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中条1‖日军侵垣何急急，中条烽火血正浓

飞天6711

垣曲县中心广场的青铜甬道

 垣曲县中心广场的中心有青铜垣曲鼎，北边有青铜壁画，雕塑着垣曲的著名大事件壁画，有一缕曙光、远古时代、下马制陶、大岱遗址、丰村植粟、毛家采铜、舜耕历山、帝舜故里、汤王誓师、亘商相戈、晋伐皋落、魏置王垣、秦城武遂、汉置河运、侨置幽州、唐护垣城、宋置铜监、济民渡盐、鸣金起舞、义军抗金、元兴大道、明以德孝、清风识字、浴血中条、红耀舜乡、四万移民、古城被淹等等。垣曲鼎南边是青铜甬道记述垣曲沿革历史，西南角有汉白玉舜帝故事雕塑，东南角有垣曲冶铜史碑以及垣曲名誉名人榜等等内容，可谓五花八门，包罗万象。

垣曲历史年表青铜甬道

【4000万年前】古城寨里村出现曙猿。

【150万年前】丁家河有人类活动。

【公元前2100年左右】舜生于诸冯。

【公元前660年】晋太子申生伐东山皋落氏。

【公元前353年】在古城东南置幽州。

【东汉时】垣县改东垣县。

【470年】东垣县改白水县，属邵上郡。

【北魏时】孝昌年间，撤邵上郡，在阳壶城置邵郡，白水分白水、青廉县。

【537年】白水县改亳城县，邵郡改邵州。

【北周时】另置蒲原县。

【605年】隋大业初，废邵州，亳城、青廉、蒲原三县合为垣县，属绛州。

【617年】隋义宁元年，在县城置邵原郡，垣县分垣县、青廉、亳城。

【618年】唐武德元年，属邵州。

【622年】唐武德五年，撤亳城入垣县。

【627年】唐贞观元年，撤青廉县入垣县。

【北宋时】改垣县为垣曲县。

【1075年】北宋熙宁八年，设垣曲县钱监，岁铸钱三十六万贯。

【1092年】北宋元祐七年，置垣曲店下样。

【1140年】南宋绍兴十年，岳飞部将梁兴在上庄摆六花阵破金兵。

【1266年】元至元三年，撤垣曲县并入绛县。

【1279年】元至元十六年，垣曲县复制。

【1512年】明正德七年，黄河清七日。

【1632年】明崇祯五年十二月，李自成农民军经垣北上。

【1853年】清咸丰三年八月，太平天国北伐军入垣。

【1914年】春，议定兴修垣曲同善至阳城路。

【1927年】秋，中共垣曲县委在谭家成立。

【1928年】成立中国国民党山西直属垣曲县独立区分部，1940年改称垣曲县党部。

【1929年】夏，成立垣曲保卫军。

【1931年】重建中共垣曲县委。

【1934年】《垣民之友》在北平出版。

【1935年】11月，垣曲成立牺盟会组织。

【1937年】12月，中共垣曲县委再度建立。

【1938年】2月，日军第14师团酒井联队侵占垣曲县城。

【1938年】4月，中共垣曲县委在同善建立八路军垣曲游击队。

【1938年】5月，国民党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前敌总指挥卫立煌进驻垣曲莘庄村。后刘少奇、朱德、彭德怀先后与之会晤。同月，中共晋豫特委成立，垣曲属之。

【1938年】9月，日军分3路第三次进犯垣曲，陷县城。同年秋，垣曲县先后成立青年抗日救国会、工人抗日救国会。11月，公布实施《垣曲县减租减息暂行章程》，并发布《告全县农民书》，号召农民向地主、高利贷者进行减租减息斗争。

【1939年】6月22日，日军第四次侵占垣曲。25日，卫立煌部自外线反击收复县城。10月，垣曲成立农民抗日救国会，垣曲改属中条山地委领导。

【1941年】6月，中共条东地委建立，垣曲归属条东地委领导。

【1941年】中条山战役爆发。

【1942年】8月15日，垣曲抗日县政府在望仙栗沟成立，垣曲属太岳行署第四专署。日军投降后改称县民主政府。12月，在朱家庄古垛成立"垣南办事处"。同月，垣曲县农会在历山成立;抗日支队改为抗日自卫大队。后县大队改为独立营。

【1945年】春，垣南县改为康杰县，秋末撤销，各村回归原建制。

【1945年】8月29日，垣曲解放。

【1947年】7月16日，撤销王屋县，王屋二区划归垣曲。

【1948年】5月中旬，全县土地改革、整党全部结束，颁发土地证、房产证。

【1949年】11月14日，垣曲县首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召开，垣曲县民主政府改称垣曲县人民政府。

【1951年】7月27日至8月2日，中共垣曲县第一届代表大会在县城(今古城)召开。冬，全县81个行政村选举村长、副村长。

【1952年】春，下亳城常亭安建立垣曲县第一个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

【1953年】春，华北地质局214勘探队进驻垣曲。8月，在原81个行政村基础上建立47个乡。

【1954年】7月1日，垣曲县首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召开。

【1956年】1月，中条山有色金属公司在垣曲县筹建。

【1958年】7月3日，全县37个乡合并为16个乡。

【1958年】9月3日，全县转并为5个人民公社。

【1958年】冬，礼元至垣曲铁路工程动工。同年底，全县建立1017个公共食堂，基本实现食堂化。

【1959年】6月，垣曲新城建设竣工。

【1959年】全县5个人民公社划为10个。

【1962年】全县10个人民公社划为15个。

【1964年】11月，成立第十二冶金建设公司。

【1967年】4月下旬，成立垣曲县革命委员会。

【1977年】7月17日，垣曲县成立农田基本建设兵团指挥部，全县掀起农业学大寨高潮。

【1981年】12月，垣曲县革命委员会改称垣曲县人民政府。

【1982年】1月，改革农村经济体制，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1983年】12月，在垣曲历山建立省级自然保护区。1988年5月，垣曲历山被定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1992年】全县商业实行经营、价格、分配、用工"四放开"经营体制。

【1994年】4月25日，新(城)望(仙)公路举行通车仪式。

【1997】11月8日，闻(喜)垣(曲)二级公路动工。2003年11月，竣工通车。

【1998年】8月，垣曲县人民政府小浪底移民办公室更名运城地区垣曲移民领导组办公室。同年，因小浪底水库蓄水，垣曲四万移民开始。

【2000年】县委、县政府决定对县城的两街四路一巷(即新城大街、舜王大街、历山路、七一路、人民路、青年路及教育巷)进行全面改造。

【2001年】4月，全县由原5镇12乡调整为5镇6乡。6月，垣曲县中条大街动工建设。

【2003年】4月，东环路建设工程动工。6月，中条山经济协作办公室成立。7月，垣曲县后河水库管理局成立。

【2004年】7月，垣曲县村村通油路工作动员大会在县宾馆召开。

【2005年】11月，后河水库县城引水工程启动，2013年12月正式向县城供水。

【2006年】取消农业税。

【2010年】春，县委、县政府决定在全县大力发展核桃产业，当年种植核桃经济林3.5万亩，至2017年4月，全县共发展26万亩。

【2010年】10月，闻垣高速公路正式通车。

【2011年】8月，垣曲县人民医院迁建工程奠基。2014年2月，新人民医院正式投入使用。

【2012年】3月15日，县城天然气集中供气项目正式供气。5月，城市供水管网工程开工。7月，小浪底引黄工程动工建设。11月，县城供水净水厂工程开工。同年，获"中国楹联文化县"称号。

【2013年】3月，垣曲县亳清河县城段生态综合治理工程开工建设。

【2014年】垣曲被国务院授予"全国义务教育发展基本均衡县"荣誉称号。

【2015年】6月，垣曲县荣获"中国梅花石之乡"称号。

【2016年】2月，垣曲县荣获"全国绿化模范县"荣誉称号。8月，古城国家湿地公园正式通过国家林业局试点验收。11月，县城集中供热项目正式供暖。

【2017年】8月，垣曲县中心广场暨应急避难场所建设项目正式投入使用。

《浴血中条山》

　　中央电视台这几天集中播报了《浴血中条》的纪录片视频，对那不堪回首的抗日战争时期的中条山战役进行了比较客观的分析，然而我看完这些视频节目后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因为我的老家就在中条山，在中条山东端的垣曲县古城镇南坡村。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居于太行山八陉之一的轵关陉古道，经过与绛县和闻喜交界处的横岭关，就到了垣曲界。

垣曲县的南边就是黄河，黄河在此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曲折，黄河自风陵渡向东偏北方向进入晋豫大峡谷，到了垣曲这里是其顶点，然后又向东南方向流向孟津。黄河小浪底水库蓄水区的大部分就在垣曲古城老县城周边，古城国家湿地公园成为了垣曲的海，这里不仅是风景秀丽，而且发现了距今4500万年前的世纪曙猿化石，这里是轵关古道与黄河渡口的交界处，是连接东西南北的交通咽喉和锁钥之地，也是帝喾高辛氏居亳的喾亳和商汤居亳之地汤都亳城，舜帝故里在这里，皋陶的皇都皋落在这里，中条山有色金属公司的铜业基地在这里，古往今来有多少文人墨客在这里留下了美丽诗篇，垣曲的黛眉晴岚、亳城春水、葛寨春耕、洪庆晚钟、阳壶返照、天坛秋晓、平原桑柘、柳庄烟雨古八景争奇斗艳，垣曲的山山水水如梦如幻，美若仙境。但是这里也是日本鬼子侵华时期心心念念要占领的战略据点，日寇曾经四次侵入垣曲，其罪恶罄竹难书。中条山战役的两个著名战役西阳河之战和永济之战，就发生在中条山的东西两端，西阳河之战就发生在垣曲东边。而西阳河、沇西河、亳清河、板涧河、五福涧河就是垣曲境内发源于中条山南侧直接流入黄河的五条小龙。

垣曲东边与河南省济源市相接，南边与河南新安县和渑池县隔河而望，西边与平陆夏县闻喜接壤，北边与绛县、翼城、沁水、阳城山川相依，东接太行王屋，北依中条，南界黄河，西连陕，东邻洛，自古以来就是帝王将相和军事将领们叹为观止的战略要冲之地。也是解州盐池的池盐陆运和漕运水路的交通枢纽。

从垣曲中心广场青铜甬道记载的垣曲简史可知，自1938年2月始，垣曲四次被日寇入侵，后来还是中条山战役的战争爆发核心区，垣曲人民的抗日斗争一定是曲折复杂，国共抗日把垣曲也当做重中之重。幸运的是垣曲也是最早的解放区，1945年垣曲就解放了。

【1938年】2月，日军第14师团酒井联队侵占垣曲县城。

【1938年】4月，中共垣曲县委在同善建立八路军垣曲游击队。

【1938年】5月，国民党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前敌总指挥卫立煌进驻垣曲莘庄村。后刘少奇、朱德、彭德怀先后与之会晤。同月，中共晋豫特委成立，垣曲属之。

【1938年】9月，日军分3路第三次进犯垣曲，陷县城。同年秋，垣曲县先后成立青年抗日救国会、工人抗日救国会。11月，公布实施《垣曲县减租减息暂行章程》，并发布《告全县农民书》，号召农民向地主、高利贷者进行减租减息斗争。

【1939年】6月22日，日军第四次侵占垣曲。25日，卫立煌部自外线反击收复县城。10月，垣曲成立农民抗日救国会，垣曲改属中条山地委领导。

【1941年】6月，中共条东地委建立，垣曲归属条东地委领导。

【1941年】中条山战役爆发。

【1942年】8月15日，垣曲抗日县政府在望仙栗沟成立，垣曲属太岳行署第四专署。日军投降后改称县民主政府。12月，在朱家庄古垛成立"垣南办事处"。同月，垣曲县农会在历山成立;抗日支队改为抗日自卫大队。后县大队改为独立营。

【1945年】春，垣南县改为康杰县，秋末撤销，各村回归原建制。

【1945年】8月29日，垣曲解放。

　　在垣曲中心广场的铜板壁画里面，有两幅图画是“浴血中条”和“红耀舜乡”，从中心广场的青铜甬道可知，中条山战役是经历了八年抗战，从1938年2月，日寇第一次侵垣，到后来的四次侵垣和中条山战役，再到1945年8月15日，小日本鬼子在鸡龙山炮楼一夜不停歇的枪炮声和爆炸声中悄悄地撤离各个据点逃跑，中条山人民的抗日斗争从未停歇。从最初的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坐镇垣曲莘庄组织的西阳河之战，到后来他移居平陆太寨，再到中条山战役惨烈失败之后国民党军队全部撤离中条山地区，而共产党八路军和游击队则是迅速填补了空白，与日寇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直到垣曲解放组织南下支队解放全中国，后来经历了新中国的所有大事，舜乡汤都人民从来都是敢为人先，中条山的精神永不磨灭。不能因为搅屎棍蒋大总统自己把抗战的大好形势搞得一团糟而污蔑中条山战役“是抗战以来最大的耻辱”，就掩盖了他的阴险狡诈和无能与国民党政府的腐败，而让那些血染中条的英烈们的英雄功绩和伟大精神在默默无闻的历史长河和人们的记忆里抹去。这不公平！

抗日战争时期卫立煌司令部

曾经驻扎过的莘庄村

古城西滩古渡和关家渡口

黄河北岸八路军十八兵站关家旧貌

东滩济民渡和阳壶城旧址

狮子山下就是黄河古道

今日垣渑高速公路亳清河特大桥

和黄河特大桥飞架南北

黄河天堑变通途

汤都亳城的亳清河特大桥和小浪底水库

蓄水区古城国家湿地公园美景如画

今日古城渡口和隽秀飘逸的黛眉山

黄河南岸西山底黛眉娘娘庙

千年古柏“七搂八拐拐”距今3700多年

中华神山祭龙山(今名鸡龙山·龙凤呈祥)

世纪曙猿化石遗址纪念碑

世纪曙猿化石发现地——寨里土桥沟

寨坪秋色

今日寨坪一角

黛眉烟雨

黛眉晴岚

垣曲小浪底水库——高峡出平湖

美丽垣曲县城——亳清河帝舜阁

垣曲古八景之黛眉晴岚

阳壶返照

葛寨春耕

洪庆晚钟

亳城春水

柳庄烟雨

天坛秋晓

平原桑柘

垣曲在北魏隋唐时期为邵州邵郡

山西垣曲西阳河

垣曲抗日第一大战

秋雨舞春风

抗日战争从1931年9月18日“九·一八”事变开始算起，至1945年结束，共十四年抗战。抗日战争时期，地处山西南部中条山地区的垣曲县人民，对夺取抗日战争胜利做出了重大贡献。在抗战中，垣曲县子弟或者积极参军，或者组建抗日游击队，或者运送军粮弹药、伤员和提供茶饭，配合和支援国民党政府军抗战。特别是，1938年初发生在垣曲县境内的“西阳河战役”更是彪炳史册！

1931年，侵华日军发动九一八事变后，完全侵占中国东北。

1936年10月，中央红军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到达陕北革命根据地。

1937年7月7日，日军在北平附近挑起卢沟桥事变，中日战争全面爆发。

1937年8月22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正式宣布由中共西北主力红军改编而成“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后又改为“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简称“八路军”。

1938年2月，日军华北方面军企图南下和华中派遣军会合。中国国民革命军在以徐州为中心的地区与日军激战，史称徐州会战。

1941年5月7日，中条山外围日军在航空兵的支持下，由东、北、西三个方向开始全面进攻。史称“中条山战役(日方：中原会战)”(参考文献【2】【3】)。

“西阳河战役”就发生在“徐州会战”和“中条山战役”这两次抗日大战之间(详见参考文献【1】《西阳河大战》全文)

垣曲县东边与河南省济源市毗邻，南临黄河与新安县和渑池县隔河相望，西靠中条山与闻喜县、夏县、平陆、绛县接壤，北与阳城县、沁水县、翼城县相连。垣曲县蒲掌乡与原窑头乡境内的西阳河流域，北倚历山天堑，南面涛涛黄河，东依河南济源市邵原，西连垣曲东塬，处于一个黄河北岸的狭窄小河西阳河的河谷之中，地形复杂而封闭，位于太行山八陉之一的轵关陉古道的咽喉之地之一(轵关陉古道咽喉锁钥之地有很多关隘)，兵强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故而城池坚固则易守难攻。若是孤军深入就是一个极易被瓮中捉鳖的陷阱牢笼，犹如老鼠钻进了风箱里——两头受气，任是顶天立地的猛将也会陷入十面埋伏而插翅难逃。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早在殷商时期九王居亳的最后一个在位七十五年陟的大戊，在其在位五十八年时城蒲姑之地即此。后来周武王伐纣和周成王二次伐殷的成王践奄时，两次灭城之祸的蒲姑和后来的蒲原故县就在这里。而殷商奄都就在西阳河和沇西河之间的垣曲东塬英言北白鹅遗址附近。帝喾高辛氏居亳之地的喾亳和商汤居亳之地的汤都亳城则是在垣曲的亳清河流域。从1938年 2月至1941年5月，日寇曾五次侵犯并占领垣曲县。

1938年6月，日寇从北线进攻晋南受阻，就从黄河以北、垣曲以东的济源县等地集结兵力，攻打垣曲县，图谋占领垣曲，南渡黄河，夺取中原，西攻晋南中条山地区，北控晋东南八路军补给线的战略要地。

这场战役发生在山西垣曲县西阳河谷，叫西阳河战役、王古垛河谷战役、老虎头山战役或者封门口战役。当时，国民党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一战区前敌总指挥卫立煌司令部坐镇垣曲古城莘庄指挥抗战。战役持续了有半个月，中国军队把日军装到口袋里面打，日军靠空投维持给养和消耗，遭受了重大伤亡。

据说，狂妄不可一世的日军把这次战役的教训写进了日本陆军教材，称这次战役为“南羊圈战役”。

参考文献：

【1】《西阳河大战》全文

http://tieba.baidu.com/p/2011860116

垣曲县东临河南省济源市，南临黄河与渑池相对，西靠中条山与闻喜、绛县接壤，北与阳城、沁水相连，自古以来就是兵家相争之地。

1938年初，日寇从北线进攻晋南受阻，就从豫北集结兵力，攻打以我县为中心的中条山地区。图谋占领垣曲，南渡黄河，夺取中原，西攻晋南，北控晋东南八路军补给线的战略要地。

拼死阻击

1938年2月，日军第14军团长土肥原贤二中将，在新乡集结精兵万余，坦克50辆，攻占了垣曲县城，被国民党驻垣官兵击溃东逃。此为日军第一次占领垣曲。

同年6月，晋南日军被围困在候马。豫北日军108师团长下属熊弥中将，急率25000精兵，在飞机、大炮、骑兵、装甲车和化学武器的配合下，由新乡经济源，再西进到垣曲，准备策应候马的日军。

当时，驻守垣曲的国民党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一战区前敌总指挥卫立煌，命令第38军第17师赶赴济源县的王屋、封门口，与在那里驻守的第81师共同御敌。我八路军晋豫支队在司令员唐天际、政委聂真带领下，协同第17师将日寇围困在七沟河一带。

从6月8日到10日夜，日军在飞机、大炮配合下，向我军展开猛烈攻击。第17师师长赵寿山、第81师师长贺粹之，亲临督战，双方血战20多次，肉搏10多次，阵地失而复得达10次，共击毙日军300多，我军牺牲连长以下200多人，使敌人寸步未进，才停止了战斗。

我军虽踞封门口之险，但隘口阵地集中，难挡日军飞机和重炮轰击，且阻击战亦难全歼敌人。为了扼敌之长，充分发挥我军阵地战之优势，卫立煌根据我西阳河地面广阔，有利于我，可实行四面夹击等特点，所以电令第17师、第81师不惜一切代价，阻击敌人西进，待从候马调来李默庵第14军，布防到我县蒲掌、双庙、南羊圈、芮村一带丘陵山区后，再放敌西进，引敌入缸，断敌后路，完成西阳河包围圈，将敌全歼灭亡。

从6月11日至15日，日军发挥飞机重炮威力，企图拼死西进。我17师和81师兵力以弱御强，以寡敌众，连日肉搏，伤亡过半，只好退守邵原。为了免遭全军覆没,贻误西阳河围歼,第17师采用副师长陈硕儒计谋：即在可瞰制邵原全境的北寨村前，埋伏两个加强营，每人配备大刀一把，20响手枪一支、手榴弹10颗，准备与敌人近战。恰如所料，敌人要过邵原，就必须先攻克北寨。为此，两次出动千余兵力猛攻，均遭到我军手榴弹，20响和大刀的痛击，先后打死敌人200多个，我军阵亡连长闻尚友等以下150人，北寨阵地仍然未动，阻止了敌人西进。由于这次任务完成得好，师长赵寿山被提拔为38军军长，陈硕儒被提升为177师师长。

就在这时，我第14军已到达蒲掌、西阳、双庙、南羊圈、油房沟和芮村居高临下的有利阵地。卫立煌立即命令邵原我军，让敌西进，待到西阳河后立即截断后路，策应李默庵形成对敌包围，将其全部歼灭。

集中围歼

6月16日，敌人在飞机掩护下，轮番向我西阳、蒲掌进犯，被我第14军83师给以迎头痛击，狼狈回窜。后来，敌人又纠集重兵再度强攻，仍未得逞。敌酋为了迅速达到西犯目的，不惜当场逼迫一个联队长(团级)切腹自杀以震慑和激励日军拚命进攻也未能奏效。待日军犯到西阳河一带后，邵原即被我军收复，从而断了敌人的后路，使敌军围困在南北不过20华里，东西约8华里的范围之内，被我军团团包围起来，只好死守待援。

紧接着我军先后发起了3次围歼战：

第一次围歼从6月16日开始。战区急电：“限30分钟到李军长、赵、贺师长：窜犯西阳河之敌，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已陷入我军包围。各军、师长应亲督所属于17日拂晓，同时向敌猛扑，详细战斗部署如下：

1. 第10师向西沟、东坡之敌攻击，相继占领之。

2. 第85师向李家古垛、石家庄之敌攻击，相继占领之，再向下马推进。

3. 第83师向双庙、南羊圈攻击，相继占领，并向张家凹、下马推进。

4. 第17师向纸房头、王古垛攻击，相继占领，扩大战果，向荀古垛推进。

5. 第81师向堤沟、前堤沟盘踞之敌攻击，相继占领，再向下马推进。各部队如达到预期目的，必须扩大战果，会师下马、窑头附近。

接到命令后，各师均按时出击，因敌人火力猛烈，负隅顽抗，伤亡过大，均未能达到原定目的。为了避免白天攻击损失过大，于当天12时左右，各路均自动撤回原地。战区指示：“白天炮击，夜晚偷袭”。接连10天，敌难突出重围，补给中断，士气大落，全靠空投维持。

为了速战速决，全歼日军，卫立煌又调第9军47师和守城的高增级独立第5旅昼夜参战，各师经过猛攻，次日包围圈首压缩到10华里之内。由于我东西两方面军处于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所以在相持期间，也确实给予敌人以重创。后来，敌人绕道卫家山、过葛山(郭家山)、枣圪瘩，准备出奇兵突出重围，均未得逞。

第二次围歼从6月26日开始，战区命令发动第二次攻势，其电文如下：“即到各军师长密，盘踞西阳河之敌，经我军连日袭击，已处于危境。各军、师务于26日午夜全线展开向敌猛扑，全歼西阳河之敌，并令第9军47师昼夜行军推进至蒲掌附近，归李军长统一指挥，并令驻垣曲城独立第5旅及战区炮兵团昼夜推进至东郭家山附近，均归李军长统一指挥。余在垣曲莘庄村。卫立煌”。

接到命令以后，各师派一加强团，共7个团的兵力，另配原炮兵一个团，于26日夜同时向当面之敌展开猛攻。

经过激烈战斗，第10师克复东坡，第85师攻克南羊圈，第17师攻克茶坊，第81师攻克堤沟，各部均有新获。正在扩大战果之际，来了敌机5架，低空盘旋轰炸扫射，使我官兵不能抬头，只好各自退回原地。

从十里坪北望10华里，是原窑头乡仅有一户人家的石家庄。当年有一个日军中队就驻扎在这里。因为断了粮草，就到下马一带抢粮杀畜，残害百姓。我驻军在村民配合下，半夜摸到庙上，经过一阵激战，将敌全部消灭。一时间，方圆几十里内的参战将士，不知河北石家庄，而只知垣曲的石家庄。当时，日寇从七沟河往上攻击时，因我军守护甚严，冲不上去，后边的督战队用机枪把许多日本兵打死在那里。

从石家庄北行15华里，是一座公路桥，是晋豫通行的轵关陉古道的枢纽地带。当年，就是在这里集结大批日军，向蒲掌方向突围，我军突然连发3发炮弹，炸得日寇血肉横飞，溃不成军，仓惶逃命。而这大炮却是架在距此地20华里以外的邱家沟，闻者无不赞扬这几炮真是打得准。可惜这已是全军最后3发炮弹，再也无力显神威了。

此次战斗，共计毙敌500余人，俘敌200余人，缴获步骑枪200多支，我军伤亡200余人。

第三次围歼是从6月28日开始的，战区电令：“限即到各军、师长：晋南之敌有向东进犯模样，企图策应西阳河之战，战区决定再抽调第54师及战区山炮团，策应我军推进至尖圪瘩、成家庄、南蒲一线围歼西阳之敌。各师务于28日部署完毕，午夜12时向当面之敌开始猛攻。各师接到电令后，均派一加强团，配属一炮兵连，先实行袭击，待摧毁敌工事后实行猛攻。卫立煌”。

此次除南羊圈、双庙及茶坊一带有激烈战斗之外，其它地区皆无枪声，攻击茶坊之第17师98团第1营营长呼品一及官兵200余人壮烈牺牲。南羊圈十亩坪某连官兵，与日军一个中队激战弹尽之后，就用刺刀、枪托，甚至拳头与敌拼搏，直至双方阵亡殆尽。

7月3日，日军20师团长川岸文三郎中将，率领5000精兵，由横岭关东犯，6日抵达皋落，沿公路进犯垣曲县城(古城城关)，7日在高山隘口架炮袭击我前沿守军，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猝不及防。卫立煌含恨下令：围攻西阳河之部队，迅速转移到我县西南山柴禾圪塔、孟家峪、马道岭一带；第17师及81师转移到阳城县横河镇、黄背角、二里腰。使西阳河之残敌与敌20师团会合。这次垣曲沦陷10天，到7月17日，第二战区派兵收复垣曲县城，日寇从皋落逃往西边。也称为日寇第二次侵垣。

垣曲蒲掌西阳河革命烈士纪念碑

立碑志念

在举国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前夕，我们有幸分工整理这次战斗的文章，采访了当年亲身经历的几位老人，如双庙村85岁的高清海等，并看了国民党独立第5旅旅长高增级为抗日烈士们撰写的碑序。序云：“当年南羊圈战役中日双方死亡惨重，腐尸遍野，无力掩埋”。后高增级旅长带人将本旅阵亡将士遗骸收集起来，葬于古城原县城制高点的凤凰台上，并立碑志念。序中云：“南羊圈之役敌以毒气及炮火向我猛攻日凡七八次，而我将士在溽暑中以血肉固守阵地，以生命宣我国魂。我将士冒雨冲锋，弹绝以刺刀，刀折继以拳击，前仆后继，终使敌人败北”。

接着我们又访问了家住英言乡无恨村郭家山的安修道同志，他说：“为了歼灭敌人，卫立煌总指挥曾前赴他们庄上督战，并询问了他父亲安希圣许多情况。

那时，在他家院里驻防的士兵，饭刚做熟，忽然命令紧急上前线作战。一时间，有的卸下帽子往里边盛饭，有的从锅里抓起米团往口袋里装，有的找来他家的尿盆去盛饭。安的母亲急忙喊说：“那是尿……”，盆字还未出口就被他的父亲把嘴捂住说：“随他们去吧，这一走还不知能再吃上饭哩！”

当时，他还看到一些士兵，拿出身上的钱，或者脱下外边的衣服，向村里的老乡们买鸡换馍吃，并且说：“这一去十有八九回不来了，还要这些干什么？”

从蒲掌到南羊圈上边的尖圪瘩，有15华里的路程，平时走两个小时还要累得气喘吁吁。听说当年有一个连，在蒲掌接到命令：“限20分钟赶到尖圪瘩顶，堵住敌人突围”。战士们个个勇往直前，口吐着白沫，衣服被汗水湿透，硬是赶在敌人前面，举起枪就打，拿出手榴弹就扔，击毙了百余敌人，终于保住了这个山头。

29日午后，南羊圈人李文贵、高清海等从北阳逃难回村里，看到遍地血尸、肉块，不少刺刀弯了，枪托碎了，枪管与枪栓分开了，子弹壳到处都是，有的中国兵死后还保持着与敌人拼搏的雄姿，有的把敌人按在地上，有的双手死掐着敌人的脖子，有的还紧搂着敌人滚在地上，有的嘴里还咬着敌人的半个耳朵，有的与敌人半立半跪地搂在一起对峙不倒，怒目圆睁，虽死犹生！看了那悲惨壮烈的为国牺牲精神，实在令人佩服不已！真乃是惊天地、泣鬼神，叫人久久难以忘怀！

实可谓：石碑口碑皆是碑，歌颂忠良千百岁。当年英烈保祖国，盛世更应记心内。

【2】《百度百科：中条山战役》

【3】《历史真相：血染中条，中条山战役(上)》

《历史真相：血染中条，中条山战役(下)》

◎蒲掌吧·心有灵犀2015.4.26

西阳河大战

西阳河大战

垣曲县东临河南省济源市，南临黄河与渑池相对，西靠中条山与闻喜、绛县接壤，北与阳城、沁水相连，自古以来就是兵家相争之地。

1938年初，日寇从北线进攻晋南受阻，就从豫北集结兵力，攻打以我县为中心的中条山地区。图谋占领垣曲，南渡黄河，夺取中原，西攻晋南，北控晋东南八路军补给线的战略要地。

拼死阻击

1938年2月，日军第14军团长土肥原贤二中将，在新乡集结精兵万余，坦克50辆，攻占了垣曲县城，被国民党驻垣官兵击溃东逃。此为日军第一次占领垣曲。

同年6月，晋南日军被围困在候马。豫北日军108师团长下属熊弥中将，急率25000精兵，在飞机、大炮、骑兵、装甲车和化学武器的配合下，由新乡经济源，再西进到垣曲，准备策应候马的日军。

当时，驻守垣曲的国民党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一战区前敌总指挥卫立煌，命令第38军第17师赶赴济源县的王屋、封门口，与在那里驻守的第81师共同御敌。我八路军晋豫支队在司令员唐天际、政委聂真带领下，协同第17师将日寇围困在七沟河一带。

从6月8日到10日夜，日军在飞机、大炮配合下，向我军展开猛烈攻击。第17师师长赵寿山、第81师师长贺粹之，亲临督战，双方血战20多次，肉搏10多次，阵地失而复得达10次，共击毙日军300多，我军牺牲连长以下200多人，使敌人寸步未进，才停止了战斗。

我军虽踞封门口之险，但隘口阵地集中，难挡日军飞机和重炮轰击，且阻击战亦难全歼敌人。为了扼敌之长，充分发挥我军阵地战之优势，卫立煌根据我西阳河地面广阔，有利于我，可实行四面夹击等特点，所以电令第17师、第81师不惜一切代价，阻击敌人西进，待从候马调来李默庵第14军，布防到我县蒲掌、双庙、南羊圈、芮村一带丘陵山区后，再放敌西进，引敌入缸，断敌后路，完成西阳河包围圈，将敌全歼灭亡。

从6月11日至15日，日军发挥飞机、重炮威力，企图拼死西进。我17师和81师兵力以弱御强，以寡敌众，连日肉搏，伤亡过半，只好退守邵原。为了免遭全军覆没，贻误西阳河围歼，第17师采用副师长陈硕儒计谋：即在可瞰制邵原全境的北寨村前，埋伏两个加强营，每人配备大刀一把，20响手枪一支、手榴弹10颗，准备与敌人近战。恰如所料，敌人要过邵原，就必须先攻克北寨。为此，两次出动千余兵力猛攻，均遭到我军手榴弹，20响和大刀的痛击，先后打死敌200多个，我军阵亡连长闻尚友等以下150人，北寨阵地仍然未动，阻止了敌人西进。由于这次任务完成得好，师长赵寿山被提拔为38军军长，陈硕儒被提升为177师师长。

就在这时，我第14军已到达蒲掌、西阳、双庙、南羊圈、油房沟和芮村居高临下的有利阵地。卫立煌立即命令邵原我军，让敌西进，待到西阳河后立即截断后路，策应李默庵形成对敌包围，将其全部歼灭。

集中围歼

6月16日，敌人在飞机掩护下，轮番向我西阳、蒲掌进犯，被我第14军83师给以迎头痛击，狼狈回窜。后来，敌人又纠集重兵再度强攻，仍未得逞。敌酋为了迅速达到西犯目的，不惜当场枪决了一个联队长(团级)拿来示众也未能奏效。待日军犯到西阳河一带后，邵原即被我军收复，从而断了敌人的后路，使敌军围困在南北不过20华里，东西约8华里的范围之内，被我军团团包围起来，只好死守待援。紧接着我军先后发起了3次围歼：

第一次围歼从6月16日开始。战区急电：“限30分钟到李军长、赵、贺师长：窜犯西阳河之敌，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已陷入我军包围。各军、师长应亲督所属于17日拂晓，同时向敌猛扑，详细战斗部署如下：

1.第10师向西沟、东坡之敌攻击，相继占领之。

2.第85师向李家古垛、石家庄之敌攻击，相继占领之，再向下马推进。

3.第83师向双庙、南羊圈攻击，相继占领，并向张家凹、下马推进。

4.第17师向纸房头、王古垛攻击，相继占领，扩大战果，向荀古垛推进。

5.第81师向堤沟、前堤沟盘踞之敌攻击，相继占领，再向下马推进。各部队如达到预期目的，必须扩大战果，会师下马、窑头附近。

接到命令后，各师均按时出击，因敌人火力猛烈，负隅顽抗，伤亡过大，均未能达到原定目的。为了避免白天攻击损失过大，于当天12时左右，各路均自动撤回原地。战区指示：“白天炮击，夜晚偷袭”。接连10天，敌难突出重围，补给中断，士气大落，全靠空投维持。

为了速战速决，全歼日军，卫立煌又调第9军47师和守城的高增级独立第5旅昼夜参战，各师经过猛攻，次日包围圈首压缩到10华里之内。由于我东西两方面军处于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所以在相持期间，也确实给予敌人以重创。后来，敌人绕道卫家山、过葛山、枣圪瘩，准备出奇兵突出重围，均未得逞。

第二次围歼从6月26日开始，战区命令发动第二次攻势，其电文如下：“即到各军师长密，盘踞西阳河之敌，经我军连日袭击，已处于危境。各军师务于26日午夜全线展开向敌猛扑，全歼西阳河之敌，并令第9军47师昼夜推进蒲掌附近，归李军长统一指挥，并令驻垣曲城独立第5旅及占区炮兵团昼夜推进东郭家山附近，均归李军长统一指挥。余在垣曲莘庄村。卫立煌”。

接到命令以后，各师派一加强团，共7个团的兵力，另配原炮兵一个团，于26日夜同时向当面之敌展开猛攻。经过激烈战斗，第10师克复东坡，第85师攻克南羊圈，第17师攻克茶坊，第81师攻克堤沟，各部均有新获。正在扩大战果之际，来了敌机5架，低空盘旋轰炸扫射，使我官兵不能抬头，只好各自退回原地。

从十里坪北望10华里，是原窑头乡仅有一户人家的石家庄。当年有一个日军中队就驻扎在这里。因为断了粮草，就到下马一带抢粮杀畜，残害百姓。我驻军在村民配合下，半夜摸到庙上，经过一阵激战，将敌全部消灭。一时间，方圆几十里内的参战将士，不知河北石家庄，而只知垣曲的石家庄。当时，日寇从七沟河往上攻击时，因我军守护甚严，冲不上去，后边的督战队用机枪把许多日本兵打死在那里。

从石家庄北行15华里，是一座公路桥，是晋豫通行的纽带。当年，就是在这里集结大批日军，向蒲掌方向突围，我军突然连发3发炮弹，炸得日寇血肉横飞，溃不成军，仓惶逃命。而这大炮却是架在距此地20华里以外的邱家沟，闻者无不赞扬这几炮真是打得准。可惜这已是全军最后3发炮弹，再也无力显神威了。

此次战斗，共计毙敌500余人，俘敌200余人，缴获步骑枪200多支，我军伤亡200余人。

第三次围歼是从6月28日开始的，战区电令：“限即到各军师长：晋南之敌有向东进犯模样，企图策应西阳河之战，战区决定再抽调第54师及战区山炮团，策应我军推进尖圪瘩、成家庄、南蒲一线围歼西阳之敌。各师务于28日部署完毕，午夜12时向当面之敌开始猛攻。各师接到电令后，均派一加强团，配属一炮兵连，先实行袭击，待摧毁敌工事后实行猛攻。卫立煌”。

此次，除南羊圈、双庙及茶坊一带有激烈战斗之外，其它地区皆无枪声，攻击茶坊之第17师98团第1营营长呼品一及官兵200余人壮烈牺牲。南羊圈十亩坪某连官兵，与日军一个中队激战弹尽之后，就用刺刀、枪托，甚至拳头与敌拼搏，直至双方阵亡殆尽。

7月3日，日军20师团长川岸文三郎中将，率领5000精兵，由横岭关东犯，6日抵达皋落，沿公路进犯县城，7日在高山隘口架炮袭击我前沿守军，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猝不及防。卫立煌含恨下令：围攻西阳河之部队,迅速转移到我县西南山柴禾圪塔、孟家峪、马道岭一带；第17师及81师转移到阳城县横河镇、黄背角、二里腰。使西阳河之残敌与敌20师团会合。这次垣曲沦陷10天，到7月17日帅第二战区派兵收复垣曲县城，日寇从皋落逃往西边。也称为日寇第二次侵垣。

立碑志念

在举国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前夕，我们有幸分工整理这次战斗的文章，访了当年亲身经历的几位老人，如双庙村85岁的高清海等，并看了国民党独立第5旅旅长高增级为抗日烈士们撰写的碑序。序云：“当年南羊圈战役中日双方死亡惨重，腐尸遍野，无力掩埋”。后高增级旅长带人将本旅阵亡将士遗骸收集起来，葬于原县城制高点的凤凰台上，并立碑志念。序中云：“南羊圈之役敌以毒气及炮火向我猛攻日凡七八次，而我将士在溽暑中以血肉固守阵地，以生命宣我国魂。我将士冒雨冲锋，弹绝以刺刀，刀折继以拳击，前仆后继，终使敌人败北”。

接着我们又访问了家住英言乡无恨村郭家山的安修道同志，他说：“为了歼灭敌人，卫立煌总指挥曾前赴他们庄上督战，并询问了他父亲安希圣许多情况。

那时，在他家院里驻防的士兵，饭刚做熟，忽然命令**上前线作战。一时间，有的卸下帽子往里边盛饭，有的从锅里抓起米团往口袋里装，有的找来他家的尿盆去盛饭。安的母亲急忙喊说：“那是尿……”盆字还未出口就被他的父亲把嘴捂住说：“随他们去吧，这一走还不知能再吃上饭哩！”

当时，他还看到一些士兵，拿出身上的钱，或者脱下外边的衣服，向村里的老乡们买鸡换馍吃，并且说：“这一去十有八九回不来了，还要这些干什么？”

从蒲掌到南羊圈上边的尖圪瘩，有15华里的路程，平时走两个小时还要累得气喘吁吁。听说当年有一个连，在蒲掌接到命令：“限20分钟赶到尖圪瘩顶，堵住敌人突围”。战士们个个勇往直前，口吐着白沫，衣服被汗水湿透，硬是赶在敌人前面，举起枪就打，拿出手榴弹就扔，击毙了百余敌人，终于保住了这个山头。

29日午后，南羊圈人李文贵、高清海等从北阳逃难回村里，看到遍地血尸、肉块，不少刺刀弯了，枪托碎了，枪管与枪栓分开了，子弹壳到处都是，有的中国兵死后还保持着与敌人拼搏的雄姿，有的把敌人按在地上，有的双手死掐着敌人的脖子，有的还紧搂着敌人滚在地上，有的嘴里还咬着敌人的半个耳朵，有的与敌人半立半跪地搂在一起对峙不倒，怒目圆睁，虽死犹生！看了那悲惨壮烈的为国牺牲精神，实在令人佩服不已！真乃是惊天地、泣鬼神，叫人久久难以忘怀！

实可谓：石碑口碑皆是碑，歌颂忠良千百岁。当年英烈保祖国，盛世更应记心内。

2012.11.27

不忘历史 缅怀先烈 继承遗志

——西阳河战役

狄仪倩 垣曲县蒲掌示范小学

2021年04月24日 11:28

当五星红旗迎着朝阳冉冉升起的时候，你们可曾想过：五星红旗为什么这么鲜艳？旗帜上的五星为什么如此闪亮？当你们每天迎着朝阳走进美丽的校园时，你们可曾想过：今天的我们为什么能拥有如此幸福、安康的生活？

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千百万中华儿女为打败日本帝国主义对我国的侵略，为推翻黑暗的统治势力，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无数的革命先烈为了新中国的解放，永远地长眠于大地之下。他们的英名、他们的精神将与世长存，将永远留在我们的心中。本周我校为全体师生讲党史小故事，了解过去的家乡。

在蒲掌的西阳村有一场西阳河战役，或称之为“南羊圈战役”、“王古垛河谷战役”，其实是同一场大的战役，即1938年6月16日到7月3日中国军队在晋南垣曲东部西阳河谷对日军进行的大规模包围战。这是卫立煌指挥中条山战役中最辉煌的一页。

1938年6月15日，日军从邵源继续西进，16日，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日军迅速推进到西阳河谷。西阳河南北走向，南有“马蹄窝”黄河阻挡，北有中条山“蒲掌水出窑”之险。河床两边有无数沟壑，两岸的村落座落在沟壑的崖畔。

这时，李默庵的中央军14军已奉命赶赴西阳河谷西岸布防，东部有赵寿山的38军把守，日军完全陷入被包围的境地。日军大本营驻扎在纸房头，村庄面临河谷，北、东、南三面均有深沟与其它山峦相隔，宽阔的河谷对面是陡峭耸立的山头。日军为了突出重围，不顾一切地向河谷对岸我守军一块凸起的阵地——南羊圈发起了多次强攻，南羊圈遂成为敌我双方争夺的焦点。

据史料记载，中国军队围困日军十余天，日军凭借打炮，施放毒气，造成我军不小的伤亡。独立第5旅旅长高增级穿着新军装上战场，以示必死决心；驻守东线的38军大刀队夜袭日军大本营，17师98团一营营长呼品一带领全营战士200多人夜袭敌人指挥部，结果无一生还……天气炎热，被围困的日军补给中断，只有靠飞机空投补充，死去的日军尸体，在战地发臭，日军在这里相拥而泣，感受到了什么是“绝望”。

7月3日，日军5000余人由横岭关东犯，6日抵达皋落，继续向垣曲进犯。为了保存实力，卫立煌决定放弃围歼计划，命令部队转移，寻机再战。

据南羊圈、双庙一带的老百姓事后回忆，战役结束后，从战场捡回来的手榴弹木柄，用来烧火做饭，都烧了两三个月……

忆往昔，诉不尽我们对先烈们的无限怀念；看今朝，道不完我们对美好明天的无限情怀；展未来，我们当信心百倍，壮志豪情。

在革命烈士纪念碑前，我们全体师生将继续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教师们能以顽强的毅力坚守工作岗位，以饱满的热情为我们的学生服务，以出色的业绩报效学校、报效社会、报效祖国。我们的少先队员、团员们能进坚定爱党、爱国、爱社会主义的信念，珍惜美好时光，勤奋学习文化科学知识，掌握报国本领，加强自身的思想道德建设，培养优秀品德，锻炼强健体魄，努力成为社会有用之材，为鲜艳的红领巾增添光彩，为闪亮的团徽增添魅力，为美好未来奋斗吧!

朱德总司令戎装照

蒋介石与卫立煌

他是蒋介石的“五虎上将”之一，

却成为毛主席的座上宾

旧闻新知2018

人性不变，历史不变。

蒋介石的亲信中，向来有“五虎上将”之称，即干将陈诚、忠将顾祝同、福将刘峙、飞将蒋鼎文、虎将卫立煌。

不过，其中的“虎将”卫立煌虽然是蒋介石的心腹将领，但后来却跟共产党走得更近，并成为第一个回归大陆的国民党高级将领。

卫立煌真正的军事生涯是从担任孙中山的贴身警卫员开始的，这也是卫立煌一生中最引以为豪的事情。孙中山的人格魅力深深地影响了卫立煌，为他以后成为一名优秀的职业军人奠定了基础。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卫立煌决心顺应民意，服从大局，全面抗战，他曾对同僚说：“我们是军人，保国卫民是我们的天职。目前举国人民一致要求联合抗日，我非常同情。我们要作走上抗日前线的准备”。

1937年，日军为了尽快突破晋西北防线，动用了大量的飞机、坦克和大炮，企图一举拿下忻口。当时，形势十分危急，时任第二作战区司令长官的阎锡山向蒋介石紧急求援。卫立煌奉命支援忻口，阎锡山见到卫立煌连声大呼：“是咱把你求来的，你辛苦了！”

忻口战役中，卫立煌率领部队进行了浴血奋战，抵挡日军一次又一次猛烈的进攻。战斗不仅激烈，而且非常惨烈。204高地在1天里竟然13次易手，郝梦龄、刘家麒、姜玉贞、郑廷珍等高级将领相继以身殉国。忻口战役历时1个多月，歼灭日军2万余人，狠狠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粉碎了日军快速突破晋西北防线的企图。

　　1938年，卫立煌指挥山西境内的抗日斗争。在中条山战役中，为了减少部队伤亡，卫立煌创造出了一种可以临时携带的防御工具，并逐渐改进，成为山地作战的“活动堡垒”。在西阳河战役中，卫立煌把日军引诱到垣曲的西阳河谷，然后聚而歼之，日军死伤惨重，被迫退出了中条山。为了吸取教训，日军把西阳河战役的教训写进了日本陆军教材。

1942年，赴缅甸作战的中国远征军损失惨重，戴安澜以身殉国，杜聿明在野人山遭遇滑铁卢，广大战士们抛尸域外。此时，卫立煌临危受命，接替陈诚出任远征军司令长官。上任伊始，卫立煌按照实战需要对部队开展了战前训练，并进行了渡江演练，大大提高了部队的实际作战能力。尤其是滇西大反攻，以远征军的胜利而结束，震惊了中外军事界，美国《时代周刊》以“常胜将军卫立煌”为题进行了大篇幅的报道。

1947年底，国民党在东北战场连连失利。蒋介石决定重新启用卫立煌，任命他为东北“剿总”总司令。此时，卫立煌正在法国考察，他接到命令后，不是想着如何剿灭共产党，而是想着如何快点结束内战。在回国前，他秘密给共产党发了一封电报：“为了尽快结束中国内战，我愿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力求与中共合作；因个人环境关系，希望绝对保守秘密”。

回到国内战场的卫立煌，以“只能固守以自保”为借口，消极作战，他对将士们说：“共军擅长围城打援，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中其圈套，只有积蓄力量，固守沈阳，以待时局变化”。卫立煌按兵不动的战略，让东北国军将领无所适从，不仅破坏了蒋介石的战略部署，而且在关键时期配合解放军的进攻。最后，辽沈战役以国民党的失败而告终。卫立煌败逃至南京，成为“国民党四大千古罪人”，蒋介石以贻误战机之罪将其撤职软禁。

1949年，随着解放军的“百万雄狮过大江”，国民党政要纷纷从大陆逃往台湾，卫立煌趁机去了香港。为了保护卫立煌不被国民党的特务暗杀，中共中央发表了国民党头等战犯名单，卫立煌名列其中。卫立煌知道这是中共中央在保护他，他说：“我有救了”。蒋介石到台湾以后，多次派人劝说卫立煌去台湾或是美国，均遭到了卫立煌的拒绝。

　　新中国成立后，中共中央没有忘记卫立煌为国家、为民族解放做出的突出贡献，毛泽东、周恩来多次派人联系卫立煌回国。卫立煌也想早日回归大陆，他曾说：“我是一个中国人，我将来一定回到新中国。”1955年，卫立煌自香港经澳门返回大陆，并发表了《告台湾袍泽朋友书》，揭露了蒋介石的种种罪行，呼吁有爱国心的将领回归大陆，在当时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被称为“没有硝烟的战斗”。

卫立煌的归来，赢得了世界的瞩目与关注，他到达北京后，周恩来、朱德等国家领导人亲自去车站迎接，毛泽东、刘少奇、邓小平等都专门宴请了卫立煌。作为第一个从海外归来的国民党高级将领，新中国予以了卫立煌充分的尊重和信任，卫立煌先后任国防委员会副主席、全国政协常委、全国人大代表、民革中央常委等职。

1960年，卫立煌在北京因病去世。逝世后，卫立煌被葬于八宝山革命烈士公墓。从青年时期参加民主革命，到最后魂归八宝山。卫立煌，这位被美国人誉为的“常胜将军”，得到了最圆满的归宿。

卫立煌到延安与毛主席合影

第8章 卫立煌到延安

第二节 永济保卫战

陕西军渡过黄河后，归入第二集团军建制，直接指挥者是蒋介石的“五虎将”之一卫立煌。五虎将有几种说法，不过最广泛的五虎将是指：刘峙、顾祝同、蒋鼎文、陈诚，卫立煌。

卫立煌是从孙中山先生的卫士成长为集团军总司令、战区司令长官的人，他的作战艺术绝对是高超的。

陕西军的十七师和一七七师在中条山中与日军浴血奋战的时候，在晋西与日军作战的卫立煌接到蒋介石的命令，要去中条山中的垣曲县走马上任，直接指挥中条山保卫战。

然而，要从晋西去往晋南的中条山中，障碍重重，因为要穿越好几个敌占区，而敌人的情报系统早就在山西渗透，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和前敌总指挥卫立煌要带着司令部穿越吕梁山区和日军重兵把守的临汾地区，前往中条山脉，实在太危险了。

参谋长郭寄桥为这次去中条山制订了好几个方案，而卫立煌听了郭寄桥的汇报后，比较赞同这样一条：由晋西渡过黄河，取道陕北，乘汽车到西安，再由西安乘火车到河南的渑池县，渡过黄河后，到达晋南的垣曲县，进入中条山区的腹地。

后来有书籍记载，卫立煌的延安之行，也与中共地下党员赵荣声的极力推荐离不开。赵荣声是燕京大学投奔延安的学生，后受党组织的委派，以安徽同乡的关系来到卫立煌身边，任文字秘书。

人们普遍认为，这段时间是国共两党合作的蜜月期，特别是在山西战场，国共两党的军队配合密切。

1938年2月，日军十万人沿太原正太路南下，企图一举歼灭山西境内的中国军队，进而全部占领山西。卫立煌和郭寄峤率领国民党军队组成的十四集团军在韩信岭一带布防，阻击日军十天，朱德得以率领参加太原会战的部队转移到了中条山和吕梁山中。随后，十四集团军向中条山中转移，然而，卫立煌的指挥部却被日军围困在汾河以西，共产党军队组成的十八集团军（即八路军）又派出部队截击日军，使得卫立煌能够由永和关渡过黄河，进入安全的延水关。

卫立煌一直想去八路军这支传奇部队的大本营延安看看。他一直想不明白这支装备简陋的部队，为什么会有那么强悍的战斗力。他想知道，昔日战场上的老对手，现在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又是什么力量，让这支打不垮的军队具有钢铁般的意志。

1938年4月的一天，卫立煌和他的战区指挥部20多人仅靠几条木船，从山西的永和关摇渡到了黄河对岸的陕北延水关，这是他们第二次沿着相同的路线渡过黄河。

渡过黄河后，他们分乘卡车，向延安驶来。

4月17日，卫立煌来到了延安，迎接他的是中央军委参谋长滕代远和八路军留守司令肖劲光。他们一起走向城中心的大教堂，当年，教堂是延安城里唯一算得上雄伟的建筑。

还没有走近教堂，卫立煌就看到了毛泽东。毛泽东似乎认出了卫立煌，他满脸笑容，早早伸出双手迎接。

卫立煌对毛泽东说，八路军打鬼子打得好，他非常钦佩，今天来到延安聆听教诲。

毛泽东说，卫将军是第一位来到延安的战区司令长官，和八路军友好合作，今后这条路要一直走下去。

那天谈话的时候，毛泽东分析了抗日形势，并向卫立煌说明了说军的困难，八路军缺少弹药，缺少医药，夏天就要来了，而八路军还没有领到夏装。

卫立煌答应这些事情一一照办。

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延安专门拿出最好的伙食招待卫立煌一行人，八人一桌，六菜一汤，有鱼有肉，这顿饭给卫立煌也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上世纪30年代，在苦寒的陕北延安能够拥有这样的招待，实在是很难得的。

他们还在延安大礼堂里观看了陕北乡土味非常浓烈的歌曲演唱和舞蹈表演，这些纯朴的来自于民间的歌舞，也让卫立煌记忆深刻。

这次陕北之行，彻底改变了卫立煌对共产党军队的态度，他对共产党军队能够在这样艰苦环境中，依旧坚持抗日，感到异常钦佩。后来，卫立煌就由反共急先锋，变为共产党的同盟者。

当天下午，卫立煌到达延安城外一个叫做二十里铺的地方时，突然听说林彪在这里养伤，决定去看看。

陕北很多地方的名字很有特点，比如七里铺、十里铺、二十里铺、三十里铺。陕北有首非常著名的歌曲叫做《三十里铺》开头唱道：“提起那个家来家有名，家住在绥德三十里铺村”，这个名叫三十里铺的村庄顾名思义，就在距离绥德城三十里的地方。绥德，是古代边塞重镇。而卫立煌看到的二十里铺，则是距离延安城区二十里的地方。

当时，二十里铺住着林彪。

林彪和卫立煌一样，也是从一名士兵成长起来的，南昌起义的时候，林彪才仅仅是排长，来到井冈山后，他卓越的军事才能受到毛泽东和朱德的赏识，很快就提拔为军团长，指挥最有战斗力的一支红军。长征中，他一直担任开路先锋的角色，抗战开始，他担任最精锐的由中央红军改编而成的一一五师师长，并取得了全面抗战的第一场全胜——平型关大捷。

然而，就在全国人民都盼望着林彪能够在抗日战场上取得更大的胜利时，他却意外负伤了。

很多书籍都在绘声绘色地描述林彪负伤的经过，它们说林彪穿着平型关战役中缴获的日军黄呢子大衣，骑着日本的大洋马，神气活现地走在晨雾中，结果被晋绥军的哨兵当胸打成了重伤。而这个哨兵是一个神枪手，他一直想在抗日战场上露一手，一直没有机会，因为中国军队一路都在败退，而机会终于来临的时候，他击中的却是中国军队的名将林彪。

当年一一五师的卫生部长谷广善将军曾经详细讲述了林彪负伤的经过。林彪负伤的时候，并没有穿着日军军官的黄呢子大衣，而是穿着普通的灰色面料的八路军干部惯常穿的棉衣，而林彪的伤口也不是那些书籍记载的从前胸射入，而是从后背射入。

平型关大捷后，林彪带着一一五师指挥部穿过阎锡山的晋绥军防区。事前，晋缓军已经接到消息，一一五师指挥部要从这里通过，可是还没有通知到连哨一级。当一一五师指挥部骑着战马从晨雾中出现在山西省隰县千家庄村的时候，林彪的马走得最快，和后面的队伍拉来了十几米的距离，一名叫做王璐生的晋绥军哨兵看到了晨雾中的这队骑兵，一枪将走在最前面的林彪打下马来。

王璐生使用的是三八大盖枪，这一枪从林彪的背部穿入，擦着脊椎骨，穿过肺叶，击穿了一根肋骨，从前胸透出，还将一截寸把长的肋骨击出体外。

此后，战神林彪被迫退出抗日战场，从山西前线退往陕北后方，进行疗养。谷广善将军当年将林彪送到了黄河岸边，看着林彪坐上了西渡黄河的木船，然后返回五师。

这次，卫立煌来到延安，距离林彪负伤已经过了一个月。

林彪是一个伤病员，看望伤病员不能空手而去，这是中国自古以来约定俗成的规矩。当时，卫立煌身上没有多少钱，就问随行的人谁有钱，都拿出来，结果，这一行人仅仅凑起来600元钱，而600元钱是远远拿不出手的。按照当时国民党军队不成文的规定，看望一个将军，需要几千元的礼金。把这600元钱的薄礼送给林彪，还不如不送。

有人就说：既然这样了，那就干脆空着手去，看看林彪将军需要什么，以后补上。卫立煌点头表示同意。

卫立煌和林彪见面，都有惶惶相惜的感觉。然而，考虑到林彪的身体原因，卫立煌不便久留，两人依依惜别。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十年后，一对情同兄弟共同抗日的战将，在东北战场上兵戎相见。

那天晚上，在延安大礼堂的晚会上，卫立煌做了一次演讲。这次演讲本来是有事先准备好的讲话稿的，但是卫立煌说得兴奋，干脆推开了讲话稿即兴演讲。他的演讲中有这样一段话：“此次奉命赴西安，系指挥黄河两岸部队，继续坚持抗战，直到最后胜利。这次抗战中已把我国的弱点完全暴露出来了。第一是不团结现象，因而受到了局部失利，但由于抗战继续坚持，我们的弱点逐渐消灭了。第二是缺乏组织，没有坚强的领导。今后要把全国人民组织起来，筑成一道万里长城，来打击日本强盗的进攻”。他的演讲博得了满堂喝彩。

朱德总司令与卫立煌在垣曲莘庄

第二天，滕代远和肖劲光接受毛泽东的嘱咐，一直把卫立煌送到了三十里铺，然后才分别。

一个月后，卫立煌向八路军送来了100万发子弹，25万枚手榴弹，180箱牛除此而外，还有八路军三个师的夏装、50部电话机、两部电话总机和部分医药用品。

这些战略物资当时是由一个名叫卢佐的人负责送到延安的。在延安，八路军兵站部部长杨立三喜不自禁，赠送给了卢佐十件日本呢子大衣、十支日本新式马枪、两匹缴获的日本战马。杨立三，长征时候抬着患病的周恩来走出了草地，解放后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部长。

这次延安之行，是卫立煌与毛泽东第一次见面，再见面的时候，已经到了1955年。1955年卫立煌将军离开香港，回到大陆，照样受到了毛泽东的亲切接见。卫立煌辗转来到中条山后，将司令部设立在垣曲县莘庄。一时间，这个在地图上无法找到的小山村，成为知名度非常高的地方。中共多位领导人也都来到了莘庄看望卫立煌。

最先来到莘庄的中共领导人是刘少奇。1938年7月，刘少奇从渑池经过垣曲去往太行山根据地，他专门前来莘庄拜访卫立煌，并将三个月前卫立煌访问延安时，和毛泽东的一张合影，交到了他的手中。

—个月后，第十八集团军总司令朱德和一一五师三四四旅旅长徐海东因为要去延安参加六届六中全会，也由晋东南的屯留县来到了垣曲县莘庄。当天，卫立煌专门带着郭寄峤等将领来到莘庄村口迎接，卫立煌看到朱德将军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腰间系着战士皮带，脚穿黑布鞋，脸色勘黑，精神饱满，神情和蔼，他感到很亲切。卫立煌没有想到八路军的总司令，居然如此朴素，又如此平易，完全就是一个忠厚长者。

战区前敌总指挥的所有人都唱着《欢迎朱德将军歌》，这首歌曲的歌词现在已不可考。朱德和卫立煌携手走进会场，朱德将军作了演讲，他的演讲博得了满堂喝彩。

老人们说，那天，朱德和徐海东还与第二战区前敌指挥部的人举行了联欢会，徐海东演唱了一段“黄陂戏”。徐海东是湖北人，会唱这种地方戏。戏唱到一半的时候，徐海东将军突然停了下来，他说：“啊呀，后面的忘词了”。大家鼓掌欢笑，都感到这个八路军将军很亲切。

那天，八路军特务连和第二战区前敌指挥部的特务营还分别合唱歌曲。八路军特务营唱的是《国共合作歌》：“国民党和共产党，现在站在一条线上……”第二战区前敌指挥部特务营唱的是：“中华男儿血，应该洒在边疆上……冲！冲过山海关，雪我国耻在沈阳……”当时的气氛非常热烈。

朱德将军在莘庄停留了两天，和卫立煌亲切交谈了两天。他们除去睡觉时间，都一直在交谈。临分手的时候，朱德赠送了卫立煌两匹缴获的日军战马，卫立煌非常喜欢，他赠送给了朱德100支新式手枪，还有一支美国产钢笔，上面刻着“卫立煌赠”的字样。

朱德离开后，卫立煌对他的文字秘书赵荣声等人说：“朱玉阶对我很好，真心愿意我们抗日有成绩。这个人气量大是个忠厚的长者”。玉阶是朱德将军的字。

第二天，朱德将军到了河南渑池，然后乘火车到西安，再回到延安。

当年，无论是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毛泽东，还是第十八集团军总司令朱德、第一一五师师长林彪，都给卫立煌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尤其是朱德。两天两夜的深谈，让卫立煌彻底成为一个倾向于共产党的国民党高级将领。

当年，卫立煌指挥着山西境内所有中央军阻击日军，而朱德的十八集团军活动区域也正好与卫立煌属于同一个战区，所以互有往来，密切合作。

后来，在中条山保卫战中，卫立煌始终坚持和八路军的友好合作，中央军正面阻击日军，八路军破坏日军交通线，正因为两支中国军队同心协力，才使得中条山像一道利刃，切断了日军向西北进犯的企图。

国共两党的军队坚守中条山，一守就是三年。

第9章 西阳河战役

国共两党的密切合作，很快就取得了一场大捷，这就是地方史书中记载的发生在1938年夏季的东坞岭战斗。

生活在中条山中的很多人看来，东坞岭战斗是长达三年的中条山保卫战的揭幕战。这也是他们了解到的发生在中条山的第一场取得大胜的战斗。

1938年夏季，日军为了肃清晋南的中国军队，打通同蒲线，为渡过黄河、威胁西北做准备，从河南的沁阳和新乡调来大量军队，兵分两路，一路直奔中条山中的垣曲县，一路来到中条山中的泌水县。

两路日军都遭到中国军队的顽强阻击，无法速战速决，只能向后方请求速发粮草。

1938年7月1日，八路军总部得到了一份情报，日军有一支庞大的运输队从河南进入山西的晋城、阳城、沁水，这支车队就是给前方的日军送给养的。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将这一情报通报了卫立煌，并指示三八六旅和决死三纵队配合卫立煌的中央军一起行动。决死队，又称山西新军，是抗战开始后共产党和阎锡山在山西成立的一支武装力量，决死队共分为四支纵队，很有战斗力。

当时，卫立煌是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前敌总指挥，朱德是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兼东路军总指挥。

朱德和卫立煌商量后决定，将兵力埋伏在沁水县境里的东坞岭。

7月25日，由300辆汽车组成的日军运输队，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泌水县境，因为当时的沁水县城太小，日军的汽车停在城外的开阔地。

这支日军一路上都非常小心，步步谨慎，仅在渡过黄河的山西境内，从晋城到阳城再到泌水，路程仅有上百公里，就走了一星期。日军被中国军队打怕了，他们一路像蜗牛爬行一样缓慢而胆怯，他们自以为这样就会万无一失。

埋伏在东坞岭的抗日名将李默庵的第十师已经等候了好多天，他们等得心急火燎，等待的时间越长，被暴露的危险越大。日军的飞机每天都在空中巡逻。这些汽车上的装备和粮食，维持着前方作战的上万日军的生命。

因为日军步步小心，迟迟不进入伏击圈，我军就展开夜袭，逼迫日军上路。日军为了避免八路军偷袭，只得慢慢上路了，这300辆汽车，绵延40里，像一串乌龟一样，慢慢腾腾地进入了伏击圈。这一天是7月29日。

当年，东坞岭的道路非常狭窄，一面是高山，一面是深沟，地势异常险要。日军也知道这段道路险象环生，所以，当走到东坞岭的时候，突然加快了速度，想尽快通过，就在这时候，埋伏在山脊上的第十师的大炮打响了，一连三发炮弹，击中了最前面的日军汽车。前路被挡，所有的汽车都无法通过。日军开始向后倒车，埋伏在另一面山脊的中国军队大炮又打响了，最后一辆汽车扭了两扭，着火了。

现在，日军汽车被堵在了东坞岭狭窄的路面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日军只好跳下汽车，向两边山脊上的中国军队展开反击。然而，占据了地利优势的中国军队将手榴弹和炮弹像下饺子一样扔进包围圈里，汽车的四周是一片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

这场战斗进行得很顺利，中央军和军像瓮中捉鳖一样，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三个小时后，战斗就结束了。2000多个日军几乎被全歼，300辆汽车一辆也没有开走。

这是一场中国军队占压倒性优势的伏击战，无论是从武器上还是从人数上，日本军队都无法与中国军队等量齐观。中国军队在山脊上埋伏了很多门大炮，而日本军队手中只有枪支；中国军队是经历了一年艰苦磨砺的坚强之师，而日本军队是一支缺乏战斗力的后勤运输队。中国军队占据了山峰优势，躲在暗处，而日本军队在局促得无法转身的山谷间，一举一动都在中国军队的视线里。

这是一场比平型关大捷更为漂亮的伏击战，也是比平型关大捷战果更辉煌的歼灭战。

战斗结束后，沁水县各村的百姓兴高采烈，他们拿着面袋子和锅碗瓢盆，将汽车上的大米和罐头向家中搬运，能搬运多少就搬运多少。这是中条山中的老百姓第一次见到大米和罐头。

粮食搬运完了，枪弹搬运完了，剩下的汽车没有用处，因为当时中条山中用不到这么多的汽车，就算能够用上这么多汽车，仓促之间哪里能够找到300名司机？那时候在中国，汽车还是稀罕物。驻扎在晋城和临汾的日军已经来增援了，中国军队放一把火，将300辆汽车全烧了。

东坞岭附近的老人说：“那场大火一直烧了三天三夜，汽车的爆炸声没日没夜地响起，这场战斗中逃跑的日本鬼子只有几个人。增援的鬼子听说战斗结束了，也急忙返回了临汾和晋城，他们也不敢出门，因为出门就会遇到中国军队的伏击”。

还有的老人说：“那300辆汽车的残骸一直摆放在东坞岭，太多了，没法清理，只有一些能够拆下来的小零件被人拿走了。上世纪50年代，大炼钢铁的时候，这些残骸都被拿去练了钢铁”。

几乎在东坞岭战斗的同时，一场更大的战役在中条山中的垣曲县境内的西阳河谷展开，史称“西阳河战役”，日军的称呼是“南阳圈战役”。

车国光当年是三十八军十七师上尉机要员，他经历了西阳河战役。

1938年6月上旬，一直坚持在晋东南高平阻击日军的十七师奉命开往晋南的平陆县茅津渡，归还第三十一军团建制。

此时，三十八军升格为三十一军团，但是下属部队还是赵寿山的十七师和李兴中的一七七师，人数并没有增加。不同的是，十七师升格为三十八军，下辖仅一个师，就是十七师，赵寿山任三十八军军长兼十七师师长，一七七师升格为九十六军，下辖也是一个师，就是一七七师，李兴中任九十六军军长兼一七七师师长。

十七师进驻到了山西省阳城县横河镇的时候，赵寿山接到了卫立煌的密电，密电中说，日军铃木师团和步骑炮特种兵两万余人，在豫撕乡一带集结，有西犯意图，命令十七师进驻王屋山，和王屋山附近的八十一师一同坚守阵地，狙击日军。

王屋山，就是古代寓言故事《愚公移山》中所写的王屋山。卫立煌的策略是，将垣曲的西阳河谷作为一个口袋，将日军聚而歼之。

1938年6月8日，日军开始进攻，50辆坦克和十余架飞机不断轰炸。八十一师仓促构筑的防线很快被攻破，师长贺粹之带领部队撤到了十七师的防线。日军开始进攻十七师阵地。

贺粹之，也是一员抗日名将，精习游击战。贺粹之的八十一师同样属于国民党军队中的杂牌军但是它的战斗力和取得的成绩，也超过了很多装备精良的中央军。

车国光说，十七师官兵和八十一师同心协力，奋勇阻击，师长赵寿山、贺粹之亲临前线督战，多处阵地失而复得，达数次之多。因为伤亡惨重，十七师的预备队都投入了战斗。到了第二天午夜，日军死亡将近400人，开始退却，战斗暂缓。

夜晚，车国光接到了卫立煌发来的急电，电文中说，第二战区决心将这股西犯之敌消灭在西阳河附近，已经命令围攻侯马的李默庵的第十四军赶来增援，十七师必须将日军阻击在邵源、崔家庄、蔡家庄附近，达到歼灭日军的目的。

　　邵源，是一个镇，位于现在的河南省济源市，距离垣曲不到百里。

第二天拂晓，日军又向我阵地发起猛攻，先是飞机轰炸，然后是山炮轰击。因为武器差距太多，人数又不占优势，中国军队损伤过半，赵寿山和贺粹之商量后，决定渐次退却，将部队撤到邵源后，再进行阻击。

6月13日，日军开始全线反扑，激战半天后，八十一师后撤到了邵源镇，与十七师一道，同日军展开巷战。战况异常激烈，每一道墙壁，每一幢房屋前，都是喊杀声，都是飞溅的鲜血，都是倒下的躯体。有的墙壁前面，尸体层层累积，摞到了墙头之上。

双方激战正酣时，车国光接到了卫立煌的一封急电，内容为：“限十分钟到贺师长、赵师长。第十四军现已到达皋落镇，预计寒日始能到达蒲掌附近，你师必须在邵源艰苦奋战阻止敌人前进，待十四军到达，各师进入蒲掌、双庙、南羊圈、油房、芮村后，让敌西进，你两师在后面截断敌归路，策应李默庵部作战。卫立煌辰元戍参三”。

当时，卫立煌与各师的来往电报中，有灰日、真日、元日、寒日等名称，这是为了避免被日军破译而设置的特定时间称呼。电报中的最后一句，不是当事人，也无法破解，可能也说的是时间。

又激战了两日十七师、八十一师伤亡大半，如果继续坚守就会全军覆没。

十七师副师长陈硕儒建议说：“邵源以北有一个村庄名叫北寨村，可以俯瞰整个邵源，如果占据此地，日军就不敢向西，就等于截断了日军进攻的路线。不如让部队收缩防守，派精兵占领北寨村，居高临下，则可阻击敌人”。

赵寿山命令两个加强营，配属师炮兵营和山炮连，集中在北寨村。另外，警卫连还每人一把二十响，每人十颗手榴弹，埋伏在北寨村前的壕沟里，等到日军接近，一举歼灭。

拂晓，也就是卫立煌电报中所说的“寒日”拂晓，日军集中500人开始进攻北寨村。

这一切都没有出乎十七师副师长陈硕儒的预料。在十七路军战士的记忆中，陈硕儒是一个深有韬略、足智多谋的人。

500个日军冲到距离北寨村仅有三四十米远的距离时，埋伏在壕沟里的警卫连突然站起身来，日军仅仅能够看到他们的头部，而他们看到的是日军的全身。他们拿起手榴弹，砸向日军，他们每个人都一口气将十颗手榴弹扔了出去，手榴弹像冰雹一样纷纷扬扬地落在了日军头上、肩上、腿上、屁股上，在竞相响起的爆炸声中，日军像被割倒的麦捆子一样，横七竖八地倒下了一片。然而，日军的战斗意志毕竟是顽强的，没有倒下的日军继续前冲，北寨村山岗上的重机枪响了，密集的子弹像锯子一样，将冲在最前面的日军锯倒了一片，又销倒了一片。

突然，天空中出现了日军五架飞机，飞机尖叫着掠过低空，几颗炸弹在高岗上爆炸了，中国军队的重机枪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午后，日军又增加了500人，向着北寨村蜂拥进攻，枪炮声响了一天，到了黄昏，双方展开了白刃战，日军退后。这天，坚守在北寨村的战士一天也没有吃东西。阵地前，日军丢下了200多具尸体，被活着的日军拖到了后方。而坚守的中国军队也有150人献出了生命，其中包括一名连长。

十七师和八十一师以伤亡过半的代价，为李默庵的中央军第十四军赢得了布防时间。6月16日中午，李默庵装备精良的第十四军进入阵地后，精疲力竭的十七师和八十一师拖着满身的鲜血，闪开了一条道路，让日军继续西进。日军像一头凶蛮的牤牛一样，撞入了十四军的包围圈。

日军进入包围圈后，十七师和八十一师又立即占领了邵源镇，扎紧了口袋。这样，日军陷入了南北长20里，东西长8里的西阳河谷。

所谓的河谷，就是两边高、中间低的狭长地带，出口只有前后两端，如果扎紧了前后两端的袋口，日军则就陷入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穷途末路，只能坐以待毙。

这场围困战打了十多天，日军负隅顽抗，一次次组织力量，想要冲破中国军队的包围，但是一次次都失败了。战后，据一个俘虏供述，在围困战的第一天，一个联队长因为攻击不力，而被迫切腹自杀。

中国军队尽管将日军诱入了这一狭长地带，但是急切间无法吞下。这是一支日军的作战主力部队，而不是日军的后勤运输队，所以，东坞岭战斗中，中国军队能够用三个小时就干净利落地结束战斗，而这场战役，中国军队围攻十余天，还是无法将日军咬死。

车国光在6月16日接到的卫立煌的急电是这样的：“限30分钟内到李军长、赵师长、贺师长。窜犯西阳河之敌，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已陷入我军包围。各军师长应亲督所属于筱日拂晓向当面之地展开猛攻，一举歼灭之”。

筱日，就是17日。

围攻这股日军的有五个中国师：赵寿山的十七师，贺粹之的八十一师，李默庵十四军所属的三个师(十师、八十三师和八十五师)。17日拂晓，每个师派出了一个加强团向日军猛扑，战况空前激烈。每个师仅仅派出一个加强团攻击日军，说明中国军队伤亡惨重，无法组织更多的力量进攻。

五个加强团向日军发起不间断的冲锋，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也没有冲击到预定的位置。当天中午12时左右，日军开始施放毒气，毒气顺风吹到了中国士兵占领的阵地上，中国士兵无力进行攻击。因为伤亡过大，无法组织起更有效的冲锋，中国军队被迫撤回到原来的位置。

