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屋脊上的明珠 <p class="ql-block"> 提及西藏,布达拉宫总像一枚被时光反复摩挲的印记,在每个未到或已至的人心里,泛着温润的光。它是建筑的史诗,也是信仰的图腾,以红山为基,以苍穹为幕,把1300年的岁月都砌进了海拔3700米的云端。</p> <p class="ql-block"> 布达拉宫依山而建,远望,它像从山体里生长出来的奇迹——13层的轮廓在阳光下明明灭灭,红宫的赭红如凝固的火焰,白宫的洁白似未融的积雪,黄墙的鎏金又像揉碎的星辰,三色交织着,把山的巍峨与佛的庄严织成了一幅流动的画。</p> <p class="ql-block"> 走近才知,那13层的外观下藏着9层的深邃,白宫门廊的经声、圣观音殿的酥油香、时轮殿的壁画,都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p> <p class="ql-block"> 最动人的是那些细节。殿堂里的唐卡,用矿物颜料在丝绸上勾勒出前世今生,色彩历经百年仍鲜活得像要滴下来;壁画上的菩萨眉眼低垂,衣袂翻飞间似有梵音流淌;而门厅南壁那方盖着五世达赖手掌印的告令,22行藏文在玻璃罩下静静躺着,手印的纹路里仿佛还能触到当年的温度——那是一个时代的重量,被小心翼翼地护在时光里,成了珍贵的历史遗产。</p> <p class="ql-block"> 总觉得布达拉宫是有灵魂的。它见过仓央嘉措的目光,听过他“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的豪迈,也藏过他“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的温柔。于是这红墙金顶便有了双重的气质:既如雪山般肃穆,又似情歌般柔软。</p> <p class="ql-block"> 布达拉宫的墙体里,藏着高原独有的智慧与自然馈赠。这些被称作“白玛草”的红草,经晒干、染色、捆扎后嵌入墙缝,既减轻了墙体重量,又像筋骨般牢牢锁住结构。</p> <p class="ql-block"> 混合了当地特有的黏土、酥油、红糖甚至牛奶的泥,则如坚韧的肌肤,将红草与石墙紧密黏合,历经百年风雨不腐不裂。</p> <p class="ql-block"> 安在墙体打了洞孔的石头,精美古朴,是供人畜拴系的实用设施。</p> <p class="ql-block"> 墙体上的倒三角形,是古人设计的天然通风口。</p> <p class="ql-block"> 查阅资料,当年修建布达拉宫除了各地征集民工5700余人外,还有画匠,雕花匠,刻字匠,绘画匠,石匠,木匠,铸匠,金匠,银铜,铁匠,缝纫匠,泥塑匠等各种技工一千七百六十多人在这项浩大的工程中,康熙皇帝也派来了114名汉族和满族工匠,此外还有尼泊尔的工匠参与,所以每天参加工程的有七千七百多人。在当时,进行如此巨大的工程设计,组织和调配如此庞大的工程队伍,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p> <p class="ql-block"> 就在整理这组照片时,中央一套正播放“雪山飞歌高原诗篇辉煌六十年栏目”专题片。藏民们带着酥油、红糖等材料自愿来到布达拉宫,或抹或夯,互相配合,将虔诚与热爱融入“甜墙”的修缮中,场面温暖而虔诚。据报道,国家多次拨专款对布达拉宫外墙进行保养维修,并提供经费,支持唐卡创作等非遗传承。对殿内文物设施等进行数字化保护,用现代科技手段留住历史记忆,让高原文化得以延续,让这座圣城永葆辉煌。</p> <p class="ql-block"> 站在宫墙下仰望,风里裹挟着转经筒的嗡鸣和香布、经幡的私语。那一刻忽然理解了,布达拉宫已不止是一座宫殿。它是藏族同胞指尖的温度,是中华民族共有的瑰宝,是所有心怀远方人眼里,那抹圣洁的白、炽烈的红、璀璨的金。