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再访巴尔干，［塞尔维亚篇］

人在途中

接续上篇《2025—再访巴尔干［希腊篇：雅典］》，结束7天希腊之行，我们告别雅典，继续再访巴尔干的第二段行程—塞尔维亚之旅。

爱尔兰瑞安航空公司的A320客机，载着我们从希腊雅典出发，跨跃爱琴海，然后一路向西北方向，飞向我们的下一站—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

空乘是小美女小帅哥组合，航餐是欧式汉堡包，或者说是欧式肉夹馍。

塞尔维亚位于巴尔干半岛的中部，其地理位置使它成为了西欧、中欧、东欧以及近东和中东之间的天然桥梁和交叉口。从6000年前开始，这里就出现了人居部落，到公元6～7世纪，作为斯拉夫人一支的塞尔维亚人开始在萨瓦河中下游到亚得里亚海一带定居，受拜占庭帝国的影响，开始信仰东正教。随后它又被拜占庭帝国、法兰克王国、匈牙利王国、第一保加利亚帝国轮番搓揉。10世纪中叶，察斯拉夫•卡罗尼米罗维奇建立了最早使用塞尔维亚为国名的国家，并在14世纪中叶达到了巅峰时期。很快，奥斯曼帝国开始了入侵巴尔干半岛的征战，到15世纪末，完全征服了塞尔维亚，并开始了长达5个世纪的伊斯兰教封建军事统治。直到1878年才在俄国的帮助下获得完全独立，1882年建立了塞尔维亚王国，但其国土仅包括今天塞尔维亚的中部地区。在1910年代初的二次巴尔干战争中，塞尔维亚王国的国土开始向南扩张，兼并了今天的科索沃、马其顿，但北部的伏伊伏丁那地区仍然处于奥匈帝国的管辖之下。1914年，塞尔维亚民族主义分子加夫里若•普林西普在萨拉热窝拉丁桥畔扣动扳机，两声枪响后奥匈帝国王储弗朗茨•斐迪南大公和他的妻子索菲死于非命，由此引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虽然大战先期塞尔维亚成功抵御了奥匈帝国的三次入侵，但最终不敌由奥匈帝国、德国、保加利亚组成的同盟国军队，塞尔维亚全境被占领。1918年，同盟国战败，塞尔维亚得以复国，同年年底，由塞尔维亚、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共同组建了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王国，1929年更名为南斯拉夫王国。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南斯拉夫王国的邻国中除了希腊都加入了轴心国，很快在1941年2月，轴心国开始入侵，纳粹德国横扫南斯拉夫，宣布塞尔维亚为被占领土，克罗地亚人和波斯尼亚人聚集区成立了傀儡政权克罗地亚独立国，其余领土则被纳粹盟友瓜分。由铁托领导的南斯拉夫民族解放军开始反抗纳粹的武装斗争，直到1945年苏联红军进入南斯拉夫，南斯拉夫作为二战战胜国，成立了以铁托为国家元首，由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波黑、黑山、马其顿六个加盟共和国组成的南斯拉夫联邦共和国。1980年铁托逝世后，民族矛盾激化，最终导致南联邦在1990年解体，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波黑、马其顿先后宣布独立，塞尔维亚则和黑山成立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但是到2006年，黑山也离它而去，宣告继南联邦之后，南联盟也走进了历史，坚持到最后的塞尔维亚，成为曾经的南斯拉夫六个联邦共和国中最后一个独立的主权共和国。塞尔维亚国土面积8.89万平方公里，人口841万，分别与匈牙利、罗马尼亚、保加利亚、阿尔巴尼亚、马其顿、波黑和黑山8个国家接壤，有2457公里的陆地边界线，它也和马其顿一起，成为前南斯拉夫中唯二的内陆国家，但欧洲最大河流多瑙河有五分之一流经塞尔维亚。

飞机从多瑙河蜿蜒而过的巴尔干平原上空掠过。

从雅典到贝尔格莱德的航程822公里，1小时20分钟后，我们平稳降落在贝尔格莱德尼古拉•特斯拉机场。

塞尔维亚，我来了！

贝尔格莱德，我来了！

航站楼整洁干净，配色也很协调。只是取到行李发现断了一个脚轮，也不知道是雅典机场还是贝尔格莱德机场的装卸太过粗暴，做了赔损申报，不过也就没了下文。

作为塞尔维亚的国家门户，贝尔格莱德机场为4E级国际机场，1962年正式通航。目前的航站楼2006年启用，主楼和指廊呈L型，共有24部登机廊桥，可满足年旅客吞吐量1000万人次的需求。两条平行跑道分别为3400米和3500米，停机坪可同时停靠45架飞机，最大可使用机型为波音747-400飞机。目前该机场开通了由吉祥、南航、海航以及塞尔维亚航空的与上海、广州、北京的民用直航班机。

和雅典一样，没有自驾的计划，所以没有租车，事先在网上预订了接机服务。因为行李箱报损，耽搁了一点时间，憨厚的接机师傅举着接机牌耐心等候，然后把我们引到停在航站楼前广场上的福特MPV车前。

从机场前往贝尔格莱德市区，蓝天下广袤的田野上绿意盎然。

铁托领导下的南斯拉夫，曾是美苏两大阵营都无法忽视，令世界瞩目的独立存在。岁月无情，时过境迁，如今曾经是南斯拉夫最大主体的塞尔维亚，变成了一个费力挣扎在各方政治势力博弈中的小国。斯拉夫血统被贴上了亲俄罗斯的标签，成为遭受西方排斥的原罪。而面对斯拉夫大哥的自顾不暇，身处地缘政治夹缝中的塞尔维亚，不得不努力试图加入欧盟以求生存。如今高速公路沿线的旗杆上，与塞尔维亚国旗前后排列悬挂的那一面面欧盟旗，本质上是对铁托开创的不结盟运动的背弃，但那种游离的渴望，也折射出一丝无奈的悲凉。

1999年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挑起了科索沃战争，因为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在这场战争中成为被轰炸的目标，拉近了塞尔维亚与中国的距离。这些年，随着中国的国力与军力的提升，让中国成为了塞尔维亚在俄罗斯与欧盟之间的第三种选择。两国关系逐渐升温，来自东方的援助开始进入这个巴尔干国家，这条由机场通往贝尔格莱德的高速公路，也出自“基建狂魔”之手。只是中国高速路遇上汇入口就会出现拥堵的特色弊端，在这条路上也出现了。

临近贝尔格莱德市区时，出现的道路左侧的这座建筑，建造于南斯拉夫时代，过去和现在都是贝尔格莱德的标志性建筑，咨询了一下司机它的用途，但没听懂他的解释。道路右侧的建筑群，则是近些年新建的，感觉也有明显的中国特色。

我们从跨越萨瓦河的大桥上驶过。

这一片属于贝尔格莱德新区，是一个由高层住宅楼组成的小区，与国内的大型住宅小区非常相似。如果不是飘扬着塞尔维亚的国旗，真的有进入了国内城市社区的恍惚感。据说这里也是贝尔格莱德的华人区，不过我们好像一直也没遇上过华人面孔。

我们在贝市的民宿，就在这片住宅楼里。这里每一个门栋有两个电梯，每个电梯足可以装进10几个人，和雅典那家民宿的超级迷你电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们的房间位于十楼，三室、三卫，玄关，开放式的厨房，连成一体的餐厅+客厅。

建筑外观很中国风，内部简洁的装潢、齐全的各种设施、用具、餐具则是典型的外国民宿风格。

室内的家具都是拼装式的，注意到一个细节，板壁上整齐的打上了等距离的小孔，这样可以根据需要间隔需要方便的安装搁板。对于机械化加工的厂家来说，这属于举手之劳，但对于需求不同的用户来说，则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为顾客服务不能只是一句口号，也不需要满世界嚷嚷客户就是上帝。从客户的角度出发，从使用便利的角度出发去设计、制造，这就是从厂家到商品的核心竞争力噢。

民宿首尾有两个阳台，对面就是一个大型商场。整个小区没有一家封闭阳台或是安装防盗窗的，这也是国内国外住宅区明显的不同之处。

小区内建有儿童游乐区，但没有中国小区内的老人健身设备。

小区里的不戴狗绳的狗狗也不少，这一点和如今的国内相似。但这里的狗狗似乎都做了声带手术，所以听不到狗吠声，而且狗主人都跟在后面捡拾狗屎，这两点又和国内不太一样。整个小区的建筑很中国化，但环境又很西方化。最大的不同就是安静，没有大人小孩的喧哗，没有广场舞的喧闹。

诸如餐馆、超市这样的商业配套也很完善。据说这一带属于贝尔格莱德的高房价区，售楼广告上写着这里的房价是2950欧/平方米+PDV。这个PDV百度上说是折现值，不懂它是个什么东西，大概是保险之类的。我们居住的民宿一套大约100平米左右，新房价格不算PDV是30万欧。百度上说塞尔维亚的平均中位工资710欧，这样算下来一个塞尔维亚的普通工薪阶层的收入在首都，不吃不喝5个月可以买1平米，35年可以买1套100平米的的住宅。2950欧按现行汇率换算成RMB，是24500多元，也就是说100平米约等于245万。中国的普通工薪阶层花35年在四九城能买100平米的住宅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上海那绝对是痴心妄想。

