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内外皆风景

南天一剑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围城内外皆风景</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8px;">文:林建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时序已是立秋,可暑天的酷热却未曾消停,热浪一波高过一波。窗外,景观树上的知了们,大概率也是受不了这种天气,扯开嗓子拼命地呼叫着,搅得人心神不宁,疲惫不堪。恰逢周末,我从书架上抽出那本久违了的《围城》,走出家门,独自逃到附近柳湖公园的一处林阴下,悠然自得地阅读起来。</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钱钟书先生的这本《围城》是我二十多年前买的,之前已经阅读过一遍,书中那些经典语录,如今仍记忆犹新。如: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爱情多半是不成功的,要么苦于终成眷属的厌倦,要么苦于未能终成眷属的悲哀等等等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今天,再次沉浸在先生的哲思智慧海洋里,那睿智的语言,勾起我对人生旅途中关于“自由与幸福”在特定时间、特定环境与特定人物间那“犬牙交错”的深层次碰触,内心不由得波澜起伏,感慨万千。</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单身汉的恣意自由,却难掩清冷夜中的孤单;围城内的温暖灯火,也悄然藏起了几分无拘无束的畅快。钱钟书先生“围城”之喻,如镜子般映照出世人于自由与幸福间永恒的徘徊。围城内外,其实皆是风景;真正的迷局,源于我们错把自由与幸福当作可以相互兑换的货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困在围城之内的人,常将幸福的责任误解为自由的枷锁。家中的温馨灯火,可曾映照出心底对无拘无束的隐约渴望?古代隐士林逋,梅妻鹤子,疏影横斜下看似超然物外,然而他终身不仕、不娶的选择背后,未尝不是一种对“责任”围城的回避。当代亦不乏其例:多少为家庭所累的中年人,在深夜的阳台独处时,眼神里漂浮着对“单身贵族”潇洒生活的恍惚向往?当家庭责任被仅仅视为对个体空间的压缩时,这份幸福便难免被“围城”的阴影所笼罩。</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围城之外踟蹰者,则惯于将自由之酒酿成孤独的苦味。单身生活固然如风般自在,但如张岱在《陶庵梦忆》里自述:“鸡鸣枕上,夜气方回”之时,繁华落尽的苍凉便悄然缠绕心头。现代青年中,亦有人迷恋于“一人食”、“独居乐”的简约自在,但当万家团圆的节日来临,朋友圈的喧嚣亦难掩“独在异乡为异客”的丝丝冷清。自由若失去爱的回响,终将成为一片没有温度的风景。当“自由”被等同于幸福本身,孤独便会悄悄啃噬灵魂的根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钱钟书先生以如椽巨笔勾勒出的围城意象,点破的正是人性中普遍存在的认知迷障——我们常将自由与幸福视为一枚硬币的两面,却不知它们本属于两个不可通约的王国。自由关乎无拘无束的“行”,幸福则扎根于情感联结与归属的“在”。如古希腊哲人所言,人天生是城邦动物。正如繁星在宇宙中的位置构成星座才获得意义,人的灵魂亦在归属与奉献的坐标中才能感知真正的幸福。当责任被体验为情感的深度联结时,围城便不再是束缚的象征;当自由被赋予更高意义而非纯粹享乐时,它便不再孑然一身。</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围城之内外,本无绝对分野。自由与幸福,亦非非此即彼的冰冷选择。唯有跳脱这非黑即白的桎梏,我们才能停止在城垣内外徒劳徘徊。无论身处烟火家庭,还是独自漫游于世界,真正领悟“此心安处是吾乡”的境界——那围城内外便俱是值得珍视的风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那时,我们便能在“围城”内外自由行走,每一条路上都绽放着名为“幸福”的奇异花朵。</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2025年8月17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于柳城柳湖公园</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