它就在那里,在云卷云舒间,把高原苍茫与人间深情,都酿成了一首无字的诗……</p> 羊卓雍错 <p class="ql-block"> 从拉萨出发,经 307省道自驾需要两个多小时,翻三个垭口到达羊卓雍错(简称“羊湖”)据查,总面积678 平方干米的羊湖面积約是杭州西湖的 70倍。</p> <p class="ql-block"> 羊湖形成于大约一亿年前冰川泥石流堵塞河道时,形状极不规则,湖岸蜿蜒曲折,像珊瑚枝一般,交叉纵横。羊湖内有着小岛10余个,每个小岛上都有着无比丰美的牧草、成群的牛羊。每年春末夏初之时,牧民们都会用牛皮船将牲畜运到这里放牧,直到初冬时,才重新运回陆地。</p> <p class="ql-block"> 镜头朝北,映入眼帘的是幅绚丽多彩的画面:黄绿相间的草甸跳跃清新,浅蓝的湖面静谧雅致,湖边的山色层次分明。光影变换,色不迷人人自迷。</p> <p class="ql-block"> 羊湖的美,是一场流动的色彩盛宴。那汪碧蓝湖水,静时如无垠宝镜,将蓝天白云的倩影悉数收纳,每一帧都美得让人心颤;而当光线流转,它又会魔术般变幻出浅蓝、深蓝、孔雀蓝等万千模样,同是蓝,却蓝得各有风情,连乌云过境时,湖面也会染上一层沉静的灰,别有韵味。</p> <p class="ql-block"> 羊湖是西藏有名的天然鱼库。每到夏天,鱼群便从深水区游至浅滩,觅食、产卵,藏民不捕鱼,这里成了鱼儿们自在生长的乐园。羊湖也是藏南最大的水鸟王国。寒冬时节,南迁的候鸟纷纷在此落脚,天鹅的优雅、赤麻鸭的灵动、鱼鹰的矫健、斑头雁的活泼……它们在湖岸与湖心岛间嬉戏栖息,为这片湖增添了无尽生机。</p> 玛旁雍错 <p class="ql-block"> 在阿里高原的腹地,冈仁波齐与纳木那尼双峰相拥之处,玛旁雍错静卧如圣物。它距普兰县城北六十多公里,与纳木错、羊卓雍错并列为雪域三大“圣湖”,更是佛教徒心中无可替代的“世界中心”——这汪中国蓄水量第二、透明度最高的天然淡水,是美好与神圣的极致化身,是凡世与天堂最近的模样。</p><p class="ql-block"> </p> 强巴林寺 <p class="ql-block"> 当晨雾漫过强巴林寺的金顶,飞檐上风里轻颤的铜铃和千余载的光阴仿佛都浸在了酥油的香气里。</p> <p class="ql-block"> 寺内的时光是慢的。僧人指尖捻过藏红花,将橙红的粉末调进酥油,那抹亮色便成了佛前长明的灯;登记供养钱的笔尖划过纸张,沙沙声混着转经筒的嗡鸣,刻度了最古老的时光。有人默念经文,踩着羊皮擦拭地板,每一下摩擦、每一句经文都和酥油灯的暖光缠在一起,把美好祈愿印进在梁柱间的纹理缝隙,将虔诚心念刻入经筒转动的每一圈轨迹。</p> <p class="ql-block"> 当暮色漫过寺院,最后一盏酥油灯亮起时,整座寺都成了时间的容器——盛着古老的月光、风里的经声、佛前的长灯,也盛着僧人的低语、信徒的脚步,还有佛前忽然静下来的寻访……</p> 米堆冰川 <p class="ql-block"> 米堆冰川位于灵芝市波密县玉普乡,虽就在川藏线318国道旁。但要一睹米堆冰川的风采并不算容易。</p><p class="ql-block"> 车子拐出318国道,驶过额公藏布公路桥,便一头扎进两面悬崖夹峙的峡谷。碎石路在峭壁间蜿蜒,心也跟着悬着,直到再往里走几千米,视野猛地被扯开——脚下谷地如绿绸般铺展,抬头时,两条巨大的冰瀑正从雪峰肩头垂落,冰舌直抵林海边缘,那白得银装冰川与墨绿森林撞在一起,像天地间最浓烈的笔触,瞬间攫住了我的呼吸,给予了我徒步上山走近它的动力。</p> <p class="ql-block"> 雪山顶上的冰瀑还凝着千年的寒,山脚的林海已攒足了绿意,野花在栈道边星星点点,溪水带着冰雪融后的清冽绿荫里汩汩流淌……冰川与森林同框。</p> <p class="ql-block"> 米堆村就隐在这样的画里:在弥漫着鸟语松香和烟火气息的云雾里,最冷的冰与最暖的绿,最刚的岩与最柔的花,紧紧挨着。在这张画里我曾与“娴静的藏女”坐在一起。</p> 色拉寺 <p class="ql-block"> 色拉寺是一处氛围浓郁的学经之地,它的名字——“色拉大乘洲”,听着便觉有梵音从山谷间漫溢开来。