穿过马路，便是萨瓦河畔。河边耸立着一座造型简单又别致的大楼，形似一个倒置的大酒瓶。

但走近看却又变成了上细下粗，一直没闹明白是咋回事。

萨瓦河是是巴尔干地区一条重要的河流，也是欧洲第二大河流多瑙河的最大支流，全长940公里，它发源于斯洛文尼亚，流经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波黑、塞尔维亚四国，在贝尔格莱德注入多瑙河。

坐在河边的椅子上，看着略微泛黄的河水静静的流淌，阳光在河面上点缀出粼粼波光，清风拂煦，让整个城市都弥漫着一种松弛而舒适的慵懒氛围。

这座弧形的桥是个很出片的拍照地。

大妈小妈们自然不会放过。

这里似乎看不到形色匆匆的打工族，只有满脸笑靥的情侣，推着婴儿车的母亲，还有很多背着书包的孩子们。

看到我们这些外国人，男孩子普遍开朗，会冲着你扮鬼脸，女孩子有点害羞，走过了又偷偷回头冲你微笑。但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尽管他们生活中一个并不安定的国家里，但所有孩子们的脸上，都挂满了他们那个年龄应该有的天真、无瑕和欢乐。

河岸的一侧是各种各样的餐馆，此时几乎已经坐满了年轻人，这可才工作日的下午三四点钟，贝市社畜们的日子好悠闲啊！

这一片的建筑风格真的和国内很相似，这商场里的格局也和国内的大商场几无二致。但总觉得这里的商场、商店和国内还是有一种时刻能感受到的不同。首先是环境与氛围的安静，没有此起彼伏的音乐声，没有相邻之间彼此较劲的叫卖声，更没有喧嚣尖叫的沸腾人声。另一个明显的不同，是这里的商家没有揽客习惯，更没有那种透着一丝虚伪的过度热情。你可以把它说成是愿者上钩的坐商，或者把它归结于冷漠，遇上几个心理脆弱者，保不齐还会觉得自己遭到了种族、性别、年龄……等等的歧视。但在我看来他们的经营原则就是等待着为每一个有明确需求意向的上门客户提供他们需要的服务，而绝不去主动招揽客户或推销商品。

比如那位面包女郎，就是就坐在自己的柜台后，神情专注的读着手中的书籍。这和如今国人眼睛老是盯着手机也不同，欧洲人对手机和电子媒介的依赖性要远低于我们，纸张是中国人发明的，但是今天的中国，电子屏已然碾压了纸张，但各个年龄段的欧洲人依然青睐于纸质读本。

又见到了刚才在河边遇上的那群孩子们，他们的回家作业似乎就是在老师的带领下在河边嬉戏玩耍，逛商场，然后学习独立购物。至少我觉得这比国内那些被“不能输在起跑线上”教诲裹挟，放学后还要背着沉重的书包奔波于各类补习班，或是面对题山题海的孩子们幸福多了。

超市里的食材很丰富，买上一些，变成民宿里中西合璧的晚餐。

欧洲的巧克力过于甜腻，但冰淇淋奶香味十足，而且非常便宜，所以是我们餐后必备。

贝市的夜生活很有名，但对于大叔大妈们来说，在民宿的阳台上欣赏夕阳西下晚霞如血的景色，和夜幕降临后周围建筑群的璀璨灯火就心满意足了。

次日一早，我们叫了网约车从民宿前往贝市高铁站。

通过自助购票机购买前往诺维萨德的高铁票。

宽敞的高铁站显得空空荡荡。

贝尔格莱德到诺维萨德的高铁，是由中国国家铁路集团承建、全长341.7公里、连接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和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的匈塞高铁的一部分。匈塞铁路是第一条走进欧洲的中国高铁线路，预计2026年全线通车投入运行，届时两个首都之间的铁路通行时间只需要3个小时。

由贝市到诺诚的距离是80km。2022年3月19日正式通车。由中国制造的动车组基于复兴号技术平台开发设计，车体涂装融入了塞尔维亚国旗的红蓝白三色和双头鹰元素。

和国内高铁动车组相比，车门要宽敞一些，车门与站台之间有较宽的收缩踏板，上下车更显方便安全，二等座车厢大部分是两两布局的座椅。

也有少量的四一分布的座椅，只是中间的桌板比较小。

高铁经过一段穿过贝市的路段。

然后便行驶在一望无际的田野间。绿色的山坡和蔚蓝的天空之间时常会看到一些漂亮的砖红色建筑，还能见到教堂的尖顶。

途中不时会遇到这种类似于国内绿皮车的普通列車，外观都是涂鸦式涂装。与国内高铁走专用线路不同，这一段的高铁基本上都是与普通列車共线运行。

这高铁和高铁站都带有浓浓的中国味，但乘坐还是欧洲风，进站没有安检，也没人检票。虽然有扫码检票机，但就是个摆设，不扫码也随便进。车厢门口、列車上看不到列车员，上车也是随便坐。防止白坐一靠自觉，二靠途中冒出来的这位检票大妈。

这条线路的设计时速是200km/h，实际最高时速160km/h。

2024年11月1日，诺维萨德火车站发生了造成15人死亡，2人重伤的顶棚坍塌事故。发生事故的车站曾于2021年进行过翻修，2024年7月刚刚完成二次改造后重新启用，时隔3个多月就发生这般严重事故，显然是豆腐渣工程所致，以至激起了民愤，同时反对派也借机组织抗议集会，要求包括建设部长在内的政府官员下台。而塞尔维亚政府宣布次日为全国哀悼日，总统武契奇对全国发表讲话承诺彻查事故原因，高级检察官办公室和警方旋即展开调查。事故发生后第4天，建设部长韦西奇向总理和总统提出辞职。12月30日，诺维萨德高级公共检察官宣布对包括业已辞职的前建设部长韦西奇等13人提起公诉，韦西奇以及前建设部代理部长助理、塞尔维亚铁路基础设施公司两名前负责人被指控犯有严重危害公共安全罪，多名与工程设计、施工和监管负责人被指控“不当和不规范施工”。虽然这是一起不幸的事故，但是对这起事故的处理还是让我感慨万千。贵为部长的韦西奇勇于担责，而且他解释自己辞职原因时直言“辞职并非推责，而是为了对公众和遇难者家属负责”，更让我心生敬佩，我想这才是一个政府官员对于职位和权力应有的觉悟和担当啊。

因为那次事故，诺维萨德火车站目前还处于关闭状态，所以我们只能在前面一个叫做Petrovaradin的小镇下车。

从Petrovaradin小镇到诺维萨德小镇有免费的短驳车，看到驶来的这辆车，看到候车的人们都一拥而上，心想它就是免费短驳车了，也就随了大流。直到下车时，才注意到车上有刷卡机，还有当地人掏钱买票，而且这车还继续开。这才明白这并非免费短驳车，而是当地的收费公交车。可我们既没有公交卡，兜里也没一毛钱的塞尔维亚第纳尔，顿时感觉尴尬了。好在当地人并不在意，公交车司机也是满不在乎的关门走车。于是我们就等于坐了一趟霸王车，真的感到汗颜和愧疚，太丢人了，有损人格、国格啊！

小秘书也是深感内疚，因为之前购物都是她负责刷卡，没反应过来欧元在塞尔维亚并不是流通货币。好在诺维萨德外币兑换点挺多，赶紧找了一家，用欧元兑换了一些塞尔维亚第纳尔，然后每人分发一点，确保同样的错误不再犯。

诺维萨德，位于潘诺尼亚平原的南部，巴奇卡运河和多瑙河的交汇处，巴奇卡地区和斯雷姆地区的交界处。是仅次于贝市的塞尔维亚第二大城市，也是北部伏伊伏丁那自治省的首府和经济、文化中心，面积703平方公里，人口约35万。

从公元前4500年的石器时代，诺维萨德就出现了人类的踪迹，最早的定居点位于多瑙河右岸。公元前4世纪，凯尔特人占居了这里，并建起了彼得罗瓦拉丁要塞。公元前1世纪被罗马人占领，建起了库苏姆要塞。5世纪匈奴人入侵，要塞被摧毁，5世纪末东罗马帝国重新建城，命名为库苏姆和佩特里康。之后又先后被东哥特人、格皮德人、阿瓦尔人、法兰克人和保加尔人所征服，城头不停变换大王旗。10～12世纪匈牙利人成为主人后，大约在1237年正式命名为彼得罗瓦拉丁城。同期，因为哈布斯堡王朝禁止东正教徒居住在彼得罗瓦拉丁，于是一部分信奉东正教的塞尔维亚人只得从彼得罗瓦拉丁渡过多瑙河，在左岸（今诺维萨德市区区域）地区建立起了定居点。到1694年，左岸的定居点被命名为塞尔维亚城。1748年2月1日，哈布斯堡皇室宣布授予多瑙河右岸的彼得罗瓦拉丁城和左岸的塞尔维亚城以皇家自由城的地位，并宣布将它们合并改名为诺维萨德。之后诺维萨德曾一度成为奥地利皇室的领地，后来又作为匈牙利的一部分划入奥匈帝国的版图。18-19世纪期间，诺维萨德成为多瑙河沿岸主要的商品集散地。1848年欧洲大革命之后，它成为了塞尔维亚文化的中心，并获得了“巴尔干的文化之都”、“塞尔维亚的雅典”的美称。1918年，诺维萨德宣布加入塞尔维亚王国，随即随同塞尔维亚王国成为南斯拉夫王国的一部分。1941年，纳粹德国入侵南斯拉夫，作为轴心国的匈牙利乘机吞并了诺维萨德，并大肆屠杀当地的塞族人、犹太人，整个二战期间共有超过5000名诺维萨德市民被匈牙利军警所枪杀。1944年10月23日，铁托领导的南斯拉夫游击队解放了诺维萨德，南联邦成立后，诺维萨德成为伏伊伏丁那自治省的首府。