卫立煌指示：“白天炮击，夜晚偷袭”。中国军队依照此法攻打十天，仍然未能奏效。

被围困在西阳河谷的日军，依靠空投来补充装备。中国军队缺乏防空武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日军的飞机把大批武器弹药和粮食空投进西阳河谷。西阳河谷地势低矮，日军飞机一目了然。

第12天，中国军队第九军第四十七师赶到了，卫立煌立即命令再次攻击。

　　对中条山保卫战研究颇深的中共中央党校教授杨圣清曾经讲过这样一件事情。在西阳河战役中，一名中国军队的旅长穿着崭新的军装走过一座村庄，老乡们看到后，就问：“你去上战场，为什么要穿着新衣服？”这名旅长回答说：“老乡你不知道，我们当兵的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今天出门打仗，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我把衣服穿好，免得死了还要人入殓”。

中国军人抱着必死的决心，走上了战场。攻击是在午夜开始的。漫山遍野的中国军队高声呐喊着，挺着刺刀，高举大刀，冲向河谷中的日军。等到拂晓的时候，各支中国师都取得战果，第十师攻克了东坡，八十五师收复了李家谷垛，八十三师攻克了南羊圈，十七师攻克了茶坊，八十一师攻克了提沟。日军被压制在了一个狭小的包围圈中，即将被歼灭，中国军队胜利在望。

可是，天亮后，大批的日军飞机飞临战场，向着中国军队狂轰滥炸，中国军队无法继续冲击，无法抬头，无法与日军作战。万不得已，中国军队只能停止了攻击。

夜晚，车国光所在的十七师又组织了最后一场攻击，仅派出一营兵力，这是十七师仅能组织的最后一支攻击力量。当天夜晚，喊杀声通宵达旦，天亮后，十七师九十八团一营营长呼品一和200多名官兵全部壮烈牺牲。

据十七师老兵回忆，在东渡黄河后的一年时间里，十七师伤亡近万人，也就是说，与日军作战一年后，十七师几乎全部换了一茬战士。老兵们，全部牺牲在了抗日前线。

至此，中国军队再也无力攻击了，只能将日军继续包围起来，防止突围。而日军，也没有能力突围了，他们躺在地上，等着日军的飞机空投给养。

接着，中国军队的视线里就出现了前来增援的日本军队，这支从绛县横岭关赶来增援的日军，装备精良，仅坦克车就有几十辆，坦克后面是密密麻麻的穿着土黄色衣服的军队。

史料记载“1938年6月28日，日军调集5000人沿垣曲向东进犯，策应西阳河谷作战，同时，一万日军从沁阳出发，向西急进，妄图围歼中国军队”。

而此时，中国军队已经无力再打去。

卫立煌命令中国军队渐次撤出西阳河谷，中国军队含恨离开。被围困在西阳河谷的日军，未能全歼，实在遗憾。

战后，南羊圈和双庙村一带的百姓，捡拾手榴弹的木柄作为柴禾做饭，竟然整整烧了三个月。老百姓从地上随便抓一把土，就能找到弹壳。而在一棵大树上，就数出了三十多个弹痕。

西阳河战役，中国军队尽管没有全歼日军，但是将铃木师团打得失去了战斗力。这是抗战初期最漂亮的一场围歼战，日军痛心不已，切齿痛恨，将这场战役写进了日本陆军教材中。

日军解除了西阳河谷之围后，又直扑垣曲县莘庄村的卫立煌指挥部，为了保存实力，寻机再战，卫立煌带着司令部转战到了平陆县太寨村。

第10章 激战尧王台

垣曲县位于中条山的东北端，这场在日本教科书中被称为“南羊圈战役”的战争，一直作为反面教材让日军饮恨切齿。这场战役中，陕西军的十七师居功甚伟，如果没有十七师的坚决阻击，就没有十四军的后方布防，也就没有这场胜利。

不久，在中条山的西南端，中条山的另一面，陕西军的另一支部队，刚刚渡过黄河的三十一军团司令部和所属各支小部队（不含十七师和一七七师），也在永济痛歼日军。

永济和陕西只有一河之隔，站在永济城墙上，就能够看到黄河向南流去。从永济向西行走，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够走到黄河岸边。黄河的那边，就是陕西省朝邑县，一个现在已经消失了的县名，它的地域被并入了大荔县。

当时，孙蔚如刚刚渡过了黄河，立足未稳，日军就从运城集结了一个旅团的兵力，向永济扑来，企图将孙蔚如的三十一军团司令部赶入黄河。

三十一军团背水而战，稍微懂点历史知识的人，都知道这是死地，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死地。孙子兵法云：“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夫众陷于害，然后能为胜败”。当陷入这样的死地后，如果万众一心，则可以反败为胜。

然而，历史上陷入如此死地，能够反败为胜的，又有几人？项羽破釜沉舟，说：“置之死地而后生”，结果成功了；韩信背水结阵，说：“置之死地而后生”，终于胜利了；赵括被秦军切断后路，说：“置之死地而后生”，结果全军覆灭；马谡独上高岗也说：“置之死地而后生，结果身首异处；张灵甫独上孟良崮，还是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是失败了……陷入死地而能够生存的，找遍历史，也仅有项羽和韩信，而失败的例子举不胜举。今天，孙蔚如也要背水结阵。

当时的形势是这样的：警三旅渡过黄河后，部署在永济栲栳镇一带，阻击北面进犯之敌；教导团渡河后，集结在永济县、韩阳镇、风陵渡一带，警一旅第一团暂时归警二旅孔从洲指挥守备永济城关一带。

三十一军团军团部驻扎在永济县的六官村。孙蔚如在《第四集团军抗日战争概略》中曾写道：“该地前面强敌，后背大河，势甚艰险，但中条山为陕东屏障，为敌所必争”。

在这里，孙蔚如将军写有七律一首：

烈烈金风荡寇氛，中条立马日将曛。

十年积恨还辽沈，百战提兵涉潞汾。

师克在和壮在直，汗挥如雨气如虹。

待看斩尽楼兰日，痛饮黄龙奏大勋。

渭南师范学院副教授王忙有这些年来一直挖掘陕西军在永济保卫战中的历史资料，由于他的努力，一大批被遗忘了的名字：邓祥云、杨法震、张希文、魏鸿纪……才开始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陕西军东征，警一旅一团二营营长邓祥云随队出征。

邓祥云是朝邑人，三十一军团从朝邑东渡黄河开赴抗日前线的时候，邓祥云回家看望，他的母亲当时已经双目失明。

邓祥云向母亲说：“娘，我要去山西杀鬼子”。年老的母亲说：“你为国赴难，娘不拦你，娘也不要你牵挂，上阵杀敌，是军人的天职，娘在家中天天给菩萨磕头，保佑你平安，等着你回来”。邓祥云说：“国家危难，军人战死沙场是尽了本分，如果我有一天牺牲了，娘不要难过”。母亲说：“国家国家，先有国后有家，如果有一天我儿为国尽忠，娘就年年去山西给我儿烧纸钱”。

邓祥云就这样走上了山西抗日前线，后来，他牺牲在了山西战场。可惜，娘连他的坟墓在哪里也不知道。邓祥云牺牲后不久，他的母亲也去世了。

邓祥云的同村还有一个战友叫邓继忠，邓继忠向家中告别的时候，妻子拉着他的衣服，哭着劝他不要去。邓继忠把妻子一把甩开，大喊道：“国家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日本人侵略中国，当兵的不去打仗，谁去打仗？”

邓继忠离开妻子后，也牺牲在了山西战场。至今，还不知道他的尸骨埋在哪里。

永济血战，一方是中国三十一军团警一旅第一团和警二旅，统一归孔从洲指挥，一方是日军二十师团三十九旅团。日军二十师团师团长是牛岛实常，下辖两个旅团，一是高木义人的三十九旅团，一是山下奉文的四十旅团。高木义人的经历语焉不详，而山下奉文则是日军名将，被称为“马来之虎”，当年横扫东南亚。二战后，山下奉文被绞死在马尼拉。

当时的永济县城，不是今日的永济县城，它在今日的永济市向西十余公里处的蒲州镇附近。这里有王之换曾经登上过的鹳雀楼，他登上永济城墙还写了一首千古绝句《登鹳雀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里还有《西厢记》中的普救寺，“红娘月下牵红线，张生巧会崔莺莺”的故事就发生在这座寺庙里。

为了坚守永济，中国军民在城外挖掘了一道壕沟，壕沟深约一丈，宽约三丈，又将黄河水引灌壕沟。为了对付日军的坦克，中国军民还在悬崖沟壑的背面，挖掘窑洞，躲藏其中，当日军坦克驶过后，中国军队冲出窑洞，可以直接攻击坦克的背部。

不仅如此，中国军队还将永济四座城门全部封死了。日军无法冲进来，中国军队也无法走出去。永济城，就是守城军队的坟墓。

大战在即，孙蔚如将守城部队上尉以上军官召集在盂盟桥一户农民的打麦场上，召开动员会议，与会军官振臂高呼：“永济在，我们在，永济亡，我们亡！”大家热血沸腾，场面极为感人。

1938年8月12日，日军攻占永济北古城，日军坦克的隆隆履带声就响在耳际，北面的尘土遮天蔽日，大队日军开来了。孔从洲亲临前线，他对手下将士们说：“黄河那边就是陕西，是我们的家乡，家乡父老都看着我们，我们誓与永济共存亡。人家都叫我们陕西冷娃，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将士们齐呼：“有我无敌，有敌无我。让鬼子来吧，看他们有几下子”。

日军最先攻打的是城外的上下高市，坚守上下高市的是杨法震率领的一个营。杨法震家在陕西兴平，三十一军团离开陕西开往山西前线的前一天，妻子方向知抱着四岁的孩子来到军营探望丈夫。妻子放心不下丈夫，要随队出征，加入三十一军团卫生队。杨法震说：“我先去山西前线，等我安定下来，就捎话给你，你把孩子托付给二姐，就来山西相会”。杨法震没有想到，他一来到山西，就参加了永济保卫战，根本没有时间给妻子捎话。

战前，杨法震给营部的人说，等到永济战役结束了，就让妻子方向知过来。

杨法震的一营战士仅有500人，而进攻的日军兵分三路，多达1200人。

在一座桥头，曾离队远去，又归队赴敌的张黑龙所在的那个排坚守桥头，面对蜂拥而来的日军，他们手挥大刀，与敌血战，击退了日军的进攻。张黑龙浑身都是血，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排长面前，伸出了左手的五根手指，对排长说：“排长，五个，五个，我杀了五个鬼子，军长不会处罚我了”。

说完后，张黑龙就倒了下去，脸上带着笑容。曾经打过他的排长，泪流满面。

日军又发起进攻，全排伤亡殆尽。尔后，日军攻向上下高市。

日军的大炮震耳欲聋，弹片纷飞。在上下高市，杨法震身先士卒率众拒敌，接连打退了日军两次进攻。

很快地，日军又组织了第三次进攻。上下高市前是黑压压的日本兵。

杨法震对着战士们喊：“日本鬼子又来了，大家怕不怕？”

战士们喊：“怕个球！让鬼子来吧！”很快地，枪声炮声响成一片。

激战三小时后，杨法震腿部中弹倒在地上。身边的排长宁必成扶起杨法震，杨法震说：“甭管我，打！”

宁必成刚刚转过身，一颗子弹飞过来，穿过了宁必成的大腿，血流如注，昏迷过去。多年后，宁必成对我说：“那天，日本鬼子像蚂蚁一样，哇哇叫着向前冲，鬼子的眼睛和嘴巴都看得很清楚”。

三八大盖步枪的枪弹穿过了宁必成的大腿，说明当时敌我距离非常近。

杨法震让两个战士抬着宁必成下去，自己操起手枪继续向日军射击。战士们要抬走他，他说：“我腿不能动，双手能动，甭管我”。杨法震从身上抽出一片白布，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然后，继续射击。

很多年后，我曾经问过宁必成：“当时，你们部队有没有军医？”

宁必成说：“哪里有军医啊，受伤了都是自己给自己包扎”。

当时，日军发现杨法震是中国军队的指挥官，就集中了几挺机枪，向着杨法震射击。杨法震身中数弹，他用最后的力气喊：“弟兄们，把鬼子赶出去！”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一个月后，陕西的《西北文化日报》以《永济之役，杨法震团附壮烈殉职》为题，报道了他的事迹。妻子方向知看到报纸后，一下子昏了过去。

后来，国民政府给了方向知1200元的抚恤金，方向知用这笔钱创办了一所“法震小学”。现在，这所学校叫“法震中学”。

日军攻占了上下高市后，向盂盟桥、峨眉原进攻，企图从中心突破，将中国军队一分为二，但是遭到中国军队顽强阻击。日军曾经一度占领阵地，但是又被中国军队组织敢死队，手持大刀趁夜夺回。

8月16日，日军二十师团三十九旅团七十七联队约3000人，大炮20门，坦克10余辆，开始进攻中国阵地右翼，意欲夺取尧王台。

尧王台是整个战场的制高点，而且阵地突前，较难防守。日军一旦进攻，尧王台就处于三面临敌的不利境地。尧王台被占，永济城内外都会暴露在日军的视线和火力下。

坚守尧王台的是步兵张志甲的一个营和炮兵赵益元的一个营，两个营协同作战。张志甲是陕西省大惹县人。日军冲上来的时候，张志甲对士兵们说：“只许进，不许退，这是我们的阵地，甭说是他日本人，任何人来了，我们都照打不误”。日军愈来愈近，他们完全就没有把中国军队放在眼里，他们冲锋的时候，连腰都没有弯一下，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直挺挺地走上来。走在最前面的是枪刺上挑着一面膏药旗的士兵，张志甲操起一杆步枪，一枪就撂倒了枪刺上挑着旗帜的日军，他喊一声：“打鬼子！”身边战友的长枪短枪就一齐响起。张志甲弹无虚发，他一连打倒了五个鬼子，还忙里偷闲地对战友们笑着说：“日本人牛逼个锤子，我还以为是金刚之躯，弄了半天也是肉长的”。

战友们也戏逋地对着日本鬼子喊：“小日本鬼子，你牛逼个锤子”。

尧王台高处的大炮也一齐轰鸣，炮弹在日军中爆炸，一炸就是一大片。日军因为过于轻敌，第一波攻击很快就被打垮了。

日军第一波攻击失败后，马上组织起了第二波攻击，这次，日军像挨打了的狗一样，不得不小心谨慎。他们先用大炮对着尧王台高处轰击，想要摧毁中国军队的炮兵阵地。可是，中国军队的炮兵按照作战守则，打退日军第一波攻击后，已经转移了阵地。

炮击过后，日军又一次发起了冲锋，这次呈散兵阵型，弯着腰身，不再昂头挺胸，不可一世了。日军走近后张志甲大喊一声：“打鬼子！”埋伏在战壕里的士兵们长枪短枪又一齐鸣响。

激战中，张志甲身负重伤，无法站立。炮兵营长赵益元电话请示孔从洲旅长，孔从洲让赵益元全面指挥炮兵和步兵，将张志甲抬下阵地。

张志甲对通讯兵说：“把咱们那几个连长叫来”。几名连长冒着硝烟跑到了张志甲面前，张志甲说：“咱们是步兵，他们是炮兵，但是打的是同一个敌人，你们一定要听从赵营长的指挥”。

几名连长含着眼泪，点点头。张志甲被一名战士背了下去。午后，坚守尧王台的炮兵营和步兵营，与敌连番激战，在两排战士伤亡殆尽后，终于丢失了阵地，被迫撤离。

　　日军3000重兵占领了尧王台后，将大炮架上尧王台，对着中国阵地狂轰滥炸。同时，日军又出动了六架飞机，轰炸中国守军阵地。形势万分危急。

孔从洲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尧王台。一零二团少校团附王经纶率队逆袭，终于将尧王台夺占。日军当时已经冲击到了远离尧王台的西姚温村，得知尧王台制高点被抢回，立即派遣一支部队，又夺回了尧王台。当天，尧王台几次易手，尸体枕藉，从台下一直铺到了台上。后来，双方的军队都是踩着尸体向上冲锋。

黄昏时分，王经纶所率一营战士几乎伤亡殆尽，孔从洲被迫从战事已经极为紧急的西姚温阵地，派出三营七连战士前去增援尧王台。

这一连战士飞奔到尧王台时，尧王台已经被日军重新夺占。战士们顾不上休息，就参加了反击作战。一名连长、三名排长全部壮烈牺牲。一名绰号“小老虎”的班长代理连长指挥，继续攻击。不久，班长又全部阵亡。一零二团三营副官赵书文向孔从洲请缨出战，愿意代理连长夺回尧王台。尔后，中国军队从两面夹击，终于重新攻占尧王台。而先期攻打尧王台的三营七连战士，全部牺牲。后期攻打尧王台的二营五连，全连！20人仅剩17人，而且17人全部负伤。

西阳河围歼战有多惨烈，

满地手榴弹柄，

老百姓拿去做饭烧了三个月

阿龙聊军事 2022-11-17 21:34·湖北

·优质军事领域创作者

在1938年6月的西阳河战役中，一名陕军旅长穿着崭新的军装走过一座村庄，老乡们看到后问：“你上战场，为啥要穿着新衣服？”

这名旅长回答说：“老乡你不知道，我们当兵的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今天出门打仗，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我把衣服穿好，免得死了还要人入殓”。中国军人抱着必死的决心，走上了战场。

战斗一打响，500个日军冲到距离北寨村仅有三四十米远的距离时，埋伏在壕沟里的警卫连突然站起身来，日军仅仅能够看到他们的头部，而他们看到的是日军的全身。

他们拿起手榴弹，砸向日军，他们每个人都一口气将十颗手榴弹扔了出去，手榴弹像冰雹一样纷纷扬扬地落在了日军头上、肩上、腿上、屁股上，在竞相响起的爆炸声中，日军像被割倒的麦捆子一样，横七竖八地倒下了一片。

然而，日军的战斗意志毕竟是顽强的，没有倒下的日军继续前冲，北寨村山岗上的重机枪响了，密集的子弹像锯子一样，将冲在最前面的日军锯倒了一片，又锯倒了一片。

突然，天空中出现了日军五架飞机，飞机尖叫着掠过低空，几颗炸弹在重机枪阵地爆炸了，中国军队的重机枪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午后，日军又增加了500人，向着北寨村蜂拥进攻，枪炮声响了一天，到了黄昏，双方展开了白刃战，日军退后。

这天，坚守在北寨村的战士一天也没有吃东西。阵地前，日军丢下了200多具尸体，被活着的日军拖到了后方。

而坚守的中国军队也有150人献出了生命，其中包括一名连长。十七师和八十一师以伤亡过半的代价，为李默庵的中央军第十四军赢得了布防的时间。

6月16日中午，李默庵装备精良的第十四军进入阵地后，精疲力竭的十七师和八十一师拖着满身的鲜血，闪开了一条道路，让日军继续西进。

日军像一头凶蛮的牤牛一样，撞入了十四军的包围圈。日军进入包围圈后，十七师和八十一师又立即占领了邵源镇，扎紧了口袋。这样，日军陷入了南北长20里，东西长8里的西阳河谷。

所谓的河谷，就是两边高、中间低的狭长地带，出口只有前后两端，如果扎紧了前后两端的袋口，日军则就陷入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穷途末路，只能坐以待毙。

这场围困战打了十多天，日军负隅预抗，一次次组织力量，想要冲破中国军队的包围，但是一次次都失败了。战后，据一个俘虏供述，在围困战的第一天，一个联队长因为攻击不力，而被迫切腹自杀。

中国军队尽管将日军诱入了这一狭长地带，但是急切间无法吞下。这是一支日军的作战主力部队，而不是日军的后勤运输队，所以，之前的东坞岭战斗中，中国军队能够用三个小时就干净利落地结束战斗，而这场战役，中国军队围攻十余天，还是无法将日军咬死。

最后的攻击是在午夜开始的。漫山遍野的中国军队高声呐喊着，挺着刺刀，高举大刀，冲向河谷中的日军。等到拂晓的时候，各支中国师都取得战果，第十师攻克了东坡，八十五师收复了李家谷垛，八十三师攻克了南羊圈，十七师攻克了茶坊，八十一师攻克了提沟。

日军被压制在了一个狭小的包围圈中，即将被歼灭，中国军队胜利在望。可是，天亮后，大批的日军飞机飞临战场，向着中国军队狂轰滥炸，中国军队无法继续冲击，无法抬头，无法与日军作战。万不得已，中国军队只能停止了攻击。

夜晚，老兵车国光所在的十七师又组织了最后一轮攻击，仅派出一营兵力，这是陕军十七师仅能组织的最后一支攻击力量。当天夜晚，喊杀声通宵达旦，天亮后，十七师九十八团一营营长呼品一和200多名官兵全部壮烈牺牲。

据陕军十七师老兵回忆，在东渡黄河后的一年时间里，十七师伤亡近万人，也就是说，与日军作战一年后，十七师几乎全部换了一茬战士。陕西老兵们，全部牺牲在了抗日前线。

至此，中国军队再也无力攻击了，只能将日军继续包围起来，防止突围。而日军，也没有能力突围了，他们躺在地上，等着日军的飞机空投给养。

接着，中国军队的视线里就出现了前来增援的日本军队，这支从绛县横岭关赶来增援的日军，装备精良，仅坦克车就有几十辆，坦克后面是密密麻麻的穿着土黄色衣服的军队。

史料记载“1938年6月28日，日军调集5000人沿垣曲向东进犯，策应西阳河谷作战，同时，一万日军从沁阳出发，向西急进，妄图围歼中国军队”。而此时，中国军队已经无力再打下去。

卫立煌只得命令中国军队渐次撤出西阳河谷，中国军队含恨离开。被围困在西阳河谷的日军，未能全歼，实在遗憾。

战后，南羊圈和双庙村一带的百姓，捡拾手榴弹的木柄作为柴禾做饭，竟然整整烧了三个月。老百姓从地上随便抓一把土，就能找到弹壳。而在一棵大树上，就数出了三十多个弹孔。

西阳河战役，中国军队尽管没有全歼日军，但是将铃木师团打得失去了战斗力。这是抗战初期最漂亮的一场围歼战，日军痛心不已，切齿痛恨，将这场战役写进了日本陆军教材中。

致敬抗战老兵，铭记抗战英烈！

被炸翻的日军坦克



卫立煌被日军坦克夹击，

9万大军危如累卵，

左权急令：让王耀南去打

网易号: 惊视 2025-03-09 12:20:23

一个人带着1000新兵，在没有重武器的情况下，打得日军一个坦克联队不敢出城，听起来仿佛是天方夜谭，但这确实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这次战斗可以称之为轻装工兵与坦克的对决。

时间回到1937年，自当年七七事变之后，大半个中国都燃起了硝烟，战火从东北烧到华北，从上海烧到南京，仅仅几个月时间，国都沦陷，近百万人战死，这就是1937年的中国。日军占领南京之后，武汉成为了中国另一个中心，无数资源和人员都聚集到了武汉，日本为了让中国屈服，决定大兵进攻武汉，彻底摧毁我国的抵抗力量，武汉会战就此打响。

从历史宏观角度看，武汉会战就是一场让中日进入相持阶段的战役，但深入到这场会战的方方面面，则会发现，这场会战是一场由多个大小型战斗组成的会战，包括但不限于武汉地区发生的战斗，因为武汉会战其实是一场横跨四个省的会战，双方参战部队也达到了125万，其中日军投入了25万，规模之大、时间之长，甚至是歼敌数量都超过了之前所有的会战，今天说的战斗就是组成武汉会战的其中一场战斗。

1938年夏季，日军第14师团抛开华北的大部队，一头扎进了山西，进入了由八路军、晋绥军、中央军以及西北军、川军等多支部队一同配合作战的第二战区。孤军深入一直以来都是兵家大忌，日军偷学我国兵法上千年，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显然这支脱离大部队，选择孤军冒进的日军14师团目的一定不简单。

从地图来看，山西与河南、陕西接壤，值得注意的是，不管是陕西还是河南，都与湖北接壤，如果让日军占领山西，或者说这个日军师团经山西进入河南或者陕西，其都有机会对湖北发起进攻，而且河南正好是武汉会战涉及到的四个省之一。当然，小编认为日军的目的可能并不是进入河南，很有可能是进入陕西，然后从陕西向东，直接插到湖北武汉的后方，因为这曾是元灭南宋的套路，而且14师团还可以不攻击武汉，从陕西南下到长江上游，渡过长江攻占长沙，如果长江上游乃至长沙被占，武汉将成为一座孤城，聚集在武汉周边的百万大军也将成为孤军，如果被日军达成这一目的，其后果将是无法想象的。

只是日军终究低估了我国部队，面对侵略者，八路军、晋绥军、中央军包括滇军、川军等各地方部队摒弃前嫌，通力合作，利用日军14师团孤军深入的契机，直接将这个师团给包围了。

　　卫立煌率领的14集团军是包围日军14师团的主力，下辖14、93两个军4个师的兵力，都是德械师，每个师1.4万人，拥有轻重机枪382挺，火炮46门。除了主攻的14集团军，还有西北军赵寿山的38军参与助攻，所以这次参与围攻日军14师团的部队达到了9万多人。

1938年6月16日，日军14师团被包围在垣曲县西阳河的一个峡谷里，随后卫立煌就指挥部队对日军发起了进攻。14师团被包围之后，日军也慌了，连忙派遣附近部队支援14师团，但位于山西境内的远不止卫立煌，还有阎锡山和八路军。在围攻日军14师团的战斗打响之后，八路军聂荣臻部和陈赓部联手破坏正太铁路，阻击日军108师团，而晋绥军则在横岭关阻击日军20师团，八路军115师徐东海旅也在阻击西进的日军，而最重要的天井关则是西北军杨天觉部在阻击，同时西北军武士敏部正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加入围攻14师团的行列。

从兵力部署就可以看出，这次作战涉及到的队伍之杂，是极其罕见的，但让人震惊的是，各部队并没有出现任何嫌隙，不管是围攻14师团的中央军，还是负责打援的晋绥军和八路军，甚至是分散的西北军，作战都非常积极。这一点在日军方面也得到了一定的证实，14师团是日军常备师团，在日军序列中属于甲种师团，加上刚开战仅一年，日军师团的战斗力可以说是处于巅峰时期，但就是这样的一支部队，被包围之后，面对卫立煌的进攻，一次都没有占到便宜，在经历过三次进攻之后，直接被打急了，打到6月18日，无法突围的日军试图用临阵换帅来扭转局面，直接撤了14师团土肥原贤二师团长之职，让井关隆昌接任。

为了能够稳住军心，井关隆昌上任甚至不惜杀了一个联队长，还在部队后面增派了督战队，但依旧没有效果，仍然被打的节节败退，几乎可以预见，日军14师团这次注定要败亡了。

然而，就在日军愁眉不展之际，14集团军却发生了意外变化，而这一切的变化都因为一封电报。山西的战斗蒋介石也一直在关注，他眼看着日军14师团即将灭亡，就又起了小心思。众所周知，国民党内部普遍存在任人唯亲的现象，14集团军的卫立煌虽然是国军将领，但他并不是蒋介石的嫡系，反倒是他麾下14军的军长李默庵是蒋介石正儿八经的学生，蒋介石的心腹。为了不让歼灭14师团的功劳外流，蒋介石临阵任命李默庵为33军团军团长，下辖14军和93军两个军。

　　14军和93军原本隶属于哪支部队？14集团军，14集团军谁指挥？卫立煌，老蒋让李默庵组建33军团，这不等于间接夺卫立煌的军权吗？而更为严重的是同样一支部队出现了两个同样级别的指挥官，李默庵的14军还好，关键是93军，卫立煌能成为14集团军的指挥员，能没有心腹吗？老蒋的这一封电报，直接拆散了14集团军，原本同心协力的一支部队因为权力，分成了两派，内部的分歧直接影响到了对日军的进攻，这一封电报真的是亲者痛仇者快。

久守必失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卫立煌、李默庵在争权夺利的时候，丝毫没有估计到正在艰苦打援的八路军和晋绥军、西北军，这些部队的阵地上，依旧是炮火连天，每天都有人牺牲，只是他们心中还存着全歼日军14师团的希望，依旧在努力坚持着。可是从南到北这么广袤的战场，有谁能做到万无一失，打援的将士没有人后退，可还是让日军找到了空子，河南沁阳到山西晋城之间，一条陡峭的小路，因为道路险峻，所以没有人认为日军会走这条路，没想到日军真的走了，而且还直接派出了一个坦克联队，足足有73辆坦克。

来的这支部队是日军第八坦克联队，这支部队通过小路抵达天井关之后，兵锋直指卫立煌指挥部，而且配合这支坦克联队进攻的还有5万红枪会的匪徒。这支部队一出现，当场就吓得卫立煌后背发寒，要知道当时14集团军不仅在围攻日军14师团，内部还出现了问题，不仅指挥不畅，还没有办法腾出兵力去抵挡这支日军坦克联队，而一旦这支部队突破天井关，和被包围的14师团夹击14集团军，那么胜仗也将变成败仗，最后他的十四集团军能活下多少人都是未知数，整个战场因为这支日军坦克联队的出现变得格外凶险起来。

就在卫立煌手足无措之际，我八路军这边却及时反应了过来，彼时杨天觉部已经和日军坦克联队交上了火，但光凭杨天觉根本挡不住，在这个危急关头，八路军总参谋长左权下达了急令：让王耀南去。

　　王耀南何许人也，为何左权会让王耀南去阻击日军坦克呢？

坦克在二战时期可以说是陆地战争的利器，特别是对于没有反坦克武器的中国来说，要打掉日军一辆坦克，我军往往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一支坦克联队，没有一个师是根本挡不住的，甚至一个师都够呛。当时八路军连手榴弹都是边区造，对付日军坦克，几乎只能拿人来填，左权如何会笃定王耀南可以挡住日军坦克呢？

说到王耀南，就不得不说工兵这个兵种。可能在大多数人的认识里，工兵就是挖战壕、架桥的兵种，根本没有多大的作战能力。其实不然，工兵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爆破，部队里面玩炸药，最熟练的就是工兵，而王耀南就是我军的工兵之祖。

王耀南11岁参加儿童团，16算参加共青团，1927年秋收起义时正式残军，成为工农红军爆破队副队长。因为家里就是做鞭炮的，所以王耀南对火药极其敏感，参军之后，成为了红军首席爆破大师，而且他还擅长设计地雷，曾发明跳跃地雷，这种地雷飞到半空才爆炸，能最大限度发挥地雷的威力，让敌人深恶痛绝。

当然，作为工兵，搭桥修路都是基本功，王耀南曾多次参加搭桥修路任务，甚至还主持修建了延安机场，受到了毛主席的表扬。左权在这样的危急时刻，想起王耀南，并将王耀南调去前线，自然是有原因的，那就是王耀南的地雷，我们没有对付日军坦克的反坦克武器，但我们可以用地雷延缓日军的进攻，或许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只是王耀南这边的情况也不太好，他手里只有一千余新兵，炸药什么的更是不多，所以当王耀南受命前往129师刘伯承那里报道的时候，听到日军坦克有73辆，也傻了，因为这根本没有办法完成。

刘伯承也知道王耀南的困难，因为他们手里的炸药都只有20公斤，而且还是受潮的。但了解到敌我情况后，王耀南没法去拒绝这个任务，因为这关系到前线九万多人的生死，卫立煌的两个师，西北军的一个军，甚至还有徐东海的一个旅，如果不能挡住这个坦克联队，上述这几支部队都将陷入危局，前线抵挡日军坦克的杨天觉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告别了刘伯承，王耀南先是去了西北军武士敏部，这支部队是准备支援卫立煌的预备队，也是整个战场上人员唯一齐全的部队。王耀南和武士敏见过几面，所以也算是旧识。见到武士敏，王耀南没有拐弯子，直接就说出了实情，告知了自己的任务，以及现在的困难。

武士敏抗战热情非常高，只要是对日作战，他也向来不含糊，直接就问王耀南，自己可以做什么。王耀南虽然是来打秋风的，但也知道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武士敏属于西北军体系，弹药是绝对没多的，所以王耀南只能要一些人手来保护自己的工兵团。

王耀南只是开口要了一个机枪营，但武士敏不仅给了一个机枪营，还附送了自己的警卫营，真正体现了一个军人在国难当头的民族大义。

辞别了武士敏，王耀南又去拜访了李默庵，就是蒋介石临阵任命的33军团军团长。李默庵是中央军嫡系，王耀南知道李默庵是不缺少弹药的，而李默庵也知道王耀南任务的重要性，所以也满口说道，只要自己办得到，都成。

于是王耀南就从李默庵这里得到了晋绥军拆去引信的一千多发迫击炮炮弹，以及一盒雷管，而且李默庵还承诺，包揽了这次作战的口粮。在生死存亡面前，李默庵也放下了勾心斗角，全力支持王耀南作战。

炮弹有了，人有了，可打仗并不仅是看人和装备的，怎么阻击日军坦克还是一个大问题。这次日军进攻，是一个坦克联队73辆坦克和5万红枪会组成的混合部队，加上救援心切，73辆坦克可以说是不计代价地前进，如果没有意外，王耀南就算炸毁十多辆坦克，也依然无法阻止后续坦克的前进。

王耀南先去了西北军杨天觉部，这时杨天觉部已经和日军激战良久，就连旅长杨天觉都负伤了。王耀南见到杨天觉的时候，杨天觉为了不让军心涣散，正死命忍着伤痛，故作轻松。王耀南在杨天觉这里了解到了日军坦克的一些参数，按照这些参数，在日军的必经之路布下了两条地雷阵，埋了整整200颗地雷。

当然，普通地雷是拦不住日军坦克的，但是王耀南给这些地雷加了一些料，一些碎布和陶俑。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军坦克出现了，当第一辆坦克抵达地雷阵的时候，王耀南按下了起爆器，坦克被炸翻，和地雷埋在一起的破布、陶俑也被炸得漫天都是。随之出现的还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200个反坦克地雷，欢迎第八坦克联队”。

　　谁知后续的坦克根本没有再前进，直接掉头跑了，一直跑到晋城，不再出来了，王耀南带着1000新兵将晋城包围，直到整个战役结束才撤退，这期间日军坦克根本不敢出来。

为何一颗地雷就吓得一个日军坦克联队掉头就跑，不敢出城呢？这一切都和那些破布和陶俑有关，日本这个民族当时不仅信奉天皇，更信奉神灵，而在日本的神话中，破布就是他们的护身符，而他们的许多神灵都是陶俑，所以王耀南这一炸，才将日军坦克给吓跑了。

这一战虽然看起来是侥幸，但实际上却是王耀南大智大勇的表现，知己知彼的表现，正是因为知道日本的这些习俗，才成功打退了日军坦克联队，而自身还没有多少损失。

　　因为王耀南的成功阻击，这场战役基本算是胜利结束，只是没有能够全歼日军14师团，因为晋绥军没有成功挡住20师团，所以卫立煌只能选择撤退，但就算是这样，也打残了14师团，算是一场大胜。

最后提一句，王耀南将军在55年授予了少将军衔，同时开启了我国工兵的历史，被很多人称为工兵之王。

1938年7月11日，王耀南在天井关

炸毁的日军97式15吨重的坦克

王耀南之子王太行：

天井关炸日寇坦克的故事(组图)

中红网 2017-07-20 14:09

1938年6月16日，国民党中央军卫立煌的第14集团军和赵寿山的西北军第38军把日军第14师团围在南北10公里、东西4公里的垣曲县西阳河的峡谷中。

卫立煌的第14集团军下辖：

李默庵的14军(10师、85师)和刘戡的第93军(83师、94师)，清一色的德国装备。每个师有轻重机枪328挺，各种火炮46门，1.4万人。装备超过日军第14师团。

第二战区国共各部队也积极配合卫立煌作战：晋绥军在横岭关阻挡住日军第20师团对第14师团的增援；聂荣臻的晋察冀部队和第129师陈赓旅破坏正太铁路，防止日军第108师团与日军第14师团会师；第115师的徐海东旅在阳城阻击西进的日军；西北军第529旅杨天觉旅在晋城阻击天水关方向的日军，西北军武士敏的第169师，随时准备增援。

国民党卫立煌部和赵寿山部对日军进行了3次围歼，捷报频传，日军第14师团屡战屡败，每天靠空投度日。6月18日，井关隆昌中将接任土肥原贤二中将担任第14师团师团长，井关隆昌师团长当场枪决了一个大佐联队长拿来示众，日军督战队用机枪向溃败的日本士兵扫射，也阻止不住溃兵的逃亡。日军第14师团被歼灭是迟早的事情。这个大功劳应该给谁？

此时，蒋介石希望把这个大功劳给他的黄埔第一期学生李默庵。1938年6月21日，蒋介石任命李默庵担任第33军团军团长。架空卫立煌，卫立煌部各派发生内讧，争夺控制权。使日军得到喘息机会。

从河南沁阳市，到山西晋城市之间，在陡壁的山坡上，有一段4公里长的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形状像羊肠。当地人叫它“羊肠坂小路”，是太行陉的最险要路段。没有想到，日军第8坦克联队，竟冒险通过这条小路到了天井关。日军第8坦克联队准备与日本第14师团夹击卫立煌部。

八路军左权参谋长，命令王耀南到刘伯承的129师报到，协助第529旅，阻止日军西进。王耀南马上赶到了第129师师部接受任务。

刘伯承和邓小平见到王耀南，他们非常高兴。王耀南说：“报告首长，我带来了二战区工兵二团，还有20个工兵学校的学员”。

第129師倪志亮参谋长说：“日军第8坦克联队，有73辆坦克在天水关与杨觉天的第529旅正在酣战，529旅的防线很快就会崩溃了。调你来就是想办法阻止坦克的西进”。

王耀南一听有73辆坦克，马上说：“这个任务没法完成”。邓小平啪的一声，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说：“共产党员，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完成任务！王耀南把茶杯往桌上使劲一拍说：“我来下命令，你来完成任务”！杯子里的水撒了一桌子，把桌子上的地图、电报、文件都打湿了。邓小平气哼哼地说：“我有斩马谡的权利”。刘伯承怕王耀南口无遮拦，再讲出很难听的话，让邓小平下不了台，马上插话：“现在是救火的时候，王耀南你有什么困难，讲出来听听”。

王耀南对刘伯承说：“校长(刘伯承在江西瑞金当过红军大学校长)，我手头有1034人，都是刚参军的新兵蛋子。还有20个晋军工兵短训班毕业生，我刚从井阱煤矿搞来30部起爆器，手头只有20个延迟雷管。其他什么也没有，今天中午，工兵团做饭的小米，还不知道向谁去讨”。

刘伯承不慌不忙地说：“总部参谋讲王耀南发了大财。原来你王耀南是个叫花子，讨饭来了”。刘伯承几句话把大家逗乐了。刘伯承接着说：“如果不能把坦克堵在晋城，徐海东、黄克诚的3千多人就危险了。卫立煌的第14集团军在日军第14师团和第8坦克联队夹击下，5万多人很难全身而退。李默庵不是你在长沙师范的学长吗？在祁州战役和义棠战役中你都帮过他。李默庵两次向二战区长官部给你请功。左权也给你请功”。王耀南一下子来了精神，马上说：“我现在就到李默庵那里去要些雷管、炸药，保证把第8坦克联队钉死在晋城”。

王耀南刚起身要走，邓小平马上说：“打完仗给我畄下10个工兵骨干，10部起爆器”。王耀南没有答理他，径直出门上马，向西边飞奔而去。

王耀南先来到了西北军第169师武士敏师长的司令部，武士敏的卫士认识他，他把王耀南带到了一条河边，对着河里喊：“师长！二战区工兵副主任王将军来访”。王耀南和武士敏打过几次交道，两人相处得还不错。

武士敏是个大胖子，天气太热，泡在水里办公是个好办法。武士敏招招手说：“王副主任，到河里来讨论吧。王耀南也就入乡随俗，下河坐在武士敏旁边。

王耀南说：“武师长，为了保障卫长官能消灭鬼子第14师团，上峰给我的任务是，把日寇的73辆坦克，封锁在天井关”。武士敏问：“你现在有什么家什呢？”王耀南说：“我手头只有二战区工兵第2团，没有武器和设备。闫长官太抠门了，什么也不给”。武士敏叹了口气，说：“闫老西太会算计了，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一个士兵每个月才给2个子弹”。

武士敏问：“我能够帮你什么呢？”王耀南说：“天井关有5万多红枪会匪徒，被鬼子给收买了。我希望武师长派一个机枪营保护我们工兵部队”。武士敏看见八路军把他当成自己人，很高兴的把他的警卫营和机枪营给了王耀南。

王耀南千恩万谢离开了武士敏，到李默庵的第33军团部求援。周围的炮声震耳，不时有炮弹在附近爆炸。王耀南只能大声喊：“学长。我带了一个工兵团，武士敏借给我一个警卫营，一个机枪营到天井关，帮助你看家护院来了。你总得给口饭吃吧”。

李默庵哈哈一笑，他也大声喊：“你想要点什么。我是有求必应”。王耀南喊道：“天井关有73辆坦克准备抄你的后路，我奉命去围住它们。可是我手头只有10公斤受潮的硝铵炸药和20个雷管”。

李默庵一听王耀南的武器装备，大吃一惊。李默庵是攻击日寇第14师团的前敌总指挥，他也害怕屁股后头被人踹上一脚。王耀南喊道：“你能不能给我200个废炮弹和一些雷管”。王耀南看见李默庵耸起的肩膀，松了下来。他大概以为王耀南会狮子大开口趁机敲他的竹杠。

李默庵的参谋长喊道：“旁边发现一个阎锡山的旧炮弹窑洞，都是75毫米迫击炮炮弹，大概有上千发炮弹，可惜迫击炮炮弹上没有引信，你要的话，我派人全都给你拉到天井关。我还有一盒煤矿用的雷管都给你”。

李默庵喊道：“所有阻击日寇第八坦克联队部队的口粮我都包下来”。王耀南喊道：“鬼子有武士道精神，士兵不怕死，光靠武器打击不行”。李默庵很奇怪地看着王耀南喊道：“不杀鬼子难道还要画符念咒不成？我可不信那一套”。王耀南喊道“日本军人的目标是封神，鬼是封神路上一道坎，日本军人遇鬼就不能封神了。所以他们不怕死，特别怕鬼。咱们要抓住日本人这个致命弱点”。

李默庵知道王耀南缺钱，还给了王耀南1万块钱。

7月2日傍晚，王耀南在天井关附近的一个山坡上找到了第529旅旅长杨觉天。杨觉天腿部受了伤，他躺在草地上，护士在给他包扎伤口，可能是在外人面前，他装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笑脸，掩饰伤口的剧疼，杨觉天的右手使劲在掐大腿，王耀南假装没有看见。

杨觉天过去没有接触过王耀南。他看见王耀南两手空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王耀南知道他为自己的处境担忧，笑着说：“给我介绍一下日军第八战车联队的情况吧”。

杨觉天说：“ 鬼子第八坦克联队，联队长是日军装甲兵专家原乙未生少将”。

杨觉天把一本缴获的小册子递给王耀南。王耀南一看，第八坦克联队有3个中队的95式坦克；有1个中队的97式坦克；有1个中队炮战车(自行火炮)，另有一个维修中队，编制1070人。

95式坦克重7.4吨、长4.3米、宽2.1米，高2.3米，速度为48公里/小时；97式坦克，长5.516米、宽2.33米、高2.38米，车底距地面高0.4米，战斗全重15吨，速度为40公里/小时。

97式坦克全车装甲板采用了镍铬合金表面硬化式装甲板，表面硬度约HB550。怪不得杨天拿它没有办法。

王耀南算了一下，95式坦克车速是13米/秒觉，97式坦克车速是11米/秒。王耀南告诉工兵团长，用0,1,2,3,4,5段别雷管，安放在6个废炮弹改装的地雷上，6个地雷一组，顺公路埋，地雷埋在路中间，地雷之间距离2米，这种2米距离安排，目的是防止出现哑弹，就是出现2个哑弹，坦克也跑不了...。

杨觉天看见王耀南拿着的雷管有不同的颜色。王耀南解释：这是煤矿用的毫秒雷管，灰红色是13 毫秒，灰黄色是25毫秒，灰兰色是50毫秒，灰白色是75毫秒，绿红色是110毫秒，雷管还有秒、半秒延期电雷管，瞬发雷管。

王耀南还讲97式坦克前进速度是11米/秒，人手按下起爆器反应时间0.3秒，雷管延迟时间...…。杨觉天伤口剧痛，对这些专业知识，他已经不耐烦了。

在王耀南与杨觉天聊天期间，工兵干部一刻也不敢松懈，他们把75毫米迫击炮弹，按雷管爆炸延期时间插好雷管，组成一长条地雷组。从沁水到天井关的2条路上布下200个地雷阵，路边树林中插了不少杨树枝，这是在定起爆点。趁着黑夜，埋的地雷逐步延伸到了天井关的山坡下。

1938年7月7日，日军20师团长牛岛实常郎中将，率领5000精兵，到达西阳河，占领有利地形，架炮袭击卫立煌部的前沿守军。日军第14师团和第20师团对卫立煌部的2个军形成反包围。卫立煌决定结束西阳河战役。命令：‘天井关各部，不惜一切代价，阻挡住日军第八坦克联队，防止他们切断我军的退路”。

第529旅一直在与日军战斗。7月10日，日军占领了晋城。

1938年7月11日清晨，下着小雨。红枪会匪徒开始攻击第529旅。鬼子的坦克不停地扫射，混战中的第529旅英雄和红枪会的匪徒纷纷倒下，看来，鬼子是杀红了眼，连红枪会的汉奸都杀。

杨觉天率领第529旅的残部退进了山林。不一会，远远看去，鬼子的坦克编队从天井关出发西行，领头的一辆15吨重的坦克下到坡底刚超过标杆，王耀南一按起爆器的按钮，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这辆97式15吨重的坦克来了个底朝天。坦克底部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当鬼子的坦克被炸翻后，日本人认为有护身符作用的千人缝的碎布片满天飞舞。上千个写着10个日本传说中鬼的陶俑：吃人的“豆子婆婆”，吃人的“鬼一口”，索命的“骶骨女”，让人变枯骨的“飞头蛮”，吸人精气的“飞缘魔”，让人入地狱的“青行灯”，冻死人的“雪女”，让人变狐狸的“狐火”，吃人鳄鱼“桥女”，让人受凉的“雨女”...被打到几百米的高空，随即跌落下来。鬼子们纷纷跑过来观看。

远处一个牌子上写着：“200个反坦克地雷，欢迎第八坦克联队”，日军的坦克被迫退回了晋城。

不一会，大概有三、四千个红枪会的汉奸，他们开始集结，喊着刀枪不入的号子，从山上冲了下来。他们的头顶上到处响着天女散花的哀乐声。只见一个个圆球从天而降，凌空爆炸，红枪会的匪徒先是一愣，接着在身上乱抓，最后，连滚带爬又都上了山。

在红枪会匪徒保护下，日军第八坦克联队全部退回晋城。

王耀南赶快指挥部队，用地雷把晋城团团围住。抗日部队不敢进晋城，鬼子也不敢出来。王耀南本来想用迫击炮把柴油发射进晋城，来个焦土政策，把鬼子72辆坦克烧成铁疙瘩。可是晋城的百姓怎么办？他们只想过日子，既不想卖国当汉奸，也不敢抗日当英雄。王耀南每天晚上领着工兵战士不定时地往晋城发射大爆竹，隆隆声不断，谁都没有办法睡觉。困着的72个坦克车也没有办法行动。

卫立煌指挥中央军的西阳河战役，消灭了不少日军。这次战斗，工兵二团牺牲了127名战士。

战后，李默庵军团长向二战区长官司令部给王耀南请功。八路军左权参谋长也给王耀南请功(左权军事文选第99页)。王耀南获二战区颁布的“抗日民族英雄”称号。

　　1939年6月18日，王耀南在山西灵石，与日军骑兵大队发生遭遇战，为救一个叫崔凤继的小战士，王耀南负重伤。毛泽东同志委托夫人江青看望王耀南。照片由江青拍摄。

　　红军时期，王耀南发明的跳跃地雷，在抗日战争时期大量使用，地雷跳在空中爆炸没有死角，地雷中的小石头子，打入肉中，产生糜烂，日军伤员日夜啼哭，整个连队处于恐怖中。1943年11月26日，北平出版的伪“民众报”描写日伪军到冀中根据地的情景：“一踏上‘土匪’土地，正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人人不安，谈雷色变”。

　　蓝色是日军扫荡次数，红色是惨案发生次数。1937年到1945年，日寇对华北进行过73次大扫荡，造成了60次血腥惨案。从1943年底，王耀南在华北大规模地推广地道战、地雷战和麻雀战。之后1944年、1945年2年时间，华北日军对平北根据地只进行过2次大扫荡。

　　1943年11月中旬，日军对北岳区扫荡，日军扫荡部队被地雷战炸得不敢进村，只好在野外盖稻草取暖。4万扫荡部队，只有3万人回到据点。

　　这是日本老兵画的漫画。王耀南在华北组建了30万个拉雷小组，挖掘了15万公里的地道网。1938年到43年，佐佐木到一中将反八路军地道战失败。1945年，负责平津保地区警备的日本野副昌德中将感叹：“剿共战已变成地道战”。日本《华北治安战》：到1944年秋，华北441个县当中，治安良好的除3个特别市以外，只有7个县。

　　1944年7月22日，美军观察组到延安，考察八路军是不是真抗战。杜伦上尉是使团成员，他是美国战略情报局(即中央情报局的前身)的成员，反共人士，曾去西藏活动。1945年1月，到冀中9分区考察地道战，石少华在地道里拍摄。

王耀南简介

王耀南(1911.1.1-1984.11.3)，安源人，长沙师范学校毕业，22年入团，同年组建安源儿童团。23年入党。25年组建少先队，27年率安源工人炸弹队参加秋收起义上井冈山，红军时期获二级红星奖章，红旗勋章，胜利勋章。红军长征时，指挥工兵渡过24条大河。抗战时任第二战区少将工兵副主任，领导华北地区的地道战、地雷战。他在义棠使日寇3列满员军列倾覆，保证了韩信岭国军安全撤退；在天井关炸毁一辆坦克，困住了72辆坦克，保证了卫立煌部与日军第14军团西阳河大战的胜利。获抗日民族英雄称号。抗美援朝期间开展坑道战，稳定了朝鲜战局。新中国成立后，曾任工程兵副司令员。

参考文献

1.土门周平：《人物战车队物语》,

2.伊东述：《大陆战车队 –狮子奋迅的突击》

3.解放军出版社：八路军129师战史。

4.萨苏：日军眼里的八路军地雷战的战绩。

5.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大事记。

6.军事科学出版社：左权军事文选第99页。

原杨虎城十七路军对抗战的重大贡献

杨圣清

摘要：本文论述了原杨虎城创建和领导的第17路军(抗日战争时期改编为第4集团军)，在抗日战争中继承和发扬以往的革命传统和西安事变的爱国、团结、抗日精神，冲破国民党蒋介石集团制造的种种障碍和重重困难，为抗战事业作出重大贡献。抗战初期，第17路军的健儿们驰骋华北疆场，先后参加了娘子关、忻口战役、晋东南游击战、西阳河大战和永济、风陵渡保卫战，打出了威风。1938年9月至1940年10月，坚守中条山西南部，曾10余次粉碎日军对中条山的进攻，荣获了“中条山的铁柱子”称号。1940年10月至1945年8月，英勇保卫豫西黄河河防和积极参加河南战役，重创了日军，获得了毛泽东的高度评价。1946年5月反对国民党打内战，举行战场起义，回到人民怀抱，为解放战争做出重大贡献。

关键词： 杨虎城 17路军 第4集团军 抗战 贡献

中图分类号：K265.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3815(2003)-06-0073-06

西安事变已过去了67年。西安事变的伟大意义已被过去67年的历史发展所完全证实。西安事变的两位发动者——张学良将军和杨虎城将军，都已走完他们人生的道路，他们的“千古功臣”地位亦已“盖棺论定”。这些都是大多数人所熟悉的。但是参加西安事变的两支军队——张学良指挥的东北军和杨虎城指挥的17路军，后来的命运如何？他们又在以后的抗日战争中发挥了什么作用呢？这却不是大多数人所知晓的。历史表明，这两支军队以后的命运和在抗日战争中所发挥的作用是截然不同的。东北军因张学良被长期囚禁,失去团结核心，在蒋介石的分化瓦解、分散使用和战场消灭的政策下，抗战开始后因在战场上损失严重，或被撤销番号，或被改编。所以，东北军作为一支地方性武装集团已不复存在。而17路军虽然其领导人杨虎城以后也遭蒋介石监禁，其个别部队投蒋叛杨，但因其主力团结在孙蔚如、赵寿山等进步力量周围，继承了17路军的革命传统，加上其内部中共力量强大，中共力量与进步力量团结一致，坚决同蒋介石的“消灭异己”政策进行了斗争，从而保存了这支革命力量，为抗战事业作出重大贡献。

今年，是杨虎城将军诞辰110周年，笔者仅以此文作为纪念。

一、17路军被改编，全军抗战决心不动摇

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国共两党间长达10年之久的内战基本上停了下来，国共第二次合作逐步形成，为全国抗战新局面的到来创造了条件。但是蒋介石为报西安事变一箭之仇，违背他在西安谈判中的诺言，对东北军、17路军和红军间“三位一体”的大团结进行了破坏，对张学良、杨虎城两将军进行了迫害，对东北军和17路军进行了分化瓦解。与张学良在南京遭到“囚禁”、东北军被分散调到豫、皖、苏等省同时，杨虎城和他领导的17路军也遭到厄运。1937年1月5日，蒋介石以国民政府行政院名义通过了对杨虎城撤职留任的决定。3月底，杨虎城到杭州晋见蒋，蒋提出要杨出洋到欧美等地“考察军事”。随后4月19日又宣布撤销西安绥靖公署。6月29日，杨虎城被迫以“欧美考察军事委员”名义出国考察。全国抗战爆发后，杨虎城回国参加抗战，12月3日被戴笠骗到南昌加以囚禁。并于1949年9月6日将杨秘密杀害在重庆的白公馆。杨虎城将军领导的17路军，除投蒋叛杨的冯钦哉师、王劲哉旅和沈玺亭、唐得楹两个团外，其余在西安绥靖公署及17路军指挥部宣布撤销后，被改编为第38军，下辖17、117两个师和警备1、2、3旅及教导团、骑兵团等。杨虎城的原部下、陕西省政府主席孙蔚如兼军长，赵寿山任17师师长、李兴中任117师师长。原来17路军共有6万多人，经过整编只有3万多人，对这3万多人，蒋介石也不放心，一心想在抗日战争中加以消灭。初则采取了“分割使用，战场消灭”的政策，后又玩弄了“抽梁换柱，分编遣散”的阴谋。总之，蒋介石始终把17路军视为“眼中钉”和“肉中刺”，必予消灭之而后快。

杨虎城出国“考察”临行前，在上海对他的老部下赵寿山、孔从洲等人就38军的命运和发展前途问题进行了详谈。他回顾了17路军发展的历史，很有感触地说：“这倒不是我有什么特殊能耐，或者像刘镇华之类凭钻营作官把部队保存下来的。在我今天被迫出国暂时离开你们的时候，回顾过去二十余年的历史，我认为，我们能够存在的根本原因，是我们能够跟着时代潮流前进，把我们放在国家民族的需要方面。辛亥革命是这样，靖国军是这样，坚守西安响应北伐是这样，这一次发动西安事变也是这样”。接着他谈到17路军的前途时说：“这次事变，我们的任务只完成一半，捉了蒋介石，使他没脸，也不可能再打内战了，所谓‘停止内战’这一点，大体做到了。剩下的一半‘救亡抗战’，我能不能亲身参加很难说，主要依靠你们了。我希望你们一定要搞好内部团结……一定要精诚团结。舍此，就会被蒋介石肢解消灭。要在抗日战场上积极作战。我们是国民党中首先提出抗日的部队，只要在战场上有好的成绩，就会得到人民的支持，我也得到安慰，蒋介石就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你们要力争部队参加抗日，共赴国难”。杨虎城最后认为要做到这“最重要的一点”，是搞好与共产党的关系。他又在回顾了从北伐时期到西安事变这段与中共长期合作的历史后，很动情地说：“……这一次的合作，发动了‘双十二事变’，扭转了十年内战的局面，得到了全国人民的喝彩，我们这个烂摊子，纵然这一次摔掉了，也摔得值，摔得响！要知道，蒋介石是集古今中外反动统治之大成的人物，中国军阀哪一个没失败在他的手里？我自己缠不下蒋介石，你们更缠不下他，能缠下蒋介石的只有中国共产党。没有同中共的合作，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我们部队的处境，北边是朋友……南边……是冤家，北边是光明的，南边是陷阱。到了蒋介石压迫我们使我们的存在发生危险时，我们就断然倒向共产党，跟着共产党走” ① 。

按照杨虎城的嘱托，抗日战争时期，第38军领导人和全军官兵，在中国共产党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的引导和地下党的具体帮助下，高举抗日大旗，积极投身到了抗日战争中，不怕牺牲，不怕困难，英勇顽强地抗击了日军的进攻，并同蒋介石的种种阴谋诡计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从而使这支革命的军队进一步受到考验和锻炼，保存了实力，为国家独立解放立下了不朽的功绩。

二、驰聘华北疆场，娘子关、忻口战役显威风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全国抗战开始，38军全体官兵义愤填膺，纷纷请缨杀敌。这时，在庐山受训的38军17师师长赵寿山，立即向蒋介石写了签呈，要求率部开赴抗日最前线。第38军军长孙蔚如9日在西安召开各界大会，号召陕西军民负起责任，御侮图存；同时在部队进行了开赴前线的紧急动员和准备工作。

从7月下旬起，38军17师、117师529旅和军直教导团，先后奉命开赴河北前线；117师530旅和警备1、2、3旅被调到韩城、潼关一线担任河防任务。抗战一开始，38军就被分置两处。开赴华北前线的第38军所部则进一步又被分置三处：赵寿山的17师被置于保定以北的漕河车站到新安一线；许权中的529旅被置于唐县、曲阳一线；李振西的教导团被派到保定西部易县、紫荆关。此外，还有17师一部分被抽去做关麟征25师的预备队，一个团配属郑洞国第2师守保定城。这就是蒋介石对38军采取的“分割使用，战场消灭”政策。

9月中旬，周恩来、彭德怀到保定看望17师官兵，鼓励他们巩固西安事变成果，坚持长期抗战。38军领导人立即采取了“团结进步、立功疆场，争取社会舆论”的对策 ②，回应了蒋介石。首先，赵寿山指挥17师在漕河一线修筑工事，英勇抗击了南进的日军，使敌人无法突破防线。敌人遂改变攻击方向，分两路攻破中央军关麟征25师及郑洞国第2师防线，占领保定。前线总指挥刘峙乘火车逃跑。国民党22个师向南溃逃。17师虽然陷入孤军状态，仍然沉着应战，且战且走，退到石家庄以东晋县、深泽和蒿城，继续阻击了进攻石家庄之敌。教导团沿五台山东麓转到平山滹沱河南岸布防，掩护大军南撤，他们以猛烈的炮火和重机枪，击沉了敌人汽船3艘，打死打伤日军100余人。

10月，日军分北、东两路合攻太原，山西吃紧。17师和教导团奉命驰援娘子关，529旅驰援忻口。17师先在娘子关正面雪花山布阵，赵寿山亲自带部队袭击了关下之敌，将其赶到获鹿城下，斩杀日军千余人，缴获山炮7门，机枪40余挺。后又在乏驴岭与敌连续激战9昼夜，使敌再次遭到重大伤亡。在这次战役中，17师损失惨重，13000人仅剩2700余人。17师的英勇战斗精神，得到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黄绍竑的高度评价。教导团在旧关与日军激战7昼夜，击毙了日军77联队队长竹田进一郎以下2000余人，自身伤亡1800余人，13个连队仅存2个连队。529旅在忻口作战半月，顶住了日军的猛烈进攻，歼敌3000余人，自身伤亡2/3，部队中中共党员伤亡3/4，同样得到前敌总指挥卫立煌的嘉奖。总之，抗战初期，第38军在华北战场打出了威风，不愧为一支真正抗日的部队。

三、挺进晋东南敌后，与八路军并肩作战

第38军军直教导团在旧关损失严重，移平定县辅里村休整后，调回陕西整补。忻口战役后，529旅向南撤退到交城。汪锋到部队传达周恩来的意见，要他们不要西渡黄河，坚持敌后斗争。该旅便到离石县交口镇进行整补，1058团团长韩子芳带部分军官回陕西补充，其余官兵并入1057团。1938年3月，1057团在529旅新任旅长杨觉天率领下开赴晋东南作战。娘子关失守后，赵寿山率17师2700多人，退到太原。日军三面包围太原城，他又带领部队冲破日军包围，于10月退到离石碛口镇。因该师伤亡严重，士气低落，中共中央先后派程子华、南汉宸等前来慰问。在八路军领导人鼓舞和中共地下党组织帮助下，赵寿山颁布了禁嫖、禁赌、禁烟三大禁令，提出了人事公开、经济公开、自我教育、自觉纪律四大政治口号，对部队进行了整顿，严惩了违犯禁令的军官，士气为之一振。年底，17师过黄河到绥德进行了补充。次年1月中旬，赵寿山由绥德赴西安途中经延安，受到毛泽东等领导的接见。毛向赵详述了中共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并提出改造军队的建议① 。1月下旬，17师再渡河到山西。3月间奉卫立煌命令也开赴晋东南，加入朱德、彭德怀领导的东路军作战。

1938年7月，日军对晋东南发动“九路围攻”。17师和117师529旅共同投入反“九路围攻”斗争，与八路军并肩对敌人开展了游击战争。赵寿山率部队到晋东南便立即开到天井关御敌，歼敌七八百人，保卫了天井关。随后，赵寿山奉命到高平西部山区作战。3月中旬，设伏高平关，袭击了日军汽车队，激战8小时，打死打伤日军300余人，击毁装甲车12辆，缴获钢炮3门，各种枪支140余支，各种弹药50余箱，并乘胜攻克高平县城。4月下旬，又与八路军徐海东部互相配合，在长治以南马麻岭伏击了敌人，毙敌百余人。在3个多月时间，17师连续收复高平、晋城、阳城、陵川、垣曲等8县城，打通了晋东南与黄河以南大后方的通道。在晋东南敌后游击战中，17师获得了迅速发展，从3000多人，扩大到万余人；特别与八路军配合作战中，学会了打游击战，部队作战能力有了很大提高。同时，1938年4月，38军117师主力，也乘日军晋南兵力东调增援徐州之际，在师参谋长许权中率领下，从夏阳渡、榆林渡、芝川渡等处渡黄河，进入晋南三角地带连续收复万泉、临晋、永济、虞乡、猗氏、安邑等县城，迫使日军龟缩在运城、闻喜、侯马等少数城市，不敢出来。

四、大战西阳河，血战永济、风陵渡

1938年5月下旬徐州战役结束后，日军调集兵力增援晋南，其采取的战略仍然是北、东两路夹击方针。北路日军是日军108师团的加强116旅团，由同蒲路南下，直取侯马、闻喜、运城和风陵渡。东路日军，则是日军驻豫北的第14师团和驻晋东的108师团主力，由道清路西进，攻打济源、垣曲。南路军总司令卫立煌，决心乘敌人兵力分散之际，予以各个击破。卫立煌抽调14军83、85师，38军17师及独立第5旅等组成东路军，决心在邵源以西和垣曲县城以东的西阳河地区与日军决以死战。这便是西阳河战役(又称双庙战役)。这个战役持续了1个多月，大量歼灭了敌军有生力量，为建立中条山防线作了准备。38军17师在这个战役中起了关键性作用。战役一开始，17师奉命在王屋、封门口设防，从正面堵击敌人。从6月8日到13日，他们冒着敌人的猛烈炮火，多次打退日军2万多人在装甲车和飞机掩护下的进攻。13日，17师主动退守邵源，与敌在此进行了激烈巷战。17师的行动有力地掩护了其他部队在西阳河地区的集结。之后，17师主动转移到邵源以北和敌后，对日军进行了侧击和袭击，并克复邵源，截断日军后路，与西阳河西岸双庙等地守军合作，把日军死死围在西阳河地区动不得。27日，我军转入反攻，17师又与85师配合，夜间偷袭日军，毙伤和俘虏日军900多人。在此战役中，17师97团2营营长呼品一(共产党员)和王春山连多人牺牲。

1938年7月第38军改编为31军团，下编38、96两个军，孙蔚如被免去陕西省主席职务任军团长，赵寿山和李兴中分任两军军长。警备2、3旅改编为独立46、47旅，分别编入两军。原军直教导团和骑兵团改军团直属队。这时，蒋介石为进一步实现其消灭17路军的毒计，便命令31军团全部开赴地域狭窄、面山背水的中条山地区作战。原在晋东南敌后作战的17师和117师529旅亦开赴中条山西部平陆、芮城，归还原建制。

此时，分两路向晋南增援的日军，已与驻守晋南地区的日军会合，并为重新占领中条山西部黄河沿岸渡口发动了新的攻势。8月上旬，日军首先集中兵力分4路向平陆、芮城、永济发动了进攻，第31军团官兵不顾多日作战行军的疲劳，立即投入新的战斗。8月8日，刚刚归还建制的第38军17师，在平陆南村、太臣、马庄、圣人涧英勇阻击了沿张茅大道南下企图直取茅津渡口的一路日军2000多人，迫其退回运城。由虞乡王官峪爬上中条山的另一路日军，则遭到96军117师的阻击。同时，由运城进攻临晋，并迂回永济、风陵渡的日军遭到96军独立47旅的阻击，未能得逞。

日军上述攻势受挫后，8月14日，再由运城、解县等地调集牛岛实常师团步炮兵3万人，在飞机多架掩护下，沿同蒲路西进，直攻永济和风陵渡。这时，驻六管村的31军团军团长孙蔚如调孔从洲独立46旅和曾在娘子关英勇抗击日军的军团直属教导团防守永济和韩阳镇。敌我双方遂在这里展开一场更为激烈的战斗。首先双方为争取永济城东的高地姚温台展开拉锯战。日军牛岛实常师团的关原文一个旅团，配有4个炮兵中队、3个坦克中队及伪军共3000人，分三路攻打姚温台阵地。孔从洲指挥独立第46旅所辖的3个步兵团和1个炮兵营共5000人防守永济以东阵地，李振西率教导团1、3营来支援。姚温台多次失而复得。独立46旅官兵打的英勇顽强，指挥员身先士卒，许多战士腿断臂折仍坚持不下火线。在这次战斗中，有独立46旅营长、共产党员杨发震和教导团3营营长张希文及他的3营全体官兵为保卫永济献出宝贵生命。永济失守后，教导团1、2营官兵再在韩阳镇、匼河镇一带，依靠坚固工事抗击日军10余日后，才主动撤退到中条山。永济、风陵渡保卫战与西阳河战役一样，显示了31军团的顽强战斗精神，为中条山防线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五、坚守中条山两年，荣获“中条山的铁柱子”光荣称号

永济、风陵渡保卫战后，第31军团全部撤退到中条山西部，在此建立了防线，肩负起保卫潼关、洛阳及中原交通大动脉陇海路安全的任务。

1938年10月至1940年10月间，驻扎运城地区的日军，为了破坏陇海路这条交通大动脉，威胁洛阳、潼关和西安，获得进攻中原和大西北的跳板；同时也为了消灭31军团这支坚决抗日的军队，频繁地向中条山西部平陆、芮城地区发动军事攻势。

1938年11月，第31军团再被改编为第4集团军。第4集团军除原辖的38军和96军外，又配属了李家钰率领的川军第47军，孙蔚如任总司令,了，李家钰任副司令员兼47军军长。第47军驻防夏县南部只有1年时间，便于1939年12月被调到晋东南地区。因此，第4集团军仍然是原17路军部队。此时，中共中央进一步加强对这支军队的帮助和指导。1939年2月，陕西省委决定成立中共38军工作委员会，任命蒙定军为工委书记。中共中央北方局、西北特委又派出崔仲远、孔祥祯、杨晓初、杨明轩、宋绮云、姚警尘等到38军配合工委工作。同时，中共还帮助38军办了教导队，为部队培训了1000多名干部，发展了500多名党员。这支革命部队，在中国共产党的帮助下，坚持抗战、团结、进步方针，依靠中条山人民，团结地方抗日游击队和友军，采取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把阵地战、运动战和游击战相结合，10多次粉碎日军的进攻，保卫了中条山。其中，最大的战役有“三二九战役”、“六六战役”和“四一七战役”。

1938年9月、11月和1939年1月，日军接连3次发动对中条山西部的进攻，均被英勇善战的第4集团军击退。日军恼羞成怒，遂于3月29日集中5000多人，在炮火的掩护下，分路向17师驻地平陆太臣、独立46旅驻地西祁和驻平陆县城的96军进攻，进攻重点是17师驻地太臣。因为敌人施放毒气，17师伤亡过重而退出了太臣。随后，17师即以一部深入敌后，一部袭击敌据点张店。独立46旅和96军则配合作战，避开敌人进攻正面，击敌侧背。敌人受到前后两面夹击，难互相照应而败退。此役激战6天，毙伤敌近千人，取得胜利。

“三二九战役”两个月后，6月上旬，日军再次集中牛岛实常第20师团和前田治第35师团一部，配野炮、山炮各一联队，共计3万多人，在集成飞行队30多架飞机支援下，分9路向中条山西部的第4集团军发动全线进攻，企图一举将第4集团军第96军及第38军独立第46旅歼灭于芮城以东和张茅大道以西地区，并以山炮炸毁陇海铁路线上的灵宝铁桥，彻底破坏陇海路运输。这次攻势，敌人不但在兵力上占有绝对优势，且在地理上居高临下，处于有利地位。这时第4集团军仅2.6万人，摆在60华里战线上，处于一个狭长地带，面向中条山，背向黄河水，很少回旋余地。因此，战争开始后，日军迅速突破第4集团军张茅大道阵地，把38军和96军隔断，并将96军和独立第46旅包围压缩在平陆县城、太阳渡、大涧北一带。

形势万分危急。在此情况下，独立第46旅旅长孔从洲，根据从敌后得来的确实情报，果断、大胆地作出向敌人防线薄弱的北边突围，直捣敌人后方，将敌人引向北边，为兄弟部队创造突围条件的决策。这个决策实施非常成功。独立46旅像一把利剑，直插北部敌人包围线，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歼灭敌人约两个炮兵中队400余人，然后乘夜幕掩护，转向敌后。这一举反击使96军绝路逢生，大部队从西、从北突出重围，与38军会合。随后，突围部队与38军合力反攻，收复平陆、芮城，再迫敌退回运城。此役，我军民虽然伤亡近万人，但保住了中条山阵地，并在战略战术上获得成功经验(古有韩信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战绝地反击，向死而生)。

1940年，中条山形势依然十分严峻。日军把中条山西部视为“盲肠”，把第4集团军，特别是第38军视为“眼中钉”和“肉中刺”，必予除之而后快。1月初，日军对38军军部驻地望原发动进攻，被英勇的38军各部队成功击退。4月17日，日军再次集中牛岛第20师团主力及第37师团一部4000余人，对第38军发动先发制人的“讨伐”。

“六六战役”之后，第4集团军根据“六六战役”成功作战经验，决定缩短防线，对张茅大道以西地区不再驻军坚守，只派96军独立第47旅在该地区进行游击活动，第4集团军主力转移至张茅大道以东和夏县以南地区。面对日军的新的攻势，第4集团军则采取避敌锐气，诱敌深入，以我之长，制敌之短，发挥我军善于运动战、山地战和夜战的特长，实施军民联防和持久战，成功地打垮敌人。

按照上述作战方针，“四一七战役”开始后，第4集团军司令部立即命令张茅大道以西部队撤至张茅大道以东。负责指挥此次战役的赵寿山将军又指挥第4集团军各部利用了东北山地横亘着的条条土原和深沟，节节抗击东犯之敌。

到4月23日，处处遭到打击的日军，已成疲惫之师。赵寿山遂组织全军分路从正面向敌展开反攻，同时又派出小部队深入敌后，堵截袭扰敌人。在我军前后夹击之下，日军狼狈退回张茅大道以东。“四一七战役”历时半个月，又以我军胜利而结束。此次战役后，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送赵寿山和他领导的第38军一个“中条山的铁柱子”的光荣称号①。

同年8月，第38军为配合八路军发动的百团大战，令各团派出部队到敌后展开游击战。他们在安邑、运城、闻喜、夏县及同蒲路两侧，主动出击10多次，打得敌人龟缩在据点里不敢轻举妄动。

中条山西端的永济尧王台



　　◎中条山地区的布防，东、中、西都是重中之重，东部垣曲东至邵原，西至横岭关和冷口地区，扼制轵关古道，进可攻，退可守，当以重兵扼受几处险隘关卡，布置层层战略纵深的梯次配置，严防死守，严密盘查，以中条山和黄河天险为依托，构筑坚如磐石的抗日根据地。中部地区以虞坂古道的险要关口为依托，构筑坚固堡垒，以中条山和黄河天险及平陆、芮城为根据地，进可威胁夏县、闻喜、运城之敌，退可严密防守，使敌人望而兴叹。西部以永济、芮城和黄河天险及陕西为依托，以重兵扼受城池、渡口，派出机动部队从西边骚扰运城之敌。然而国民党军队不知道依据人民群众建立稳固的根据地，又无通盘计划，长期固守，进攻时总想一口气吃掉敌人，导致西阳河之战虽然局势大好，却出现内部互相倾轧，蒋某人总能在关键时刻出损招臭招，葬送大好形势，而国民党部队的进攻能力明显不足，指挥体系模式死板，对敌没有足够的认识，打仗也是有便宜就忘乎所以，遇到挫折就一败涂地。陕军和八路军的抗日形势本来已经渐入佳境，但是蒋介石却鼠目寸光，在八路军发动百团大战对敌进行全面瘫痪之际，不是鼓舞全国军民团结一致，奋力抗日，及时从战略相持阶段转入战略反攻，反而悍然发动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不仅仅是对共产党的新四军和八路军再次举起屠刀(早在红军时期，国民党不积极抗日而是十年内战积极剿共，放弃东北不抵抗，让日军侵华骄狂成性，淞沪会战兵败如山倒，导致南京失守，长城抗战缔结“何梅协定”投降条约，导致华北五省兵力空虚)，而对于中条山防线撤走主力，猜忌主帅，釜底抽薪和临阵换将，对敌人的图谋和疑兵之计没有清醒认识，畏敌如虎，望敌鼠窜，而不是针锋相对、节节抵抗，极大地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从战争的局部胜利之中鼓舞士气，而是争名夺利，精于算计，不顾百姓死活(臭名昭著的花园口决堤事件)，导致杀敌一千，自损一万，祸害百姓而民心尽失。倘若不是蒋某人的倒行逆施，或许根本不会有侵华战争的全面爆发，即使日军悍然扩大侵华战争，战争进程也不至于延宕十四年之久。如果没有“皖南事变”，或许抗日战争会提前三年结束，而不是让日军发动中条山战役导致中条山防线全面溃败和功亏一篑。蒋某人这个臭老鼠真的不是一般的让人生厌。没有中条山战役的全线溃败，也不会有豫湘桂战役和日本悍然发动太平洋战争，当然斯大林与日本签署《日苏互不侵犯条约》与他当年签订的《苏德互不侵犯条约》一样可笑，但是《日苏互不侵犯条约》的秘密签署，也让日寇孤注一掷发动了中条山战役，而后才会有打通平汉线的豫湘桂战役和太平洋战争的歇斯底里。倘若中国领先彻底打败了日寇，那么国际局势发展就不是现在的模样，中国将是联合国五常之首，而不是幻想依托美苏英来仰人鼻息，连抗日战争怎么胜利的都一头雾水。当然如果没有蒋某人的窝里横和外交软弱，美利坚的核弹也不一定会核灭小日本了。然而历史不能假设，中华民族的灾难也还在继续上演(山人注)。

六、转战豫西立新功，获得毛泽东高度评价

1940年10月，蒋介石为割断第4集团军同八路军的联系，便以防止“赤化”为名，将这支坚决抗日的部队调到黄河以南，防守洛阳到郑州一线河防，第38军守备巩县、汜水、荥阳、广武到邙山头黄河铁桥，96军守备洛阳东北邙山到偃师一线。此时，第4集团军处境更加艰难，面前是残暴的日军，背后是蒋介石嫡系汤恩伯、胡宗南部队的三面包围，前门既要打虎，后门又要防狼。蒋介石以“抽梁换柱，分编遣散”的新策略来对付第4集团军。换防刚一结束，蒋介石就以“异党”嫌疑为名，调38军内孟定钧等37名旅、团、营级军官和中共地下党员去洛阳干训团“受审”。同时，蒋又多次电令卫立煌、蒋鼎文设法把赵寿山杀掉，把干部遣散，把士兵补充其嫡系缺额。1942年，对第4集团进行了第一次整编，取消旅编制，第4集团军由19个团编为14个团。次年，蒋再以到重庆中训团受训名义，将赵寿山调离第4集团军，而任命他的亲信张耀明为第38军军长。这些明显地暴露了蒋介石企图以“抽梁换柱，分编遣散”的手法来搞掉第4集团军的阴谋。这些行动引起第4集团军全体官兵的不满和愤怒，他们打算将部队拉到太行山打游击。这时毛泽东对38军党的工作方针政策作了指示：要进一步做好原十七路军各部的工作，要学会交朋友，广泛开展统一战线的工作。进一步团结原十七路军广大官兵共同抗日……现在国共还在合作，主要敌人是日本人，只要还能合作，就要合作，不要急于拖出①。毛泽东的指示坚定了第4集团军领导人的信心，他们继续高举抗日大旗，团结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力量，坚持同国民党蒋介石集团进行斗争。

第38军到巩县不久，郑州失守，孙桐萱部溃不成军。卫立煌命令赵寿山率38军收复郑州。在豫北八路军配合下，经过激烈战斗，38军攻占郑州，并乘胜将敌人压缩到黄河铁桥南端的邙山头。日军在邙山用钢骨水泥修筑了桥头堡，因我军无重炮火，虽进行30多次战斗，也未能攻克。38军遂在山下修筑了封围网工事，把敌人封锁在邙山头。直到1943年8月蒋介石把38军调到巩县、汜水集中，汤恩伯带3个军接收桥头堡防地为止。

第38军在担任偃师至广武一线河防任务期间，新编第35师师长孔从洲还派出共产党员李慕愚以特务大队长名义组编的便衣队于1941年10月从汜水口北渡，潜入豫北，进行了侦察活动。经过一个月工作，促使豫北的伪军万余人反正，并炸毁公路、铁路、桥梁多处。

1944年4月，日军发动河南战役。当时蒋介石在河南部署有8个集团军共17个师的兵力，其中仅汤恩伯、胡宗南指挥的部队就有40余万。可他们逃跑之快，被日本广播电台讥讽为：“连日本远东运动会的健将都赶不上”，“而当时唯有第4集团军进行了节节抵抗”②。4月19日，经黄河铁桥南下，突破汤恩伯邙山封围线，进至荥阳地区的日军铃木旅团五六千人，带炮20余门，战车七八十辆，沿郑洛公路西犯，直捣洛阳。第117师在巩县阻敌，530团坚守虎牢关7天7夜，毙伤日军2500余人。在登汜、韩阳镇两次大战中，第4集团军又给予日军以重大打击，掩护了其他军队的撤退。毛泽东称颂说：“河南战役已经打了一个多月，敌人不过几个师团，国民党几十万大军不战而溃，只有杂牌军能打一下”③。这个杂牌军即是第4集团军。

还有1945年5月，在豫西战役中，96军与日军血战卢氏县官道口，多次击退日军进攻，保卫了陕西关中的安全。

七、投向人民怀抱，为建立新中国再立新功

抗战后期，蒋介石对第4集团军及其领导人的压制和迫害越来越厉害。1945年7月，蒋又将孙蔚如调离第4集团军，而任命96军军长李兴中为第4集团军司令。同时对第4集团军进行了第二次整编，把38军和96军合并为38军一个军，由4个师整编为3个师，全军14个团又减至9个团，架空了李兴中的集团军司令，军权完全集中于张耀明之手。这些年，有许多第4集团军的骨干遭到国民党特务的暗杀，或被迫离开第4集团军。第4集团军的生存受到严重威胁。

鉴于上述情况，在刘威诚、张复振、梁励生等领导下，17师官兵3000多人于1945年7月17日在河南洛宁故城镇宣布起义，渡黄河到太岳解放区。

抗战胜利后，第38军中进步势力继续受到排斥。1946年4月，第38军进行新的整编，孔从洲的第55师被编为55旅，并调孔从洲去另一个军当副军长，又一次想把孔从洲排斥于38军之外；同时，蒋介石要胡宗南调军队解决55师。于是孔从洲1946年5月15日在河南巩县带领55师起义。起义部队经过艰苦斗争，冲破蒋军包围，转到晋冀鲁豫解放区。同年8月，吕元壁、薛生荣率117师在辉县内战前线起义。1946年9月13日，根据中共中央命令，在邯郸成立西北民主联军第38军，孔从洲任军长，下辖17师和55师。1947年后，第38军参加了解放战争，随陈(赓)谢(富治)兵团渡黄河，解放了豫西地区；参加了渡江战役，挺进大西南，为解放全中国，建立新中国作出重大贡献。原38军军长赵寿山也于1947年下半年辗转来到晋冀鲁豫解放区，发表反蒋通电，后被任命为西北野战军副司令员，直接指挥了解放大西北的作战。

抗战期间，由于原17路军全体官兵在中国共产党的指导和帮助下，继承和发扬17路军的革命传统；由于全军上下团结一致，坚持了抗战、团结、进步的方针，并同蒋介石的“消灭异己”政策，进行了坚决斗争，不但保存了这支革命队伍，而且为争取抗日战争的胜利，争取中华民族的独立解放，作出了重大贡献。他们的业绩，永留青史。他们的革命精神，将永远激励着后人!

