【美篇精选自荐】 中篇小说连载（十八）那片海 那些浪

燕影白沙

谨以此篇献给海南建省十万人潮下海南的闯海者

作者：田宇 燕影白沙

编辑：燕影白沙

美篇号：5186528

图片：来自网络 致谢原创

第三章 海浪涌



二十一

卫雪峰第一次站在外联部经理办公室窗前，远远望着楼下“三角池”水中漂浮着有点发黄的荷叶，忽然惊叫：“诶！为啥这里的荷叶是粉红色？”

“啊！小卫，你不会是色盲吧？”一旁的黎稼看一眼楼下“三角池”，又看着卫雪峰笑问。卫雪峰这才醒悟到自己说漏嘴了，难为情地说：“是色弱，有点色弱。”

公司员工们刚吃过午饭，都不急于午睡，站着聊天嬉笑以便消消食。外联部人都会聚在经理办公室，黎稼同往常一样不会待在房产部，她要么去综合部要么在外联部。

听到卫雪峰说自己色弱，李万书凑上来故作领导样厉声问道：“怎么以前没向公司交代？”然后就坏笑着。吉雪华跟着打趣道：“小卫，你在青海土特产公司，领导安排发国外的是绿豆，你却发成红豆过去，可咋办呀！”

“哈哈哈”大家都大笑起来。

章林禾气喘吁吁爬上八楼，边走边说：“还是这办公室比那边气派多——”，话没说完，脚下一绊差点摔倒。这类窗式空调一开，整层楼道响动噪音很大，流出来的空调水把楼道的地毯浸湿，人来人往的脚步踢卷起地毯，大多人都会绊个趔趄。办公室搬迁后章林禾第一次上楼，他是来唤上丁星宇，为“夏丽士酒吧”搬救兵的！

胡小芹承包“夏丽士酒吧”后，自己掏钱把二楼“迷你舞厅”改装成有卡座的酒吧，而且还是全省第一家有陪酒小姐的酒吧。新开张没几天，哇，火了！来的客人从晚九点到凌晨一二点都是爆满。

半个月后，虽说新鲜劲儿过了，客人少了许多，可生意依然旺气。但是近日，每晚都有三四个“烂仔”来酒吧捣乱，这几个人故意要高档酒喝，却少付钱甚至不付钱。还有的发酒疯调戏陪酒小姐，砸坏酒具、餐桌椅，口口声声要收胡主管的“保护费”。

酒吧报警，派出所来了警察，这帮“烂仔”要么是闻风跑了，要么是让警察训斥一顿，赔几块钱了事，第二晚“烂仔”依然如故，后来警察也不愿来管酒吧的事儿了。章林禾来是要丁星宇一起去找武警赵支队长帮忙，丁星宇不以为然地说道：“到国庆节满打满算就剩二个来月了，还有必要兴师动众吗？”

　　“太有必要了！”章林禾急着讲：“你可不知道，现在一晚的营业额可顶以前二天，甚至是三天的。就这几十天，也算让咱部门有个圆满结束吧！”丁星宇听了觉得也有道理笑说：“你同赵支队长、孙参谋他们是老乡，你们关系好，我和他们又不熟，我就别去了。”

“那哪儿成啊！我是专门跑来要您出面的。”章林禾连说带笑一脸恭维的样子：“我自己去，人家以为是我个人的事；您也去了，您是公司领导，那就成了是中海亚请他们帮忙，性质可完全不一样。”

傍晚，章林禾与丁星宇在武警宿舍见到赵支队长，他正在与孙参谋几个同乡军官聚餐。那位最年轻的军官笑呵呵地问：“二位也是来祝贺我们授衔的吧？”没等回应他又继续道：“今天最后一批，是我们尉官。以后见我们支队长，可就的称‘赵上校’，孙参谋就称‘孙少校’了。”丁星宇和章林禾连连拱手庆贺！

听完章林禾说的来意，赵支队长起初不愿意，担心这样做违反部队条例。章林禾与丁星宇轮番陈情和请求。

到底是参谋出身，孙参谋起身说道：“武警也是警察，维护社会治安也算是职责。”他又走到赵支队长跟前悄声讲着，过会儿赵支队长也站起来对丁星宇笑道：“怎么说中海亚公司也是来建设海南的嘛！好吧，我们几个就去你们的高档酒吧参观一下，可别收费太贵了！”章林禾满脸堆笑说：“太感谢了！你们来都是免费！免费！”

　　夏丽士酒吧的霓虹灯闪烁着，其中“酒”字的三点水和酒杯型灯管已损坏不发光了。时间快到晚十点了，丁星宇、章林禾陪着孙参谋和二个身材高高大大的士兵走进酒吧，这三位上衣各自身着便装，下面统一穿着有明显特征“裤道”的武警制服的裤子，有心人会观察到他们不是普通顾客，章林禾安排他们在二楼吧台前就坐。