历史上塞尔维亚人、匈牙利人、德意志人曾是这个城市的主要族群，但又一直保持着多民族混居，多种文化并存的特性，这种特性如今依然被延续了下来。而且在一个以东正教为主要信仰的国家里，诺维萨德也是天主教、新教以及伊斯兰教同样得到接纳和尊重的城市。

古老的有轨电车，颇有年代感的邮筒，现代的书报亭，让这座城市的历史感和时代感融洽的交织在一起。

当然那街头最靓丽的风景线，无疑是充满了青春活力的塞尔维亚女孩子。

位于诺维萨德中心，毗邻大学城的这座广场，在奥匈帝国统治时期，被以皇帝的名字命名为“弗兰茨•约瑟夫广场”，一战后改名“革命广场”，二战后更名为“自由广场”并沿用至今。

位于广场西南角的市政厅，它融合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风格与特征，是诺维萨德标志性建筑之一。

门前矗立着斯韦托扎尔•米莱蒂奇的纪念雕像，他曾2度担任诺维萨德市长，想必他为诺维萨德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与市政厅遥相呼应的，是圣母名主教座堂（玛丽大教堂），它是一座在塞尔维亚比较少见的天主教堂，是诺维萨德的城市地标之一。1699年以后，诺维萨德成为哈布斯堡王朝的一部分，并在1702年成立了当地的天主教区，1719年在这里建起了第一座天主教堂，不久便更名为玛丽教堂。之后经历了两次被毁与重建，直到1892年，市议会决定拆旧建新。匈牙利设计师设计了今天这座新哥特式风格的教堂，教堂主体在1893年底建成，72米高、用匈牙利陶瓷瓦片装饰、带有金十字架的尖顶1894年竣工。内部有20扇绘有圣徒与教父故事的彩绘玻璃窗，中央的祭坛用蒂罗尔胡桃木雕刻，还设有四个忏悔室和大理石洗礼池。至今它仍是诺维萨德最大、最高教堂的记录，并是中欧地区类似结构和装饰都保存较好的天主教堂。

伏伊伏丁那酒店位于广场一侧，它是诺维萨德最古老酒店之一，建于1854年。巴洛克风格的建筑是伏伊伏丁那银行大楼。

广场边的步行街上咖啡馆、纪念品商铺鳞次栉比，也是游客最多的地方。我比较青睐的旅游纪念品是冰箱贴，这里品种很多，充分满足了我的购买欲。

在步行街的尽头，坐落着诺维萨德东正教的主教宫。它最早始建于1741年，但毁于1849年，今天的这座主教宫为1901年新建，是现任巴奇卡主教区主教的私人住所，不对外开放。

这位主教确实非常有品位，选择了这样一座浪漫主义和分离主义混搭的折衷主义风格建筑作为自己的住所。丰富的墙面与窗户外饰配以艳丽的红砖外墙，让它在蓝天和阳光的衬托下熠熠生辉，非常漂亮，非常吸人眼球。主教宫外的塑像是出生于诺维萨德的塞尔维亚诗人约万•约万诺维奇•兹马伊。

那个具有典型东正教特色的钟楼塔尖引导着我们来到这座东正教的圣乔治主教坐堂堂，它也是诺维萨德最大的东正教堂，建于1734～1740年间，属于晚期巴洛克风格的建筑。教堂的墓地里矗立着诺维萨德最古老的东正教纪念碑—粉红色大理石制作的主显节十字架。

教堂内部的大型圣像壁上共有33幅圣像，均由塞尔维亚著名画家帕亚•约瓦诺维奇绘制。四幅彩绘玻璃圣像也非常漂亮，这种彩绘玻璃圣像在天主教堂里经常见到，但在东正教堂里似乎并不多见。

诺维萨德有着包容的宗教氛围，不仅有天主教堂、东正教堂，还有犹太教堂和伊斯兰清真寺。虽然作为没有宗教信仰的我来说同样包容任何宗教，但我对伊斯兰教一直缺乏了解，最近对犹太教也越发感到困惑，所以走了天主与东正教堂之后，也就不再四大宗教一碗水端平了。看看这座塞尔维亚国家大剧院，是塞尔维亚最古老的剧院。作为塞尔维亚戏曲和音乐艺术的殿堂，它是塞尔维亚当之无愧的文化瑰宝。不过据网上资料说它建于1861年，可这外观好像有点过于现代感了。如果真如网上所说，只能说明塞尔维亚的建筑设计师太超前了。

欧洲的奶制甜品奶香浓郁、甜度适中，总是让我欲罢不能，与甜到齁嗓子让人敬而远之的巧克力形成鲜明对比。诺维萨德这家名叫黑山羊的冰激凌店十分有名，而且还好吃不贵。

大妈们个个嗦的津津有味。

这里是位于多瑙河右岸的杜纳夫斯基公园，距离多瑙河仅两百米，芳草如茵，树木掩隐，是放松身心悠闲散步的好去处。在中国，这种地方的主角大多都是大爷大妈，但这里的主角则是圣像、妈咪和孩子。在塞尔维亚，我们从没见到过跳广场舞、打拳练剑、吊嗓子、带孩子的老年人，更没有那些个威武的老年暴走团，连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极少见，我们似乎成了填补这个年龄段（不是行为段）空白的唯一存在。

穿过这座公园，便是多瑙河。从历史发展上说，诺维萨德是一座先有河右岸的佩罗瓦拉丁城堡，后有河左岸的斯拉夫人和东正教徒定居点，然后融合成跨越多瑙河的城市。

作为诺维萨德的历史原点，位于多瑙河右岸的佩罗瓦拉丁堡有它是在公元1692～1780年间，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为对抗奥斯曼土耳其军队的入侵，在40米高的火山岩上修筑的一组军事防御工事。刀削斧刻的古城墙绵延数里，由多个拱门，各种的吊桥、碉堡、瞭望塔打造成一个扼守多瑙河的巨大堡垒。城堡内还有建有纵横交错、上下三层、长达十几公里的地道，各种防御工事、采光设备、生活设施齐全。其中一个巨大的储水池深达14米，据说足够守卫城堡的士兵半年之用。城堡雄踞于多瑙河的咽喉之处，有“多瑙河上的直布罗陀”之称。数百年来它庇护着多瑙河上的行船，守护着贯穿伏伊伏丁那平原上的水路交通和巴尔干半岛上极为重要的战略通道和交通枢纽。虽曾几易其主，但从未被任何一支军队攻破过，可见其修筑之坚固。只是进入城堡参观需要爬坡，对老年人来说太过费力，所以只能放弃了。

多瑙河上曾建有数十座桥梁，作为连接城堡与诺维萨德市区的纽带，从最初的木橋、石桥，到后来的铁桥、钢索桥、混凝土桥。但是因为天灾人祸，它们大多数都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中，最后硕果仅存的只有建造于上世纪中叶之后的自由桥、瓦拉丁桥和热热利橋。它们顺着河流走向，自西向东相互间隔数百米，架设在多瑙河上。双拱形结构的热热利橋是一座公路铁路两用桥，从古堡下直通左岸城市的是瓦拉丁桥。另一座名为自由桥，原是一座斜拉桥，但是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矗立在河里的四个桥墩，而这，又是拜一直把自由、人权当成饰物挂在嘴上的美国、北约所赐。正是他们的战机和集束炸弹，在科索沃战争期间，将根本不是什么军事设施，只是让人民在两岸间自由往返通行，享受和平生活权力的三座大桥通通炸毁。尤其是当时的瓦拉丁桥安装着的诺维萨德城市自来水系统管道也同时被炸断，导致诺维萨德市民们在整整半年多的时间里陷入饮水困境。战后，塞尔维亚政府修复了热热那桥、瓦拉丁桥以及城市自来水管道，但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自由桥再也没有重建。我想它既是给世人留下一道不能被遗忘的历史伤疤，也是对那种嘴边整天挂着自由、平等、博爱，行动上始终把强权、侵略、暴力演绎到极致的西方伪善嘴脸最直接的控诉和最有力的鞭挞。

走在修复后的瓦拉丁桥上，沐浴在蓝天白云之下，看着流淌不息的多瑙河水和岸边耸立的百年古堡，再把视线转向残存的桥墩，岁月静好的和平生活实在来之不易啊。

在佩罗瓦拉丁堡前，我们呼叫了网约车，前往10公里外的斯雷姆斯基•卡尔洛夫奇(Sremski karlovcoi)小镇。

顺着林荫道一路前行，眼看着快到小镇了，遇上了一个警察蜀黍，懒散的斜靠在横亘路中间的警车上。司机小哥与他交流了几句，好像是因为什么原因封道了，然后有些无奈的调转车头拐进另一条小道。不过也没走很久，就看到这个从十字架形状可以分辨出属于东正教堂的双塔尖，这意味着我们就已经进入斯雷姆斯基•卡尔洛夫奇小镇了。

