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小站土匪“李部队”

鲁一夫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小站地处天津市东南,距市区30多公里,是天津南面的门户重地。这东临渤海,南接黄骅,西通静海,北近海河。境内有马厂碱河由东向西穿过,水陆交通均十分便利。这一带因有大片的水洼苇塘,过去人烟稀少。明朝抗日名将戚继光曾在此驻军防倭,在小站地区屯兵多年,但居民百姓迁入者极少。只是到了近、现代,也即清末、民初时期,先后有淮军周盛传、北洋军阀袁世凯在小站设营练兵。从此以后,小站一带散兵游勇、地痞流氓日见其多,成一个土匪聚集、盗贼横行的地方。抗战初期,驻守小站地区的国民党军队于京、津陷落之后溃败南逃,日军侵占天津后,一时没腾出手来进驻小站地区,而我抗日武装也还没有开辟这一地区,因此,小站地区一时成了"三不管"的地方,这就更为这一地区的土匪滋生为患创造了有利的社会环境。</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早在清末民初时期,世道混乱、官匪勾结。当时小站镇东南黄家营盘的大地主沈玉清(外号沈大耳朵)即是当土匪起家,占有稻田百余顷和大片苇塘洼地,家里盖有四合套的大院,拥有兵丁打手看家护院,称霸当地,为害人民群众。抗日战争开始后,世道越来越乱,小站地区的土匪也越来越多,大小土匪有十数股,有当地的,也有外来的,土匪头子有男也有女,小股土匪大约七八个人,大股的百八十人。早期的土匪有李景文、窦同义(今大港区窦庄子人)等,他们先是当地为匪,后到小站,发展成较大的土匪武装。还有刘佩臣,最初在葛沽、新城一带起家,后到小站地区招兵买马,扩大势力。这个刘佩臣很会权谋之术,他当时伪造了国民党政府"冀察总署"的大印,自称是总署派来的"司令",以此名义到处张贴告示,限令有枪者3天之内前来交枪换照。当时小站地区的地主、流氓当中有枪的不少,还有一些散兵游勇手里也有枪,这些人看了告示信以为真,纷纷前来交枪换照。刘佩臣几日之内弄到了一大批枪支弹药,连夜就溜了。有了枪,他便招兵买马,成立了土匪武装,在小站、歧口一带为祸一时,后又流窜到山东沿海一带,在那里投靠了日本鬼子,成了不折不扣的汉奸武装。还有一个女土匪头,姓张,西小站人,她哥哥张庆春拥有一支土匪队,后被日本人杀了,她就控制了这帮土匪。因为她是一个小脚女人,当了土匪头,土匪们给她取了一个外号叫"小脚掌柜的"。她脚虽小,可走路上房快,能使双枪,在小站一带逞凶一时。土匪四处抢劫,不敢暴露真姓真名,都有一个字号,或绰号,互相称谓以隐真名。如清字号(赵文清,葛沽人)。刘因通(外号大老鹰)。张玉福,外号张老盖子。还有什么大萝卜、二萝卜、大老太、小老太、刘四歪脖子、郑傻子,以及从沧县流窜来小站一带的回民土匪,元字号的,何字号的,冯四掌柜的等等。当时有个叫"小猪圈"的地方,即现在的中塘乡十九顷村。过去这里苇塘水洼多,与现在的大港水库连成一片,地旷人稀,是土匪集散之地。这里有两家大户,一是刘槐盛,家中人口多,有20间房的一个大院,筑有土围子;一是顾家,也是地多房多的大户。当时的土匪部队看中了刘顾两家的住处,就强迫两家常年腾出大部分房屋供他们盘驻,分派专人无偿侍奉他们。</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所谓"李部队"的最初创始人叫李秀成,开始是一小股土匪的头目,几经起落,后成为小站地区的大股土匪。李秀成又名李跃华(土匪字号"大成")山东潍坊人,其父在吴佩孚奉军里当连长,后被打死。其母阎氏带着他兄弟3人﹣﹣老二李秀林(二品子),老三李秀山(三品子)和他投靠黄家营盘阎立成姥姥家。其母在地主沈玉清家当佣人,李秀成兄弟3人扛活卖短。后沈家组织地主武装,李秀成当了警察。1937年初,老三李秀山到白塘口参加了保安队,"七七事变"前夕,土匪刘四脖子,赵文清、郑傻子等头目,常住沈家,李秀成觉得当个小警察没出息,就入伙当了土匪。