几个“烂仔”也是刚到，已经注意到这几位特别的“顾客”，也不敢像往常那样张狂乱喊。

孙参谋让胡主管去叫“烂仔”们过来，说这桌“请他们喝酒”，胡主管走过去传了话，“烂仔”几个不说话也不敢过来“喝酒”。

孙参谋端着酒杯走到几个“烂仔”跟前，脸带微笑说：“请你们喝酒咋不来呢？”忽然收住笑脸转为凶煞面孔：“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孙参谋转头指指章林禾压低嗓门严厉地说：“那是俺们大哥，他的公司和俺们部队现在是警民共建的关系。你们几个以后敢在这嘎捣乱挑事，直接抓回去禁闭了，能把你们肠子里的屎从嘴里挤出来！”这几个“烂仔”被吓傻了，抬屁股要走，孙参谋喝道：“听着，把你们的单埋了！”

一连三个晚上，孙参谋、赵支队长几个官兵都是这装束，上身便服，下着武警制式裤。

第二晚赵支队长他们九点来钟就到了酒吧，约过了半个钟头，那几个“烂仔”蹑手蹑脚上二楼一瞧，又发现了特别的“顾客”在那儿，佯装着在酒吧找人，里面转了一圈，赶快溜之大吉。

第三天晚上，特别的“顾客”是在十点半之后才去的酒吧，章林禾告诉他们，到现在还没见着那几个“烂仔”过来。直到午夜“烂仔”们都没敢露面！后面再没有见到这些人的影子。

　　国庆假期第二天夜晚，今年的第九号台风刮来了！呼啸的狂风夹着暴雨，摇动着整个城市，人们在睡梦中被肆虐的台风唤醒，忙着紧固门窗、舀排进水。不一会儿，电停了、水停了，周边都是黑乎乎的。

天亮了，台风去了，街区一片狼藉，许多椰子树都被吹得斜顷或倒地。据气象部门确认，此次台风的风力达到15级之强！

国庆节前公司里平平淡淡，外联部更是少了去年参加广交会时的激情与自信。

国庆节后上班不到一周，这天上午，综合部通知全体人员到汪大义办公室开会。在坐的有二人不是公司的人，其中的一位中层干部都认识，在去年公司董事会扩大会时见过，就是华创科技投资公司的总经理，也是中海亚公司的副董事长魏晓彬；另一位汪大义介绍是国家部委计财司审计处的钟鸣，顶多三十岁出头，并要求代进财与计财部，配合好他们的审计检查。

国庆节前一个多月，薛军娜在原单位的停薪留职到期，且不允许再延长期限，要她在完全辞职或回原单位上班两者间选择。薛军娜当然是知情公司的实际状况，于是她选择了后者。而赵宾辉自濂水靳楚生去世后，在部门里不论干什么事儿都意兴阑珊，没有了心气儿。幸好有薛军娜不断予以鼓励，工作上只派他到银行交取账单。他在薛军娜离开公司后一周也辞职了，听说是应聘到一家“通汇财务公司”，算是正儿八经搞金融的。

在这之后，公司很快就招聘到重庆来的，又有一定工作经验的代进财，有人说就冲他的名字才招进来。他的年龄比来审计的钟鸣约大四五岁，但面相却显得“沧桑老成”，他即到就委任是计财部的经理。

魏晓彬非常严肃，一开口就说是代表国家部委、中海亚公司董事会及董事长，来这审计检查公司发生过的所有业务活动。他说他们有许多的渠道，了解中海亚公司经营状况，有收益的业务几乎没有！海南刚建省，到此办公司先天条件不足，很多闯海者人生地不熟都知晓。大家没做成业务或做了业务没挣钱，只要是心底无私、兢兢业业地做事，那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魏晓彬有意停顿一下，抬眼巡视着参会人员似乎在寻找某个人，再加重语气说：“有的人动了歪心眼儿，借着客观的形势，长期霸着大额资金捞取好处，这事绝不容忍！”他翘着二郎腿，小腿上浓密的腿毛露出一大截，双手压在椅子扶手上，面目变得有点狰狞地喊道：“郑重警告你，怎么吃进去的，你就怎么吐出来！限你一个月时间‘完璧归赵’，不然，我送你进去把牢底坐穿！”参会的大部分人，个个面面相觑，不晓得魏晓彬所指所骂为何人？只有个别几人知道他言指何人。

会散了，大家都是默默地走出汪大义的办公室，只听得空调机“嗡嗡”的运转声音。汪大义陪同魏晓彬、钟鸣离开公司下楼去了。丁龙与沈伊宁仍然坐在藤椅上，丁星宇正要走出去，听到丁龙叫自己名字又转身回来坐下，沈伊宁见此马上起身离开回综合部了。