这就是斯雷姆斯基•卡尔洛夫奇小镇的地图。小镇并不大，知名度也不是很高，但它在塞尔维亚的历史上却占有着很重要的地位。奥匈帝国时期，它曾是塞尔维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1699年，奥斯曼帝国就是在这座当时还叫卡洛维茨的小镇上，与奥地利、俄国、威尼斯等国签订了《卡洛维茨条约》。

和诺维萨德的城市氛围相比，这是一个幽静小镇。如洗的蓝天下，绿意盎然的草坪与树木中掩隐着一栋栋色彩鲜艳的漂亮建筑，其中有奥匈帝国时期建立的第一座塞尔维亚学校，第一座塞尔维亚神学院，那座圆顶教堂也同时是一所孔子学院。

那些复古的路灯更为小镇增添了一份别致的优雅情调。

这座位于小镇中心的双塔东正教堂，其历史同样可以追溯到1699年，因为它的原址就是《卡洛维茨条约》的谈判和签署地。顺便说一句，据说如今世界外交界流行的圆桌会议形式，就始于这次条约谈判。19世纪，奥地利人为了纪念这一重要条约的签订，在这里建造了这座教堂，并将它称之为“和平教堂”。当然，奥地利人之所以建造并称它为和平教堂，也是因为对于奥地利而言它是作为胜利者的一方，而且奥匈帝国而言，这份条约实际上意味着割地求和，而这份条约也成为盛极一时的奥匈帝国由此走向衰败和解体的标志。所谓“和平”，从来就是胜利者的荣耀和落魄者的苦涩，而少有双赢的盛宴。这可能也是为什么如今的世界依然盛行西方的强权理论，而东方大国的双赢思维却始终步履维艰的原因之一吧？历史在前进，现实却没变，真理依然是由大炮的射程来决定的。

在教堂门口遇到一群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鱼贯进入，然后听老师讲宗教历史，讲教堂的过往。中国有很多的“从孩子抓起”，在这所教堂里，让我明白其实外国也讲究这个。不过他们注重的不是足球，不是数理化，也不是琴棋书画，而是让信仰“从孩子抓起”。当然，这种做法是否有效也是因人而异，比如那个女孩子，兴趣点明显不在宗教、教堂，而在大叔身上噢。

东正教堂和基督教堂、天主教堂的最大区别，应该是对圣像的膜拜。每个东正教堂供奉的圣像都不同，但膜拜方式都是一样，那就是亲吻圣像，比如这位女士。原本我也想入乡随俗，但看到那幅圣像上满是鲜红的唇印，顿时让我打消了念头。我要是也来个Kiss，那不是在Kiss圣像，而成了Kiss唇印了。想来这幅圣像特别受女士的青睐，我就不掺和了。

斯雷姆斯基•卡尔洛夫奇小镇身居巴尔干葡萄产区的中心位置，这里有多瑙河数千万年的沉积土壤、充足的日照和日夜温差，加上当地的喀斯特地貌，这些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和地理环境，为葡萄的快速成熟和优异口感的培育提供了理想环境。让这里出产的红酒闻名巴尔干半岛，这里有好几家传统的家族酒庄，其酿酒历史更可以追溯到公元8世纪。因而较之斯雷姆斯基•卡尔洛夫奇这个有点拗口的名字，它还有一个名声更加遐迩也更为人知的代称—“红酒小镇”。许多塞尔维亚人会专程驾车前来，只为品尝一口他们引以为豪的特酿红酒。

女儿带着我们找到了正对着东正教堂的这家餐馆。

而吸引女儿的，正是这家餐馆的这瓶BERMET红酒，传闻它的原浆是在一座教堂的橡木桶里被意外发现的，经过一代代酿酒师的不懈努力，才使它具备了整个巴尔干地区都独一无二的特殊口感。而它之所以有名，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它曾经是泰坦尼克号上的专用红酒。按照中国人的观点，这样一款1490人喝了它就被送上黄泉路的壮行酒多少有点不吉利，但西方人对此不仅不在乎，反而推崇备至，趋之若鹜。餐馆把它作为招牌酒，红酒小镇更把它当成骄傲，这就是东西方观念上的差异吧。女儿心心念念，我又是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自然要不避忌讳点上一瓶品尝一下，反正我们后面也不再有坐船的行程了。

虽然不知道女儿是否真懂红酒，但看着她煞有介事的晃杯、闻香、浅尝、回味，然后做出V型手势，想必名不虚传。

于是大家也都默契的举杯、相碰，敬BERMET，敬红酒小镇，敬泰坦尼克号，敬那些品尝过这款红酒后沉入冰海的每一个亡灵，当然也要敬一下和平教堂。

我对清酒多少还有些鉴赏能力，但对红酒是绝对的门外汉，完全不懂，也不喜欢。如果我要为踏上黄泉路壮胆，想来还是会选二锅头而不会选它。当然，这家餐馆的菜肴还是味道不错，可以作为断头菜。

走出餐馆，又遇上了刚才在教堂里遇见的那群孩子们。在教堂时她们都显示出与年龄不太相符的严肃，但走出教堂，那种孩子们的童真又都随着灿烂的笑容回来了，看到我们也会欢快的打招呼。都说塞尔维亚人对中国人很友好，这是我们来到这个国家之后，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主动的热情表示。

但是随即我抑郁了，因为他们表达友好方式不是塞尔维亚语中的西里尔文“Здраво”或是塞尔维亚语中的拉丁文“Zdravo”，不是英语的Hello，不是中文的“你好”，居然是こんにちは！就在与孔子学院咫尺之遥，在这些可爱的孩子们眼里，这几位英俊靓丽玉树临风美丽动人的大叔大妈爷爷奶奶都是日本人吗？或者是在他们的认知中东亚人就只有日本人吗？这是为什么啊！？

带着对诺维萨德和红酒小镇的美好印象，也带着对如何才能让5000年灿烂的文明历史，不是仅仅存在于我们自己的教科书和自我陶醉里，而是让更多人知晓、接受和认可的深思和使命感，我们来到斯雷姆斯基•卡尔洛夫奇高铁站，这是一个位于诺维萨德和贝尔格莱德之间的车站。车站只有一位年龄年龄偏大的工作人员，但他除了端坐和时不时的起身动弹一下腿脚，完全无所事事。因为候车室里一台自助售票机负责票务的处理，墙上的时刻表负责车次时间的告知，旅客进出站没有检票、安检，火车到发站他也不用在站台上迎送。在等待了约半个小时后，开往贝市的高铁进站了，我们也结束了诺维萨德＆红酒小镇一日游，登車返回贝尔格莱德。

高铁从夕阳辉映的原野上驶过。

贝市高铁站外，一对情侣久别重逢。西方人的奔放直接，东亚人的矜持含蓄，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性格，刻在骨子里，反映在方方面面。如何在两者之间架设起沟通的桥梁，让彼此之间相互理解，既是一种沟通的技巧，更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好多年了，我们一直在说中国故事，也一直在努力试图把故事说好，但我感觉从某种意义上说效果并不佳。“合作共赢”、“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些充满了东方文明与哲学的理想理念，如何才能改变“丛林法则”下弱肉强食的现实环境？“民族复兴”、“大国崛起”是我们的美好夙愿，但在他人眼里是那是机遇还是恐惧？这故事要如何讲，该如何讲，其实很值得反思、检讨。我一直觉得国人总被“我认为、我觉得、我相信”的“三我”思维意识所主导，说话、办事太过习惯于从我出发，以我为主，甚至惟我独尊。这或许是5000年的文化底蕴带来了太过强烈的潜意识自信，以至于忘了故事是要说给别人听而不是说给自己听。我记得当年在混职场的时候一直推崇和强调“换位思考”，把“观点”、“感受”、“事实”分开论述，用“可否”代替“应该”，用“建议”代替“必须”，用“多选择”代替“单选择”，这样反而更收到事半功倍的奇效。当然讲好中国故事要比一家一户的企业管理宏大复杂的多，但世间之事道理都是相通的。理解这一点，我们的故事可以讲得更好，更有效吧。

今天的天气太给力了，无论是贝市还是诺维萨德、红酒小镇，那天空的蓝都蓝的那么清澈，蓝的令人心悸，让人心醉，足可以与新西蓝的蓝天相提并论啊。

再逛逛商场。

看着小区内年幼的孩子们在自己的乐园里玩耍，几个年龄稍大的孩子在草坪上练习传球配合，整个公共区域整洁、安静。这让我想起我的云南之家抚仙湖太阳山小区，它的硬件环境曾经也和这里一样，优美又优雅。但是这几年随着天南海北的业主数量增多，越来越多被改造成民宿后引来更多的游客，不同地域的生活习惯开始粗暴的改变着小区的整体外部环境和入住体验。两相对比，让我既生羡慕，又添感慨。羡慕的是自己小时候没有这样的居住环境，感慨的是今天有了这样的硬件环境，却又失去了它应有的软件氛围。

时间上的限制，成就了这一路上的惯例，第一站希腊，两个岛一个首都。塞尔维亚还是如此，昨天走了诺维萨德和红酒小镇，最后一天，交给它的首都贝尔格莱德。像泽蒙小镇、乌日策、尼什、苏博蒂察等地方只能忍痛割爱，留待下次了。

这一路走来，发现每到一地都是晴天为主，但又总会夹杂一天或半天的阴天，比如希腊的米洛斯、圣托里尼、雅典都是如此，似乎是老天爷为了能让我们领略不同景色的特意为之。前天的贝尔格莱德，昨天的诺维萨德、红酒小镇都是晴空万里，阳光灿烂，今天贝尔格莱德的阳光和蓝天又都隐入了云层之后。