国民党驻小站部队有一次缉拿土匪,李秀成被捕,关在天津监狱。当时一起在押的有个流氓头子叫刘广海。"七七事变"后,国民党军政机关逃跑了,天津一片混乱。1937年10月,刘广海的同伙组织劫狱,李秀成乘乱逃回小站,与其弟弟李秀山拉起土匪队伍。串通梁凤军、梁凤娥(兄弟俩,会馆人),刘玉福、王子一(中塘人)等十余人,结为盟兄弟,在小猪圈刘家成立土匪部队(叫戳捻子),李秀成当了头目。</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李秀成拉起土匪队伍的同时,又与窦同义、李景文、赵文清、"小脚掌柜的"等各股土匪头目串捻子,常来常往,结为盟兄弟、盟姐妹。两三个月的时间,李秀成的土匪部队就从十几人发展到六七十人。</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李秀成拉起了土匪队伍,就到处绑票抢劫。四方派探子去(土匪黑话叫"勾子"、"三混子")了解富户情况,夜里去抓人,将人质蒙上双眼,弄到驻地,关进"秧子房"(土匪暗语,被抓的人叫"票",被关起后又称"秧子")。当时看管秧子房的是王子一。勒索钱财,叫被绑人签字画押。然后派土匪通知本家,限期带钱到指定地点交钱赎人,过期不到就要扯票(处死)。有的实在交不出那么多钱,托人说情,也要"带着记号"出去。当时十九顷村有个杜金钟被绑票,不能如数交钱,托人说情,被土匪割掉两只耳朵才放出来。李秀成四处绑票,派了许多探子,探子一旦走漏风声,或与别股土匪通气,一经发现就立即处死。当时小猪圈有个姓朱的,开始给李秀成作探子,后来又给别股土匪当内探,李知道后,将其拉到苇塘活埋了。李秀成心狠手黑,杀了人,就扔到小猪圈洼里。后来人们就称这块苇洼为死人洼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李秀成的土匪队后来发展到明火执仗,大白天就敢武装抢劫。1937年底,李秀成与窦同义、李景文、赵文清等股土匪合伙,共200余人,抢了西泥沽孟家大院(曾任吉林省督军的孟玲远家)。孟家有高围墙,设有炮楼,有护院武装保护。被土匪攻破后,抢走十几匹马和大批财物,还绑走了孟家一个独生子,仅三四岁,孟家给了上万块大洋,才把小孩赎回去。接着李秀成又联合其他股土匪攻打咸水沽元祥家的李家围子,抢劫了大批财物。</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当时义和庄、北五营一带地主多。国民党三十四军军长张华党之弟张华荣是当庄地主首户,人称"大大人"。他联合其他地主,组织民团,抗拒土匪,维护地主利益。李秀成先派人说合,要与之合伙,遭到拒绝。李秀成便纠集赵文清和"小脚掌柜的"土匪队,打败了张华荣的民团。后经北闸口地主雷焕周、崔连如出面说合,自卫团的武装和主要头目张锡明、冯连起(又名冯花头),陈富义(外号陈大牛)、杨国民等人及部分团丁归了李秀成的土匪队,其势力发展到二三百人。窦同义看到李秀成的势力霸占来越大,就退到歧口沿海一带活动。李景文土匪队退到黄骅,受窦的指挥。从此,李秀成土匪队控制了小站地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就在这时候,咸水沽警防队二等警察黄振太哗变,勒索咸水沽商会会长李筱斋及四家富户一万多元现款后,带全队126人全副武装投奔李秀成。李怕引起日本人打击,不敢收留,为送人情,给了窦同义。留下仅有的一挺机枪和较好的武器,装备了自己的土匪队。后来这批人投奔了山东国民党高部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李秀成野心勃勃,一心要吃掉同伙,扩大自己的土匪队。他先后设计杀了土匪头目郭雄飞和小脚掌柜的,原来跟他合伙的几股小土匪头,感到自危,匪首郭鸿滨主动把七八十人的土匪队交给了李秀成,自己离开了小站。1939年初,李秀成土匪势力北到北闸口,南到上古林,西到万家码头,东近葛沽,成了小站地区的土匪司令。