参考文献

①全国政协陕西省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回忆杨虎城将军》陕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第256～259页。

②《赵寿山将军》中国文史出版社1994年第530页。

③《丹心素裹》第2集，中国文史出版社1998年，第101页。

④《赵寿山将军》第479页。

⑤《丹心素裹》第2集，第115～116页。

⑥转引自陈敦德:《百战将星：孔从洲》(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00年)第231页。

⑦《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945页。

The Important Contribution of the KMT's Seventeenth Route Army Headed by Yang Hucheng to the War of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

Abstract: During the War of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 the former KMT's Seventeenth Route Army, which founded and led by General Yang Hucheng, was recomposed as the Fourth Group Army. By holding and developing the past revolutionary traditions and the spirits of patriotism, comity, anti-Japanese expressed in the Xi' an Incident, it broke through various obstacles and difficulties fabricated by Chiang Kai-shek's group of KMT, took part in successively Niang Ziguan battle, Xinkou battle, guerrilla in south-eastern of Shanxi (Jin) province, Xiyang river campaign, and safeguarded Yongji, Feng Lingdu etc. It made out important contributions to the War of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

中条山地形图

国殇:浴血抗日十四年(92)

苦战中条山(1)

子名历史

头条新锐创作者 2024-12-26 11:05

中条山位于山西南部、黄河北岸，呈东北西南走向，东北高西南低，横广170公里，纵深50公里，最高峰为海拔2321米的垣曲历山舜王坪，山脉平均海拔1249米。

这条山脉西起晋南永济与陕西相望，东迄豫北济源、孟县同太行山相连，北靠素有山西粮仓美誉的运城盆地，南濒一泻千里的滚滚黄河。境内沟壑纵横，山峦起伏，关隘重叠，矿藏丰富。其与太行、吕梁、太岳三山互为犄角，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随着山西各主要关隘的相继失守，中条山的战略地位愈加重要。对中方来说，占之，即可以此为根据地，瞰制豫北、晋南，屏蔽洛阳、潼关。进能扰乱敌后，牵制日军兵力；退可凭险据守，积极防御，配合整个抗日战场。就日方而言，得之，即占据了南进北侵的重要“桥头堡”，既可渡河南下，问津陇海，侵夺中原；还可北上与其在山西的主要占领地相连接，解除心腹之患，改善华北占领区的治安状况。所以，中条山被视为抗日战争时期“关系国家安危之要地”。

不过，这里虽位于山西省境，但在抗战时期却不是晋绥军的防区，亦不属阎锡山第二战区管辖，归之于卫立煌为司令长官的第一战区。

1938年春，山西境内的中国军队为减少正面损失，将十数万之众的部队分散于晋南地区，建立防御工事，开展游击作战。

日军侵占山西后，“为了固华北、抑洛阳、窥西安，自1938年以来曾十三次围攻中条山，但均未得逞”。当时，日军在华北的兵力共有8个师团、1个骑兵集团、4个混成旅团和一个炮兵旅团。

1938 年2 月11日，日本纪元节这一天，第 1 军按华北方面军之计划以第14、第108、第20、第109这四个师团，用多路迂回、相互策应的作战方法攻向晋南，企图占领黄河以东、以北地区，以巩固华北方面军西侧翼之占领线。

2月14日，华北方面军令该军调出两个步兵大队、一个炮兵中队与其他部队协同，进攻河北省阜平县一带的八路军晋察冀抗日根据地。

可是，第1 军为了保证进攻重点，维持后方安定、保护交通等方面的兵力已减至最低限度，若再抽出两个步兵大队去阜平实有困难，因而提出要求缓调。

但华北方面军参谋长冈部直三郎以命令必须执行而未同意，且在后来3月21日于北平召开的华北方面军参谋长会议上，为此指责并要到会的第1军参谋长饭田祥二郎少将承认错误。

饭田以晋南作战是按方面军的命令进行，临时抽出部队将影响完成原定任务，且作战中有关兵力使用问题，也容许第一线的指挥机关提出这方面的意见为理由进行反驳。

饭田申辩后，冈部直三郎及其作战课长下山琢磨大佐气愤之极，要求方面军司令官寺内作总结表态。

寺内寿一是明治维新后日本第18届政府首相寺内正毅元帅之长子，1899 年11月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第11期，1936年“二二六事件”后，以陆军元帅出任陆军大臣，是一个骄横、度量狭小而又讲究排场和肆意享受的人物，凡与其意见相左的如香月清司以及后来在新加坡的第25军司令官山下奉文，均被其调离。

在北平的参谋长会议上，寺内在饭田祥二郎的申辩后指出：凡命令必须执行。并要向军司令官传达，今后对此应严加注意。很快，香月清司就被免去第一军司令官转任参谋本部付一职。

当时，日第1军各部队进攻态势如下：

第14师团，位于邯郸以南之磁县地区；

第20师团，位于太原以南之榆次地区；

配属第108师团，位于石家庄以南之邢台地区;

配属第109师团，位于太原及其以北之同蒲路沿线地区。

为接替平汉路各部队进攻山西后的防务，“华北方面军”早于1月21日下令，将中岛今朝吾的第16师团配属于第1 军，担任平汉路上的高邑、安阳及其以东的临清至濮阳之警备；另以一个大队进驻新乡，担任进攻山西部队的侧后掩护。

日军的进攻首先由驻邯郸的第108师团和驻榆次的第20师团于2月13日开始。

其驻太原的第109师团，以多路向西，经清徐、汾阳、离石、中阳，于27日占领了黄河东岸的军渡和碛口；

第20师团从榆次南下，沿同蒲路向南进攻，于13日占领了平遥，16日侵占领介休，28日到达已被第108师团于27日占领的临汾，3月6日侵占领蒲州，3月8日占领了风陵渡；

第108师团由邯郸西进，于2月17日占领黎城，20日占领长治，24日占领安泽，27日占领其预定目的地——临汾；

2月16日，第14师团从河南辉县，17日从新乡向西发起进攻，22日占领沁县，25日占领济源，28日占领垣曲，3月5日至闻喜。然后向南经运城， 8日占领了黄河北岸的平陆、芮城两县。至此，敌第1军进攻晋南的作战告一段落。

随之，在安阳的第1军指挥所于3月10日9时，向其部队下达了关于今后任务的命令，主要为：

(一)由于各兵团之勇战，敌已蒙受很大之损失，其大部已遁走至黄河以远地区。在山西省之太原、长治两平原地之中间山区、长治平原以北之山区、五台山附近和山西、陕西省境内，尚有相当之共产军及残败部队，企图扰乱军之后方。

(二)军确保已占领之地域。

(三)第20 师团担任山西省南部平原地区之守备及黄河沿岸之警戒。

(四)第14师团，担任新乡地区之守备及黄河沿岸之警戒。

(五)第16师团担任高邑、安阳、濮阳、临清地区之守备和黄河沿岸之警戒，依然进行对黄河渡河点之侦察，以利于今后之渡河作战。

(六)第109师团对太原及离石附近地区进行守备，并对军渡、碛口镇附近之黄河沿岸进行警戒。

(七)第108师团，对长治平原及阳泉、昔阳附近地区进行守备。留于临汾的部队完成对第20师团后方警备任务后返回，其返回时机与第20师团具体商定。配属于军兵站监的部队何时返回，另有命令。

(八)各师团之作战分界线(略)。

(九)各师团负责作战地域内之安定和铁路、通讯、兵站设施、飞机场之警备。本次作战完成后，可从速根据另外的计划，对共产军及残败部队进行“扫荡”。

以上日军在占领山西省南部的点线地区后拟订“扫荡”晋东南的计划，被八路军第129师在3月16日的神头村战斗中所缴获。

当时，卫立煌和郭寄峤率领的第14集团军在韩信岭一带布防，阻击日军十天，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18集团军总司令朱德率八路军参加太原会战的部队转移到了中条山和吕梁(太行)山中，指挥东路反“扫荡”作战。

随后，第14集团军向中条山中转移，然其指挥部却被日军围困在汾河以西，第18集团军(即八路军)派出部队截击日军，使得卫立煌由永和关渡过黄河，进入安全的延水关。

1938年5月，敌“华北方面军”、“华中派遣军”从南、北两面会攻徐州，“华北方面军”抽调驻石家庄以南之高邑的第16师团、驻新乡地区第14师团参加对徐州以北、以西地区的作战。

这样一来，日军在平汉路及山西地区的兵力更加薄弱，仅有太原及其以北、以西的第109师团，同蒲路南段临汾、运城一带的第20师团，晋东南与沁阳、修武、获嘉一带的第108师团。

5月中旬，徐州会战仍在进行。6月9日，我国将黄河决堤，阻止日军由中牟、尉氏进攻郑州。华北各地军民根据敌人后方空虚的情况，开展了广泛的游击战、破袭战，炸断了铁路、桥梁，挖毁了公路，捣毁了伪政权，处决了汉奸，收集民间及退却部队遗弃的枪支，组织抗日游击队，建立抗日民主政权等等。

徐州战役结束后，敌“华北方面军”随即令于 6月18日接替土肥原贤二为第14师团长的井关隆昌中将，率刚由黄泛区逃出的部队，从开封返回山西第1军，急速改变晋南之局势。

在晋南的第108师团根据第1军的命令，已从晋城向西经阳城、沁水、翼城，增援曲沃地区的第20师团。

于是，日军兵分两路，一路直奔中条山中的垣曲县，一路来到中条山中的泌水县。

赵寿山旧照

6月8日，日军进至垣曲县境内的西阳河谷，卫立煌决定将这里作为一个口袋，将日军聚而歼之。

这时，一直坚持在晋东南高平阻击日军的陕军第17师奉命开往晋南的平陆县茅津渡，归还由第38军升格的第31军团建制。不过，此时其下属部队仍是赵寿山第17师和李兴中第177师，人数并没有增加。

第17师升格为第38军，赵寿山任军军长兼第17师师长，第177师升格为第96军，李兴中任军长兼第177师师长。

当该师进至山西阳城横河镇时，军长赵寿山接到了卫立煌的密电。密电中说，日军铃木师团和步骑炮特种兵两万余人，在榆次一带集结，有西犯意图， 令该师进驻王屋山，和王屋山附近的第81师一同坚守阵地，阻击日军。

王屋山，就是古代寓言故事《愚公移山》中所写的王屋山(古属垣曲北上)。当天，日军在50辆坦克和十余架飞机的配合下，进攻第81师防御阵地，该师仓促构筑的防线很快被攻破，随后，师长贺粹之带领部队退至第17师阵地，共同抗敌。

贺粹之也是一员抗日名将，精习游击战，第81师属国民党军队中的杂牌军，由石友三旧部和韩复榘第20师58旅，于1931年8月合编而成，原隶属于第6军，抗战开始后划拨给第12军。

两师官兵同心协力，奋勇阻击，师长赵寿山、贺粹之亲临前线督战，多处阵地失而复得数次之多，由于伤亡惨重，第17师把预备队都投入一线，到第二天午夜，日军死亡将近400人，停止攻击，战斗暂缓。

夜晚，第17师师部上尉机要员车国光接到了卫立煌发来的急电，电文中说，第一战区决心将这股西犯之敌消灭在西阳河附近，已经命令围攻侯马的李默庵的第14军赶来增援， 17师必须将日军阻击在邵源(邵原)、崔家庄、蔡家庄附近，达到歼灭日军的目的。

邵源，是一个镇，位于现在的河南省济源市，距离垣曲不到百里(邵原古属垣曲，即汉河东东垣裨邵)。

第二天拂晓，日军又向我阵地发起猛攻，先是飞机轰炸，然后是山炮轰击。 因为武器差距太多，人数又不占优势，中国军队损伤过半，赵寿山和贺粹之商量后， 决定渐次退却，将部队撤到邵源后，再行阻击。

6月13日，日军开始全线反扑，激战半天后，第81师后撤到了邵源镇，与17师一道，同日军展开巷战。战况异常激烈，每一道墙壁，每一幢房屋前，都是喊杀声，都是飞溅的鲜血，都是倒下的躯体。

双方激战正酣时，车国光又接到了卫立煌的一封急电，内容为：

“限十分钟到贺师长、赵师长。第十四军现已到达皋落镇(垣曲亳清河流域西北部重镇，晋伐皋落依亳城即此)，预计寒日始能到达蒲掌(殷商大戊五十八城蒲姑即此，后置蒲原故县，后废)附近，你师必须在邵源艰苦奋战阻止敌人前进，待十四军到达，各师进入蒲掌、双庙、南羊圈、 油房、芮村后，让敌西进，你两师在后面截断敌归路，策应李默庵部作战。卫立煌辰元戍参三”。

当时，卫立煌与各师的来往电报中，有灰日、真日、元日、寒日等名称，这是为了避免被日军破译而设置的特定时间称呼。电报中的最后一句，不是当事人， 也无法破解，可能也说的是时间(密语)。

接着，又激战了两日，17师、81师官兵已伤亡大半，如果继续坚守就会全军覆没。

17师副师长陈硕儒建议说：“邵源以北有一个村庄名叫北寨村，可以俯瞰整个邵源，如果占据此地，日军就不敢向西，就等于截断了日军进攻的路线。不如让部队收缩防守，派精兵占领北寨村，居高临下，则可阻击敌人”。

赵寿山立即接受，令两个加强营，配属师炮兵营和山炮连，集中在北寨村。另外，警卫连还每人一把二十响，每人十颗手榴弹，埋伏在北寨村前的壕沟里，等到日军接近，一举歼灭。

拂晓，也就是卫立煌电报中所说的“寒日”拂晓，日军集中500人开始进攻北寨村。

一切都没有出乎陈硕儒的预料，日军冲到距离北寨村仅有三四十米远的距离时，埋伏在壕沟里的警卫连突然站起身来，拿起手榴弹，砸向日军。

而日军仅仅能够看到他们的头部，而他们看到的是日军的全身，大家一口气将手头上的手榴弹全部扔了出去。在竞相响起的爆炸声中，日军像被割倒的麦捆子一样，横七竖八地倒下了一片。

然而，日军的战斗意志毕竟是顽强的，没有倒下的日军继续前冲，这时，北寨村山岗上的我军重机枪响了， 密集的子弹像锯子一样，将冲在最前面的日军锯倒了一片，又销倒了一片。

就在这时，天空中出现了日军五架飞机，飞机尖叫着掠过低空，几颗炸弹在高岗上爆炸，中国军队的重机枪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午后，日军又增加了500人，向着北寨村蜂拥进攻，枪炮声响成一片，到了黄昏，双方展开了白刃战，日军退后。

这一天，坚守在北寨村的战士根本没有吃东西。阵前日军丢下了200多具尸体，被活着的日军拖到了后方，而中国军队也有150人献出了生命，其中包括一名连长。

第17师和第81师以伤亡过半的代价，为李默庵的中央军第14军赢得了布防的时间。

6月16日中午，李默庵装备精良的第14军进入阵地后，精疲力竭的两师官兵拖着满身的鲜血，闪开了一条道路，让日军继续西进，日军像一头牤牛一样撞入了包围圈。

撤出后的第17师和第81师又立即占领了邵源镇，扎紧了口袋，就这样，日军陷入了南北长20里，东西长8里的西阳河谷。

所谓的河谷，就是两边高、中间低的狭长地带，出口只有前后两端，如果扎紧了前后两端的袋口，则就陷入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穷途末路，只能坐以待毙。

这场围困战打了十多天，日军负隅顽抗，一次次组织力量，想要冲破中国军队的包围，但是一次次都失败了。战后，据一个俘虏供述，在围困战的第一天， 一个联队长因为攻击不力，而被迫切腹自杀。

中国军队尽管将日军诱入了这一狭长地带，但是急切间无法吞下。因为这是一支日军的作战主力部队，车国光在6月16日接到的卫立煌的急电是这样的：

“限30分钟内到李军长、 赵师长、贺师长。窜犯西阳河之敌，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已陷入我军包围。各军师长应亲督所属于筱日拂晓向当面之敌展开猛攻，一举歼灭之”。

筱日，就是17日。围攻这股日军的有五个中国师：赵寿山的第17师，贺粹之的第81师，李默庵第14军所属的三个师(10师、83师和85师)。

17日拂晓，每个师派出了一个加强团向日军猛扑，战况空前激烈。每个师仅仅派出一个加强团攻击日军， 说明中国军队伤亡惨重，无法组织更多的力量进攻。

不过，这五个加强团向日军发起不间断的冲锋，仍然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也没有冲击到预定的位置。

当天中午12时左右，日军开始施放毒气，毒气顺风吹到了中国士兵占领的阵地上，中国士兵无力进行攻击。由于伤亡过大，无法组织起更为有效的冲锋， 中国军队被迫撤回到原来的位置。

卫立煌旧照

卫立煌接着指示：“白天炮击，夜晚偷袭”。中国军队依照此法攻打十天，仍然未能奏效。

而被围困在西阳河谷的日军，依靠空投来补充装备。中国军队缺乏防空武器，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日军的飞机把大批武器弹药和粮食空投进西阳河谷。西阳河谷地势低矮，日军飞机一目了然。

第12天，中国军队第9军第47师赶到了，卫立煌立即命令再次攻击。这次攻击从午夜开始，漫山遍野的中国军队官兵高声呐喊，挺着刺刀，高举大刀， 冲向河谷中的日军。

拂晓时第10师攻克东坡，85师收复了李家谷垛，83师攻克了南羊圈，17师攻克了茶坊，81师攻克了提沟，日军被压制在了一个更狭小的包围圈中，中国军队胜利在望。

可是，天亮后，大批的日军飞机飞临战场，狂轰滥炸，中国军队无法继续冲击，无法抬头，无法与日军作战，只能停止了攻击。

夜晚，车国光所在的第17师又组织了最后一场攻击，仅派出一营兵力，这是该师仅能组织的最后一支攻击力量。

当天夜晚，喊杀声通宵达旦，天亮后第98团一营营长呼品一和200多名官兵全部壮烈牺牲。至此，中国军队再也无力攻击，只能将日军继续包围起来，而日军也没有能力突围。

很快，中国军队的视线里就出现了前来增援的日本军队，这支从绛县横岭关赶来增援的日军，装备精良，仅坦克车就有几十辆。

史料记载：

“1938年6月28日，日军调集5000人沿垣曲向东进犯，策应西阳河谷作战，同时，一万日军从沁阳出发，向西急进，妄图围歼中国军队”。

此时，中国军队已经无力再打下去，卫立煌即令渐次撤出西阳河谷，含恨离开。被围困在西阳河谷的日军，未能全歼，实在遗憾。

西阳河战役，中国军队尽管没有全歼日军，但是将铃木师团打得失去了战斗力。这是抗战初期最漂亮的一场围歼战，日军痛心不已，切齿痛恨，将这场战役写进了日本陆军教材中。

日军解除了西阳河谷之围后，又直扑垣曲县莘庄村的卫立煌指挥部，为了保存实力，寻机再战，卫立煌带着司令部转战到了平陆县太寨村。

美丽中条山



◎浴血中条

“浴血中条”指的是抗日战争时期中条山战役(1941年5月)及其相关战斗，这场战役是国民党军队在华北地区的一次惨烈失败，但也展现了部分中国军队的英勇抵抗精神。以下是综合搜索结果整理的关键信息：

一、战役背景与战略地位

中条山位于晋豫陕三省交界，北控晋南，南扼黄河，是华北与西北的战略咽喉。1938年起，国民党在此部署20余万精锐，依托险峻地势构建防线，被称为“东方马奇诺防线”。日军若攻占中条山，可威胁陕甘宁边区并打通南下通道。

二、战役经过与惨败原因

日军战术与国军溃败

1941年5月7日，日军10万兵力分四路突袭，采用“中心开花”战术，切割国军防线。仅5日，国军防线崩溃，20万守军被分割包围。日军控制黄河渡口，切断退路，最终国军4万人阵亡，3万余人被俘。

指挥混乱：战区司令卫立煌被调离，何应钦纸上谈兵，各军派系林立(如东线第9军不战而逃)。

腐败与民心尽失：军官克扣粮饷，士兵缺粮少弹；国军横征暴敛，百姓拒绝支援。

战略误判：迷信阵地战，忽视游击战，防线被破后溃不成军。

悲壮抵抗

唐淮源与第三军：军长唐淮源(朱德云南讲武堂同窗)率部三次突围失败，弹尽粮绝后自尽殉国，遗言：“中国只有阵亡的军师长，没有被俘的军师长！”第12师师长寸性奇双腿重伤后自刎，第三军全员战死。

其他将领：新编27师师长王竣、参谋长陈文杞战至最后施放毒气殉国；17军参谋长金崇印被俘后拒降就义。

“陕西冷娃”跳黄河：1939年“六六战役”中，800余名少年兵被日军逼至悬崖，高唱秦腔跳河殉国；1941年战役中，数千将士因无路可退跳入黄河，尸漂三日不绝。

三、历史评价与反思

蒋介石称此役为“抗战史上最大之耻辱”，暴露了国民党政权腐败无能的本质。

对比八路军：中条山失守后，八路军仍坚持敌后游击战，发动200余次破袭战，凸显组织力与民心向背差异。

血色丰碑：尽管战败，将领如唐淮源、士兵如“冷娃”的牺牲，成为民族气节的象征。

四、后续影响

中条山战役加速了国民党的民心流失，为最终败退台湾埋下伏笔；而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抗战逐渐成为民族希望。1945年，中共条西地委发动反攻，解放中条山部分地区，标志着抗战胜利的转折。

结语

中条山的血泪史既是军事惨败的教训，也是民族不屈精神的见证。那些跃入黄河的身影和自戕明志的将领，用极端方式诠释了气节，却也成为腐败体制的殉葬品。

历史警示：背离人民的军队，纵有险隘亦难逃倾覆。

○浴血中条的历史背景是什么？

“浴血中条”是指抗日战争时期(1938-1941年)国民党军队在中条山地区与日军的惨烈战斗，尤其是1941年中条山战役的溃败。其历史背景可从战略地位、战前形势、国共关系及军事部署等多角度解析：

一、战略地理：华北与西北的咽喉要地

中条山横亘晋南，东接太行，西连吕梁，南濒黄河，是屏蔽洛阳、潼关的天然屏障。日军若控制此地，可西渡威胁西安，南进直取中原；中国军队据守则能牵制日军南下，拱卫大后方。

1938年太原会战后，国民党军退守中条山建立游击根据地，与八路军相邻，形成华北敌后抗战的重要支点。

二、战前形势：日军“盲肠”与国军防御

1938-1940年，国民党军(如孙蔚如部西北军)曾多次击退日军扫荡，中条山被日军视为“盲肠”，阻碍其南下计划。

日军为拔除这一据点，1941年4月趁苏日签订中立协定后，从东北、华中抽调精锐，集结10万兵力，配属飞机、装甲部队，准备发动突袭。而国民党军虽驻防18万兵力，但内部腐败严重，士兵缺粮少弹，工事防御薄弱，对日军大规模进攻准备不足。

三、国共摩擦与指挥混乱

1939年后，国民党推行“防共、限共”政策，在中条山频繁与八路军摩擦，疏于抗日。战役前夕，蒋介石因卫立煌与八路军合作而将其调离，改派何应钦指挥，导致战区指挥体系混乱。非嫡系部队(如陕军、川军)受排挤，士气低迷，而八路军虽在敌后游击，却因国共矛盾难与国军协同。

四、战役爆发与惨败根源

1941年5月7日，日军分四路突袭，采用“中心开花”战术分割包围国军。由于情报失误、派系倾轧(如东线第9军溃逃)，防线五日崩溃。日军控制黄河渡口后，国军陷入绝境，最终4万人战死，3万人被俘，唐淮源等12名将领殉国，数千士兵跳黄河殉难。蒋介石称此役为“抗战史上最大之耻辱”，毛泽东亦评价其损失仅次于淞沪会战。

五、深层原因：政治腐败与民心背离

腐败侵蚀战力：军官克扣粮饷，士兵饥寒交迫，甚至劫掠百姓，被民众称为“游吃队”。

战略误判：迷信阵地防御，忽视游击战，防线被破后溃不成军。

民心尽失：百姓冷眼旁观，甚至协助八路军而拒绝支援国军。

结语

中条山战役的惨败，表面是军事失利，实为国民党政权腐败无能的必然结果。其背景揭示了战略要地的争夺、国共合作的裂痕，以及民心向背对战争的决定性影响。而将士的浴血牺牲(如“陕西冷娃”跳黄河)，则成为民族气节的悲壮注脚。

○浴血中条的主要情节有哪些？

“浴血中条”主要指抗日战争时期(1938-1941年)，国民党军队在中条山地区与日军的惨烈战斗，尤其是1941年中条山战役的溃败。

以下是其主要情节：

一、战役背景与战略地位

中条山的地理重要性

中条山位于晋豫陕三省交界，北控晋南，南扼黄河，是华北与西北的战略咽喉。日军若攻占此地，可西窥关中，南进中原，威胁陕甘宁边区。

国民党军队的防御部署

自1938年起，国民党在此部署20余万精锐，依托险峻地势构建防线，多次击退日军进攻，被称为“东方马奇诺防线”。

二、战役经过与惨烈战斗

日军突袭与国军溃败

1941年5月7日，日军10万兵力分四路突袭，采用“中心突破+两翼包抄”战术，仅5天国军防线崩溃。

黄河渡口失守：日军控制黄河渡口，切断国军退路，20万守军被分割包围。

伤亡惨重：国军4万人阵亡，3.5万人被俘，日军仅伤亡3000余人。

悲壮抵抗

唐淮源与第三军：军长唐淮源率部血战至弹尽粮绝，三次突围失败后举枪自尽，遗言：“中国只有阵亡的军师长，没有被俘的军师长！”

新编27师：师长王竣、参谋长陈文杞战死，副师长梁希贤跳黄河殉国。

“陕西冷娃”跳黄河：1939年“六六战役”中，800余名少年兵被日军逼至悬崖，高唱秦腔跳河殉国；1941年战役中，数千将士因无路可退跳入黄河。

三、失败原因

指挥混乱：战区司令卫立煌被调离，何应钦纸上谈兵，各军派系林立，见死不救。

腐败横行：军官克扣粮饷，士兵缺粮少弹，工事防御薄弱。

民心尽失：国军横征暴敛，百姓视如“游吃队”，拒绝支援。

战略误判：迷信阵地战，忽视游击战，防线被破后溃不成军。

四、历史影响

国民党丧失华北最后据点：中条山失守后，国民党军队被迫退守黄河以南，华北抗战重心转向八路军。

蒋介石评价：称此役为“抗战史上最大之耻辱”。

八路军坚持敌后抗战：中条山失守后，八路军仍发动200余次破袭战，牵制日军南下。

五、悲壮记忆

中条山的血泪史既是军事惨败的教训，也是民族不屈精神的见证。那些跃入黄河的身影和自戕明志的将领，用极端方式诠释了气节，却也成为腐败体制的殉葬品。

如需更详细战役经过，可参考相关纪录片或战史资料。

○浴血中条战役对当地社会的影响有哪些？

“浴血中条”战役(1941年中条山战役)对当地社会的影响深远且复杂，涉及人口伤亡、经济破坏、社会结构变迁以及抗日力量的后续发展等方面。以下是综合搜索结果整理的主要影响：

一、人口伤亡与民生灾难

军民大量死伤

战役期间国民党军队阵亡4.2万人，被俘3.5万人，而平民伤亡更为惨烈。例如：

绛县里册峪地区仅四处地点就有300多名平民被屠杀，全家遇害者达40多户。

平陆县在日军占领后的4年内损失近2万人口，其中有名有姓的被杀平民达1.16万人。

黄河沿岸出现“大漂尸”现象，沙口滩一带被日军枪杀的士兵和百姓尸体堵塞河道。

日军暴行与“三光政策”

日军占领后实行残酷镇压，如夏县樊家沟村的“杀人比赛”(汉奸文六平与日军士兵砍杀35人)，并将尸体抛入水井或路边。平民被关押、折磨致死的案例屡见不鲜，例如平陆八政村据点曾关押3000余人，仅两人幸存。

二、经济与社会结构的崩溃

基础设施与生产破坏

房屋、农田、工厂大规模损毁。平陆县被烧毁房屋1.4万间，抢走粮食6.1万石、牲畜近2万头，经济损失达276亿元(当时币值)。

商业停滞，中条山地区沦为“人间地狱”，民众流离失所，形成大量无人区。

社会秩序瓦解

日军扶植伪政权，汉奸势力猖獗(如平陆维持会长张同文)，加剧社会动荡。

原有乡村社区被摧毁，例如沁源县通过“空室清野”策略转移民众至山区，形成战时特殊社会形态。

三、抗日力量的消长与重组

国民党军队溃退与民心丧失

国军因腐败和指挥混乱溃败，百姓视为“游吃队”，拒绝支援。战后国民党势力退出中条山，其统治合法性进一步削弱。

共产党力量的崛起

八路军在战役后坚持游击战，如太岳根据地组织民兵游击队，发动群众“空室清野”，并帮助恢复生产、建立学校。

1942年后，中共在垣曲、平陆等地建立抗日民主政权，重新整合抗日力量。

四、长期社会心理与集体记忆

创伤与抗争精神的传承

当地民众长期纪念殉国将士，如陕西“冷娃”跳黄河的悬崖成为祭奠场所，百姓逢年过节烧纸悼念。

将领如石作衡、唐淮源的牺牲故事被口述传播，成为民族气节的象征。

历史反思与警示

战役暴露的腐败问题(如军官克扣粮饷)和民心背离，成为战后社会重建的反面教材。

毛泽东评价：此役为“上海抗战以来最大损失”，蒋介石则称其为“最大耻辱”，促使中共进一步强调群众路线的重要性。

五、战后重建与政治格局变化

日伪统治的终结与解放

1944-1945年，八路军发起条西战役，消灭伪军700余人，最终收复中条山地区。

政权更迭与社会改造

中共在垣曲南部设立“康杰县”(后撤销)，并命名学校纪念烈士，如运城康杰中学，强化了红色记忆。

战后汉奸被清算(如张同文被枪决)，重塑地方权力结构。

总结

中条山战役的社会影响呈现双重性：一方面，日军的暴行和国民党的溃败导致人口锐减、经济崩溃；另一方面，共产党的敌后抗战和基层组织重建为战后社会恢复奠定了基础。这场战役不仅是军事失败，更深刻改变了华北社会的政治生态与集体记忆，其教训至今仍具警示意义。

高山草甸舜王坪

○战役中的关键战术有哪些？

中条山战役(1941年5月)是抗日战争中日军对国民党军队的一次战略性歼灭战，其关键战术体现了日军精密的作战策划与执行能力，而国军的战术失误则加速了溃败。以下是战役中的关键战术分析：

一、日军的进攻战术

多路钳形包围与中央突破

日军分东、西、北三路同时进攻，形成钳形攻势：

东线：第21、35师团佯攻济源、孟县，吸引国军注意力；

西线：第36、37师团主攻防御薄弱的第3军，快速突破防线并抢占黄河渡口；

北线：第41师团沿横垣大道实施中央突破，直插垣曲，将国军分割为东西两部。

日军通过这一战术，仅用5天完成合围，切断国军退路。

空降兵突袭与特种作战

日军首次在华大规模使用伞兵，提前空投300余人至中条山腹地，抢占桥梁、指挥部等关键节点。

伞兵配合地面部队破坏通讯、炸毁弹药库，瘫痪国军指挥系统。例如，曾万钟指挥部因忽视预警而错失反击机会。

毒气战与空中压制

日军频繁使用毒气弹(如芥子气)，造成国军大量非战斗减员。

空军持续轰炸交通线和补给站，削弱国军后勤能力。

双重包围与退路切断

日军部署内外两层包围圈：

外侧由第37、41师团封锁，内侧由第36师团扫荡残部。

挺进队提前占领黄河渡口，阻止国军南逃。

二、国军的防御与战术失误

被动防御与兵力分散

何应钦将防线改为“一字长蛇阵”，平均分配兵力，导致西线薄弱环节被日军集中突破。

部队缺乏协同，如东线第9军不战而逃，西线第80军孤立无援。

指挥混乱与临阵换帅

卫立煌被撤换后，何应钦的“主动出击”计划脱离实际，且命令朝令夕改(先攻后守再游击)，导致部队无所适从。

通讯中断后，各部陷入各自为战，如第3军唐淮源因无援兵而自尽殉国。

后勤崩溃与民心丧失

士兵战前已空腹三日，饿殍遍地，战斗力锐减。

国军长期横征暴敛，民众拒绝支援，甚至协助日军。

三、战术对比与启示

日军成功因素：精准情报(间谍渗透)、多兵种协同(空降+毒气+机械化)、快速机动。

国军失败教训：指挥体系僵化、派系倾轧、忽视民众基础。

战役结果证明，即便占据地利和人数优势，若缺乏灵活战术与军民同心，防线终将崩溃。中条山之败，既是军事战术的失败，更是政治与组织能力的全面溃退。

○不同地形对战术的影响是什么？

不同地形对战术的影响主要体现在攻防双方的机动性、隐蔽性、火力发挥及协同作战等方面。以下是基于中条山战役及山地作战特点的分析：

一、山地地形

防御优势与劣势

优势：山地易守难攻，便于隐蔽兵力、构筑坚固工事(如碉堡、战壕)，且居高临下的地形有利于火力压制。例如中条山战役初期，国军依托山势多次击退日军进攻。

劣势：山地易被地形分割，导致防线间隙大、翼侧暴露，部队易遭迂回包围。如何应钦的“一字长蛇阵”因西线纵深狭窄被日军突破。

进攻挑战与机会

挑战：机械化部队难以机动，重武器运输困难，协同指挥复杂。日军在中条山战役中需依赖空投补给和伞兵突袭。

机会：山地便于隐蔽接敌和突然袭击。例如赵寿山部利用山谷设伏，以游击战术消耗日军。

二、河谷地形

围歼战的理想环境

河谷两侧高地可形成天然包围圈，如西阳河谷战役中，中国军队将日军诱入狭长地带，试图围歼。

但若补给线被切断(如日军空投物资)，防守方可能反被困死。

撤退风险

河谷出口易被封锁，中条山战役中国军退至黄河时因渡口被占，数千人溺亡。

三、平原与开阔地

进攻优势

便于机械化部队快速推进和火力覆盖。日军在华北平原依赖坦克、重炮突破国军防线。

防御劣势

缺乏隐蔽，易遭空中打击。中条山战役中，国军平原阵地被日军飞机轰炸后迅速崩溃。

四、地形利用的战术转化

动态转化利弊

复杂地形本不利进攻，但若敌方疏于戒备(如日军利用国军间谍渗透)，可转化为突袭机会。

情报与适应性

日军通过精准侦察(如空中监控、间谍活动)预判国军调动，在地形不利处设伏。

总结

地形对战术的影响具有双重性：

山地：利于防御但需防分割，进攻需重隐蔽与迂回。

河谷：适合围歼但依赖补给控制。

平原：速战速决但需防空与机动。

中条山战役的失败，部分源于国军未能根据山地特点灵活调整战术，而日军则通过情报与多兵种协同克服地形劣势。

○浴血中条战役的具体时间线是什么？

中条山战役(又称晋南会战)是抗日战争中一场关键战役，其时间线可分为两个阶段：前期局部战斗(1938-1940年)和1941年决战阶段。以下是基于搜索结果整理的具体时间线：

一、前期局部战斗(1938-1940年)

1938年7月，原西北军改编的第四集团军(孙蔚如指挥)进驻中条山，开始长期防御作战，牵制日军三个师团，粉碎日军11次“扫荡”。

永济战役(1938年8月)：日军牛岛师团进攻永济，中国军队警备2旅激战8昼夜，最终永济失守，但为后续防线部署争取了时间。

1939年6月“六六战役”

日军集结3万余人，分九路进攻茅津渡、陌南镇。96军177师被逼至黄河岸边，师长陈硕儒率部三度突围，最终夺回陌南镇。

38军采用“围魏救赵”战术，突袭日军后方张店镇，缓解96军压力。

1940年10月后

中条山进入相对平静期，日军仅发动小规模袭扰。

二、1941年决战阶段

5月7日

日军发动总攻，投入10万兵力，分东、西、北三路突袭：

东线：第35、21师团攻济源、孟县，第9军未抵抗即溃退。

西线：第41师团主攻垣曲，切断中条山守军东西联系。

北线：第33、41师团突破横岭关，直取垣曲县城。

5月8日

日军占领垣曲，完成中央突破，将国军分割为东西两部。

第80军防线崩溃，新编27师师长王竣、参谋长陈文杞殉国。

5月9-12日

日军控制黄河渡口(茅津渡、南沟渡等)，切断国军退路。

第3军军长唐淮源三次突围失败，于12日自尽殉国；第12师师长寸性奇重伤后自杀。

5月13-28日

日军对残存国军展开扫荡，部分部队化整为零突围至太岳山区或渡河南逃。

八路军太岳军区应卫立煌请求，破袭交通线牵制日军，掩护国军撤退。

三、战役结果

国军损失：战死4.2万人，被俘3.5万人，12名少将以上军官殉国。

日军战果：完全控制晋南，打通华北与西北通道。

关键节点分析

战术失误：国军指挥混乱(如卫立煌被调离)、消极防御，导致防线快速崩溃。

悲壮抵抗：唐淮源、武士敏等部队死战不退，但孤立无援。

此役暴露了国民党军队的体制缺陷，与八路军敌后游击战形成鲜明对比。

垣曲老古城三河口旧照

○浴血中条战役的主要参战方有哪些？

“浴血中条”战役(即中条山战役，1941年5月)的主要参战方包括中国军队和日本侵略军，具体如下：

一、中国军队

第四集团军

由杨虎城旧部改编的第38军(赵寿山指挥)和第96军(李兴中指挥)组成，原为早期中条山防御主力，以游击战术著称，被称为“中条山铁柱子”。

1939年“六六战役”中，该集团军以2万兵力抵御日军3万进攻，成功守住阵地。

因与八路军关系密切，1940年被调离中条山，由中央军接防。

第五集团军

包括第3军(唐淮源指挥)、第80军(孔令恂指挥)等部队。

第3军在中条山战役中死守横岭关，军长唐淮源、师长寸性奇弹尽援绝后自戕殉国。

第80军新编第27师师长王竣、参谋长陈文杞在张店镇战斗中全员殉国。

第十四集团军

以第15军(刘茂恩指挥)、第98军(武士敏指挥)为主力。

第98军在王村战斗中击溃日军2000余人，但因友军溃败被迫突围。

战役后期因补给断绝，士兵空腹血战，最终溃散。

其他部队

第9军(裴昌会指挥)在东线济源、孟县防线迅速崩溃。

第43军(赵世铃指挥)在横垣大道失守后撤退。

第34师(公秉藩指挥)曾短暂收复唐王山阵地，但因孤立无援被迫放弃。

二、日本军队

主力师团

西线：第37师团、第36师团：主攻西线，突破第80军防线。

北线：第41师团：占领垣曲，切断中国军队东西联系。

东线：第35师团、第21师团：东线进攻济源、孟县，配合完成合围。

辅助部队

独立混成第4、第9、第16旅团：配合主力进行侧翼包抄。

关东军飞行战队：提供空中支援，轰炸交通线和指挥部。

伪军部队：如张岚峰部，协助日军作战。

特种作战

日军使用伞兵空降、毒气战(如芥子气)和渗透战术，破坏国军指挥系统。

三、其他相关力量

八路军：战役后期应卫立煌请求，太岳军区部队破袭日军交通线，掩护国军突围。

民众支援：早期第四集团军因军纪严明获百姓支持，但后期国军横征暴敛导致民心丧失。

总结

中条山战役中，中国军队以国民党中央军和地方杂牌军为主，因指挥混乱、后勤崩溃惨败；日军则凭借精锐师团和多兵种协同实现快速合围。此役后，国民党在华北的势力大幅削弱，八路军逐渐成为敌后抗战主力。

○浴血中条战役的主要参战部队有哪些？

“浴血中条”战役(即1941年中条山战役)的主要参战部队包括中国军队和日本军队两方，具体如下：

一、中国军队

1. 集团军及主力部队

第5集团军(司令曾万钟)

第3军(唐淮源)：下辖第7师(李世龙)、第12师(寸性奇)，在中条山西线死守横岭关，最终军长唐淮源、师长寸性奇弹尽援绝后自戕殉国。

第80军(孔令恂)：下辖第165师(王治岐)、新编第27师(王竣)，在张店镇防线被日军突破，师长王竣、参谋长陈文杞、副师长梁希贤全员殉国。

第34师(公秉藩)：直属第5集团军指挥，参与西线防御。

第14集团军(司令刘茂恩)

第15军(武庭麟)：下辖第64师(姚北辰)、第65师(邢清忠)，在东线高平地区作战，师长邢清忠重伤后殉国。

第98军(武士敏)：在董封镇一带顽强抵抗，击毙日军700余人，军长武士敏最终突围时牺牲。

第93军(刘戡)：作为策应部队，战役后期掩护突围。

其他关键部队

第9军(裴昌会)：防守济源、孟县，东线溃败后南渡黄河。

第17军(高桂滋)：在绛县地区作战，横岭关失守后转入游击。

第43军(赵世铃)：守卫垣曲，与日军激战后撤退。

2. 早期防御主力(1938-1940年)

第4集团军(孙蔚如)：由西北军改编(第38军、第96军)，曾长期驻守中条山，以游击战术粉碎日军11次进攻，被称为“中条山铁柱子”，后因政治原因被调离。

二、日本军队

主力师团

第41师团：主攻西线，突破横岭关并占领垣曲，切断中国军队东西联系。

第37师团：配合第36师团进攻闻喜、夏县，击溃第80军。

第35师团、第21师团：东线进攻济源、孟县，与伪军张岚峰部协同作战。

辅助部队

独立混成旅团(第4、第9、第16旅团)：负责侧翼包抄和封锁黄河渡口。

第3飞行集团：提供空中支援，轰炸中国军队指挥系统和补给线。

伪军部队：如张岚峰部，协助日军作战。

三、其他相关力量

八路军：战役后期，太岳军区部队破袭日军交通线，掩护国军残部突围。

民众支援：早期第4集团军因军纪严明获百姓支持，但后期国军溃败时民众协助部分官兵隐蔽或渡河。

总结

中条山战役中，中国军队以中央军和地方杂牌军为主，总兵力约17-20万，但因指挥混乱、后勤崩溃惨败；日军则以6个师团为主力，总兵力约10万，凭借多兵种协同和战术优势完成合围。此役后，国民党在华北的势力大幅削弱，八路军逐渐成为敌后抗战主力。

○浴血中条战役的战略意义有哪些？

“浴血中条”战役(即1941年中条山战役)是抗日战争战略相持阶段的关键战役，其战略意义不仅体现在军事层面，更深刻影响了华北战局、国共关系及民族抗战意志。以下是基于多维度分析的总结：

一、军事与战略层面的意义

华北防线的崩溃与战场格局重塑

中条山失守后，国民党军队在黄河以北的正面战场几乎丧失全部据点，华北地区仅剩八路军敌后根据地坚持抗战。日军得以腾出3个师团兵力，转而加强对八路军根据地的“扫荡”，导致敌后抗战进入最艰苦阶段。

战役暴露了国民党军队的致命缺陷：指挥混乱(如临阵撤换卫立煌)、派系倾轧(中央军与地方军互不配合)、后勤崩坏(士兵“枵腹血战”)，成为军事失败的典型案例。

迟滞日军战略推进的有限作用

尽管惨败，中国军队的抵抗仍短暂牵制了日军南下西进的步伐，为西北(西安、延安)和中原(洛阳、潼关)的防御争取了时间。日军未能实现“渡黄河截断陇海线”的终极目标，保住了大西北与抗战物资运输通道。

二、政治与民心层面的警示

国共关系的转折点

战役爆发于皖南事变后不久，蒋介石“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政策导致内战消耗抗日力量。战前抽调原中条山防御主力第4集团军（杨虎城旧部）用于反共，削弱了前线战力。

对比鲜明的是，八路军在战役后期主动破袭日军交通线，却被国民党诬为“避战”，进一步激化矛盾。此役后，中共在华北的群众基础日益巩固，而国民党威信扫地。

民心向背的深刻教训

国民党军队战前横征暴敛，失去民众支持；而八路军通过组织民主政权和游击战赢得民心。战役中民众甚至协助日军或八路军，拒绝援助溃败的国军，凸显“失民心者失天下”的历史规律。

三、民族精神与历史启示

悲壮抗争的精神象征

尽管整体溃败，部分部队如第3军(唐淮源)、第98军(武士敏)战至全军覆没，官兵高唱秦腔跳黄河殉国的事迹，成为“宁死不屈”的民族气节象征。

蒋介石称此役为“抗战史上最大之耻辱”，但将士的牺牲精神仍激发了全民抗战意志。

统一战线必要性的实证

战役证明，内耗与分裂将摧毁抗战力量。中共在战后强调“只有坚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才能持久抗战”，而国民党的反共政策被日军利用，成为溃败主因之一。

四、国际与长期影响

国际观感的复杂影响

战役虽败，但中国军队的顽强抵抗(如以20万兵力对抗10万日军)仍向国际社会展现了抗战决心。

日军宣称“战死仅673人”的低伤亡数据，暴露了国民党军队战术与装备的落后，但也从侧面反映了日军对华北战局的重视。

历史镜鉴与军事改革

战役促使国民政府反思军事体制，推动部分改革(如整训部队、加强协同)，但其根本性弊端(如派系斗争)直至抗战结束仍未解决。

中共则从中条山之败吸取教训，进一步强化“人民战争”路线，为后续敌后根据地的扩张奠定基础。

总结

中条山战役的战略意义呈现双重性：

消极面：军事惨败加速了国民党在华北的衰落，暴露了其体制性溃烂；

积极面：以血泪代价警示民族团结的重要性，并为敌后抗战开辟了空间。

正如毛泽东所言，此役是“自上海战役以来最大的损失”，但其教训深刻影响了抗战后期的战略调整。

美丽中条山，血染的风采

○浴血中条战役对当地社会的影响有哪些？

“浴血中条”战役(即1941年中条山战役)对当地社会的影响深远且复杂，涉及人口损失、经济破坏、民心向背及后续抗日形势的变化。以下是综合搜索结果的分析：

一、人口与生命的惨重损失

军民伤亡惨烈

中国军队阵亡4.2万人，被俘3.5万人，多名高级将领殉国(如第3军军长唐淮源、第27师师长王竣等)。

平民伤亡尤为触目惊心：日军实行“三光政策”，仅平陆县就有1.16万平民被杀害，中条山地区全家遇害的达40余户。黄河沿岸出现“大漂尸”现象，士兵与百姓尸体堆积，惨不忍睹。

集体殉国与精神烙印

陕西籍士兵(“冷娃”)弹尽粮绝后高唱秦腔跳黄河殉国，女兵手拉手走入激流，这些悲壮场景成为当地集体记忆。

战后民众自发祭奠，如赵寿山军长每年为牺牲士兵点烟祭奠，民间逢年过节烧纸钱纪念跳崖士兵。

二、经济与社会结构的崩溃

基础设施与生产破坏

日军焚烧村庄、毁坏农田，平陆县损失房屋1.4万间、粮食6.1万石，经济直接损失达276亿元(当时币值)。

商业停滞，如里册峪的小商贩草棚被焚，数百间房屋化为灰烬。

民生困境

幸存者流离失所，农田荒芜导致饥荒。日军占领后强征粮食，民众被迫以树皮草根为食。

牲畜被大量宰杀(平陆县损失大牲畜1.9万头)，进一步摧毁农业生产力。

三、民心向背与政治生态变化

国军威信崩塌

国军战前横征暴敛，被民众称为“游吃队”，战役中溃败加剧了信任危机。百姓甚至协助日军或八路军，拒绝支援国军。

对比鲜明的是，八路军战后重返中条山，组织民主政权(如垣曲、平陆抗日政府)，通过“空室清野”和游击战赢得支持。

日伪统治的恐怖

日军仅以少量兵力(500日军+1000伪军)控制平陆，汉奸如张同文、文六平参与屠杀比赛，制造白色恐怖。

伪军据点关押3000余人，仅2人生还，尸体被抛入废井。

四、长期影响与历史警示

抗日战略调整

战役失败使八路军活动空间受挤压，但随后中共重建根据地，1944年后发起条西战役，逐步收复失地。

国民政府军事体制弊端暴露(指挥混乱、派系倾轧)，促使蒋介石推动军事改革。

民族精神与历史记忆

士兵的牺牲精神(如“宁跳黄河死，不做亡国奴”)成为抗战精神象征，但战役也被视为“腐败体制的殉葬品”。

当地至今保留纪念设施(如康杰中学)，战役教训被总结为“背离人民必败”的历史镜鉴。

总结

中条山战役的社会影响是毁灭性与重建性的交织：短期内造成人口锐减与经济崩溃，长期则加速了民心向中共倾斜，并重塑了华北抗日格局。其惨痛教训凸显了军民同心的重要性，而民众在极端困境下的抗争与记忆，成为抗战史中不可磨灭的一页。

○浴血中条战役后的影响如何？

“浴血中条”战役(即1941年中条山战役)的失败对抗日战争、国共关系、华北局势及民众生活产生了深远影响，其影响可从军事、政治、社会及国际视角综合分析：

一、军事与战略格局的重塑

华北防线的崩溃

中条山失守后，国民党军队在黄河以北的正面战场几乎丧失全部据点，华北仅剩八路军敌后根据地坚持抗战。日军得以腾出3个师团兵力，加强对八路军根据地的“扫荡”，导致敌后抗战进入最艰苦阶段。

直接威胁：西安、洛阳等城市暴露于日军炮火之下，黄河以南的陇海铁路及中原腹地面临直接威胁。

日军战略调整：日军虽控制中条山，但因兵力分散，无力继续南下或西进，转而进攻东南亚，客观上减轻了中国战场的压力。

战术教训与军事改革

战役暴露了国民党军队指挥混乱、派系倾轧、后勤崩溃等致命缺陷。战后蒋介石推动军事改革，加强统一指挥和部队协同，但根本性弊端(如腐败、派系斗争)未彻底解决。

二、政治与国共关系的转折

国共矛盾加剧

战役爆发于皖南事变后，国民党“消极抗日、积极反共”政策导致内战消耗抗日力量。八路军虽主动破坏日军交通线支援国军，却被国民党指责“见死不救”，双方信任彻底破裂。

中共的批评：中国共产党指出，国民党“反共摩擦”导致内部不团结，是溃败主因。

民心向背与政治合法性

国民党军队战前横征暴敛，民众视其为“游吃队”，战役中冷眼旁观甚至协助日军。反观八路军通过游击战和民主政权赢得支持，战后迅速重建根据地，巩固了在华北的群众基础。

三、社会与民生的深重灾难

日军暴行与“三光政策”

日军占领后制造20余里宽的“无人区”，焚烧房屋、强征粮食，平陆县1.16万平民被杀，数以万计难民流离失所。儿童教养所师生仅60余人幸存，其余被俘或杀害。

经济崩溃与长期创伤

农田荒芜、商业停滞，民众被迫以树皮充饥。战后数年，中条山地区仍处于日军严控下，经济恢复缓慢。

四、民族精神与国际影响

悲壮抗争的精神遗产

唐淮源、寸性奇等将领自戕殉国，士兵高唱秦腔跳黄河的事迹，成为“宁死不屈”的民族象征。虽败，但将士的牺牲激发了全民抗战意志。

国际观感与抗战形象

战役虽惨败，但中国军队的抵抗向国际社会展现了抗战决心。路透社等外媒报道了八路军的游击战贡献，驳斥了国民党“见死不救”的指责。

五、长期历史启示

统一战线的重要性：战役证明内耗分裂将摧毁抗战力量，中共此后更强调“抗日民族统一战线”。

军民关系的镜鉴：国民党背离民众导致溃败，而中共的“人民战争”路线成为胜利关键。

总结

中条山战役的影响呈现双重性：军事上加速了国民党在华北的衰落，政治上加剧了国共分裂，社会层面则造成深重苦难。但其悲壮抗争与历史教训，也为后续抗战策略调整提供了镜鉴，成为民族精神与政治博弈交织的复杂篇章。

○浴血中条战役在国际上的反响如何？

“浴血中条”战役(1941年中条山战役)作为抗日战争中一场惨烈的败仗，其国际反响主要体现在舆论报道、军事评价及对国共关系的关注上，以下从多角度综合分析：

一、国际媒体的报道与舆论反响

对战役惨败的震惊与反思

路透社等西方媒体详细报道了战役的惨烈程度，强调中国军队虽地形占优却因指挥混乱、内部矛盾惨败，日军以极小代价(宣称伤亡仅673人)歼灭国军4万余人。这种悬殊对比引发国际社会对中国抗战能力的质疑，但也凸显了日军战术的残酷性。

对八路军角色的争议与澄清

国民党指责八路军“见死不救”，但路透社通过战地调查指出，八路军在战前已向国军传递日军进攻情报，并在战役中破坏日军交通线(如同蒲铁路)，牵制了部分日军兵力。这一报道部分消解了国际舆论对八路军的负面印象，但也暴露了国共合作的深层裂痕。

对殉国将领的敬意

国际战地记者将中条山称为“中国的马其诺防线”，赞誉唐淮源、寸性奇等将领的殉国行为是“东方军人的最高气节”。日军甚至称中条山为“皇军战略中的盲肠”，侧面反映其战略价值。

二、军事与外交层面的影响

盟军对中国战场的重新评估

战役暴露了国民党军队的体制性缺陷(如派系倾轧、后勤崩坏)，促使盟军在后期的援助中更注重协调与监督。例如，美国军事顾问团此后加强了对国军训练和指挥体系的干预。

日军宣传与挑拨

日军利用战役结果进行心理战，通过广播散布“八路军与日军默契不战”的谣言，试图离间国共关系。这一策略虽未完全得逞，但加剧了国际社会对中国内部团结的担忧。

三、历史评价的长期争议

国共双方的“笔墨交锋”

国民党通过《大公报》等媒体将败责归咎于八路军，而周恩来则发表公开信驳斥，强调八路军破袭日军交通线的贡献。这场舆论战使国际社会认识到中国抗战的复杂性，部分中立媒体（如路透社）倾向于客观记录双方行动。

作为“反面教材”的警示意义

西方军事学者将中条山战役与同期欧洲战场对比，认为其失败印证了“内部不团结比外敌更致命”的教训，这一观点在战后被广泛引用。

总结

中条山战役的国际反响呈现矛盾性：一方面，中国军队的惨败削弱了国际对其单独抗日的信心；另一方面，将士的殉国精神与八路军的敌后行动仍赢得了部分尊重。战役成为国际观察中国抗战内部分歧的窗口，也为后续盟军协调国共关系提供了案例参考。

参加民盟组织的寸性奇将军遇难处纪念活动

◎中条山战役

中条山战役是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军队与日本侵略军在山西省南部中条山地区进行的一场重要战役。以下是关于中条山战役的详细介绍：

战役背景

中条山位于晋南豫北交界处，战略地位极为重要。1941年5月至6月，日军集中兵力对中条山地区的中国军队发起进攻，目的是在华北歼灭山西南部的中央军。这场战役的背景包括抗日战争进入战略相持阶段，日本侵华政策的重点逐渐向保守占领地转变，以及国际局势的变化。

战役过程

前期部署 ：国民党方面部署了第5和第14集团军共计18万人，但日军的进攻策略和兵力的集中使得国民党军队处于不利地位。

战役过程 ：日军从东、北、西三个方向全面进攻，国民党军队在日军的猛烈攻势下，各部溃散，损失惨重。

战役结果 ：日军取得了胜利，中国军队伤亡惨重，被俘3.5万余人，战死4.2万余人，而日军伤亡仅为中国军队的1/12。

"战役过程":

"前期部署": "国民党方面部署了第5和第14集团军共计18万人，但日军的进攻策略和兵力的集中使得国民党军队处于不利地位。",

"战役过程": "日军从东、北、西三个方向全面进攻，国民党军队在日军的猛烈攻势下，各部溃散，损失惨重。",

"战役结果": "日军取得了胜利，中国军队伤亡惨重，被俘3.5万余人，战死4.2万余人，而日军伤亡仅为中国军队的1/12。"

战役影响

中条山战役的失败对抗日战争的进程产生了重要影响。它不仅暴露了国民党军队内部的问题，如指挥不统一、备战不足等，也加剧了国内的政治矛盾，特别是国共之间的关系。此外，战役的失败导致日军能够释放出原本用于对付八路军的兵力，对敌后根据地造成更大压力。

中条山战役的失败是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包括战略决策、军事部署、内部矛盾等。这场战役提醒我们，在战争中，内部的团结和准备至关重要，同时也反映了当时中国社会的复杂性和多面性。

◎晋南战役(搜狗词条)

晋南战役，亦称中条山战役，是1941年5月至6月中国第1战区部队在山西省南部中条山地区对日军第1军进行的防御战役。

1941年春华北日军在对太行山的八路军根据地进行了疯狂扫荡之后，集中兵力，向蒋介石在黄河以北的最后地盘中条山进攻。此次战役日军的目的是“在华北要歼灭山西南部的中央军”。中国军队伤亡4.2万余人，被俘3.5万余人，日军伤亡仅为中国军队的1/12，成为“抗战史上最大的耻辱”[1]。

基本信息

中文名称：晋南战役

参战方兵力：国军18万人 日伪军10万人

其他名称：中条山保卫战

伤亡情况：国军死亡42000人、被俘35000人、日军2500人、伪军600人

抗日战争是在20世纪中期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中国抵抗日本侵略的一场民族性的正义战争。

1.战役背景

抗日战争进入战略相持阶段后，战争双方的战线保持了相对的稳定，日本侵华政策的重点逐渐向保守占领地转变。为了摆脱困境，日本修正了原来“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的立场，提出“如果国民政府抛弃以前的一贯政策，更换人事组织，取得新生的结果，参加新秩序的建设，我们并不予以拒绝”之新方略，加紧对国民政府展开诱降活动。

正当日本泥足深陷中国战场，亡华无期，进退维谷之际，其法西斯伙伴德国于1939年9月1日，突袭侵占波兰。接着，德意法西斯互为呼应，又取得了对英法作战的胜利。在法西斯“伙伴”暂时胜利的刺激和鼓舞下，1940年底，日本政府调整了中国作战指导方针，作出“必须迅速解决中国事变”的决定，要求“在1941年秋季以前，改变预定计划，不放松对华压迫，准备在夏秋之际，进行最后的积极作战，力图解决中国事变”。在此期间，竭尽一切手段，尤其利用国际局势变化，谋求‘中国事变’得到定局”。日本军方具体分析了中国战场的态势，认为“山西省由于西面有以延安为根据地的共产军，南面黄河两岸有中央军第一战区的军队活动，治安情况极为恶劣。河南、山东两省的治安也不稳定”。“主要占领区域的治安现状，其安定程度的顺序为蒙疆、三角地带、武汉地区，以华北为最差”。而在整个日军占领区内，华北之“晋南是有蒋直系国军的唯一地区”。

1940年12月26日，日本东条陆相和杉山总长在迅速解决对华问题上取得一致意见，提出“不要单纯考虑南方，要确立以中国和北方问题为主的方针”。

1941年1月30日，侵华日军提出“1941年度的作战，根据当前任务，大致确保现在的占领地区，尤其在夏秋季节须发挥综合战力，对中施加重大压力。特别期待于在华北消灭山西南部中央军的一战(亦即晋南会战)[1]。

2.会战双方

日军序列

第1军：下辖第33、第36、第37、第41师团、独立混成第4、第9旅团，军预备队；

方面军直辖兵团：第21、第35师团。原配属35师团之骑兵第4旅团一部及第3飞行旅团。

由关东军调集飞行第32战队、飞行第83战队，以第3飞行集团主力在运城、新乡两个机场展开，担任空中配合。

汉奸伪军张岚峰、刘彦峰部及汉奸伪24师。

指挥官：号称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骏中将。总兵力约63个大队。

国军序列

第5集团军曾万钟部：第3军唐淮源(下辖第7师李世龙、第12师寸性奇)、第80军孔令恂(下辖第165师王治岐、新编第27师王竣)、第34师公秉藩。

第14集团军刘茂恩部：第15军武庭麟部(辖第64师姚北辰、第65师邢清忠)、第98军武士敏(下辖第42师王克敬、第169师郭景唐)。

第4集团军孙蔚如(第31军团整编)

第9军裴昌会(下辖第47师郭贴珩、第54师王晋、新编第24师张东凯)

第17军高桂滋(下辖第84师高桂滋兼、新编第2师金宪章)

第43军赵世铃(辖第70师陈庆华、暂编第47师孙瑞昆)

第14军陈铁部(辖第85师、第94师)

第93军第10师王劲修[1]。

3.会战准备

日军部署

为了迅速“解决中国事变”，日方决心集中兵力进犯中条山，并阴谋策划全歼中国守军。为此日本中国派遣军“不顾警备地区治安状况的下降”，“从华中抽调第17、第33两个师团”配属华北方面军。再由关东军调集飞行第32、第83战队，第3飞行集团主力，在运城、新乡两个机场展开，担任空中配合。接着，日华北派遣军将其所辖兵力作了适应性调整，编成了参加中条山会战的序列——第1军：第33、第36、第37、第41师团，独立混成第4、第9、第16旅团，军预备队；方面军直辖兵团：第21、第35师团，原配属35师团之骑兵第4旅团一部及第3飞行集团。指挥官：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骏中将。总兵力约10万余人。

为了配合对中条山的进攻，1941年上半年，日本组织63个大队(相当于7个师团)的兵力，对中国东南沿海首先实施封锁。同时，在正面战场实施了所谓灵活的速战速决的作战即发动豫南、上高战役。并于同年3月，发动了中条山的外围作战。以第36师团发动对第27军作战，打击了集结在晋东南陵川一带的国民革命军第27军的作战；以第37、第41师团发动对第15军作战，在翼城以南、绛县以东地区袭击了与主力脱离的第15军。以期为向中条山的大举进攻创造有利的战役态势。

经过周密的部署，日华北方面军“着由第1军从山西省方面攻击，直辖第21与第35师团从河南省方面攻击”，决心“置作战地区于张马—垣曲一线，分成东西两个地区，把重点始终保持在西部地区”。企图“在正面利用已设阵地及黄河的障碍，以挺进部队切断退路，从两侧地区神速楔入突破敌阵，将敌完全包围，接着以迅速的内部歼灭战和反复扫荡，将敌完全围歼”。

从4月底到5月初，日军征调频繁，并制造种种谣言，以此为掩护完成了进攻中条山的部署：

“第36、37、41师团及第3、9独立旅团，伪24师，分布于中条山西面之绛县、横岭关、闻喜、夏县、安邑、运城、解州、永济、风陵渡、河津及闻喜、夏县以北各地区。

第33师团附第4独立旅团，分布于阳城、芹池、沁水一带。第35、21师团及伪军张岚峰、刘彦峰分布于温县、沁阳、博爱、董封、新乡、焦作、高平、长子、陵川等地区。

国军部署

与日军在中条山地区积极部署的同时，重庆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根据“保守要地，力图持久，奠安内部，争取外援”的指导要领，确定了“加强中条山及潼洛工事，积极训练”的战略原则。有鉴于此，4月中旬，参谋总长何应钦到一战区巡视。时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因拒绝反共摩擦，受胡宗南等人排挤，不见谅于蒋介石，于1941年春到重庆述职后，被软禁在峨嵋山未归。

4月18日、20日，在洛阳的第一战区长官部，何应钦连续两次主持召开了由第一、第二、第五战区军以上长官参加的军事会议。

根据各方提供的情报，何应钦判断：“晋南之敌，似将逐次夺取我中条山各据点，企图彻底肃清黄河北岸之我军，然后与豫东之敌相呼应，进取洛阳、潼关，以威胁我五战区之侧背，或西向进窥西安”。指示：“为确保中条山，(一)第一步，应相机各以一部由北向南(93军)，由东向西(27军)，与我中条山阵地右翼各部，合力攻取高平、晋城、阳城、沁水间地区，以恢复廿九年四月前之态势。(二)第二步，与晋西军及第二、第八战区协力，包围晋南三角地带之敌，而歼灭之。(三)最低限度，亦须能确保中条山”。

4月28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进一步做出日军有从济源、横皋大道会犯垣曲企图的判断，决定：

(一)加强阵地工事破坏阻塞主阵地前道路；

(二)先制出击打破敌之攻势；

(三)第二战区晋西部队向同蒲、第五战区汜东部队向陇海牵制策应。

在上述判断指导下，中条山地区的国军主力7个军进行了相应配置：

第9军裴昌会部在豫北重镇济源；第43军赵世铃部在山西南端之垣曲；第17军高桂滋部在绛县地区；第3军唐淮源部、第80军孔令恂部在闻喜、夏县地区，冯钦哉部第98军武士敏部在董封镇一带，第15军武庭麟部在高平地区。另以4个军配置于太行、太岳地区，作为策应[1]。

4.战役过程

1941年5月7日，自感稳操“胜券”的日军，于傍晚时分突然一齐出动，由东、西、北三面“以钳形并配以中央突破之方式”进犯中条山地区。

东线，日军原田雄吉中将指挥的第35师团主力、田中久一中将指挥的第21师团一部，以及骑兵第4独立旅团一部，约25000余人，在伪军张岚峰、刘彦峰部的配合下，沿道清路西段分三路向济源、孟县进犯。

西线，日军安达二十三中将指挥的第37师团主力、井关仞中将指挥的第36师团一部、若松平治少将指挥的独立混成第16旅团，约25000余人，自闻喜、夏县东南向张店镇进犯。

北线，日军清水规矩中将指挥的第41师团，及池之上贤吉少将指挥的独立混成第9旅团，共约30000余人，以中央突破之闪电战术，由横岭关方面向横垣大道西侧猛攻。

东北线，日军樱井省三中将指挥的第33师团一部及独立混成第4旅团一部，约万余人，从阳城方面向董封镇一线攻击。

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根据情报，针对日军分兵合击，袭击我通信联络及各级指挥部；以重兵攻占各交通要点，切断我军联络，各个击破；封锁山口、渡口，逐步紧缩包围圈，完成合击的企图，“于会战前，经以辰东(陈)诚电令各部以交通线为目标，加紧游击袭破，妨害敌之攻击准备及兵力集中”。但因战区主帅缺位，上述命令未能得到有效组织施行，致使“会战开始第二日，因情况剧变，敌之来势极猛。当严令各部应力保现态势，粉碎敌蚀食中条山企图，诱敌于有利地带，转取攻势，而夹殄之”。各部仓促应变，分别与各路日军交战，晋南会战正式打响。

守军主力在遭受惨重伤亡后先后突围：第3、第15等军残部在第5集团军司令曾万钟率领下西渡黄河，转到洛阳、新安一带整顿；第93军主力在摆脱尾追的日军后由禹门口渡过黄河进入陕西韩城境内；第98军一部在武士敏的率领下进入太岳山区；第43军向浮山、翼城间转进；第9军主力在道清路西段和济源山地游击数天后，分别由小渡口和官阳渡口南渡；中条山守军大部退出中条山地区，晋南会战落下了帷幕[1]。