这次在塞尔维亚没有租车，而是选择公交出行，一来是践行绿色出行的理念，二来也是因为贝尔格莱德实行的公交车免费政策。需要注意的是免费公交只是以数字编号的线路，用英文字母打头的公交属于私营公交，并不免费。新区的公交车以汽车、轨交为主。

在老城区的市中心，公交还是以有轨電車为主。

这辆10路電車上，司机大姐粗壮手上深红的指甲油和戒指很是惹人注目。途径一个圆盘路口时，電車一个刹车，司机大姐一改原先的温柔劲，顺手从座椅旁操起一根小一米长的铁尺就冲下车去，那股霸气侧漏的气势，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以为她是找人打架。可之前经过一个车站时遇上占道停车的私家车时她也是云淡清风一脸淡定不急不恼啊？后来才知道这是电车出圆盘要扳道岔，而这活是要司机自己完成的，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也让人觉得挺有意思。小时候上海的街头也行驶过有轨電車，但我已经记不得有没有类似的道岔，司机要不要干同样的活了。

有时公交行驶途中还能听一场免费的音乐会。

其实上海的公共交通也曾经和贝尔格莱德一样，甚至还不如它。只是这些年来上海的城市变化真的太快，公共交通从叮叮当当的有轨电车、带着两根小辫子（取电杆）的电车，经常冒着黑烟尾气的汽车，发展到今天传统的有轨电车已然绝迹，靠电网取电的电车也很少见，满大街跑的都是清一色的电动巴士，地铁、高架轨交更成了城市出行的主力军，共享单车则填补上了大街小巷的最后一公里。私人交通从单一的人力三轮车和数量稀少的桑塔纳出租车，变成私家车盛行，出租车招手即停，网约车遍地都是。乘坐公交穿行在贝尔格莱德的街头，让我回忆起幼时的美好时光，感受到了曾经熟悉的温馨气息，那种蛰伏内心的怀旧情愫瞬间重现，这是否就是一种老年人特有的感受呢？

市内私家车也不少，但以小型车、旧车为主，豪车绝对少见。

总体上户外商业广告不多见，这是我们看到的仅有几个。

贝市地处巴尔干半岛的中心位置，坐落在萨瓦河和多瑙河交汇处，城市区域跨越萨瓦河，整个都市区面积360平方公里，人口168万。其地理位置扼守多瑙河和巴尔干半岛的水陆交通要道，处在欧洲和近东的重要联络点和东西方世界的十字路口，因而有“巴尔干之钥”之称，是仅次于伊斯坦布尔、雅典、布加勒斯特之后的巴尔干半岛第四大城市。贝尔格莱德历史悠久，4800年前后的温查文明时期，这里就出现了人类的踪迹。公元前3世纪，凯尔特人成了这里的主人，随后先后被匈奴人、萨尔马提亚人、东哥特人和阿瓦尔人征服，又分别被罗马帝国和拜占庭帝国划入自己的版图。公元520年～630年间，斯拉夫人开始在这里定居，源自斯拉夫语的“贝尔格莱德”作为城市名字，在公元878年第一次出现。1284年，贝尔格莱德成为塞尔维亚斯雷姆王国的首都，之后它先后成为塞尔维亚王国（1404-1918年）、南斯拉夫王国（1918-1941年）、南斯拉夫联邦共和国（1945-1990年）、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1991-2006年）、塞尔维亚共和国（2006-）的首都。如今它是塞尔维亚共和国的最大城市，也是塞尔维亚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科技中心。

贝尔格莱德拥有多种风格迥异的建筑，老城区的建筑留有很深的19世纪奥匈帝国时期风格痕迹。

也有不少苏联时期特色的楼宇以及近些年出现的现代风格建筑。

1980年南联邦总统铁托逝世后，南斯拉夫的民族矛盾开始激化，各联邦共和国的分离倾向不断加强，其中在原本属于南联邦自治省的科索沃地区，塞族人与阿尔巴尼亚族人之间的族群间冲突和骚乱率先爆发且日趋激烈，并多次酿成流血事件。尽管当时的南联邦政府出动军警、坦克和飞机，并在科索沃实行宵禁，但已无法压制阿族民族的分裂主义情绪，两族之间的冲突和矛盾日益升级。1991年南联邦解体后，科索沃分离主义者单方面宣布建立科索沃共和国，1996年，受到西方势力暗中支持，由科索沃民族分离分子组成的科索沃解放军，将分离运动升级为暴力手段和军事行动，开始以塞族军政人员和设施为目标展开袭击，引发塞族武装的反击，促使南联盟军警介入，从而使得双方之间的冲突升级。于是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借机以南联盟和塞尔维亚实行种族灭绝为由公开介入，在1999年3月24日至6月10日，对南联盟军事和民用设施进行了为期78天的狂轰滥炸，共造成1800人死亡，贝尔格莱德的多处军政设施也成为重点目标，遭到了巡航导弹和精确制导炸弹的轰炸。2019年去波黑首都萨拉热窝时，波黑战争在城市建筑物上留下的大大小小的枪眼随处可见。26年后的贝市几乎已经找不到科索沃战争的痕迹，只有当年轰炸中遭受重创的国防部大厦、内政部大厦和国家电视台被塞尔维亚政府特意保留了下来，我们特意寻访了这三处战争的遗迹。站在这几个废墟的前面，心情很是沉重，也似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今天贝尔格莱德的阳光会躲在了乌云之后。因为在我们的眼前，呈现的是以“人权”为名摧残人类良知践踏生命的残暴见证，展示的是一个国家悲壮而屈辱的历史时刻，足以让人神共愤，天地同泣。但是这几座建筑虽然残缺，却依然挺直着倔强的身躯，我想它们既是在对霸权主义发出无声的怒吼，同时也是一个民族坚强意志不屈的象征。

这幢邮电总局大楼当年也是北约轰炸的目标，但如今从外表上已经看不出当年的痕迹。

走在贝市老城的街头，建筑充满了年代感，人群又焕发着年轻的气息。我在贝市只见到了这三位老人，看着他们略显佝偻的身躯，刻满沧桑的脸庞，不知道他们是否承受过二次世界大战的磨难，是否是当年抗击过德国法西斯的游击队员，但想必他们都经历了波黑、科索沃战争的痛苦。昔日的南斯拉夫，今日的塞尔维亚，哪一个代表着他们内心的骄傲和荣光呢？

作为一个以东正教为国教的国家，东正教堂自然会是一个城市不可或缺的。圣马可大教堂就坐落在离原国家电视台不远处，它具有典型的拜占庭建筑风格，又融入了塞尔维亚中世纪的元素，外墙饰以深浅两色相互衬托搭配，它的正门上方有精致的圣马可镶嵌画，教堂整体既庄严肃穆，又宏伟壮观。最早它是1935年所建的一座小教堂，在一次大战中毁于战火，1931年，塞尔维亚东正教会决定在旧址上建造一座宏伟的教堂，历时十年后有了今天这座教堂。

东正教主要分为希腊教会和俄罗斯教会，塞尔维亚东正教虽然也是一个独立的教会，但从地缘历史上应该属于俄罗斯东正教会，因此它的东正教堂也具有俄罗斯东正教堂的风格。之前在希腊，那里的教堂给我留下的最大印象就是朴素无华，大多数都是白色的外墙，配以蓝色为主的圆顶，内部除了圣画圣像，装饰并不繁琐。但俄罗斯的东正教堂则大多规模宏大，除了外饰更加丰富，圆顶的数量和色彩也更多，比如莫斯科红场上的圣华西里教堂，从上到下五彩缤纷，尤其是那七个洋葱头顶，十分夺人眼球。内饰也更繁琐豪华，与希腊相比，就像是贵族教堂。塞尔维亚的东正教堂好像界乎与两家之间，外观走希腊路线，内部基本随俄罗斯风格。

但这座教堂的内部比较特殊，它不似传统的俄罗斯东正教会教堂有大面积的壁画，显得比较明亮和简朴。它最神圣的的部分是金箔装饰的木雕屏风，上面绘有耶稣、圣母玛利亚和圣徒像。此外，塞尔维亚近代奥布雷诺维奇家族的大部分成员都埋葬这所教堂里，尼曼雅王朝时期著名君主斯特凡•杜尚的石棺也存放于此。

当然供信徒们亲吻的圣像是不可少的。虽然我不是信徒，但在昨天红酒小镇的教堂里，我就想入乡随俗一下，实在是因为圣像上艳红的唇印太密集，让我望而却步，今天发现这里的圣像干干净净，所以补上了我的圣吻。

在塞尔维亚语中，贝尔格莱德是“白色之城”的意思，不过今天的贝市白色建筑并不多见，只有这座塞尔维亚最大、同时也是全球最大的东正教堂、位列世界著名教堂之列的圣瓦萨东正教堂。它整体呈十字型，通体用纯白色大理石堆砌建造，总高70米，总占地面积有1800平方米。教堂以拜占庭建筑风格为主，巨大舒展的主穹顶由青铜覆盖，其规模仅次于伊斯坦布尔的圣索菲亚清真寺，为巴尔干之最。重达4000吨的青铜主穹顶连同12米高的十字架在地面整体完成，然后动用了16台大型特制液压起重机，以日均提升2 米的速度，共耗费20多个工作日，才提升安装到位。周围四个钟楼的穹顶同样也以青铜覆盖，与主穹顶形成呼应。四个钟楼共悬挂了总重达到23.7吨的49个铜钟。