</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李秀成得势后,绑票抢劫越来越凶。当时天津英租界有个"新泰兴"洋行,经理戴义德,兼英商会总会长。该人结交上层,有钱有势,在天津是个有影响的人物。李秀成先派手下得力干将在洋行附近住下盯梢。1938年4月的一天,戴义德外出回来,一下车,匪徒刘恩海等人就用手枪逼他上了土匪早准备好的小汽车,开车就跑。闯过日军设在棉纺四厂的卡子时被发现,即被日军发车追赶。刘恩海等人早准备一辆大卡车,假装车坏挡路,赢得了逃跑时间。土匪小汽车开到二道桥,掉了一个车轮。匪徒们就绑架戴义德落荒而逃,先到西花园,后到西小站,软禁在小猪圈刘家院里。因害怕日本人发现,又转移到大港一个叫障目坨的小岛上。后来,英国"新泰兴"洋行托日本人出面,以30万元巨款把戴义德赎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1938年夏,李秀成匪部绑架英商戴义德以后,得探子报信:有一个日本空军军官天岛乘小火轮从塘沽往天津。李秀成即派出一批土匪骨干到东泥沽,其中有泥沽人孙春华,他熟悉地形,故而由他带路,乘坐几只小船假装渡河行人,乘天岛不备靠近小火轮,登上船,将其抓住,登陆绑走。此事惊动了日驻津侵略军儿玉部队长,原想派兵进剿,又怕天岛性命难保,后来通过汉奸谢隆格(日本留学生)出面与李秀成谈判,用十几挺七九式机枪和一批步枪、一万发子弹,赎回了天岛。</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李秀成土匪队到处抢劫甚至绑架英商和日本军官,直接威胁着日寇在天津的治安。日军于1938年秋计划对小站土匪武装进行军事围剿。李秀成得知消息,提出为窦同义母亲在小站大办丧事,以联合他抵抗日军进攻。一天,日寇主力一部分乘三辆卡车,带了轻重机枪,向小站进攻。李、窦匪部在小站北大有桥附近埋伏,窦同义手下有个炮手叫窦宝德,原是军阀部队的老兵,小炮打得很准。当日寇军车开到大有桥附近时,一声炮响,日军第一辆卡车被击中,埋伏的土匪部队一起开火。当时小站人民在小站地下党组织的发动下,奋起助战,打击日寇。激战一个多小时,击毁日军汽车3辆,歼灭日军七八十人,缴获重机枪一挺、轻机枪三挺和不少弹药。事后,李、窦土匪连夜逃往大港、沙井子一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次日,日寇进行报复,派来一批日伪军,有骑兵、步兵。沿途见人便用机枪扫射,还有飞机助战。打到小站镇,见土匪跑了,就大肆烧杀抢劫。一把大火把半个小站镇变成废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日军撤离后,李秀成匪部又回到小站,继续绑架抢劫。常到塘沽码头,甚至到港口锚地抢劫外国商船。抢劫物资,用船装车运不计其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当时日寇驻津长官佐佐良,一看对小站土匪围剿不成。就想采取招安的办法。1938年冬,佐佐良派汉奸谢隆格与李秀成多次联系试探,后又派大汉奸吴长涛(东北人)出面,有日本女特务中岛成子暗中活动。最后,由日本军界的大西仓代表日方与李秀成进行招安谈判,谈判地点在小站镇地主何守裕家。经过吴长涛、中岛成子从中活动,讨价还价,最后达成协议。改编李秀成土匪部队为吴长涛伪军,叫"吴部队卫队旅",封李为旅长,挂少将衔。下设3个团,一团团长刘恩通,二团团长田玉明,三团团长张锡明。陈富义为参谋长,李秀山为手枪队队长。旅部设在黄家营盘。号称千人之众,实际上只有七、八百人。为了控制李秀成土匪队,吴长涛伪军军部移驻小站镇。</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李秀成公开投靠日寇,效忠日军,与八路军为敌,曾带领土队随日本侵略军到沧州、霸县、蓟县、遵化等解放区进行扫荡。对小站地区人民进行血腥统治和残酷剥削。