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人们常说,人和人之间的相遇、相识到相知,都是缘分所致。我相信这句话,因为,我和杨郎公社党委书记孙剑银两口子的交往,也就是缘分带来的偶遇和巧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得还是刚下乡不长时间,初春的一天,蒙蒙细雨,没有农活,想着自己的笔记本用完了,决定乘着不干活的时间,到杨郎街上的商店去再买一本,中午吃过饭,我就披着一块牛玲家当作雨衣的帆布,走出七队,前往杨郎街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雨不大,但也不停,黄土路非常泥泞,一走一滑。街上没有人,农村的雨雪天气是难得的休息日,社员们大多都是窝在家里,享受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愉悦。快走到商店门口的时候,看见从商店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在下商店门口的土坡时,一个不小心,一下子滑倒在地,只听见“哎呀”一声,结结实实地坐到了地上,我赶忙紧跑几步,来到了女人跟前,只见她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剪发头,一身藏蓝色的女装,一看就不是农村的社员,我弯腰问到:“阿姨,您怎么样?我扶你站起来。”我伸出手,搀住她的胳膊,使劲往起扶,她也努力的往起站,刚要起来,突然身子一歪,又差点坐到地上,她一条腿弯曲着,脚不敢沾地,嘴里倒吸着冷气说:“不好,我的脚崴了,站不住。”我说:“阿姨,您再试试,看能走路不?”她又把脚往地上颠了一下说:“不行,疼的厉害。”我想了想说:“这样吧,脚伤了,就得赶紧上卫生院,这儿离卫生院也不远,要不我背您过去看看吧。”她又认真地看了看我说:“小伙子,你是知青吧?”我说:“是的,我是在杨郎七队下乡的知青。”她又说:“小伙子,那就麻烦你了,这里离公社近,你就把我背到公社去吧。”我心里想,脚受伤了,去公社干什么。但什么也没有说,就把身上的帆布解下来披到她身上,转身弯下腰抓住她的胳膊,背起来就往公社走。刚走到公社门口,就看见一个戴着草帽的老头从里面走出来,我认得他,是杨郎公社的党委书记,我们刚到杨郎时,曾经给我们讲过话。我没敢跟他打招呼,刚要擦身而过,就听见背上的女人喊:“老孙,老孙”,老头转过身来,一脸的惊愕,说:“这是咋回事,你这是怎么了。”背上的女人说:“别站在这里说话,小伙子很累,快回屋。”就这样,孙书记在后面扶着,一直走进公社后排的一间屋子,进屋后一看,是个套间,外面好像是办公室,里屋有一个炕,我背着女人走到炕边上,孙书记扶着她坐到了炕沿上,我这才挺直腰松了一口气,女人对书记说了事情的经过,说:“赶紧给这个小伙子倒杯水,把它累坏了。”孙书记拉着我坐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从一个竹皮暖壶里倒了半杯水,递给我说:“小伙子,真是谢谢了,先喝点水,把你累坏了。”我说:“孙书记,没关系的,我不累。”他看着我说:“你认识我?”我说:“认识啊,我们刚下乡到这里,您给我们讲过话。”他说:“噢,你是下乡知识青年,在那个生产队?”我说:“我在杨郎七队。”他问了我的名字,接着说:“哈,真是有缘分,我这两天还想着找几个知识青年,问问他们最近的情况,真巧,今天遇到了你,别走了,在我这里吃晚饭,我有些事情还想问问你。”听了这话,我吓了一大跳,还敢在公社书记这里吃晚饭,真是胆子吃大了。赶忙说:“不了,书记,我还要到商店去,再晚,商店该关门了。”他问:“你去商店买什么?”我说:“笔记本用完了,今天乘着没有农活赶过来,是想去买个笔记本。”他转过身子,从一边桌子下面的柜子了拿出一个本子,递到我的面前说:“你看这个行不?”我一看,哇,一个皮面记事本,我以前见也没有见过,就赶紧说:“书记,这个太高级了,我用不合适。”他说:“什么高级低级,不都是用来写字的吗,就这样,这个送给你,你先坐一会,我出去安排个人叫医生过来给你阿姨看看脚。”又回头对女人说:“给我看着点,不能让他走了。”女人笑着回答:“放心吧,这是我的小恩人,不会放他离开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孙书记这才转身出门,我小心翼翼的对女人说:“阿姨,我不敢在孙书记这里吃饭。您还是让我走吧。”女人说:“以后叫你小丁吧,你不用怕他,别看他在人前讲话凶乎烈乎的,其实他人很好,你要和他接触一段时间就知道了。