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笔记（之六）

俞运康

在那遥远的地方

这次行走大西北甘青环线，遇见了太多的美好。这里，我越过行程时空，用跳跃式的叙述，把余下两天所遇到的美好和美景，集中在这里展示后，再去转述青海湖和塔尔寺。

离开茶卡盐湖之后，我们就驱车向青海湖进发。大巴在行进中，又翻过了一座雪山的山口。导游小马说，这个山口的海拔也在3800米左右。这是我们向青海柴达木盆地前进中，经过的第二个高山海拔山口了。

在雪山口上，我看见一座座高原雪山交错相连，山上几乎都铺满了冰雪，白皑皑的一片又一片，大有“原驰蜡象”的磅礴气势。驾驶员经过这段路程时，特别谨慎小心，因此行车缓慢平稳，并没有使我钔感到不适和强烈的高原反应，只是双耳时有阻塞似的，听觉时好时坏。由于是在汽车里坐着，隔了一层玻璃的缘故，尽管车外已是冰雪世界，但并没有寒冷的感觉。

这时，我突然发现有三位骑马的人，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们身上裹着长袍，分头骑着棕黑色、白色的马匹，前后纵行在雪原之上，向远处的另一座雪山走去。因有一段距离，我分不清他们是藏族人，或是蒙古族人?在这茫茫的雪山原野上，不知道他们来这里是为什么?又要到哪里去?但是，正是因为在雪原之上，人迹稀少的地方，能有像他们那样勇敢地出现，而且坚定地前行，没有退缩，才让我十分敬佩。于是，我赶紧取出相机，对着他们拉近镜头，拍下了一张雪山行进图，我把它定名“勇敢者的脚迹”。

翻过雪山垭口，大巴便在下山的环形山道上迂回行走。沿路上遇见多辆相错而过的大型货车和油罐汽车，看来这是一条繁忙的运输线。到了山下的草原平地，大地的生气一下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首先，在眼帘中映出了一大片在远山环抱下的草场。山上没有白雪，草场基本上还是黄色的草地，但其中已经点缀出些许嫩绿，还有一些迫不及待要来争春的细小的野花。不远处还能看见圆形的蒙古包或是藏民居建筑，有了牧人晃动的身影。更让人可喜的是草场上散布了一群群牦牛、绵羊和马匹，悠然自得地在草地上啃食黄草，或踽踽漫行。组成了一幅蓝天白云下的“草原放牧图”。我想，再过一两月，这里定然会是绿草遍野，鲜花盛开，牧歌悠扬，“风吹草低现牛羊”的草原景象了吧。

我们在经过一片大草原上的高速公路时，一队牦牛和綿羊组成的队伍，也摇摇摆摆地踏上了前方的路段，大概共有一两百只吧。牦牛有白有黑，也有黑白一体的；个头有大有小，大的自然是成年牦牛，小的就是牛仔了；同行的绵羊也是一样，大小黑白兼有，但多数是白色的。它们在大巴车的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旁若无人。当大巴车慢慢地驶近之后，它们便自觉地分开，让出一条路来，并且毫不惊慌地与车同行。我想它们在这里生活习惯了，对公路上的汽车也不陌生了，都成了“老油子”，能与人与车和谐共处。

这样也好，大巴与牛羊结伴慢行，在车的前后左右四周都是牛群和羊群，也让我近距离地把它们观察得十分仔细。牦牛披着长长的牛毛，有的几乎拖在地上了，保护着它硕大的躯体，把健壮的腿脚都衬得又细又短了。锦羊却是身躯滾圆，绒毛裹身，行动就较牦牛敏捷多了。同行了一段路程后，在牧人的引领下，牦牛和绵羊要进入路旁的一个草场。这时，大巴车就停下来，让它们慢慢地通过。小马说，在路上行车，特别是到了这样的草原牧场，经常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形，因此司机就尤其注意观察四周，控制车速。若有不测，耽搁的还是大家。说着，表情和语音里似乎带着歉意。其实，同在路上行，大家都会理解，表示赞同。于我而言，却恰恰利用了这个机会，看到了以前少以见过的情景，何来不解呢?