参考资料

[1]晋南会战抗日战争纪念网(2021-06-03)

1941年的中条山战役

时间:2021-12-09 09:53

来源:团结报 作者:杨跃进

中条山战役

　 中条山坐落于晋南豫北交界处，横亘在黄河的北岸，长约170公里，宽100公里，东连太行，西接吕梁，瞰制豫北晋西，屏蔽洛阳潼关，进可威胁同蒲路南段各地，退可渡过黄河以自保，乃兵家必争之地，“只要它留在中国人手上，日军无论从黄河的哪一头渡河都是冒险的”。

　　中条山战役，也叫晋南战役。驻防在中条山区的国民党20万军队筑起了坚固的碉堡，建立了游击根据地，号称是华北的“马其诺防线”。日本军队为击溃中国军队，进而占领中条山，从1938年春便发动了十多次进攻，但均告失败。

　　日军大举进攻中条山

　　1941年5月7日，日军以包围分割的战术战法，从东、北、西三个方向，向中条山发起了新一轮空前规模的进攻。此次进攻有一个酝酿准备的过程。1940年8月，由于八路军在华北发动百团大战给日军以重创。为此，日军从中吸取教训，把消灭八路军放在了“治安肃正”的首位，但时隔不久又调整了靶向，在1941年2月的日本华北方面军管内参谋长联席会议上，讨论了“治安肃正”作战问题，确定了年度第一号作战计划，即集中其华北方面军主力，剿灭中条山地区的国民党驻军。

　　本来日军1941年的“治安肃正”作战重点是八路军和游击队，因为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主管情报的第二课认为，如果作战目标是歼灭国民党军队，这无疑减轻了太行山区八路军的压力，八路军还会乘国民党军队溃退中条山之机，在这一地区开辟新的抗日根据地；然而主管作战的第一课则认为，应当集中力量首先击溃中条山中国第一战区的两个集团军，因为它牵制着日军驻晋南的三个师团的兵力。如果歼灭国民党的这两个集团军，那么日军驻长治的第36、运城的第47、临汾的第41三个师团则可以自由行动，以全力对付八路军。这样既可使华北的“治安”情况好转，又可增加对重庆方面的压力，具有一石二鸟之效。由于第一课的意见符合日本华北方面军肃正作战“应确定明确目标，而后有机地统一行动措施，矛头集中指向同一目标”的指导方针而被采纳。

　　日军为取得这次战役的胜利，共动用了10万人的优势兵力，由驻太原的第1军指挥，司令官筱冢义男。日军发动进攻之前，其第25、第36、第37、第41师团就在晋南的晋城、阳城、沁水、峰县、闻喜、夏县、安邑，以及豫北的沁阳、博爱一线，与中国军队形成了对峙状态。为加强作战力量，日本的中国派遣军又从南昌、徐州和开封等地调遣了第33、第21、第35师团和三个旅团参加作战。同时，又从关东军的第7、第2飞行团调遣了两个飞行战队参加作战。可见，日军对中条山的进攻已做好了充分而周密的准备，志在必得。

　　国军的仓促应战与惨败

　　在中条山地区，国民党的军队有三个集团军又三个军的兵力，共20余万人。曾万钟的第5集团军和孔令恂的第80军驻守在中条山西部平陆县的茅津渡至垣曲一线以北；刘茂恩的第14集团军和裴昌会的第9军驻守在垣曲至豫北孟县一线以北；庞炳勋的第24集团军驻守在太行山以东的林县、涉县；范汉杰的第27军驻守晋东南的陵川。这些地方属于第一战区，司令长官是卫立煌。另外第二战区的阎锡山的四个军也在晋西、晋南和晋东南驻守。

　　在得知日军增兵晋南、企图攻占中条山的确切情报后，参谋总长何应钦于4月20日在洛阳连续召开军事会议，发出了确保中条山的指示，着令第9、第15、第98、第43、第17、第3、第80军布防于中条山区内，加固修筑工事，凭借有利地形，以阻止日军。不过，这些措施都是以往防御经验的重复。第一战区决策层对日军的大兵压境，对日军在中条山区的侦察与渗透，在思想上并没有足够的重视，在行动上也没有新的部署和防范，这是兵家之大忌。5月3日，由于敌情严重，第一战区决策层才又确定了制敌机先，积极实施游击，以粉碎敌之攻击准备的作战方针，但为时已晚。面对日军日益逼进的危急情势，卫立煌去重庆未归，直到5日返回洛阳后才发出了出击作战的命令。然而，时隔两日，命令还没有来得及执行，日军便按其既定计划，发起了对中条山地区的全面进攻。在这样被动的情形下与日军交战，惨局是可想而知的。

　　在豫北道清路西段的沁阳、博爱一线，日军以第35、第21师团又骑兵第4旅一部，于5月7日下午分两路向孟县、济源猛攻，并配以飞机疯狂轰炸，使驻守在这一地区的第9军裴昌会部受到重创，遂于8日中午放弃孟、济两地，退守至封门口既设阵地。封门口是日军西进必经的隘口，日军志在必得。从9日上午激战至10日早晨，封门口被攻陷，裴昌会又率部转移至济(源)垣(曲)大道两侧南北地区夹击日军，但激战至11日仍不能抵制日军，又率第9军第47师、第42师一部由狂口南渡，其余留在济源山地开展游击战。12日晨，日军一部经洪阳、毛田西进，封锁黄河沿岸各渡口，主力则沿封门口西进至邵源，与由垣曲东进的师团会合。

　　在晋南阳城一带，日军第33师团为牵制国民党刘茂恩第14集团军，以图与日军第35师团会合于黄河口岸，派部分兵力于5月7日至12日向守卫在阳城西董封东西一线的第15军武庭麟部、第98军武士敏部发起攻击。由于这两个军作战勇猛顽强，日军不能攻克。13日，日军得到增援后又发起攻击，致董封失守，二武不得不转移到横河镇东西地区。14日，增援日军对第14集团军的部分兵力形成了包围，情形紧急。在刘戡第93军的接应下，武士敏的6个团，武庭麟的1个团和第93军的第10师得以脱离险境，跳出了重围，继而转战沁水以北地区；但刘茂恩集团军总部和其余部队则被日军拦截，折向济(源)垣(曲)公路以北地区。20日，日军加紧围击刘茂恩部，被围各部伤亡很重。突围部队在南撤渡河中，又遭到日军阻击，加上渡船极为缺乏，部队再次受损，情形悲惨。刘茂恩的集团军总部和武庭麟的军部仅靠两只小船到26日才得以渡河脱险。

　　在晋南绛县、横岭关一带，日军第41师团和独立第9混成旅团2万余人，以中央突破的战法，仅5月7日至8日两天就攻破国民党军队三个军(第14、第43、第15军)在横岭关以东、舜王坪以西、垣曲东北的防守阵地。第43军赵世铃部由于战斗力不强，表现不勇，几个小时内就被日军击溃。卫立煌临时抽调第14军陈铁部前往救援，但无济于事，挽回不了颓势。

　　5月8日下午，日军攻占垣曲后，在中条山的国民党军队实际上已处于被分截成东西两部的状态，并且联络中断，彼此互不知情。驻守夏县以东的第5集团军，由于被割断了和第14集团军的联系，遭到了日军第36、第37师团的双重包围和攻击。在张店镇、望原村、四焦(泗交)村的防御战中，唐淮源的第3军和孔令恂的第80军英勇顽强，节节抵抗，但损兵折将，伤亡很重。9日下午，孔令恂转入台砦村师家滩附近，意在阻止日军向南逼进，便于渡河。经过苦战至10日晚，第80军大部才得以渡过黄河以南，只有新编第27师因执行掩护任务，损失殆尽，师长王竣、副师长梁希贤、参谋长陈文祀等均在指挥作战中因敌机轰炸而阵亡；同日，日军又兵分两路，向第165师驻地南沟席卷而来，该师拼死抵抗，战斗剧烈，伤亡严重。11日晨，日军又发起进击并配以飞机轰炸，该师最终弃守南沟，溃退过河，其中一部在14日渡河中因船只超载倾覆，淹死者甚众。

　　由于第5集团军各部在作战中伤亡很大，在夏县附近的马村集团军司令部受到严重威胁，曾万钟司令遂于5月9日凌晨4时率部东移至南涧沟。拂晓，卫立煌下令第3军唐淮源部和第17军高桂滋部的主力转移到夏县通皋大道两侧，合力阻挡日军前进，以达到缓解第5集团军被围之效。然而，因为地形复杂，又天降大雨，联络困难，于是两军不仅没有起到解围的效果，反而处于孤立被围的险境。10日，第5集团军各部均陷于重围，情势十分危急。为保该集团军免遭覆没，曾万钟下达了各部以团以上为单位，向西北方向突围的命令。在突围中，第3军军长唐淮源指挥若定，无所畏惧，战斗到底，于12日自尽殉职；第12师师长寸性奇于15日阵亡；曾万钟率残部第3军、第15军和第94师最终突出重围，转战陕西后又到了洛阳、新安一带；第93、第17军转移到了稷山和乡宁；第98军转移到了太岳山区。其他没能冲出重围的官兵，有的被打死，多数被俘，送往伪满州国当了劳工。

　　八路军的策应配合

　　在整个战役过程中，八路军对友军的作战积极策应与配合。八路军总部命令所属各部向同蒲、白晋、正太、平汉、平绥各线出击。5月7日，八路军就在冀南与当地民众一道开始了大规模的破袭战。9日，在白晋线、沁源南北，破坏铁路1.5公里。15日至16日，在同蒲线破坏铁路5公里，在正太线攻占了5个日军火车站，在平汉平绥线上也有破击日军交通设施的行动。22日以后，还在太原铁路沿线展开了游击战，在临汾等地灵活出击，端掉据点。凡此都给日军造成了很大的不安和恐慌，对牵制日伪力量，掩护国民党军队转移撤退，起到了明显的作用。其中撤往后方的一些零散部队，得到了八路军的接待，当中不乏一幕幕热忱关怀，情同手足，感人至深的场面，体现了抗日御侮、共赴国难的民族精神。

　　在中条山激烈作战的时候，我国后方的一些城市遭到了日军的空中轰炸。5月6日至7日，日机便轰炸了西安、咸阳、澄城、大荔、朝邑、潼关、郑州、汜水，企图切断中国军队的后方交通运输线，达到阻止增援、挫败中国军队士气的目的。

中条山战役日军进攻垣曲示意图

洛阳城惊恐万状

　　洛阳，是中国军队第一战区总部机关所在地，也是河南的省会城市，居民有10多万人。它的北面既有中条山的险要工事，也有急湍迂回、几乎无法横渡的黄河天险做屏障，但这样的天险屏障却无法阻挡日军飞机的狂轰滥炸。恐惧、惊慌、混乱的气氛笼罩在洛阳上空。中条山战事未起之前，人们似乎还过着非常平静的城市生活，但一听说日军已全线渗入中条山，并攻占了北岸所有重要的黄河渡口时，顿时就变得惊恐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日机每天都要轰炸这座人口密集的城市。城里只有几架高射炮，又没有伪装，日机空袭时不能正常射击。由于发出的防空警报对飞机类型不加区别，哪怕是只有一架侦察机前来，人们就惊恐慌乱，遭空袭和跑警报两种情形常常搅在一起，大街上乱成一团，成千上万的民众奔跑，扬起了漫天的尘土，给人们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5月11日，洛阳遭到了更多架次飞机的轰炸，市区内立刻呈现出战争带来的急剧变化。电厂被炸了，学校停课了，商店关闭了，物价上涨了。一些不容易搬运的机器、家俱等笨重物品跌价了，金银玉器等易于收藏携带的稀有物价格上涨。政府的文武官员手忙脚乱地撤退，几乎所有的汽车和半数以上的大卡车都装运着他们的家眷、家俱和政府的公文。他们不管别人，只顾自己，用权势征用更多更好的车辆来运送他们的亲朋好友和一些家具物品。大街上车辆拥挤不堪，哭喊声叫骂声混成一片。为争夺财物，拳脚相向者不乏其人。每天的轰炸，把这座城市变得七零八落，破破烂烂。16日，日机700多架次，投弹700多枚，对这座城市进行了一次最为惨重的轰炸。轰炸之后，清理现场的人抬走一具具用草席裹着的尸体。在黄河沿岸，到处是逃难者在漫无目的地寻找失散的亲人，他们悲痛地哭泣，失望地呼唤，更增添了战役之后中条山地区悲哀、恐惧和荒凉的氛围。

　　战役惨败的原因

　　中条山，一个易守难攻的战略重地，并有国民党军队重兵把守，就这样被日军在20天左右就占领了。在这次战役中，国民党军队损失惨重，计阵亡4.2万人，被俘3.5万人；而日军则以微小的代价，死亡673人，受伤2292人，就占领了黄河以北的晋南中条山区，造成了对洛阳、西安等地的严重威胁。对这次战役，日军参谋本部称之为“中国事变以来罕见的战果”，而蒋介石则称之为“抗战史中最大之耻辱”。国民党军队的惨败，就其本身来说，在于国民党军事决策层对敌情的意图动向没有充分地判断，而在防御上没有新的部署，作出的决策又显得严重滞后。另外，第一战区对所谓的险要防御工事即“华北马其诺防线”过分自信自骄而疏于防守，如曾万钟所部在晋南多年，但军纪松驰，戒备不严，日军特务可以混入营地侦察，以致战役发起时日军特务对曾部各指挥机关进行袭扰，并炸毁军火，切断电线等。还有，军中将领怀有消极厌战情绪而对作战没有充分准备，即使获悉日军大力调兵晋南的情报，也没有采取切实有效的防范措施；更有甚者，临阵脱逃者不乏其人，如范汉杰的第27军得知日军以两个师团欲围歼自己的情报后，为保存自身实力，便率部向太行山东部河南辉县方向逃跑，撤逃军队绵延百里，沿途士兵并无伤亡，但担架接二连三，抬的是各级军官的太太、小姐和少爷。又如阎锡山所部面临日军进攻时，其第70师和暂46师闻风而逃，溃不成军。再如刘戡的第93军，面对日军的攻击，也是一触即溃，节节败退，疲于奔命。各战区之间缺少配合，如第二战区的第34集团军本可以用来增强中条山区的军事力量，但最高军事决策机构宁肯战败，也不愿削弱对付共产党的力量，尤其不愿意减少集结在西北用以限制或进攻陕甘宁边区的军事力量。上述种种，使日军可以毫无顾忌地调兵遣将压向中条山。当日军快速突破中条山防线时，国民党军队中的一些将领又显得惊慌失措而指挥不力，这些原因皆注定了这次战役惨败的命运。

　　（作者系中央统战部退休干部）

中条山战役中肆意轰炸的日军飞机✈

空权视角下的1941年中条山会战

时间:2022-04-23 09:07

来源:团结报 作者:蒲元

　　2021年12月9日的团结报《文史周刊》发表了杨跃进所著《1941年的中条山战役》一文，该文较全面介绍了此战的背景、经过和结果，并从敌情意图判断、防御决策部署、作战准备情况、部队协同配合等方面对中国军队惨败原因进行了分析。文章还提到，“在中条山激烈作战的时候，我国后方的一些城市遭到了日军的空中轰炸。5月6日至7日，日机便轰炸了西安、咸阳、澄城、大荔、朝邑、潼关、郑州、汜水，企图切断中国军队后方交通运输线，达到阻止增援、挫败中国军队士气的目的”。

　　实际上，这一时期敌机不仅轰炸了上述城市，其目的也不限于切断中国军队交通增援线路；日军航空兵全程深度参与了此次会战，并对会战的结局产生了难以忽视的重要影响。

　　敌机蔽日 实力悬殊

　　1937年7月全面抗战爆发后，仅编制296架作战飞机且完全没有航空工业体系支撑的中国空军，面对战机装备数量近3倍的日军航空兵，不惧强敌，亮剑长空，取得赫赫战果，但亦消耗巨大，不得不于当年11月转入休整阶段。其后，在苏制战机的补充及苏联援华航空志愿队的协助下，对日空战能力略有恢复。然而，1940年8月起，日军将最新研制的零式战斗机投入实战，其性能远在中国战场的各型苏制战斗机之上。1940年9月13日的璧山空战，中国空军损失飞机24架，牺牲飞行员10名，伤8名，但竟连1架日军零式战斗机都未能击落！这种情况下，就连战时首都重庆上空也成为有空无防、敌机来去自如之地。而众所周知的飞虎队(中国空军美国志愿大队)，则是1941年8月才在缅甸成立的。也就是说，中条山会战期间，中国地面部队是在毫无空中掩护的情况下展开防御的。

　　反观日军，却完全不同。日军在华北地区的主要对手是八路军，空中打击对八路军分散灵活的敌后游击战作用不甚明显，因此华北日军航空兵的力量并不很强。但中条山的情况不一样，国民党军队在此聚集重兵，据险固守，这种作战模式下，航空兵的威力可以充分发挥。

　　为一举夺下战略地位重要的中条山，日军特地从数千里之遥的关东军抽调兵力，将驻黑龙江勃利的关东军第7飞行团轻轰炸第32战队、驻海林的关东军第2飞行团侦察第83战队调往华北，加强到第3飞行集团。关东军系日本陆军精锐，不仅是驻屯控制中国东北的主力，还要在进攻苏联时担负突击兵团的职责，轻易不会动用。但就在1941年4月13日，《日苏中立条约》于莫斯科签订，日苏关系有所缓和。6天之后的4月19日，日本大本营即从关东军抽调航空力量加强到华北。这绝不是巧合，它反映出日军对于中条山会战以及空中打击的高度重视。

　　第3飞行集团由集团长木下敏中将统一指挥。具体部署为：集团指挥所设在河南新乡，下辖第1飞行团驻山西运城机场，负责协同日军的西线作战；第3飞行团驻新乡机场，负责协同日军的东线作战。

　　2018年，笔者在山西运城市郊羊驮寺辗转找到了运城机场旧址，还看到了部分残存的机库和防空地堡。运城机场是日军在中国华北的重要航空基地之一，此处距中条山西部的平陆、垣曲、绛县等地的中国守军防区不远。即使是位置稍远的新乡机场，至中条山东部的济源、孟县等地，航程也只有百余公里。也就是说，中条山全境均在日军飞机作战半径内，敌机不仅可以频繁起降，还能够长时间滞空实施对地攻击。1941年5月6日，日军航空兵首开战端，一时敌机蔽日，向中国军队阵地大举袭来。

　　炸弹呼啸 守军之殇

　　在中条山会战的战史档案或研究著作中，有关日军航空兵轰炸的记录比比皆是。如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于1941年10月向军事委员会上报的《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记载：“战斗惨烈，为抗战数年来所未见。每日自拂晓起至黄昏止，平均无一分钟天空不见敌机活动；阵地所在，无尺寸不为敌炮烟、毒气所笼罩”。“此次会战，敌空军(应为陆军航空兵)300余架逐日出动，除交通线、渡河场、通信线路完全被其破坏控制外，我阵地上空，无时不遭其轰炸与威胁，阵地摧毁，人马伤亡，补给断绝，增援不及，几使我部队行动完全陷于停顿之中”。又如第17军第84师的《晋南中条山战斗详报》，其战斗经过一节共9段内容，即有4段提到了日军的轰炸。再如戚厚杰、王晓华编著的《第一、二、八战区抗战纪实》一书，在“中条山会战”一节中，十多次提到“轰炸”、“飞机”等词语，“5月7日……日军自天晓便投弹轰炸，一波又一波，至黄昏一刻未停。守军前沿阵地，在炮弹轰炸下，在烟雾和毒气笼罩之中”。

　　在中条山参战官兵的回忆中，也有不少对日军飞机活动的记叙。如时任第17军第84师副师长的高建白回忆，5月8日“我们向北翻过大山，至南沟接到岳英贤团长的报告，说他们已经占领第二线指定的阵地，目下尚无情况，高军长觉得很高兴，就在南沟休息了两个钟头。忽然敌机7架，大行轰炸，这时东北方向，发出枪声”。

　　近年来，笔者采访了数位亲历中条山会战的老战士。原第3军第7师21团4营9连战士李林学谈及日军轰炸时连连摇头，表情沉重：“太厉害了，我们没有防空武器，遇到轰炸只能趴在地上听天由命，被炸死伤的战友很多”。原第3军第7师师部通信排战士段少云回忆，转移途中的第7师师部到了一个小村庄，正准备做饭吃，“结果日本人的飞机来了，饭没吃成，做饭的柴火还冒着烟，他们就在那个院子扔了炸弹，从那以后我再没见过那个炊事员”。“山沟里面，骑兵连的马也在那……日本人在山顶上扔炸弹，把咱们的骑兵连全炸完了，其他的山边的兵也炸完了”。

　　在缺乏有效防空手段和坑道式掩体系统的情况下，日军强烈的空中打击给中国军队官兵带来巨大伤亡。新编第27师师长王竣、参谋长陈文杞于同一天遭轰炸牺牲，就是最惨痛的一例。

　　1941年5月9日凌晨，新编第27师奉命急赴平陆县台寨村(今太寨村)布防，以保障友军向白浪渡口集结。2017年，笔者在太寨村考察看到，该村位于中条山最南面一道山梁的北坡，翻过山梁就是黄河，距白浪渡口8公里左右。当时，日军一部突破了我第165师和河北民军的防线，直插台寨而来。激战中，新编第27师部队遭到日军飞机猛烈轰炸，少将师长王竣、少将参谋长陈文杞及上校参谋主任郭则温等一众将士牺牲。次日上午，台寨失守。

　　中条山会战，日军地面部队共出动约10万余人，中国守军参战部队总兵力为15万至16万人左右。两相对比，中国军队还略占上风。然而，这仅有的由人数及地利带来的微弱防守优势，在日军呼啸而来的航空炸弹打击下，被完全抵消了。

　　伞降突击 血色马村

　　中条山会战期间，除轰炸外，日军还实施了较为罕见的伞兵空降作战。此次会战，西线是重点。在日军的主要进攻方向上，是中国军队第5集团军的防区，该集团军总司令部也就成为日军伞降突击的首选目标。

　　第5集团军总司令部的驻地，就位于夏县马村。2017年笔者实地考察看到，马村西倚楼山，海拔1600多米，是中条山三大主峰之一，那里地势险峻，大部队和重型装备无法翻越。村东面向中条山脉腹地，村前有一条公路(抗战时为碎石路)，向西北约4公里处有一地势险要的隘口名为阎王峡，是从北面接近马村的唯一通道。1941年5月8日黄昏，日军一部由麻家匣南下而来，第5集团军特务营在阎王峡与敌激战。除这一路日军外，当时并无其他日军部队进攻至此。也就是说当特务营阻敌于阎王峡时，第5集团军总司令部应该是安全的。

　　但就在这段时间，第5集团军总司令部突遭袭击，不但丢失了驻地马村，而且损失了关键的通信部门。《抗日战史·晋南会战》记载：“5月9日晨，马村已被敌攻占……无线电班被敌冲散，通讯联络于11时中断”。第5集团军战报记载：“9日……本部不得已即于4时移至涧南沟指挥……无线电亦被敌冲散，通信联络即中断”。

　周遭并无日军主力，第5集团军总司令部是如何遇袭的？总司令曾万钟的看法是：“(敌)以钻隙迂回战法，与冒险犯难之精神，攀登绝壁……打破我之指挥系统”，虽未明确敌军来路，但“钻隙迂回”、“攀登绝壁”等用词，明显意指敌军来自附近山中。事实上，突袭第5集团军总司令部的，正是来自马村背靠的楼山之中楼山坪的一支日军空降兵部队。

　 要伞降突击第5集团军总司令部，必须同时满足两个条件，即空降不能为守军察觉，及空投点距离马村较近。否则要么因提前暴露而被消灭，要么在战斗打响后无法迅速接近目标，起不到奇袭效果。这就要求要有一个合适的空降场。马村四面群山环抱、峻峭险绝，唯一的开阔地则在第5集团军总司令部视野之内，看似并无适合空降之处。然而，经过周密的前期侦查，日军发现了楼山后山原始森林中一处开阔草坪——楼山坪。经笔者实地考察，此处海拔1200米，面积约数平方公里，地面坡度仅10至15度，附近有泉眼一处，步行至马村约2至3个小时。在马村及其周围制高点，均无法观测到楼山坪。此地完全满足实施伞降突击作战的各方面要求。

　　在大举进攻中条山之前数日，日军空降兵开始秘密向楼山坪伞降，中国守军完全没有察觉。但楼山坪一带原有少数当地民众耕种、放羊，日军空降兵着陆后，将他们抓捕，强迫其修筑工事，防备中国军队可能的进攻。根据亲历者夏县祁家河乡马村、七泉村、前坪村民众柴水平、杨圣清、柴金群等的回忆：日军先后多批次空降，人数约一二百人，全部隐蔽于楼山坪。数日后，这批日军向山下马村方向攻去。日军离开前，将掳掠的民众捆绑关押，故下山后的情况，柴水平等并不清楚。

　　日军此举，完全出乎第5集团军总司令部的意料，加之特务营已经北上御敌，总司令部守卫力量薄弱，马村顿时陷入一片血色之中。第5集团军总司令部通信等部门被袭击，曾万忠总司令被迫仓促转移。“9日23时，本部(指第5集团军总司令部)冒雨夜行，又转至涧南沟，仍未与各部取得联络，但判断各军仍在指定位置”。作为中条山西部地区最高指挥员的曾万钟，因通信系统被摧毁，与下属各军完全失联，既不能准确掌握部队位置和状态，又无法及时下达作战命令，防区各部一片混乱。

　　在这种局面下，中条山西部防区的中国军队因指挥不灵、协同不力等原因而被迅速击溃，各部均出现重大伤亡。军事委员会军令部战后指出：“通信联络不灵，为曾集团失败主因”。西线的失陷使得日军得以快速进至中条山纵深区域，中国军队被分割合围，这大大加速了整个会战的失败。

　　会战结束后，第一战区长官部在总结时，特地将“敌对我阵地后方锁匙部，则用伞兵降落，以威胁我军之侧背”作为一条重要教训。蒋介石也指出：“现时最要者为洛阳飞机场以及其附近防备敌降落伞之袭击……此后敌如果向河南岸侵犯，其必先用降落伞，在洛阳附近袭击我高级司令部为其唯一战术无疑”。可见，日军在中条山使用的伞降突击战术确实发挥了相当效果，引起中方高度注意。

　　中条山会战自1941年5月6日开始，至6月15日日军宣布结束。据其统计，中国军队被俘3.5万人，遗弃尸体4.2万具；日军仅战死673人，负伤2292人。日军认为，此战“达到了消灭敌军主力的目的，收到事变以来罕见的战果”。

　　尽管中条山会战以中国军队的惨败而告终，但广大爱国将士奋勇杀敌，数万官兵流血牺牲，都表现出极高的爱国精神和民族正气。

　　仅就会战失利原因而言，正如恩格斯著名的“历史合力论”所论述的那样，是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的结果，片面地强调其中的某一或某几点而忽视其他部分都是不客观的。

（蒲元，作者单位：武警工程大学军事基础教育学院军事理论教研室）

中条山战役日寇大量使用毒气

三晋烽烟：中条山战役

来源：山西新闻网-发展导报(太原)

2018-05-29 17:22:56

　　中条山战役发生在1941年5月上旬至6月上旬，以国民党守军中条山根据地完全陷落而告结束，前后不过30天左右时间。据日本《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记述称，此役日军只用了21个小时就占领了国民党守军最重要的渡河点垣曲，用35个小时便完成了外侧包围圈，用40个小时完成了内侧包围圈。也就是说，日军从5月7日傍晚开始行动，到9日中午即全部完成了对中条山近20万中国军队的双重合围。之后，日军各兵团反复三次“篦梳扫荡”，中国守军粮弹缺乏，主力十万被迫突围，最终日军完全占领中条山地区。

　　中条山战役前后历时一个多月，据日方的统计资料国民革命军“被俘约35000名，遗弃尸体42000具，伤亡超过十万。日军损失计战死670名，负伤2292名”。

　 在国民政府公布的材料中，“综合会战，计毙伤敌官兵(日军)9900名”，我军“共伤亡、中毒、失踪官兵达13751员名”。

　　阵亡的将军有：第三军长唐淮源上将、第十二师长少将寸性奇、第九十八军长中将武士敏、第七十师长中将石作衡、二五旅长少将徐积幛、二一五旅长中将赵锡章。

　　新二十七师长中将王竣、新二十七师副师长梁希贤、新二十七师陈文杞少将参谋长(年29岁)及新编二十七师(17岁—20岁娃娃兵、女兵)全体阵亡。中条山战役成为国民党抗战以来一次严重军事失败。

中条山战役:历时1个多月

 中国军队遗尸4.2万具

2015年07月06日 11:09 华商报

　　风陵渡，地处黄河东转拐角，是山西、陕西、河南三省的交通要塞，自古以来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在长达3年的中条山保卫战中，风陵渡一直是敌我双方争夺的要塞，守卫这条防线的正是陕西军团。

　　A陕军东征

　　提起中条山保卫战中陕军的贡献，还要从“西安事变”说起。西安事变后，张学良被蒋介石带到南京，杨虎城被解职。陕西军由孙蔚如将军统领。

　　孙蔚如是西安市长安区人，身高一米九以上，膀大腰圆，是一名典型的关中大汉。他和户县人赵寿山都毕业于当时的西安陆军测绘学校，在杨虎城手下从下级军官做起，后成了集团军司令。

　　1937年“七七事变”发生后，孙蔚如接任陕西省政府主席、第38军(由原杨虎城的17路军缩编)军长。

　　随后的大半年时间里，孙蔚如派出第17师、第177师之529旅、教导团依次开赴前线，参加了保定、娘子关、忻口等战役，以重大的牺牲迟滞了日寇的军事进展。娘子关战役和忻口战役后，这些军队西撤黄河沿岸休整。

　　1938年2月，赵寿山的第17师和第529旅进入晋东南太行山区开展游击战，属太行山东路军战斗序列，归朱德和彭德怀指挥。其间，17师还参加了西阳河谷战役，这是陕军第一次在中条山和日军的正面冲突。

　　1938年7月，38军改编为第31军团，辖第38军和第96军两个军及军团部直辖的教导、骑兵两个团。孙蔚如解去省主席职务，任军团长，并在蒋介石的命令下，率在陕各部东渡黄河对日作战。

　　孙蔚如率部渡过黄河后，一举收复永济等十几座县城并夺回了风陵渡，但1938年8月“徐州会战”结束后，西路日军兵锋直指风陵渡以威胁西安。

　　B永济保卫战

　　距风陵渡不远的永济县蒲州镇，是守护风陵渡的前沿重镇，要保住风陵渡必先守住蒲州城。当地村民介绍，该处地势并不险要，这座古城西临黄河，东北是一块开阔地，日军的机械化部队通过开阔地就能直抵蒲州城下。

　　距蒲州城东南六七公里的中条山麓中，有一座始建于北魏的万固寺，与之相对的是北面山中的普救寺。当地传言，这座普救寺正是《西厢记》中“红娘月下牵红线，张生巧会崔莺莺”之地，这两座寺院都建在山上，从运城到蒲州，这座隘口是必经之地，因此如能控制这两个高地对保卫蒲州城事关重大。

　　为阻挡日军，孙蔚如命第31军团在两寺间的开阔地挖出一条深约一丈的反坦克壕。1938年8月，永济之战打响。8日黎明时分，驻运城的日军第20师团以一个旅团的兵力，配有四个炮兵中队，三个坦克中队及十余架飞机，分三路向永济扑来。

　　孙蔚如指挥第31军团一部奋力迎击，一场血战拉开了大幕。1938年8月15日，激战中，一股日军由汉奸带路从右翼山地迂回包抄而来攻占了万固寺，一下打乱了31军团的阵脚。

　　孙蔚如急命有“铁军”之称的教导团援救万固寺，教导团团长李镇西亲率两个营夺回了万固寺，日军向西姚温村撤退。

　　“当时天已经晚了，还下着小雨。但是不知道西姚温村还有没有在我们手里，李镇西对我父亲说，怎么弄了半天还没有弄清情况，我父亲就说，是我们的人也好，是敌人也好，先冲进去再说。”三营营长张希文之子张振基说。

　　张希文是渭南市临渭区张贵村人，1930年考入南京中央军校九期，毕业后分配到杨虎城十七路军教导营任职。当日，张希文一马当先冲进了西姚温村，没想到的是日军在村内部署了重兵，第三营冲进村后，遭日军猛烈阻击。张希文带领三营和日军展开了巷战，从第一天傍晚打到了第二天上午，日本人不断增兵，而三营只剩下了100人，后来张希文和全营士兵几乎全部牺牲。随后，日军乘势攻占了蒲州城。8月17日，日军从东、南、北三面（西面是黄河）包围永济城。下午5时许，日军在坦克大炮掩护下冲进城内，中国军队在城内展开巷战，连炊事员也抡着菜刀杀入敌群……6时许，永济失陷，中国军队500名官兵壮烈殉国。

　　中国军队防线后撤，退到了与风陵渡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韩阳镇。当时第31军团背水而战，不成功便欲成仁，在这样的决心和老百姓支援下，一个小小的韩阳镇，日军攻了半月之久竟未拿下。然而，在敌军的迂回包抄之下，韩阳镇最终失守，至此永济战役以失败告终。

　　C六六战役

　　永济战役后，中国军队各部已集结到位，中条山防务也基本就绪。孙蔚如将部队主力部署在解县、运城、安邑、夏县一带，守卫中条山西段。至此，孙部防地横跨三百余里，纵深三四十里，为华北地区守卫黄河阻敌南犯西侵的重要战场之一。

　　永济保卫战中陕军表现出来的“血性”得到了的嘉奖。1938年11月，孙部又改编为第四集团军，孙蔚如任总司令，所辖部队除原有两军外，又辖川军李家钰之第47军。7个月后，1939年6月6日，一场恶战又再次打响了，史称“六六战役”。

　　2015年4月17日，运城市平陆县政协文史办主任富平宁向华商报记者介绍，1939年6月，日军第20师团和第35师团一部共三万余人，在30多架战机掩护下向中条山西端的黄河渡口茅津渡发起进攻，在茅津渡一带布防的是赵寿山第38军和李兴中第96军。茅津渡与风陵渡、大禹渡并称黄河三大古渡口，被称为“三晋屏藩”之地。

　　日军1939年6月8日攻陷平陆，10日占领茅津渡，隔绝了38军和96军的联系。96军军长李兴中不得不在将士们的掩护下，撤退到黄河南岸。

　　可是，96军的其他将士却没有这么幸运。在芮城县大沟南村的一块庄稼地里，矗立着一块志愿者立下的石碑，上面记录了当年发生在此地的惨烈战役。其中写到，96军的1057团和工兵营战士在“六六战役”中，对此地坚守数日，然而弹尽粮绝终至全军覆没。

　　芮城县委宣传部新闻处主任肖永平是这段历史的民间研究者，经他采访的多位老人证实，在弹尽粮绝之后，部分士兵后撤打算突围出去，但多人被日军机枪扫射而死。因为村里的老人们都知道这段历史，所以在墓碑后一块很宽阔土地上，没人在上面种庄稼，它依然是一块纯净的黄土地。在下面，埋藏着数不清的抗日战士骸骨。

　　几里地外，就是传言当年的工兵营小战士宁死不屈跳黄河的马头崖。肖永平说，当时这些工兵营士兵大多数年纪很小，有的甚至还没发枪，眼看着日本人打来了，只能跳崖以求生。华商报记者看到，马头崖高一百多米，悬崖下面没有任何遮挡，跳下去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此处离黄河还有二三里，也不可能从这里的悬崖上直接跳入黄河。

　　尽管如此，这些陕西“冷娃”也从未想过投降。据当地的第四集团军老兵后裔张铁铮介绍，战士坚决不投降。当时没跟上部队的还有96军军部机关的几十个女兵，她们走投无路，手拉手从沙口滩走进了黄河，被湍急的河水吞没。

　　据统计，“六六战役”中仅96军伤亡就达五千多人，老百姓死伤更多，仅黄河沙口滩一带被日军枪杀的中国士兵和百姓达四五千人，河里满是浮尸，成为抗战时期黄河的第一次“大漂尸”。然而，待调整完毕后，孙蔚如调兵遣将主动出击，经过十昼夜激战，完全恢复原有阵地，打破了日军扫荡中条山之企图。

　　很多年以来，随着中条山抗战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悉，每年的清明节来烧纸的人也多了起来。2011年4月，肖永平和众多的志愿者一起，在一位美籍华人的帮助下，修建了一座“中条山抗日英雄跳黄河殉国纪念碑”。

　　D中条山战役

　　从1938年到1941年间，中条山区大小战斗虽然有13次之多但是规模都不大。但是，一场真正的危机却正在悄悄临近。

　　1940年底，日本政府调整了中国作战指导方针，作出“必须迅速解决中国事变”的决定，要求在1941年秋季以前，“进行最后的积极作战，力图解决中国事变。”另外，中国的盟友苏联也为了抵抗德国的入侵，与日本签订了双方互不侵犯条约。因此，日军得以调动主力作战，意在打通华北通道，彻底消灭驻守中条山的国军，威胁西安、洛阳乃至重庆。

　　虽然国民党高层都意识到了日军大举进攻中条山的企图，但是他们认为日本人的野心在于渡过黄河，直取西安、洛阳。因此，派重兵把守这两地，不让日本人渡河，甚至将中条山的守军调往洛阳驻守。其中，孙蔚如的第四集团军也是在晋南会战前夕被调离的。这支陕军因为“六六战役”的惨胜，被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赞誉为“中条山铁柱子”。

　　孙蔚如被调离后，意味着原本中条山的24万守军，一下子就变成了18万。有资料显示，军队看似是18万人，实际上1/3的人在经商做生意，1/3的人在种地，只有1/3在操练。那么实际有战斗力的只有这6万人。而日本人却又增兵到了10万人，此消彼长之下实际上日军占据了绝对优势。

　　华商报记者查阅国民党战报证实了这个说法：开战3天后，主场作战的国民党军队粮草不足，战士饿着肚子打仗，所以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攻势。

　　同时，因为各个部队长期驻扎，不曾调换营地，导致了日本人的奸细将各个军团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甚至在双方临阵之时，敌人都能喊出国民党军队营、团长的名字。

　　在这样的情势下，1941年5月7日，中条山战役爆发了。战役前后历时一个多月，中国军队由于事前准备不足、又缺乏统一指挥，除少数突围外，大部溃散，被俘3.5万人，遗弃尸体4.2万具。

　　华商报记者 刘斌

为什么中条山战役

会在短短两天内导致全军覆没？

历史烽烟客 2024-12-7 19:18

前言：

中条山，1941年5月，那是一片被战火和死亡笼罩的炼狱。

日军如洪水猛兽般扑来，飞机在天空呼啸，炮弹如雨点般落下，整个中条山都在颤抖。

这里虽只是地图上的一条山脉，却成了中日双方必争的咽喉要地。

国军20万大军受命死守，可这看似庞大的数字，在绵延上百公里的山脉面前，却显得如此渺小。

绝望坚守：中条山的生死两天

蒋介石下达了死守两天等待援军的命令，这就像给士兵们画了一个希望的大饼。

日军是铁了心要拿下此地，三面夹击，飞机火炮齐上阵。

战斗瞬间打响，其惨烈程度超乎想象。

指挥官们身先士卒，可伤亡速度惊人，旅级指挥官纷纷倒下，军长也壮烈牺牲。

士兵们在枪林弹雨中苦苦支撑，弹药用尽就用石头，石头没了就拼刺刀。

两天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山头不断失守，援军却迟迟未到。

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较量，是绝望中的坚守，可这仅仅是悲剧的开端。

接下来这些绝境中的士兵又将何去何从？

跳河：最后的尊严选择

中条山的战火已经将希望燃烧殆尽，国军士兵们面临着绝境。

背后是滔滔黄河，眼前是穷凶极恶的日军，包围圈在不断缩小，就像一张死亡之网慢慢收紧。

此时的黄河边，满是走投无路的士兵，他们手中的武器破旧不堪，几乎没有任何反击之力。

有人试图组织最后的抵抗，可这就像蚍蜉撼树，日军的火力太过强大。

此时，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死，也不能让鬼子抓走！”这像是一句冲锋的号角，众多士兵们毫不犹豫地奔向黄河。

数千人啊，那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们如同飞蛾扑火般，一个接一个地跃入黄河。

这黄河水此刻不再是孕育生命的母亲河，而成了这些士兵们最后的归宿。

他们中有人在跳河前高唱秦腔，粗犷豪放的秦腔声在黄河边回荡，仿佛是在向日军宣告自己的不屈；也有人大喊着“保家卫国”然后“咕咚”一声扎进水里。

黄河的水湍急汹涌，瞬间就将这些勇敢的灵魂吞噬。历史学者考证，跳河而死的至少有3000人，那黄河水面上漂浮着的尸体，是多么令人触目惊心的景象。

日军战报轻描淡写地描述这一景象，可他们怎能懂得这背后的民族气节与尊严。

这些士兵选择跳河，不是懦弱，而是勇敢到极致的表现。

他们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被日军俘虏，受那无尽的屈辱。

这是他们最后的尊严选择，是在绝境中发出的最响亮的呐喊。

可这样壮烈的事迹，却被历史的尘埃掩埋，鲜为人知。

而在这之后，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又将走向何方？

被遗忘的英雄：中条山的沉默

战争的硝烟散去，中条山却陷入了一种更为压抑的沉默。

那些在战斗中英勇牺牲的将士们，就像被世界遗忘的弃子。

他们的英勇事迹没有像其他英雄故事一样被广为传颂，没有被写进小学课本成为孩子们敬仰的对象，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墓碑也不见一座。

在中条山当地，村民们却深深铭记着这些英雄。他们目睹了战争的残酷，也见证了士兵们最后的壮烈。

当士兵们倒下后，尸体在炎热天气下开始腐烂，村民们没有丝毫犹豫和抱怨，他们顶着日军扫荡的危险，将一具具烈士的遗体拖进山洞或者埋在田地里，只为让英雄们有个安息之所。

村民们拿出仅有的粮食，去救助那些奄奄一息的伤兵，这是战争背后充满人性光辉的一面。

这一切都被外界的忽视所掩盖。

多年来，虽然有人提议为这些英雄在中条山建立一座纪念碑，可资金问题却像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让这个计划长时间搁浅。

好不容易有了一座纪念碑，却也是那么的不显眼，上面简单的“我死中条，国活神州”几个字承载着无尽的悲壮与辛酸。

这与那些著名的英雄纪念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英雄们在战争中用生命捍卫尊严，可在战后却被如此对待，这种沉默是对他们最大的不公。

这些被遗忘的英雄是否还有机会被重新认识，被历史公正地对待呢？

重寻中条山战役的意义

中条山战役虽已远去，但其意义不应被埋没。

这场战役是抗战历史长河中的一颗明珠，只是被岁月的泥沙暂时遮掩。

它不像那些广为人知的战役般闪耀于大众视野，可它的壮烈程度毫不逊色。

在战役中，国军士兵们展现出顽强不屈的精神。

从开始的绝望坚守，到最后的跳河壮举，每一个环节都体现出民族气节。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全军覆没的结果看似是失败，但士兵们的英勇抗争却是胜利的象征。

它是对日本侵略者强有力的回应，告诉敌人中华民族不会轻易屈服。

这样的意义却长时间被忽视。

结语：

如今，我们需要重新挖掘它的价值。

重新认识这些被遗忘的英雄，让他们的故事再次被传颂，让人们明白在山河破碎的年代，有无数无名英雄在默默奉献生命。

中条山战役中日伤亡20:1，

“抗战史上最大耻辱”，

失败原因有三

网易号: 文史达观 2023-08-28 22:46:44

中条山战役，是中国抗战史上中日两军最为激烈的较量之一。

这场较量以国军的巨大伤亡而告终，国民党最高统帅蒋介石将这场战役称之为“抗战史上最大之耻辱”。

文献记载，中条山战役从1938年便已开始，前后历时4年。在4场战役中，日军曾12次大规模进犯均被彻底击退。另外期间国共多次合作，还俘获了日军大量物资和武器装备。

然而，即便在这样的优势之下，中条山战役最终还是惨痛地失败了。以巨大的伤亡，成为战争史上不光彩的一页。

据日军统计伤亡数据显示：中条山一役，日军阵亡634人，伤2279人，中国军队阵亡4.4万人，被俘3.7万人，伤亡比1:20。

中条山，位于山西省南部，黄河、涑水河间。地跨临汾、运城、晋城三市，居太行山及华山之间，山势狭长，故名中条山。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自古以来都是战略要地。

1941年，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中国华北及黄河以北的土地相继沦陷。此时中条山成为守护北方土地的最后一道屏障。

当时蒋介石为表决心曾下令凡黄河以北之中国军队，不论官兵绝不能再退过黄河半步，退过黄河就地枪决。

当时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骏对中条山也是势在必得。

因为只有拿下中条山才能打通他们西进西安和南进洛阳的作战计划。由此，中条山战争在所难免，安静生活再次打破。

1941年5月7日，对中国军队防线布防了如指掌的日军集结了超过10万大军，兵分4路，对中条山展开了规模空前的第13次进攻。

一时间，枪炮齐鸣，华夏大地再次遭受苦难。

其中东路和西路各约25000人；东北路兵力最少，约10000人；北路是日军的主攻方向，由41师团和第九旅团约30000人组成。日军以中央突破的闪电战术，开始对中条山发起总攻。

面对日军的凌厉进攻，中方军令部也多次调整了作战部署，以应对日军的攻势。但是，最终还是因为自身的多重因素影响，最终惨败，令无数抗战英灵魂归中条山。

一、临阵换将

中条山战役前，中条山的总指挥是卫立煌将军，战斗主力是孙蔚如的第四集团军。

中条山战役：国军为何败得那么惨？

三处不足拖死三军

老冯趣聊历史 2019-09-18

中条山战役，是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国军在山西范围内唯一一次大规模对日作战，日军为了彻底平定华北战局，出动了10万兵力攻打山西南部中条山地区，当时驻守的国军有18万，最终结果令人瞠目结舌，国军被俘虏3.5万人，并且遗弃了4.2万具牺牲的战士，总体伤亡超过10万人，其中少将级以上军官阵亡12人，而日军仅仅付出了4000~5000人的极小代价，赢得了这场战争。战损比例高达26:1，如此罕见的“战果”，成为了抗战史上最大的耻辱，中条山战役为什么败得如此惨？

第一，临阵撤帅，调离部队，削弱了战斗力！

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后，国共双方依然摩擦不断，特别是在1941年皖南事变爆发后，两军矛盾更加严峻。而蒋介石对国军的监视更加强，避免手下将领，跟八路军亲近，但凡发现有这种情况的，轻的受训，情况严重的直接关进监狱。

1940年，担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的卫立煌，在中条山设背水阵，准备跟日军决一死战。3月蒋介石暗示第九十七军军长朱怀冰，对太行区八路军驻地进犯，遭到八路军的还击，朱怀冰向卫立煌求援，却被卫立煌拒绝，结果导致朱怀冰主力1万余人被灭，卫立煌还不顾蒋介石的电令，照样给八路军发军械支持抗日。

1941年国军高层指责卫立煌，没有实行“攘外必先安内”政策，被指责偏袒八路军，最终被蒋介石调离第一战区，解除了他的职位，剥夺了他的军权，进行暗中监视。

而当时常年驻守中条山的第4集团军孙慰如部主力，也被调离。要知道卫立煌在中条山，曾多次击败日军，并且建立了有力的抗战基地，而第4集团军常年跟日军打仗，有着丰富的应对日军的经验，指挥官和驻军先后被调离，导致国军力量严重削弱。

第二，补给供应不够，加速了败局

中条山地区是土地贫瘠的荒野地带，所以当地生产粮食非常困难，当时国军的补给需要靠黄河渡口运过来，如果一旦渡口出了问题，国军的补给就成了问题。中条山战役爆发后，国军虽然察觉了日军的调兵行为，但却迟迟没有做出具体应对的方针。

等到日军杀来的时候，各部队慌乱中做出应对。非常的被动，并且枪支弹药以及粮食战前准备得不充分，导致战争打响后，国军需要调集1/3的兵力去保证补给线的通畅，这也导致国军战斗力下降的原因，最终重要的渡口，据点等要地，由于兵力不足，最终加快了沦陷。

第三，战线拉得太长

中条山战役，国军7个主力军，排成了一条长蛇型战线，由于阵地拉得太长，导致各军之间无法有效配合，导致第5，第14集团军防线被日军突破，部队被截断，反而被日军反包围，最终死伤惨重，导致战线崩溃，加速了中条山战役的失败。

中条山战役经历了一个多月，由于国军准备不足，指挥不当等各种原因，导致大溃败，此战役结束后，对北方抗战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蒋介石称其为抗战史上最大的耻辱。

悲壮！中条山会战，

八路军为掩护国军撤退，

53人被残忍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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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条山会战是抗日战争进入相对峙阶段后，国民党军队与日军在山西境内，展开的唯一一场正面大规模战役，此战历时一个多月时间，中国军队合计20余万人，抵抗日军10万人，却遭到了前所未有之惨败。

蒋介石听闻溃败消息之后，称之为“抗战史上最大之耻辱”20余万国民党部队，阵亡4.2万余人，被俘虏的人数更是与战死的人数相持平，此外还有数万人失踪，在当时的大背景下，失踪即意味着死亡。

让蒋介石生气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整个会战期间，20万国民党军队，打死日军不超过1000人，根据日本方面资料统计，日本士兵死亡人数为673人，负伤人数为2292人，数据来源日本外务省年鉴表。

但国民政府公布的数据，却与日本公布的数据有差别，国民政府公布中条山会战，国军一共击毙日军9900余人，这个死亡数字与日军公布的3000余人的数据，有一点差距，但基本不大。

不管这个数字是否有争议，我们已经知道，这确实是一场自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以来，中国军队打出的最耻辱的一战，而此战的指挥官就是蒋介石的嫡系之一的何应钦，战争结束后，蒋介石非但没有把此人送上军事法庭，反而送出3份嘉奖令，让世人不齿。

蒋介石如何对得起在中条山战役中壮烈殉国的志气，1941年5月13日，第三军军长唐淮源率部与日军厮杀，面对弹尽粮绝的局面，唐淮源将军为不被日军俘虏侮辱自杀殉国，时年57岁。

同日壮烈殉国的还有第三军12师师长寸性奇，为掩护残部撤退，带领警卫班的战士，与日军浴血厮杀，最终身中16颗子弹壮烈殉国。

同年9月29日，第三军副军长武士敏，在撤退途中，被日军炮弹击中下颚阵亡，时年49岁，80军27师师长王俊在无援军的情况下，亲自担任敢死队队长，最终壮烈殉国。

国民革命军22师少将副师长梁希贤将军，对日作战过程中，悲壮投黄河自杀，在整个中条山会战中，类似这种的例子还有太多太多，这一切的原罪归谁？蒋介石还是何应钦？

在中条山战役打响前夕，日军在磨刀霍霍，而蒋介石在干嘛？还在积极“剿共”在中条山打响前一个星期，蒋介石在作战会上提出作战方针：“保守要地，力图持久，奠安内部，争取外援”的指导要领。

意思很明确，把中条山这条要地守住就行，同时还要“剿共”如此作战思想能够不败？再后来中条山战役远超蒋介石的想象，为了挽救败局，蒋介石请八路军作战。

当八路军领导人拿到援助命令后，派出1000余人在晋东南与冀南积极与日军作战，但面对装备精良的日军，八路军被打的节节败退，即便如此，八路军还是没有一个人撤退。

甚至八路军为掩护国军快速撤退，左权将军率领200余名八路军和部分群众作战，最终53名八路军被日军残忍杀死！战争结束之后，蒋介石通电全国宣传八路军战绩，感人至深！

中条山战役的真相：

抗战史上的悲壮篇章

烟雨染谦华 2025-3-25 16:53

中条山战役是抗日战争中一场极为惨烈的战役，也是国民革命军在华北战场上遭受的重大挫折之一。这场战役不仅暴露了中国军队在战略战术上的不足，也反映出当时国内外复杂的政治军事形势。本文将从战前国内国际形势、国内抗战形态、战争背景、双方力量对比、战役过程及其影响等方面，客观分析中条山战役的真相。

一、战前国内国际形势

1. 国际形势：世界大战的影响

中条山战役发生于1941年5月，此时正值二战全面爆发的关键阶段。欧洲战场上，德国已占领法国，英军被迫撤退至不列颠群岛，苏德战争一触即发。而太平洋战场尚未爆发大规模战事，美国虽对中国提供有限援助，但尚未直接参战。日本在占领华北后，逐步将目光投向东南亚和太平洋地区，希望通过速战速决彻底解决中国战场，以便腾出手来对付美国和英国。因此，日军在1941年加强了对华北战场的军事压力，试图彻底摧毁中国军队在山西的抗战力量。

2. 国内形势：抗战进入相持阶段

自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全面抗战后，中国军队与日本展开多次大会战，如淞沪会战、徐州会战、武汉会战等，虽英勇奋战但均未能阻挡日军的攻势。1938年底，日军占领武汉和广州后，抗战进入相持阶段。由于国民政府迁都重庆，敌后抗战成为主要战场之一，八路军、新四军等利用敌后战场展开游击战，牵制日军。而在正面战场，国民党军队仍承担着防御日军大规模进攻的主要任务，其中山西的中条山成为华北抗战的重要防线。

二、战争背景与战略态势

中条山位于山西南部，横跨黄河北岸，是华北与西北的重要屏障。抗战爆发后，国民党军队在此设防，控制黄河沿岸地区，阻止日军进一步南侵。1940年底，日军在华北战场的攻势暂缓，但进入1941年后，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冈村宁次决定对中条山地区的中国军队实施大规模围剿，目的是彻底摧毁这里的抗日力量，巩固日军在华北的占领。

1. 双方兵力对比

中国军队： 中条山地区的中国军队由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指挥，主要部队包括汤恩伯、傅作义、孙连仲、彭毓斌等指挥的部队，总兵力约20万人。然而，这些部队装备落后，后勤补给困难，且防御工事不足。此外，国共两党在正面战场与敌后战场的配合作战能力受到影响。

日本军队： 进攻中条山的日军为华北方面军，主力为第37师团、第41师团、第108师团等，总兵力约6万人，装备精良，拥有强大的炮火支援与空中掩护。冈村宁次采用“逐次推进、围点打援”的战术，企图分割包围中国军队，逐步消灭。

三、战役过程

1. 日军攻势初期(1941年5月7日-5月10日)

日军在1941年5月初开始发动进攻，首先从北面和东面发动佯攻，诱使中国军队增援前线，同时从西面和南面实施主攻，试图合围中条山守军。由于中国军队情报不足，未能及时察觉日军的真正意图，导致防御出现漏洞。

2. 战局恶化(1941年5月11日-5月14日)

5月中旬，日军突破中国军队的防线，并切断了中条山守军的退路。由于中国军队各部之间指挥不统一，导致部分部队各自为战，无法形成有效的防御体系。日军利用机械化部队和炮兵优势，迅速推进，将中国军队压缩至狭小区域。

3. 全线溃败(1941年5月15日-5月20日)

随着战局恶化，中国军队开始溃败，大量士兵因缺乏补给被迫投降或突围。日军在战役后期对溃败的中国军队进行了大规模围歼，战斗极为惨烈。部分中国军队试图渡过黄河撤退，但由于日军火力封锁，大批士兵葬身黄河，场面极其悲壮。

四、战役的影响与真相

1. 对中国战局的影响

中条山战役的失败，使国民党军队在华北战场的防御体系遭到严重破坏，日军进一步巩固了对华北的占领，黄河防线彻底失守。这一战役的失败，也使国民政府在战场上的被动局面进一步加剧，迫使其更依赖西南大后方和国际援助。

2. 战役失败的原因

指挥不当： 国民党军队在战役中缺乏统一指挥，战术僵化，未能有效应对日军的快速突袭。

装备与补给不足： 中国军队在武器装备和后勤补给方面远远落后于日军，缺乏有效的反击能力。

战略误判： 国民政府对日军的战略意图判断失误，未能提前采取有效的防御措施。

3. 历史评价与反思

中条山战役是抗日战争史上一次惨痛的失败，但这并不意味着中国军队的抗战精神受挫。尽管在战役中损失惨重，但中国军队仍顽强抵抗，表现出英勇无畏的战斗精神。从战争经验来看，这场战役暴露了国民党军队在正面战场上的诸多问题，也促使中国军队在未来的作战中加强战术调整，提升战斗力。

总结而言，中条山战役不仅是抗日战争中的重要战役之一，更是中国军队在华北战场艰难抗争的缩影。这场战役的失败不仅是军事上的损失，更是国家整体抗战战略的一次挫折。然而，正是这些失败与教训，使得中国军队在后续战斗中逐步成长，为最终的抗战胜利奠定了基础。

一天3将殉国，半月4万兵殒，

中条山战役中国军队为何损失惨重？

大竟娱谈2024-09-17 14:06:29

军旗烟，号角连，烽烟燃尽四一年；黄河泣，青山见，中条天险成前线。

1941年，野心勃勃的日本侵略者调派10万大军，向位于山西、陕西以及河南三省交界处的中条山展开进攻，与驻守在这里的20万国民党守军激烈交火。中国军队在这场战役中，并非全无优势，但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战役初期，20万国民党大军就被日军迎头痛击；一个多月后，中条山的中国守军伤亡殆尽，所有的战略阵地都被日军夺去。战后日军公布战场情况，宣称“击毙中国士兵4.2万人，抓获俘虏3.5万人；己方战死673名日本士兵，总体伤亡2292人”。

日军的战报肯定是存在一定水分的，但国民党军队在这场战役中也确实是惨败而归，不仅有数万将士战死沙场，还有12位高级将领壮烈殉国，连一向最看重面子的国民党领导，都称这场战役是“抗战史上最大的耻辱”。中条山战役是在何种背景下爆发的？这场战役为什么会如此惨烈？造成这场抗战史上“最耻辱一战”的原因又有哪些？

中条山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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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链接：歼敌600损兵7万！中国抗战史上“最耻辱一战”，究竟因何造成？

战役背景

1938年的武汉会战结束之后，在中国战场上消耗了大量军事资源的日本侵略者受到国际形势的压迫和自身资源不足的限制，无力再发动大规模的战略进攻，彻底放弃了快速占领中华大地的作战计划。这段时间日军和中国军队的作战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从之前的主动南下进攻转变成战略制约，开始注重在占领区进行建设。

但就在日军打算以这种方法徐徐图之，潜移默化地在中国扩张领地的同时，却得知了自己的“老大哥”德国以闪电战拿下波兰，并且和意大利的法西斯势力进行合作，在和英法的对战中取得了最后胜利的消息。见盟友德意志战果累累，对地大物博的中国垂涎已久的日本侵略者也不满足于眼前的既得利益，在1940年秋天再次调整作战方针，打算进一步占领中国，好将这里作为自己的后勤基地，去争夺世界霸权。

侵华日军(图)

当时除了在正面战场上的国民党军队，一直在敌后根据地进行游击作战的八路军也逐渐成为日军的心头大患。中央领导为了保存部队的有生力量，将数十万大军分散部署在晋南大地。这些部队在晋南打游击、修建防御工事、联络群众建立根据地，在三年的时间内不断发展壮大，还开展了“反扫荡”的百团大战。1940年冬天，百团大战接近尾声，围绕在山西交通干线附近的枪炮声渐渐平息，八路军战士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对面的日本侵略者却已经被连番惨败搞得头痛不已。

基于这种情况，日军在制定新一年作战计划的时候，将这样一个问题作为讨论重点搬上了台面：接下来的进攻对象，是选择一直在后方“兴风作浪”的八路军，还是之前已经展开过多次战斗熟悉情况的国民党军队？华北战区的日军高级将领对此产生了分歧，一部分军官刚刚经历过百团大战的冲击，对八路军机动灵活的作战方式心有余悸，觉得军队应该趁着八路军还没彻底发展壮大的时候将其歼灭；另一部分军官则认为，部队之所以会在百团大战中失利，是因为战役爆发之前驻扎晋中的日军被中条山的国民党军队转移了注意力，还被其数十万大军压迫牵制，抽调不出兵力对大部队进行支援，才使得日军在和八路军对战时陷入兵力不足的窘境。所以想要在后续的战役中夺取先机，首要的战略目标就是消灭驻守中条山的国民党军队。

百团大战(图)

日方领导仔细权衡两方意见之后，还是决定先发制人，展开“中原会战”，将驻扎在晋豫边区，也就是中条山一带的20万国民党大军尽数消灭。日军领导考虑的是，当时已经是日军掀起全面侵华战争后的第四年，他们最开始制定的作战目标早就无法实现，现在想要以最短的时间占据更多的中华土地，紧要任务就是消灭国民党军队在黄河以北的军事力量。这其中的作战重点就是攻克位于山西、陕西以及河南三省交界处的中条山。

中条山位于黄河北岸，山高林密，重峦叠嶂，内部还有数量不少的矿产资源，是个值得开发的好地方。抗日战争时期的中条山还具有相当重要的战略位置，这里和太行山、吕梁山以及华山交相呼应，对于已经占领了山西众多关隘的日本侵略者来说，是接下来行进路上的必经之地。中条山紧靠晋南和豫北，北望西安和大西北，南临洛阳、潼关等中原省会，日军只要占领了这里，不管是北上还是南下都具有一定优势，可以推动其进一步在华北占领区实现绝对控制。

中条山战役示意图

当然中国军队也知道中条山是万不可失的战略要地，毕竟只要牢牢把握住这里的根据地，利用地优势地形进行保守攻击，中方就可以牵制整个三晋大地上的日军部队，积极配合国内的抗日战局。不过虽然中条山地处山西，驻扎在这里的中国守军却不是阎锡山的晋绥军，而是国民党军队的中央军。中央军是国民党领导极为重视的嫡系部队，部队兵力充足，武器装备相对来说也较为精良，之前已经在中条山击退过多次日本侵略者的进攻，被日军视为眼中钉。最近的一次就是1940年春天，日军调集了三个师团将近3万人的联合部队，对驻守在中条山的国民党中央军和晋南地区的中国军队展开进攻，战役前前后后维持了3个月，日军不仅没能啃下任何一片根据地，还被中央军打了个落花流水，部队伤亡5000人。

所以为了保证这次作战行动的成功，日本侵略者吸取教训，调集了大批部队，总计将35个大队投入战场，总兵力高达10万。这是日军在1941年发起的规模最大的主动进攻。部队集合完毕后，日军制定了“中心开花”的作战方针，打算以中条山根据地的垣曲为突破中心，一路打到黄河北岸，切开中国军队布置在中条山的一字长蛇防线，然后设立包围圈，将这里的中国军队一分为二逐一歼灭。

国民党军队(图)

其实国民党军队对日军的作战计划并非全无察觉，1941年4月，国民党高级将领何应钦在晋南召开会议，中条山阵地的守军将领也出席其中，会议上何应钦也着重强调了晋南的三省交界地带，也就是中条山一带的战略重要性，表示希望这里的守军加强防范，严守阵地。但之后讨论到日军接下来的作战计划，这些将领们却没有把握住精髓，只是认为晋南的侵略者是打算通过中条山和占据豫东的日军部队进行会师，好集合兵力攻克洛阳和潼关等地。正是因为国民党军队在战役初期就对日本的战术和作战目标进行了误判，使得中条山战役在一开始就失去了作战先机。

战役过程

中条山战役正式爆发的时间是在1941年5月7日下午，当时国民党军队第3军第7师的士兵正在战场西翼，也就是运城以东30公里的地方巡防，突然遭遇到日军第37师团的炮火袭击。部队将士仓促应战，很快就被来势汹汹的日本侵略者打得节节败退，当天晚上10点，国民党第3军第7师的阵地就被敌军突破，部队将士见胜利无望之后开始朝主阵地撤退。

日军轰炸中国军队阵地(图)

后方的日军紧追不舍，一路跟着撤退的国民党军队从纵深方向挺进中条山腹地，先头突击队甚至抵达了位于山脉分水岭的国民党军队后勤基地。8日凌晨，日军已经翻过两座大山，再次向国民党军队部署在中条山的防线发起进攻。夜间可视度低，周围的高山和密林也为日军提供了有利的夜袭条件，毫无防备的国民党军队被日军猛烈的炮火攻击搞得相当被动，不仅第7师的作战指挥部遭受重创，连驻扎在唐回村的第3军总部也传来警报。

到8号中午，战场上的形势对国民党军队来说已经相当不利，日军兵分四路，向驻扎在中条山的的国民党军队展开包围圈。国民党各部都遭受到了日军的突然袭击，自顾不暇不说，整个战局都陷入一片混乱。这也是日军在正式攻入中条山之后想出的新型作战方法，不再一板一眼地采取常规进攻方式，开始根据地形“横冲直撞”，有的袭击国民党军队的前线作战指挥部，有的按照预定目标前进，也有的从山地出发占领阵地。因为日军的攻击方式五花八门，中条山的国民党守军已经完全搞不清楚这是敌军行军神速，还是对方调集了大量的空降部队。日军将此次进攻打成了别出心裁的“山地闪电战”，在短短一天的时间之内就迅速向前推进了20公里。国民党军队有生力量折损大半，阵地也丢失多处，在5月9日拂晓接收到上级领导发来的撤退指令，开始在邻近的黄河渡口五福涧征集渡船，各部队陆陆续续向渡口转移，打算走水路撤退回南方大本营。

部队转移

但国民党军队的撤退意图很快就被日本侵略者获知，日军命令部队急行军，在9日中午就抵达了距离五福涧仅有5公里的兑山，占领了这一片地区的交通干线，切断了国民党军队从黄河南撤的后路。此时向渡口方向撤退的国民党80军在马村遭遇到日军先锋队的突袭，部队损失惨重，所有的后勤物资都在战斗过程中丢失，雪上加霜就是部队的无线电台也被敌军的炮火损毁，队伍之间的联系被中断。没有上级领导的指挥，80军新编27师的作战能力大打折扣，很快就被冲锋而来的日军围歼，前线士兵全部牺牲，师长王竣和参谋长陈文杞身中数枪，为国尽忠，副师长梁希贤不甘被俘，跳河自尽。新编27师是80军中战斗力最强的一支部队，最终却在侵略者的重重包围打击下全军覆没，令人唏嘘。

中条山国民党守军的前线总指挥长官唐淮源此时心急如焚，因为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彻底调转作战方向，从敌军后方进行突围；二是继续按照上级领导的命令，从黄河北岸的五福涧渡口撤退。唐淮源考虑再三，还是选择了第二条路，因为他还想去营救被日军围困在马村的80军其余部队。

唐淮源(图)

唐淮源率领手下部队赶往紧邻马村的温峪一带，以声东击西的战术吸引当地日军的注意力。双方激战一天一夜，唐淮源一行人不仅没能成功解除80军的困境，自己也损失惨重，多名高级将领为国捐躯，唐淮源自己也身负重伤。见形势不利，唐淮源当机立断，下令让部队边打边撤，终于在黄昏时分摆脱了日军的纠缠，和外围部队顺利会合。

就在唐淮源率领部队回援的过程中，日军的兵力也在黄河渡口附近成功汇合，彻底包围了剩余的中条山守军。向渡口转移的希望破灭，唐淮源带着部队另寻出路。但此刻一个更大的问题向国民党军队袭来，那就是部队的后勤补给已经出现巨大缺口。因为被日军围困，唐淮源的部队已经断粮四天，战士们也疲惫不堪。

作战的国民党士兵(图)

战役尾声

5月10日，中条山上下起了暴雨，唐淮源和部队将士们躲在山间庙宇中避雨，同时举行会议讨论之后的作战方案。外面风雨飘摇，庙宇内部一片寂静，很久都没人说话。已经到这个时候，在场的人心中都十分清楚，围攻而来的日本侵略者虎视眈眈，自己的部队却早已弹尽粮绝，根本没有多少反击之力。但唐淮源沉吟许久，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战略，让部队士兵以团为单位找机会突围。不过临行之前，早就对战况心中有数的唐淮源还是对手下将士们说道：“记住一点，中国军人只有战死的，没有窝囊投降的！”部队士兵听到唐淮源的话也纷纷表态，言明身为军人，死为军魂，现在枪在手，剑在腰，自己会为国争光，奋力杀敌，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第二天清晨，部队士兵在唐淮源的带领下走东交口突围，但不幸被日军发现，双方展开激烈战斗。一直到日落时分，国民党军队仍在奋力向东突围，中条山的雨也越下越大，双方转战至胡家岭一带。12日上午，唐淮源跟身边所剩无几的国民党士兵来到县山(尖山)一带，和坚守在县山阵地的国民党第3军进行汇合。第3军此时的情况已经非常艰难，部队士兵只剩三十多人，后勤处更是一粒粮食都不剩，战士们饿了只能胡乱挖一把野菜或者抓一把树叶充饥。

被围困的士兵(图)

唐淮源的部队和第3军的残兵加起来也不过百人，根本抵挡不住日军的炮火猛攻，很快就被逼退至一处小山沟。日军再次发起冲锋，英勇作战的中国军人接连倒下，很快阵地上就只剩唐淮源一人，这还是日军看出他是个高级军官，打算活捉他回去领赏。看到日军一步步逼近，不愿做敌军俘虏的唐淮源毅然决然举枪自决，时年55岁。

其他阵地上的国民党残部在第12师师长寸性奇的带领下继续与日军周旋。5月13日，寸性奇等人在毛家湾遭遇日军伏击，军衔最高的寸性奇一直身先士卒地战斗在第一线，在激烈战斗的过程中被日军炸断了左腿。他向剩余的士兵下达突围指令后，就交代殉国遗言拔剑自杀。之后四散在各处阵地的国民党士兵就在尽力寻找缝隙突破日军的包围圈，整个中条山内已经再无成建制的国民党整编军，部队伤亡惨重。

6月15日，日军对外宣告中条山战役正式结束，因为自己的对手已经再没有抵抗的力量。除去外围阵地上的部分队伍在空军部队的支援下成功突围，其他驻守中条山的中国守军都惨败溃散。相关资料显示，国民党军队在此次战役中牺牲4.2万人，被俘3.5万人，连一些还在战地医院抢救的重伤员，部队总计伤亡超过10万。中条山战役的惨败对中国的抗战全局产生了相当恶劣的影响，之前被中条山挡住的日军部队正式突破北岸的黄河防线，将整个中原大地都拖入了战火和硝烟之中。

战役失败的原因

中条山战役结束之后，国民党军队也对己方战败的原因进行了分析，总结出了以下四点：

一是作战环境恶劣，可利用的有利地形太少。中条山战略位置重要，自身却布满森林沟壑，交通不便，非常考验部队的机动作战能力。而且这里南靠黄河，援军和补给部队都行进困难，渡口被日军占领后，部队撤退的后路也就被完全切断了。

第二点是敌军的战斗力远超我军，不仅武器装备精良，还有大量的飞机和伞兵保驾护航，在火力上占据绝对优势。

第三点是中条山的国民党守军判断失误，没有对侵略者进行防范，部队士兵也没有战斗意识，坚持认为日军不会对地处山地丘陵的中条山展开进攻。

第四点是一部分国民党军官认为，虽然驻守中条山的国民党守军对外宣称是有20万，但这20万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后勤部队，士兵们整日干着运粮、挑水或者收集物资等杂活，基本上没有具备专业的军事素养，甚至不能直接投入战场进行作战。再加上部队的新兵和伤员，整个中条山的实际兵力只有编制数的一半。

国民党军队的分析确实可以说明一些情况，但纵观整个中华民族的抗战历史，战场环境恶劣的战役比比皆是，日军的装备和火力更是一向都碾压中国军队，所以这两条其实还是没有真正触及中条山战役惨败的深层原因。

国民党军队之所以会在这场战役中作战失败，首当其冲的原因就是因为部队高层轻敌大意，当地守军作战准备不足。早在日军调兵遣将准备进攻晋南地区的时候，国民党军队的高层领导就有所察觉，但他们并没有立刻准备，只是要求中国军队通力合作，在日军有所动作之后对其进行包围歼灭，因此失去了很多战略先机。之后还为了支援其他战区，调走了中条山守军中实力最为强劲的第四集团军和川军47军。

而自从1938年，在中条山大败日军后，驻扎在这里的国民党守军也开始轻敌大意，不仅军事训练时有时无，原定在一年半内修建完成的防御工事拖了两年半也仍未完成，因此在战役初期就被侵略者打得进退失据。

中条山恶劣的作战环境也使得当地的驻军士气低落，作战能力大打折扣。中条山根据地位于山区，地薄物稀，条件艰苦，部队士兵入驻后，粮食缺口也更大了。为了能吃口饱饭，当地守军除去要翻山越岭去后勤站运粮食，还得自己动手挖野菜、种粮推磨。被日军围困后，中条山守军的后勤补给很快就消耗殆尽。

不过战役虽然惨败，但也为所有疏忽轻敌的中国军队敲响了警钟，特别是战争中涌现出大量宁死不屈的中国军人，充分彰显了中华民族铁骨铮铮的国家气节。

中条山战役：

兵力有20万且背靠天险，

面对日军10万为何惨败告终？

纵观历史1949 2022-05-15

全面抗战从1937年7月开始，起初日军利用自身强大的机械化装备，占领了我国大片沿海城市，国军一度处于劣势。

到了1938年10月的武汉会战结束后，中华民族的抗日战争由全面防御进入了战略相持阶段。

然而，1941年5月爆发的中条山战役，中国军队在人数占尽优势，且背靠天险的情况下，为何被不足10万日军打得大败而归，给全民族抗日大业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呢？

中条山战役中，中国军队战死约4.4万人，被俘虏约3.7万人；日军伤亡人数不足3千，其中死亡人数仅634人。一场大战，中日军队伤亡如此悬殊，究竟是为何？

地理位置险要的中条山，成为中日双方争夺的重要目标

中条山位于山西省的南部地区，在黄河与涑水河之间。抗日战争时期，山西省的位置非常重要，它的西面是延安，共产党军队的政治中心，南面是国民党第一战区的主力，日军如果占领了山西全境，那对整个抗战局面的威胁就太大了。

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后，远在西方的德国发动了对波兰的战争，并且取得了胜利，这给了侵华日军打了一剂兴奋针，刺激了他们。