有阿姨在这儿陪着你,怕啥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孙书记回来后,就和我坐在一起,问起我下乡以来的生活和劳动情况。第一次和这么大的领导坐在一起说话,我内心十分的紧张慌乱,额头上不断流汗不说,就连说话也是磕磕巴巴的,阿姨见我这样,就笑了,递给我一条小毛巾,在旁边不断的鼓励我,慢慢地,我的心态才平复了下来。这时候,医生来了,我和孙书记就坐到了外间,他拿来了本子和笔,让我把知青下乡这段时间的情况给他说说,我低下头认真的想了想,就把初到农村,知青们面对的吃饭问题,缝缝补补以及第一次从事生产劳动,不会用农具,不能适应这样繁重的体力劳动,还有想家等等一系列的困惑、迷茫和痛苦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孙书记一边认真的听,一边记录,还不时地的点头。最后他说:“知识青年是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到农村来的,不能让你们这些在城里长大的娃娃,猛一下离开爸爸妈妈后受这样的委屈,我要召开专门会议,对你提出的这些问题进行研究布置,给你们提供更多的帮助,让你们尽快的度过上山下乡和贫下中农结合的第一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医生出来了,告诉孙书记,说阿姨的伤的不大厉害,只是肌肉挫伤的有些严重,已经留下了药物,嘱咐要按时涂抹,并说一会儿让护士送双拐过来,过几天就会痊愈的。孙书记谢了医生,送他们出去后不大一会,饭好了,和农家一样,孙书记摆好了小炕桌,招呼我坐了上去,炊事员端来了一小盆黄米干饭,一小盆炖南瓜,一碟炒白菜,一碟炒土豆丝,还有一小盆鸡蛋汤。阿姨先给我盛了满满一碗米饭,招呼我乘热吃。孙书记问,在队上能吃到这样的饭吗,我说,不能,这是我这段时间吃到的最丰盛的饭菜,他们俩都笑了,说让我多吃一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吃饭的过程中,孙书记给我说了自己的事,他说他们俩人都是军人,在解放宁夏的最初战斗中他受了伤,由于那时候地方上非常缺人,部队领导考虑后,就让他和好几个受伤的战友留下来支援地方,其他战友去了别的地方,他被分配到这里担任公社书记,老伴在妇联,他说:“小丁啊,我们俩和你一样,都是上山下乡的外来户,这里就算是你在杨郎的一个家,以后,在公众面前叫我孙书记,私下了要叫孙叔叔,你阿姨姓苏,以后你就叫她苏姨,怎么样?”我愣了一下,赶忙说:“孙书记,我恐怕不敢。”他说:“有什么不敢的,我和你一样,都是人民公社的社员,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我们比你年龄大些罢了。”阿姨也在旁边说:“是啊,小丁,我们愿意认你,难道你还不愿意认我们?”我说:“不是,不是,我是怕这样对您和孙书记不好。”孙书记说:“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俩也没有孩子,你就当是我们的孩子吧。就这样,这是命令!”说完,他和阿姨都笑了起来,我也笑着说:“是,孙叔叔,苏姨,我坚决服从命令。”他说:“这样就对了吗,要实心实意,不能口是心非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从苏姨的口中,我大致知道了他们俩的情况,孙书记陕北人,当兵较早,还参加过淮海战役,转业前是一个团的政治委员。而她则是四川人,参军前曾是地主家的一个童养媳,一九四六年部队经过他们那里,她偷跑出去跟在部队后面几天几夜,死缠硬磨地参了军,转业前是师部妇女工作队的队长。她告诉我,他们俩人都是共产党员,任何时候都要听从党的召唤,让到那里就到那里,让干什么就干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此后的一段时间内,在各个生产队的下乡知识青年不断得到生产队上在各个方面的帮助和指导,有的生产队还专门给他们安排社员解决吃饭问题,生活条件也有了不少的改善,知青们的思想逐步稳定下来,很快地融入到了贫下中农中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自从和孙书记夫妻俩认识,慢慢接触,让我深切的感受到,在他俩的身上,既有着军人的气质,也有领导的风范,更有着长辈们那种宽厚和蔼、慈祥可亲。在以后的日子里,但凡有雨雪天气不能出工,他们就会带话让我过去,还时不时的整点鸡肉、牛羊肉给我解解馋。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小麦抽穗的时节,一天,我们都在地里锄草,邮递员找到我,说是公社办公室武镇江主任说了,让我收工后不要回去吃饭,马上到公社去,有事情。