丁龙一头蔫儿相，眼睛红红的，说话声音也颤抖着，这会儿真的是害怕了。他强挺着腰板当着丁星宇的面说：“魏晓彬他什么意思！他有钱就是大爷啊？逮谁就欺负谁啊！他连汪总都不放在眼里。”鼻子抽搐了几下，俯身低声问道：“星宇，你懂法律，真的会坐牢嘛？”

“说不好，你那个数量太大了！如果不按他的要求做，还真够你‘喝一壶’的。”

“能有那么严重？我这也是‘不可抗力’造成的呀！”

“人家不会调查吗，那可是国家部委的手段呐！况且你那‘不可抗力’会一直持续几个月？”房间寂静了一阵子。

“妈的，都怪俞鲁平搞得鬼。”丁龙喃喃自语声，低的只有他自己听得到。他猛地一仰头，双手从上到下用力抹了一把脸使劲一甩，恨恨说道：“嘚，这就去他那儿，在‘沙家浜扎下去了！’姥姥！再要不回钱来，爱咋咋地吧！”

丁星宇看着丁龙，似乎陌生了许多。

　　全国开始了大规模的整顿，各大公司的日子都不好过。海花公司在尔军离开后，几乎所有的公司高层领导都进行了调整，从南京调来的成殷，任常务副总经理，主持公司日常工作。这位近五十岁的老总，也是在华康集团整顿解散后，由华康集团江苏公司总经理岗位调任来的。随他来海南还有几个得力助手和心腹干将，但也不能全部安排于海花公司，只能藉他的人脉关系调去其它公司。

成殷来海南不久就知道了中海亚公司，很快认识了汪大义，也晓得公司的原领导尔军与汪大义的特殊关系，他推荐一位做贸易的骨干崔东风来中海亚公司，汪大义自知外联部是缺人手，也就顺水推舟接受了。

崔东风，也是三十岁出头，手上正有文化衫的出口业务。他来到外联部将近一个月了，已做了一单文化衫业务，这是在原华康公司就做了一半，因公司解散而中止，到中海亚公司后续做的，他仅向丁星宇打了个招呼，再与计财部结算独立完成的。因此他给人的印象就是孤傲。

十月底，丁龙从武汉回到公司还算有成绩，做碳酸锶的钱款要回60万元。这下他在公司可是大声嚷嚷起来，下个月会继续去催要余款，不信他们能把我咋地！

在到年底前这二个月里，中海亚公司的各部门又都忙起来了！房产部的周汉强、洪学正申购海口土地有了重大进展，海口市土地局拟定的方案，已上报市政府和省土地厅。

方案里有二块地皮供选择:一块地在龙昆南路离市区较近约28亩；另一块地在市区外，未来规划的西海岸区域有80亩之多。汪大义特地去省市各部门，听取领导与专家分析地块的优劣意见，他还在犹豫，举棋不定。人家政府部门催促中海亚公司尽快确认，缴款就能拿到红线图。

　　丁龙注定在这段期间是风光八面的日子。先是要回那16万余款，还多了1万元收益，尽管还不够同期在银行存款的利息多，可明面上也算体面点。再就是上海老夫妻的文化公司，邀请老明星秋天作导演，在万宁兴隆华侨农场与三亚大东海取景，拍摄了近半年的悬疑电视剧《南国谍影》杀青了！

文化公司专门在海口宾馆租用一间会议室，邀请相关方面的人去审看样片，中海亚公司汪大义及部门经理都在邀请之列。电视剧仅为上下二集，片头开始煞有介事地一行字：本剧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剧情发生在东南亚某国······

一个半小时的电视剧结束了，丁星宇的脑海中只充斥着：棕榈树、泳池畔，雪白大腿；椰树摇曳、海岸击浪、比基尼跳跃；金瓦红墙、穹顶玉阶、异国军人制服；美人床上施计、痴情汉醉失情报。男女一号演员在当下一二线阵容里也未见其名，秋天导演还客串一位情报掮客。只要稍有些文学基础者，都能看出其“堆砌、杂乱，主题不明，缺乏逻辑性！”

剧尾时跳出制片单位，第二行就是“中国海亚国际实业公司”。大家起立，有鼓掌称赞的，有窃窃私语的。蔡冰走上前要汪大义多提宝贵意见，汪大义微笑说：“挺好，挺好的。”石国民乘机搭话问：“汪总，发行渠道方面可否支持一下？”汪大义依然笑道：“试试看，试试看。”

汪大义回到办公室，叫来丁龙问道：“不是说好的，他们文化公司，只挂在你企业公司名下，为何还是中海亚？”

“我已明确讲过的。他们还不是想拉大旗嘛！”

“还是要他们更换成你的企业公司，不能挂在中海亚的名下。”显然汪大义也觉得这部电视剧差强人意。丁龙嘴上答应着，到了依然放任文化公司自作主张。

未完待续

本章节475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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