1941年日军的作战目标发生了变化，在确保已经占领地区的同时，还要向外拓张，继续对我国军队施压，目标是消灭在山西南部的中央军。

全面抗战爆发后，山西许多地区相继失守，南部的中条山地理位置险要，对中日双方来说，都是必须要占领的目标。

中国占据中条山，既可以扰乱敌后，又可以据险而守，牵制日军兵力，对整个抗战起到积极的作用。

如果中条山被日军占了，不仅山西全境危险，到时候日军向南可以威胁陇海，侵占中原地区，向北可以巩固已经占领的地盘，改善华北的治安情况。

鉴于这个情况，让中条山显得格外重要，被视为“关系国家安危之地”。众所周知，山西是阎锡山的地盘，但驻扎在中条山的不是他的晋绥军，而是国民党的中央军，若按战区来划分，驻扎在那里的是第一战区的部队。

中条山的地理位置如此险要，日军心中有数，因此自从1938年春以来，他们进攻中条山高达13次，但均没有成功，被我国军民的有力反击击退了。

1941年，日军在全年的作战计划中，占领中条山是他们的重点要完成的任务，因此不惜代价，出动了4个师团，约10万人，围绕在中条山外围，对该地区全面包围，寻找战机。

当然，中条山地区的重要性，国民党也是很清楚的，第一战区大约17万人参战，包括后续投入的部队，大约一共有20万人。

中条山战役国军惨败而归

中条山战役从1941年5月7日打响，日军在伪军的配合下，采取了“中间穿透突破”和“四面包围”的战术，向国军阵地发起猛烈进攻。

初战，日军完成了战略目标，把国军内外两侧双重包围，并且强行占领了主要的黄河渡口，在航空兵的掩护下，分多路向中条山发起全面进攻。

日军配合紧密，北路的军队以一个师团加一个旅团的兵力，向驻守要塞的国军阵地发起猛烈进攻。国军第43军与第17军奋力反抗，双方激战一天后，终因双方实力差距，日军又违反战争规定，释放毒气弹，国军伤亡惨重，不得不放弃阵地。

北路日军占领国军阵地后，开始向东移动，配合伞兵，拿下了垣曲。垣曲一丢，国军形势万分危急，主力被分割成两段。紧接着，日军以垣曲为中心，同时向东西两个方向进攻，国军主力节节败退，战局非常不乐观。

北路日军在进攻的同时，东路日军也在同步行动，以两个师团外加一个旅团的一部分，在飞机、坦克和大炮的掩护下，向黄河北岸的国军守军发起猛烈进攻。

国军守军顽强阻击，击退了日军数次进攻，日次，日军在3架飞机的掩护下，向孟县发起猛攻，计划占领济源县，消灭裴昌会的第9军。

裴昌会得知日军动向后，果断放弃了济源县，命令主力向西撤离，自此济源也沦陷了，日军打通了通向中条山腹地垣曲的轵关古道的战场大道。

西路的日军以两个师团的兵力，向夏县方向对国军第80军和第3军发起猛攻，日军以优势兵力，外加坦克飞机的掩护，突破了国军第80军与3军的阵地，战斗打得很激烈，新编27师师长，副师长、参谋长等主要军官均战死沙场。

战斗打响第二天，也就是5月8日，日军突袭了第3军司令部，军长唐淮源率部突围不成，伤亡惨重，被日军包围时，因没有援军到来，在绝望中开枪自杀了。

四路日军中，东北路的日军战力稍低一些，以一个师团外加一个旅团的一部分，向驻守在阵地上的国军第98军发起猛烈突袭。

98军军长武士敏沉着指挥，在阵地上阻击日军，一场激战后消灭日军700余人，击毙了一名日军大佐，缴获了一些武器弹药，打得非常出色。

可98军孤立无援，又因为其它三路均已沦陷，日军攻克了垣曲、邵源后，98军后援被断，济源县日军一个师团的兵力杀入98军后方，腹背受敌之时，武士敏不得不下令突围。

日军四路大军完成了合围目标，相继攻陷了垣曲、济源、孟县、平陆等县城，并且封锁了黄河北岸的主要渡口，国军全军溃败，没有了退路，主力被围在日军内外两层包围圈内。

自此，日军数路大军对国军阵地反复扫荡，国军内无战心，外无援兵。在万分危急时刻，总部下达了突围命令，除了留下一小部分留守中条山阵地外，主力向外突围。

中条山战役打到5月27日，国军主力部分突出包围圈，日军占领了整个晋南地区。此战，国军损失很严重，被俘人数3.5万人，战死4万余人，日军损失三千人左右，双方如此巨大的伤亡差距，并不是说单靠武器能实现的，

中条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有黄河天险，国军拥有兵力超过20万，为何会惨败于仅10万人，且处于进攻方的日军呢？

中条山战役国军为何失利？

一场战役的失利原因很复杂，因素很多，中条山战役国军在兵力、地势、天时占了优势的情况下，惨遭大败，主要原因或许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总体来说，当时的抗日战场上，整体还是敌强我弱。战后毛主席一针见血地指出：敌人是训练有素的机械化部队，使用先进的飞机，大炮、战车、化学武器，这是战役失利的客观原因。

同时，毛主席还指出：蒋介石“积极反共，消极抗日”的政策，是中条山战役惨败的根本原因。

总体来说，国军并不是不能打仗，多数部队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他们有抗日捐躯的精神和勇气，愿意与日军一战到底，哪怕牺牲自己。

在蒋介石的领导下，那些想要抗日报国的国军士兵，他们的战斗力不容易被发挥出来。整个抗日战争期间，蒋介石的抗体态度整体上是消极的，采取一种避战或应付作战，保存实力，坐等胜利的姿态，如此做法，焉能不败。

从战术层面来讲，中条山战役中，国军有许多地方做得并不好，如防御消极，指挥保守。按照中条山的地形来看，背靠黄河，国军应该积极防御，主动出击，采取“乘敌分散，先机制敌”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

值得一提的是，开战前，国军高层也曾对中条山地区的情况，制定了一条主动出击的作战方针。

可第一战区在执行命令的时候，出于多方面因素的考虑，还是决定被动防守，将希望寄托在中条山地区防御链，没集中优势兵力，最终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被日军逐个击破。

除此之外，指挥失当，战术僵化、缺少民援等因素也是中条山战役国军惨败的主要原因。总体来说，与国军相比，日军在中条山战役中发挥了他们的优势，且战术执行彻底，双方一比，谁胜谁败就很清楚了。

结语

中条山战役的惨败，给整个抗日战争带来了极大的阴影，蒋介石称此战是“抗战史上最大之耻辱”。

中条山地区落入敌手，带来的后果有很多，在正面战场上，国军失去了华北地区最后一块基地，日军能够直接威胁洛阳、西安等地区，助长了日军嚣张的气焰。

国军主力退出华北战场后，在敌后抗日的八路军的情况就显得异常艰难了，日军抽调了主力师团参加了对根据地的“围剿”，导致八路军损失不小，根据地造成巨大的损失。

当然，中条山战役虽然失败了，但此战还是有一些积极效应。

首先，日军为了发起中条山战役，在上高会战还没结束时，就抽调了战场主力第33师团转入中条山，从而让中国军队在上高战役中的压力减轻了很多，最终取得了上高会战的胜利。

最主要的是，中条山战役中，中国守军能够奋勇反击，死守阵地，为保卫国家领土而战，他们这种不惧生死的精神，具有十分重要的积极意义，是抗日战争能取得最终胜利的关键。

参考资料

《惨烈的中条山战役》等。

抗战中国军最惨的一次败仗，

牺牲八位将军八万人，

日军战死673人

网易号: 小彭美识 2024-10-23 03:14:21

抗日战争之中，由于日军武器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中国军队要想战胜日军，经常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国军输得最惨的一次败仗，共牺牲了8位将军，损失8万多人，日军仅战死673人。此战就是中条山战役。

中条山位于山西南部、黄河北岸，呈东北西南走向，东北高西南低，横广170公里，纵深50公里。中条山与太行、吕梁、太岳三山互为犄角，随着山西各主要关隘的相继失守，中条山的战略地位愈加重要。

1941年5月7日，中条山外围的日军在航空兵的支持下，对中国军队发动了全面进攻。战史记载，中国军队“一旦被日军突破，各部皆陷于包围零乱之中竟至不可收拾，国民党庞大部队竟然不堪一击”。

由于准备不足，此战一开始，国民党军就陷入被动。开战仅四天，第十四集团军总司令刘茂恩就致电蒋介石，说“大军已绝食三日，四周皆有强敌，官兵空腹血战，状至可悯，若不急筹办法，恐有溃散之虞”。

同时，中国军队的武器装备也较日军明显落后，炮兵极度缺乏，日军拥有七十五毫米以上口径火炮五百门，而中国守军平均每师只有一门，根本无力封锁山口道路，更别谈打破日军的封锁。

日军以优势的兵力和猛烈的炮火占据了先机，迅速突破了中条山地区的全部防御阵地，封锁了黄河北岸的各个渡口，完成了对国军的内外侧双重包围，随即转入对中国军队的反复扫荡。

中条山战役前后历时一个多月，中国军队由于事前准备不足、缺乏统一指挥，整个战役损失惨重。据统计，国民党军牺牲了8位将军，共伤亡了将士达八万一千多人，而日军公布的损失数据是战死673人，负伤2292人。

中国军队牺牲的八位将军分别是：

第3军军长唐淮源上将、第80军新编第27师师长王竣中将、第80军新编第27师师长陈文杞少将、第80军新编第27师师长梁希贤少将、第3军12师师长寸性奇少将、第3军军械处处长金述之少将、第15军高级参谋万金声少将、河北民军参谋长刘克信少将。此役被蒋介石称为“抗战史上最大之耻辱”，给北方抗战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中条山之战为何以惨败告终？

这五个原因令人心痛

陶庵史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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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条山战役，也称中条山会战或者晋南会战，日本方面称之为“中原会战”。中条山战役是抗日战争相持阶段日军在华北战场发动的规模最大的一次战役，战役历时22天，最后中条山被日军占领，中国参战部队损失在半数以上。

对于中条山战役，蒋称其为“抗战中最大之耻辱”。那么，中条山之战为何以惨败而告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场大会战的惨败结局？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中条山位于山西南部，横亘黄河北岸，居于太行山和华山之间。由于此山山势狭长，故名为中条山。中条山横跨临汾、运城、晋城三市，主峰雪花山，海拔1994米。中条山屏障着洛阳、潼关和中原大地，拱卫着西安和大西北，俯瞰着晋南和豫北，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

华北沦陷之后，雁门关、娘子关等紧要关口相继失守，中条山的战略位置显得更加重要。在当时的环境下，守住了中条山就守住了华北地区最后的一块国土，就可以牵制日军，使得日军无法向洛阳进攻。

1938年，中国守军第一、第二战区所属部队进驻中条山，有7个主力军的兵力驻守中条山；第9军裴昌会部在豫北济源驻守；第43军赵世铃部在山西垣曲驻守；第17军高桂滋部在绛县地区驻守；第3军唐淮源部、第80军孔令恂部，在闻喜、夏县地区驻守；第15军武庭麟部在高平地区驻守。此外，还有4个军在太行、太岳地区，策应作战。总兵力约为20万人。日军方面：以第一军为主力，共有7个师团，指挥官为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骏，总兵力约为10万人。

1941年5月7日下午，日军兵分四路向中条山发起进攻。北路日军从横岭关直取垣曲；西路军从夏县、闻喜以及张茅大道向东进犯王家河太寨村；东路向济源、孟县进犯；东北一线日军则从沁水、阳城一带进犯董封。日军来势汹汹，兵锋直指中条山国军各线阵地而来。

面对日军的猛烈攻势，拥有20万大军的国军各部，大多抵挡不住日军，纷纷弃地而走。为数不多的几支部队则与日军进行了殊死搏斗，给予了日军不小杀伤，自身也伤亡惨重。如第3军唐淮源部，第12师寸性奇部，第98军武士敏部等，但终因寡不敌众，最终被日军占领阵地。5月12日后，守军防御阵地全部被突破，日军将国军阵地分割成南北两个部分，占领了垣曲、济源、孟县、平陆等地，封锁了黄河各处渡口，完成了对中条山守军的内外包围。

5月13日，守军被日军分割、包围之后，日军开始对中条山各地区进行残酷扫荡。为保证主力军不被日军歼灭，中条山守军留下一小部分兵力继续抵抗，大部队开始突围撤退。第5集团军在军长曾万钟的率领下，率领第3军、第14军及94师残部突破日军封锁线，渡过汾河、黄河，转战到洛阳、新安一带。第14集团军刘茂恩部在垣曲县城陷落后，便与第17军高桂滋部突围北上。5月18日，第14集团军各部进入陕西韩城境内，成功突围。两大主力撤出中条山，其它各部也纷纷突围撤退。5月27日，日军完全占领黄河以北晋南地区，中条山战役以中国方面的惨败结束。

中条山之战，中国方面将近20万大军，又坐拥中条山地利优势。但最后却是以惨败而告终，付出了8万余人的伤亡代价，而日伪军仅伤亡了千余人便轻松占领了中条山各处战略要地。此战惨败超过淞沪会战，因而被蒋称之为抗战中最大之耻辱。中条山之战惨败的原因，可以归结为以下几点：

一是避战内斗，削弱了力量：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后，国共对峙、摩擦、冲突不断，1941年发生的皖南事变使得国共关系更加严峻，日军开始调整策略，对国军实行诱降为主，军事打击为辅，国军抗战意志受到影响。蒋对各军加强监视，对被发现怀疑有亲共者，轻则送去受训，重则投入监狱关押。驻守中条山的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因此被软禁，号称中条山铁柱子的第4集团军孙蔚如部主力，被调到长江以南分割使用，重新改造。中条山最强有力的指挥官和军队都先后被软禁、调离，自身力量遭到严重削弱，惨败似乎早已经注定。

二是中条山抗战存在严重弊端：卫立煌在中条山时，曾多次击退日军进攻，并主动攻击日军据点，在中条山建设了较为有力的抗战基地，中条山一度被誉为“中国的马奇诺防线”。但即使如此，中条山依然存在严重的弊端。一是缺乏足够的供给保障，中条山地荒土贫，粮食生产非常困难。第二战区进驻中条山后，粮食主要靠黄河渡口运来，一旦渡口被占，粮食补给就成了问题。会战开始后，战争刚打到第三天前线部队就开始断粮，最终导致大溃败。二是军民内部矛盾不断，驻军在中条山压迫、迫害民众甚深，抓丁拉夫和偷运鸦片等行为屡见不鲜，这些举动严重影响了军民抗战的士气，影响了团结。

三是会战准备不充分，指挥作战不灵：在中条山大战爆发前，日军已经有大规模的调兵行动，而且已经被中条山守军察觉，但在针对日军进军的对策上，当局一误再误，没有及时作出御敌方针，直到日军杀过来时才慌乱中作出决定，最终陷入被动的局面。在大战打响前，武器弹药和粮食的准备也未到位，战斗打响后不得不调出三分之一的兵力去保证补给线的畅通。这样一来，严重削弱了前线作战部队的力量，战斗打得异常被动惨烈。在重要渡口、据点和高地，由于防守兵力不足，防守方法不合理，加快了战役失败的步伐。

四是战术呆板，指挥上存在严重失误：中条山战役，国军7个主力军以长蛇阵阵型摆在第一线阵地，由于战线拉得过长，各部队之间缺乏有效的沟通。又没有充分的预备部队作为补充，因此被日军从第5、第14集团军结合部最薄弱处突破，将战线截为两段后又被各个包围击破，导致惨重损失，全线溃败。

五是国军内部矛盾重重，团结协作不力：中条山大战爆发后，各军见死不救，以图自保的特点非常明显。从战役开始到结束，只有第一战区的第5、第14集团军在抗战，紧邻战场的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见死不救，没有做出任何增援行动；黄河西岸的胡宗南部也是隔岸观火，作壁上观。

在参战的各部中，派系矛盾重重，正规军、滇军、陕军、豫军都有各自的利益，各自的小算盘。在战斗打响后，很难做到团结一致，协同作战。而日军正是抓住了这一致命弱点，于是才对守军各部各个击破，取得了战场的主动权。此外，一些部队、军官畏敌如虎，作战时临阵脱逃，兵无斗志等原因也是造成中条山之战惨败的重要原因。

由此可知，中条山战役的惨败似乎早已经注定，由于自身和外部原因的影响，被誉为“中国的马奇诺防线”的中条山最终不得不被日军占领。历史不远，中条山惨败至今读来令人心痛，发人深省。

中条山战役(一)

赵剑 风雨独行

　　在夏县瑶峰镇神头岭旅游时，原林场附近，发现了抗战时日军碉堡的痕迹。它像是在诉说着当年这里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大会战，回家后翻阅好多资料才得知，这场发生于我们身边的战争，史称中条山会战。

　　蒋介石曾经把这场战役称为是“抗战当中最大的耻辱”，毛泽东主席也说，此次中条山战役的损失，是上海战役以来最大的损失。这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战役？为何国共两党的领袖都对这场战役如此的痛心疾首？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中条山战役的背景

中条山位于山西南部，因居太行和华山之间，山体狭长，故名中条。这里南临黄河，西接潼关，自古为战略要地。这里是最早的中国，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文化源远流长。 当年的中条山是一个与外界隔绝，封闭了几千年的贫瘠山区。老百姓在山里过着自由的日子，从来没想到现代战争会打破他们持续了几千年的平静生活。

　　就在1938年初，中条山的老百姓第一次看到大批中国军队开进山里，这么多穿着很齐整的军服，骑着白马、黄马，扛着机枪、步枪，背一个大砍刀，看上去很雄壮的。接着，日本的飞机也开始光临，中条山老百姓平静的生活被打乱了，天上是日本飞机，地上是中国军人，中条山的老百姓，预感到将要发生大事。

　　原来，抗战爆发以来，黄河以北国土相继沦陷，晋南中条山区成了黄河以北中国军队在正面战场的唯一据点。日军如果拿下中条山，黄河北岸便无险可守。日军西渡可威胁西安，南渡进逼洛阳。蒋介石宣布，凡黄河以北的中国军队，不论官兵，绝不能再退过黄河半步，退过黄河就枪毙。

　　从1938年起，日军开始重兵围攻中条山，国民政府调集十八万大军殊死防御，一场长达3年多的惨烈较量在古老的中条山区展开了。

卫立煌在中条山联共抗日 为保卫中条山，蒋介石授命卫立煌为第一战区司令长官，专门负责中条山的防御。卫立煌，安徽合肥人，早年曾任孙中山的卫士，后参加北伐，是蒋介石的嫡系。 当时中条山的形势十分复杂，除了卫立煌的中央军，这里还有很多地方武装及共产党的八路军。虽然抗战爆发后国共两党联合抗日，但合作中多有摩擦，尤其阎锡山与共产党领导的牺盟会武装多有冲突，使国共两军在山西常现不谐之音，给了日军可乘之机，对中条山抗战十分不利。 卫立煌曾率部围剿过红军，对八路军的游击战更看不上眼。如今，他出任中条山中国守军的最高长官，与八路军能合得来吗？

　　1938年春夏之交，前敌总指挥卫立煌从战区开会回中条山途中，日军飞机轰炸频繁。参谋长郭寄桥给他出了躲避日机轰炸的主意，要他西渡黄河，借道延安，经西安再转回中条山。延安是共产党的地盘，卫立煌很犹豫，他和八路军虽然在抗战初期有过合作，但总是貌合神离之感。 在参谋长的劝说下，卫立煌最终下决心绕道延安。1938年4月17日，卫立煌一行人来到中共中央及八路军总部所在地延安。当时，延安对这位红军的老对手热烈欢迎，在离城30里的地方，就张贴着“欢迎卫总司令到延安”的标语。毛泽东等中共领导人亲自出面迎接，面对盛大的欢迎场面，卫立煌连声称赞。

毛主席就抗战与卫立煌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谈话，对他影响很大，特别感到共产党抗战的坚决性。离开延安后，卫立煌经西安转回中条山。此后，他与八路军密切合作，曾一度率军收复风陵渡，围攻侯马，解除了日军对陇海铁路的威胁。

就在这期间，八路军总司令朱德来到卫立煌的驻地垣曲县辛庄拜访。卫立煌军旅多年，见过各类总司令，但朱德给他的印象却与众不同。朱德走后，有部下问起他对朱德的印象，卫立煌说，“朱玉阶对我很好，真心愿意抗日，这个人的气量大、诚恳，是个忠厚长者”。

　　从此，卫立煌更加强了与八路军的合作。因此，他提出了请中国共产党派一支宣传队到他的部队做报告。在卫立煌和朱德的合作下，当时国共两军在中条山相处十分融洽。中共在中条山恢复了当年被阎锡山破坏的地下组织，还在夏县的韩家岭公开成立了河东特委。从此，很寂静的一个山村，很快就活跃起来了。卫立煌的延安之行，改变了他对共产党和八路军的认识，也为中条山抗战创造了良好的氛围。

东坞岭战役

就在这个时候，一场战斗悄悄来临，这场战斗将会考验国共两军是否能够默契合作，这就是东坞岭战役，东坞岭位于沁水县界内。当时，日军为了打通进攻中国西北的战略通道，向中条山西端的黄河风陵渡发起攻击。为了加强攻势，日军出动了一支由数百辆汽车组成的庞大运输车队，把大批的武器装备和后勤补给运往风陵渡前线。 为了切断日军的供应，中国军队在东坞岭对日军打了一场非常漂亮的伏击战。这场战役虽然小，却牵动了国共两军两位重要的人物，一个是八路军总司令朱德，一个就是当时第二战区的副司令长官兼前敌总指挥卫立煌。而这两位不同党派的将领是怎样合作的呢？

山西沁水县原党史办主任王良对中条山战役有颇多研究，说起中条山会战，王良总会提到一次小小的战斗，东坞岭战役。现有文献记载，东坞岭战斗由八路军总司令朱德指挥，和日本人打了3天3夜。

　　但当地老百姓说法却与文献截然不同，冯忠诚早年随父亲逃荒，从河南老家来到东坞岭对面的西坞岭定居，当时年幼的冯忠诚刚好目击了这场战斗。在他的记忆中，东坞岭战斗的主角不是八路军，而是由卫立煌指挥的国民党中央军，时间也不是三天三夜，只有3个小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带着这一疑问，王良于上世纪80年代在重庆找到了当年东坞岭战役的总指挥、时任国民革命军第93军30旅旅长陈华，终于得知了东坞岭战斗的真相。出乎王良意料的是，东坞岭战斗竟与朱德领导的八路军和卫立煌带领的中央军都有联系。

1938年7月1日，八路军太行总部接到一个情报说，日军有一个庞大的运输部队，要从河南的道清路进晋城、阳城、沁水、翼城到侯马。朱德接到这一情报后，立即通报当时国民政府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的卫立煌，请卫立煌派部队阻击日军，并指示八路军徐海东344旅和黄克诚的386旅配合卫立煌的行动。

　　日军送到嘴边的肥肉，朱德为何不让善打游击战的八路军出面，而要将机会让给卫立煌的中央军呢？原来，朱德之所以求助卫立煌，是因为八路军的武器装备太差，没有把握打赢这场战斗。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当时，国共两军联合抗战，朱德以18集团军总司令身份出任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和东路军总指挥。国共两军经常互通情报，相互照应。 卫立煌接到朱德的通报后，即令驻扎在沁水一带的中央军第10师前往东坞岭伏击日军车队。当时驻防在沁水的是中央军的第10师58团和59团。这是陈华的部队，此时日军车队已开到沁水县城。7月25号就进入了沁水县城。沁水县城很小，县城外面是河滩比较开阔，有300多辆汽车，战线也很长，周围都是日本人。

朱德下令在沁水一带的八路军骚扰日军的运输车队，催促敌人赶快上路，将日军赶入卫立煌设的伏击圈。刚开始路还好些，到了东坞岭，道路已经被破坏。

　 当年东坞岭并没有公路，从这里通过的是一条沿着小溪修建，只能允许一辆汽车通行的简易公路。公路一面是高山，一面是深谷，距离任何一个能增援的日军据点都有几十公里的距离。

　　7月29日，当日军汽车队前行到东坞岭的时候，隐藏在南山黑虎庙的第10师的大炮打响。第三炮打中了弹药车，引发爆炸，堵住了路口。那是个很窄很窄的一公路，只能行走一辆车，然后又一炮打中了最后一辆汽车，敌人前行不能，后退也不行。进入东坞岭伏击圈的日军共300多辆汽车，2000多人。一部分日军向两边反扑，一部分把车上的粮食搬下来填到坑里向前行。打的很激烈。前行一段以后，敌人已经退到山两边的玉米地里边，散开了。

据后来被俘的日军士兵回忆，当时，日军数百辆汽车从河南博爱县出发，黎明时分到达山西沁水县的东坞岭，突然被中国大部队包围，经激战，日军遭毁灭性打击。上午10点钟战斗开始，下午1点左右结束。这次战斗共缴获日军汽车200余辆，由于不能运往山里，参加阻击的卫立煌的部队只好将缴获的汽车全部烧毁。 当地的地方武装，就敲着锣，让老百姓来拿白面、大米、罐头、军服等等。老百姓哪吃过这些，都那个高兴啊！东坞岭战斗结束后，卫立煌的部队迅速撤走，随后八路军组织打扫战场，用了三天三夜，也未能将这些被烧毁的汽车残骸清理干净。据当地人回忆，直到上世纪50年代初，山沟里仍有汽车残骸，到1958年大炼钢铁时，这些残骸才被拿去炼钢铁了。 东坞岭战役是国共两军联合抗战取得的一次胜利，它加深了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和国民党将领卫立煌之间的友谊和信任，也为国共两军在中条山联合抗战开了个好头。

而此时正值“徐州会战”结束，日军进逼武汉，并且得以从徐州战场抽调出大量兵力，向晋南及中条山区发起又一次大规模的进攻。日军此次来势凶猛，是要打通中条山这一屏障，占领黄河沿线，来策应即将爆发的“武汉会战”。

西阳河谷战役

而面对来势汹汹的日军，卫立煌在八路军的策应下，决心奋勇迎战，让中条山变为日军的葬身之地。在山西垣曲县的西阳河谷，卫立煌为日军布下了一个口袋阵。 1938年6月，徐州战场硝烟刚散，日军便调集重兵，分东北两路向晋南发起进攻。为进攻西安和洛阳做准备，最后把垣曲做一个桥头堡。

歌曲《保卫黄河》里的歌词，“保卫黄河，保卫华北”就反应当时的一个现状，只要不丢中条山，我们就不会丢掉华北。

面对日军进攻，卫立煌的策略是迟滞北路敌军，集中优势兵力，趁东路日军孤军深入西阳河谷后，借有利地形将敌包围歼灭。赵寿山(陕西户县人)17师深入敌后方，就是把敌人的退路给切断。然后第44军、中央军一些部队从西往东打。卫立煌封住口袋后，主动退到邵原，而后又主动撤退，把西阳河作为一个口袋。

西阳河村原是一个数千人的大村，据说这里当年位于轵关陉古驿道上，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村里的房子一间连着一间，在屋顶上就可以从村北走到村南。村里有一口清泉，旁边小庙的历史可追溯到元朝，日军从西阳河对面，河南的济源、邵原方向逆河而上，守军则在河谷的两边修筑寨墙据险防守。

　　卫立煌部下的一个旅长，身穿整齐的新军服去前沿阵地。有老百姓就问他说要去打仗，为什么穿这么新的衣服？那军官回答说，“我们当兵的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今天出了门，上了战场，就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我就是抱着牺牲的精神，来参加这次战斗的，把衣服穿好，如果不能活着回来，牺牲了，也要保持我军人的荣誉”。

当地的老百姓看到打仗，纷纷过去看热闹。没看见过打仗，想看看仗是咋打的，刚到山头被中央军赶了下去。6月，国民党和日本人打了起来，6月初八，中央军又增兵了，并且比以前队伍的装备好一些。日军的战史上将西阳河战役称为南羊圈战役，中日两军曾经短兵相接的阵地，如今已经变成耕地，当时的战壕还是隐约可见。日军为摆脱不利战局，企图从这里冲上土塬，突破中国军队的防线，以攻击垣曲县城。但中国军队死死将日军钳制在西阳河谷里，当时战斗十分惨烈，双方几度肉搏，阵地多次易手。

　 国军将士们拼死守住了阵地，后来日军用了毒气弹，我们好多军人被毒气夺去了生命。当时据日方统计，他们进攻了四五十次都被我们打退了。战役结束后，南羊圈、双庙一带的老百姓从战场上捡回手榴弹木柄，用来烧火做饭，竟整整烧了两三个月。由于战斗激烈，日军没来得及带走战死的士兵尸体，便匆匆退走。事后，老乡们看到很多日本兵的尸体，把整个河堤都填满了。在西阳河谷的这场战役被日军称为南羊圈战役，写进了日本陆军教材。

日军此次进入了中条山区，但是脚跟还没站稳，就被中国军队给赶了出来。日本原本想经过中条山突破黄河防线，策应“武汉会战”的企图，可以说被彻底粉碎了。但也就在此时，在中条山的另一端，西路日军和防守永济的中国守军孙蔚如(西安市灞桥镇豁口村人)的第31军团展开了另一场大战。这次日军的目标是夺取黄河的风陵渡渡口，以威胁中国西北的重镇西安。而孙蔚如的第31军团，是西北军旧部改编，曾经参与过西安事变。这支蒋介石眼中的杂牌军，能顶得住日军汹涌的攻势吗？我们下文再来了解。

参考资料：

[1] 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 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 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 1987年：1011、1026、1024

[3] 《山西文献》台湾版1972年：第3期。

◎乡村乡土的记忆分享圈

　　在夏县瑶峰镇神头岭旅游时，原林场附近，发现了抗战时日军碉堡的痕迹。它像是在诉说着当年这里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大会战，回家后翻阅好多资料才得知，这场发生于我们身边的战争，史称中条山会战。

　　蒋介石曾经把这场战役称为是“抗战当中最大的耻辱”，毛泽东主席也说，此次中条山战役的损失，是上海战役以来最大的损失。这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战役？为何国共两党的领袖都对这场战役如此的痛心疾首？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中条山战役的背景

中条山位于山西南部，因居太行和华山之间，山体狭长，故名中条。这里南临黄河，西接潼关，自古为战略要地。这里是最早的中国，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文化源远流长。

当年的中条山是一个与外界隔绝，封闭了几千年的贫瘠山区。老百姓在山里过着自由的日子，从来没想到现代战争会打破他们持续了几千年的平静生活。

　　就在1938年初，中条山的老百姓第一次看到大批中国军队开进山里，这么多穿着很齐整的军服，骑着白马、黄马，扛着机枪、步枪，背一个大砍刀，看上去很雄壮的。接着，日本的飞机也开始光临，中条山老百姓平静的生活被打乱了，天上是日本飞机，地上是中国军人，中条山的老百姓，预感到将要发生大事。

　　原来，抗战爆发以来，黄河以北国土相继沦陷，晋南中条山区成了黄河以北中国军队在正面战场的唯一据点。日军如果拿下中条山，黄河北岸便无险可守。日军西渡可威胁西安，南渡进逼洛阳。蒋介石宣布，凡黄河以北的中国军队，不论官兵，绝不能再退过黄河半步，退过黄河就枪毙。

　　从1938年起，日军开始重兵围攻中条山，国民政府调集十八万大军殊死防御，一场长达3年多的惨烈较量在古老的中条山区展开了。

卫立煌在中条山联共抗日

为保卫中条山，蒋介石授命卫立煌为第一战区司令长官，专门负责中条山的防御。卫立煌，安徽合肥人，早年曾任孙中山的卫士，后参加北伐，是蒋介石的嫡系。

当时中条山的形势十分复杂，除了卫立煌的中央军，这里还有很多地方武装及共产党的八路军。虽然抗战爆发后国共两党联合抗日，但合作中多有摩擦，尤其阎锡山与共产党领导的牺盟会武装多有冲突，使国共两军在山西常现不谐之音，给了日军可乘之机，对中条山抗战十分不利。

卫立煌曾率部围剿过红军，对八路军的游击战更看不上眼。如今，他出任中条山中国守军的最高长官，与八路军能合得来吗？

　　1938年春夏之交，前敌总指挥卫立煌从战区开会回中条山途中，日军飞机轰炸频繁。参谋长郭寄桥给他出了躲避日机轰炸的主意，要他西渡黄河，借道延安，经西安再转回中条山。延安是共产党的地盘，卫立煌很犹豫，他和八路军虽然在抗战初期有过合作，但总是貌合神离之感。

在参谋长的劝说下，卫立煌最终下决心绕道延安。1938年4月17日，卫立煌一行人来到中共中央及八路军总部所在地延安。当时，延安对这位红军的老对手热烈欢迎，在离城30里的地方，就张贴着“欢迎卫总司令到延安”的标语。毛泽东等中共领导人亲自出面迎接，面对盛大的欢迎场面，卫立煌连声称赞。

毛主席就抗战与卫立煌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谈话，对他影响很大，特别感到共产党抗战的坚决性。离开延安后，卫立煌经西安转回中条山。此后，他与八路军密切合作，曾一度率军收复风陵渡，围攻侯马，解除了日军对陇海铁路的威胁。

就在这期间，八路军总司令朱德来到卫立煌的驻地垣曲县辛庄拜访。卫立煌军旅多年，见过各类总司令，但朱德给他的印象却与众不同。朱德走后，有部下问起他对朱德的印象，卫立煌说，“朱玉阶对我很好，真心愿意抗日，这个人的气量大、诚恳，是个忠厚长者”。

　　从此，卫立煌更加强了与八路军的合作。因此，他提出了请中国共产党派一支宣传队到他的部队做报告。在卫立煌和朱德的合作下，当时国共两军在中条山相处十分融洽。中共在中条山恢复了当年被阎锡山破坏的地下组织，还在夏县的韩家岭公开成立了河东特委。从此，很寂静的一个山村，很快就活跃起来了。卫立煌的延安之行，改变了他对共产党和八路军的认识，也为中条山抗战创造了良好的氛围。

东坞岭战役

就在这个时候，一场战斗悄悄来临，这场战斗将会考验国共两军是否能够默契合作，这就是东坞岭战役，东坞岭位于沁水县界内。当时，日军为了打通进攻中国西北的战略通道，向中条山西端的黄河风陵渡发起攻击。为了加强攻势，日军出动了一支由数百辆汽车组成的庞大运输车队，把大批的武器装备和后勤补给运往风陵渡前线。

为了切断日军的供应，中国军队在东坞岭对日军打了一场非常漂亮的伏击战。这场战役虽然小，却牵动了国共两军两位重要的人物，一个是八路军总司令朱德，一个就是当时第二战区的副司令长官兼前敌总指挥卫立煌。而这两位不同党派的将领是怎样合作的呢？

山西沁水县原党史办主任王良对中条山战役有颇多研究，说起中条山会战，王良总会提到一次小小的战斗，东坞岭战役。现有文献记载，东坞岭战斗由八路军总司令朱德指挥，和日本人打了3天3夜。

　 但当地老百姓说法却与文献截然不同，冯忠诚早年随父亲逃荒，从河南老家来到东坞岭对面的西坞岭定居，当时年幼的冯忠诚刚好目击了这场战斗。在他的记忆中，东坞岭战斗的主角不是八路军，而是由卫立煌指挥的国民党中央军，时间也不是三天三夜，只有3个小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带着这一疑问，王良于上世纪80年代在重庆找到了当年东坞岭战役的总指挥、时任国民革命军第93军30旅旅长陈华，终于得知了东坞岭战斗的真相。出乎王良意料的是，东坞岭战斗竟与朱德领导的八路军和卫立煌带领的中央军都有联系。

1938年7月1日，八路军太行总部接到一个情报说，日军有一个庞大的运输部队，要从河南的道清路进晋城、阳城、沁水、翼城到侯马。朱德接到这一情报后，立即通报当时国民政府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的卫立煌，请卫立煌派部队阻击日军，并指示徐海东、黄克诚的八路军344旅、386旅配合卫立煌的行动。

　　日军送到嘴边的肥肉，朱德为何不让善打游击战的八路军出面，而要将机会让给卫立煌的中央军呢？原来，朱德之所以求助卫立煌，是因为八路军的武器装备太差，没有把握打赢这场战斗。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当时，国共两军联合抗战，朱德以18集团军总司令身份出任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和东路军总指挥。国共两军经常互通情报，相互照应。

卫立煌接到朱德的通报后，即令驻扎在沁水一带的中央军第10师前往东坞岭伏击日军车队。当时驻防在沁水的是中央军的第10师58团和59团。这是陈华的部队，此时，日军车队已开到沁水县城。7月25号就进入了沁水县城。沁水县城很小，县城外面是河滩比较开阔，有300多辆汽车，战线也很长，周围都是日本人。

朱德下令在沁水一带的八路军骚扰日军的运输车队，催促敌人赶快上路，将日军赶入卫立煌设的伏击圈。刚开始路还好些，到了东坞岭，道路已经被破坏。

　　当年东坞岭并没有公路，从这里通过的是一条沿着小溪修建，只能允许一辆汽车通行的简易公路。公路一面是高山，一面是深谷，距离任何一个能增援的日军据点都有几十公里的距离。

　　7月29日，当日军汽车队前行到东坞岭的时候，隐藏在南山黑虎庙的第10师的大炮打响。第三炮打中了弹药车，引发爆炸，堵住了路口。那是个很窄很窄的一公路，只能行走一辆车，然后又一炮打中了最后一辆汽车，敌人前行不能，后退也不行。进入东坞岭伏击圈的日军共300多辆汽车，2000多人。一部分日军向两边反扑，一部分把车上的粮食搬下来填到坑里向前行。打的很激烈。前行一段以后，敌人已经退到山两边的玉米地里边，散开了。

据后来被俘的日军士兵回忆，当时，日军数百辆汽车从河南博爱县出发，黎明时分到达山西沁水县的东坞岭，突然被中国大部队包围，经激战，日军遭毁灭性打击。上午10点钟战斗开始，下午1点左右结束。这次战斗共缴获日军汽车200余辆，由于不能运往山里，参加阻击的卫立煌的部队只好将缴获的汽车全部烧毁。

当地的地方武装，就敲着锣，让老百姓来拿白面、大米、罐头、军服等等。老百姓哪吃过这些，都那个高兴啊！东坞岭战斗结束后，卫立煌的部队迅速撤走，随后八路军组织打扫战场，用了三天三夜，也未能将这些被烧毁的汽车残骸清理干净。据当地人回忆，直到上世纪50年代初，山沟里仍有汽车残骸，到1958年大炼钢铁时，这些残骸才被拿去炼钢铁了。

东坞岭战役是国共两军联合抗战取得的一次胜利，它加深了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和国民党将领卫立煌之间的友谊和信任，也为国共两军在中条山联合抗战开了个好头。而此时正值“徐州会战”结束，日军进逼武汉，并且得以从徐州战场抽调出大量兵力，向晋南及中条山区发起又一次大规模的进攻。日军此次来势凶猛，是要打通中条山这一屏障，占领黄河沿线，来策应即将爆发的“武汉会战”。

西阳河谷战役

而面对来势汹汹的日军，卫立煌在八路军的策应下，决心奋勇迎战，让中条山变为日军的葬身之地。在山西垣曲县的西阳河谷，卫立煌为日军布下了一个口袋阵。

1938年6月，徐州战场硝烟刚散，日军便调集重兵，分东北两路向晋南发起进攻。为进攻西安和洛阳做准备，最后把垣曲做一个桥头堡。歌曲《保卫黄河》里的歌词，“保卫黄河，保卫华北”就反应当时的一个现状，只要不丢中条山，我们就不会丢掉华北。

面对日军进攻，卫立煌的策略是迟滞北路敌军，集中优势兵力，趁东路日军孤军深入西阳河谷后，借有利地形将敌包围歼灭。赵寿山(陕西户县人)17师深入敌后方，就是把敌人的退路给切断。然后第44军、中央军一些部队从西往东打。卫立煌封住口袋后，主动退到邵原，而后又主动撤退，把西阳河作为一个口袋。

西阳河村原是一个数千人的大村，据说这里当年位于古驿道上，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村里的房子一间连着一间，在屋顶上就可以从村北走到村南。村里有一口清泉，旁边小庙的历史可追溯到元朝，日军从西阳河对面，河南的济源、邵原方向逆河而上，守军则在河谷的两边修筑寨墙据险防守。

　 卫立煌部下一个旅长，身穿整齐的新军服去前沿阵地。有老百姓就问他说要去打仗，为什么穿这么新的衣服？那军官回答说，“我们当兵的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今天出了门，上了战场，就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我就是抱着牺牲的精神，来参加这次战斗的，把衣服穿好，如果不能活着回来，牺牲了，也要保持我军人的荣誉。”

当地的老百姓看到打仗，纷纷过去看热闹。没看见过打仗，想看看仗是咋打的，刚到山头被中央军赶了下去。6月，国民党和日本人打了起来，6月初八，中央军又增兵了，并且比以前队伍的装备好一些。日军的战史上将西阳河战役称为南羊圈战役，中日两军曾经短兵相接的阵地，如今已经变成耕地，当时的战壕还是隐约可见。日军为摆脱不利战局，企图从这里冲上土塬，突破中国军队的防线，以攻击垣曲县城。但中国军队死死将日军钳制在西阳河谷里，当时战斗十分惨烈，双方几度肉搏，阵地多次易手。

　　将士们拼死守住了阵地，后来日军用了毒气弹，我们好多军人被毒气夺去了生命。当时据日方统计，他们进攻了四五十次都被我们打退了。战役结束后，南羊圈、双庙一带的老百姓从战场上捡回手榴弹木柄，用来烧火做饭，竟整整烧了两三个月。由于战斗激烈，日军没来得及带走战死的士兵，便匆匆退走。事后，老乡们看到很多日本兵的尸体，把整个河堤都填满了。在西阳河谷的这场战役被日军称为南羊圈战役，写进了日本陆军教材。

日军此次进入了中条山区，但是脚跟还没站稳，就被中国军队给赶了出来。日本原本想经过中条山突破黄河防线，策应“武汉会战”的企图，可以说被彻底粉碎了。但也就在此时，在中条山的另一端，西路日军和防守永济的中国守军孙蔚如(西安市灞桥镇豁口村人)的第31军团展开了另一场大战。这次日军的目标是夺取黄河的风陵渡口，以威胁中国西北的重镇西安。而孙蔚如的第31军团，是西北军旧部改编，曾经参与过西安事变。这支蒋介石眼中的杂牌军，能顶得住日军汹涌的攻势？我们下文再来了解。

参考资料：

[1] 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 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 《山西文献》台湾版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05-06

永济蒲州镇鹳雀楼

中条山战役(二)

赵剑2024-05-09

永济保卫战

山西运城永济市的西姚温村，到处栽种着苍翠的柏树。这里的村民们对柏树情有独钟？还是另有原因？上世纪90年代，修建大运高速公路时，筑路工人们曾在西姚温村挖出了五六百具尸骨。经确认，人们发现的这些尸骨，是在抗战时的永济保卫战中，中国第31军团官兵的遗骸。

当年的西北军曾经在西姚温村，打了场恶仗，一个营的官兵都在这里牺牲了。张镇基的父亲张喜文就是这些殉难官兵中的一个，但他过去一直不知父亲遗骸的下落。他96年听到这个消息，和老伴到永济去看了，在修筑高速公路的现场发现了父亲的全部骨骸。至此，人们明白了西姚温村栽种柏树的原因，这一株株苍翠的柏树和深埋地下的烈士英灵，把我们带回到了当年那个炮火横飞的中条山。

1938年，日军攻克太原后，沿晋中平原南下。一举攻占晋南重镇永济，并占领了距潼关仅一河之隔的黄河要津风陵渡。风陵渡，传说中女娲曾在这里用黄河水和泥巴，创造了中华民族的祖先。相传，“中华”二字，源于“中条山”与秦岭的余脉“华山”之简称。

风陵渡的对面就是陕西的门户潼关，历史上潼关从未被外敌强行攻破过。如果日军攻破潼关，便可直取西安，再南下夺临时都城重庆，则易如反掌。日军在永济等地修筑机场，开始飞越黄河，对西安等西北城市进行轰炸。西安老百姓人心惶惶，西安守将蒋鼎文已经打算放弃西安了。

　　孙蔚如，原是17路军中最年轻有为的将领之一。抗战爆发，38军扩编为31军团，孙蔚如升任军团长。面对日军威胁，为保卫大西北和数千关中父老，1938年夏，孙蔚如将军奉命率部东渡黄河，开拔到晋南前线抗击日军。孙蔚如率部渡过黄河后，趁日军在晋南立足未稳，一举收复了，黄河东岸永济等十几座县城，并夺回了风陵渡。

但1938年8月，“徐州会战”结束后，西路日军兵锋直指黄河风陵渡，以威胁西安。风陵渡地处中条山西端，正是黄河东转的拐角上，是连接华北、西北、华中三地之要津。距风陵渡不远的永济县城––蒲州，是守护风陵渡的前沿重镇，要保住风陵渡，必先守住蒲州城。

蒲州城是风陵渡的门户，但地势并不险要，这座古城西临黄河，东北是一片开阔地，日军的机械化部队通过开阔地能直抵蒲州城下。在距蒲州城东南六七公里的中条山麓处，有一座始建于北魏时期的万固寺，与其相对的是北面山上的普救寺。

这座普救寺正是《西厢记》中“红娘月下牵红线，张生巧会崔莺莺”之地。这两座寺院都建在山上，如能控制这两个高地，对保卫蒲州城事关重大。普救寺和万固寺的地势都比较高，这两个寺庙的中间，是一个低洼地带，从运城到蒲州城，必须经过这里，也可以说它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隘。

为阻挡日军，孙蔚如命第31军团在两寺之间的开阔地挖出一条深约丈余的反坦克沟槽。1938年8月15日，驻运城日军第20师团一个旅团的兵力，配有4个炮兵中队、3个坦克中队及十余架飞机，分三路向永济扑来，一场血战就此拉开了大幕。

激战中，一股日军从右翼山地迂回包抄而来，并攻占了万固寺。一下打乱了31军团的阵脚。原来日军久攻不下，让汉奸带路绕过壕沟，从西姚温村向万古寺包抄过来。

孙蔚如急命教导团团长李镇西，亲率两个营夺回了万固寺。日军依靠寺后竹林的掩护，向西姚温村撤退。当时西姚温村丢了以后，没有及时给总司令部报告，孙蔚如总司令还认为西姚温村还在咱们手里。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还下着小雨。李振西也搞不清村里的情况，于是对营长张西文说，“村里是我们的人也好，是敌人也好，我们先冲出去，冲进去再说”。

张喜文率教导团第三营官兵冲进西姚温村，但他没想到的是，日军在村内部署了重兵，第三营进村后，遭日军猛烈阻击。后来日本人把这一营人全包围了，和敌人展开了巷战，打的很厉害，敌人也近不了他们身。从傍晚苦战到第二天上午，第3营的官兵死伤大半，越战越少，而日军的援军越来越多。这一仗，教导团第三营的官兵几乎全部牺牲，张喜文也壮烈殉国。最后，只有十几个人突围了出去。

日军乘势攻占了蒲州城，中国军队退守到永济与风陵渡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韩阳镇。当时第31军团的官兵背水而战，一个小小的韩阳镇，日军攻了半月之久竟未拿下。陕西的老百姓也过来支援，还有运城、永济的游击队也参加了战斗。最后第31军团的官兵终因装备落后，在日军猛攻下，伤亡惨重，被迫撤出了韩阳镇。

永济保卫战，以中国军队的撤退落下了帷幕，但却迟滞了日军在晋南的攻势，为中国军队在中条山的布防争取了时间和空间。时隔半个多世纪，当年永济保卫战殉难官兵的遗骨重见天日。从陕西赶来的烈士遗属在当地政府的帮助下，为抗日英烈们修建了一座公墓和纪念碑。

　　由于中国军队迅速在中条山集结布防，威胁日军后背，使得日军没有敢西渡黄河侵犯西北。中国军队也因此在中条山站稳了脚跟。

赵寿山整军

永济保卫战之后，第31军团被改编为第4集团军，孙蔚如升任了集团军总司令。第4集团军在永济之战当中消耗巨大，可是由于他们是杨虎城的旧部，得不到蒋介石的补充。如果要留在中条山坚持抗战，必须要补充军队，提高部队的战斗力。这时候，他的部下38军军长赵寿山，想出了一个颇为大胆的办法，从中共的八路军当中引进人才，帮助自己整训部队，培养干部。

第4集团军，本是一支旧式军队。这支军队存留着诸多恶习，官兵盛行抽大烟。说不好听的话，赵寿山也抽。他的部队是第4集团军中与八路军接触最早的部队，在接受过朱德、彭德怀指挥时，赵寿山看到八路军士气高昂，纪律严明。这对喜欢抽大烟的赵寿山触动很大，他痛下决心开展整军运动，提出“禁烟、禁赌、禁嫖”三大禁制，并提出“自我教育、自觉纪律、经济公开、人事公开”四大口号。

赵寿山希望用中共的办法，在部队内培养干部，他办起了教导大队，前后共培养1000多人，充实到38军所属部队。主要按照共产党一套来培养干部，请的是共产党的教员。这一行动，引起了部队中国民党特工人员的注意。

为此，蒋介石曾给第4集团军司令孙蔚如施加压力，要他约束部下停止与中共合作。孙蔚如在蒋介石的重压下，多次和赵寿山发生很激烈争执，但是吵归吵，对于孙蔚如来说，反正话我已经说了，他们也取消了，其实始终都没有取消，孙蔚如也知道的很清楚。

由于受八路军影响，赵寿山的部队很注意军民关系，他们不但军纪严明，还为当地老百姓办了不少好事。在他们部队要离开的时候，老百姓都哭，说在哪里找这么好的部队。

　　赵寿山学习八路军整训军队，很快在第4集团军的各部推广开来。这支部队，逐渐从旧式军队变成了和老百姓打成一片的队伍。

“六六血战”

此后三年，中条山区没有发生大的战役，日军的攻击，也是零打碎敲式的小战斗，虽然十几次之多，但是规模都不大，其中以“六六血战”最为惨烈。而完成这次战役的，正是颇受共产党影响的第4集团军。

96军与38军都隶属第4集团军，在平陆至今仍保留着很多第4集团军当年战斗时的掩体和工事。这些历经沧桑的战争遗迹，记录了一九三九年六月六日，发生在中条山西麓平陆和芮城一带的一场恶战。

1939年6月，日军第20师团和第35师团一部共3万余人，在30多架战机掩护下，向中条山西端的黄河渡口茅津渡发起进攻。

中条山西端是孙蔚如的防线，第31军团已改为第4集团军，下辖赵寿山的38军、李兴中的96军和川军李家钰的47军。在茅津渡一带布防的是赵寿山第38军和李兴中的第96军。

茅津渡、风陵渡、大禹渡是黄河三大古渡口被称作“三晋屏藩”之地。当年茅津渡十分繁华，如今只遗留下了一座城门。赵寿山的第38军防守茅津渡以东的沙涧，李兴中的第96军，驻守在平陆和芮城的结合部陌南镇，面山背水，几万人在这狭长地带，镇守长约60华里的防线，对作战十分不利。此时，第38军和第96军人数加起来不到两万六千人，而日军有三万多人。咱们在人数上也不占优势。

6月6日拂晓，日军从陌南镇到平陆张店的狮舟山，大概有100华里长得防线 ，分九路气势汹汹而来。

由于第4集团军总司令，作战思想陈旧，只知道守而不进攻。开战第二天，防线就被日军突破。8日，日军攻陷平陆，10日占领茅津渡，隔绝了38军和96军的联系。

　　李兴中部陷入日军重围，危急中，他向赵寿山求援，要赵寿山部在外面接应，自己率部队突围。形式非常危险，赵寿山接到李兴中的求援，立即率部驰援，但在途中遭到日军阻击。李兴中率96军官兵战至下午4时许，陌南镇失守，官兵们被逼到了黄河岸边。面对着日军越来越小的包围圈，96军的177师陈硕儒（福建闽侯人）师长，命令40名机枪手排成一排，手持机枪向敌人猛烈扫射，日军一时不知所措。

96军突破了日军包围圈，但军长和军部却没能跟上突围的队伍。只好辗转回去救出军长，来到黄河边，河边只有一条小小的渔船，他们在上了船以后，由于船太小，有一个家属也急的要上船，就扑上去了，结果把船弄翻了，翻了后把李兴中掉到黄河里。当时他的副官一看军长掉到黄河里边了，马上就跳了下去，赶快抓住军长衣服和他一起被黄河冲了五六里远，这才把军长拖了上来。

在芮城有座土崖叫马头崖，高约百米，当年黄河河道就在崖下。“六六战役”时，100多名耗尽弹药的工兵营小战士没有来得及突围，在日军的压迫下退到马头崖上。都是刚刚招来的一些娃娃兵，前面是凶残的日军，身后是悬崖绝壁，这些初次上战场的陕西娃娃，为了不当俘虏，纷纷跳下悬崖，壮烈殉国。

因为人数太多，就将他们的遗体就近埋葬在了悬崖下的小路边。当地的老百姓逢年过节，都会去那里烧些纸钱，来寄托哀思，纪念当时那些跳崖的抗日小战士。

没跟上队伍的，还有96军军部几十个的女兵，她们走投无路，手拉手从沙口滩走进了黄河，被湍急的河水吞没。

据统计，“六六战役”中仅96军伤亡就达5000多人，老百姓死伤更多。仅黄河沙口滩一带，被日军枪杀的中国士兵和百姓达四五千人，河里满是浮尸，成为抗战时期黄河上第一次“大漂尸”。

战前，赵寿山问抱着必死决心的年轻士兵，有什么要求时，很多人说，“我死了以后，下面没有烟抽，我没有后人，如果能给我抽一口烟就好了”。赵寿山答应他说，“我给你修一个碑，将来给你点烟”。

在赵寿山临去世的前一年，他还来到那块墓前，点了支烟。他的外孙也是每次上中条山，替前辈为死去的这些先烈们，去点一颗烟，去把陕西的馒头，陕西的面带上。让他们看看，我们中国今天富强了，没有人敢再来欺负我们了。

“六六战役”中国第4集团军虽然伤亡惨重，但是却击退了日军对中条山最为凶残的一次进攻。由于吸收了中国共产党的正确理念，第4集团军作战相当顽强，被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称赞为是“中条山的铁柱子”。

　　不过也就在此时，一场危机正悄悄向中条山袭来。由于多次挫败日军，中条山的中国守军开始骄傲和麻痹，而日军却继续力量谋划向中条山发起更大规模的进攻。

参考资料：

[1] 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 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 1987年：1011、1026、1024

[3] 《山西文献》台湾版 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05-09

中条山战役(三)

赵剑 2024-05-12

乡村乡土的记忆分享圈

大战之前的平静

从1938年到1940年，日军为了打通西进潼关和南下洛阳的战略通道，对黄河北岸的山西中条山区发动了13次大规模的进攻。以卫立煌为首的国民政府军队，在八路军的配合下，互通情报，紧密合作，坚守中条山，多次挫败了日军的攻势。1940年，日军在中条山多次碰壁之后，暂时停止了对中条山的大规模进攻。

此时，中条山突然一下子静下来，人们的生活呈现出表面上的安宁。由于屡挫日军，当时中国军队当中，蔓延着一种骄傲懈怠的情绪。人人都以为中条山是坚不可摧，是攻不破的堡垒。

在老人的记忆中，那段时间，枪炮声停息了，国共两军相处融洽。军队甚至担负起照顾村里儿童的事，虽然偶尔也舞枪弄炮，但都是操练比划比划。整个中条山一片平和，战争似乎离他们很遥远。

　 卫立煌明白在这么一个广大地区抗击日军，就必须与一切抗日力量密切合作。他和共产党八路军领导接触频繁，并顺利的消除中条山区国共两军的摩擦。卫立煌本人对共产党发动民众，动员全社会支持抗战的做法尤为赞赏。

　　由卫立煌的管辖地区，一切群众性的抗日组织与活动都受到支持和鼓励。闲时擦擦枪炮，到上操时上操，到休息时在家学习，到打靶时间开始打靶。此时的中条山似乎是座坚不可摧的抗战堡垒，很多军校的学生毕业之后纷纷要求来中条山抗战，中条山一时之间成了全国抗日青年的神往之地。

卫立煌太寨办学

卫立煌在北起冀察，南至淮水、西接陕西，东连华北，这一广大地区抗击日军。为了便于就近指挥部队在中条山腹地与日军周旋，1938年底，卫立煌将他的指挥部从垣曲县城迁到平陆县的太寨村。

在抗战最为艰难的1939年秋天，国民党在太寨村创办了一所儿童教养所，由政府提供经费，专门收容晋南沦陷区的儿童，从各地聘请教师，为国家的将来建设培养人才。大约有500多个学生，村民们将最好的房子腾出来，供沦陷区的孩子们生活、读书。

孩子们的生活很艰苦，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脚上穿的鞋都是自己做的。孩子们的生活虽苦，但与山外纷飞的炮火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一处与战火隔绝的世外桃源。

蒋介石反共和对日军的消极防御

1939年，在国民党大会上，蒋介石提出了“溶共、限共”的政策，国共矛盾又一次激化，两党的摩擦也再次多起来。

12月，时任山西省主席及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发动了袭击牺盟会中共抗日武装的“十二月事变”，国共两党又一次撕破了脸。阎锡山下命令要消灭这些游击队，后来这些游击队退到了晋东南。

对形式错误估计的蒋介石，一直认为日本发动“中条山战役”是要渡黄河，攻占中原。他把重点放在如何防止日军渡河，而不是放在怎样保住中条山的防守上。

于是1940年10月，曾在中条山抗战中立下汗马功劳的第4集团军司令孙蔚如将军，接到蒋介石的调令，撤出中条山，南渡黄河，以防御洛阳至郑州一线。此前，中条山由第4、第5、第14集团军共同防御，其中第4集团军在前几次战役中被誉为“中条山的铁柱子”。孙蔚如奉命率部调防，“铁柱子”移走了，中条山的防务，塌了半边天。

指挥中条山作战的卫立煌曾到过延安，在前几次中条山作战中，卫立煌与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合作胜利，他是不赞成“反共”主张的，要和共产党坚决合作，还给了八路军很多武器。蒋介石知道后撤去卫立煌河南省主席的职务，认为他“反共”不得力，卫立煌一怒之下跑到峨眉山，撂挑子不干了。

卫立煌离开后，蒋介石派国民政府大员何应钦来到第一战区，组织军事会议，讨论中条山防务。何应钦是国民政府军政部部长，高高在上，对中条山的防务一无所知，他甚至都不知道哪支部队在什么地方。

他提出的“防共与去日”，甚至把“防共”放到了第一位。公秉藩是第30师师长，他的防线与云南籍将领唐淮源的第3军相邻，同属第5集团军指挥。他在回忆录中提到，何应钦在洛阳召开了3天军事会议，对日军的进攻毫无警觉，对中条山的防御没有任何新部署，却一再提醒大家要“防共、溶共”，把一切失利都推到中共头上。

这一切，让中条山的老百姓嗅出了空气中发生的变化。此前，共产党领导的抗日牺盟会，曾在这一带很活跃。国共合作时，牺盟会的人到了村里边，首先是演剧本，再一个就是教唱革命歌曲。像《5月的鲜花》“五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鲜花掩埋着志士的鲜血”，《义勇军进行曲》“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新的长城”这些歌都很流行，墙上写着很多标语，“国共合作”，“抗战到底”。

但不知何时，墙上的标语不见了，学生们唱的歌曲也从《5月的鲜花》改成国民革命军的军歌《满江红》。“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中条山中国军队的艰难处境

1938年，各部队协同作战，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终使日军不能逾越中条山，但由于中条山区的物资无法供应20万部队，粮食给养都要靠人挑畜驮，从黄河南岸运往部队。为维持生活，驻防在山里的各部队也要自己挑粮磨面。

在山西运城垣曲县的毛家村，千年槐树下原有一座小庙是第3军第12师一个山炮连的连部。有个废弃的涵洞，就是山炮连官兵，按照云南老家样式修建的水磨遗迹(垣曲中条山地区临近河流沿岸的各个村庄都有水磨，可能古已有之，国民党军队驻扎以后，使用水磨水碾磨面碾米成为常态，没有水力可有的山村则是使用驴子或老牛拉的旱石磨石碾，垣曲方言“牛驴上磨屎尿多”就是这种生活方式具体生动的写照，一直到七八十年代电力普及之后才逐渐销声匿迹)。

1941年初，在我军和日军展开持久战的同时，日军也针对我军开展了长期围困战。经过长达4年的战争，东南沿海和长江流域的军事工业纷纷陷入敌手。加上苏联与德国交战，也停止了对中国的军事援助，中国的战争资源已经消耗殆尽。

战争进入了最为艰难的阶段，驻守中条山的中国军队已在日军围困下坚守了3年。根据原第3军作战参谋车学海回忆，中条山作战初期，第3军每师有兵力5个团。因战争消耗，武器、兵员都不能及时得到补充，到1941年，每师兵力不足3个团，而且士兵三分之一用于运粮磨面，三分之一要挖野菜补充食物，真正用于训练和作战的兵力只有三分之一。

吃不饱，摘树上的涩柿子吃，有时候到了冬天，中条山非常的冷，十冬腊月，棉衣没发下来，还穿的是短裤衩，短袖衬衣。逃兵也多了起来。

一些官兵们实在熬不下去，就干起了偷鸡摸狗勾当，军纪开始混乱。偷老百姓家的鸡、狗吃的，一些士兵以下山打游击为名，夜间到山外的日占区抢老百姓的粮食，老百姓不给就以汉奸论处，一些官兵还贩卖起日货。

◎1941年前后，正是老百姓口中念念不忘的民国三十二年，蒋介石炸毁黄河郑州花园口大堤，又消极抗日，积极反共，在八路军发动百团大战破袭战之后，悍然发动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在借抗日消耗共产党和杂牌军的“借刀杀人”诡计不成之时，企图自己动手消灭共产党部队的野心昭然若揭。而斯大林与日本签订《苏日互不侵犯条约》则是导致日军大量调动关东军入关，参加中条山战役的外部条件。蒋介石的倒行逆施，不顾百姓死活才是导致旱涝蝗灾肆虐，出现抗战以来最严重饥荒发生的罪魁祸首，日寇侵华战争扫荡解放区的三光政策，国名党这些老爷兵不是与百姓共度难关，反而是横征暴敛，行如土匪，成为比自然灾害和日寇侵略更让老百姓恨之入骨的存在，所谓群众基础不好正是人心向背到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临界点，中条山战役末期国名党军队瞬间崩溃的灾难性后果，正是天灾人祸的集中体现。

噩梦来袭

由于日军连续3年围攻中条山失利，中国官兵们有了骄傲轻敌情绪，唱的军歌都是“中条山，高又高，敌人打不倒，摧不垮”，显现了部队盲目的轻敌。部队邀请苏联顾问视察中条山防务，看到那些被中国将领自以为“马其诺防线”的简陋工事，苏联顾问窃笑不已。而老百姓却对身边的军队充满信任，对即将到来的灾难毫无防范。

就在中条山的军民在忙于温饱，对战事毫无防范的时候，有一天早上，家住夏县祁家河马村的一个放牛娃，他忽然看见附近的金楼山上，有十几个头戴钢盔的人，说话他完全听不懂，放牛娃觉得非常奇怪，他连忙赶着牛往回走。

当时在中条山西线驻防的第5集团军指挥部就设在马村，司令曾万钟在村外散步，他正好碰上了急急忙忙赶回村汇报的放牛娃，放牛娃就把刚才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曾万钟听后将信将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早在1940年夏季，日本大本营就推出“以全力迅速使重庆政府屈服”的策略。根据这一策略，华北日军司令官多田骏中将提出，当前的任务在于消灭和扫荡盘踞在晋豫边区的中央军主力，消灭其在黄河以北的势力。

根据这一策略，日军于1941年2月，调集了六个师团及两个旅团和3个飞行大队，约十万余人， 计划对中条山发起第14次大规模进攻。

这次攻击前，日军声东击西，先摆出一副要进攻洛阳的样子，调了大批的兵，白天渡黄河，晚上又把这些部队从北边返回到原地。实际上日本，已经做好了非常长期的准备。还在中国人准备做生意搞粮食，贩卖日货的同时，日军奸细便趁机混入中条山的中国军队防区。

化妆成各种角色，采取多种方法在各方面收买一些汉奸和一些小商贩，当时中国军队在中条山的防务，对日军已无任何秘密。他甚至知道你的排长，连长，营长叫什么，驻防哪里，都很清楚。画的地图更是详细，有些本地人都不知道的小沟小路，他的地图上都标的清清楚楚。

日军特高科甚至声称，只要战斗打响一小时就可以瘫痪中国第5集团军的所有指挥系统。其实在中条山战役打响之前，人们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征兆。两三分钟就来一批飞机，飞机都飞的很低，几乎可以碰上树梢，里边的驾驶员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老百姓还察觉到，进山做生意的商贩突然多起来，1938年与日本交战以来，商贩就很少，突然商贩又出现了，大家就有点怀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些商贩，多年不来，现在又来了？后来人们才知道，那些商贩是日本人派来，为大规模的进攻做卧底的便衣队。日本人在进攻之前，派出了大量特务、汉奸埋伏在村里。

　　杨圣清，中央党校的退休教授，他出生在山西运城夏县祁家河的七泉村，亲身经历了中条山会战。当时让年幼的杨圣清感到战争临近的是住在他家的一个军官太太突然要走了，侦查连连长的太太，要他父亲驾骡子把她送走，这个太太走的时候，告诉杨圣清父亲，“日本人快来了，你们一家赶快躲一躲吧”。

王雅斋当年在唐淮源的第3军7师任中尉排长，他记得军长唐淮源参加洛阳何应钦召集的军事会议，返回中条山后没回军部，直接去了前线。当时，王雅斋所属的团是预备队，5月8日夜里，他们突然接到军部的电话说，“今天夜间，日本人要进攻”。他们赶紧进入阵地防御了。

杨圣清印象最深的是5月8日的那天晚上，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吃饭，他正好是小学二年级，第二天要召开“纪念国耻”大会，叫学生们都做准备，要穿的整齐一点，叫每个学生穿一身新的夏天衣服，白的或蓝的都行，那时候都穷，家里没有。就在杨圣清为明天开会的事发愁时，他的一个婶婶气喘吁吁跑进来告诉家人，日本人已经打到附近的祁家河了。

他爷爷一听，说：“不要胡说，中条山20万中国守军，日本人怎么就打进来了？！”其他邻居一听这消息，大家都不信，怎么可能？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使乡亲们终于相信了这一残酷的事实。正在说话期间，国民党的溃军就退到七泉村，开始少，慢慢的军队越来越多，最后很多人都退进了村，大家一看，形势不妙，日本人真的来了。当中国军民还在将信将疑的时候，一场恶战已经降临到他们头上。

参考资料：

[1] 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 卫立煌 · 《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 · 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 · 1987年：1011、1026、1024

[3] 《山西文献》台湾版 · 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05-12

中条山战役(四)

赵剑 2024-05-15

第5集团军的黑暗时刻

1941年5月7日薄暮，日军调集10余万官兵，在炮火和飞机掩护下，兵分5路向中条山的中国军队发起进攻。中条山大致是一个胡萝卜🥕形状，东北一带纵深比较宽广，西南一带窄几乎没有纵深。

中国军队在中条山的防务是这样的，西线从黄河北岸，依次是孔令恂第80军，曾万钟第5集团军，负责东北线防御的是刘茂恩第14集团军，东线由第9军防守。这些部队围着中条山形成防线，没有后续预备队，军队与军队之间的结合部特别薄弱。

日军此次进攻前，曾对中国军队的防御做了十分详细的侦查。开战伊始，日军的首要目标便是瘫痪中国军队的指挥系统。负责西线防守的中国第5集团军司令曾万钟，将指挥部设在夏县泗交以南的马村。曾万钟是滇军老将，曾参加北伐战争，抗战爆发后，他奉命率部进入中条山，出任第5集团军司令，在马村已驻守了3年之久。

第5集团局司令部为什么驻扎这里呢？马村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只有一个隘口叫阎王峡，地势十分险要。阎王峡以前叫柴家沟，这条峡谷仅有一条沿着溪流的碎石公路，两边是高达数百米的悬崖。为确保集团军司令部万无一失，曾万钟还在悬崖上修建了两座重机枪掩体。马村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外围还有多达5个师的兵力防守。

　　但是1941年5月的一天，曾万钟万没想到日军会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中条山开战前，日军探知曾万钟指挥部设在马村，派飞机频繁侦察，日军发现，距马村背后的金楼山上，有一处开阔的草坪。这里地处原始森林之中，却没有树木，是一处绝好的空降场地。在楼山坪附近还有水源，小股部队可以潜伏多日。

日军就在楼山坪空投了特种部队，开始十多个人，后来就有二三百人，他们就驻扎在楼山坪。以前的掩体，战壕现在还在。马村一些老百姓，曾在楼山坪看到了日军的空降部队，日军就把他们抓起来，以免走漏风声，被中国军队发现。

在日军进攻的三天前，前坪村有个放牛的叫张木瓜，他跑到楼山坪放牛。看到好多陌生人戴着苫耳帽，他害怕极了。计划跑，结果被日本人发现了，把他扣押起来，白天挖工事，晚上捆绑在树上，到4月13日军发起总攻时，他才逃生。

中条山战斗一打响，曾万钟很快就领教到日军特种部队的厉害。一打起来，金楼山的日军就冲下来，很快的把两座机枪掩体打哑。正面的日军涌进来了，曾万钟司令部很慌乱，人马就向东山上撤，日军的小炮就往东山打，打的人仰马翻，正面进来的日军，就往山上追。把曾万钟司令部人马一下赶到涧南沟，沟里边的全是死尸，牺牲了很多人。

据战史记载，中条山开战后不到一个小时，事先潜伏的日军特种部队、便衣队，就配合日军主力的攻击，炸毁中国军队的军火库、焚烧医院、割断电话线、袭击指挥部，中国军队师以上指挥系统全部被日军打乱。

从西线来看，几乎所有制高点，都有日军的空降部队，第3军的军部唐淮源部附近有伞兵部队，西边包围圈的结合部有日军的伞兵部队，曾万钟的第5集团军司令部的金楼山上有日军的空降部队。曾万钟后来在战报中曾这样描述，“日军此次乃以曾受特种训练之部队，不顾损害，以钻隙迂回战法，与冒险泛难之精神，攀登绝壁，沿山谷向我挺进，袭击我各级司令部，切断我后方联络线，摧毁我军之指挥机构”。

曾万钟的第5集团军司令部设在马村，他本人就住村里的一户人家，个子不高，为人谦和。每天早晚都喜欢在村边散步，还常常和村民聊天。他随身带着的两个法国瓷盘，据说是当年曾万钟从云南老家带到中条山的，他十分喜爱这对盘子，但如今这两个瓷盘，成了祁家河乡的牙医梁全志手中收藏的宝贝。那时，司令部门前有棵小花椒树，战争结束后，有村民在花椒树下刨土时，刨出来几个盘子。

据乡亲们回忆，当年曾万钟在马村时，每日三餐就用这瓷盘吃饭，应该是做饭大师傅把这些瓷盘看得很珍贵，怕丢失了很可惜，就把它们埋到花椒树下。另一个原因是，他走的时候，说不定几天就会回来，到时候刨出来再用。

这些精美的瓷器为什么没被带走，已经无从考证。当时在日军主攻部队和空降部队内外夹击下，曾万钟带着司令部的人马仓皇撤离马村。激战中，曾万钟身边只剩下警卫和军需处长等几个人。从阎王峡进来的日军追击，造成司令部很大损失。中条山战斗刚打响，第5集团军司令曾万钟就与自己的部队失去了联系。部队的通信被打掉了，他的参谋长带上警卫营又向北突围了，他就成了光杆司令了。

此次中条山战役，日军准备充分，在成功瘫痪了中国军队的指挥系统后，日军下一步的策略是从中国第5、第14集团军的结合部实行中路突破，将防守中条山的两个中国集团军截为两段，并封锁黄河渡口，切断中国军队的补给线和退路。对中国军队实施分割包围，层层肃清，日军这一策略切中了中国军队的要害和防守弱点。

中条山战役打响时，位于横岭关(运城绛县和垣曲闻喜三县交界处)至横垣(运城绛县横水至垣曲)大道是中国第5、第14集团军的结合部，也是日军攻击的主要目标。被日军当腰斩断，从中间突破打通晋(绛)垣公路，日军以第41师团和第9混成旅团，共两万余人，沿横垣大道直取垣曲县城。

垣曲县城，位于黄河岸边，是中国军队南渡黄河的必经之路，若垣曲被日军占领，则中条山守军与黄河南岸的联系，将被日军切断。

防守垣横大道的，是阎锡山部第43军和高桂滋的第17军。开战后，在日军猛烈攻击下，43军和17军很快招架不住，仓皇后撤，被日军撕开了中条山防御的口子。

5月8日，日军在伞兵的配合下，迅速攻占垣曲县城。中条山的中国守军，已被日军一分为二，截成东西两个战场。在攻占垣曲县城的同时，日军以第36、37两个师团和一个混成旅团，向西线中国第5集团军的防线发起攻击。

◎从日军进军垣曲的战争进程来看，西线对国民党第3军唐淮源部的“斩首行动”很有效果，唐淮源军长和寸性奇师长战至弹尽粮绝，而且身负重伤，绝望之际自杀殉国。寸性奇师长遇难处在今垣曲毛家湾镇胡家峪附近的桃树沟，是从闻喜石门乡汤王山和石门乡方向撤至垣曲板涧河流域上游。部队失散，随身警卫部队损失殆尽。而北线方向是日军以主力沿横垣公路推进，主攻横岭关一带，而小股日军则从绛县二里头方向经里侧水库峡谷和中条山东桑池和西桑池翻越中条山进至民兴和瓦舍水库及皋落一带，从民兴的日军则从望仙至同善，一路则从亳清河支流白水河谷直插王茅镇，东线第9军不战而逃，过黄河至洛阳新安一带。而晋城阳城方向来敌经晋城阳城至垣曲公路(1914年通车)，经过西哄哄和历山进犯垣曲同善镇，直抵垣曲县城北边，而邵原至垣曲县城一线仍是国军防御重点，但是已经老黄历翻不得，日军接受了西阳河之战的教训，采取多路迂回和特种兵奇袭与伞兵中心开花战术，伞兵直降垣曲西塬麻姑山南平原地带和东塬英言一带，占据居高临下的地理位置优势，对垣曲古城进行降维打击。敌人中心突破成功之后，而后再兵分两路，一路沿黄河北岸向西控制五福涧和平陆茅津渡，一路沿着黄河北岸经过东塬直插西阳河谷拂中国军队的后背，与济源西进之地会师邵原，打通整个轵关古道各个天险关隘。中条山战役末期，中日双方的战略战术已经是天壤之别的代差优势，西阳河之战时从垣曲皋落进犯的5000敌军只是远远的在皋落安子岭一带远距离向西阳河谷发射数枚炮弹，卫立煌即下令各部丢弃西阳河之战被围困月余的残敌仓皇撤退，让日寇的后援之敌成功解救日寇14师团残部(已失去战力和斗志)西去，而日军在西阳河之战的第二次侵垣时只待了十日即退出垣曲，可见当时敌援军也是惶惶然不敢在垣曲久待，否则当卫立煌醒悟过来，他们这些援军和敌14师团就是卫立煌组织第二次垣曲围歼战的囊中之物了！(山人注)