这座教堂是为纪念塞尔维亚东正教会的创始人和中世纪塞尔维亚的重要人物瓦萨•奈马尼亚而建。教堂入口处门洞上有圣瓦萨像。11世纪末期，塞尔维亚的民族英雄斯蒂芬•奈玛尼亚横空出世，他带领塞族人民浴血疆场，挣脱了拜占庭帝国的统治，首次建立了统一并拥有独立王权的塞尔维亚尼曼雅王国，而瓦萨，就是这位开国之君斯特凡•尼曼雅国王的幼子。贵为王子的瓦萨自幼无心功名利禄，却对宗教情有独钟，当斯蒂芬皈依东正教后，瓦萨更是醉心于代父管理塞尔维亚的宗教事务。当一代英王溘然长逝，兄弟阋墙的王位之争上演时，对世俗政务了无兴趣的瓦萨拒绝加入这场竞争，但利用他的宗教影响力，最终帮助斯蒂芬的次子登顶大位。而瓦萨内心思考的是如何培养起塞尔维亚民族的向心力和共同的价值观，增强塞族人民的凝聚力。为此他独自北上君士坦丁堡觐见东正教大牧首，在其恳请下，塞尔维亚第一次建立了总主教区，瓦萨成为塞尔维亚独立教会的首任牧首。这不仅是东正教传播史上的一个重要进程，更对塞尔维亚的历史进程和发展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瓦萨通过宗教传播对塞尔维亚民族和国家做出的贡献，远远超越了他的父王和王兄，深受塞尔维亚人民的爱戴，至今仍是塞尔维亚民族与宗教认同的核心象征。

1235年瓦萨逝世，被安葬于米勒雪瓦修道院，之后被封为东正教圣人，成为圣瓦萨。1595年，奥斯曼帝国为了瓦解塞族民众的意志，摧毁塞尔维亚民族的精神支柱，竟然将圣瓦萨的遗骸挖出，并在今天圣瓦萨教堂的原址焚烧。1895年，当时的塞尔维亚王国决定在300年前圣瓦萨遗骸被焚烧之处建立教堂，以纪念这位民族的伟人与塞族人精神的象征。由于战争和其他原因，教堂直到1935年才正式开始建造，不久又因二次世界大战爆发而被迫中断，1985年重新启动，经历半个世纪之后，这座圣瓦萨教堂才基本建成。

圣瓦萨教堂雄伟的外观其实只是开胃菜，当我们走进教堂，发现真正的震撼才刚刚开始。

当天刚好遇上东正教大牧首们聚会。按理说这些都是教会系统的大领导，不过教堂大概遵循芸芸众生皆平等的教义，没有因为他们而闭门谢客或是戒备森严。但游客或是参观者们都很自觉的保持距离，不去打扰牧首们的合影仪式。

等到大牧首们鱼贯退场，我们开始参观。

这座教堂没有采用东正教堂常见的雕塑和油画，高大雄伟的穹顶内壁及四周，全部采用了由马赛克镶嵌而成的以圣经为蓝本的巨幅壁画，总面积超过15000平米，光穹顶部分的马赛克壁画面积就有1250平米，是世界上最大的曲面穹顶壁画。抬头仰望，圣瓦萨用他那深邃的目光俯视着芸芸众生，让人心生无限的敬畏之心。

整个教堂内部金碧辉煌，金光闪闪，有人把它比作教堂中“神圣的殿堂”。

四面墙体上精美的壁画直达穹顶，我也算是欧洲教堂的常客，但这还是我第一次目睹如此美丽壮观、美轮美奂的教堂景象，那种从空间到色彩，从装饰到布局聚合在一起的视觉冲击感和感观震撼感无与伦比，无以言表。

传统的东正教亲吻圣像仪式自然也不会少，只是一共只有2幅圣像供亲吻，男女老幼大家排队，顺序亲吻。还是留给真正的信徒们吧，我就不凑热闹了。西方信众的膜拜方式是亲吻圣像，或是点燃一支蜡烛，中国信众靠花钱烧高香显示虔诚，圣人和菩萨不一样啊！

最后，再通过一段录像感受一下它的宏伟和华丽。

从某种意义上说，圣瓦萨教堂不仅仅是一座宗教场所，它更是一位圣人的纪念碑，它既是在传递宗教信仰的意义，更是一个民族精神的支柱和一个国家团结的象征。只是我一直有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几千年来，宗教传播的始终是与人为善的教义，它确实也起到了跨越种族、人种、民族、国家凝聚人心和汇聚共识的作用，但是它始终不能制止杀戮，甚至成为挑起战争的起因和借口。不仅是宗教，文明的进化似乎也是如此，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而正是这个始终无解的为什么，让我感觉自己与宗教之间最初朦胧漂浮的亲近感开始被一种渐行渐远的疏离感所取代。虽然我依然尊重每一个宗教信仰，但每一个宗教在我的眼中曾经有过的圣洁光环，似乎都在慢慢的消散。

步出教堂时看到其中一扇门上刻有中文圣经片段。这个宗教跨越文明的展现，突然让我联想到了少林寺的释永信。一位是出生帝王之家却无心功名利禄一心为塞尔维亚挣得独立教会并首任大牧首，一位是出身寒门让中国禅宗祖庭之一少林寺跻身多种行业跨界经营的少林寺方丈。一位死后极具哀荣被封为圣人，一位有权有势财色双收被请喝茶难得善终。同为宗教界的领军人物，不同的结局，也反映了西方宗教与东方宗教深刻的差异化。

还有一点让我心生感慨，花费了如此巨资的地方，它居然不收门票！建造这座教堂，有国家的拨款，但更多的是来自本国和世界各地教会、信徒的捐款，但从里到外没有留下一个捐赠者的名字！同样，它也没有留下任何商业化的痕迹！想想中国的少林寺、五台山、普陀山等等的佛山名剎吧，对中国人而言，这恐怕绝对难以理解。

对我们这代人来说，南斯拉夫是一个时代的标志和象征，而无论是标志还是象征，都离不开一个伟人，那就是约瑟夫•铁托。所以来到贝尔格莱德，有一个地方是必须要去的，就是位于乌日策大街15号的铁托纪念中心。它最初是南斯拉夫联邦共和国的总统府，铁托生前在这里建了一个花房，逝世后就长眠于花房内，现在这里又叫南斯拉夫纪念馆。

怀着敬仰的心情，走过铁托和他麾下游击队员的塑像。

首先来到花房，这里有一条两侧是绿植和鲜花簇拥的甬道。

甬道的尽头，安放着南斯拉夫联邦共和国的创始人铁托的大理石灵柩。

约瑟普•布罗兹•铁托，1892年5月25日出生在当时属于奥匈帝国的克罗地亚-斯拉沃尼亚王国一个农户家庭，父母分别为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人。他年轻时当过餐馆和锁匠学徒，在奥地利、德国和捷克斯洛伐克当过工人，21岁时被征入奥匈帝国军队，一次世界大战中因反战遭受过禁闭处分，1915年在被与沙俄军队的战斗中受伤被俘，进入战俘营。期间学会了俄语，并与布尔什维克有了接触。俄国十月革命后加入红军的国际纵队。1920年铁托携俄国妻子返回祖国，1923年成为一名共产党员，并开始崭露头角。从1927年到1934年期间，因从事反政府运动，多次被捕入狱。二战爆发后，铁托领导南斯拉夫共产党，组建游击队反抗纳粹德国，二战结束后，1945年11月29日，他建立了南斯拉夫联邦共和国，并担任总统。

1980年5月4日，铁托因病去世。作为一位反法西斯的英雄，一位独立于美国与苏联东西方两大阵营的政治强人，不结盟运动的创导者和组织者，他的葬礼迎来了全世界128个国家的209个代表团，其中包括世界上100多个共产党、工人党的代表团，31位总统、4位国王、6位王子、22位总理（或首相）、11位国会议长，时任中国共产党主席华国锋也出席了葬礼。

成千上万难掩悲痛的南斯拉夫国民涌上街头，向他们的国父和领袖做最后的诀别。

花房内有一些不同年龄的参观者，但似乎只有我是独自一人。一位看起来属于同龄人的工作人员微笑着问道“Chinese”？得到我的肯定之后主动提出为我拍照。留下敬礼和抚棺的照片后，我说了“Thank you”，又翘起大拇指说了句“Tito，a great man”。老哥显得很激动，使劲握着我的手，蹦出了“China”和“Friend”两个词。

在花房的一侧，还有一座长长的单层建筑，这是以铁托生日命名的“5•25纪念馆”。在这里还遇上了几个年轻人，不知道是塞尔维亚人还是其他国家的游客。

这些是当年铁托率领游击队反抗纳粹德国时使用过的武器，它们是那段艰难历程的见证和记录。

館内陈列了铁托在他的戎马生涯中使用过的物品，包括身份证件、配枪、军服等。

还有记录了他政治生涯的相册，以及曾经与他见过面的世界名人照片。

为了表彰铁托为反对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平，争取人类进步所做出的特殊而卓越的贡献，他生前共有59个国家授予了他98枚荣誉勋章，以及许多的城市钥匙。