我心里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向邮递员打听,收工后就让白成英带回了我的锄头并给牛玲捎话,自己抄近路往公社走去。到了街上,远远就看见苏姨站在公社门口,我走到跟前,看看周围没有人就问她:“苏姨,不知武主任叫我干什么?”她说:“是我找你,让他给邮递员说的,跟我走吧。”边说边转身往里走,这时候,门口有人进进出出,不断的给苏姨打着招呼,为了不造成影响,我没有和她并排走,而是跟在她后面两步远的距离,她回头看看,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到了他们的宿舍里,她让我坐在当作茶几的小桌子边上,给我倒了一杯开水,说了声:“你先喝点水,等等我。”就转身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就见她一手拿了个白花花的大馒头,一手用毛巾垫着端着一个大老碗进来,我问:“苏姨,是什么啊?”她说:“是蒸羊羔肉,今天早上招待县里来的领导,剩下了一些,公社里的人就自己掏钱卖了去,你孙叔跟着领导们到县里开会去了,临走特意交代我给你买一碗,解解馋。这不,还烫着呢,赶紧吃吧。”说着,把碗放到桌子上,递给我馒头和筷子。我长这么大,别说吃了,听也是头一次听说,赶紧把鼻子凑到碗上一闻,那个香啊,真是无论用什么语言都难以描述,于是便不顾自己的吃相,大口大口的吃起来,苏姨则静悄悄的坐在一边,我用眼角的余光一扫,只见她面带暖暖的微笑,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吃,心头猛的一颤,这不是妈妈的目光吗?在家里的时候,妈妈就常用这样的姿态和眼神看我吃东西,刹那间,一股热浪不由自主的从胸腔泛起,忍不住热泪喷涌而出,滴滴答答的落到碗里,苏姨见我这样,没有说话,轻轻的站起身来,用手在我的头上摸了摸,向里屋走去,我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见她也从衣兜里掏出手绢,擦拭着自己的眼角……</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由于有我的缘故,不长时间,孙书记和祁队长,兰广厚也结下了友谊,偶尔,他也会到七队来,叫上他们两个,让牛玲炒几个鸡蛋一起喝点小酒,聊聊生产队里的事情。记得在六九年九月底的一天,淅淅沥沥的秋雨一直不停,吃过早饭,我躺在队部的热炕上看书,牛玲过来问:“今天孙书记没有带话让你过去?”我说:“没有啊,嫂子有啥事吗?”他说:“没有,没有,你看你的书吧。”就转身走了出去。我看着看着,慢慢的有些迷糊,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孙书记走了进来,看了看说:“哈,你小子好舒服啊!”我一惊,赶紧翻身坐起,说:“孙叔叔,您咋过来了?”他说:“今天,你苏姨到大疙瘩大队处理事情去了,家里就剩我一人,我想,干脆到你这儿,找两个人喝喝酒。”说着,从挎包里掏出一瓶酒,放在炕桌上,然后脱掉鞋坐到了炕上,我说:“孙叔叔,还是老规矩,让牛玲嫂子炒点鸡蛋拿来。”他说:“好,你去吧,顺便让祁队长叫上兰广厚。”我立马下炕,刚要出门,就听见牛玲的说话声音:“兄弟,不要去了,我都给你们叫好了。”话音刚落,只见牛玲端着一个小盆子,上面盖着一个碟子,往抗桌上一放,拿掉碟子,哇,香气扑鼻,一盆热气腾腾的鸡肉。紧跟着进来的是旦旦奶奶,手里端着一大碗炒鸡蛋。看到这些,孙书记的脸马上就黑了下来,问到:“这是怎么回事?”牛玲赶紧回答:“今天下雨,我和我妈商量着好长时间家里人都没有见到肉星了,就宰了一只鸡,这不正巧碰到孙书记您过来,赶上了,就给你们端了点过来,让您也尝尝我的手艺。”听她这样说,孙书记的脸色慢慢地好了过来,就说:“既然这样,也好,不过我们也吃不了这么多,你回去拿个碗过来,分一半给老人和孩子。”旦旦奶奶说:“书记,家里已经留了,这些就给你们下酒吧。”孙书记瞪了一眼牛玲说:“就按我说的,你快去,顺便把你家广礼也叫来,我们一块坐坐。还不赶紧去。”牛玲吐了吐舌头说:“好好,听书记的,我这就去。”说完拉着旦旦奶奶的胳膊,快步走了出去。他们走后,孙书记问我:“小丁,她不会事先知道我来吧?”我说:“不会吧,我都不知道,她怎么能知道啊!”孙书记说:“难说,这个牛玲,鬼精灵鬼精灵的。”我们俩正说着话,祁队长和兰广厚走了进来,祁队长说:“书记啊,真是不好意思,每次都是喝您的酒,今天可说好了,下次说什么也要轮到我和老兰请您一次了。”孙书记说:“好,一言为定,下次我捎话给你们。快上来,我们今天把这瓶酒解决掉。”