除日伪军规定的各种捐税外,李秀成还强行征收所谓"治安费",每亩3元钱归他自己。稍有不满或缓交者,不是鞭打就是枪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李秀成虽投日寇,却仍然进行土匪活动,采取各种手段,到处抢劫。并派出土匪到天津市区,装成富商,以交朋友,谈生意为名,接近一些资本家,请吃请喝,拉着看戏逛妓院。一有机会就绑票,勒索巨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李秀成被招安后,日寇要通过他招安窦同义、李景文、赵文清等匪部。窦、李得知起了疑心,眼看李秀成得势,怕是要吞并他们。特别是窦同义当时称霸沿海二十四铺,不甘居李之下,有杀李之心。赵文清原为李秀成的部下,眼看李火并同伙,害怕被杀,怀恨离开小站,投奔窦同义,在马棚口一带进行土匪活动。赵文清早有乘机害李之意,于是窦、李、赵三人合谋杀掉李秀成。1939年春节过后,窦、李联名派人送出请帖,请李秀成到马棚口赴宴,商议要事。当时李的手下头目害怕窦同义等人不怀好心,劝他不要去。李秀成自认为是江湖好汉,火坑也敢跳。何况他与窦同义、李景文等有八拜之交,赵文清是他黄家营的老乡,还有表亲可论,再说他投靠日本势力大,认为谁也不敢把他怎样。于是带着20多个卫士到了马棚口。窦同义、李景文、赵文清见了李秀成,称兄道弟,大摆酒席,殷勤招待。李秀成一看没有事,让卫士吃喝去了。身边仅留卫士周效祠一人,赵文清陪李躺在炕上抽大烟。到深夜,叫卫士周效祠也睡觉去了。赵文清事先安排的手下亲信王兆祥作招待,乘送毛巾给李擦脸之机,开枪击中李的头部,李即还枪击中王兆祥。赵文清向李连打几枪将李打死(李秀成时年29岁)。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与此同时,李的卫士大部分被打死。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赵文清杀了李秀成,要骗其弟李秀山去马棚口,以除后患。遂与窦同义、李景文商议派人送信到小站,通知李秀山说他大哥有事,速赶来马棚口。李秀山见李秀成一天一宿未归,很不放心,就带着手枪队队长李镇河等人,赶往马棚口,谁知一到就被扣留。窦同义派人送信,要李秀成土匪归顺他。</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李秀成被杀、李秀山被扣,李匪部由团长刘恩通、参谋长田玉明主事。他们向天津日寇司令部打假报告,说李秀成忠于皇军而死,窦同义、李景文要进攻小站,威胁天津。日寇信以为真,即发海、陆、空军向马棚口、歧口进攻。李景文手下押着李秀山向海边逃窜,躲藏在赵家铺。夜里,李秀山、李镇河等人乘其不备,将看守捆上,用毛巾堵住嘴,乘船往海里逃跑。后到上古林躲在一个土匪探子高宝明家。由高送李回小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李秀成被杀,李秀山被扣,李匪部一时无主。刘恩通团人多,武器好,势力大,就自封代旅长,称霸小站。李的死党田玉明、张锡明等人,心怀不满。李秀山回到小站,拉拢对刘恩通不满的人与之争当旅长,闹得几乎动武。后由吴长涛出面调解,将原李秀成的卫队旅一分为三,李秀山当一旅旅长,刘恩通当二旅旅长,吕宝华(吕家桥人)当三旅旅长,暂时平息了土匪头子之间狗咬狗的斗争。号称三个旅,其实都是空架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李秀山不甘心,想方设法要除掉刘恩通。第一次花钱收买刘的侍卫人员作内应,派张锡明带人去行刺,被刘发现,伤亡数人,没有刺成。第二次,李秀山又用重金买通刘恩通的卫士张洪德、高云生、蔡振兴作内应,派匪兵一个连包围刘恩通的旅部,内应外合将刘恩通打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李秀山干掉了刘恩通,吓跑了小站伪军三旅旅长吕宝华。从此李秀山继其兄李秀成之后控制了小站的匪部队,成了土匪司令。