铁托时代南斯拉夫在经济建设方面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发展，当年建成的一些重点工业项目也被制作成模型陈列在此。

在我的记忆中，修正主义者和修正主义这两个词最早出现时，就是被用于铁托和南斯拉夫的。因为铁托对苏联宣扬的列宁思想和斯大林主义做出了“修正”，带领南斯拉夫走上了一条有违苏联推行的政治、军事与经济发展道路。政治上独立于苏美两个大国，创建不结盟运动，军事上拒绝华约和北约两大军事集团，经济上实现计划与市场相结合的经济体制。这在当时的世界环境下既需要高度的政治智慧，也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毅力，才能开创出这样一条独具特色的国家发展之路。反观之后被冠以修正主义的苏联的赫鲁晓夫，当然还有中国的赫鲁晓夫，其实并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创新。所推行的不管是所谓的新思维，还是韬光养晦，造不如买买不如租，黑猫白猫，先富带后富的“理论”，与“铁托修正主义”最根本的区别，都是放弃独立自主的根本，去捡拾西方的牙慧，放任资本横流、特权阶层形成和贪污腐化盛行，从而造成社会信仰的崩塌。回顾历史，更让我对铁托充满了敬意。

中间那张照片，是南斯拉夫联邦解体时期几位关键的政治人物，其中包括米洛舍维奇和金吉奇。不管怎么说，米洛舍维奇是一位敢于为了塞尔维亚不屈服于西方和北约的硬汉，尽管死在了海牙法庭的监狱里，但最终他还是让海牙不得不宣布他无罪，那份骨气令人敬佩。而那个出卖他的金吉奇，最后不仅被西方和北约所抛弃，而且落得个被一枪爆头，横尸街头的可悲下场。

结束参观后，与沉思中的铁托铜像合个影。当纪念馆的咖啡醇香从印有游击队员形象的纸杯里飘散开来，我也陷入了沉思。面对南斯拉夫的分崩离析，南联盟的黯然解体，若铁托泉下有知，会如何感想？我们又该从那段历史中得出怎样的结论？诚然，一个国家是分是合，几个民族是聚是散，难以轻易断言是对是错是好是坏。客观的存在不会在乎一个人如何感想或者后人怎样看待，它不以大多数人的意志为转移，而只为小部分人的欲望而改变，这就是历史。但是温故而可知新，重温历史总是会给予后人某种启迪。无论是国家也好，民族也好，它的强大，离不开一个真正有远见有魄力的领袖。这样的领袖，欧洲出了一个铁托，世界出了一个毛泽东！

女儿出生时铁托已经去世，南斯拉夫解体时她还在幼儿园，对那段历史很难和我有一样的感受和感触。但她能够陪伴我去致敬我敬佩的伟人，缅怀那段她并不熟悉的历史，还是让我很欣慰。当然对于那些选择不与我同行，钻进了咖啡馆的大妈们，我也表示理解。

但是无视榜样在前，随意乱穿马路的行为就不太好了吧？

致敬了铁托，贝尔格莱德还有一处必须要去的地方，那就是南联盟时期的中国大使馆旧址。1999年贝尔格莱德时间5月7日，美国和北约组织，悍然出动B-2轰炸机，对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投下五枚联合攻击弹药（JDAM），致使大使馆建筑遭洞穿，严重受损，新华社记者邵云环、《光明日报》记者许杏虎、徐颖当场牺牲，数十人受伤。这是公然无视《维也纳外交公约》，践踏国际关系准则的暴行，是肆无忌惮的战争行为，也是中国在毛泽东时代从未遭受过的奇耻大辱。想当年渡江战役期间面对英国“紫石英”在长江上的挑衅，毛主席的回答是打到它举白旗。新中国建国伊始，尽管百废待兴，面对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将战火烧到鸭绿江边，毛主席的以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用的雄才伟略，让不可一世的美国人不得不在停战协议上签字。当印度在西南边境挑衅生事，毛主席用32天打出阿三家至今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越南战争期间，毛主席大笔一挥，让美国人的飞机楞是不敢越37度线雷池一步。然而，“跟着走”带着我们“韬光养晦”，拥抱西方，全民经商20年，却只能用软弱无力的外交抗议吞下屈辱的苦果。时隔26年，来到当年的遗址，虽然这里已经成为气派的中国文化交流中心，门前竖起了孔子像，但是我内心的悲愤和愤懑依然挥之不去。

在中国文化交流中心前的一角，安放着两块黑色的大理石碑，一块是国家在2016年设立的，碑上刻着“缅怀烈士，珍爱和平 在此纪念在北约轰炸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大使馆中牺牲的邵玉环、许杏虎、徐颖烈士”的字样。谁都知道，那次轰炸从策划到实施的罪魁祸首都是美国，为什么由国家设立的纪念碑上却只有北约而不提美国？难道这是为了珍爱和平？另一块是由塞尔维亚贝尔格莱德市敬立，碑文是“谨此感谢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塞尔维亚共和国人民最困难的时刻给予的支持和友谊 并谨此缅怀罹难烈士”。

在纪念碑一侧中国文化交流中心，有中国人开设了一家鲜花礼品店，出售鲜花和花篮，接受微信和支付宝以人民币支付，一束鲜花70元。

大叔和大妈买了鲜花，敬献给罹难的烈士们。

烈士们的鲜血不会白流，每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心头的怒火不会消散，天道有轮回，虽然公约管不了，上帝不敢管，但我相信美国犯下的罪行终将会被用它最熟悉的手段得到清算，以牙还牙、血债血偿！

这是贝市的斯卡达利亚老街，它掩隐在老城中心的楼宇间。街道两旁是19世纪塞尔维亚风格的红砖平房和三四层小楼，墙上还有不少的涂鸦。

奥匈帝国时代保存至今的街头水池。

据说这里曾是塞尔维亚音乐家和诗人聚集的地方，不过我们看到的似乎更多是餐馆。想想也是，文人也是人，不吃不喝哪来灵光闪现，文思泉涌。所以无论是悠扬的旋律还是动人的诗篇，哪一个后面都离不开一家默默奉献的餐馆和一群潜心厨艺的厨师啊。

所以我们来到了这家名叫“Cabrurz”的烤肉店，当然不是指望和某位艺术大拿的不期而遇，只是根据民以食为天的铁律，来品尝一下塞尔维亚的烤肉，包括猪肉、牛肉、羊肉、肉肠。塞尔维亚烤肉与我吃过的中国和欧洲其他国家烤肉口感上有很明显的不同，但又说不出到底是那种不同感觉，反正除了略微偏咸一点，其他我都挺喜欢。而且他们家的小麦面饼也很有特色，松、软、酥、脆一个不少，绝对是烤肉绝配。唯独最后那个甜点，太甜了。

吃完烤肉和小麦饼，出门右拐，走上两三百米，就是贝尔格莱德老城最著名的米哈伊洛大公街了。

米哈伊洛大公街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时代，当时它是连接多瑙河与萨瓦河之间的重要通道。奥斯曼帝国时期，这里逐渐发展成商业中心，19世纪70年代时，当地的达官贵人、巨富商贾、名门望族们纷纷在此修建起自己的豪宅建筑，开始形成今天的格局。它在1870年就被命名为贝尔格莱德主要的步行街，作为贝市现存最古老最有价值的标志之一，1971年时南斯拉夫政府将这条1公里长的步行街宣布为国家历史文化保护单位。今天的步行街，它一头连着共和国广场，一头通向卡莱梅格丹城堡，是贝市最中心的商业街，被誉为贝市的香榭丽舍。

米白色为主的外墙，融合巴洛克雕花铁艺阳台，配以新古典主义拱门等元素，展现了奥斯曼帝国的建筑风格。

这里街道的格局已经延续了一百多年，但时至今日，依然弥漫着一种历久弥新，雍容华贵的气概。

漫步在这条街上，依然能感受到它的不凡气度。

还时不时能遇上孩子们欢快的街演，或是海员海盗打扮的酒鬼们。

如果你想过一把登上报纸头条的瘾，在大公街就能轻易实现，只需要3个欧元。

不管这份报纸叫什么，也别打听它的发行量是多少，你得承认，这是一张报纸，至少看起来像是一张刚出版的报纸，而且版面头条还是你认识的人，这不就结了！

中国的古城、古镇、古街以及各种风景名胜旅游点一点都不比国外少，不管是真景还是人造景，不管是收钱的还是不收钱的，旅游从业人员也是多如牛毛，不管是卖货还是揽客的，不管是有证的还是游荡的，但旅游的场景和体验好像都千篇一律。最热衷的是彼此你抄我袭，最流行的就是“我在某某等着你”，很少有这种别出心裁独具特色的服务。是政策不许、城管不让，还是咱家的抄袭赶不上人家的创新？至少这是中国包括旅游业在内的第三产业与国外不同的一个例证吧。

兴趣上的差异让大叔和大妈们又分道扬镳了，她们选择在商业街上寻欢作乐，我独自前往坐落在老城西北角最高点的卡莱梅格丹城堡。首先来到城堡外围的贝尔格莱德军事博物馆，又称为战争博物馆。

这是一座露天博物馆，围绕着厚实的城墙，陈列着从古时的铜铸大炮，到二战时期大显神威的各种火炮。

直到冷战时期的明星防空武器萨姆式导弹，当年让号称隐形战机F-117折戟沉沙是不是就是它呢？

还有坦克、装甲运兵车

鱼雷和发射器。这些武器在今天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但它们曾经是这个世界上的恐怖化身和死亡收割机。