它静卧在山水的臂弯里,草木是天然的袈裟,流水是不息的经声,红墙在绿荫里时隐时现,像一幅被岁月浸得温润的唐卡。</p> <p class="ql-block"> 走进寺中,金刚佛像在光影里沉默,衣袂上的金纹却闪亮发光;壁画在廊柱间蜿蜒,用虔诚把千百年的故事铺成;唐卡上的每一缕丝线替众生默念着心愿。最动人的是那部明代的大藏经,永乐皇帝的恩赐被时光细细包裹,雕版的纹路似乎还散发着当年的墨香。</p> <p class="ql-block"> 若说色拉寺的静是一幅工笔画,那辩经的盛景便是一轴泼墨的写意。下午三点左右,披着绛红色的僧袍的喇嘛三三两两从各个殿堂里陆续走出,后庭院里逐渐热闹起来。</p> <p class="ql-block"> 辩经开始了,听不懂僧人在说什么,只见有人猛地拍响手掌,“啪”的一声脆响,像惊雷;有人单腿独立,另一条腿重重踏地,尘土四溅;更有甚者,指着对方的鼻尖,眼神里燃着较真的光,唇齿间迸出的藏语快如急雨……声音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夸张,像是在练功跳舞,又像是要争吵打架,没多一会儿,就把这处修行的道场燃烧成一片热情的火焰。</p> <p class="ql-block"> 山风带着辩经声吹过林梢,绿荫下绛红色僧袍移步流动,树上果实坠在枝头,酥油香在空气里弥漫,真理在色拉寺里的静与动里,在僧人间一次次扣问里愈发分明!</p> 扎什伦布寺 <p class="ql-block"> 扎什伦布——<span style="font-size:18px;">“吉祥须弥”,</span>名字里就裹着祥瑞,像是从诞生起,就已把天地间的清宁都拢进了日喀则的山峦里。</p> <p class="ql-block"> 还未踏近日喀则市区,目光已被远处的轮廓牵住:宫墙在山肩层层铺展,像山峦抖落的衣襟,叠叠层层,高高低低,却不见半分杂乱。依山而筑的殿宇顺着山势蜿蜒,檐角与山脊相依,错落的弧度像是被岁月细细打磨过,每一处衔接都藏着与天地对话的默契。</p> <p class="ql-block"> 强巴佛殿的晒佛台立在那里,红墙如朱砂点染,白壁似初雪未融,把“吉祥须弥聚福”的意头,都刻进了色彩的光影里。</p> <p class="ql-block"> 最动人是它的干净,干净得让人心头发颤。青石板路上寻不见半粒浮尘,舒展的经幡丝线纹路清晰;酥油灯在殿内闪烁,灯芯上的火苗干净地跳跃,灯盏边缘没有一点儿多余的油痕;绛红僧袍叠得方方正正,坐过的蒲团收拾得妥妥帖帖。站在寺院里,没有一处墙角长出多余杂草,每个檐下的铜铃都亮得能映出蓝天。</p> <p class="ql-block"> 仿佛这里的风都带着洁癖,吹过殿宇时会轻轻拂去浮尘,流过经筒时会细细擦净纹路。连空气里的味道都干净——只有酥油的纯香、柏枝的清苦,混着山风里的草木气,没有半分冗杂,让人心安——不是刻意拂拭的拘谨,是日复一日的清净里,自然生长出的规整与澄澈。</p> 班公湖 <p class="ql-block"> 约604平方公里的班公湖水域辽阔,狭长明媚,是知名的国际湖泊。它横跨我国和克什米尔地区,东属华夏,西接异域,在我国境内约413平方干米。</p> <p class="ql-block"> 我国境内的班公湖分布于阿里地区日土县的西北部,在距离县城约12公里的日土县多玛乡乌江村境内。</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 最奇是一湖双性格:东淡西咸。淡水区水草丰美,繁盛的水生植物不仅为鱼类提供了良好的栖息之所,每年还会吸引成干上万的水鸟(黑颈鹤、赤麻鸭、棕头鸥等)栖居岛中筑巢育雏,繁衍生息。湖水清得能数透三、五米深的石子。天光云影里,流动着高原、异域的神秘……</p> 萨迦寺 <p class="ql-block"> 萨迦寺的颜色是其最动人的元素之一。与格鲁派以红白黄为主不同,萨迦派更喜欢使用多彩的颜色,尤其是红色、白色和青色。</p> <p class="ql-block"> 沉稳绚丽的萨迦寺是被时光打翻的调色盘。