相对来说，我心中的西北地区，就是那片遥远的地方。尤其大西北除我们到来的甘肃、青海之外，还包括內蒙古、宁夏和新疆，这片面积十分辽阔的地区。这些，都是充满神奇、梦幻和惊喜的地方，对我有着强烈的新鲜感、神秘感和向往力。几天的行程下来，亲身的经历和亲眼的目睹，也确实证实了我对这片土地，多年来在认知上形成的这种感觉。

有一首十分经典的歌曲《在那遥远的地方》，就出自这片青海大地上。说的是音乐家王洛宾曾经来到这片神奇的草原，与一位美丽的牧羊姑娘邂逅，心中陡然产生了纯真的爱慕之情，是对姑娘，也是对这片大地。于是，他决定留了下来，一边与牧羊女朝夕放牧，感受着生活的淳朴和美好，一边用自已稔熟于胸的音乐才华，收集着这方民间的音乐素材，一夜之间，一挥而就，写出了这首歌曲。传说总是美好的，故事虽然并非一定真实，但这首歌确确实实就这么诞生了。“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了她的毡房，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这首歌一经传唱，便逐渐风靡于世，经历了若干年代长久传唱不衰，成为了世界经典名曲。

天才的音乐家，总能在纷繁的音律中撷取那一串美妙的音符，敲击人们心胸里那股最敏感的神经，引起人们情感深沉的共鸣。进而，让你在不由自主之中，在尽情的美感享受中，心灵得以美化，纯净和升华。我以为，这便是他们的伟大。

我们的大巴一直在草原上行走，接下我们走进了青藏高原上一段草原最美的风景线。高速公路的前方，一座起伏跌宕的山脉，横亘在眼前，有的山顶上还有积雪；公路两侧都是无垠的草地，草地上放牧有牛羊；公路像一支利箭穿过草原，直插雪山。小马说这里常有摄影爱好者聚集，在路边或路中架起三角架，随意拍摄美景。大胆的竟然就地躺在路上拍，不惧车辆往来，似入无人之境。

后来，我们途经青海湖，到达了诞生《在那遥远的地方》这首歌谣的准确之地，那里叫做“金银滩”。金银滩分金滩和银滩，是青海湖畔，西海地区海宴县境内的两个面枳较大的草原牧场。金银滩草原牧草肥美、牛羊肥壮，人们以金银遍地来形容这片美丽而富饶的土地，故得名“金银滩”。

就是在这片金银滩上，除了那首动听的名曲之外，音乐家在后来的日子里，一住就是许多年，并在这里写出了50多首脍炙人口的歌谣，歌唱这里的草原，歌唱这里的风情，歌唱这里的牧民生活，在这方大草原上到处传唱。这是一个多么富于淳美民间情趣的故事啊，故事与他的歌谣一样，在草原上远近传颂。从此，让人们记住了这位音乐家，记住了这位姑娘，记住了这个地方。

金银滩目前是国家级的4A级景区，金银滩草原最美丽的景色要数夏秋季节。那时，鲜花盛开，百鸟飞翔，尤其是百灵鸟的歌声，动听迷人。这里是一片碧草如茵，景色美丽动人的大草原。浮云般的羊群，棕黑相间的牦牛，星星点点地徜徉在青草和野花丛中。穿着本民族服饰的的牧民，骑着骏马悠然地在草原上缓缓而来。远处，山峦起伏，偶有雄鹰飞过的身影，莲花般的藏蓬和蒙古包散落在白云深处，组成了西北大草原一幅绝美的风情画。

我们这次来到里，虽然还不到草长莺飞，百花盛开，绿草茵茵，草原上最美的时节，但金银滩广阔大草原上的景象，已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将会久久地难以抹去。

大西北的神奇，大西北的情歌，大西北的荒漠，大西北的广袤和辽阔，让我将永远记住这个地方。是的，在那遥远的地方，曾经留下了我的身影留下了我的足迹，留下了我对她深情的再一次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