李秀山得势后,要摆脱吴长涛对他的监视。去天津海光寺找日寇驻津长官,要求归日军直接领导。1939年末,日寇给李秀山土匪队番号,任命李为警备队队长,少将衔。从此,小站地区群众称李秀山土匪队为"李部队"。李秀山脚踩两只船,明面投降日本人,暗地里与国民党勾结。1940年,国民党派中统特务于悌文,通过高庄房的赵振环与李秀山取得联系,发了委任状,送给了电台,以便其与中统特务进行秘密联系。</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李秀山继其兄李秀成之后当了小站土匪头子,到处抓枪、抓钱扩大势力。1940年到1941年在黄家营成立"学生营",网罗十七八岁有些文化的小青年,进行军事训练,以培养其土匪队的军事骨干,后并入李镇河的军事教导队。李秀山兄弟欺压百姓,霸占妇女,绑票抢劫,心狠手黑,杀人如儿戏。还设立地下工厂,在张港子、吴港子、头道沟等地私设军械厂,造手榴弹、大刀、枪支;在石家庄房、小猪圈等村设印钞厂,制造伪钞票。先后在黄家营、苏家坟、四道沟、双闸、花园等六处设造毒厂,制造吗啡白面。因怕暴露,引起日军讨伐,对参加人员严加控制,一有怀疑,任意拷打。工厂附近定为禁区,不准老百姓接近。一旦有人误入,抓住不是打死,就是活埋。曾有一个姓黄的误入"白面厂"附近,被发现,不问青红皂白,五花大绑给活埋了。李秀山的一个亲戚,冬天打柴误入禁区,被打得死去活来,看在亲戚面上方饶了一命。他的一个叔伯舅(外号叫韩老仙)过去与李家有些纠葛,李秀林兄弟发泄私恨,将其父子抓住,扔到马场减河,韩老仙得救,其儿韩玉发淹死,逼得韩家孤儿寡母逃荒外地。李秀山有三个老婆,二的霸占不久,不如心意,逼其吞金而死。三的叫王玉英,原是个唱戏的,青衣,长得年轻俊秀,后被李秀山看上了,被逼着成亲。李秀山还霸占了吕宝华的老婆,小站镇设一专门大字,里外设有岗哨,护卫。</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李秀山继承其兄李秀成的衣钵,一手抓枪,一手抓钱,到处绑票、敲诈钱财。一次抢劫咸水沽板纸厂,绑了厂长李幼唐,扣留纸厂运草车船,还调动大批土匪部队包围纸厂,限期交款赎人、放船。后来通过咸水沽与李秀山有交往的绅商出面说情给了2万元赎回装草车船。</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李秀山还抢劫搜刮民财,他在天津英租界一带买了楼房,配有汽车,人称"李公馆"。在天津劝业场、南市一带的旅馆、妓院,为他的办事人员都包有专门房间,过着吃喝玩乐、花天酒地的荒淫生活。他在西右营一带占稻地千余亩,建立"振记农场",添置骡马、机器,雇人耕种,残酷剥削农民。他部下的团长、营长等大小土匪头目也鱼肉百姓,乘机发了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李秀山不仅残害百姓,就是对他的部下也是稍有不满就动枪动刀。1940年他部下的团长王成训、营长韩富荣因私分了抢劫来的财物,被李秀山枪决。1941年,李的另一个亲信孟华亭与⑥的外交副官姜恩弟合伙吃私了一大笔匪部钱财。李秀山将其二人关押,决意枪杀。孟姜二人夜里逃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孟华亭和姜恩弟出逃,到天津海光寺向日寇司令部告发李秀山在小站私设地下工厂、造枪造炮、反皇军。不久日军司令佐佐良传令李秀山到海光寺开会,将其扣押。李的亲信多方托人营救,通过李的盟兄弟日军曹长后藤与李的朋友刘翻译官,花了几十万元运动日寇驻津上层人物,最后以缴枪解散李匪部为条件,于1942年初,放了李秀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李秀山不甘心失败,派手下团长张锡明与日军再三要求,日军同意让李秀山选一部分人成立第四警备队,其余武装,就地解散。李当时处境不利,就接受了日军条件,挑选亲信精壮土匪成立警备队,其余人马明为解散,实际隐蔽起来,待机再起。