而且这些对于大多数男孩子来说依然具有吸引力。

走过这座中世纪的城门，走进这座最早在公元3世纪由凯尔特人始建，经历了罗马帝国、奥斯曼帝国、拜占庭帝国和奥匈帝国的争夺和多种文明的交替控制，依然巍然屹立的卡拉梅格丹城堡，它又被称为贝尔格莱德要塞。这座城堡在1979年获得塞尔维亚国家级文化纪念碑认证，成为首批受到法律特别保护的文化古迹。

2024年，曾有中国游客把自己的社交账号用红色涂料涂写在城堡上，被网络曝光后引起舆论哗然，最后由当地华人出面紧急联系当地文物保护部门致歉并清除。据说事后中国大使馆对此发了文明出游的提示，在我看来这远远不够，对这种有辱国家之国格，有辱国人之人格，败坏了国家和国人的形象之人、之事，有关部门就该找到本人，以破坏文物罪论处，严惩不贷，以儆效尤。涂鸦行为在国外也常见，但多是作为一种艺术表现形式，还常常成为城市别致的风景线。但是在受保护文物上涂鸦，能干出这种事的还真的以国人居多。只是过去国人的涂鸦也只限于“XXX到此一游”之类，这次居然是涂上社交账号，这不仅让人愤怒，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这是有多渴望在网络世界里被关注啊？

城堡之下就是多瑙河与萨瓦河的交汇处。

卡莱梅格丹这个名字源自土耳其语，“卡莱”意为堡垒，“梅格丹”意为战场，合称“战地堡垒”。它曾饱受40余次战争的摧毁，经历了一次次战火的洗礼，又一次次在废墟上重建，始终坚持默默拱卫着贝尔格莱德这座城市。它不仅见证了塞尔维亚历史的沧桑兴衰，同时也承载了塞尔维亚民族的坚强不息。

多瑙河边1928年建造的胜利者纪念碑高耸入云，那勇士手持利剑和猎鹰的形象已经成为塞尔维亚国家的象征。

这是位于市中心的一个农贸市场，规模不大，名声不小。在国内大妈出游总把当地的农贸市场当成必到的旅游景点，不知道为什么对贝尔格莱德的农贸市场失去了兴趣，害得我也失去了感受异国他乡最具有城市烟火气的机会啊。

虽然这一整天大多数时候阴云密布，但贝尔格莱德还是为我们在塞尔维亚的最后一个傍晚，献上了一场落日与晚霞的壮丽盛宴。

最后的清晨，坐在民宿的阳台上，最后一次沐浴着塞尔维亚初升的朝阳。5年前的第一次巴尔干之旅因为时间和行程关系，只走了克罗地亚和波黑两国，这一次终于补上了塞尔维亚，离实现打卡前南斯拉夫的愿望又近了一步。回顾旅行中的点点滴滴，从自然风景到人文景观，从城市风貌到小镇风情，我努力着试图从中去感受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历史和今天，但留下的毕竟都只是作为游客来去匆匆走马观花蜻蜓点水般的肤浅印象。实在佩服一些写网文的，动辄到一地去上个三五天，就能信誓旦旦煞有其事的“告诉你一个真实的XXX”，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反正我做不到。很多人说塞尔维亚的风景美丽，说当地的物价特便宜，说它是中国的新铁杆、小迷弟，对中国人特友好，上餐馆有免费加菜，逛个商店被送礼物，还说塞尔维亚的女人特会撩人，女孩子热情开放，酒吧遇上不仅主动搭讪还不用你掏钱买酒，等等等等。就我自己亲身体验和切身感受，风景美丽这一条名至实归。说到物价，比如我们住的民宿，人均400多RMB/天，一顿蛮丰盛的餐馆就餐人均约100～150多RMB，一杯咖啡18元RMB左右，城际高铁约25RMB/km，贝市内主要公共交通免费，景点门票基本可以忽略，偏高档区的住宅2.5万RMB/平方米（另加PDV）……，就所有这些我们可以接触到的物价，对我们而言确实不算高，在欧洲应该属偏下（但如果考虑到当地人的平均月收入都在8000元RMB以下，这个物价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能算太便宜）。关于第三条，就我们接触到的塞尔维亚人来说，我觉得他们既有西方人热情与含蓄的兼容性格，也不乏斯拉夫人特有的冷漠感，对所有外国人表现出的，都是同一种保持着距离感的友好，中国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礼遇。红酒小镇那些孩子们看到我们时，表达友好的方式是“こんにちは”，铁托灵柩前工作人员的热情虽然是明确针对China的，但我想一多半还是冲着我对铁托的尊敬，至于那些砸头上的不花钱福利，反正我一个都没遇上。说到底在这个世界上，中国有没有真正的铁杆或是迷弟？无论在哪个国家，中国人会不会被当地人高看一眼？如果秉持客观和不自嗨，这些都不是个问题，而是现实。至于第四点，一来大妈虎视眈眈之下，在大街上不管是撩女人还是找女孩子调情都是有心无胆，二来我对泡酒吧一直没有兴趣，没有实际体验，所以不能轻下是或否的结论。仅就我个人的感官印象，我想说这是一个美丽而又能让你感受到恰如其分友好的国家。无论是它那些充满了历史印痕的城市、小镇、古堡、教堂，还是飘浮在街头巷尾、大店小铺里那种慵懒随和的氛围，都让人有一种心生羡慕的向往和着迷。只是今天塞尔维亚的外部环境要比当年的南斯拉夫凶险的多，当年铁托以他高超的政治手段和技巧，硬是在美苏两个大国和北约、华约两大集团的虎视眈眈之下，维护了南斯拉夫的独立和主权。而今天，美国、北约再加上一个奇葩的欧盟依然磨刀霍霍，另一边的俄罗斯日渐衰弱，还深陷俄乌战争的泥潭。作为一个没有了制衡的筹码和手段，更关键的是没有了铁托，塞尔维亚未来将走向何方？无人可知。但我衷心希望经历了太多苦难的塞尔维亚，不管是这个国家还是这个民族，能够走自己选择的发展道路，让人民能享受和平、安宁、自由的生活，不要再经受战争的摧残和分裂的痛苦。

又到了留下说再见合影的时候。

女儿的行程在贝尔格莱德就提前结束了，她先行前往机场，搭乘塞尔维亚航空公司的航班返回国内。为我们尽心尽责、让我们称心暖心的领队、小秘书，辛苦了，谢谢你！

而剩下的五位大妈大叔则稍后乘坐网约车前往机场，开启独闯黑山的旅程。好巧，送机和接机的是同一辆车，同一位司机，缘分噢。

再一次跨过萨瓦河，再看一眼那栋不知道为何形状会上下变幻的大楼，还有依然不知名的标志性建筑。最后一个看到的商业广告是Xiaomi，让我们倍感亲切和自豪。

那座曲线造型的建筑据说是贝尔格莱德航空博物馆，

和希腊之旅的起点和终点都是雅典的埃莱夫塞里奥斯•韦尼泽洛斯机场一样，我们的塞尔维亚之旅也是从贝尔格莱德的尼古拉•特斯拉机场开始，又在这座机场划上句号。

机场的免税店玲琅满目，可是却没有购买欲。5年前在波黑的萨拉热窝买到了最香醇的咖啡豆，奇怪的是在塞尔维亚无论城市里的超市还是机场的免税店，居然找不到一粒咖啡豆。

回想早些年，出国旅游购物总是少不了的乐趣，所以也少不了大包小包。如今除了留存在脑海里的印象和手机里的照片，什么都不带走，什么都不增加，这也是绿色旅游。

当然咖啡还是要喝上一杯，只是因为禁烟，机场的仪式感少了一半。

旅行归来后看了《碟中谍8•最终清算》，阿汤哥终究是老了，他的神勇都要靠想象靠特技了，但是影片开始时的一句旁白：我们一直在面对一个吞噬真相的智体（也就是AI），这话倒是把我们当今的真实处境刻画得入木三分。人工智能最终会不会毁灭人类这不好说，但如今成为我们信息主要来源的网络确实已经让我们对这个世界的真相真假难辨了。我曾看到网上有人吐槽说贝尔格莱德机场还不如她家县城里的汽车站，从机场到市区的道路坑坑洼洼，沿途的垃圾都无人清理。我这次进出塞尔维亚都经贝尔格莱德机场，并两度走过机场和市区之间的道路，论机场，它的规模、设施、便利性和人性化足以媲美甚至超越国内80%以上的一线机场，机场和市区之间的的道路更是平坦整洁，看不到任何垃圾。回来后我特意又去找到那篇吐槽的博文，想问她一下她去的是哪个贝尔格莱德机场，走的哪条到市区的路，还要问问她家那个小县城是在哪个犄角旮旯。却发现设置成了“只有关注后才能评论”。想必她也知道自己是满嘴喷粪，害怕被人戳穿吧。

塞尔维亚航空公司的JU682航班，它将载着我们前往此次巴尔干之旅的最后一站—黑山。

带着美好的印象，带着衷心的祝福，也带着再次相见的希冀。

再见了，贝尔格莱德！

Довиђења, Београд！

再见了，塞尔维亚！

Довиђења, Србија！

下篇《再访巴尔干［黑山篇］》，将迎来本次巴尔干之旅的终结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