　　唐淮源的第3军防守闻喜、夏县等地，由于集团军司令曾万钟的指挥部，已被日军端掉。唐淮源与曾万钟失去了联系，只能指挥第3军自行战斗。

王雅斋当时是第3军的上尉排长。他记得日军进攻十分猛烈，抢占高地时，连长死了。战斗刚打响，王雅斋便从排长升为代理连长。

郭占俊是毛家湾的老人，他还记得第3军和日军在毛家湾发生过激烈的战斗，中国军队的重机枪威力很大，战斗结束捡的子弹壳就有五六筐子。在第3军机枪的阻击下，日军也死伤惨重，离开村子时，日军用火焚烧了自己死伤的士兵。

　　公秉藩，是防守中条山西线的第34师师长，据他回忆，日军在进攻的同时，还采用诱降等手段扰乱中国军队的军心。由于日军战前派了大批奸细，摸清了中国军队的防务。因此，开战后，日军甚至能叫得上，中国前沿阵地团、营长直到连长一级的姓名(防奸防特随时随地都不应该松懈，国民党军队中的军统特务不干自己该干的正事，却以防备共产党和国民党军官是否亲共为主，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矣)。

再就是它们的挺进队，也就是事先派出的大量特务和便衣队，化装成各种小贩、商贩，在日军部队前面开路，他们并不高明的手段隐蔽起来(国民党军队情报部门和军统特务们竟然对此置若罔闻)，便衣到一个地方，首先混到国民党军队里边，明显的是80军第27师，退守到太寨村以后，部队里混进了大量的日本特务。日军利用夜间，接近中国军队的步哨线后，驱使汉奸喊话，大叫该团、营、连长的姓名。威胁如不投降，就要做俘虏。中国官兵莫名其妙，惊恐不已，慌乱中纷纷后撤，一时军心大乱。

日军趁机突破80军防线，沿黄河东进，占领黄河北岸各个渡口。很快与攻占垣曲的日军会合，对第5集团军形成合围。

与此同时，东线、东北线第14集团军的部队，也遭到日军猛烈攻击。据国民党军委会后来的战报记载，防守黄河沿线的第9军在日军攻击下并未坚强抵抗，全军自由后退，未加制止。使敌得以迅速合围，影响14集团军作战甚大，豫北退路全被封锁。

据杨圣清回忆，当时中国军队在日军攻击下，溃不成军。满山遍野都是中央军的溃军，三三两两的。撤退时，很多军官丢下自己的士兵先逃命，有个团长和卫兵两人抓住马尾巴逃到黄河南岸，而把全团官兵都丢给了北岸的日军。垣曲的老百姓说了句话，国民党军官宁可把自己的脑袋交给日本人，也不肯和日本人去拼。他当时随中国军民一同后撤，记得撤退时一片混乱，惊慌的士兵和逃难的百姓挤在一起。由于路窄人多，他的一个亲戚竟然被撤退的士兵挤下悬崖摔死了。

据村民张海珠回忆，他随家人逃跑时看到的悲惨情景，那些死亡的士兵埋在地里，后来都催肥了庄稼，让他至今难忘。三步五步，十米八米，都是散兵、逃兵。看看这，瞅瞅那，都是死人。到七八月，哪块庄稼地里死了人，哪块庄稼就长的很高。

由于对日军攻击毫无防备，中条山战役开战不到3天，很多中国守军就断了粮。5月11日，第14集团军司令刘茂恩致电蒋介石，“连日以来，晋南之敌大举向我进犯，补给线已被截断。条山内瘠苦，又无屯粮，大军绝食已三日，四周皆有强敌，官兵空腹血战，状至可悯，若不急筹办法，恐有溃散之虞”。但此时，远在重庆的蒋介石已爱莫能助。

中条山开战时，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还在四川的峨眉山。闻知战斗打响，卫立煌火速赶回洛阳的长官部，力图扭转败局。如果和共产党协同作战的话，扭转败局还有可能，可蒋介石不准许八路军开赴到晋南的三角地带。

卫立煌赶回长官部时，局面已经无法收拾，中国军队在日军猛烈攻击下，丧失了战斗意志，失败已成定局。卫立煌无力回天，最终下令部队化整为零，向黄河南岸突围。

但此时，卫立煌却无法与第5集团军司令曾万钟取得联系，当时曾万钟在马村的指挥部，已被日军连锅端掉。曾万钟身边只剩了几个警卫，他们躲到距马村不远的一个叫狼虎峪的山沟里，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他和警卫员在一起，与大部队已经联系不上了。他准备到黄河边去，日军把这条退路也给截断，他们辗转在马村附近的山上，最后饿的晕过去了。

　　马村的老百姓认出曾万钟，烧玉米糊糊让他喝了。他的性命才算保住，他们休息几天，精神振作起来。最后，在老百姓的帮助下，曾万钟终于来到黄河岸，坐着羊皮筏过了黄河。

据说，此前黄河渡口由中国军队把守时，百姓要过河交一块银元的过河税，曾万钟逃到黄河南岸后，下令免除了过河税。

曾万钟，不甘心这莫名其妙的失败，发誓要杀回中条山复仇，他过河后说“3个月，我要打回来，我要收复中条山，我要重新再回来”。但是中条山，一失手就是四年，直到日本投降。

曾万钟逃过了日本人的围捕，但是他的第5集团军却被日军包围在了中条山。日军完成了对中条山中国军队的分割包围，接下来将按既定战略，层层肃清包围圈当中的中国军队。会战之后的曾万钟，没了军队，被委以虚职，从此一蹶不振。而负责中条山防务的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战后被革去了陆军上将的军衔，调任西北行营办公厅主任，从此失去了兵权。

中国两个集团军的十几万将士，和无数中条山的平民百姓都在日军的包围之中，他们开始了艰难的突围战。在西线被日军包围的第3军军长唐淮源和师长寸性奇，面对日军的围攻，决心玉石俱焚。而在东线98军军长武士敏带领官兵和日军奋战了7天之后，打算转入敌后坚持抗战。那些世代生活在中条山的百姓们，也纷纷逃离家园，面对着日军的重重包围，中国军民的命运将会如何？

参考资料：

[1] 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 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 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山西文献》台湾版 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05-16

中条山战役(五)

赵剑 2024-05-20

中国军队艰难的突围战

中条山战役打响之后，日军首先瘫痪了中国军队的指挥系统，然后实行中路突破，将防守中条山的两个集团军分割包围。接着日军开始清剿包围圈中的中国军队，十几万中国军队在日军的包围圈中，因为指挥系统已经被打乱，所以只能各自为战，情况相当危急。为了避免全军覆灭，负责中条山防务的第一战区的司令长官卫立煌，下令部队放弃阵地，向黄河南岸突围。在日军残酷的清剿之下，一场惨烈的突围战在中条山上演。

1941年5月的中条山，到处弥漫着炮火和刺鼻的硝烟。自5月7日日军发动大规模进攻起，防守中条山的中国军队挡不住日军猛烈攻击，全线溃退，损失惨重。

中条山西线战场，防守夏县、闻喜的第3军军长唐淮源，接到第5集团军指挥部遭日军袭击的消息，立即率部队驰援，但在夏县温峪村遭到日军猛烈阻击。

杨圣清当时还是一个正在读书的孩子，他对第3军在温峪与日军的激战印象深刻。他说，“南面的山上都修了交通壕，还有战壕，日军从马村摧垮了司令部以后，军队继续北进，来堵唐淮源的第3军，就在窑坡，那里中间是一条沟，两边是高山，路很窄的只容一个人过。两边的日军就把他们围在那里，部队损失很大，沟里边填满了尸体”。60年代，当地的孩子上学穿越这条山路还能看到当年第3军官兵留下的遗骨。

第3军原为滇军，曾参加过“北伐”战争。官兵多为滇南子弟，自抗战爆发后，第3军赴华北抗击日军，先后参加了“保定保卫战”、“高碑店战役”及“娘子关战斗”。军长唐淮源，云南江川县人，早年入云南陆军讲武堂，与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关系甚好。他身世凄凉，幼年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是曾祖母一手带大的。

　 中条山战役打响前，唐淮源的母亲姚氏在云南老家过世。蒋介石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孝子，特批他回乡葬母并亲笔为他母亲写了“岳欧懿范”的题字。赞颂他母亲像岳飞和欧阳修的母亲一样，有良好的风范。

　　他本人很简朴，经常穿着蓝布衫子，圆口布鞋，白袜，秃头也不戴礼帽，穿军装的时候也很少。唐淮源书法精湛，颇具儒家风范。回乡葬母期间曾亲书明代张家玉诗，“裹尸马革英雄事，纵死终令汗竹香”。意思是：战死疆场用马革裹尸是英雄的份内事，即使死了也要在史册上留下美名，流芳千古。也表达了他抗倭报国、勇于牺牲的坚强决心，感情激荡，豪迈雄健。

他说，“以前我还经常以母亲为念，现在母亲已经去世了，我后顾之忧已经没有了，现在我考虑的唯一的也是全部的，就是报效国家。我要么杀敌立功，要么战死沙场”。中条山战役爆发后，当中国军队在日军攻击下纷纷溃逃时，唐淮源却率第三军官兵奋力拼杀，始终坚守防线。

5月10日，战斗进入第4天。唐淮源接一战区长官部的电报，叫他火速率部向黄河南岸突围。第3军属第5集团军系列，但此时第5集团军的指挥部已被日军连锅端掉，司令曾万钟在老百姓帮助下只身逃过黄河。其他中国军队在日军猛攻下也纷纷溃散，接到突围电令时，第三军已陷入日军重重包围。

　　5月11日晚，在垣曲县胡家峪，唐淮源召集几位师长，下令第3军以团为单位分头突围，并约定部队渡过黄河后再会合。他手下有两个师，一个是第7师，师长叫李世龙。第二个是12师，师长是寸性奇。遵照军长的指示突围，到天亮还没突围出去，日军包围中条山有好多层。

　　唐淮源对寸性奇等师长说，“中国军队只有阵亡的军师长，没有被俘的军师长，千万不要由第3军开其端。中国军人，没有投降的这样的一个传统，我们也不能够被俘虏，俘虏之后可能会被敌人羞辱，我不能够忍受这样的羞辱，我要的就是战死”。

突围中，唐淮源率第3军部分官兵，被日军包围在夏县和垣曲之间的尖山。王雅斋是最后见到军长唐淮源的人之一，每当下雨季节，他常会回忆起在中条山突围中，他在雨中最后见到军长唐淮源时的情景。

他们一连人，最后只剩30多人了，他给唐军长说“我和团主力失去联系了，就跟军长吧”。唐军长说，“好，不要暴露目标，找个隐密的地方，准备伏击日军”。军长拿着望远镜，在观察敌情，穿着一身雨衣，旁边还有人给他打着伞。王雅斋没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军长的身影。

1941年5月12日，唐淮源在中条山战役中被日军围困，不愿被俘受辱。在夏县尖山的一个土庙中开枪自杀，时年55岁。后来在土庙里发现了唐淮源的遗书，遗书上写着“余身受国恩，委与三军重任。当今战士伤亡殆尽，环境险恶。总、军两部失去联系，余死后，望余之总司令及参谋长收拾本军残局，继续抗战，余死瞑目矣”。

　 尖山上小庙重建于上个世纪80年代，当年战斗结束后，从尖山逃出来的第3军军官来到张海珠家，请求张海珠的父亲帮忙，去埋葬他们死去的长官。他们跪到他父亲的身前说，“老兄，求求你，请找些乡亲把他埋了，我们和他的家里人都会很感激你的”。

　　后来张海珠才知道，军官们请他父亲掩埋的，是第3军军长唐淮源的遗体。第三天天刚亮的时候，他父亲召集村里十几个人，把唐淮源找个地方埋了。

　 唐淮源殉国的第二天，第3军12师少将师长寸性奇，在尖山以北的王家湾也陷入日军重围。寸性奇是云南腾冲人，与唐淮源同在云南陆军讲武堂读书，他是唐的小师弟。寸性奇得知唐淮源殉国的消息悲愤异常，他率剩余官兵奋力突围，全身多处受伤，腿被炮弹炸断，不能行走，最后自刎悲壮殉国，时年46岁。

　 就在西线的中国军队，遭到毁灭性打击的同时，防守中条山东北线的武士敏第98军也在与日军血战。从5月7日中条山开战起，日军在运城绛县董封村，遭遇了第98军的顽强抵抗。

第98军在白龙庙、大头岭一带坚守了7天，打死日军大佐金田，击毙击伤日军数百名。为整个中条山战役中少见，连日军都承认，中条山会战中第98军抵抗顽强。

中条山的其他中国军队，纷纷向黄河南岸突围时，武士敏的98军将士越过白晋(祁县的白圭镇至晋城市)公路，向北挺到日军后方，进入太岳山区，并在当地的东西峪组建抗日政权，成立了“太岳区党政军联合委员会”。是留在山西的唯一的一支国民党的部队。

武士敏，河北怀安县柴沟铺人，原为西北军将领，其所部第98军由杨虎城17路军改编。抗战爆发后，武士敏率部在山西抗击日军。与八路军副总司令彭德怀关系密切，曾在日军九路围攻晋东时，与八路军联手于子虹口大破日军。

　　中条山突围后，武士敏率第98军孤军抵抗，坚持抗战，日军多次劝降，均被他拒绝。1941年9月，日军调集两万余人清剿第98军。激战中武士敏身负重伤，不幸一颗炮弹袭来，弹片击中了武士敏的头部，这位宁死不降的中国将军在担架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日军冲上来后，望着武士敏血迹斑斑的遗体，肃然起敬。指挥官立正行军礼，并将武士敏厚葬在长治县的城外，以表达对这位不屈中国将军的敬意。

解放后，武士敏遗体迁葬到晋东南烈士陵园。八十年代后期，唐淮源和寸性奇的后人，也在中条山乡亲们的帮助下，找到了他们的遗骨。并将两位将军移葬回云南。

　　唐淮源和寸性奇都是云南陆军讲武堂出身，讲武堂的创办人李根源先生，闻知两位学生殉难，亲书挽诗：“百战捐躯寸与唐，中条山色暗无光。伤心最是黄河水，日夜奔腾吊国殇”。

中条山被日军占领之后，日军对被围的中国军队反复清剿，中国官兵除了少数突围之外，大多都战死或者被俘。34师师长公秉藩被俘之后，曾经亲眼目睹了当时战场留下的惨状。那些落入日军手中的被俘官兵和平民百姓，将会面临更为悲惨的境遇。

　　1941年5月15日，是中条山开战后的第8天，第34师师长公秉藩率部突围时，被日军打散，公秉藩带着两名卫士仓皇逃命。5月18日，公秉藩卫士被搜山的日军俘获。日军得知其身份，将他押往临汾。

据公秉藩回忆，沿途他看到，遍地是中国官兵的尸体和被丢弃的武器，其中也有摆放整齐的日军尸体和死马。一个东北籍的日军翻译小声告诉他，这些日军是进攻时被中国军队的机枪打死的，沿途还看到不少普通百姓的尸体。

　　公秉藩回忆了在临汾的战俘收容所和他一同被俘的卫士赵学仁，在日军面前威武不屈。一个日军参谋敬佩的对公秉藩说，“赵是个真正的武士，如果中国军队都像他那样，中条山就不会失败”。

日军也残杀了不少被俘的中国官兵，杨圣清在实地调查中，曾找到了当年一位目击证人文王全，他当时还是个小孩，被日本人也赶到俘虏里，当年他曾随着几百名俘虏被日军带到了山上。文王全趁日军不注意，偷偷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他至今回想起来仍恐惧万分。

　　他记得日军在山上，用机枪对着被俘的人群开始疯狂的扫射。屠杀之后，日军说着笑着离开了现场。

就在很多中国官兵落入日军虎口的同时，也有一些官兵最后死里逃生，冲出了日军的包围圈。王雅斋就是其中幸运的一个。王雅斋为自己从日军枪口下逃生而庆幸，而那些留在中条山的老百姓，却成了日军欺凌的对象。

　　国民政府曾在太寨村办了儿童教养院，收容了500多名战乱中的儿童。中条山开战后教养院组织学生疏散。一些师生惨死在日军的炮火下。

据日本陆军作战史记载，在中条山战役当中，中国军队战死被俘共计8万余人，遗弃尸体约42000具，仅战死和被俘的中国将军就有10余名，而被日军伤害的百姓更是不计其数，可以说是创了抗战历次战役的记录。但国民政府，始终没有一个完整准确的统计。

　　在中条山战役中，一些官兵不畏强敌，与日军血战于绝境中宁死不屈，最后悲壮的上演了感天动地的一幕。他们是第3军军长唐淮源，第98军军长武士敏，第7师师长寸性奇，第80军新编第27师师长王俊等。

如今，抗战的硝烟已过去近80年了，中条山已是山青水绿，旧貌换新颜。当年战争的遗迹仍存，但硝烟早已远去。人们在和平的阳光下，过着幸福平静的生活。只有古老的黄河奔腾不息，仍就发出震耳的轰鸣。她似乎仍然没有忘记那旧日的悲伤，也时刻提醒后人，不要忘记当年那些在这片土地上流下鲜血的人们。

参考资料：

[1] 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 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山西文献》台湾版 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08-02

唐淮源遗书

寸性奇将军墓

中条山会战，国军师长寸性

率领师部特务连向高地日军进行逆袭

网易号: 二十四桥观星2024-03-12 05:03:02

中条山会战，国军师长寸性奇看着漫山遍野的日军正在持械猛扑，他感觉单纯防守不可持续，遂率领师部特务连剩下的几十名官兵，向高地日军进行逆袭。

1941年5月的一天，日军猛攻中条山，国军第3军12师师长寸性奇返回师部后,向营、团长们传达了军长命令和嘱托，尔后说：“诚如军长言，我侪今日惟奋力杀敌耳！枪在手，剑在腰，不令贼服，亦令贼怯也。济则为国争光，不济则以死济之！”

寸性奇于1895年8月7日出生在云南省腾冲县城关镇二街，云南陆军讲武堂毕业。全面抗战爆发后，他率第三十四旅北上，与日军激战于井陉、阳泉地区。在作战中，他亲临前线杀敌，旋以战功擢升为国民革命军第三军第十二师师长，奉令转入中条山区。三军的顽强战力尤其令日军惧怕，而日军在13次进攻中条山失败之际，更畏称寸性奇为“中国战神”。

日军第14次进攻中条山，国军崩溃，寸性奇率第三十六团作为突击队，由上下太田向水泉方向突围。血战一直进行到5月11日，各路突围部队均为日军所阻，仍苦战不休。

午后，日酋上田胜联队长率日军攻占第十二师左翼水骨朵高地。这样，全师阵地完全暴露在日军的火力之下。寸性奇说：“高地断不可失，单纯防守不是办法，我们一定要夺回高地！”

看着漫山遍野的日军正在持械猛扑，寸性奇率领师部特务连剩下的几十名官兵，向高地进行逆袭，刚刚前进几十米，就被站在胡家峪阵地的上田胜发现。他把指挥刀一挥，疯狂地喊：“中国军指挥官的死啦、死啦的！”

顿时，日军的轻重机枪、步枪一齐向阵地左侧猛烈射击，几个官兵倒下了。寸性奇的右胸也被子弹射中，在卫士的搀扶才勉强撤退下来。

寸性奇包扎好伤口后，他又挣扎着站起来，继续指挥部队猛攻胡家峪阵地。第三十六团炮兵营营长李振邦说：“据一个受伤的日军俘虏说，这个联队长叫上田胜，我师死在他手中的官兵已不下数百人，不杀死他，我来生誓不为人！”说完，敬了一个军礼，转身奔向左翼阵地。

寸性奇濒危不慌，临死不惧，官兵们深受感动，战斗意志更加坚定。

5月13日拂晓，上田胜率部再次发起更加猛烈的进攻。这时，第十二师队的子弹、手榴弹已所剩无几，还击的枪声越来越稀疏。上田胜跳出战壕,率部发起冲锋。

寸性奇命令道：“把鬼子压下去！弟兄们，拼命的时候到了！”边说边从肩上摘下冲锋枪向日军扫射起来，一连打倒好几个日军士兵。

李振邦早已打红了眼，听到师长的命令，把军帽一扔，抄起一支冲锋枪，飞身跨出战壕，冲锋枪不停地吐着火舌。师部和第三十六团的400多名战士们向日军冲去，一场肉搏战开始了。李振邦换了一支步枪，也冲入敌阵，却并不恋战，一边与日军拼刺，一边向前移动。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日军指挥官上田胜出现在眼前，李振邦迅速调转枪口，对准上田胜的胸部就是一枪。“砰！”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正好击中上田胜的心脏。

顿时，上田胜全身僵硬地向后一挺，手中的指挥刀掉了下来，仰面倒在泥浆之中。李振邦还想冲上去，再给他几刺刀，不料被十几名日军团团围住。李振邦壮烈殉国，他亲手击毙了日军联队长上田胜。在这次肉搏战中，第三十六团团长黄仙谷、营长李秀林亦先后阵亡。

黄昏，日军的火炮像发疯似的狂吼起来，炮弹几乎覆盖了毛家沟的整个阵地，师长寸性奇右腿被炸伤。

官兵们紧紧地围在他身边，有的用力为他按住伤口，有的让他躺在自己身上，有的撕下自己的军衣为他包扎……

他长叹一声说：“我先走一步了”。

官兵们哭诉着：“师长，你不能走，你不能丢下我们呀！”

“我们这么多人，能把血止住的！”

“我们还没有夺回高地……”

寸性奇摇了摇头，说：“你们可要坚持到底呀！”话音刚落，他突然拔出短剑，刺进了自己的喉咙，他在官兵的怀抱中闭上了眼睛，长眠于中条山之巅。寸性奇少将牺牲，时年46岁。

5月22日以后，八路军为团结抗日，应蒋介石的要求，在平津、平汉、正太铁路及同蒲铁路北段,部署了较大规模的游击战;在临汾、安阳南北地区进行灵活的出击作战，使日军的交通线中断数日；还拔除了中条山根据地日军新建的一部分据点，有力地牵制了日军的进攻，掩护了国军的南撤行动。

中国军队固守三年半之久的中条山大部被日军占领，国军失去了在华北的最大一块根据地，日军“割掉”了华北的“盲肠”，消除了隐患，是一次盼望已久的胜利。然而，历史却记载了中国军队英勇无畏、舍生忘死、前赴后继、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记载了他们的悲壮与辉煌；同时历史也不会忘记侵略者无耻、凶狠、残酷、暴虐的笔笔罪恶，以及罪有应得的、可耻的丧命将领的恶名。

2014年9月，寸性奇名列民政部第一批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体名录。

史光荣作品

击毙在垣曲的日军少将上田胜

垣曲人家

====传奇纪实 连载系列====

垣曲地处中条山区腹地，北依太行，南临黄河，是1927年就建立中共县委组织的革命老区，是保卫黄河、坚持华北抗战的桥头堡和主阵地。

十四年抗战，国民党正面战场上击毙的日寇少将以上将官有40余人，其中，敌227联队长上田胜少将(追授)就是被陆军第3军第12师36团小炮营营长李振邦击毙在垣曲毛家湾镇胡家峪阵地的，也是中条山会战中国民党军队以牺牲8名将军、伤亡7万余名官兵的代价，唯一打掉的日军将官，虽然有的资料在呈报或报道、记述中也有打死、打伤多名联队长的记载，但经不起时间推敲，在多个版本统计侵华日军牺牲的将官名单中，在整个中条山会战中仅有上田胜一人。

上田胜，1889年生，日本岛根县人，1912年5月，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24期步兵科。先后两次侵犯我国并担任联队长，一次是1938年3月1日担任独立混成第5旅团步兵第19联队长，7月15日累功升至步兵大佐，双手沾满了中国人民鲜血，另一次是1940年9月第二次来中国，担任第37师团227联队长。

根据《历史的耻辱柱一171名侵华日军将领毙命全记录》(解放军出版社)记载，上田胜是被陆军第3军第12师击毙的，也是中条山会战也称晋南会战中唯一击毙的日军联队长，这没有任何疑问，但许多资料以及战后第3军呈报的《陆军第三军晋南会战经过概要及所得之经验与教训》(垣曲战场实录)中却记载“此次会战，本军在县山、上坪毙敌联队长各一，及以下官兵伤亡者逾万，我亦阵亡军师长各一，及以下官兵14772名”，这个记载很多地方明显有误。

一是县山，实际是垣曲、夏县、闻喜交界的尖山，是周边最高山峰，也是第3军军长唐淮源上将(追授)牺牲的地方，但并没有击毙或击伤日军联队长一说；

二是击毙227联队长上田胜的地点是在垣曲毛家湾的胡家峪阵地，而不是夏县的上坪或张家坪，因为从5月13日凌晨开始，攻击12师的227联队及护卫寸性奇师长攻防的36团、35团3营均在胡家峪东侧山上，直至师长在樱桃沟阵地上牺牲；

三是提供的伤亡数字出入很大，中条山会战，国民政府提供的数字是共毙伤日军9900名，而第3军一个军却上报逾万名，而对自身伤亡情况上报14772名，而第五集团军总司令曾万钟给国民政府上报时3军伤亡情况却是官兵死亡5408名、伤4564名、生死不明者10724名，计20696名。

1941年5月7日下午日军纠集多个师团的10万余人，同时从运城、夏县、阳城、董村、泌阳、温县等地分成西、北、东三路大军，携带重型武器，在两个飞行团、多个骑兵团、炮兵团的配合下，向中条山腹地垣曲进犯，拉开了第14次大举进攻中条山的序幕，以全力打通中条山“盲肠”。

日军以济源、垣曲到闻喜东镇的东济公路为轴心，把中条山拦腰分为东西两线战场，重点进攻西线主力。担任西线阻击任务的是国民党陆军第五集团军的第3军和第80军等部。日军第36师团主力及第37师团、独混第16旅团各一部，在飞机大炮掩护下，选择了防守较为薄弱的第3军与80军两军接合部为西线正面突破点，进行集团冲击，并以伞降、特种兵渗透等方式，提前占领黄河各渡口及战略高地，对各集团军团以上指挥部实行提前侦察和定点围剿。日军长驱直入，大胆穿插的“闪电战”给中国守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仓促应战。

第3军第12师是云南滇军，师长寸性奇是云南讲武堂丙三班毕业的抗日名将，从娘子关、平型关一路南下，布防中条山三年多时间，与朱德、朱培德、唐淮源等抗日将帅是同班同学，历经沙场，英勇善战，凭他们的经验和战力，突围是没有一点困难的，但他们硬是抱着与兄弟同生死，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拼死一战，多次放弃突围良机，并在其他部队兵败如山倒，仓慌突围的情况下，仍然寻机歼灭敌人，并面对面击毙了227联队的上田胜联队长，为中国军队在这次“耻辱“的会战中争得了难得的一席脸面。

5月7日下午3时许，敌约3000余众向第12师的左翼、右翼阵地进犯，很快就突破了左翼第80军第27师的王家窑、杨家窑阵地，另一股1000余日军，利用沟渠向右翼第7师左侧阵地攻击，张家峪、下焦庄阵地告急，接唐军长命令，要12师急派34团弛援7师21团阵地，重点是1501高地和神头岭，否则军部受危，泗交之敌也难以歼灭，寸性奇师长考虑到这次增援的重要性，遂让吕参谋长在师部留守，杨玉昆副师长随36团攻击，他亲率第34团增援，5月8日，在争夺杨家荫阵地时，带领第3营在第一线冲击的34团副团长潘尔伯中弹牺牲，这是“五七之役”后12师牺牲的第一位团级长官，同日，第5集团军马村本部被围攻，留守本部的只有一个特务营，寸性奇接到急令后，又急调36团一个营兵力，在夏县黑虎庙一带阻击进犯之敌，后又发现敌向麻家匣进犯之势，又抽兵在麻家匣防守，这是12师的武器库、弹药库，可见开战一天多时间里，日军就指向明确，呈多点面向第3军攻击。

9日拂晓，寸性奇亲率第12师主力，转进至黑虎庙时与敌遭遇并激战，官兵们勇打猛冲，使敌人防守吃紧，敌为取胜大量使用毒气弹并由唐回增兵2000余人进行攻击，两军激战，黑虎庙阵地几次易手，12师主力不怕暴露实力，吸引众多敌人攻击本部，其实就是想以此解救第5集团军总部的危势，恢复联络。到下午7时，才由34师转来曾万钟总司令作战方案批示，一是固守现有阵地，相机寻歼深入之敌，二是不得已时，利用山地逐次抵抗，南移至五福涧附近渡河，三是第二方案不成功时，即分路突围向敌后转进。

军部唐军长并不知道五福涧等地渡口皆已落入敌手，外围包围圈已经形成，仍希望采取第二种方案，命令第12师为右纵队，经张家坪、温峪、架桑向涧南沟转进，第7师为中央纵队，向安头附近转进，第34师为左纵队向南海峪(毛家)转进，并令12师34团于10日拂晓前向温峪之敌攻击，掩护全军通过架桑向黄河岸边推进。

34团团长张正书曾建议道，“现在右翼80军情况不明，山地运动极为困难，不如乘现在敌后薄弱下山较好”，唐军长则说，“接长官部电令，已派部队向五福涧突围，我们不能丢下总部和军部这么多官兵和总司令，必须向五福涧突围，再大困难也在所不辞”。

寸性奇将军提出：“从总部情报看，台寨西北发现敌伞兵千余，敌既以空降部队配合作战，并以挺进队向我内线渗透作战，必定会抢占沿岸渡口，大举合围。现应乘五福涧还在我手，迅速组织部队护送军长南渡，我断后阻敌”。唐军长却决然说道：“我作为主官怎可只顾一人之安危，置全军官兵安全于不顾？我必定要坚守战至最后一刻”。

10日拂晓，前一天咬着12师主力不放的33师团缨井倾全师团迂回包围了12师36团阵地。当炮轰之后，喊杀冲入时，却不见一人。突然，缨井背后的炮弹呼啸而来，落入敌群炸开，炸得日军横尸遍野，缨井神昏胆丧。原来，机动灵活多谋善断的寸性奇早已于9日夜率该团悄悄离去，迅速组织全师尾追反包围了缨井，激战半小时后，缨井已难支持，这时来了四架敌机，炸乱了12师阵脚，缨井才得以脱险。因不知五福涧已被敌占领，寸师长率12师向五福涧转进，刚行至张家坪又与日军上田联队遭遇，双方短兵相接，肉搏甚久，血流成河，只好退守大仕坪，再由架桑夺路出击，唐军长率第3军主力沿温峪大道南进，又与从马村北进的第36师团主力遭遇，激战于温峪村东北高地，陷于胶着状态。这时，由东、北、西三面深入山区之日军相继进攻至中条山南部主脉，横水至皋落大道之敌已进至朱家庄、上下横榆等处，对第3军已形成双重的四面包围之势，形势极为严峻，军部鉴于敌人合围之态势，决定向外线转移。

垣曲民兴中条山抗日纪念碑

11日上午，大雨谤沱。

唐军长在架桑附近一座大庙里召开3位师长会议，传达集团军总司令曾万钟以团为单位向东突围的命令后，慷慨而言：“此次日寇进犯中条山，我军浴血奋战，战事之激烈，史无前例。现情况险恶，吾辈对职责及个人之出路，均应下最大之决心，在事有可为时，须竭尽全力，以图恢复态势。否则，应为国家民族保全人格，以存天地之正气，我已抱定不成功便成仁之决心，没有第三条出路可走，想必三位也都有打算，不必我多说了”。

寸性奇接着说：“请军长放心，一个人想活下去也许很难，但想死容易得很。我们再傻也不会放着容易的事不干，去求困难的事，而为国家与民族丢脸”。

唐军长激动地说：“寸师长，你说的话，就是我心里的话，三位不要忘记，我们是中国的军、师长，仗打到今天，我们虽然吃了无数次败仗，但是，中国军队只有阵亡的军师长，可没被俘的军师长。这个头，千万不要由我第三军开端!”

随后，唐军长下令第7、12、34师分别以团为单位向东、北、西三面突围，争取转移到外线作战。

寸性奇返回师部后，立即传达了军长的命令和嘱托，尔后厉声对部下说：“诚如军长言，吾侪今日惟奋力杀敌耳，枪在手，剑在腰，不会为贼服也，济则为国争光，不济以死继之”。后率36团由上下太田向水泉沟突围，并已突出了日称的“死亡包围圈”，在一个叫沙凹的村庄集合，但听说军长率的35团在东交口被围，又率部杀入重围，解军长之困，唐军长本也有机会趁各团与敌激战之际，选择薄弱地方冲出去，但他抱定与中条山共存亡的决心，像定海神针，以自身目标吸引敌之主力，掩护其他各部顺利脱险，当晚，各路突围部队皆为日军所阻，但仍苦战不休，唐军长也亲率12师35团奋勇冲杀，死战硬守，遭到日军第37师团层层堵截，被困于夏县、垣曲、闻喜交界的尖山一带。

5月12日上午，唐军长又组织数次冲击，企图夺取山口突围未成，军部和全团伤亡惨重。至11时许，日军第37师团一部又从垣曲的马蹄沟、水泉沟向尖山围攻，日军的炮火越来越集中，唐军长所率35团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但他仍要求部队拼死抵抗，与中条山共存亡。12时，日军进一步缩小包围圈，敌我之间近到可互掷手榴弹。这时又下大雨，遍地泥泞，硝烟弥漫，杀声震天，敌我皆战成泥人、血人一般，伤亡越来越大。唐军长在山顶上环顾，顿起绝望之感，他仰天长叹一声，即令左右卫士赶赴山腰，增援前沿阵地，并支开自己的女婿、淄重营营长杨继虞，在山顶的一座土庙里，躬身于地，艰难写下遗言：“余身受国家委于三军重任，今当将士伤亡，环境险绝，无法挽救，以一死报国。余因回顾总军两部而南退，余死后，希望余之总司令及余之参谋长，安全出险，收拾残局，继续本军光荣历史，杀敌致果，淮源遗言”。写完遗言，他端坐在一块加拿大华侨为师长以上军官捐赠的地毯上，用手枪对准胸部，连开4枪，最后一枪因已没力，打在腿膝上，这位身经百战，驰骋疆场的抗日名将英勇地倒下了，杨继虞匆匆用军毯把军长裹好，站到屋外，以防外人知道，影响军心。待寸师长一行过后才扛出土屋，密埋在一道土坎之下，后又托当地老百姓秘密埋葬。

过了一会，担架队抬着受伤的寸性奇路过此处，寸还问杨继虞，“军长可好”？杨营长急说在里面，情况还好，不敢如实告知，寸性奇师长接着说道：“我身负重伤，已经不行了，还要马上打通胡家峪溢口，只有先走一步，这里危险，请保护好军长，马上撤下来”。

午后，敌37师团上田胜227联队等部攻占第12师左翼水骨朵高地，从而使全师阵地完全暴露在日军的炮火之下。此时，寸性奇仍十分沉着冷静，他深情地看看身旁伴他多年的参谋、副官和卫士们，说道：“高地断不可失，我们一定要夺回这块高地”，看着数倍于我的日军正猛扑过来，大家都一齐摇头，表示难于夺回。寸师长明白大家的意思，便说道：“我也晓得困难，但此时我们处境已濒临危境，反正都是死，拼命而死总比坐着等死要好得多!”说完，顽强地站起亲率师部特务连剩下的几十人向高地进行逆袭，刚刚前进几步就被胡家峪阵地上的日军官上田胜发觉并用指挥刀向前一挥，疯狂地喊道：“指挥官的死啦死啦的有”，顿时，轻重机枪、步枪向阵地左翼射来，寸师长右胸部中弹，无法支撑，几乎倒地，幸得卫士搀扶才勉强撤下来。

他再次负伤后，在胡家峪前线又听到唐军长殉国的消息，他没有伤悲，还顿起一种骄傲之感，点了点头说道：“抗战至今，在一个军里，军长、师长同时阵亡的只有第9军军长郝梦龄和54师师长刘家祺，这次，我们第3军一定能赶上第9军!”他让通信兵急忙招来副师长杨玉崑，他说：“我二次负伤，行动艰难，殉国成仁，固我素志。现情况危急，盼勿以我之安危而陷军队于绝境，勉力督率部队，突出敌围，择后方较为安全之地集中。向上级请求处理，为抗日多保存一点力量，即为本师增添一份光荣”。

副师长杨玉崑看到师长胸前的白布已被鲜血渗透，变成殷红色，心中极为不忍，对身边36团小炮营长李振邦说：“你护送师长退下去，这边我来指挥”。李走过去刚伸手去搀扶，寸师长却挥手说：“不成功，便成仁，这是军人的信条，不要管我，快去作战，我死也死在此地!”见师长如此坚决，杨玉崑便令35团第3营留下护卫师长，余则分路向西突围，奔稷王山而去。

5月13日，就在日军敢死队再次冲上来时，寸性奇在望远镜里看到日军的一个佐官在领队冲锋，细辨认了一下，就是227联队上田胜大佐，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对李振邦说道：“振邦，鬼子们发狂了，这一次是由一个大佐亲自领队冲锋，你这个神枪手可以大显身手了。记住，放近些打，我要的是一枪毙命，万不可有失”。

李营长便说：“我一定要为师长报仇，不杀死这个日军联队长，我来生誓不为人!”说罢，行了个军礼转身奔向左翼阵地。由于他涉危不惧，临死不屈，官兵们深受感动，战斗意志更坚决，因此，他们所据守的毛家沟阵地一直在上田胜联队等部攻击下岿然不动。

上田胜认为最后夺占毛家沟的时机已经到了，猛然跳出战壕，率部发起冲锋。寸师长挣扎着站起来，高声命令道：“把敌人压下去!官兵弟兄们，拼命的时候到了!”边说边摘下肩上挎着的冲锋枪，向日军扫射起来，李营长早已打红了眼，听到师长的命令后，把军帽一扔，抄起一支步枪，立即飞身跨上壕沟，狂吼一声：“弟兄们，为军长、师长报仇的时候到了，冲啊!”

师部和35团的200多名勇士冒着枪林弹雨，端起刺刀向日军冲击。李营长冲入敌阵，却不恋战，一边与日军拼刺，一边向前移动。忽然，他见上田胜出现在眼前，他迅即调转枪口，对准上田胜的胸部“砰”的一枪，正好击中心脏，这个多恶多断的鬼子联队长命丧中条山。黄昏，日军的炮火像发疯一样猛烈的轰击起来，一发炮弹击中师部，在寸性奇七步远处爆炸，寸师长右腿被炸断，血如泉涌，鲜血染红了鞋袜，他看也不看，只管指挥战斗，最后他长叹一声，心情沉着地说：“我不行了，不得不先走一走了，你们可要坚持到底，冲不出去就死，万不可作俘虏!”话音刚落，便将孙中山先生赠予他的短剑拔出，向喉头一刺，自戕于毛家湾的樱桃沟，又一位抗日名将壮烈殉国，年仅48岁。

被冲散的35团机枪二连一排长听到师长阵亡，率6名士兵寻找，冒着敌人炮火抢埋将军遗体，两名士兵中弹身亡，仍抢埋不止，直到后来被俘。当地百姓知将军死得壮烈，又素敬将军爱护百姓，十分痛惜，农民娄世友四人在夜里冒着生命危险，把将军偷偷换地方埋葬，逢年过节并不断祭祀，直到1989年9月23日将军遗骸回归故乡腾冲国殇墓园。

中条山血战一直持续到5月27日，会战以国民政府军的失败而告终。国民政府军伤亡4.2万余人，被俘3.5万人，日军仅伤亡九千余人(日军仅承认死亡695人)。

1986年5月10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追认唐淮源、寸性奇为革命烈士，并于2005年、2015年由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向其烈士后人颁发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70周年纪念章各一枚。2014年又双双被国家民政部公布为首批300名著名抗日英烈与英雄群体名录之一，2014年7月12日，前台湾地区行政管理机构负责人郝柏村还专程前往垣曲毛家湾樱桃沟寸性奇牺牲地探访抗战遗址，这也是击毙日军少将上田胜的战场遗址。(全文完)

作者简介：

　　史光荣 ，男，1965年2月出生于山西省垣曲县，毕业于山西经济管理干部学院，现在垣曲县经济和信息化局工作，发表多篇经济论文并获奖，喜好文学，笔耕不辍，在《运城日报》、《黄河晨报》发表小说、散文、诗歌等多篇。

　　中条山战役中被击毙的日酋上田胜

一九四一年五月十三曰，侵华曰军第三十七师团步兵第二二七联队联队长上田胜步兵大佐，在山西省南部中条山地区的作战中被中国军队击毙。死后，追晋陆军少将。

　　上田胜(1889年8月3日~1941年5月13日)，日本岛根县人。一九一二年五月二十八日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二十四期步兵科，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被授予步兵下士官军衔，开始在陆军中服役。一九三八年三月一日，任侵华曰军华北方面军独立混成第五旅团步兵第十九大队大队长。该旅团与第一一四师团共同驻守在山东省及津浦铁路南段。同年四月，上田率部随旅团配属第二军参加了徐州会战。同年七月十五日，晋升为步兵大佐。一九三九年三月九日奉命回国，任东部军千叶联区司令官。

一九四O年九月十六日，任华北方面军第一军第三十七师团步兵第二二七联队联队长，再次入侵中国，驻屯山西省南部地区，师团司令部驻运城。

　　上田胜是在中条山战役中毙命的日军联队长。他于1938年3月第一次来中国任独立步兵第19大队长，当时上级部队为独立混成第5旅团，旅团长为秦雅尚中将(陆大26期)。1940年第二次来中国当联队长时上级是第37师团长安达二十三中将(陆大34期)。

按《毙命全纪录》记载，上田胜是被中国军队第三军第十二师所部击毙的。1941年，日军第36师团，37师重兵进攻第3军12师，37师团227联队上田胜大佐率日军进攻，在张家坪，寸性奇将军指挥伏击，击毙日军上田胜少将(日军大本营追授)，在整个战区中国军队处于劣势，但寸性奇将军仍能在战役困局中，歼灭日军227联队主力。

中国方面击毙的日军大佐以上军官汇总

豁达谢里登动画 2023-11-2 22:03

一、开头

抗战以来我国牺牲无数英烈，那日军的大佐及以上的军官呢？

这里注意，只统计被直接击毙，或者因为和我国军队作战负伤后，因伤而死。其他的在我国病死和事故死亡不计入，另外死因很可疑的，也不计入

二、中国抗日战场被毙大佐以上军官(不含追授，是生前军衔)

1.仓永辰治 步兵大佐

第3师团第6联队长，1937年8月，于淞沪会战被击毙。

2.加纳治雄 步兵大佐

第101师团第101联队长，1937年10月11日，于上海指挥作战时被我军乱枪击毙

3.浅野嘉一 陆军少将

1937年9月15日，被任命为华北方面军碇泊场监，负责侵华日军船队的引航、补给，输送以及武器装备的装卸、转运等任务，1937年11月初，浅野被中国军队击伤，因伤口恶化抢救无效死亡

4.加藤仁太郎 海军大佐

朝光丸号监督官，于1938年7月31日，在长江下游率舰巡江中，遭到中国军队伏击，当场被击毙。地点在安庆西南冷泉镇

5.杵村久藏 步兵大佐

第20师团参谋长，1938年8月2日，于山西运城“扫荡”作战中被中国军队击毙

6.饭冢国五郎 步兵大佐

第101师团第101联队长，于1938年9月3日在钵盂山战役中被击毙

7.小笠原数夫 陆航中将

航空兵技术部部附，负责保障作战飞机的技术性能。1938年9月4日，飞抵湖北省孝感地区上空，被中国空军击落毙命。

中国方面称因被击落毙命，但日军则称因飞行事故而亡，未给追授。

8.饭野贤十 步兵大佐

第106师团第103联队长，1939年3月参加进攻南昌的作战。交战中，被中国军队击毙。

9.山田喜藏 步兵大佐

第16师团第33联队长，1939年5月12日在湖北枣阳地区作战中被中国军队击毙。

10.田路朝一 陆军少将

第15师团步兵团长，关于日军的步兵团有点特殊，也叫师团步兵指挥官，这里就不过多介绍。1939年6月17日在乘飞机过黄梅上空时被地面火力击中毙命。

11.沼田德重 陆军中将

第114师团长，1939年7月在鲁西作战被击伤，1939年8月12日，于山东济南重伤不治身亡

12.阿部规秀 陆军中将

第2混成旅团长，1939年11月7日，在晋察冀军区“黄土岭围歼战”中被击毙

13.小林一男 骑兵大佐

骑兵第1旅团第14联队长，1939年12月21日在包头遭伏击中弹身亡，

14.中村正雄 陆军少将

第5师团第12旅团长，于1939年12月24日在昆仑关战役中，被击毙。

15.吉川贞佐 陆军少将

华北五省特务机关长，日本昭和天皇的亲外甥，1940年5月17日，于开封被特工吴凤翔暗杀毙命。

16.前田治 陆军中将

第35师团长，1940年5月，前田治在率部赶赴战场途中，受到中国军队卫立煌部截击，激战中，头部、胸部负重伤，1940年5月23日，因医治无效死于北平。

17.藤堂高英 陆军中将

独立混成第14旅团长，1940年6月3日，于瑞昌被击毙。

18.大冢雄彪 陆军少将

华北派遣军第一军经理部部长，1940年7月，晋东南地区“扫荡”时，与中国军队遭遇，躲藏不及，被当场击成重伤，1940年8月5日，死于北平医院。

19.饭田泰次郎 陆军少将

第35师团步兵团长，于1940年11月28日于河南被击伤后，日军野战军医院抢救无效而亡

20.上田胜 步兵大佐

第37师团227联队长，1941年5月13日战死于中条山战役被击毙。

21.大津和郎 陆军少将

镇海湾要塞司令，1941年8月10日，在镇海地区“扫荡”作战中被我抗日武装击毙。

22.山县业一 陆军少将

第116师团119旅团长，于1941年12月25日，安徽无为反扫荡中被新四军击毙。

23.副岛太郎 步兵大佐

第24师团90联队长，1942年5月21日，于辽宁省锦州市毙命。

24.酒井直次 陆军中将

第15师团长，1942年5月28日，于兰溪被设埋的地雷炸伤不治身死。

25.下田宣力 陆军少将

华北方面军第二铁道部部监，1943年1月26日，于华北毙命。

26.浅野克己 步兵大佐

第23军高级参谋，1943年5月14日，于广东被击毙。

27.仁科馨 步兵大佐

第40师团第235联队长，1943年6月1日，于湖南作战被毙。

28.黑川邦辅 步兵大佐

第56师团参谋长，1943年6月28日，于云南勐定被击毙。

29.中薗盛孝 陆航中将

第三飞行师团长，1943年9月9日，于广东黄浦被毙。陆军航空兵将官在中国毙命有4人，但目前能确认是因战而死的只有中薗盛孝一人。

30.布上照一 步兵大佐

第116师团第109联队长，1943年11月23日，于常德会战被击毙。

31.中畑护一 步兵大佐

第3师团第6联队长，1943年11月25日，于常德会战被击毙。

32.和田纯久 海军大佐

海南警备府政务局长，1944年2月6日，于海南毙命。

33.门间健太郎 步兵大佐

第3师团18联队长，1944年2月29日，于长江被中美联合空军击毙。

34.大桥熊雄 陆军少将

华北方面军特务部部长，1944年4月14日，于北平被地下党刺杀。

35.下川义忠 陆军少将

第11军第10野战补充队长，1944年4月19日，于湖北应城被毙。

36.横山武彦 陆军少将

第70师团62旅团长，1943年3月18日，横山武彦在湖北省宜昌市被击毙。

37.木村千代太 陆军少将

第69师团59旅团长，1944年6月11日，于河南触发地雷，被炸身亡。

38.小金泽福次郎 工兵大佐

关东军第5军工兵第7联队长，1944年6月19日，于黑龙江被击毙。

39.半田伊之助 工兵大佐

铁道兵第2联队补充队长，1944年6月29日，于东北毙命。

40.和尔基隆 步兵大佐

第116师团第120联队长，1944年7月13日，于衡阳会战被击毙。

41.大桥彦四郎 步兵大佐

第3师团第18联队联队长，1944年7月25日，于湖南毙命。

42.佐治直影 步兵大佐

第39师团参谋长，1944年7月27日，于湖北毙命。

43.志摩源吉 陆军少将

第68师团第57旅团长，1944年8月6日，于湖南衡阳毙命。

44.服部晓太郎 陆军中将

教育总监部部附，1944年8月12日，于黑龙江被抗联击毙。

45.藏重康美 步兵大佐

第56师团第148联队长，1944年8月16日 ，于云南腾越毙命。

46.楠野丰重 陆军少将

第58师团第148联队长，于1944年9月8日，于云南南芒市毙命。

47.铃木真雄 步兵大佐

东军高级参谋，1944年12月24日，于东北被抗日武装击毙。

48.与野山寿 工兵大佐

第34军兵器部部长，1945年2月9日，于湖北被击毙。

49.山县正乡 海军中将

第四南遣舰队司令，1945年3月7日，于浙江椒江迫降后，被国民党水警队围攻致飞机爆炸毙命。

50.吉川资，陆军少将

第59师团第35旅团长，1945年5月7日，于山东被击毙。

浴血中条山(一)

——中条山战役的背景

赵剑 风雨独行2024-11-15

在山西夏县瑶峰镇神头岭旅游时，在原林场附近，发现了抗战时日军碉堡的痕迹，还有曹家庄大寺坪附近的尖山，听说是国民党第5集团军第3军军长唐淮源开枪自戕的地方，另外在泗交与祁家河交界的金楼山的楼山坪发现了日军作战挖的战壕……

　 它们像是在诉说着当年在我们身边就发生过一场场惨烈的战斗，带着好多疑问，回家后翻阅好多资料，并在国庆之余，去垣曲县参观了中条山抗战纪念馆。

　　回想当年，中国军队对日军中条山地区的作战，坚持了3年多，最后以中国军队的惨败而告终。蒋介石曾经把这场战役称为是“抗战当中最大的耻辱”，毛泽东主席也说，此次中条山战役的损失，是上海战役以来最大的损失。这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战役？为何国共两党的领袖都对这场战役如此的痛心疾首？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1937年7月7日，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侵华日军占领北平和天津后，又兵分三路向华北腹地大举进犯。8月，日军进攻上海。10月，国民政府迁都重庆。11月，太原沦陷。12月，南京沦陷。在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危险之际，国共两党进行了第二次携手合作。

　 中国工农红军改编为八路军、新四军，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开始形成。

3月，同蒲铁路全线沦陷后，日军的一支先头部队一举攻占了晋南重镇永济，并占领了黄河要津风陵渡。一时间，黄河两岸风声鹤唳，人心惶惶，抗日战场的局势急转直下。

　　日军西渡可威胁西安，翻过秦岭，攻占重庆；南渡进逼洛阳。在此危机之时，蒋介石宣布：“凡黄河以北的中国军队，不论官兵，绝不能再退过黄河半步，退过黄河就枪毙”。

　　中条山位于山西南部，因居太行和华山之间，山石狭长，故名中条。这里南临黄河，西接潼关，自古为战略要地。这里也是最早的中国，是中华民族发源地之一，这里历史文化源远流长。

　 当年的中条山是一个与外界隔绝，封闭了几千年的贫瘠山区。老百姓在山里过着自由的日子，从来没想到现代战争会打破他们持续了几千年的平静生活。

就在1938年初，中条山的老百姓第一次看到大批中国军队开进山里，那么多穿着齐整的军服，骑着白马、黄马，抗着机枪、步枪，背一个大砍刀，看上去很雄壮。

接着，日本的飞机也开始光临，中条山老百姓平静的生活被打乱了，天上是日本飞机，地上是中国军人，中条山的老百姓，预感到将要发生大事。

从1938年起，日军开始重兵围攻中条山，国民政府调集十八万大军殊死防御，一场长达3年多的惨烈较量在古老的中条山区展开了。

参考资料：

[1]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 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山西文献》台湾版 1974年：第3期。

更新于2024-11-15

浴血中条山(二)

——卫立煌中条山联共抗日

赵剑 风雨独行 2024-11-18

为保卫中条山，蒋介石授命卫立煌为第一战区司令长官，专门负责中条山的防御。卫立煌，安徽合肥人，早年曾任孙中山的卫士，后参加北伐，是蒋介石的嫡系。

　 当时中条山的形势十分复杂，除了卫立煌的中央军，这里还有很多地方武装及共产党八路军。虽然抗战爆发后国共两党联合抗日，但合作中多有摩擦，尤其阎锡山与共产党领导的牺盟会武装多有冲突，使国共两军在山西常现不谐之音，给了日军可乘之机，对中条山抗战十分不利。

　　卫立煌曾率部围剿过红军，对八路军的游击战更看不上眼。如今，他出任中条山中国守军的最高长官，与八路军能合得来吗？

1938年春夏之交，前敌总指挥卫立煌从战区开会回中条山途中，日军飞机轰炸频繁。参谋长郭寄桥给他出了躲避日机轰炸的主意，要他西渡黄河，借道延安，经西安再转回中条山。延安是共产党的地盘，卫立煌很犹豫，他和八路军虽然在抗战初期有过合作，但总是貌合神离之感。

　　在参谋长的劝说下，卫立煌最终下决心绕道延安。1938年4月17日，卫立煌一行人来到中共中央及八路军总部所在地延安。当时，延安对这位红军的老对手热烈欢迎，在离城30里的地方，就张贴着“欢迎卫总司令到延安”的标语。毛泽东等中共领导人亲自出面迎接，面对盛大的欢迎场面，卫立煌连声称赞。

　　毛主席就抗战与卫立煌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谈话，对他影响很大。这次陕北之行，彻底改变了卫立煌对共产党军队的态度，他对共产党军队能够在这样艰苦环境中，依旧坚持抗日，感到异常钦佩。后来，卫立煌就由反共急先锋，变为共产党的同盟者。

当天下午，卫立煌到达延安城外一个叫做二十里铺的地方时，突然听说林彪在这里养伤，决定去看看。

　　林彪和卫立煌一样，也是从一名士兵成长起来的，南昌起义的时侯，林彪才仅仅是排长，来到井冈山后，他卓越的军事才能受到毛泽东和朱德的赏识，很快就提拔为军团长。抗战开始，他担任八路军一一五师师长，并取得了平型关大捷。

平型关大捷后，林彪带着一一五师指挥部穿过阎锡山的晋绥军防区。事前， 晋绥军已经接到消息，一一五师指挥部要从这里通过，可是还没有通知到连哨一级。当一一五师指挥部骑着战马从晨雾中出现在山西省隰县千家庄村的时侯，林彪的马走得最快，和后面的队伍拉来了十几米的距离，一名叫做王璐生的晋绥军哨兵看到了晨雾中的这队骑兵，一枪将走在最前面的林彪打下马来。

此后，林彪被迫退出抗日战场，从山西前线退往陕北后方，进行疗养。

卫立煌和林彪见面，都有惺惺相惜的感觉。然而，考虑到林彪的身体原因， 卫立煌不便久留，两人依依惜别。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十年后，这一对共同抗日的战将，在东北战场上兵戎相见。

　　离开延安后，卫立煌经西安转回中条山。此后，他与八路军密切合作，曾一度率军收复风陵渡，围攻侯马，解除了日军对陇海铁路的威胁。

就在这期间，八路军总司令朱德来到卫立煌的驻地垣曲县莘庄拜访。卫立煌军旅多年，见过各类总司令，但朱德给他的印象却与众不同。

　 卫立煌看到朱德总司令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腰间系着战士皮带，脚穿黑布鞋，脸色黝黑，精神饱满，神情和蔼，他感到很亲切。卫立煌没有想到八路军的总司令，居然如此朴素，又如此平易， 完全就是一个忠厚长者。

　　朱德走后，有部下问起卫立煌对朱德的印象，卫立煌说，“朱玉阶对我很好，真心愿意抗日，这个人的气量大、诚恳，是个忠厚长者”。

无论是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毛泽东，还是第十八集团军总司令朱德、 一一五师师长林彪，都给卫立煌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尤其是朱德，两天两夜的深谈，让卫立煌彻底成为一个倾向于共产党的国民党高级将领。

　　从此，卫立煌更加强了与八路军的合作。他提出了请中国共产党派一支宣传队到他的部队做报告。在卫立煌和朱德的合作下，当时国共两军在中条山相处十分融洽。中国共产党在中条山恢复了当年被阎锡山破坏的地下组织，还在夏县的韩家岭公开成立了河东特委。

　　后来，在中条山保卫战中，卫立煌始终坚持和八路军的友好合作，中央军正面阻击日军，八路军破坏日军交通线，正因为两支中国军队同心协力，才使得中条山像一道利刃，切断了日军向西北进犯的企图。

参考资料：

[1]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山西文献》台湾版 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11-18

浴血中条山(三)

——三攻侯马

赵剑 2024-11-18

第一次侯马反攻作战

1938年3月至4月间，第五集团军曾万钟部由长子、沁水移至闻喜、侯马前线。

5月18日至19日，第14军陈铁部所属第85师向驻守侯马的日军展开攻击，由于侯马是晋南日军防线的战略要冲，日军第一军司令官筱田义男中将，一面严令驻防侯马日军依凭坚固工事抵抗，同时又下令闻喜、临汾、新绛、曲沃、运城等地之日军纷纷向侯马增援，故此，日军以重兵集结于侯马，从而在无意中形成中日两军在此会战的用兵态势。

攻击侯马的中国军队很快陷入被日军反包围之险境。日军还有10多架飞机飞临侯马外围我军上空，狂轰滥炸。很多中国军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飞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躲藏，只能乱哄哄地奔逃，和飞机比赛速度。结果，有多人被炸身亡。

日军的多辆坦克也开过来了，坦克后是穿着黄色衣服的拿着三八大盖的日本兵。战况极为惨烈，双方死伤惨重，日军不断增兵，85师有些抵挡不住。补充团团长李如林请求师长谷熹赶快跑，85师师长谷熹满脸凝重，面朝前方，子弹在他的身边飞来飞去，他屹立不动。突然，他拔出手枪，指着团长李如林的太阳穴喊道：“你要敢退后一步，我就一枪打死你”。

李如林满脸血污，鲜血顺着下巴一滴一滴往下滴落。他抹了一把脸，看着身边的人大声喊道：“不怕死的跟老子走！”他带着身边仅有的几个人冲了上去。 随着杀开的血路，85师才得以突围，道路上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营长以下干部几乎伤亡殆尽。第一次反攻侯马以失败告终。

第三次侯马反攻作战

1938年6月11日，第三次对侯马发起进攻，日军继续顽抗，并有飞机助战。

第3军在突袭侯马，控制车站后，日军退守新绛和南关纱𠂆负隅顽抗。凭借工事坚固，并拥有强大的重机枪及火炮组成的密集火力网，经过近1个小时的激战，冲入纱𠂆官兵大部壮烈牺牲。而外围部队又因为缺乏重型武器，付出了重大伤亡之后仍无法攻入，双方相持近一周。这时由曲沃、临汾增援日军已到达，为避免遭日军至内外夹击，第3军只得放弃侯马向闻喜方向转移。

在第二次攻击侯马战中，日军被第3军的白刃战击败，其后又伏击了晋北增援的1000多日军，日军对我第3军咬牙切齿。在第3军向闻喜撤退的途中，日军司令部命令安邑、运城、闻喜三地日军，分路突进，对我第3军形成夹击合围之势，妄图一举消灭我第3军。

此刻的第3军，受日军合围夹击，全军仍无所畏惧，在曾万钟、唐淮源、寸性奇、李世龙等人的率领下，奋力反击，牵制并击退了大量日军的数次进攻，得到了卫立煌司令公开嘉奖。

7月上旬，日军牛岛师团又前来增援，第3军才有序撤往中条山，第三次侯马反攻战结束。

参考资料：

[1]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山西文献》台湾版 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11-18

浴血中条山(四)

——东坞岭战役

赵剑 2024-11-21

就在中国军队撤往中条山的时侯，一场战斗将悄悄来临，那就是东坞岭战役。

东坞岭位于山西省沁水县界内，当时，日军为了打通进攻中国西北的战略通道，向中条山西端的黄河风陵渡发起攻击。日军的进攻，遭到中国军队的顽强阻击，无法速战速决，只能向后方请求速发补给。

日军出动了一支由数百辆汽车组成的庞大运输车队，把大批的武器装备和后勤补给运往风陵渡前线。

　　为了切断日军的供应，中国军队在东坞岭对日军打了一场非常漂亮的伏击战。这场战役虽然小，却牵动了国共两军两位重要的人物，一个是八路军总司令朱德，一个就是当时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兼前敌总指挥卫立煌。而这两位不同党派的将领是怎样合作的呢？

山西沁水县原党史办主任王良对中条山战役有颇多研究，说起中条山会战，王良总会提到一次小小的战斗，东坞岭战役。现有文献记载，东坞岭战斗由八路军总司令朱德指挥，和日本人打了3天3夜。

但当地老百姓说法却与文献截然不同，冯忠诚早年随父亲逃荒，从河南老家来到东坞岭对面的西坞岭定居，当时年幼的冯忠诚刚好目击了这场战斗。在他的记忆中，东坞岭战斗的主角不是八路军，而是由卫立煌指挥的国民党中央军，时间也不是三天三夜，只有3个小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带着这一疑问，王良于上世纪80年代在重庆找到了当年东坞岭战役的总指挥、时任国民革命军第93军30旅旅长陈华，终于得知了东坞岭战斗的真相。出乎王良意料的是，东坞岭战斗竟与朱德领导的八路军和卫立煌带领的中央军都有联系。

1938年7月1日，八路军太行总部接到一个情报。说，日军有一个庞大的运输部队，要从河南的道清过晋城、阳城、沁水、翼城到侯马。朱德接到这一情报后，立即通报当时国民政府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的卫立煌，请卫立煌派部队阻击日军，并指示八路军徐海东344旅、黄克诚的386旅配合卫立煌的行动。

　　日军送到嘴边的肥肉，朱德为何不让善打游击战的八路军出面，而要将机会让给卫立煌的中央军呢？原来，朱德之所以求助卫立煌，是因为八路军的武器装备太差，没有把握打赢这场战斗。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当时，国共两军联合抗战，朱德以18集团军总司令身份出任第一战区副司令长官和东路军总指挥。国共两军经常互通情报，相互照应。

卫立煌接到朱德的通报后，即令驻扎在沁水一带的中央军第10师前往东坞岭伏击日军车队。当时驻防在沁水的是中央军的第一部队第10师58团和59团。这是陈华的部队，7月25号，日军车队已开到沁水县城。沁水县城很小，县城外面是河滩，比较开阔。日军有300多辆汽车，战线也很长，周围有好多日本人护送。

朱德下令在沁水一带的八路军骚扰日军的运输车队，催促敌人赶快上路，将日军赶入卫立煌设的伏击圈。刚开始路还好些，到了东坞岭，道路已经被破坏。

当年东坞岭并没有公路，从这里通过的是一条沿着小溪修建，只能允许一辆汽车通行的简易公路。公路一面是高山，一面是深谷，距离任何一个能增援的日军据点都有几十公里的距离。

7月29日，当日军汽车队前行到东坞岭的时侯，隐藏在南山黑虎庙的第10师的大炮打响。第三炮打中了弹药车，引发爆炸，堵住了路口。那是个很窄很窄的一公路，只能行走一辆车，然后又一炮打中了最后一辆汽车，敌人前行不能，后退也不行。进入东坞岭伏击圈的日军共300多辆汽车，2000多人。

日军汽车被堵在了东坞岭狭窄的路面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日军只好跳下汽车，向两边山脊上的中国军队展开反击。然而，占据了地利优势的中国军队将手榴弹和炮弹像下饺子一样扔进包围圈里，汽车的四周是一片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

这场战斗进行得很顺利，中国军队像瓮中捉鳖一样，谈笑间，强“虏” 灰飞烟灭。战斗就结束了。2000多个日军几乎被全歼，300辆汽车一辆也没有开走。

据后来被俘的日军士兵回忆，当时，日军数百辆汽车从河南博爱县出发，黎明时分到达山西沁水县的东坞岭，突然被中国大部队包围，经激战，日军遭毁灭性打击。上午10点钟战斗开始，下午1点左右结束。这次战斗共缴获日军汽车300余辆，由于不能运往山里，参加阻击的卫立煌的部队只好将缴获的汽车全部烧毁。

　 当地的地方武装，就敲着锣，让老百姓来拿白面、大米、罐头、军服等等。老百姓哪吃过这些，都那个高兴啊！东坞岭战斗结束后，卫立煌的部队迅速撤走，随后八路军组织打扫战场，用了三天三夜，也未能将这些被烧毁的汽车残骸清理干净。据当地人回忆，直到上世纪50年代初，山沟里仍有汽车残骸，到1958年大炼钢铁时，这些残骸才被拿去炼钢铁了。

东坞岭战役是国共两军联合抗战取得的一次胜利，它加深了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和国民党将领卫立煌之间的友谊和信任，也为国共两军在中条山联合抗战开了个好头。

　 几乎在东坞岭战斗的同时，一场更大的战役在中条山中的垣曲县境内的西阳河谷展开，史称“西阳河战役”，日军的称呼是“南阳圈战役”。

更新于2024-11-21

浴血中条山(五)

——西阳河战役

风雨独行 2024-11-23

1938年6月，徐州战役硝烟刚散，日军便调集重兵，分东北两路向晋南发起进攻。为进攻西安和洛阳做准备，最后把垣曲做一个桥头堡。

歌曲《保卫黄河》里的歌词，“保卫黄河，保卫华北”就反应当时的一个现状，只要不丢中条山，我们就不会丢掉华北。

　　6月初，日军纠集2万余人，配属步、骑、炮、特种部队和装甲车50辆，在航空兵配合下，沿济源通往垣曲的大道，从河南新乡向中条山区垣曲进犯。

　　垣曲是中条山的东南重镇，沟壑纵横，地貌破碎、地形复杂。深得八路军游击战精髓的卫立煌，准备将日军引入垣区的西阳河谷，而后聚而歼之。

　　西阳河村原是一个数千人的大村，据说这里当年位于古驿道上，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村里的房子一间连着一间，在屋顶上就可以从村北走到村南。村里有一口清泉，旁边小庙的历史可追溯到元朝。

为了赢得部署时间，卫立煌命令17师和81师在日军必经之地的王屋山区进行阻击。王屋山，就是古代寓言故事《愚公移山》中所写的王屋山。

17师官兵和81师同心协力，奋勇阻击，师长赵寿山、贺粹之亲临前线督战，多处阵地失而复得，达数次之多。

　　6月8夜晚，赵寿山接到了卫立煌命令，要将这股日军消灭在西阳河附近，已经命令围攻侯马的李默庵的第14军赶来增援， 17师必须将日军阻击在邵原、崔家庄、蔡家庄附近，达到歼灭日军的目的。 邵原，是一个镇，位于现在的河南省济源市，距离垣曲不到百里。

　　6月13日，日军开始全线反扑，激战半天后，81师后撤到了邵原镇，与17师一道，同日军展开巷战。战况异常激烈，每一道墙壁，每一幢房屋前，都是喊杀声，都是飞溅的鲜血，都是倒下的躯体。有的墙壁前面，尸体层层累积， 摞到了墙头之上。 又激战了两日，17师、81师伤亡大半，如果继续坚守就会全军覆没。

　　17师副师长陈硕儒建议说：“邵原以北有一个村庄名叫北寨村，可以俯瞰整个邵原，如果占据此地，日军就不敢向西，就等于截断了日军进攻的路线。不如让部队收缩防守，派精兵占领北寨村，居高临下，则可阻击敌人”。

赵寿山命令两个加强营，配属师炮兵营和山炮连，集中在北寨村。另外，警卫连每人一把20响，每人10颗手榴弹，埋伏在北寨村前的壕沟里，等到日军接近，一举歼灭。

　　拂晓，日军集中500人开始进攻北寨村。这一切都没有出乎17师副师长陈硕儒的预料。500个日军冲到距离北寨村仅有三四十米远的距离时，埋伏在壕沟里的警卫连突然站起身来，日军仅仅能够看到他们的头部，而他们看到的是日军的全身。 他们拿起手榴弹，砸向日军，他们每个人都一口气将10颗手榴弹扔了出去，手榴弹像冰雹一样扔向日军，在竞相响起的爆炸声中，日军横七竖八地倒下了一片。

　　然而，没有倒下的日军继续前冲，北寨村山岗上的重机枪响了， 密集的子弹把冲在最前面的日军放倒了。 突然，天空中出现了日军五架飞机，飞机尖叫着掠过低空，几颗炸弹在高岗上爆炸了，中国军队的重机枪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午后，日军又增加了500人，向北寨村蜂拥进攻，枪炮声响了一天，到了黄昏，双方展开了白刃战，日军退后。这天，坚守在北寨村的战士一天也没有吃东西。阵地前，日军丢下的 200多具尸体，被活着日军拖到了后方。而坚守的中国军队也有150人献出了生命，其中包括一名连长。

17师和81师以伤亡过半的代价，为李默庵的中央军第14军赢得了布防的时间。6月16日中午，李默庵装备精良的第14军进入阵地后，精疲力竭的17师和81师拖着满身的鲜血，闪开了一条道路，让日军继续西进。日军像一头凶蛮的牛一样，撞入了第14军的包围圈。

日军进入包围圈后，17师和81师又立即占领了邵原镇，扎紧了口袋。 这样，日军陷入了南北长20里，东西长8里的西阳河谷。

　　所谓的河谷，就是两边高、中间低的狭长地带，出口只有前后两端，如果扎紧了前后两端的袋口，日军则就陷入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穷途末路，只能坐以待毙。

　　这场围困战打了十多天，日军负隅顽抗，一次次组织力量，想要冲破中国军队的包围，但是一次次都失败了。战后，据一个俘虏供述，在围困战的第一天， 一个联队长因为攻击不力，而被迫切腹自杀。

　　中国军队尽管将日军诱入了这一狭长地带，但是急切间无法吞下。这是一支日军的作战主力部队，而不是日军的后勤运输队，无法快速结束战斗。

围攻这股日军的有五个中国师：赵寿山的17师，贺粹之的81师，李默庵14军所属的三个师(10师、83师和85师)。

　　17日拂晓，每个师派出了一个加强团向日军猛扑，战况空前激烈。每个师仅仅派出一个加强团攻击日军， 说明中国军队伤亡惨重，无法组织更多的力量进攻。

　 五个加强团向日军发起不间断的冲锋，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也没有冲击到预定的位置。当天中午12时左右，日军开始施放毒气，毒气顺风吹到了中国士兵占领的阵地上，中国士兵无力进行攻击。因为伤亡过大，无法组织起更有效的冲锋， 中国军队被迫撤回到原来的位置。

　 被围困在西阳河谷的日军，依靠空投来补充装备。中国军队缺乏防空武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日军的飞机把大批武器弹药和粮食空投进西阳河谷。

第12天，中国军队第9军第47师赶到了，卫立煌立即命令再次攻击。攻击是在午夜开始的。漫山遍野的中国军队高声呐喊着，挺着刺刀，高举大刀， 冲向河谷中的日军。

　 等到拂晓的时候，各支中国师都取得战果，第10师攻克了东坡，85师收复了李家咕垛，83师攻克了南羊圈，17师攻克了茶坊，81师攻克了提沟。日军被压制在了一个狭小的包围圈中，即将被歼灭，中国军队胜利在望。

　 可是，天亮后，大批的日军飞机飞临战场，向着中国军队狂轰滥炸，中国军队无法继续冲击，无法抬头，无法与日军作战。万不得已，中国军队只能停止了攻击。

　　夜晚，17师又组织了最后一场攻击，仅派出一营兵力，这是17师仅能组织的最后一支攻击力量。当天夜晚，喊杀声通宵达旦，天亮后， 17师98团一营营长呼品一和200多名官兵全部壮烈牺牲。

　　至此，中国军队再也无力攻击了，只能将日军继续包围起来，防止突围。而日军，也没有能力突围了，他们躺在地上，等着日军的飞机空投给养。

　　接着，中国军队的视线里就出现了前来增援的日本军队，这支从绛县横岭关赶来增援的日军，装备精良，仅坦克车就有几十辆，坦克后面是密密麻麻的穿着土黄色衣服的军队。

卫立煌命令中国军队有序撤出西阳河谷，中国军队含恨离开。 被围困在西阳河谷的日军，未能全歼，实在遗憾。

战后，南羊圈和双庙村一带的百姓，捡拾手榴弹的木柄作为柴禾做饭，竟然整整烧了三个月。老百姓从地上随便抓一把土，就能找到弹壳。而在一棵大树上， 就数出了三十多个弹痕。 西阳河战役，中国军队尽管没有全歼日军，但是将铃木师团打得失去了战斗力。这是抗战初期最漂亮的一场围歼战，日军痛心不已，切齿痛恨，将这场战役写进了日本陆军教材中。

　　在西阳河谷第14军设伏期间，第14军的一个旅长，身穿整齐的新军服去前沿阵地。有老百姓就问他，“要去打仗，为什么穿这么新的衣服？”

那军官回答说，“我们当兵的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今天出了门，上了战场，就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我就是抱着牺牲的精神，来参加这次战斗的，把衣服穿好，如果不能活着回来，牺牲了，也要保持军人的尊严”。中国军人就是这样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抗击日军的。

日军此次进入了中条山区，但是脚跟还没站稳，就被中国军队给赶了出来。日本原本想经过中条山突破黄河防线，策应“武汉会战”的企图，可以说被彻底粉碎了。但也就在此时，在中条山的另一端，西路日军和防守永济的中国守军孙蔚如(西安市灞桥镇豁口村人)的第31军团展开了另一场大战。这次日军的目标是夺取黄河的风陵渡口，以威胁中国西北的重镇西安。而孙蔚如的第31军团，是西北军旧部改编，曾经参与过西安事变。这支蒋介石眼中的杂牌军，能顶得住日军汹涌的攻势？

