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望于江湖 ‍ ——黄石行记（6）‍

蓝天碧云

我在黄石行记（2），曾说过：黄石公园是迄今我玩过的最好看最好玩的公园，没有之一。前几篇都写了其好看之处，不外乎那些奇特的地质景观。其实最惹人心动、令人振奋的，莫过于突然脚下窜过一个花栗鼠；暮然回首，远处一群麋鹿款款而过。行车途中，望见前面车停处长枪短炮的挤着人，那一定是发现了大家伙。那个时候，那种兴奋的感觉难以言表……。黑熊母子就是这么偶遇的，熊妈妈在路边吃草，我们挤进人群，好心人提醒还有小熊在树上。噢！是哦，宝宝在安全区呀，所以妈妈安安心心吃着自己的草。 有了一面之缘后，就有了惦念。隔了两日，我们又去了这个地方，果然，又见着了母子俩。这次是妈妈紧贴着宝宝，俩熊亦步亦趋一心吃着草，头也不抬。小时候看童话书，只晓得熊爱吃蜂蜜，却原来还那么爱吃草。典型的杂食动物。我的问题还有，两次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是否说明熊是有自己的领地的呢？ 据统计，黄石公园大约有200多只黑熊。那么，应该分好几个群落了吧？后来，我们在路上也遇到过孤零零的一只黑熊，这或许又是另外一个群落的领地？ 来黄石公园的路上，与棕熊母子邂逅的那种撞大运的喜悦，我在黄石行记（1）中曾有过记载。 有了黑熊的经验后，我们隐约感觉那片领地应该属于棕熊，所以专程又去了两次，终是未再相遇。但，却在观赏石化树(Petrified Tree)景观时，意外发现山坡上坐了一些人，顺着他们眼光眺望出去，发现远远的，百米开外吧（手机拍摄只有模糊的影子），有睡得正酣的一窝熊。看样子他们已经等了好一会了，我们也兴奋起来……。只是一厢情愿，人家熊们就是秀睡觉。 回转的路上，两次意外撞见单个的棕熊。一只似乎在匆匆赶路。一只则在专心吃草。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吗？据说，黄石公园棕熊的数量大约150只左右。在比上海还大26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能有几次偶遇，我们也心满意足啦。 我们在黄石公园的六天里，见得最多的当数北美野牛了。平原、谷地、草甸，到处有野牛的身影，好像是长在风景里的。 野牛身躯庞大、神色笃定。我们曾遇到两次野牛挡道，所有车辆乖乖让路。它们则不慌不忙，还时不时不知害羞的当众撒尿。有视频有真相哦。 记得最初见到北美野牛，也是大惊小怪的。后来见得多了，见怪不怪，再后来便不屑一顾起来。老祖宗说的“物以稀为贵”真是有道理啊。要知道黄石公园有北美野牛6000多头。春季更是野牛繁殖的季节，老老小小一群群的野牛自然不稀奇了。 不过，野牛打架倒真的只见过一次。可好玩了！这些大家伙，打起架来也是慢腾腾的，凭蛮力硬顶，毫无技巧可言。一旦得寸也不进尺，一旦落败也不逃跑。据弟妹分析，这些应该是公牛。北美野牛有明确分工，公牛负责播种，母牛负责生产养育孩子。爷们播完种就当起甩手掌柜，顾自逍遥去了。娘们则一辈子留在家族里过群居生活。所以，我们见到成群结队的野牛，往往就是奶奶外婆妈妈幼崽和未成年小牛组成的。嘿！如此看来，野牛打架，不就是游手好闲之徒的打闹游戏，无事生非吗？哈哈，动物也一样，不能太闲了，是吗？ 在黄石公园我们见得最多的除了野牛，便是麋鹿了。它们也是成群结队的，看上去非常机灵，瞻前顾后。 也路遇过落单的麋鹿，那是一个清晨，我们早饭前先开车兜一圈，怀着与“野货”（野生动物，被小弟简称为野货）奇遇的心愿。这头麋鹿就在我们车旁经过，想必是掉队了。 在黄石公园的那些天，早晚外出，不是追摄影的黄金时段，因为那段日子的天气真的不友好。而，看“野货”却让我们乐此不疲。也是确幸，每一次都没让我们失望过。巧遇大灰狼，是在一个黄昏，我们回小屋的路上。据介绍，黄石公园有140多头狼，分了十几个群。它怎么孤零零的呢？ 也是在路上，只见一只狐狸一晃而过，赶紧手机追踪，留下一个背影……。它嘴里叼着活物，是鼠还是兔？看不清。它这样急匆匆的赶路，是家里有妻儿在等着吧？ 发现山羊，是我们从景点出来，要拐入公路时。山羊个子不大，很精干，毛色平淡无奇。穿起马路来可一点也不谦让。 在黄石公园的这些天里，感觉最好玩的一定是发现了野货。路边，甚至座椅旁，类似小精灵的花栗鼠—— 胖乎乎，憨态可掬的旱獭—— 冷不丁从土里钻出来，给你一个惊喜的土拨鼠—— 还有，跟土拨鼠长得很像，嘴里吃个不停，眼睛却很机警的土松鼠—— 这些小东西其貌不扬，也极其普通，说不上来为什么，看见它们，就是感觉心也变柔软了。也许，人与动物天生就是朋友？也许，观察动物是人的天性？站在河对岸呆头呆脑的鹈鹕，我持手机只能是望其兴叹，这位大哥用他的高倍镜头，捕捉了半天，可惜我看不到他拍摄的成果。 看见这些人了吗？全是奔着野货来的—— 哪怕最普通的喜鹊，在我们的眼里也是生动的和珍贵的。 其实，你在看动物的时候，它也在观察你呢。难道不是吗—— 是啊，大千世界，万类霜天竞自由。我们与动物相望于江湖，各守平安，是多么的美好！这也算是我行旅黄石的一点体会吧。 完稿于2025年8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