当时李的亲信杨国明等人认为这样一来,丢了兵权,就要完蛋,怀疑张锡明从中捣鬼,暗通日军,李秀山有孟华亭告密的教训,对张锡明也生疑心,就抓住活埋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李秀山一不做二不休,拒不交枪解散匪部,孟华亭又向日军告密,说李秀山抗拒皇军命令,接受国民党委任,反对皇军。侵华日寇驻津司令部调集附近各县伪军,计划一举歼灭李秀山匪部。李秀山得知消息,召开心腹干将密议对策,意见不一。有的主张除警备队外其他人马明说解散,实际埋枪隐蔽,待机再干,有的主张凭手中的一二千人马与日军开火干一场。李秀山同意了前者的意见。1942年6月底,日军分四路包抄小站李匪部。30日夜进攻李警备队驻地黄家营。队长赵凤阁被打死,副队长范禹源被俘。李镇河的军事教导队进行抵抗,打死一日军中尉,李秀山下令撤退,李部队一下子全垮了。李秀山、李秀林兄弟化装逃到青县,后逃回山东潍坊老家。</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日军为了彻底消灭李部队,叫知其内情的孟华亭、姜恩弟、叶永善带人到处搜查其枪支人员。搜走了埋在吕蛇子村附近的大批枪支弹药。被捕者有李匪部的骨干田玉明、杨国明、高云生、何金德等几十人。日寇从中挑选出"忠于皇军"者如张玉福等十余人组成工作队,领着日军继续搜查,捣毁了李的地下工厂。日寇将李部队被捕的头目田玉明、陈富义等五人关押在天津海光寺审问后押到小站。有的被枪毙,有的被用刺刀捅死。张玉福领着日军搜查收缴李部队的枪支人员很是卖力,后引起日军怀疑,被狼狗咬死。被日本人抓捕的李匪部一般人员,被送到东北当了华工,多数人死于当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李秀山匪部被日寇消灭后,兄弟二人逃回山东老家潍坊地区,贼心不死,继续拉队伍当土匪,苦于人地生疏,没有门路。后得知原在田玉明手下当匪兵的陈二虎到渤海湾海边成了江洋海盗,李去投他。陈念过去的老关系,给李秀山几条船、几个人在刘家河子、马棚口一带进行土匪活动。李秀山后来网罗原其残余势力蔡振生、刘会清、刘绍英、孙树亭等十余人,成了小股土匪。兄弟二人想再大干一场,就派人到小站找商会会长王绍甫、地主崔连如等人要钱。这些人一看李秀山大势已去,再也成不了气候,拒不给钱。李秀山就派土匪去抓他们。一天夜里,蔡振生、刘会清、刘绍英等带人到小站抓后营乡乡长夏聚臣、小站商会会长王绍臣和小站乡长邵玉甫。结果抓了王的孙子、邵的儿子。蔡振生抓到夏聚臣,因为是老关系又放了,李秀山十多人,七八条枪,在海上混日子,朝夕难保。蔡振生私下与刘会清、刘绍英商量干掉李秀山,另找去路。一天夜里乘李秀山在船舱睡觉,蔡振生开枪打死了他,用条棉被裹尸扔进海里。</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1948年底、1949年初小站、咸水沽及天津市区先后解放。李秀林(三品子李秀山的二哥)在山东潍坊老家埋名隐姓,躲藏起来,后来在一个城市开了个小商店。1954年镇压反革命运动中,李秀林提心吊胆过日子,一次酒后发泄私愤,吐露了一些往事,引起同事怀疑,被报告给当地公安部门,当地公安部门通知津南县公安部门,将其捉拿归案,在小站召开数千人的公判大会,区长徐树义讲了话,小站过去受李匪迫害的群众纷纷上台控诉他的罪行。人民政府依法将李秀林判处死刑,就地枪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从"李部队"的经历可以看出,土匪武装不但为害乡里,成为社会秩序不安定的重要因素,更重要的是他们匪性难驯,残忍狡诈而又顽劣不堪,对这些土匪,尤其是土匪首领,很难以政治教育的方式启发、感化他们。津南地区土匪多如牛毛,给我们开辟新区、发动群众建立抗日民主政权的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