参考资料：

[1] 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 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山西文献》台湾版 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11-23

浴血中条山(六)

——永济保卫战||赵剑

风雨独行 2024-11-27

山西运城永济市的西姚温村，到处栽种着苍翠的柏树。这里的村民们对柏树情有独钟?还是另有原因？上世纪90年代修建大运高速公路时，筑路工人们曾在西姚温村挖出了五六百具尸骨。经确认，人们发现的这些尸骨，是在抗战时的永济保卫战中，中国第31军团官兵的遗骸。

当年的西北军曾经在西姚温村打了场恶仗，一个营的官兵都在这里牺牲了。张镇基的父亲张喜文就是这些殉难官兵中的一个，但他过去一直不知父亲遗骸的下落。1996年，在修筑高速公路的现场，发现了父亲的全部骨骸。至此，人们明白了西姚温村栽种柏树的原因，这一株株苍翠的柏树和深埋地下的烈士英灵，把我们带回到了当年那个炮火横飞的中条山。

　　1938年，日军攻克太原后，沿晋中平原南下。一举攻占晋南重镇永济，并占领了距潼关仅一河之隔的黄河要津风陵渡。风陵渡，传说中女娲曾在这里用黄河水和泥巴，创造了中华民族的祖先。相传，“中华”二字，源于“中条山”与秦岭的余脉“华山”之简称。

风陵渡的对面就是陕西的门户--潼关，历史上它从未被外敌强行攻破过。如果日军攻破潼关，便可直取西安，再南下夺临时都城重庆，则易如反掌。日军在永济等地修筑机场，开始飞越黄河，对西安等西北城市进行轰炸。西安老百姓人心惶惶，西安守将蒋鼎文已经打算放弃西安了。

在此关键时刻，时任陕西省主席的孙蔚如挺身而出，主动向蒋介石请战，要求率领部队挺进中条山拒敌。孙蔚如，抗日名将，被视为当时西北军中仅次于杨虎城的二号人物，曾支持发动“西安事变”，积极主张联共抗日。蒋介石随即批准了孙蔚如的要求，并将其部队整编为31军团，下辖两个军，赵寿山为其主力38军军长，李兴中为96军军长。

　　1938年夏孙蔚如正式率3万多陕西“冷娃”东渡黄河，进入中条山。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陕西“冷娃”离开家乡后，大多数再也没能回来。

陕西“冷娃”是讲陕西的年轻孩子比较骁勇善战，它不是贬义词而是一个褒义词，“冷”有思想，有个性，嫉恶如仇，能分辨是非，“冷”是血性，有思维，有爱憎。

孙蔚如率部渡过黄河后，趁日军在晋南立足未稳，一举收复了黄河东岸永济等十几座县城，并夺回了风陵渡。

但日军不甘心就此失去永济，“徐州会战”结束后，西路日军兵锋直指黄河风陵渡，以威胁西安。风陵渡地处中条山西端，正是黄河东转的拐角上，是连接华北、西北、华中三地之要津。距风陵渡不远的永济县城––蒲州，是守护风陵渡的前沿重镇，要保住风陵渡，必先守住蒲州城。

蒲州城是风陵渡的门户，但地势并不险要，这座古城西临黄河，东北是一片开阔地，日军的机械化部队通过开阔地能直抵蒲州城下。在距蒲州城东南六七公里的中条山麓处，有一座始建于北魏时期的万固寺，与其相对的是北面山上的普救寺。

这座普救寺正是《西厢记》中“红娘月下牵红线，张生巧会崔莺莺”之地。这两座寺院都建在山上，如能控制这两个高地，对保卫蒲州城事关重大。普救寺和万固寺的地势都比较高，这两个寺庙的中间，是一个低洼地带，从运城到蒲州城，必须经过这里，也可以说它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隘。 为阻挡日军，孙蔚如命第31军团，在两寺之间的开阔地挖出一条深约丈余的反坦克沟槽。

1938年8月15日，驻运城日军第20师团一个旅团的兵力，配有4个炮兵中队、3个坦克中队及10余架飞机，分三路向永济扑来，一场血战就此拉开大幕。

　日军最先攻打的是城外的上下高村，坚守这里的是杨法震率领的一个营。 杨法震家在陕西兴平人，战士仅有500人，而进攻的日军兵分三路，多达1200人。

面对蜂拥而来的日军，他们手挥大刀，与敌血战，击退了日军的进攻。日军又发起进攻，全营伤亡殆尽。

　　日军攻占了上下高村后，向盂盟桥进攻，企图从中心突破，将中国军队一分为二，但是遭到中国军队顽强阻击。日军曾经一度占领阵地，但是又被中国军队组织敢死队，手持大刀趁夜夺回。

8月16日，日军20师团39旅团77联队3000多人，大炮20门，坦克10余辆，开始进攻中国阵地右翼，意欲夺取尧王台。

尧王台是整个战场的制高点，而且阵地向前突出，较难防守。日军一旦进攻，尧王台就处于三面临敌的不利境地。尧王台被占，永济城内外都会暴露在日军的视线和火力下。

坚守尧王台的是两个营。 日军愈来愈近，他们完全就没有把中国军队放在眼里，他们冲锋的时候，连腰都没有弯一下，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直挺挺地走上来，走在最前面的是枪刺上挑着一面膏药旗的士兵。

31军团74营营长操起一杆步枪，一枪就撂倒了枪刺上挑着旗帜的日军，他喊一声：“打！”身边战友的长枪短枪就一齐响起。日军因为过于轻敌，第一波攻击很快就被打垮了。

日军第一波攻击失败后，马上组织起了第二波攻击，这次，日军像挨打了的狗一样，不得不小心谨慎，弯着腰身，不再昂头挺胸，不可一世了。 午后，坚守尧王台的士兵与敌连番激战，伤亡殆尽后， 终于失去了阵地。

　　激战中，一股日军从右翼山地迂回包抄而来，并攻占了万固寺。一下打乱了31军团的阵脚。原来日军久攻不下，让汉奸带路绕过壕沟，从西姚温村向万固寺包抄过来。

孙蔚如急命教导团团长李镇西，亲率两个营夺回了万固寺。日军依靠寺后竹林的掩护，向西姚温村撤退。当时西姚温村丢了以后，没有及时给总司令部报告，孙蔚如总司令还认为西姚温村还在咱们手里。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还下着小雨。李振西也搞不清村里的情况，于是对营长张西文说，“村里是我们的人也好，是敌人也好，我们先冲出去，冲进去再说”。

张喜文率教导团第三营官兵冲进西姚温村，但他没想到的是，日军在村内部署了重兵，第三营进村后，遭日军猛烈阻击。后来日本人把这一营人全包围了，和敌人展开了巷战，打的很厉害，敌人也近不了他们身。从傍晚苦战到第二天上午，第3营的官兵死伤大半，越战越少，而日军的援军越来越多。这一仗，教导团第三营的官兵几乎全部牺牲，张喜文也壮烈殉国。

8月17日中午，日军在永济东门外出现了，密密麻麻，前面是坦克和大炮，后面是蜂拥而来的步兵。大约在午后二时，天空中又出现了六架飞机，飞临永济上空，对着城墙上的守军狂轰滥炸，炸弹落在城墙上，激起一柱柱的烟尘。

日军的大炮将城墙轰开了一个缺口后，城内的枪声突然停止了，此后偃旗息鼓，寂静无声。日军满心以为中国守军弃城逃跑了，就派了一个中队的兵力，排成四路纵队，向永济城进发。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中队的日军刚刚走到东门外，从两个倒塌的碉堡废墟后，突然伸出了几挺机枪，机枪手早就在碉堡后严阵以待。一个中队的日军在中国守军机枪喷吐的火舌中，手乱舞，足乱蹈， 纷纷倒了下去。

　　日军没有想到城墙里的中国守军还在坚守，便不得不再次改变部署。日军依靠人数优势，向城墙缺口发起集团冲锋，9连2排把守一处缺口， 在子弹打光后，与蜂拥而上的日军拼刺刀，全部壮烈牺牲。最后一名战士将所能找到的十几颗手榴弹缠满腰间，站在城墙上，跳向城下日军最密集的地方，与日军同归于尽。

日军越来越多，形势异常危急。守卫东门的营长向团长打电话求援，团长张剑平说：“援兵马上就到”。 一边与日军激战，一边等待援军。

十几分钟后，援军到了，却只有一个班的战士，这是当时团部所能派出的唯一援兵。援兵后跟着一名老伙夫，已经四十多岁，还系着做饭的大围裙。胸前吊着一条子弹袋，绑着四颗手榴弹， 然后左右两手各提着三颗手榴弹。老伙夫冲到城墙上，拉响了手榴弹，然后纵身跳入城下敌群中。

在城破危急情况下，我方官兵，弹尽援绝，有的与敌肉搏，与城池共存亡，有的誓死不当俘虏，跳进黄河。

　　战士们跳入黄河后，日军用炮火和重机枪向河面扫射，黄河水被染成了红色， 能够漂流到黄河西岸的，仅有极少数。

日军攻占了永济城，中国军队退守到永济与风陵渡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韩阳镇。当时第31军团的官兵背水而战，一个小小的韩阳镇，日军攻了半月之久竟未拿下。陕西的老百姓也过来支援，还有运城、永济的游击队也参加了战斗。最后第31军团的官兵终因装备落后，在日军猛攻下，伤亡惨重，被迫撤出了韩阳镇。

永济保卫战，以中国军队的撤退落下了帷幕，但却迟滞了日军在晋南的攻势，为中国军队在中条山的布防争取了时间和空间。时隔半个多世纪，当年永济保卫战殉难官兵的遗骨重见天日。从陕西赶来的烈士遗属在当地政府的帮助下，为抗日英烈们修建了一座公墓和纪念碑。

　　由于中国军队迅速在中条山集结布防，威胁日军后背，使得日军没有敢西渡黄河侵犯西北。中国军队也因此在中条山站稳了脚跟。

参考资料：

[1] 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 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山西文献》台湾版 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11-27

浴血中条山(七)

——赵寿山整军

风雨独行 2024-12-12

永济保卫战之后，第31军团被改编为第4集团军，孙蔚如升任了集团军总司令。第4集团军在永济之战当中消耗巨大，可是由于他们是杨虎城的旧部，得不到蒋介石的补充。如果要留在中条山坚持抗战，必须要补充兵员，提高部队的战斗力。

第4集团军补充的兵员，多是从黄河西岸的陕西来的。补充的新兵需要训练，需要进行政治思想教育。这时候，第4集团军的38军军长赵寿山，想出了一个颇为大胆的办法，从中共的八路军当中引进人才，帮助自己整训部队，培养干部。

　 旧军阀的军队里，有好多弊病。当时，国民党军队的纪律，是依靠高压和棍棒来维系的。 中共中央党校教授杨圣清也曾经说过，他小时候，在他的家乡，山西省中条山夏县的一个村庄里，他亲眼看到国民党军队长官用棍棒殴打两个逃兵，把棍棒都打断了，两个逃兵被打死，埋在了村外的土坑里。第二天，杨圣清再经过土坑的时候， 看到两个逃兵的尸体已经被野狗刨出来吃掉了。

在那时候的国民党军队里，惩罚士兵的方式很多，主要有关禁闭、殴打、羞辱， 甚至杀头。下级必须绝对服从上级，上级为所欲为，下级噤若寒蝉，上级是奴隶主， 下级就是奴隶，上级对下级具有生杀予夺的大权，而下级在上级面前毫无人格可言。

在旧军队里吃空饷和克扣粮饷是家常便饭，士兵们饿得前胸贴着后背，而当官的在银铺存着巨款；拉帮结派非常严重，任人唯亲，排除异己，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而八路军，官兵平等，纪律严明，作风顽强。 如果能够学到八路军的政治思想工作的真传，部队的战斗力将会大大提高。

　　于是，赵寿山秘密来到延安，见到了毛泽东，也当面要求毛泽东派干部来38军改造部队。

于是，共产党选派了一批得力干将到38军，帮助赵寿山锤炼这支队伍。 这些人是：山西省委潘自力介绍的申敬之，北方局安子文介绍的杨晓初和孔祥祯，北方局南汉宸介绍的崔仲远和杨明轩等，他们都在38军中担任要职。

有这样一批重要的共产党员在赵寿山身边工作，形成了一个浓厚的联共抗日的氛围，这些人向38军官兵宣传共产党的抗日政策，讲解游击战术，有的甚至直接指挥作战，他们是赵寿山可靠得力的军事骨干和高级幕僚，保证了38军严明的纪律性和坚强的战斗力。

　1938年冬季，赵寿山在平陆县圣人涧镇的茅津渡举办了干部培训班。茅津渡也是一处著名的黄河渡口，它和黄河的另一处渡口风陵渡同样有名。风陵渡是山西通往陕西的渡口，黄河对岸就是陕西潼关；茅津渡是山西通往河南的渡口，它的对岸就是河南三门峡。

赵寿山亲自兼任干部培训班主任，孔从洲担任副班主任，共产党员孔祥祯担任教育主任。

干部培训班，设有军官班，轮流培训38军现任军官，学生队又叫教导队， 培训新干部；军士班轮训班长。另外，还有军需队、军医队、通信队，专门培养各种技术人才。每期两个月。

干部训练班的课程内容，除了军事知识外还有《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日军侵华史》 《国际国内形势》《三大禁令四大口号》等，而教官则全部为共产党员。

后来据统计，在抗战中，赵寿山的干部培训班培养出了1500名高素质的干部， 其中有共产党员500名，这些人成为了38军的中坚力量和军事骨干。

　　一些当事人的回忆录这样记述赵寿山：他自从茅津渡训练班开学后，就住在了茅津渡干训班，几乎所有的政治学习和军事课程，他都亲自参加，还对每个学员进行个别谈话，了解他们的家庭、身世和思想状况。对300名教导队的新生，他都能随口叫出姓名，更何况军官班的学生。

他在生活中严格与士兵同甘苦，吃一样的糠菜馒头，穿一样的灰布军装。而那时候，能够位居军长的，都是呢子将军服，饮食也有特殊供应。但是，贵为军长的赵寿山，和士兵同甘共苦，而且每逢冲锋，都冲在前面，每逢撤退，都走在后面，跟着这样的军长干，士兵们能不卖命吗？

茅津渡培训班中，有一门课程是关于游击战的，而这门功课的老师是八路军。八路军指战员用他的切身经历，讲述了如何开展游击战，如何能够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有效地打击和消灭敌人。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运用游击战的国家，遍及亚洲和欧洲30多个国家，但是，运用最成功的是中国的八路军。只有八路军把游击战上升到了战略的高度，让敌后战场变成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让日军陷入广泛的游击战中难以自拔。这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甚至人类战争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除此之外，赵寿山还提出了“自我教育”，废除打骂制度，就调动了所有人遵守纪律的自觉性，提高了士兵的地位，官兵平等，如果违反纪律，则一视同仁。

“自我教育”，则更是一个突破，让将士们认识到了为什么打仗，为谁打仗的问题。官兵们有了民族荣誉感和保家卫国的理念，部队的战斗力自然也就提高了。

赵寿山要求“经济公开，人事公开”，成立了 “士兵经济委员会”，监督伙食粮饱，当日公布，当月结算，超支下月弥补，结余大家平分。而在选拔人事方面，大家评选，论功奖赏。正因为38军参照八路军的经验，进行了这一系列改革，所以纪律严明，情绪高涨，精神振奋，团结一致， 成为了像八路军那样的一支极富战斗力的部队。

　 后来“三大纪律四大口号”又改成了 “不嫖、不吸、不赌”和“不扣饷、不压级、 不扰民”，增加了如何和老百姓相处。

中条山中的百姓则说，38军驻守中条山的时候，他们经常利用战斗间歇给老百姓干农活，播种收割，挑水扫院，而且救济扶困，举办识字夜校，兴办学堂，教唱抗战歌曲。

那时候，38军的防区里能够做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解放后，当地人看到电影中放映的八路军帮助百姓劳动的时候，他们说：“38军也是这样”。

　 孔从洲回忆道：“通过以八路军为榜样进行的新式训军，让部队的战斗力得到显著提高，全旅官兵的面貌焕然一新，很多官兵思想进步茁壮成长，连队里朝气蓬勃斗志昂扬，到处可以听到抗战的歌声，军民关系也有了进一步的改善”。

毛泽东说：“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正因为赵寿山的部队能够在中条山中和百姓打成一片，团结一致，才使得日军一次次进攻和扫荡都以失败而告终。

那时候，中条山中老百姓的生活非常贫穷，尤其是到了四五月份，更是青黄不接。每年这时候，赵寿山让每位士兵从自己的口粮中，每天省下一两粮接济百姓。很多老人流着眼泪说：“这样好的军队，打着灯笼都难找”。

　　但是，38军赵寿山的这一行动，引起了部队中的国民党特工人员的注意。 为此，蒋介石曾给第4集团军司令孙蔚如施加压力，要他约束部下停止与中共合作。孙蔚如在蒋介石的重压下，多次和赵寿山发生很激烈争执，但是吵归吵，对于孙蔚如来说，反正话我已经说了，他们也取消了，其实始终都没有取消，孙蔚如也知道的很清楚。

赵寿山学习八路军整训军队的方法，很快在第4集团军的各部推广开来。这支部队，逐渐从旧式军队变成了和老百姓打成一片的队伍。

参考资料：

[1]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卫立煌 《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山西文献》台湾版 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12-12

浴血中条山(八)——六六血战

2024-12-13

此后三年，中条山区没有发生大的战役，日军的攻击，也是零打碎敲式的小战斗，虽然十几次之多，但是规模都不大，其中以“六六血战”最为惨烈。而完成这次战役的，正是颇受共产党影响的第4集团军。

第4集团军，下辖赵寿山的38军、李兴中的96军和川军李家钰的47军。在平陆至今仍保留着很多第4集团军当年战斗时的掩体和工事。这些历经沧桑的战争遗迹，记录了1939年6月6日，发生在中条山西麓平陆和芮城一带的一场恶战。

　　1939年6月6日拂晓，日军从陌南镇到平陆张店的狮舟山，大概有100华里长的防线 ，分九路气势汹汹杀来。

这次进攻的日军兵力是相比以前投入兵力最多的一次，集中了牛岛师团全部兵力，另外还有37师团的一个联队，第28骑兵联队，独立山炮第一联队，还有飞行大队38架飞机，兵力共计三万余人向中条山南面的黄河渡口茅津渡发起进攻。在茅津渡一带布防的是赵寿山第38军和李兴中的第96军。

　 茅津渡、风陵渡、大禹渡是黄河三大古渡口，被称作“三晋屏藩”之地。当年的茅津渡十分繁华，如今只遗留下了一座城门。赵寿山的第38军防守茅津渡以东的沙口，李兴中的第96军，驻守在平陆和芮城的结合部陌南镇，面山背水，几万人在这狭长地带，镇守长约60华里的防线，对作战十分不利。此时，第38军和第96军人数加起来不到两万六千人。

中国军队在人数、武器、 士兵素质都不占到优势，并且由于多次作战，第四集团军伤亡惨重，这两万人中，其中一半是尚未来得及训练的新兵和青年学生。 还有收养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组成了新兵连， 他们中年龄最大的只有十二三岁，最小的仅有六七岁。

打开地图，可以看到黄河南岸，与茅津渡隔河相望的，有一座城市叫做三门峡。其实这座城市是上世纪50年代，因为兴修黄河大坝而新建的一座城市。 而在抗日战争时期，黄河南岸还没有这座城市。

　　三门峡以前不是城市的名字，而是关口的名字，相传远古时，大禹治水，挥神斧将高山劈成“人门”、“神门”、“鬼门”三道峡谷，引黄河之水滔滔东去，三门峡由此得名。西周时期有焦国故城和虢国故城，后来称为陕州(周召分陕之地)，但是在解放前已经故城不再，只是一个村庄了。

当年，坚守茅津渡的是38军17师97团，多次将日军击退。 日军无法攻占茅津渡后，转而又去围攻96军，他们的计划是将96军吃掉后，再倾尽全力攻占茅津渡。

6 月6日，在96军正面的阵地上，177师对面的日军已经聚集了一万多人，还有30多门山炮和 20多辆坦克，而177师只有步枪和少量的轻重机枪。

　　177师503团和531团与日军从拂晓激战到正午，伤亡惨重，不得不一路向南退缩，退到了芮城县陌南镇。

96军主力177师师长陈硕儒一贯老成持重，有长者风范，他作战的特点是稳扎稳打，没有十足把握，绝不贸然出兵。

当时，陈硕儒看着漫山遍野的日军和漫天飞舞的炮弹，断定了日军是要在陌南镇聚歼96军。而96军和日军打阵地战于中国军队不利。但上峰的指示：坚守阵地，寸土不让，没有上方命令，不得妄动。

177师与日军连日苦战，伤亡惨重，很多阵地上，都是整营整连的战士全部牺牲，日军对无法攻占的阵地，就施以毒气，阵地上的中国军人全部牺牲后，日军才得以占领。

　　第四集团军司令孙蔚如，命令38军赵寿山疾速增援96军。日军沿着张茅公路，集结重兵围攻陌南镇的96军，赵寿山断定，日军的后方张店镇必然空虚，所以38军采用“围魏救赵”策略。38军17师的三个团在师长耿志介的带领下，趁着夜色向张店镇出击。 天色未明，耿志介已经带着部队来到了张店镇，三个团从三面包围了日军， 然后突然发起攻击。 激战五个小时，日军终于抵挡不住，退出张店。

此时，96军177师阵地前一片火海，飞机呼啸着低空扫射，炮弹连珠一般爆炸，坚守阵地的战士们在弹坑里跳跃。

当年，中国军队缺少大炮，只能被动挨打，为了减少伤亡，就总结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日军的炮弹不会连续落在同一个位置，所以，每逢有新的炮坑出现，大家就跃进新炮坑，避免被炮弹轰炸，这种办法让人听起来实在心酸。

　 在陌南镇，正在抢救伤员的医护兵魏志鹏看到撤回阵地的战士，惊呆了，他们浑身都是鲜血，有的互相搀扶着，有的拄着大刀枪支……很多年后，魏志鹏只要一想起这一幕，就忍不住痛哭失声。

6月6日午后，日军攻破了陌南镇，双方展开了巷战，177师的官兵死战不退， 先是一条街道一条街道的拼杀，后是一间房屋一间房屋的争夺，喊杀声、爆炸声、 怒骂声、喘息声，枪与枪相撞、刀与刀相击的声音，弥漫在陌南镇的上空。每一条巷道里，每一块地面上，每一堵围墙下，每一棵树木旁，都是死尸，死尸抱在一起，摞在一起，连在一起。鲜血顺着街巷向前流淌。双方的士兵踩着死尸交战。

陈硕儒看到战局已经无法挽回，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午后三时，满身淌血的177师，向西南方向的风陵渡突围，日军随尾追赶。

　　陈硕儒率领177师刚刚撤走，赵寿山亲率38军主力就赶到了。他们没有听到陌南镇的枪声，看到陌南镇遍地都是死尸，以为177师伤亡殆尽，悲愤不已。

38军高喊报仇，像汹涌不息的波浪一样，一波一波向坚守在陌南镇的日军留守部队发起攻击。战斗很快就进入了巷战，听不到枪声，只听到铁器撞击的声音。38军志在复仇，同仇敌忾，杀声震天。日军在杀红了眼的38军面前，意志彻底崩溃了，一些日军倒下了，一些日军惊呆了，一些日军仓皇逃遁。 38军将那些惊呆了的、来不及逃跑的日军全部劈死。

追击96军177师的日军，接到陌南镇日军请求救援的电报后，很是铸躇。38军是抗战的钢铁之师，日军在这支军队面前没有占到过便宜， 况且现在38军已经打疯了，全军上下众志成城，没有什么能够抵挡他们。如果追击177师的日军再回身救援陌南镇，长途奔袭，气喘吁吁，不但救不了陌南镇日军，而且还有被士气正旺的38军歼灭的危险。

　 日军指挥官决定，继续追击177师，不惜一切代价，先歼灭177师再说。就这样，177师被逼到了黄河岸边的方家村、许八坡、老庄一带。

现在，177师已经无路可走了，前面就是汹涌的波浪翻卷的黄河，后面是挺着一片白晃晃刺刀的日军，而陈硕儒身边仅有不足三个团的兵力，而且从早晨到现在，将士们连一口饭也没有吃，弹药也所剩无几。形势千钧一发。

陈硕儒对士兵说：“狭路相逢勇者胜，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弟兄们，杀回去！” 战士们嗷嗷叫着，像一群被逼到绝境的野狼一样，回转身来，眼睛闪烁着慑人的凶光。

　　陈硕儒把全师所有的机枪集中在一起，机枪手每人一把，在前面开路，后面是挥舞大刀的敢死队，再后面，是177师大队人马。

日军完全就没有想到，已经穷途末路的177师40挺机枪一路狂飙突击，迎面的日军先头部队被撂倒了一片，侥幸逃脱的， 又被随后的敢死队劈为两段。后面的大部队紧紧跟随。就这样177师居然奇迹般地突围成功了。

177师突破了日军包围圈，但军长和军部却没能跟上突围的队伍。只好辗转回去救出军长，他们来到黄河边，河边只有一条小小的渔船，他们在上了船以后，由于船太小，有一个家属也急的要上船，就扑上去了，结果把船弄翻了，小船翻了后把李兴中掉到黄河里。当时他的副官一看军长掉到黄河里边了，马上就跳了下去，赶快抓住军长衣服和他一起被黄河冲了五六里远，这才把军长拖了上来。

　 日军打散了96军后，回攻陌南镇。按照战前的部署，消灭了96军， 然后就要吃掉38军。38军被日军重兵包围在平陆县留史乡上洪池和南留史村一带。

战斗一开始就是白刃战，日军依靠优势兵力疯狂进攻，38军抱成团疯狂反击，阵地上刀砍声、喊杀声响成一片。夜色愈来愈浓，双方的军队都筋疲力尽，战场上的枪声和喊杀声渐渐停歇了。

赵寿山了解到形式严峻，立刻召集营以上军官开会，宣布突围计划。突围前锋是李维民的97团，轻装夜行，每个人只带着枪支弹药和大刀。连日激战，日军倾尽全力，早已困乏，就连布置的岗哨也昏昏欲睡。先锋团派出的尖刀排，个个都是刺杀的好手，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日军岗哨后面，用刺刀解决了他们。然后，大部队在夜色的掩护中，悄然通过日军的防区。

　　队伍一路向北，连穿三道封锁线。凌晨四时左右，又遇到一股日军。日军发射照明弹，照见夜幕中疾行的38军，立即鸣枪示警，大呼小叫，李维民命令强行冲击，歼灭该处敌人。日军试图拦截，但被97团的搏命打法吓破了胆。 少数有胆子没脑子的日军出来阻拦，被先锋团劈杀。多数有脑子没胆子的日军龟缩在碉堡里，不敢追击。

这里激战在继续，而北面的道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碎，日军的骑兵部队旋风一样赶来了，骑兵后面，是沿着乡间道路摇摇晃晃开来的日军的汽车，汽车上满载着日军士兵。

38军的战士们已经精疲力竭，形势万分危急。就在这时候，38军的援兵也飞奔赶来了，这是留守在南留史村的98团张恒英营。

张恒英营来得太及时了。 张恒英营一到，士气大振。经过了一小时刀对刀、枪对枪的拼杀，日军终于退却了。38军冲入了东面的山区，脱离了危险。

　　在芮城有座土崖叫马头崖，高约百米，当年黄河河道就在崖下。“六六血战”时，800多名耗尽弹药的工兵营小战士没有来得及突围，在日军的压迫下退到马头崖上。都是刚刚招来的一些娃娃兵，前面是凶残的日军，身后是悬崖绝壁，这些初次上战场的陕西娃娃，为了不当俘虏，纷纷跳下悬崖，壮烈殉国。

因为人数太多，就将他们的遗体就近埋葬在了悬崖下的小路边。当地的老百姓逢年过节，都会去那里烧些纸钱，来寄托哀思，纪念当时那些跳崖的抗日小战士。 没跟上队伍的，还有96军军部几十个的女兵，她们走投无路，手拉手从沙口滩走进了黄河，被湍急的河水吞没。

6月11日，李兴中率96军主力177师，突然杀回陌南镇，击溃了日军。孔从洲的46旅也从夏县反攻，封锁了平陆境内的南北要道张茅大道。随即孙蔚如命令第4集团军各部，从东、西、北三面，向对日军占领的茅津渡发起全面反攻。进攻中条山的日军开始全线崩溃，狼狈逃回运城。

　　一时间，全国新闻报纸、电台均以“我军在晋南又获大捷”为主题做了报道。第四集团军为纪念英勇牺牲的抗日烈士，召开了隆重的纪念大会。在纪念大会上，96军军长李兴中突然嚎啕大哭，他心中的委屈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据统计“六六血战”中仅96军伤亡就达5000多人，老百姓死伤更多。仅黄河沙口滩一带，被日军枪杀的中国士兵和百姓达四五千人，河里满是浮尸，成为抗战时期黄河上的第一次“大漂尸”。

在做战前动员时，38军军长赵寿山问抱着必死决心的年轻士兵有什么要求时，很多人说“我死了以后，下面没有烟抽，我没有后人，如果能给我抽一口烟就好了”。赵寿山答应他说，“大家放心，我修一个碑，将来给你点烟”。

　　在赵寿山临去世的前一年，他还来到那块墓前，点了香烟。他的外孙也是每次上中条山，替前辈为死去的这些先烈们，去点一颗烟。去把陕西的馒头，陕西的面带上。让他们看看，我们中国今天富强了，没有人敢再来欺负我们了。

为表彰第四集团军在中条山保卫战中的英勇壮举，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将军，亲临平陆慰问第4集团军官兵。盛赞孙蔚如的第四集团军为“中条山的铁柱子”。

参考资料：

[1] 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 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山西文献》台湾版 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12-13

浴血中条山(九)

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风雨独行 2024-12-16

从1938年到1940年，日军为了打通西进潼关和南下洛阳的战略通道，对黄河北岸的山西中条山区发动了11次大规模的进攻。以卫立煌为首的国民政府军队，在八路军的配合下，互通情报，紧密合作，坚守中条山，多次挫败了日军的攻势。1940年，日军在中条山多次碰壁之后，暂时停止了对中条山的大规模进攻。

卫立煌在北起冀察，南至淮水、西接陕西，东连华北，这一广大地区抗击日军。为了便于就近指挥部队在中条山腹地与日军周旋，1938年底，卫立煌将他的指挥部从垣曲县的莘庄迁到平陆县的太寨村。

　 在抗战最为艰难的1939年秋天，国民党在太寨村创办了一所儿童教养所，由政府提供经费，专门收容平陆、夏县、垣曲、绛县等晋南沦陷区的儿童，从各地聘请教师，为国家的将来建设培养人才，大约有500多个学生。

当年，儿童教养所没有校舍，太寨村的村民就腾出了 20多间房屋，做孩子们的教室和宿舍，教师有30多人，有的是留学生，有的是大学生，他们教学有方， 知识全面，学生们都很喜欢听他们讲课。

太寨村的老人们说，那时候，每到夜晚，学生们就集中在村庄外的打麦场(打麦场农闲时候就做了学生的操场)，听老师们讲述时事，分析国际国内形势。讲完后，孩子们就一起唱起《义勇军进行曲》，嘹亮的童声在村庄的上空飞扬，惹来周围几个村庄的村民前来观看。

　　500名学生和30名老师集中在一起，吃饭是个大问题。他们的伙食只有依靠第一战区司令部接济，可是战时生活很艰苦，第一战区司令部也没有多余的粮食， 师生的生活费用就依靠河南省财政厅拨付。孩子们生活很艰苦，伙食以小米为主， 很少有面粉，也没有蔬菜，村民们就教老师怎么做黄豆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黄豆芽，成为了孩子们唯一的蔬菜。孩子们脚上穿的鞋，刚开始是用麻编织的，后来没有麻，就用草编织。孩子天性喜欢玩耍，在山路上蹦蹦跳跳，草鞋很不耐穿， 老师就给孩子们制作了木板鞋。在一 块木板上钻几个窟窿，穿上麻绳，绑在脚上， 就制作成了木板鞋。

曾经有一次，学校断炊了，没有吃的，老师就带着孩子们集体讨饭，一直从平陆走到了夏县募捐。没有经历过抗战年代的人，是无法想象那时候的孩子有多可怜。

即使条件这么艰苦，这所学校都一直没有停办。老师和学生都知道，这种平静的学习生活实在来之不易，但与山外纷飞的炮火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一处与战火隔绝的世外桃源。

这所学校除了教授孩子们文化知识，还教会孩子们一些战争中的生存技能。 组织学生军训操练、救护伤员、制作担架，还教孩子们如何辨认路标、寻找队伍、 避开地雷、看星星和树木辨别方向。

当时，老师带着学生一起在院子里拔除荒草，平整土地，夯实台阶，自制桌凳。没有蔬菜，孩子们就在旷野寻找野菜，没有厨师，老师就亲自切菜、蒸馍、 煮饭。没有柴禾，老师就带着孩子上山砍柴，没有床，两条凳子并起来就是床。

　　这两年里，中条山风平浪静，生活恢复到了日军没有进犯时的安逸和悠然， 对妇女的教育也提到了议事日程。当年，中条山中流行一本《抗日妇女读本》，长四寸半，宽三寸，麻纸印刷，封面是两个短发妇女头像，以中国地图为背景，封面下印“太岳妇女救国会编”。太岳地区，当时是陈赓领导的八路军游击区，中条山中流行八路军编写的课本，可见当时国民党军队与八路军来往的密切。

因为没有战争，军队也就由“军用”转为“民用”。当年，38军98团的战士们就做一些“有益于人民的事情”。

因为张店镇海拔高，地处山区，百姓缺水吃。最初人们靠吃井水，然而几十丈深的井里，每次也只能绞上半桶水，根本无法供应人们吃水。后来，百姓就从几十里外的山沟里驮水吃，因为路途遥远，所以每家每户每天都需要一个人专门运水。家境殷实的人家吆着牲口，牲口背上驮着两个木桶；家境贫寒的人家，就只能挑水吃了。一来一往，上百里山路，其艰苦可想而知， 吃水成了平陆县张店镇人祖祖辈辈的大难题。

98团来到后，战事不紧张，他们就谋划着怎么解决百姓的吃水问题。山上有泉水，战士们想把泉水引到村庄里，但是泉水和张店镇的很多村庄都相隔几十里，而且翻山越岭，道路崎眍，怎么办？

　　98团里有一大批军官，毕业于陕西测绘学校，比如司令孙蔚如和特务连连长胥继武都是从这所学校毕业的，测量绘图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98团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挖掘渠道，铺设管道，仅修建的水渠就有15里长， 将山上的泉水引到了山下，解决了张店镇周围几十个村子祖祖辈辈都发愁的吃水问题。这些水源源不断地流淌着，除过吃水外，百姓们还用它浇地。

自古以来张店镇都是旱地，而98团却让它变成了水浇地，麦收时节，他们还帮百姓把麦子背到打麦场，碾净晒干，装进粮仓里。干了这么多的活，却从来不吃他们一顿饭。

这些士兵们对老百姓就像对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到有活就帮忙干， 挑水扫院，劈柴下地，老百姓的所有活几乎都被他们承包了。

　　逢年过节，这些士兵们就买些肉和酒，然后请村子里上了年纪的老人去吃饭。老人们和那些军长师长们坐在一张桌子上，没有一点拘谨和生疏。军官们还上门给家家户户拜年， 给村子里的孩子发压岁钱。

这时期的中条山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气氛， 在中条山以北，八路军力量逐渐壮大，组织了百团大战，对日军的运输线构成了毁灭性的破坏，很多人都认为日军不可能会对中条山构成威胁，战争似乎离他们很遥远。

　　卫立煌明白，在这么一个广大地区抗击日军，就必须与一切抗日力量密切合作。他和共产党八路军领导接触频繁，并顺利的消除中条山区国共两军的摩擦。卫立煌本人对共产党发动民众，动员全社会支持抗战的做法尤为赞赏。

由卫立煌的管辖地区，一切群众性的抗日组织与活动都受到支持和鼓励。闲时擦擦枪炮，到上操时上操，到休息时在家学习，到打靶时间开始打靶。此时的中条山似乎是座坚不可摧的抗战堡垒，很多军校的学生毕业之后纷纷要求来中条山抗战，中条山一时之间成了全国抗日青年的神往之地。

参考资料：

[1] 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 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山西文献》台湾版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12-16

浴血中条山(十) 望原之战

2024-12-16

1939年6月至8月，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杉山元对对正面战场的国民党作战以失败结束。9月，杉山元又纠集日伪军绕开国民党正面部队，发起了重点针对八路军敌后抗日武装作战。

　　然而，杉山元没想到八路军更难对付。八路军120师在贺龙的指挥下，在陈庄附近一举歼灭日军第8旅团及伪军一部。晋察冀军区在雁宿崖歼灭日军500余人，其中在黄土岭伏击战中，击毙有日军“名将之花“之称的旅团长阿部规秀中将，这是抗战以来八路军击毙的日军最高级别将领。阿部规秀被击毙，杉山元的这次对八路军的作战又以惨败而告终。

杉山元一度是日军的华北派遣军总司令，但是他在日军里评价不高，他的外号叫“笨元帅”，这个人只会按照教科书打仗，把这样一个军人派到了晋南地区，在这种地形复杂，而且中国军队在打游击战的这种环境之中去作战，应该说对他也是非常闹心的一件事。在华北地区日军之中的名声并不太好，既制服不了八路军，也制服不了中条山的国民党。最后他被日军本部撤换。

1940年初，就在中日双方依然处在战略相持阶段，第四集团军勉强支撑中条山西部防线的关键时刻。孙蔚如却突然接到了蒋介石一个匪夷所思的命令，蒋介石下令第4集团军副司令兼47军军长李家钰，升格为第36集团军司令，并将由四川兵组成的47军调出中条山右翼防线，赴河南担任防务。其理由是，近年来日军在中条山终无建树，第四集团军无需浪费如此强的实力防守。

　　47军调离中条山，是蒋介石真的调整战场部署，还是其背后另有原因？孙蔚如似乎看到了其中的背后隐情。早在1939年1月，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通过了“防共”、“限共”的秘密决定，接连出台了一系列“防共”、“限共”的重要措施，标志着国民党的政策重点由对外抗日转移到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政策上来。

　　中条山抗战期间，孙蔚如第四集团军所属38军、96军和47军，与共产党八路军密切配合，共同抗日，尤其是驻扎在中条山东部的李家钰所属47军。与共产党八路军的根据地交通线紧密相连，双方交往频繁。李家钰驻防山西长治期间，与八路军炮兵部队联防守城。而李家钰本人与八路军129师刘伯承师长私交甚好，曾向刘伯承请教抗日游击战术，甚至先后派遣几位营长到八路军总部学习。蒋介石对李家钰包括赵寿山和中共的关系心存芥蒂，孙蔚如虽然心知肚明，但依然没想到蒋介石会突然将47军调离中条山。

日军很快得知了47军调离中条山的情报并立即认为中条山战场出现了一个难得的机会。1940年4月17日，4000多名日军从运城向中条山中部赵寿山的38军防线，突然发起猛攻。

第四集团军兵力薄弱，战线拉长，还能否守住中条山？

　 孙蔚如和参谋长陈子坚、秘书长李百川和赵寿山、李兴中等将领磋商后，决定诱敌深入，牵着日军的鼻子， 将日军诱至平陆东部的望原一带，予以歼灭。

　　第四集团军开始紧密部署，准备痛击来敌，全军上下，士气高涨，决心报“六六战役”的血海深仇。日军龟缩在运城，缺乏重武器的第四集团军，想打他很难， 而现在日军出来了，刚好狠狠地揍他，这样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孙蔚如将第四集团军最精悍的装备最好的教导团布置在望原坚守。 这一仗，从司令到团长，第四集团军都抱着必死的决心。

　　张玉亭在“六六战役”中，因为作战勇敢，屡建奇功，由营长升为了96军177师529旅105团团长。在这次战役中，他率领全团坚守平陆计王村，这是张茅大道通往望原的必经之路。

张玉亭团坚守的阵地有三公里，而日军在这里投放的兵力有两个联队竹田联队和松井联队。按照中日军队的编制对照，日军一个联队相当于中国一个师， 那么就是说，张玉亭团所对峙的日军，是两个师的兵力。

　　4月17日，与日军最先接战的是105团二营。二营在遭受了日军飞机轰炸后，又与蜂拥而上的日军短兵相接。从午后激战至黄昏，张玉亭命令二营以班组为单位阻击敌人，主力向后撤退。

第二天，战况更加激烈，日军为了攻取计王村，竟然一次性出动了12架飞机， 还有20门大炮，对着计王村狂轰滥炸。全团战士依托着两面山崖，阻击日军。 因为日军要从这里通过，必须走沟底的道路。

很多年后，张玉亭还感觉到“那天的战斗令人心寒胆惊，敌人的口令，我们听得清清楚楚，我们的口令，敌人肯定也能听到”。那天，战士们还打下了一架日军飞机，日军飞机冒着黑烟，摇摇晃晃地碰在了山峁上，激溅起冲天的大火， 日军的攻击才停止了。

第三天，仍旧是持久的血战。105团尽管伤亡惨重，然而日军两个联队的兵力，居然无法越过小小的计王村。

在激战的第四天，529旅旅长孙杰生，看105团已完成战略阻击任务，令105撤退。 把日军引入望原一带的“口袋阵”。

日军一步步地向望原靠近，他们不知道，第四集团军已经张开口袋，就等着他们钻进来。

望原其实是两个山头，中间是一道深沟，深沟里有一条道路，可行车辆，还有一条名叫洗耳河的河流，宽约30米。

在望原山头上等候的，是第四集团军的教导团，团长是李振西。在永济保卫战中，我们已经看到了这个团强悍的战斗力。 教导团严阵以待，等着日军上门报到。

　　4月19日凌晨，中条山下突然涌来了一股巨大的寒流，这就是民间所说的倒春寒。一时间狂风呼啸，雨雪交加，道路泥泞，行走困难。在这样的天气里，日军固守不出，依靠空中的飞机投送给养，坐在火堆边取暖，而中国军队却冒着严寒，踏着满地泥泞，向望原集结。

　　就是错过了这一天时间，日军遭受了覆灭。而中国军队利用了这一天时间， 对日军的包围形成了。

　　美国将军史迪威说：中国军人是世界上最好的军人。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也许只有世界上最能吃苦耐劳的中国军人才会在大风雪中艰苦跋涉，完成战术行动。

4月21日，在激战了多天后，日军鼻青脸肿，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望原。他们自以为胜利在望，自以为多日的激战终于看到了曙光，没想到，他们跌入了万劫不复的黑暗中。

　　在望原，李振西将炮兵营部署在半山腰，每门大炮上都掩盖着树枝和荒草， 日军的飞机即使低空飞行，也难以发现。炮兵营的两边，是五个步兵营，五个步兵营都藏在窑洞一样的掩体里，日军的飞机飞到上空，还是不会发现。

　　望原就是日军的坟墓，而日军就是这样洋洋得意地走进了坟墓。

　　日军一进入火力圈，大炮上的伪装才被搬走了，战士们才从窑洞里冲出来。日军指挥官从望远镜里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彻底惊呆了。这支中国军队装备异常精良，大炮也有十门。炮口像嗜血的嘴巴一样，对准了他们，大炮的两边， 每隔几米远就有一架重机枪，密密麻麻的重机枪，一眼望不到边。机枪手托着枪把和子弹袋，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日军没有想到阻击他们的这支中国军队，装备这样精良。

事实上，教导团是第四集团军最精锐的一支部队，也是装备最好的部队。日军碰上教导队这样的硬茬子，不被打死也要被打残。

　　日军指挥官脸上的惊愕表情还没有消退，十门大炮就一齐吼响，炮弹带着尖厉的啸声，炸得日军的残肢断体和潮湿的泥土一齐飞溅。

　教导团在望原与日军血战三日，日军虽然全线压上，并派飞机轰炸，但是无法突破教导团防线。

　　据统计，这三天教导团击退了日军几十次进攻。

　　4月25日，第四集团军各路部队完成了对日军的全面包围，并发起了攻击， 日军无法招架，仓皇逃走。日军企图越过中条山渡过黄河的阴谋，又一次破碎了。

根据张玉亭的回忆，望原战役中，第四集团军打死打伤日军1500多人，击落飞机一架，缴获轻重机枪、掷弹筒、枪榴弹20个，我军伤亡421人。敌我伤亡比接近4:1，这样的伤亡比例，在抗战中是很少见的。

　　这场战役的胜利，归功于38军跟八路军学习了很多战术战法，这次更是把运动战、阵地战和游击战在实践中结合了起来。孙蔚如在欣喜之余，深感此役赵寿山的38军奇功可居并非偶然。

　　事实上，赵寿山的38军虽然“穿国民党衣，吃国民党饭”，但这支部队早已成为一支由中国共产党，通过赵寿山将军领导指挥的爱国部队。赵寿山坚决支持和保护中共,在38军建立起的国民党军队中唯一的一个地下党工作委员会，从而让38军的性质得到了彻底转变。

由原来受蒋介石歧视的国民党杂牌军，脱胎换骨为中共通过赵寿山将军直接指挥的一支抗战劲旅。毛泽东对38军曾给予了高度肯定，他说，“这个历史时期的38军，名义上是国民党编制，实际上该部的地下党组织是按照党的路线、方针、任务去建设部队的”。

　 1939年下半年到1941年上半年，长达两年的时间里，日军面对第四集团军尤其是赵寿山38军的顽强抗击，无可奈何，对中条山几乎无力组织大规模的进攻。

参考资料：

[1] 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山西文献》台湾版 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12-16

浴血中条山(十一)

中条山蒋介石反共和对日军的消极防御

2024-12-18

中条山似乎恢复了往日和平时期的宁静与祥和，而蒋介石却一直念念不忘的是“限共”、“防共”的策略，1939年12月，时任山西省主席及第二战区司令长官的阎锡山，发动了袭击牺盟会的中共抗日武装的“十二月事变”，阎锡山下命令要消灭中条山共产党游击队，后来这些游击队退到了晋东南。

但在第四集团军，虽然孙蔚如始终暗中支持，并保护赵寿山38军中共地下党组织，团结了全体官兵，使国民党特务几乎无法活动，一直抓不到赵寿山通共的直接把柄。但蒋介石煞费苦心，终于在中条山短暂的宁静时光里找到了借口。

1940年8月到12月，中共中央组织华北抗日根据地，八路军游击队105个团，共20余万人，发动了著名的“百团大战”。搅乱了日军在华北的战略部署，华北、山西的日军寸步难行，交通陷入瘫痪，几乎使日军在半年时间内无法对中条山正面战场组织新的进攻。

　　八路军主要发动老百姓、军队是攻击各个据点，老百姓就是扛铁轨，扛枕木，枕木谁扛走变成谁的木料。差不多将近200公里的铁路，一夜之间消失了，这对于日军来讲，震动是非常大的。

百团大战期间，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电令孙蔚如、第四集团军各部进入中条山区各县，对日军据点交通线进行爆破、伏击、强攻、突袭，减轻了八路军敌后战场的压力。

在“百团大战”大战之后，日军也对敌后战场就充满了恐惧，发现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中国军队在活动，而且战斗能力这么强。这时日军才把主力部队调回来，开始了对敌后根据地的进攻。

“百团大战”不仅让日军震惊，八路军的强大实力更是让蒋介石心生忌惮。蒋介石在封锁“百团大战”的新闻报道之后，继而紧急召集国民党高级将领召开军事会议，着力部署“防共”“反共”计划，加紧了对共产党抗日力量的全面限制和打击。

　　1940年10月，孙蔚如突然接到了第四集团军立即移防黄河南岸的命令，中条山防务移交给胡宗南部队和其他国民党的杂牌军接替。至此，被誉为“中条山铁柱子”的孙蔚如第四集团军，不得不在国民党新一轮的反共浪潮中打起背包，挥泪离开了浴血苦战将近三年的中条山。

三年当中有两万多名陕西“冷娃”牺牲在了这里，被蒋介石调走的第四集团军，是蒋介石认为是很不可靠的杂牌部队，其实他它是最重要的一支抗日的部队，真正抗日的部队。在中条山坚持三年抗战的第4集团军被国民党以“防止赤化”的名义，调离中条山。

1941年1月6日，国民党悍然发动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遭到国民党军围剿伏击。周恩来在《新华日报》上愤然写下了“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的题词，彻底揭露了《皖南事变》真相，国际舆论一片哗然。

英国“援华总会”致电蒋介石，要求给新四军以正当待遇。来华考察的美国总统特使居里，甚至告诉蒋介石，如果再打共产党军队，美国的援助也要泡汤。而苏联方面表示，准备停止对国民党的军火援助。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决斗争和国内外舆论的强大压力下，蒋介石不得不在3月1号召开的第二届国民参政会上表示，“以后绝无剿共的军事”会议。

　　国民党顽固派掀起的第二次反共高潮虽然被打退，但中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已经遭到了严重破坏。日本发起中条山进攻作战，恰恰在“皖南事变”4个月之后发起的，因为日本感到国共之间已经破裂，因此，他向中条山开始进攻，八路军不会策应。

虽然蒋介石承诺不再采取剿共的军事行动，但他并未就此收手。1941年3月，就在孙蔚如第四集团军被调离中条山战场不久，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去重庆向蒋介石述职，蒋介石对卫立煌与共产党密关系给予了极为严厉的批评，还因此撤了他河南省主席的职位，卫立煌一气之下，以养病为由去了峨眉山。

卫立煌离任后，蒋介石把中条山的指挥权，交给了刚刚发动“皖南事变”的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参谋总长何应钦。从1939年起，蒋介石从中条山地区陆续调出了第2、第4集团军，以及第5集团军的第14军，第36集团军的第47军，第76军等。

本来隶属于第36集团军的高桂滋第17军，改为归第5集团军司令长官曾万钟指挥。至此，坚守了三年的中条山防线，从战区最高指挥官到一线作战官兵，全部被蒋介石换了一遍。

　　虽然，蒋介石又七拼八凑了两个集团军和一些杂牌部队达20万人，部署在了中条山，但中条山的防御力量却已大打折扣。国民党的反共举措，令时任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的多田俊大为兴奋。多田骏一方面充分利用国民党全力反共的时机，不断在局部战场进行试探性进攻，一方面开始长达4个月的秘密准备，要对中条山发起最大规模的总攻。

卫立煌离开后，何应钦来到第一战区，组织军事会议，讨论中条山防务。何应钦是国民政府军政部部长，高高在上，对中条山的防务一无所知，他甚至都不知道哪支部队在什么地方。

他提出的“防共与去日”，甚至把“防共”放到了第一位。公秉藩是第30师师长，他的防线与云南籍将领唐淮源源的第3军相邻，同属第5集团军指挥。他在回忆录中提到，何应钦在洛阳召开了3天军事会议，对日军的进攻毫无警觉，对中条山的防御没有任何新部署，却一再提醒大家要“防共、溶共”。

　　这一切，让中条山的老百姓嗅出了空气中发生的变化。此前，共产党领导的抗日牺盟会，曾在这一带很活跃。国共合作时，牺盟会的人到了村里边，首先是演剧本，再一个就是教唱革命歌曲。像《5月的鲜花》，“五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鲜花掩埋着志士的鲜血”，《义勇军进行曲》，“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新的长城”，这些歌都很流行，墙上写着很多标语，“国共合作”，“抗战到底”。

但不知何时，墙上的标语不见了，学生们唱的歌曲也从《5月的鲜花》改成国民革命军的军歌《满江红》。“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参考资料：

[1] 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 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 《山西文献》台湾版 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12-18

卫立煌在垣曲莘庄住过的窑洞



浴血中条山(十二)

中条山中国军队的艰难处境

2024-12-18



1938年，中条山各部队协同作战，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终使日军不能逾越中条山，但由于中条山区的物资无法供应20万部队，粮食给养都要靠人挑畜驮，从黄河南岸运往部队。为维持生活，驻防在山里的各部队也要自己挑粮磨面。

在山西运城垣曲县的毛家村，千年槐树下原有一座小庙，是第3军第12师一个山炮连的连部。有个废弃的涵洞，就是山炮连官兵，按照云南老家样式修建的水磨遗迹。

1941年初，在我军和日军展开持久战的同时，日军也针对我军开展了长期围困战。经过长达4年的战争，东南沿海和长江流域的军事工业纷纷陷入敌手。加上苏联与德国交战，也停止了对中国的军事援助，中国的战争资源已经消耗殆尽。

　　战争进入了最为艰难的阶段，驻守中条山的中国军队已在日军围困下坚守了3年。根据原第3军作战参谋车学海回忆，中条山作战初期，第3军每师有兵力5个团。因战争消耗武器、兵员都不能得到补充，到1941年，每师兵力不足3个团，而且士兵三分之一用于运粮磨面，三分之一要挖野菜补充食物，真正用于训练和作战的兵力只有三分之一。

吃不饱，摘树上的涩柿子吃，除了吃不饱饭，他们还穿不暖衣。老兵们说，中条山的冬天滴水成冰，房檐前的冰滴溜几个月都融化不了，野外的积雪有半人高，到了午夜，狂风呼呼地刮着，将站岗的士兵冻成了冰柱子，所以哨兵需要不断地活动身体产生热量。而房间里的士兵也不好受，他们不得不以“打脚头”的方式睡觉，互相抱着对方的脚取暖。

　　一些官兵们实在熬不下去，逃兵也多了起来。有些士兵干起了偷鸡摸狗勾当，军纪开始混乱。偷老百姓家的鸡狗吃的，一些士兵以下山打游击为名，夜间到山外的日占区抢老百姓的粮食，老百姓不给就以汉奸论处，一些官兵还贩卖起日货。

参考资料：

[1]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 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山西文献》台湾版 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12-18

进驻垣曲的中国军队布防图

浴血中条山(十三)—噩梦来袭

2024-12-19

1941年，世界反法西斯形势发生了逆转。斯大林为了避免两线作战，与日本签订了《日苏中立协定》。这个协定明确规定，如果一方与他国发生战争，另一方严守中立不得干预。这就等于让日军免除了北方的后顾之忧。日本方面，随即做出了所谓“必须迅速解决中国事变”的决定。

从1941年春天开始，日军秘密向中条山集结。决心一劳永逸的割断中条山这条“盲肠”。《日苏中立协定》签订后，日军马上把关东军的两个主力飞行大队，调到山西运城和河南北部的机场，配合中条山作战。

而国民党方面，不仅调离了最熟悉中条山战场最能打的第四集团军，又临阵换将剥夺了卫立煌的前线指挥权。把中条山的指挥权交给了何应钦，何应钦，字敬之，贵州兴义人，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极力主张反共，身为国民党军队中仅次于蒋介石的第二号人物。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参谋总长。

但是国民党内部都叫他“何婆婆”，打仗就跟老婆婆似的，他从来没有打过一次像样的胜仗。新接防的中条山国民党部队，一共加起来8个军，19个师，17万人，还有4支游击队，总兵力达到20万人。 但这些部队初到中条山，对于战场地形、态势等诸多情况均不清晰明了，各部队装备差，训练不足，战斗力十分低下。

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俊，看到了中条山千载难逢的战场机遇。在国共摩擦、苏军西进的背景下，日军从东北调兵入关，在华北有了在军事上寻求突破，改变中日双方的战略态势的机会。于是多田俊加快了对中条山的进攻准备。

多田俊，是日军在华北所有的指挥官中最残忍的一个，“无人区”沿长城的无人地带就是他制造的。多田骏是日军中所谓的中国通，曾在“七七事变”后代表日本内阁，向日本天皇保证说，解决“支那事变”只需要3个月。

多田骏在日本军界被称为谋略将军，他很长时间，不指挥打仗，是指挥颠覆、渗透、特务。在建立为满洲国的时候，他在关东军是主管特务机关。

　　从4月底到5月初，日军频繁调动并制造种种谣言，掩盖他进攻中条山的各项部署。自4月中旬开始，日军一边增兵，一边每天南运渡河器材，扬言要渡过黄河，进攻西安。4月20日，日军控制的同蒲铁路突然停止客运，专供军用。每天由临汾、侯马开出两三列满载日军渡河器材冲锋舟的列车到风陵渡卸车，夜深人静后又把东西装上原车开回。如此循环了一个多星期，造成日军要在风陵渡抢渡黄河的假象。以迷惑中条山的国民党守军。

每天这么折腾，国民党就上当了，以为日军真要渡河。日军本该是要消灭中条山的中央军，并没有过河的打算。然而，国民党指挥中枢竟然被日军的假象所迷惑。何应钦断定，日军意图将是抢渡黄河，控制豫西，进窥西安。

日军的这些动向，使何应钦放松了中条山的防御。日军要大举来进攻，何应钦清楚了，但是究竟要从哪里进攻，怎么进攻，何应钦却一点也不清楚。何应钦在河南洛阳，召集的第一、第二及第五战区军长以上军官开了两次会，自以为是的把中条山地区的中国军队进行了如下部署调整。从绛县到垣曲县，有一条绛垣大道，把中条山自然化成东西两块。

绛垣大道以东，是刘茂恩指挥的第14集团军，下辖武庭麟第15军、武士敏第98军，另有战区直辖刘戡第93军、赵世铃第43军、裴昌会第9军，而绛垣大道以西，则是曾万钟的第5集团军下辖的唐淮源第3军、高桂滋第17军、战区直辖孔令恂第80军等。

就这样，何应钦把20万中国守军在东西横跨三百里的中条山战场上，摆了个一字长蛇阵。然而更为严重的是，何应钦不知彼也不知己，对自己的部队情况也不清楚。竟将一直处于消极作战状态的第80军及军心最不稳的第43军，都部署在了中条山防线十分重要的地段。

　　都是一个一个山头，没有高速公路，连普通公路都没有，也没有汽车，从这头跑好几百里增援到那头，又没有制空权，晚上山路又很难走，预备队也很难增援。刚开始就摆出一副被动挨打的架势。

中条山的山形走势就像一根胡萝卜，一头粗，一头细，东北一头纵深比较宽广，越往西部越细，纵深越狭窄。因此相比东线，纵深狭窄的西线防守显得尤为险要。卫立煌之前把战斗力极强的第四集团军部署在西段，正是出于这种考虑。

而何应钦的部署，却是把消极防御的孔令恂第80军摆在了最西线。何应钦的防御部署漏洞百出，危机四伏。而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骏与卫立煌设想的几乎一致，他在中条山战场集结了6个师团、3个独立混成旅团共10多万人，也把日军进攻重点放在了中条山的西段。在这个方向，他整整部署了3个师团和3个混成旅团的各一部。中国守军人数上虽然稍占一点优势，但作战能力和武器装备却远不如日军。

　　在单兵素质上来说，中国军队基本一对一和日军交战，都会感到很吃力，这是日方在军事素养上面的一个优势。第二个方面，日军是已经实现半机械化了。常常有人会讲，当时日军十几个人控制一个县城，似乎中国人当时很不会打仗，其实不是这样的，而是由于他有很强的机动能力，它是一个县城里放十几个人，带一批伪军。他只要能守上两个小时，沿着公路、铁路，他的增援部队就会上来。

在中条山东段，多田骏部署了两个师团，对阵国军一个军，日军占据了绝对优势。而中段偏北方向，日军只有一个师团对阵国军两个军加一个师，日军相对处于劣势。从多田骏的部署可以看出，他是向东西两面夹击，尽快切断国军退往黄河南岸的退路，把中条山里的中国军队分段包围，一口吃掉。

现在看来，对于抗日战争的意义，不仅是我们打赢一场战争，还有一个，它促进了中国普通老百姓国家意识的觉醒。在这之前，中国很多老百姓没有国家意识。没有国家意识的情况下，比如日本人打过来的时候，他就会觉得只不过是换一个县长或者换一个头，还没有亡国奴的概念。该交租还交租，没有国家意识。

我给你钱，你给我搞个情报，日本当年的情报可以说是无孔不入，下至乞丐小孩，上至高级知识分子，再有大批日本人都来从事情报工作。相对于中国守军的倦怠，日军加快了对中条山进攻前的准备。他们先是对中国东南沿海实施战略封锁。发动了豫南、上高战役和中条山的外围作战，一方面针对中条山后方的八路军和游击队进行扫荡。

　　在中国军队方面，由于日军连续3年围攻中条山失利，中国官兵们有了轻敌的情绪，唱的军歌都是“中条山，高又高，敌人打不倒，摧不垮。”显现了部队盲目的轻敌。部队邀请苏联顾问视察中条山防务，看到那些被中国将领自以为“马其诺防线”的简陋工事，苏联顾问窃笑不已。而老百姓却对身边的军队充满信任，对即将到来的灾难毫无防范。

就在中条山的军民在忙于温饱，对战事毫无防范的时候，有一天早上，家住夏县祁家河马村的一个放牛娃，他忽然看见附近的金楼山上，有十几个头戴钢盔的人，说话他完全听不懂，放牛娃觉得非常奇怪，他连忙赶着牛往回走。

当时在中条山西线驻防的第5集团军指挥部就设在马村，司令曾万钟在村外散步，他正好碰上了急急忙忙赶回村汇报的放牛娃，放牛娃就把刚才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曾万钟听后将信将疑。

在中条山战役打响之前，人们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征兆。两三分钟就来一批飞机，飞机都飞的很低，几乎可以碰上树梢，里边的驾驶员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老百姓还察觉到，进山做生意的商贩突然多起来，1938年与日本交战以来，商贩就很少，突然商贩又出现了，大家就有点怀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些商贩，多年不来，现在又来了？后来人们才知道，那些商贩是日本人派来，为大规模的进攻做卧底便衣队。日本人在进攻之前，派出了大量特务、汉奸埋伏在村里。

杨圣清，中央党校的退休教授，他出生在山西运城夏县祁家河的七泉村，亲身经历了中条山会战。当时让年幼的杨圣清感到战争临近的，是住在他家的一个军官太太突然要走了，侦查连连长的太太，要他父亲驾骡子把她送走，这个太太走的时候，告诉杨圣清父亲，“日本人快来了，你们一家赶快躲一躲吧”。

　　王雅斋当年在唐淮源的第3军7师任中尉排长，他记得军长唐淮源参加洛阳何应钦召集的军事会议，返回中条山后没回军部，直接去了前线。当时，王雅斋所属的团是预备队，5月8日夜里，他们突然接到军部的电话说，“今天夜间，日本人要进攻”。他们赶紧进入阵地防御了。

杨圣清印象最深的是，5月8日的那天晚上，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吃饭，他正好是小学二年级，第二天要召开“纪念国耻”大会，叫学生们都做准备，要穿的整齐一点，叫每个学生穿一身新的夏天的衣服，白的或蓝的都行，那时候都穷，家里没有。就在杨圣清为第二天开会的事发愁时，他的一个婶婶气喘吁吁跑进来告诉家人，日本人已经打到附近的祁家河了。

　　他爷爷一听说，不要胡说，中条山20万中国守军，日本人怎么就打进来了？！其他邻居一听这消息，大家都不信，怎么可能？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是乡亲们终于相信了这一残酷的事实。正在说话期间，国民党的溃军就退到七泉村，开始少，慢慢的军队越来越多，最后很多人都退进了村，大家一看，形势不妙，日本人真的来了。当中国军民还在将信将疑的时候，一场恶战已经降临到他们头上。

参考资料：

[1] 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 1987年：1011、1026、1024

[3]《山西文献》台湾版 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12-19

日军在夏县楼山坪的阵地

浴血中条山(十四)

第五集团军司令部被击破

2024-12-19

1941年5月7日薄暮，日军调集10余万官兵，在炮火和飞机掩护下，兵分5路向中条山的中国军队发起进攻。

日军此次进攻前，曾对中国军队的防御做了十分详细的侦查。开战伊始，日军的首要目标便是瘫痪中国军队的指挥系统。负责西线防守的中国第5集团军司令曾万钟，将指挥部设在夏县泗交以南的马村。曾万钟是滇军老将，曾参加北伐战争，抗战爆发后，他奉命率部进入中条山，出任第5集团军司令，在马村已驻守了3年之久。

　　第5集团局司令部为什么驻扎这里呢？马村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只有一个隘口叫阎王峡，地势十分险要。阎王峡以前叫柴家沟，这条峡谷仅有一条沿着溪流的碎石公路，两边是高达数百米的悬崖。为确保集团军司令部万无一失，曾万钟还在悬崖上修建了两座重机枪掩体。马村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外围还有多达5个师的兵力防守。

　　但是1941年5月的一天，曾万钟万没想到日军会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中条山开战前，日军探知曾万钟指挥部设在马村，派飞机频繁侦察，日军发现，距马村背后的金楼山上，有一处开阔的草坪。这里地处原始森林之中，却没有树木，是一处绝好的空降场地。在楼山坪附近还有水源，小股部队可以潜伏多日。

日军就在楼山坪空投了特种部队，开始十多个人，后来就有二三百人，他们就驻扎在楼山坪。以前的掩体，战壕现在还在。马村一些老百姓，曾在楼山坪看到了日军的空降部队，日军就把他们抓起来，以免走漏风声，被中国军队发现。

在日军进攻的三天前，前坪村有个放牛的叫张木瓜，他跑到楼山坪放牛。看到好多陌生人戴着苫耳帽，他害怕极了。计划跑，结果被日本人发现了。把他扣押起来，白天挖工事，晚上捆绑在树上，等到日军发起进攻时，他才逃生。

中条山战斗一打响，曾万钟很快就领教到日军特种部队的厉害。一打起来，金楼山的日军就冲下来，很快的把两座机枪掩体打哑。正面的日军涌进来了，曾万钟司令部很慌乱，人马就向东山上撤，日军的小炮就往东山打，打的人仰马翻，正面进来的日军，就往山上追。把曾万钟司令部人马一下赶到涧南沟，沟里边的全是死尸，牺牲了很多人。

据战史记载，中条山开战后不到一个小时，事先潜伏的日军特种部队、便衣队，就配合日军主力的攻击，炸毁中国军队的军火库、焚烧医院、割断电话线、袭击指挥部，中国军队师以上指挥系统全部被日军打乱。

　 从西线来看，几乎所有制高点，都有日军的空降部队，第3军的军部唐淮源有伞兵部队，西边两军防线的结合部有日军的伞兵部队，曾万钟的第5集团军司令部的金楼山上有日军的空降部队。曾万钟后来在战报中曾这样描述，“日军此次乃以曾受特种训练之部队，不顾损害，以钻隙迂回战法，与冒险泛难之精神，攀登绝壁，沿山谷向我挺进，袭击我各级司令部，切断我后方联络线，摧毁我军之指挥机构”。

曾万钟的第5集团军司令部设在马村，他本人就住村里的一户人家，个子不高，为人谦和。每天早晚都喜欢在村边散步，还常常和村民聊天。他随身带着的两个法国瓷盘，据说是当年曾万钟从云南老家带到中条山的，他十分喜爱这对盘子，但如今这两个瓷盘，成了祁家河乡的牙医梁全志手中收藏的宝贝。那时，司令部门前有棵小花椒树，战争结束后，有村民在花椒树下刨土时，刨出来几个盘子。

据乡亲们回忆，当年曾万钟在马村时，每日三餐就用这瓷盘吃饭，应该是做饭大师傅把这些瓷盘看得很珍贵，怕丢失了很可惜，就把它们埋到花椒树下。另一个原因是，他走的时候，说不定几天就会回来，到时候刨出来再用。

这些精美的瓷器为什么没被带走，已经无从考证。当时在日军主攻部队和空降部队内外夹击下，曾万钟带着司令部的人马仓皇撤离马村。激战中，曾万钟身边只剩下警卫和军需处长等几个人。从阎王峡进来日军的追击，造成司令部很大损失。中条山战斗刚打响，第5集团军司令曾万钟就与自己的部队失去了联系。部队的通信被打掉了，他的参谋长带上警卫营又向北突围了，他就成了光杆司令了。

　 曾万钟身边只剩了几个警卫，他们躲到距马村不远的一个叫狼虎峪的山沟里，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和警卫员在一起，与大部队已经联系不上了。他准备到黄河边去，日军把这条退路也给截断，他们辗转在马村附近的山上，最后饿的晕过去了。

马村村民马云鹏的父母和舅舅也在躲避日军时认出了曾万钟，烧玉米糊糊让他喝了。他的性命才算保住，他们休息几天，精神振作起来。最后，在老百姓的帮助下，曾万钟终于来到黄河岸边，坐着羊皮筏过了黄河。

据说，此前黄河渡口由中国军队把守时，百姓要过河交一块银元的过河税，曾万钟逃到黄河南岸后，下令免除了过河税。

曾万钟，不甘心这莫名其妙的失败，发誓要杀回中条山复仇，他过河后说“3个月，我要打回来，我要收复中条山，我要重新再回来。”但是中条山，一失手就是四年，直到日本投降。

　　曾万钟逃过了日本人的围捕，但是他的第5集团军却被日军包围在了中条山。日军完成了对中条山中国军队的分割包围，接下来将按既定战略，层层肃清包围圈当中的中国军队。会战之后的曾万钟，没了军队，被委以虚职，从此一蹶不振。

参考资料：

[1]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山西文献》台湾版 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12-19

浴血中条山(十五)

中国军队被各个击破(上)

2024-12-20

此次中条山战役，日军准备充分，在成功瘫痪了中国军队的指挥系统后，日军下一步的策略，是从中国第5、第14集团军的结合部实行中路突破，将防守中条山的两个中国集团军截为两段，并封锁黄河渡口，切断中国军队的补给线和退路。对中国军队实施分割包围，层层肃清，日军这一策略切中了中国军队的要害和防守弱点。

战役最先在东线打响。东线日军是以35师团为主力，于1941年5月7日下午一时开始进攻。在这里防守的是裴昌会的第9军，他们在日军步骑炮的强行猛攻下，节节防御，节节后退，不得已将兵力收缩到封门口要地。

日军要向西进犯，封门口是必经之地，势在必得。日军久攻不下，不断增兵。到了第四天，也就是5月10日凌晨， 日军攻破封门口，中国军队开始了大溃败。

　　东线日军进攻三个小时后，西线日军开始进攻，这线日军有41师团和第9旅团，是日军的主攻方向，他们的进攻线路是第5集团军和第14集团军的结合部，也是中条山守军的软肋。

日军的意图是，沿着横岭关到垣曲的横垣大道， 占领垣曲县城，然后兵分两路，与东线日军合围第14集团军，与西线日军合围第5集团军。

战役一开始，日军就猛攻横岭关。坚守横岭关东北侧的赵世铃43军和坚守横岭关西南侧的高桂滋17军，死战不退，交战双方远击近攻，短兵相接，烟雾弥漫，鲜血飞溅，尸横遍野。最为人称道的是，高桂滋的17军有一个连在官店与日军一个中队激战，依托工事，给了日军极大杀伤。后来日军攻上阵地，此连战士与日军展开了白刃战，日军全部被杀死，而该连也几乎全部阵亡。

　　此战，官店村百姓亲眼目睹，他们深受感动，含着眼泪将负伤的几名战士抬到家中，掩护治疗。

后来，因为日军兵力雄厚，又加上有飞机坦克助战，横岭关最终丢失。日军的机械化部队沿着横垣大道向南挺进。 第17军和第43军被迫后退。

西线的日军是以37师团为主力的25000多人，而守卫的中国军队是孔令恂的80军和唐淮源的第3军，还有公秉潘的整编34师。日军从平陆县张店镇向东进攻。张店镇，也是张茅公路的起点，占领了张店镇，日军的机械化部队可以直达茅津渡，茅津渡对岸，就是日军尚未占领的河南洛阳。

日军从第3军和80军的结合部突入，然后分成若干股对第3军和80军形成包围，日军对中国军队的驻防太熟悉了，他们清楚地知道从什么地方易于突破，从哪支部队的防线上易于突破。中条山中的每条道路，每支中国军队的战斗力， 他们都了如指掌。 有些小路连当地的百姓都不甚清楚，而日军的地图上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而且，日军在对中国军队实施了包围后，还知道包围圈里是哪支中国军队，他们叫喊着中国军队团长和营长的名字，督促他们投降。自己的名字都被日军知道了，中国军队的团长和营长能不感到心惊！日军的间谍工作太可怕了。

第3军和第80军尽管浴血奋战，然而却无法阻挡日军的进击，开始退却。

东北线，是以日军樱井省三的33师团为主力，而守卫的是武士敏的98军等部。

日军是在5月7日的夜晚开始猛攻武士敏将军的阵地，武士敏率领军队拼死抵抗，与日军血战一夜，击溃了日军2000多人的进攻，击毙了滨田大佐等700个日军。当东线、西线、北线各路阵地都已丢失时，武士敏还在激战。

　　8日黄昏，东线日军沿着横垣大道直下，在伞兵部队的配合下，占领了垣曲县城，截断了第5集团军和第14集团军的联系，也截断了黄河北岸的中条山军队与黄河南岸的联系。

由于对日军攻击毫无防备，中条山战役开战不到3天，很多中国守军就断了粮。5月11日，第14集团军司令刘茂恩致电蒋介石，“连日以来，晋南之敌大举向我进犯，补给线已被截断。条山内瘠苦，又无屯粮，大军绝食已三日，四周皆有强敌，官兵空腹血战，状至可悯，若不急筹办法，恐有溃散之虞。”但此时，远在重庆的蒋介石已爱莫能助。

中条山开战时，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还在四川的峨眉山。闻知战斗打响，卫立煌火速赶回洛阳的长官部，力图扭转败局。卫立煌赶回长官部时，局面已经无法收拾，中国军队在日军猛烈攻击下，丧失了战斗意志，失败已成定局。卫立煌无力回天，最终下令部队化整为零，向黄河南岸突围。

而就在此时，日军注意到中国军队的一个重大的缺陷。沿黄河的战略公路没有被破坏掉，于是就集中了他所有的装甲车从这条路上突进来。随后，在装甲部队和航空兵的协同下，日军兵分两路，一向东，一向西，东路于12号攻克邵源，与济源西进日军会合，西路于11号进至五福涧，与攻占五福涧的日军会合。

　　至此，日军将绝大部分中国军队分割在两个巨大的包围圈里，中条山守军黄河沿线的补给线和退路全断。 13日，日军开始对包围圈里的中国军队进行篦梳式清除。

14日，98军24师一个团、93军第10师和新8师等部队在太岳八路军的掩护下，跳出了日军的包围圈，到达沁水以北，退到黄河以西。除此以外，其余的部队陷入日军包围圈中。