红是煨桑火淬过的暖,白是雪山融水浸过的净,青是经幡在风里洇开的幽,三色在阳光下晕染成流动的诗——风过时,墙缝里似有颜料簌簌落,混着檐角铜铃的轻响,成了独属于萨迦的韵律。</p> <p class="ql-block"> 寺内经书,是岁月堆起的山。8.4万部古籍在墙内沉睡着,800年的光阴顺着纸页的褶皱流淌,墨香里裹着吐蕃的月光、元时的风沙。如果指尖能轻触经卷,定能触感历代僧人的体温,摸到梵文在纸上洇开的暗纹,15万件珍宝围着它们静默伫立,仿佛都在守护这被文字封存千重岁月的“藏地敦煌”。</p> 大昭寺 <p class="ql-block"> “先有大昭寺,后有拉萨城”是在藏族人民之间一直流传的说法。对于虔诚的信徒来说,大昭寺无疑是拉萨朝圣的一个必去之地。</p> <p class="ql-block"> 从早到晚,大昭寺的人流都像潮水一样涌向了同一个方向。信徒们按着顺时针方向摇着转经筒,环绕大昭寺在朝拜着,他们的膝盖,肘关节,手上都套着保护套。传统的朝圣者,大都比较年长,也不乏打扮时髦的年轻人。文成公主带来的释迦摩尼十二岁等身像被供奉在了大昭寺。因这座珍贵的佛像,大昭寺千百年来迎来送往了众多的信徒。</p> <p class="ql-block"> 我出神地看着檐角的经幡在风里舒展,经过的信徒默念祈愿;我在香雾缭绕中静默注视,看到酥油灯摇曳着的光晕,把佛殿的影子拉得很长,也把那尊十二岁等身像照的温润发亮;我站在角落,闻着风里酥油的香,看着那些专注的脸庞和他们眼底祈盼的光,默默许愿……</p> 为什么藏族更容易获得幸福感 <p class="ql-block"> 为什么藏族更容易获得幸福感,对于许多来自都市的人来说,这是一个谜。在物质条件相对匮乏,交通不变,医疗教育资源有限的高原上,为什么藏族人反而更容易获得幸福感?这背后其实藏着一些被人们忽略的幸福秘诀。</p> <p class="ql-block"> 藏文化是慢哲学,时间不是拿来赶的,是用来活的。在藏族文化中,快不是价值,赶时间不是美德。牧民迁徙、农人耕种、转经祈福,每一项生活事务都不是以效率为第一考量,而是以意义与安定为核心。比如在拉萨清晨的八廓街,你会看到很多人在大昭寺周围缓缓转经,一圈一圈,不慌不忙。</p> <p class="ql-block"> 在现代都市人们焦虑于要更快,而藏族人活在现在正好,慢下来其实是通向幸福的一种方式。在这个体系中,每个人的遭遇都有因果,人生的起落是休行的过程,而不是成功与失败标签。当一个人相信,今天的不幸是前世的果报,今生的修行,可以为自己与他人积累福报,那种面对的苦难的态度,就不会是愤怒与焦虑,而是理解与接纳。</p> <p class="ql-block"> 宗教不是让人逃避现实,而是赋予现实一种更广的解释路径,在这种文化心理下,藏族人更容易对生活中不可控的部分释怀。而这,正是许多人难以做到的。</p><p class="ql-block"> 藏地的自然环境严酷,但藏民从不试图征服自然,在他们的世界观中,雪山有神灵,河流有守护神,连每一块石头都有灵性。这是一种生态智慧,也是一种心理安顿。当人不再是自然的主宰,而是与天地并列的有情众生,焦虑与对抗就会减少,尊重与谦卑就会增多。现代社会强调掌控一切,而藏族文化教人顺应万物。这种与世界和平共处的态度,本身就是内心安宁的来源。</p> <p class="ql-block"> 藏族人对于富足的理解,往往不是财富的堆积,而是生活的安定,家人的健康和精神的自在。他们的标准没有那么高,但却足够稳固。他们不追求永远的增长,而珍惜当下的完整。这样的心态,让他们更容易感到已经很好。</p><p class="ql-block"> 藏族人更容易获得幸福感,不是因为他们拥有更多,而是因为他们在更深层面理解了什么是够了。他们有信仰、有群体、有意义,有对自然生命的敬畏感,也有一种独特的心理减法哲学:去掉焦虑、比较、贪欲,幸福自然就浮现出来。也许,这正是我们应该学习的。(参考《藏族史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