他俩刚上炕,牛玲和兰广礼就来了,牛玲拿着个碗,把盆里的鸡肉拨出一部分说:“书记,这下好了吧,您五个男人,太少了也不够啊。”孙书记看着点了点头说:“行,谢谢你了。”牛玲赶紧说:“不谢,不谢,书记不用这么客气。那你们慢慢吃,我回去照顾我妈和儿子了。”说完,端着碗走了出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祁队长从怀里掏出了几个小酒盅,兰广礼伸手接过来,分别给每个人摆在面前,我说:“兰哥,我不会喝酒,就不用了。”孙书记说:“给你也倒上半盅,用舌头舔舔就行。”说着,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边嚼边说:“你们别说,这个牛玲的厨艺还真不错,鸡肉抄的又烂又香。”一瓶酒,一碗炒鸡蛋,半盆鸡肉,几个人就着开始了谈天说地,孙书记说的最多,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那段话,他说:“祁队长,老兰,毛主席领导我们推翻了旧社会,建立了新中国,可是这个新中国是建立在一片废墟之上的,国家要从头开始,把工业,农业搞上去,要巩固国防,防止外敌的侵略和蒋介石反攻大陆,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眼下是我们最困难的阶段,所以我们勒紧裤腰带,过一段苦日子。但是我想,这种现象也会随着国家建设步子慢慢地向好的方向转变。我在这里敢打保票,在毛主席、党中央的领导下,在过些年,这种贫困的现象一定会彻底改变,也许我们看不到了,但小丁他们一定能看到,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人民都能过上非常幸福的日子,我们这个民族会无比兴旺,国家也会无比强盛,强盛到世界上所有的国家、包括美帝国主义都不敢轻视我们。相信我,一定会有那一天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傍晚,牛玲端来了黄米干饭和拌萝卜丝,我们几个吃完后,她过来收拾了碗筷,临出门,孙书记叫住她,从上衣兜里掏出三元钱说:“牛玲,这时我今天下午的伙食费,你收下。”牛玲吓得赶紧摆手说:“书记,您这是干啥,碰巧在我们这里吃顿饭,也是应该的啊,我怎么敢收您的钱。”孙书记说:“牛玲,你别看我人老了,可脑袋瓜不老,你今天的这只鸡绝不是碰巧,你个小鬼精灵还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是看今天雨天我怎么没捎话让小丁过去,估摸着我会到这里来,才宰的这只鸡,对不对?”牛玲说:“书记,我又不是神仙,那能想到这些,您就别夸我了。”孙书记说:“你还不承认,老实说,是不是这样?”牛玲鬓角上的汗珠子都渗了出来,但还是红着脸摇摇头。孙书记接着说:“我猜对了吧,但我不怪你,今天的鸡肉非常香,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但你想过没有,我是个共产党员,共产党员有什么要求,他们三个都很清楚,再者说,我还是这个有着小十万人口公社的当家的,如果我今天不掏这个钱,那就是犯错误,你总不能让我这个老头子犯错误吧?”牛玲扭头想向其他几人求救,但他们三人当着书记的面都不敢说话,无奈,只好从那三块钱中间抽出一块说:“书记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客气了,但这一块钱就足够了。”孙书记说:“那不行,三块钱都必须拿着。”这时候祁队长站出来说话了:“孙书记,既然这样,总不能让你一人掏钱吧,我和老兰也要拿点,牛玲你就收两块钱,书记看好不好?”孙书记沉吟了一下说:“好,既然祁队长说了,那就听他的。”看着牛玲收下钱,孙书记这才笑着下炕穿鞋,便往出走边说:“祁队长,老兰,今天可说好了,下次我捎话过来,该你们备酒备菜了。”兰广厚拍了拍胸脯,说:“孙书记,一言为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送走孙书记后,祁队长转过脸问牛玲:“你说,今天这只鸡,是不是孙书记猜的那样。”牛玲点点头说:“就是,我过来看书记没有给兄弟捎话,估摸着他可能要过来,才去罗泉河宰了鸡,没想到让他猜了个正着。”祁队长说:“别说孙书记了,我当时一看也猜是这样,就你那点鬼精灵,能瞒过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军人,那才怪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图片选之网络,感谢作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