第14集团军司令刘茂恩，与日军激战多日后，收到了第一战区司令部的电报，命令该集团军向黄河南岸撤退。

为了乘隙转移，缩小目标，刘恩茂和参谋长符昭骞各率一部，分路向南挺进。刘茂恩这一路走到了河南省济源市龙岩镇的时候，突然被日军包围，龙岩镇距离黄河很近。随从人员左冲右突，也无法突破日军包围圈，日军步步逼近，形势危在旦夕。

有参谋劝刘茂恩换上便装潜逃，刘茂恩正色道：“我身为堂堂中国军人，沙场捐躯，死亦光荣，岂能求一时苟安，丧失民族气节，为人耻笑”。说完后就要拔枪自杀，左右急忙将他抱住，夺下枪支。

日军越逼越近，刘茂恩身边的战士越来越少，强敌环伺，饥寒交迫，弹尽粮绝， 突围无望，众人环绕在刘茂恩身边，作最后一拼，共同殉国。

就在这时候，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如注，夜色渐浓，山洪暴发，日军急忙撤走。 刘茂恩抓住时机，来到了黄河岸边，只看到浊浪排空，洪水滔天，一行人冒险渡河，终于绝处逢生。

　　参谋长符昭骞所率领的那一路，也迭遭凶险。他们在击退了一次日军的进攻后，迷失了方向，在山林中打转。当时，黄河沿岸已经被日军封锁，日军分成了无数支小股部队，到处搜寻溃散的中国军人。符昭骞无法靠近黄河岸边，只能在日军的包围圈中打转。

后来，这支部队几经周折，终于钻出了深山老林，来到了黄河岸边，顺利渡过黄河，回归了第14集团军建制。

第17军的高桂滋带着部队突围，转战到了横垣大道的王茅镇，此时阵地被日军突破，日军的坦克长驱直入，炮弹在中国军队的人群中爆炸，飞机在空中轰炸，又是在夜晚，视线模糊，第17军的建制已经被打乱了，兵找不着将，将找不着兵。

四面都是日军，满耳都是炮声，眼前到处都是硝烟和火焰，军部来到了一个叫做柴家圪垛的小村庄，高桂滋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让他去第五集团军曾万钟司令部的驻地马村。在硝烟弥漫和震天动地的轰炸声中，高桂滋率领军部突围，冲向马村方向，想要与第五集团军司令部会合。

可是，还没有走到马村，就听到马村方向传来密集的枪炮声。侦察人员带来的情报是，日军正在全力攻打马村，足有数千人。

凌晨四时，第五集团军司令部派来一名参谋，告诉说让高桂滋不要去马村了， 马村已经被日军占领。高桂滋只好带着17军军部向北行走，走不多远，身后传来了接踵而起的爆炸声。日军的飞机看到了高桂滋和17军军部的行踪，已经占领了马村的日军立即倾巢出动，一边用重炮轰击，一边派出大队骑兵追击。

17军军部急急行进，跑进了一座山谷间，突然发现前无去路，三面都是悬崖峭壁，而背后是日军坦克轧轧的响声，前无去路，后又追兵，不知道来了多少日军，只听到峡谷口枪声密集，像爆炒豆子一样，枪声中夹杂着隆隆的炮声，有坦克发射出的声音沉闷的炮弹，也有小钢炮发出的声音尖厉的炮弹，每一声炮弹过后，地面似乎都在颤抖。那是日军在进攻。

后来，再也听不到炮声了，枪声也渐渐地稀疏了。第17军军部躲藏的这道山谷叫西山，日军搜山的时候，高桂滋能够清晰地听见日军皮鞋踩踏地面的脚步声，他和几名随从人员躲藏在一个深坑里。为了免遭被俘，高桂滋拔出手枪准备自尽，随从副官紧紧地抱着高桂滋的双手。就在这时候， 突然风云大作，天降暴雨，日军从高桂滋眼前不到十米的地方撤走了。

一天，一名参谋对高桂滋说：连日激战，日军又不断搜山，逃出去的可能性很小。即使侥幸逃出去了，蒋介石也不会饶恕打了败仗的人。 既然这样，军座不如去找汪精卫，因为军座和汪精卫在北伐战争中有过交往。

高桂滋听到这席话，勃然大怒，喝道：“这次战败，责任不在我，在于友军防线被攻破。17军是我一手带大的部队，我不相信会被全歼。 至于汪精卫，北伐时期我和他确实有过来往，当时他是民国领袖，但是现在他投降日本人，是奴才汉奸，我堂堂抗日军长，怎能投降日寇，投奔汪逆？我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鬼！这次能够脱险，再跟鬼子干，不能脱险，我就自杀殉国。”参谋看到军长高桂滋雷霆震怒，不敢多言，匆匆溜走。

日军又开始了搜山，高桂滋不得已，又带着军部撤离。日军的部队像篦梳一样，在中条山中梳来梳去，中国军队每天都要撤离好几个地方，在日军的梳齿间穿梭。

　　在一个叫做石头圪垛的小村庄里，乡民郑忠义将高桂滋安排进了村庄旁边的天主教堂里。日军不会轻易进入天主教堂，更不会破坏天主教堂，因为天主教堂的神父是欧美人。

在石头圪垛村外那间破败的天主教堂里，高桂滋终于在宁静中生活了几天。后来高桂滋在当地群众掩护下，西渡黄河，去了宜川。

参考资料：

[1]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山西文献》台湾版 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12-20

浴血中条山(十六)

中国军队被各个击破(下)

2024-12-20

17军少将参谋长金崇印，直隶通县(现为北京市通州区)人，早年从军，曾经参加过北伐战争。抗战开始后，升为17军参谋长。1941年5月7日，中条山战役爆发，他率队与日军激战至9日，因为横垣大道被日军截断，17军腹背受敌，于是撤退到山区，继续与日军交战。当时大雨滂沱，日军四面夹攻，情势异常凶险，金崇印率部与日军血战三日，身上多处带伤，不幸于11日被日军俘虏，押解到绛县横水镇。 在横水镇，日军百般引诱，严刑拷打，但金崇印不为所动，全身浴血，大骂日军， 目眦尽裂，誓不投降。日军见劝降无效，便于16日夜晚将他杀害了。

在西线坚守的孔令恂第80军第27师已经与日军激战了两天两夜，师长王竣和参谋长陈文杞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身边的弟兄越来越少， 四周的日军越来越多。有人向王竣建议，向上级发报，请求转移，向后撤退，王竣大声喊道：“未歼敌耻尔！有何面目见人？军人不成功，便成仁，我愿与诸位死于此地”。战士们大受鼓舞，纷纷表示誓与日军血战到底。

到了这天中午，几架飞机飞临张店镇的上空，对着几幢还算完好的房屋狂轰滥炸，日军潮水般地涌进了张店镇。王竣带着27师一部仅有的几十个人退守到了一座大院里，依托着千疮百孔的房屋和院墙继续抵抗。

后来，日军无法攻入那座院落就施放毒气， 师长王竣、参谋长陈文杞和所有官兵，全部战死，无一生还。

张店镇上了年纪的人说，日军退走后，他们来到这座已成废墟的院子里，看到所有人都是面朝院外，匍匐在地，有人临死前还抓着手榴弹，手指扣着拉环， 他们在中毒后没有力气将拉环扯离，有的手中握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步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

　　就在王竣和陈文杞将军牺牲的这天下午，第80军第27师副师长梁希贤也壮烈殉国。 两天前，日军一出现，梁希贤就意识到陷入了日军的包围圈，他和师长王竣、 参谋长陈文杞紧急磋商后，决定分头突围。

梁希贤带着一支部队白天坚守，夜晚突围，且战且走，5月9日来到了黄河岸边的太寨村，又陷入了日军的三面合围。

太寨村的张子湖老人说，那天，他们躲在山洞里，看到日本人的大炮对着村庄轰击，一颗炮弹过后，村口的祠堂就倒塌了，接着就冒起了黄色的烟柱。烟柱里冲出了中国军队士兵，他们挺着刺刀和蜂拥而上的日军拼杀，喊杀声震天动地， 即使躲在山中也能够听见。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村庄才停息了。

村庄停息了，但是从村庄通往黄河岸边的道路上，战斗一直在继续。27师副师长梁希贤将军带着卫队边走边打，他们来到黄河岸边时，卫队全部牺牲， 日军举着刺刀哇哇叫着冲向梁希贤，梁希贤站在悬崖边，举着手枪，打完了枪中最后一颗子弹后，转身跳进了波涛汹涌的黄河中。

张子湖老人说，日本人在黄河岸边站立着，望着河水一动不动，过了很久， 他们才陆续离开。

这一年，梁希贤将军43岁，而王竣将军39岁，陈文杞将军仅有37岁。

　 牺牲在中条山战役中的还有石作衡，山西浑源人，黄埔军校四期生。任43军70师少将师长，坚守横岭关。横岭关被日军突破后，他不得已率众转入阳城山林中，困守两个月，偷袭日军，补充给养。

后来，石作衡得知中条山已经全面失守，中国军队主力退往黄河南岸，中条山中的抗日力量缺乏统一指挥，他便联络各地尚未渡河的守军残部，共同进入日军防守薄弱的地区，一起开展游击战。

从中条山失守的5月，到1941年9月，这四个月里，石作衡组织的游击战， 给予了日军一定的杀伤。

9月5日，日军集结了1500名兵力，坦克两辆，大炮十门，围剿石作衡率领的70师。由于兵力和武器悬殊极大，70师被压缩在一个3平方公里的山坳里，石作衡大声疾呼：“坚决不做俘虏，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他带着战士们奋勇拼杀，经过两天一夜激战，终于打开了一道缺口。

9月6日凌晨8时，70师已经脱险，正在山谷中行走，突然与日军增援部队遭遇，于是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日军呼叫飞机助战，石作衡冒着枪林弹雨， 与日军拼死冲杀，不幸一颗炮弹击中了他，他的左腿被炸断，肋骨被炸断，肚子被弹片划开，肠子流了出来。他将肠子塞进肚子里，对部下说：“协同一致，亲密团结，以铁血保卫祖国，完成复兴大业，吾死亦无憾矣！”言毕，壮烈殉国。

石作衡牺牲后，战士们抬着他，冲出了日军重围，他们从绛县丁家沟一直抬到了花崖山。村民们知道抬来的是石作衡将军，无不泪流满面，他们用做好的棺材装殓好将军的遗体后，存放在山崖的窑洞里，派人专门看管。每逢清明节，人们都自发组织来到那里烧纸钱。

　　第15军65师师长邢清忠(河南嵩县人)，身材魁梧，人称“邢麻子”。在5月9日，不顾大病初愈，冒着暴雨与日军激战，被日军炮弹击中昏迷，被担架抬着过黄河到河南渑池时，听到中条山会战，中方惨败的消息，心情激愤，一口鲜血涌出，闭上了眼睛，享年42岁。

第80军河北民军少将参谋长刘可信(河北人)，这次会战中，浴血奋战。12日率部突围时，在夏县境内野猪岭与日军遭遇，中弹牺牲，时年48岁。

80军27师战败后，有一些人做了俘虏。中条山战役结束后，日军让27师俘虏修建从平陆县张店镇到望原的盘山公路。 因为山峰陡峭，缺少铺路的石块，日军就将几百名战俘作为石头，铺在了山脚下， 上面压着土层和石板，做成了台阶。这段路叫做“八里湾五道埝”，现在还在。

据杨圣清回忆，当时中国军队在日军攻击下，溃不成军。满山遍野都是中国军队的溃散兵，三三两两的。撤退时，很多军官丢下自己的士兵先逃命，有个团长和卫兵两人抓住马尾巴逃到黄河南岸，而把全团官兵都丢给了北岸的日军。

杨圣清当时随中国军民一同后撤，记得撤退时一片混乱，惊慌的士兵和逃难的百姓挤在一起。由于路窄人多，他的一个亲戚竟然被撤退的士兵挤下悬崖摔死了。

据村民张海珠回忆，他随家人逃跑时看到的悲惨情景，那些死亡的士兵埋在地里，后来都催肥了庄稼，让他至今难忘。三步五步，十米八米，都是散兵、逃兵。看看这，瞅瞅那，都是死人。到七八月，哪块庄稼地里死了人，哪块庄稼就长的很高。

　　中国两个集团军的十几万将士，和无数中条山的平民百姓都在日军的包围之中，他们开始了艰难的突围战。在西线被日军包围的第3军军长唐淮源和师长寸性奇，面对日军的围攻，决心玉石俱焚。而在东线98军军长武世敏带领官兵和日军奋战了7天之后，打算转入敌后坚持抗战。那些世代生活在中条山的百姓们，也纷纷逃离家园，面对着日军的重重包围，中国军民的命运将会如何？

参考资料：

[1] 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山西文献》台湾版 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12-20

浴血中条山(十七) 突围！突围！(上)

风雨独行 2024-12-23

中条山战役打响之后，日军首先瘫痪了中国军队的指挥系统，然后实行中路突破，将防守中条山的两个集团军分割包围。接着日军开始清剿包围圈中的中国军队，十几万中国军队在日军的包围圈中，因为指挥系统已经被打乱，所以只能各自为战，情况相当危急。为了避免全军覆灭，负责中条山防务的第一战区的司令长官卫立煌，下令部队放弃阵地，向黄河南岸突围。在日军残酷的清剿之下，一场惨烈的突围战在中条山上演。

1941年5月的中条山，到处弥漫着炮火和刺鼻的硝烟。自5月7日日军发动大规模进攻起，防守中条山的中国军队挡不住日军猛烈攻击，全线溃退，损失惨重。

　　中条山西线战场，防守夏县、闻喜的第3军军长唐淮源，接到第5集团军指挥部遭日军袭击的消息，立即率部队驰援，但在夏县温峪村遭到日军猛烈阻击。

杨圣清当时还是一个正在读书的孩子，他对第3军在温峪与日军的激战印象深刻。他说，“南面的山上的都修了交通壕，还有战壕，日军从马村摧垮了司令部以后，军队继续北进，来堵唐淮源的第3军，就在窑坡，那里中间是一条沟，两边是高山，路很窄的，只容一个人过。两边的日军就把他们围在那里，部队损失很大，沟里边填满了尸体”。60年代，当地的孩子上学穿越这条山路，还能看到当年第3军官兵留下的遗骨。

　　第3军原为滇军，曾参加过“北伐”战争。官兵多为滇南子弟，自抗战爆发后，第3军赴华北抗击日军，先后参加了“保定保卫战”、“高碑店战役”、“娘子关战斗”及“围攻侯马”。军长唐淮源，云南江川县人，早年入云南陆军讲武堂，与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关系甚好。他身世凄凉，幼年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是曾祖母一手带大的。

　 中条山战役打响前，唐淮源的母亲姚氏在云南老家过世。蒋介石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孝子，特批他回乡葬母，并亲笔为他母亲写了“岳欧懿范”的题字。赞颂他母亲像岳飞和欧阳修的母亲一样，有良好的风范。

他本人很简朴，经常穿着蓝布衫子，圆口布鞋，白袜，秃头也不戴礼帽，穿军装的时候也很少。唐淮源书法精湛，颇具儒家风范。回乡葬母期间，曾亲书明代张家玉诗，“裹尸马革英雄事，纵死终令汗竹香”。意思是：战死疆场用马革裹尸是英雄的份内事，即使死了也要在史册上留下美名，流芳千古。也表达了他抗倭报国、勇于牺牲的坚强决心，感情激荡，豪迈雄健。

他说，“以前我还经常以母亲为念，现在母亲已经去世了，我后顾之忧已经没有了，现在我考虑的唯一的也是全部的，就是报效国家。我要么杀敌立功，要么战死沙场”。中条山战役爆发后，当中国军队在日军攻击下纷纷溃逃时，唐淮源却率第三军官兵奋力拼杀，始终坚守防线。

　　5月10日战斗进入第4天。唐淮源接一战区长官部的电报，叫他火速率部向黄河南岸突围。第3军属第5集团军系列，但此时第5集团军的指挥部已被日军连锅端掉，司令曾万钟在老百姓帮助下只身逃过黄河。其他中国军队在日军猛攻下也纷纷溃散，接到突围电令时，第3军已陷入日军重重包围。

5月11日晚，在垣曲县胡家峪，唐淮源召集几位师长，下令第3军以团为单位分头突围，并约定部队渡过黄河后再会合。他手下有两个师，一个是第7师，师长叫李世龙。第二个是12师，师长是寸性奇。遵照军长的指示突围，到天亮还没突围出去，日军包围中条山有好多层。

　　唐淮源对寸性奇等师长说，“中国军队只有阵亡的军师长，没有被俘的军师长，千万不要由第3军开其端。中国军人，没有投降的这样的一个传统，我们也不能够被俘虏，俘虏之后可能会被敌人羞辱，我不能够忍受这样的羞辱，我要的就是战死”。

　　突围中，唐淮源率第3军部分官兵，被日军包围在夏县大寺坪附近的尖山。王雅斋是最后见到军长唐淮源的人之一，每当下雨季节，他常会回忆起在中条山突围中，他在雨中最后见到军长唐淮源时的情景。

他们一连人，最后剩了30多人了，他对唐军长说“我和团主力失去联系了，就跟军长吧”。唐军长说，“好，不要暴露目标，找个隐密的地方，准备伏击日军”。军长拿着望远镜，在观察敌情，穿着一身雨衣，旁边还有人给他打着伞。王雅斋没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军长的身影。

1941年5月12日，唐淮源在中条山战役中被日军围困，不愿被俘受辱。在夏县尖山上的一座土庙中开枪自杀，时年55岁。后来在土庙里发现了唐淮源的遗书，遗书上写着“余身受国恩，委与三军重任。当今战士伤亡殆尽，环境险恶。总军两部失去联系，余死后，望余之总司令及参谋长收拾本军残局，继续抗战，余死瞑目矣”。

尖山上小庙重建于上个世纪80年代，当年战斗结束后，从尖山逃出来的第3军军官来到张海珠家，请求张海珠的父亲帮忙，去埋葬他们死去的长官。跪到他父亲的身前说，“老兄，求求你，请找些乡亲把他埋了，我们和他的家里人都会很感激你的”。

　　后来张海珠才知道，军官们请他父亲掩埋的，是第3军军长唐淮源的遗体。第三天天刚亮的时候，他父亲召集村里十几个人，把唐淮源找个地方埋了。

　 唐淮源殉国的第二天，第3军12师少将师长寸性奇，云南腾冲人，奉命坚守夏县与垣曲县交界的中条山主阵地，与日军激战三日，阵地被突破后，接到南撤至黄河对岸的命令，又一路南下，准备抢占渡口，却在夏县张家坪与日军遭遇，双方展开肉搏，境况极为惨烈。当时，日军从四面合围而来，飞机大炮狂轰滥炸，12师面临生死存亡，寸性奇对部下说： “吾辈今日唯有奋力杀敌，枪在手，剑在腰，不令为贼俘也，济则为国家光荣，不济以死继之”。

5月13日，寸性奇率军来到垣曲县毛家湾，又被优势日军包围，寸性奇亲自带领突围部队与日军搏杀，不幸胸部中弹，他强忍疼痛，仍旧躺在担架上指挥战斗。

　　13日晚，寸性奇的右腿又被日军炮火炸断，他自知伤势严重，不肯被俘受辱， 最后悲壮殉国，时年46岁。

参考资料：

[1] 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山西文献》台湾版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12-23

浴血中条山(十八)—突围！突围！(下)

风雨独行 2024-12-23

就在西线的中国军队，遭到毁灭性打击的同时，防守中条山东北线武士敏的第98军也在与日军血战。从5月7日中条山开战起，日军在运城绛县董封村，遭遇了第98军的顽强抵抗。

第98军在白龙庙、大头岭一带坚守了7天，打死日军大佐滨田，击毙击伤日军数百名。为整个中条山战役中少见，连日军都承认，中条山会战中第98军的顽强抵抗。

　　中条山的其他中国军队，纷纷向黄河南岸突围时，武士敏的98军将士越过白晋(祁县的白圭镇至晋城市)公路，向北挺到日军后方，进入太岳山区，并在当地的东西峪组建抗日政权，成立了“太岳区党政军联合委员会”。是留在山西的唯一的一支国民党的部队。

武士敏，河北怀安县柴沟铺人，原为西北军将领，其所部第98军由杨虎城17路军改编。抗战爆发后，武士敏率部在山西抗击日军。与八路军副总司令彭德怀关系密切，曾在日军九路围攻晋东时，与八路军联手于子虹口大破日军。

中条山突围后，第98军为了更有效地打击日军，武士敏和陈赓、薄一波领导的太岳抗日根据地达成了协议，共同开展抗战，互通情报，打击敌人。当地百姓说，这是真正的民族统一战线。

　　日军看到98军与八路军联合起来，就感到恐慌，他们采取分化瓦解的卑鄙伎俩，大肆宣传说：日军不打98军，日军愿和98军一起打共产党。而且， 日军还送来了劝降书，让98军归顺。

为了赢得时间，武士敏采取拖延的办法，将日军的劝降书放在一边，让日军误以为他在考虑，而实际上，武士敏号召98军全力备战，准备给予日军迎头痛击。

1941年9月，日军集中了临汾、晋城、平遥、介休等地的25000名日军，兵分九路，围剿太岳山区。武士敏接到情报后，就给在西安的妻子写了一封信， 信中说：“凶险袭来，日军以三万兵力铁壁合围东西峪，98军危矣，我已做好牺牲准备，倘我不幸捐躯，切勿悲伤”。

激战开始了，武士敏率领着98军与强大的日军血战，战至28日，日军的包围圈逐渐缩小，武士敏号召全体将士“拼杀到底，绝不投降”。 夜晚时分，日军停止攻击，武士敏将所余战士分成七支小分队，向外突围。

　　黎明时分武士敏带着两营战士已经突出日军包围圈，抵达白晋公路，听闻169师还没有突围出来，又回身接应，结果被日军包围。激战中，武士敏身负重伤，被士兵抬上了担架，不幸，一颗炮弹袭来，弹片击中了武士敏的头部，这位宁死不降的中国将军在担架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日军冲上来后，望着武士敏血迹斑斑的遗体，肃然起敬。指挥官立正行军礼，并将武士敏厚葬在长治县的城外，以表达对这位不屈中国将军的敬意。

解放后，武士敏遗体迁葬到晋东南烈士陵园。八十年代后期，唐淮源和寸性奇的后人，也在中条山乡亲们的帮助下，找到了他们的遗骨。并将两位将军遗骸移葬回云南。

　　唐淮源和寸性奇都是云南陆军讲武堂出身，讲武堂的创办人李根源先生，闻知两位学生殉难，亲书挽诗：“百战捐躯寸与唐，中条山色暗无光。伤心最是黄河水，日夜奔腾吊国殇”。

12师某团长李召，在带领200多人冲出包围圈之后，收容其他团溃兵共计400余人，组成新编第五团。趁鬼子不备，突然开火，造成鬼子重大伤亡。连续打退鬼子的多次进攻之后，向西转移到平陆疙瘩村西山上。这时他们又只剩下200余人，又一次黎明到来时，他们被日军团团包围，李召率200多名战士坚持战斗，直到全部壮烈。

1941年5月的中条山，在深山密林的沟沟壑壑间，到处都是被日军残杀的中国士兵和无辜百姓的尸体，以及被日军击溃逃散的军队。在战斗中，一个营被日军俘虏，鬼子把他们带到一个山头上，全部用机枪射死。现在当地人已经忘记了这个山头原有的名字，因为有太多的尸骨，便叫它死人疙瘩。

　　中条山被日军占领之后，日军对被围的中国军队反复清剿，中国官兵除了少数突围之外，大多都战死或者被俘。34师师长公秉藩被俘之后，曾经亲眼目睹了当时战场留下的惨状。那些落入日军手中的被俘官兵和平民百姓，将会面临更为悲惨的境遇。

　　1941年5月15日，是中条山开战后的第8天，第34师师长公秉藩率部突围时，被日军打散，公秉藩带着两名卫士仓皇逃命。5月18日，公秉藩卫士被搜山的日军俘获。日军得知其身份，将他押往临汾。

据公秉藩回忆，沿途他看到，遍地是中国官兵的尸体和被丢弃的武器，其中也有摆放整齐的日军尸体和死马。一个东北籍的日军翻译小声告诉他，这些日军是进攻时被中国军队的机枪打死的，沿途还看到不少普通百姓的尸体。

　　公秉藩回忆了在临汾的战俘收容所和他一同被俘的卫士赵学仁，在日军面前威武不屈。一个日军参谋敬佩的对公秉藩说，“赵是个真正的武士，如果中国军队都像他那样，中条山就不会失败”。

　　日军也是要残杀被俘的中国官兵，杨圣清在实地调查中，曾找到了当年一位目击证人文王全，他当时还是个小孩，被日本人也赶到俘虏里，当年他曾随着几百名俘虏被日军带到了山上。文王全趁日军不注意，偷偷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他至今回想起来仍恐惧万分。

　　他记得日军在山上，用机枪对着被俘的人群开始疯狂的扫射。屠杀之后，日军说着笑着离开了现场。

就在很多中国官兵落入日军虎口的同时，也有一些官兵最后死里逃生，冲出了日军的包围圈。王雅斋就是其中幸运的一个。王雅斋为自己从日军枪口下逃生而庆幸，而那些留在中条山的老百姓，却成了日军欺凌的对象。

中国军人的遭遇都如此悲惨，而山西省平陆县太寨村儿童教养所孩子们的遭遇更是惨不可言。 在这次战役中，大部分老师被杀害，一半以上的学生被俘，惨遭种种折磨,渡过黄河脱险的师生仅有60多人。

日军占领中条山后，实施了灭绝人性的“三光”政策，制造了无数起大屠杀惨案。为防止八路军游击队和国民党政府再次进入中条山地区，日军在垣曲、平陆、夏县和河南济源等境内200余里长的黄河沿线制造了20多里宽的无人区。

　　把无人区境内的房屋全部烧毁，居民全部赶走，因此造成了数以万计的难民被迫流离失所。流亡至10个省50多个县市，在流亡途中因饥寒而倒毙者不计其数，给中条山地区人民造成难以想象的生命财产损失。

据日本陆军作战史记载，在中条山战役当中，中国军队战死被俘共计8万余人，遗弃尸体约42000具，仅战死被俘的中国将军就有10余名，而被日军伤害的百姓更是不计其数，可以说是创了抗战历次战役的记录。

6月9日，中国共产党在总结中条山战役的教训时指出，国民党方面反共的结果使得内部不团结，将士无信心，而造成大败。

美国一个作家格兰姆.贝克，写过一本《一个美国人看旧中国》的书，他在书里总结中条山战役失败的重要原因，是国民党将领对附近的共产党部队的不信任和戒备。

　　中条山失陷后，尽管日军走上了争夺东南亚、欧美殖民地的道路，无力再进攻陕西，扩大中国战场，但黄河以西、以南却始终暴露在日军的炮口之下。国民党军队由此失去了出击华北的战略前沿，几乎完全放弃了华北。

中条山战役持续了一个多月，悲惨与壮烈并存的溃败，太多的先烈用血肉之躯，抵挡着日军机械化部队的进攻。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他们明知道最终奔向的是死亡，却不曾畏惧，毫不犹豫，源源不断的前赴后继，只为了保家卫国，不做亡国奴。

　　83年过去了，这场战役对于我们来说似乎很遥远，但习惯和平的我们，永远也不能忘记那段血泪悲壮的历史。一座座烈士纪念碑，一处处至今仍能看到累累白骨，是我们民族永远的记忆。

参考资料：

[1] 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 卫立煌《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山西文献》台湾版1972年：第3期。

更新于2024-12-23

浴血中条山(十九) 中流砥柱

2024-12-23

中条山战役后，1941年8月17日，毛泽东给彭德怀发电：“中条山只有敌伪军而无友军，派一个团带干部去发展游击战争是很对的，如果有必要，还可酌量多派一点”。

8月底，太岳南进支队57团、17团、18团开赴中条山，开辟晋豫地区。领导了中条山人民的抗日斗争，重新的点燃了游击烽火。八路军部队挺进中条山，先后组织了多支抗日游击队。

分别是抗日游击第五支队、康俊仁抗日游击队、抗日游击第九支队和抗日游击第十支队等。

其中抗日游击第五支队，是1941年春，共产党员杜柏实受党的指示，到第七专属保安司令部下属保安14团成立纠察队，并担任队长。

　　中条山战役后，以纠察队为基础成立了补充3营，杜柏实任营长。1942年夏，党组织决定开辟雪花山根据地，把平陆支队命名为晋南挺进抗日游击第五支队，薛勤任支队长。

1942年冬，五支队二大队在转移雪花山途中与日军遭遇，损失惨重，薛勤队长被俘，后被敌人杀害。同时活动在闻喜的一大队被贾真一匪部包围，也遭重创。

后二大队归十支队建制，一大队继续沿用五支队番号，一大队与康支队合并。

康俊仁抗日游击队，是1941年5月，在中共夏县县委的具体领导指导下，由康俊仁、李德卿等同志组建了一支有70多人参加的游击队，命名为康俊仁抗日游击队大队。

1942年6月改编为康俊仁抗日游击队(简称康支队)，由康俊仁任支队长，地委书记柴泽民化名李敏之任康支队副支队长。同时还抽调几名县委书记，担任各大队指导员。

　　1944年1月，康俊仁牺牲，李明如任支队长。抗日战争胜利后。康支队包括分区基干团4个连与垣南支队合并为太岳五分区56团。

抗日游击第九支队，是1941年7月，根据中共条西地委关于隐蔽发展抗日武装的指示。夏县党员宋振山等人，以泊头村自卫团为骨干，联合小李村王作福的自卫团，组织起了一支抗日游击队。

为了便于活动，经地委批准，部队取得了阎锡山第七专属保安纵队第九支队的番号，简称九支队，由峨眉岭转移到稷王山麓。

地委为了加强九支队的力量，决定九支队与康支队的五大队合并，仍用九支队的番号。1945年9月，该支队与汾南支队合编为太岳五分区55团。

抗日游击第十支队，是中条山失守后，中共夏县县委由地下党组织名为夏县政府保安队的抗日武装。同时，以县南裴介镇为基础，组建一支200余人的抗日游击队。

　　1942年夏，中共条西地委把两支武装合并命名为抗抗日游击第十支队。1945年9月，该支队被整编为太岳三分区58团。

共产党组织的这些游击队，在抗战最困难的时期坚持敌后作战，使日军在中条山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如今，抗战的硝烟已过去近80年了，中条山已是山青水绿，旧貌换新颜。当年战争的遗迹仍存，但硝烟早已远去。人们在和平的阳光下，过着幸福平静的生活。只有古老的黄河奔腾不息，仍就发出震耳的轰鸣。她似乎仍然没有忘记那旧日的悲伤，也时刻提醒后人，不要忘记当年那些在这片土地上流下鲜血的人们。

更新于2024-12-23

浴血中条山(二)

赵 剑 晋南道 2025-1-11 14:42

东坞岭战役

就在中国军队撤往中条山的时侯，一场战斗将悄悄来临，那就是东坞岭战役。

东坞岭位于山西省沁水县界内，当时，日军为了打通进攻中国西北的战略通道，向中条山西端的黄河风陵渡发起攻击。日军的进攻，遭到中国军队的顽强阻击，无法速战速决，只能向后方请求速发补给。

日军出动了一支由数百辆汽车组成的庞大运输车队，把大批的武器装备和后勤补给运往风陵渡前线。

为了切断日军的供应，中国军队在东坞岭对日军打了一场非常漂亮的伏击战。这场战役虽然小，却牵动了国共两军两位重要的人物，一个是八路军总司令朱德，一个就是当时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兼前敌总指挥卫立煌。而这两位不同党派的将领是怎样合作的呢？

山西沁水县原党史办主任王良对中条山战役有颇多研究，说起中条山会战，王良总会提到一次小小的战斗，东坞岭战役。现有文献记载，东坞岭战斗由八路军总司令朱德指挥，和日本人打了3天3夜。

但当地老百姓说法却与文献截然不同，冯忠诚早年随父亲逃荒，从河南老家来到东坞岭对面的西坞岭定居，当时年幼的冯忠诚刚好目击了这场战斗。在他的记忆中，东坞岭战斗的主角不是八路军，而是由卫立煌指挥的国民党中央军，时间也不是三天三夜，只有3个小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带着这一疑问，王良于上世纪80年代在重庆找到了当年东坞岭战役的总指挥、时任国民革命军第93军30旅旅长陈华，终于得知了东坞岭战斗的真相。出乎王良意料的是，东坞岭战斗竟与朱德领导的八路军和卫立煌带领的中央军都有联系。

1938年7月1日，八路军太行总部接到一个情报说，日军有一个庞大的运输部队，要从河南的道清过晋城、阳城、沁水、翼城到侯马。朱德接到这一情报后，立即通报当时国民政府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的卫立煌，请卫立煌派部队阻击日军，并指示徐海东、黄克诚的八路军344旅、386旅配合卫立煌的行动。

日军送到嘴边的肥肉，朱德为何不让善打游击战的八路军出面，而要将机会让给卫立煌的中央军呢？原来，朱德之所以求助卫立煌，是因为八路军的武器装备太差，没有把握打赢这场战斗。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当时，国共两军联合抗战，朱德以18集团军总司令身份出任第一战区副司令长官和东路军总指挥。国共两军经常互通情报，相互照应。

卫立煌接到朱德的通报后，即令驻扎在沁水一带的中央军第10师前往东坞岭伏击日军车队。当时驻防在沁水的是中央军的第10师58团和59团。这是陈华的部队，7月5号，日军车队已开到沁水县城。沁水县城很小，县城外面是河滩，比较开阔。日军有300多辆汽车，战线也很长，周围有好多日本兵护送。

朱德下令在沁水一带的八路军骚扰日军的运输车队，催促敌人赶快上路，将日军赶入卫立煌设的伏击圈。刚开始路还好些，到了东坞岭，道路已经被破坏。

当年东坞岭并没有公路，从这里通过的是一条沿着小溪修建，只能允许一辆汽车通行的简易公路。公路一面是高山，一面是深谷，距离任何一个能增援的日军据点都有几十公里的距离。

7月6日，当日军汽车队前行到东坞岭的时侯，隐藏在南山黑虎庙的第10师的大炮打响。第三炮打中了弹药车，引发爆炸，堵住了路口。那是个很窄很窄的一公路，只能行走一辆车，然后又一炮打中了最后一辆汽车，敌人前行不能，后退也不行。进入东坞岭伏击圈的日军共300多辆汽车，2000多人。

日军汽车被堵在了东坞岭狭窄的路面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日军只好跳下汽车，向两边山脊上的中国军队展开反击。然而，占据了地利优势的中国军队将手榴弹和炮弹像下饺子一样扔进包围圈里，汽车的四周是一片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

这场战斗进行得很顺利，中国军队像瓮中捉鳖一样，谈笑间，强“虏” 灰飞烟灭。战斗就结束了。2000多个日军几乎被全歼，300辆汽车一辆也没有开走。

据后来被俘的日军士兵回忆，当时，日军数百辆汽车从河南博爱县出发，黎明时分到达山西沁水县的东坞岭，突然被中国大部队包围，经激战，日军遭毁灭性打击。上午10点钟战斗开始，下午1点左右结束。这次战斗共缴获日军汽车300余辆，由于不能运往山里，参加阻击的卫立煌的部队只好将缴获的汽车全部烧毁。

当地的地方武装，就敲着锣，让老百姓来拿白面、大米、罐头、军服等等。老百姓哪吃过这些，都那个高兴啊！东坞岭战斗结束后，卫立煌的部队迅速撤走，随后八路军组织打扫战场，用了三天三夜，也未能将这些被烧毁的汽车残骸清理干净。据当地人回忆，直到上世纪50年代初，山沟里仍有汽车残骸，到1958年大炼钢铁时，这些残骸才被拿去炼钢铁了。

东坞岭战役是国共两军联合抗战取得的一次胜利，它加深了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和国民党将领卫立煌之间的友谊和信任，也为国共两军在中条山联合抗战开了个好头。

几乎在东坞岭战斗的同时，一场更大的战役在中条山中的垣曲县境内的西阳河谷展开，史称“西阳河战役”，日军的称呼是“南阳圈战役”。

西阳河谷战役

1938年7月，徐州战役硝烟刚散，日军便调集重兵，分东北两路向晋南发起进攻。为进攻西安和洛阳做准备，最后把垣曲做一个桥头堡。

歌曲《保卫黄河》里的歌词，“保卫黄河，保卫华北”就反应当时的一个现状，只要不丢中条山，我们就不会丢掉华北。

7月下旬，日军纠集2万余人，配属步、骑、炮、特种部队和装甲车50辆，在航空兵配合下，沿济源通往垣曲的大道，从河南新乡向中条山区垣曲进犯。

垣曲是中条山的东南重镇，沟壑纵横，地貌破碎、地形复杂。深得八路军游击战精髓的卫立煌，准备将日军引入垣曲的西阳河谷，而后聚而歼之。

西阳河村原是一个数千人的大村，据说这里当年位于古驿道上，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村里的房子一间连着一间，在屋顶上就可以从村北走到村南。村里有一口清泉，旁边小庙的历史可追溯到元朝。

为了赢得部署时间，卫立煌命令17师和81师在日军必经之地的王屋山区进行阻击。王屋山，就是古代寓言故事《愚公移山》中所写的王屋山。

17师官兵和81师同心协力，奋勇阻击，师长赵寿山、贺粹之亲临前线督战，多处阵地失而复得，达数次之多。

7月21夜晚，赵寿山接到了卫立煌命令，要将这股日军消灭在西阳河附近，已经命令围攻侯马的李默庵的第14军赶来增援， 17师必须将日军阻击在邵原、崔家庄、蔡家庄附近，达到歼灭日军的目的。 邵原，是一个镇，位于现在的河南省济源市，距离垣曲不到百里。

7月23日日军开始全线反扑，激战半天后81师后撤到了邵原镇，与17师一道，同日军展开巷战。战况异常激烈，每一道墙壁，每一幢房屋前，都是喊杀声，都是飞溅的鲜血，都是倒下的躯体。有的墙壁前面，尸体层层累积， 摞到了墙头之上。 又激战了两日，17师、81师伤亡大半，如果继续坚守就会全军覆没。

17师副师长陈硕儒建议说：“邵原以北有一个村庄名叫北寨村，可以俯瞰整个邵原，如果占据此地，日军就不敢向西，就等于截断了日军进攻的路线。不如让部队收缩防守，派精兵占领北寨村，居高临下，则可阻击敌人”。

赵寿山命令两个加强营，配属师炮兵营和山炮连，集中在北寨村。另外，警卫连每人一把20响，每人10颗手榴弹，埋伏在北寨村前的壕沟里，等到日军接近，一举歼灭。

拂晓，日军集中500人开始进攻北寨村。这一切都没有出乎17师副师长陈硕儒的预料。500个日军冲到距离北寨村仅有三四十米远的距离时，埋伏在壕沟里的警卫连突然站起身来，日军仅仅能够看到他们的头部，而他们看到的是日军的全身。 他们拿起手榴弹，砸向日军，他们每个人都一口气将10颗手榴弹扔了出去，手榴弹像冰雹一样扔向日军，在竞相响起的爆炸声中，日军横七竖八地倒下了一片。

然而，没有倒下的日军继续前冲，北寨村山岗上的重机枪响了， 密集的子弹把冲在最前面的日军放倒了。 突然，天空中出现了日军五架飞机，飞机尖叫着掠过低空，几颗炸弹在高岗上爆炸了，中国军队的重机枪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午后，日军又增加了500人，向北寨村蜂拥进攻，枪炮声响了一天，到了黄昏，双方展开了白刃战，日军退后。这天，坚守在北寨村的战士一天也没有吃东西。阵地前，日军丢下的 200多具尸体，被活着日军拖到了后方。而坚守的中国军队也有150人献出了生命，其中包括一名连长。

17师和81师以伤亡过半的代价，为李默庵的中央军第14军赢得了布防的时间。7月27日中午李默庵装备精良的第14军进入阵地后，精疲力竭的17师和81师拖着满身的鲜血，闪开了一条道路，让日军继续西进。日军像一头凶蛮的牛一样，撞入了第14军的包围圈。

日军进入包围圈后，17师和81师又立即占领了邵原镇，扎紧了口袋。 这样，日军陷入了南北长20里，东西长8里的西阳河谷。

所谓的河谷，就是两边高、中间低的狭长地带，出口只有前后两端，如果扎紧了前后两端的袋口，日军则就陷入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穷途末路，只能坐以待毙。

这场围困战打了十多天，日军负隅顽抗，一次次组织力量，想要冲破中国军队的包围，但是一次次都失败了。战后，据一个俘虏供述，在围困战的第一天， 一个联队长因为攻击不力，而被迫切腹自杀。

中国军队尽管将日军诱入了这一狭长地带，但是急切间无法吞下。这是一支日军的作战主力部队，而不是日军的后勤运输队，无法快速结束战斗。

围攻这股日军的有五个中国师：赵寿山的17师，贺粹之的81师，李默庵14军所属三个师(10师、83师和85师)。

28日拂晓，每个师派出了一个加强团向日军猛扑，战况空前激烈。每个师仅仅派出一个加强团攻击日军， 说明中国军队伤亡惨重，无法组织更多的力量进攻。

五个加强团向日军发起不间断的冲锋，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也没有冲击到预定的位置。当天中午12时左右，日军开始施放毒气，毒气顺风吹到了中国士兵占领的阵地上，中国士兵无力进行攻击。因为伤亡过大，无法组织起更有效的冲锋， 中国军队被迫撤回到原来的位置。

被围困在西阳河谷的日军，依靠空投来补充装备。中国军队缺乏防空武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日军的飞机把大批武器弹药和粮食空投进西阳河谷。

第12天，中国军队第9军第47师赶到了，卫立煌立即命令再次攻击。攻击是在午夜开始的。漫山遍野的中国军队高声呐喊着，挺着刺刀，高举大刀， 冲向河谷中的日军。

等到拂晓的时候，各支中国师都取得战果，第10师攻克了东坡，85师收复了李家咕垛，83师攻克了南羊圈，17师攻克了茶坊，81师攻克了提沟。日军被压制在了一个狭小的包围圈中，即将被歼灭，中国军队胜利在望。

可是，天亮后，大批的日军飞机飞临战场，向着中国军队狂轰滥炸，中国军队无法继续冲击，无法抬头，无法与日军作战。万不得已，中国军队只能停止了攻击。

夜晚，17师又组织了最后一场攻击，仅派出一营兵力，这是17师仅能组织的最后一支攻击力量。当天夜晚，喊杀声通宵达旦，天亮后， 17师98团一营营长呼品一和200多名官兵全部壮烈牺牲。

至此，中国军队再也无力攻击了，只能将日军继续包围起来，防止突围。而日军，也没有能力突围了，他们躺在地上，等着日军的飞机空投给养。

接着，中国军队的视线里就出现了前来增援的日本军队，这支从绛县横岭关赶来增援的日军，装备精良，仅坦克车就有几十辆，坦克后面是密密麻麻的穿着土黄色衣服的军队。

卫立煌命令中国军队有序撤出西阳河谷，中国军队含恨离开。 被围困在西阳河谷的日军，未能全歼，实在遗憾。

战后，南羊圈和双庙村一带的百姓，捡拾手榴弹的木柄作为柴禾做饭，竟然整整烧了三个月。老百姓从地上随便抓一把土，就能找到弹壳。而在一棵大树上， 就数出了三十多个弹痕。 西阳河战役，中国军队尽管没有全歼日军，但是将铃木师团打得失去了战斗力。这是抗战初期最漂亮的一场围歼战，日军痛心不已，切齿痛恨，将这场战役写进了日本陆军教材中。

在西阳河谷第14军设伏期间，第14军的一个旅长，身穿整齐的新军服去前沿阵地。有老百姓就问他，“要去打仗，为什么穿这么新的衣服？”

那军官回答说，“我们当兵的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今天出了门，上了战场，就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我就是抱着牺牲的精神，来参加这次战斗的，把衣服穿好，如果不能活着回来，牺牲了，也要保持军人的尊严”。中国军人就是这样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抗击日军的。

日军此次进入了中条山区，但是脚跟还没站稳，就被中国军队给赶了出来。日本原本想经过中条山突破黄河防线，策应“武汉会战”的企图，可以说被彻底粉碎了。但也就在此时，在中条山的另一端，西路日军和防守永济的中国守军孙蔚如(西安市灞桥镇豁口村人)的第31军团展开了另一场大战。这次日军的目标是夺取黄河的风陵渡口，以威胁中国西北的重镇西安。而孙蔚如的第31军团，是西北军旧部改编，曾经参与过西安事变。这支蒋介石眼中的杂牌军，能顶得住日军汹涌的攻势？

参考资料：

[1] 孟庆宇.抗日名将唐淮源遗骸迁葬记[J].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

[2] 卫立煌 《致蒋介石密代电》《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江苏古籍出版社《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第一战区中条山会战要报》1987年1011、1026、1024

[3] 《山西文献》台湾版 · 1972年：第3期。

王士敏丨散文||抗战时期的东原人

原创 垣曲人家编辑部

黄河原创文学 2023年09月02日 08:49 山西

抗战时期的东原人

题记：本文从志书《东原烽火》中摘录，仅是东原人民抗战时期的几个片段。以此，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8周年。

由于历史和地缘的原因，我县英言、蒲掌、窑头地区，被人们称为东原。1947年7月16日之前，东原属于河南省王屋县抗日政府管辖，为王屋县第二区。在抗日战争时期，英雄的东原老区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为保家卫国，英勇杀敌，前仆后继，与日伪军进行了殊死搏斗，做出了重大牺牲。这场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壮举，至今仍在这片土地上传诵。

一、日寇在东原罪恶累累

日寇占领东原时期，东原人民遭受了惨重的牺牲，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1938年2月，日军突破国民党封门口防线，第一次侵占邵原。当月23日佛晓，日军窜到东原西阳河、下马一带。杀人放火、奷淫掳掠。仅一天，日寇烧毁民房，庙宇200多间，杀死抢掠牛羊猪鸡等一千多头(只)。村民李生茂、张振华、王小旺等二十余人被杀。一时间，西阳河一带成了一片火海和废墟。

几天之后，蒲掌、圣佛头等地均被日军占领，不到月余时间，又烧毁民房100多间，宰杀家畜500多头，打死打伤村民100余人，三百余人被抓去充当修路民夫。

1939年5月的麦收季节，马湾村人丁尧智、马顺河、晋舍水、丁明礼、马荣安、丁春元、马小美、闫狗蛋、闫德娃等人，在地里夏收时，被一伙鬼子嚎叫着围住索要鸡蛋，因日军抢掠杀戮，农家鸡犬已绝，这些人无可奉送，便惹恼了鬼子，将割麦的9人全部集中到驴脸沟一坪地上，说他们不服从皇军命令，顶撞“太君”，还要逃跑，当场遭到枪击和刺杀，相继毙命。

1939年6月，日寇飞机再次在东原一带狂轰乱炸，炸死无辜百姓三十余人、家畜四十多头、炸塌、炸毁房屋、田地和树木无以数计。这个月，日寇在东原杀害村民67人，打伤致残23人，烧毁屋1800多间，抢走牛马驴骡520头，杀猪225头、羊1760只、鸡827只，粮食4万斤。

1941年5月的一天，无恨村保长卫振德的家在午夜时分被猛烈砸开，站在屋门口的卫振德看到，一群小鬼子和伪军冲进了院门，黑暗中门外的院墙上都趴着戴钢盔的小鬼子、汉奸、特务和伪军，门口还架着一挺轻机枪。冲进院子里的小鬼子在红瓦房日军据点头目的指挥下，把卫振德父子和他的弟弟捆在了一起。日军头目说卫振德私通八路，要他交出枪支来，卫振德说：“我是良民，八路的不知道，枪的没有！”日军在屋里搜查无果后，说卫振德撒谎。即令狼狗将卫振德咬的遍体麟伤。当夜，卫振德和他的弟弟卫昌更、儿子卫荣光、村民王二狗等十多名青壮年被抓到了红瓦房的日军据点里。日军对卫振德等用尽了酷刑，但他们始终不屈。在愤怒的骂声中，卫振德、卫昌更、卫荣光、王二狗、刘小改等十多名无恨人被日军用刺刀戳、狼狗咬，活活害死。

　　1942年夏天的一日，日寇在蒲掌的炮楼外，将四个青年五花大绑，说他们是八路，几个日本鬼子用皮鞭、枪托轮番毒打，四个人被打的奄奄一息。而后，活活的让太阳暴晒至死。不过几天，日军又从洼里村捆了三个人，说他们是八路军，让三个人抱住大树，用绳子缠了个结结实实，一群日本兵嚎着笑着，残忍地用刀砍、用鞭抽，活活打死。

1942年腊月，东原柏底村人王希铭等十余人被日军带至垣曲县王茅日军皇部，让他们清扫王茅至王村的道路积雪，因天寒饥饿，民夫们腿僵手硬，稍有怠慢，便遭日寇毒打。王希铭只因停顿了一下，往手上了哈了一口热气，便遭两个日军一顿暴打，一个日军照着王希铭的小便处狠踢，王希铭当场气绝身亡。

1943年11月，参加晋豫边抗日游击队的圣佛头人王文成等五人在回家看望患病母亲的当天，被日伪汉奸发现，即向郭家山日伪据点报告。当夜日本人包围了王文成住宅，五人悉数被俘，被押往郭家山日本据点。当夜，分关两处的五人有两人逃脱，关在另一处的王文成等三人被打的皮开肉绽，却始终没有供出游击队在北山的住处。第二天，三人被押往垣曲县杜村河滩，活埋在一个沙坑里，尸骨至今没有找到。

1944年春，日军在段凹据点东沟开了一个“养生院”，美其名曰为收养七至十二岁的孤儿，实际上是做战争人体实验。幸存者回忆说，每天早上都有专人用独轮小车将尸体推向“万人坑”，许多尸体没心没肝，没了睾丸，惨不忍睹。当时东原圣佛头村的王发财等十余名儿童就是在这个“养生院”里被害死的。

以上只是根据如今尚在的老人记忆整理，而河南省档案馆的资料显示，日军占领东原时期，东原被杀害民众多达六千余人。仅芮村一村，被日寇杀害群众就有二百余人。

二、东原人抗日英勇无畏

面对日寇的残暴杀戮，东原人民不屈不挠、不怕牺牲，进行了坚决的抵抗。

闫宝玉引敌上死路

1938年6月，侵华日军某部从济源出封门口袭取垣曲城。到窑头下马村时，抓住村民闫宝玉，让他带路。下马至垣曲县城，正路应走北石家庄沟，但此沟煤窑内藏有下马、窑头等村的避难群众。为了保护群众，闫宝玉带着日军绕远路走南边石家庄沟羊肠小道。在上大坪一带驻守的国民革命军陆军独立第五旅闻讯后紧急布防。闫宝玉带日军绕远道，独立五旅布防有了时间，在上大坪布下了“口袋阵”。等闫宝玉将鬼子引到上大坪，独立五旅将士居高临下，猛烈射击，日军仓皇还射，轮番猛攻，却寸步不进。激战多时，日军扔下一片尸体溃逃。

马湾村民怒端日军炮楼

日军侵占垣曲后，沿黄河一带修了许多炮楼镇守河防。炮楼里的日军经常下山奸淫掳掠危害百姓。窑头乡马湾村碾盘沟山头炮楼里，驻守的8名日本兵，恶贯满盈，马湾人恨之入骨。1943年夏天的一个夜里，村民马德虎相约10多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炮楼跟前，先猛扑上去勒死了打瞌睡的哨兵，然后端着缴获的机枪冲进炮楼，缴了其余7名酣睡日军的枪械，将其全部击毙。

西阳人巧计袭日寇

1943年，东原西阳、蒲掌、南蒲、张家坟、北阳、圣佛头、柏底、无恨、西河等地，纷纷组织起了抗日游击队、爱国抗日自卫队、乡民救国抗日会、妇女抗日联合会等多种抗日团体。他们充分利用山庄窝铺、沟沟岔岔的有利地形，采取人自为战、村自为战等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与日军斗智斗勇，有力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

在西阳村，由吕贵田、吕贵堂、田成章、王更新等人，组成的10多人抗日突击队，经常于夜间活动，断日军车路、砸日军车辆、烧日军住所，制造了多起秘而不宣的袭日事件。一日深夜，在西阳河王古垛下坡处，他们一人站岗放哨，其余几人在路上挖坑，然后在坑上担几根长木棍，铺上草袋，掩上土，恢复路面。等了一会，果然有两辆满载着日军的军车从坡顶急驶而下，第一辆一头栽在坑里，第二辆又撞到第一辆的屁股上，两辆车揉成了一团，车上的日军死的死、伤的伤，一片嚎叫。

第二天，日军到西阳村疯狂报复，见房就烧，见人就打，并挨家挨户搜查八路军。村民尚中云，在掩护乡亲逃离时被日军抓住，先是狠打一顿，然后问他“八路军在哪里？”，他用手一甩说：“在那边山上，我给你们带路，去抓八路军”。他领着日军翻山越岭，最后把日军带到十多里以外的黄莲庄，这里是远离村民躲藏的地方。当他领着鬼子还要继续前行时，鬼子觉得上当了，气恼地吆喝道：“你的不忠于皇军，大大的坏了坏了”。说罢便下了毒手，用刺刀猛刺。其实尚中云早有准备，就在敌人要下手的时候，他猛地夺过敌人刺刀枪，与敌人博斗，还痛骂敌人：“你们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屠杀中国人，不得好死！”。尚中云被日军惨杀了，但他却保护了村民。当日军下山走到沟底时，山顶上的民兵又放下许多大石头，砸死砸伤了几个鬼子。

洼里村民灵活多变打鬼子

占据蒲掌村的日军，一次接到汉奸报告，说北阳村洼里是个共产党黑窝，是八路军经常活动的地方。于是日军将这里视为危险之地，不时到这里搜查扫荡，污辱妇女。一天有3个日军在搜查中，将一名13岁的幼女强奸，大家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准备报复，教训日军。决定那几个日军再来了，收拾他们。又一天，几个人正在家中商议此事时，这三个日军果真来了，大家措手不急，急忙上楼躲避，日军也很快追到楼上，并凶相恶煞地喊道：“你们把小姑娘交出来，皇军不杀你们”。这时大家怒不可遏，不约而同地手握棍棒一齐站起，先是李树怀一个箭步上去，将一日军从后腰连两臂紧紧搂住，其余两个日军见势不妙，急忙转身下楼，有一个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摔的鼻青脸肿，满头是血，连滚带爬地窜了。大家将搂住的这个日军打了个半死，然后拉到地里，用石头砸死。

无恨村民巧除日军

1942年秋天，英言乡无恨村红瓦房炮楼15名日军出来抢掠，回去时路经无恨村。其中一名日军小头目抢得一头毛驴，大背着枪(头钻过枪背带背在背上)，双手抓着缰绳，悠然自得地骑着毛驴，一个人在后边慢慢走，和同伙远远拉开了距离。恰巧黄河南岸新安县有几个过路的国军谍报人员隐蔽在群众家里歇脚。早已对日军恨之入骨的无恨村民，悄悄给谍报人员透了信，并带领谍报队埋伏到骑驴日军必经之路的地塄上。等日军刚让过去，谍报人员便从背后一枪将日军打下驴来，受伤的日军忙从背上往下卸枪，欲意反击，谍报人员紧接着又是一枪打来，结果了日军，缴获了一支日式三八大盖枪。

张家坟村民智杀日本鬼子

1942年冬天的一日，蒲掌村据点一名日本鬼子经常到附近张家坟村民李维干、贾荣昌院子的蜂窝里挖蜂蜜吃。每次都揭开顶盖伸手乱挖。看着辛辛苦苦养了几年的几窝蜂将被毁尽。一直对日军烧杀抢掠强忍怒火的抗日村长李维干等人，觉得这是个收拾鬼子的机会，便和贾荣昌、贾全昌、王治正4人密谋，决定日本鬼子再来吃蜜时除掉他。次日，那名鬼子又来吃蜜。和往常一样毫无顾忌地打开蜂窝顶盖，伸手抓起蜜块就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不停地往出吐蜂蜡。和往日不同的是，这天鬼子总把枪搂在怀里不放，四人一时难以下手。李维干压着怒火，陪着笑脸，迎上去和日军讨近乎说：“太君，蜂蜡不能吃。我找个罗面箩，把蜂蜡过出来，太君再吃就好吃了”。“我再给太君找个家俱，带上一些回去慢慢吃”。骄横的鬼子以为这些草民的骨头早被大日本皇军的飞机、大炮吓软了，就信以为真，放松了警觉。李维干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面箩，招乎其余三人，一同来到鬼子面前的蜂窝跟前。身高力大的贾荣昌乘敌不备，一下抱住了鬼子。其余三人一拥而上，有的夺枪，有的按住拳打脚踢。鬼子死抱住枪，拼命挣扎，四人狠狠地打，仍未打死，这时，贾荣昌看见日军腰里的刺刀，便猛地拔出，一下刺进鬼子的脖子里，那鬼子才完蛋了。接着，他们把那个鬼子扔进了村外的茅坑里。

丁富明怒打小日本

1941年7月的一天，白鹅据点里的十余名日军和伪军，突然窜进白鹅村，挨家挨户寻找“花姑娘”。村民们来不及躲藏，光天化日下，两个小鬼子将一个年轻媳妇轮奸了。在场的村民气愤之极，村民丁富明拿起院里的一把镢头，猛然跑到鬼子背后，一镢头狠狠砸下去，那个小鬼子脑浆溅出，当场死去。又一镢头砸去，另一个小鬼子腿被砸中，只穿着短裤一瘸一拐地跳出大门，丁富明紧追不舍，却被这个小鬼子呜哩哇啦的吆喝声引来日军，丁富明被抓住了。他的右腿被日军打伤后，又被拉到麦场里刺杀了。

赵景顺棒毙小日本

赵景顺，无恨村一位学过武功的年青人，他的家距离红瓦房小日本的炮楼不足二里地。一天早上，站在院子里的赵景顺发现对门山路上两个扛着“三八”大盖的小日本向他家里走来。走到赵景顺门前的小日本，看到了门前几只刨食的鸡，便把枪往墙角一放，就逮起了鸡。赵景顺觉得机会来了，他想起了磨道里推磨用的磨杆，便急步走进磨道，拿起了磨杆。看着这两个小日本把一群鸡撵到了磨道里，赵景顺迅速转身藏到了磨道的墙后边，高高举起了磨杆，全神贯注的等着两个小日本进来送死。

两个小日本一前一后把鸡往磨道里撵，当跑在前边的那个小日本进了磨道之后，赵景顺猛地上前一步，手举磨杆，大喝一声，那个小日本还没有回过神来，脑袋就被打烂了，倒在地上一声也不哼了。前面的小日本倒下了，后面的小日本猛地退了回去，撒腿就往院门口跑去，他要去拿他的枪，赵景顺一看不好，绝不能让小日本跑掉！便身子往上一纵，越过了磨道两米多高的墙头，落在了这个小日本的后边。拦腰抱住了小日本，用脚一绊，把小日本压在了身下，那小日本使出了吃奶的劲，想翻起身来。可赵景顺就像一尊铁塔，压着小日本纹丝不动。相持了一会儿，小日本还在反抗，赵景顺急中生智，对着院门口说：“哥，你回来了，快来帮忙，打死这个小日本！”

这一声喊，还真起了作用，小日本回头一看，手一松，赵景顺便趁势站起来，一脚朝这个小日本的腰上踢去，把小日本踢出去一丈开外，又趴在了地上。赵景顺一屁股坐在了小日本的腰上，抡起了两只铁拳头，狠狠地砸向小日本的脑袋，只一会，小日本嘴里流血，两眼翻白，死了。

雪夜军民歼日寇

1945年的腊月，大雪从二十四就开始下了，地面上的积雪足有一尺厚。几年来备受小日本烧杀抢掠之苦的蒲掌芦山坪乡亲，看着漫天飞扬的大雪，一肚子凄凉苦楚。但腊月三十夜里进驻村里的王屋县独立营五中队，给他们带来了喜悦。他们知道，部队的到来，就是为了保护群众，除雪减灾，让乡亲们过个好年。

五中队的官兵一进村，刚在老乡家吃了晚饭，准备休息时，指导员郎有瑞却下了命令：一、必须提高警惕，千万不能麻痹，时刻做好战斗准备，严防鬼子趁雪天过年出来扫荡。二、各个路口和鬼子时常出来活动的关卡路段，必须设立双岗和隐蔽哨位。三、各排长必须加强流动哨位检查，以防敌人偷袭。四、全体官兵任何人睡觉不准脱衣，不准解开背包。

当夜，五中队官兵和衣而睡，一夜平静。

果然不出指导员郎有瑞所料，在大年初一的黎明时分，蒲掌北安据点里的日伪军和垣曲县城及王屋县段洼的日伪军300余人，在汉奸特务的带领下，乘老百姓过年和下大雪之际，向芦山坪一带扫荡而来。

虽然天黑又下着大雪，但偷袭芦山坪的小鬼子还是被我们警惕的哨兵发现了，听到鬼子“嚓嚓”的走路声，五中队五班长杜成章立刻跑步到中队部向指导员郎有瑞报告了情况。

由于当时五中队没有通讯设备，派人到营部送信已来不及了。这时候，郎有瑞当机立断鸣枪示警，随即带领全中队战士，在村民的配合下，退到身后的山顶。那时，全中队一百多号战士，只 有 几 十 支“三八”大盖、“六五”步枪和“汉阳”造，每个战士也只有十几发子弹，五六颗手榴弹，一挺机枪不过百余发子弹。郎有瑞知道，和敌人硬拼不行，不但打不垮敌人，还有被敌人吃掉的危险。因此，必须迂回打击。

眼看着群众过年的食品和牲口被日寇抢走了，几个没有来的及转移的村民也被抓了起来，战士们憋了一肚子怒火。瞪着眼睛在山上监视着敌人，等待着战机。整整一天，战士们没喝一口水，没吃一口饭，在冰天雪地里坚守着。

机会来了，当日军拿着老百姓的东西，拉着牲口，走出村口时，郎有瑞一声怒喝，“打！”憋足了劲的战士们居高临下，狠狠地向日军的尾巴打去。一时间，日寇被突如其来的炮火打的晕头转向，阵脚大乱，他们摸不清五团的来头，顾不得被抓的村民和牲口物资，撂下了几具尸体，连滚带爬地向据点里跑去。

三、东原人为解放区的建设做出了重要贡献

两战期间，东原人民在王屋县抗日政府的领导下，在生产自救、改善人民生活、工农商战后复苏、减租减息、反奸反霸和土地改革中，一路走在王屋县前列，受到了太岳区党委的多次嘉奖表彰。

　　1945年6月19日，王屋二区(东原)区委书记刘哲在《新华日报》太岳版上专题报导了“柳沟互助组的做法”。文章说：“柳沟是王屋县一个小村子。全庄三十五人中，除六个小孩，一个傻子，一个病婆外，其余二十七人全部参加互助劳动”。柳沟互助组之后，北阳村干部深入群众说服动员，全村三百余户群众，一下子编起了十八个互助组。互助组用晌票记工、定分等价变工等方法。大大提高了群众的劳动热情和积极性。

当年任柳沟互助组组长的老党员郭世法回忆说：“柳沟互助组齐心协力，在组织麦收互助时，收到很大成绩。全庄男女老少一起动手，从5月31日开始割麦，到6月7日就割光了。互助组的一切都经大家讨论，计工、定分适当灵活，做到了人尽其才”。柳沟互助组是王屋县的第一个互助组，他们的做法，在当时太岳区属于最成功的范例，也可以说，它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农民用互助组的形式开展生产的最早雏形之一。

　　1945年初，为了促进王屋县的经济发展，王屋县委开展了全县的贸易和税收工作。当时的二区(东原)政府即在蒲掌建立了商联会。还在北阳、蒲掌、芮村、马湾一带设置点、卡缉查走私。仅到三月底，商联会积极组织商品运输和税收征收，使税收征收提高到七千多元。走在了全县前列。

1943年6月，王屋县开展了第一次夏屯工作，二区(东原)公粮任务完成的最好。受到了县委县政府的表彰。

这年王屋全县夏屯任务为小麦一万一千八百多石，合一百五十多万斤，其中，二区完成了三千一百八十八石，合四十一万四千多斤，比上年增加四分之一，占全县夏屯任务的三分之一，而二区人口只占全县总人口四分之一。

1945年夏，王屋县的双减双反相结合的试点工作重点在二区的基点村北阳村集中进行，然后带动周围几个村普遍开展。在县委工作组成员的动员下，北阳村群众积极参加。很快动员了一批苦大仇深的贫苦农民起来斗争。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1946年6月，刘哲同志将二区减租减息斗争的经验系统整理后，发表在7月11日的《新华日报》(太岳版)上，并向山西、河南各县推广，推动了解放区的土地改革运动。

　　根据志书《东原烽火》记载，东原人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抗日和生产自救的事迹，有五十多篇刊登于《新华日报》太岳版。

　王士敏，男，山西垣曲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运城市书法、摄影家协会会员。《东方散文》、《散文福地》编委。垣曲县作家协会主席，垣曲县地方文化研究协会会长，垣曲县老区建设促进会副会长，垣曲县舜文化研究会副会长等。

主要作品：出版散文、随笔、纪实文学《散落的花瓣》《岁月在心中流淌》《河东人的足迹》《葡萄园纪事》《龙尾头之“王”》《家在原上》等；创作大型现代戏剧《干原清水》小戏剧《秋霞》《两个队长》《遍地春风》，电视剧《别了，杏树坪》、话剧《下山过年》等，主编主笔出版《垣曲革命老区发展史》《东原烽火》《春沐河东》《舜地藏宝》等。多篇文学作品在《人民日报》《中国纪检监察报》《中国扶贫》《中国扶贫与就业》《中国监察》《东方散文》《散文福地》《山西日报》《山西纪检》《监督时报》《正气》《先锋队》《社会扶贫》《运城日报》《河东文学》《人民网》等报刊媒体发表。

中条山战役：战友全部殉国，

上尉连长纵身跳下深井，宁死不做俘虏

曼曼鱼乐说 2020-12-21 13:52:03

在抗日战争中，不知道有多少血性的中华儿女悲壮的以身殉国，谱写了一曲曲不朽的诗篇。

在凤冈县琊川镇，就有这样一位国军上尉连长，他带领全连阻击日军，掩护撤退，几乎全部壮烈殉国，在弹尽粮绝的时候，他纵身跳下深井自杀，宁死也不愿做日寇的俘虏，这个连长叫刘少华。

乱世从军去

刘少华，原名刘兴和，号名少华。1917年出生于凤冈县琊川街上水东门，其父刘金廷在琊川正直仗义，勇武豪率，思想开明，1935年红军长征到琊川时，刘少华的父亲就是开城迎接红军的领头人之一，是红军在琊川建立的“抗捐委员会”的成员之一，很受乡人敬重。

早年，刘少华读过私塾，略有文墨，跟着琊川区区长傅永清当区丁，得到傅永清的赏识。

1935年秋，傅永清在凤冈蜂岩被政敌买通土匪暗算，受伤严重。

刘少华的儿子刘照钰回忆说：“那一次我父亲和傅永清一起，被土匪包围，屁股上被打了一枪，然后逃回琊川。傅永清由另外几个没受伤的区丁抬着逃往绥阳县黄土坎，投奔一个叫傅衡中的军官”。

傅衡中，此时任黔军3师1旅旅长。

傅永清准备在这里治疗枪伤，但没过多久，傅永清医治无效死亡。

刘少华在琊川听到傅永清去世的消息后，十分悲痛，深感乱世的黑暗。此时刘少华的母亲想他在家安心过日子，就给他娶了一个姓王的姑娘，想拴住他的心。但是刘少华亲身体会到了军阀土匪横行，战火纷飞，人民生命如蝼蚁的黑暗社会。

他想，只有“枪杆子”才能保一方平安，于是在父亲的支持下，他和另外两个琊川人刘祥开、罗国臣立志要出门干出点事业，回家来守卫乡土保父老平安。

刘少华等三人同样来到绥阳县黄土坎，找到傅衡中，在傅衡中手下当兵。

此时正值黔军3师正被蒋介石整编，编为“新编第8师”，蒋在珍任师长，傅衡中为22团团长。

1936年秋，刘少华等三名琊川人随新8师调赴江西修水，又调往湖北崇阳、通山一带驻防。

1937年9月，又由湖北崇阳、通山开赴许昌担任城防，并守卫附近的平汉铁路及陇海铁路，不久，新8师部移驻郑州。

狙日中条山

1938年初，新8师接到命令：拨出一个建制团给在忻口会战中损失惨重的85师。

经新8师参谋长朱振与85师师长陈铁商量后，新8师抽出建制完整的九个连合编为一团，划给85师，就这样刘少华等三人又编入85师254团，开往中条山一带与日军作战。

中条山位于山西省南部，紧靠晋、豫、陕三省边界地区和黄河大转弯处北岸，东至太行山、太岳山，西接吕梁山，北靠素有山西粮仓美誉的运城盆地，南濒一泻千里的滚滚黄河。境内沟壑纵横，山峦起伏，关隘重叠，太行、吕梁、太岳三山互为犄角，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是华北、中原和西北的战略枢纽地带。

1938年春，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命令山西境内的二十万余国军散于晋南地区，建立防御工事，开展游击作战。

85师就在晋东南的闻喜、冀城、垣曲、阳城、沁水和晋城等地与日军战斗。

5月卫立煌调85师担任主攻闻喜城，战斗10余日，曾一度攻克闻喜城东门，进到城内十字街，虽又被日军击退，但是85师的战斗力让日军刮目相看。

6月10日夜，卫立煌调动第10、83、85三个师将日军包围在西阳河域长10余公里，宽4公里的王古垛峡谷中，85师负责驻守老虎头的阵地。

17日，日军负隅顽抗，集中兵力正面向老虎头发起反攻，85师官兵居高临下，推动大石头往下滚，然后加上密集的手榴弹和猛烈的机枪、步枪火力，打得日军横尸山坡，狼狈而逃。

这次战斗日军伤亡惨重，85师以伤亡200余人的代价毙伤日军500余人，俘200余人。

后来，被围日军发起多次强大攻势，均被粉碎。日军见强攻不行，改为偷袭。

一天夜里，日军偷袭85师驻地，守军与日军展开白刃格斗，整整拼杀了半夜，天明时，除小部分日军逃脱外，其余全部被歼灭。

1940年4月至5月，日军第1军发动晋南作战，重点打击中条山国军，刘少华所在的85师将入侵临涧的一路日军击退到董封北岭，共毙伤日军600余人，自伤亡200余人。

直到1941年的三年多的时间里，日军曾13次围攻中条山地区，但均未得逞。

中条山也在当时被称为“东方马奇诺防线”，成为全国抗日青年向往之地，各军校毕业生纷纷要求到中条山一带参加抗战。

血战黄河北

这时，忧虑共产党甚过日军的蒋介石，把与中共“走得很近”的孙蔚如第4集团军调离，这使中条山国军总兵力下降至18万人。

1941年春，司令长官卫立煌也被调离中条山。蒋介石的这次调走精锐、易换主帅的败着让日军找到了突破中条山的契机。

1941年5月7日傍晚，日军集结10万兵力，由东、西、北三面“以钳形并配以中央突破之方式”大举进攻中条山地区。

除了正面进攻日军还对中国守军实行了“斩首行动”，斩首行动使国军指挥系统受到的致命一击。

此时94师与日军遭遇，未进入阵地即被击溃；第85师第253、254团渡黄河增援94师，渡过黄河后，94师前线部队崩溃下来，与第253、254团一起被日军包围在黄河北岸。

据刘少华的儿子回忆：“我父亲给我们讲，最惨的是在黄河北岸的一次战斗，全团被包围，孤立无援。他带领全连阻击日军，掩护友军突围。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在阵地上打退了日军的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打到弹尽粮绝，最后全部阵亡，就剩我父亲一个。他看着在战友们的尸体边嚎声痛哭，心想自己绝不做日军的俘虏，要和战友们一起死在阵地上。阵地上有一口很深的水井，他纵身跳了下去”。

85师第253、254团苦战一昼夜，两团几乎全军覆没，254团团长欧阳鹏、副团长陈新民以及253团副团长张祖农阵亡殉国，只有253团团长陈德明率领少数残余部队突围。

这次中条山战役国军阵亡上将1名、中将2名、少将2名，共阵亡4.2万、被俘3.5万人；而日军整个战役日本自称仅被打死670余人，伤2200多人，被称为“抗战史上最大之耻辱”。

死里逃生归

然而刘少华是幸运的，他跳下的是一口枯井，只是晕倒在井里。当刘少华苏醒过来时，日军已经撤离了战场，捡了一条性命。

据刘少华的儿子回忆说：“我父亲常说他的命是捡回来的，在井里，他拿把枪刺挖了三天的土，才从井里逃了出来。出来后渡过黄河寻找部队，但是自己的部队已经开走，沿途都是伤兵，十分凄惨。他来到了一个军人收容所，在收容所里被军统调查是否变节叛国，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然后被送到陕西宝鸡凤翔的部队，准备调往云南。这时刘少华在警备司令部遇了陕西凤翔县县长，他是刘少华的老营长，在老上司的帮助下，刘少华就留在凤翔县，帮助县长训练民兵”。

刘少华在凤翔训练民兵期间，与当地女子李凤兰结婚。

1945年日本投降后，刘少华便与妻子在凤翔县开磨坊经商，并养育了一个儿子。1958年刘少华携家眷回琊川定居，后于1998年10月25日去世。

2014年，“关注黔籍抗战老兵志愿者慰问团”来到刘少华的儿子刘照钰家里给他送去了一面书有：“抗日英雄中华脊梁，功昭日月国人共仰”的锦旗，刘照钰接过锦旗后饱含泪水说：“我要把这面锦旗放在父亲的坟前，让人们知道他是一名抗日英雄”。

后来志愿者们听了刘少华不当俘虏跳井自杀的壮举后，都为他的忠诚报国，视死如归的精神赞叹不已，不禁热泪盈眶，在场的志愿者写下一首小诗凭吊这位已故的抗日老兵：

血染山河家国碎，中华男儿多壮悲。

孤军阻寇誓不降，纵跳深井死无悔。

结语：

“我们不怕死亡，我们怕被遗忘”。这是抗战老兵杨根奎当年对媒体说的一句话。当年，他们舍生忘死换来和平，时光匆匆，他们或离我们远去，或渐入风烛残年。现在，不要忘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