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黄昏下静谧的安塔利亚罗马港湾,几个青年坐在石堤上,腿垂在罗马与海水之间,他们数着桅杆如同数硬币,而硬币早已沉入了海底。夕阳正练习调色,把山峦成赭石,把海水调成锡箔,把他们的沉默调成中世纪帆船的白。一艘离去,三艘归来,他们计算着这样的算数,当所有船都回港时,是否有人记得清点留在海上的人。海湾渐渐暗沉砚台,他们起身,抖落身上的光。那些光掉进水里,很快被游向深海的鱼叼走。</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①</span></p> <p class="ql-block"> 在安塔利亚的罗马海边,蔚蓝在此处碎成了千万片鱼鳞,老码头石缝里嵌着两千年的渔绳。哥仨的背影,像被海浪冲上岸的陶罐。钓杆是根倔强的橄榄枝,末端系在整个地中海的黄昏,游艇远处滑出银弧,他的浮标久久不动。水下的罗马沉船正举行晚宴,青铜酒勺碰着大理石的盘。当月光给防波堤敷上盐酸,他的桶里装着颤动的星光。</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②</span></p> <p class="ql-block"> 穿过凯旋门,走下河堤。安加拉河自西向东流淌,水流缓慢,蓝色中总带着萧瑟与忧伤,河面上的薄冰迎来几只野鸭,在阳光下悠闲的划行,我站在河边,时而看着它们,时而凝望远方。黄昏己至,残阳西斜,金色的余晖散向大地,撒在河对岸的树林里。几个垂钓的人对着冰冷的河水抛洒的诱饵.鱼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他们似乎没有什么收获,但仍在守着希望。</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③</span></p> <p class="ql-block"> 伊尔库茨克的安加拉河畔,冰水层在脚下低语,像未写完的信纸。栅栏的琴键,冻僵了所有的音符,他们站着,比两株白杨更静。夕阳在河面铺开,碎成金色的鳞片。对岸的小镇,湍急的河水,在夕阳里淌着光、沉默着。他们呼出的白气,慢慢,消挺在蓝调的暮色里。</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④</span></p> <p class="ql-block"> 2018年4月,从伊兹梅尔租车到达切什梅己是半夜。清晨,在酒店里吃过早餐,将行李打包上车,驱车来到爱琴海的堤坝上,天空蔚蓝,海风和煦,一名戴着鸭舌帽的老人独靠在长椅上,向海而望。以前的渔船换成了游艇,唯一不变的是他常年出海晒黑的皮肤。面对是希腊的希俄斯岛,他每天都会来海边坐着,心里装的是,关于他的老人与海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⑤</span></p> <p class="ql-block"> 清晨的地中海边,与May沿着海岸向西慢行,海风和煦,海滩空寂,只有海浪有节奏的拍打着岸边。走在沙海滩上,海沙有些粗糙,许多青灰色的卵石被海水冲至岸上。卵石光滑圆润,大小均匀,且有着不同的纹路。在海滩上的小茅屋里,我们对着大海,吹着海风、喝着冰镇的芒果,享受着暂时的闲暇时光。有对母子静静的坐在海边,画面里溢着温情。</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⑥</span></p> <p class="ql-block"> 安塔利亚的海边,两个青年坐在悬崖边的石阶上,琴箱放在脚下,指尖拨弄着海风的波长。女孩指间夹着半明半暗的火,烟灰簌簌,落向港口的桅樯。悬崖的绿意垂落如谱线,他们的歌声是游走的音符,时而挂在树梢,时而沉入,浪尖碎成的银色光雾。船在下方或者弧形的问号,乐句却始终悬而未决。直到烟蒂烫醒凝望的人,他们才发觉,暮色已把琴箱,调成与海浪同频的共鸣腔,而他们,不过是搁浅在,某个和弦里的两个回音。</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⑦</span></p> <p class="ql-block"> 我赤着脚走进棉花堡里,层叠的白色的梯田里蓄着一弯弯浅浅的泉水,水无波澜,像躺着一块块的镶着白边的蓝宝石。山壁上附着厚厚的碳酸钙,层层叠叠、晶莹白透。远视棉絮,近似冰川。细流顺着山势在丘岩间潺潺而下,有的蓄成了池水,有的汇成的小溪。将脚跨进温暖的白色的池子里,仿佛步入了冬季。夕阳西斜,一层层洁白的石阶披着清凌的水纱在昏黄的阳光里熠熠生辉。图中的男孩说温泉里有小蝌蚪。</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⑧</span></p> <p class="ql-block"> 2019年2月,租了辆“乌拉斯〝从奥里洪岛向南走,去看蓝冰。司机是当地的布里亚特人,典型的黄皮肤黑头发和高高的颧骨,他们带有突厥、蒙古与汉人的血统。午时,车停在南、北环线中的一个栖息地,湖边的冻土上已留好凿好的灶台,他们用劈柴生火,还从湖中拖来的整块冰块搭成透明餐桌,光滑的冰块里透着浅绿的光,再放上几张小凳,这是为简易的午餐准备的。休息的间歇,司机爬上“乌拉斯”的顶部,只是为搜索微弱的3G手机信号。</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⑨</span></p> <p class="ql-block"> 2019年2月,冰冻的贝加尔湖如死般的沉寂,阳光下的湖面泛着寒气,像是蒸腾的水雾,而冬季停靠在湖边的船舶已嵌入湖里,船缘挂起晶莹的冰柱,像是一串串倒挂的洁白而透明的石钟乳。此时,被寒冬冻住的还有湖面上曾有过的翻动的浪花与天空划过飞鸟的翅膀。黄昏过后,夜色渐起,幽蓝的半空挂起一轮圆月。月光洒落在雪地和山坡上,人生几何,岁月静美,待湖静人空,月华如水,自己却寻不到回去的路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⑩</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