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美篇首发,人民日报客户端随后亦以《晚年亦有成长曲》为题发布。</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人生步入晚年,喜欢回忆和讲述自己的过往,是一种自然的惯性,常人大抵如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些沉淀在岁月里的经历,无论是艰辛跋涉的坎坷,还是鲜花掌声的辉煌,都如同一本自己写成的书,忍不住会在某个时刻缓缓翻开,这其实是一种生命的常态。个体的记忆串联起家族的脉络,代际的经验构筑起文明的根基。所谓“老马识途”,正是指历经世事者对后来人的指引;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亦在说明过往的辙痕里藏着未来的路标。老年人对往事的絮叨,本质上是将个体生命的经验转化为可共享的精神资源,这般“传帮带”的自觉,是值得尊重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然而,如果一个人总是在“想当年”的循环里打转转,将昔日的荣光当作今日的坐标,将曾经的挫折当成治愈不了的痛点,生命便容易陷入停滞。如此状态下,记忆会成囚笼,过往会成为束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样说,并非否定过去的价值,而是警惕对过去的过度沉溺。就像登山者不能总回头数走过的台阶,而忘了眼前仍需攀登的峰峦。岁月的意义,从来不是让人们在回忆里刻舟求剑,而是要带着沉淀的智慧不断迈步向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生命是一场持续终身的修行,暮年并非修行的终点,而是换了一种形式的启程。古人早有“学不可以已”的训诫,这“不已”二字,原就包含着对年龄的超越。王羲之晚年书法,褪去了青年时的锋芒毕露,添了“人书俱老”的温润通透,正是在与时光的对话中不断精进;杨绛先生八十岁后仍伏案翻译柏拉图的《斐多》,九十岁动笔撰写《走到人生边上》,将对生命的思考融入文字,其晚年著述比早年更添通透与沉稳,恰是“活到老学到老”的生动实践。他们的晚年,不是对过去的重复,而是在过往的地基上,继续垒筑新的楼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种持续成长的姿态,本质上是对生命的敬畏。曹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豪情,不是对衰老的抗拒,而是对生命潜能的坚信;刘禹锡“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的豁达,不是对暮年的轻慢,而是对时光新境的礼赞。老年人以开放的心态接纳新事物、学习新知识,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收获与进步,也是在为生命之渠注入新鲜的活水。这般学习,无关功利,只为让精神世界积极健康,在学习理解新事物的过程中,打破固有的认知边界;在与时代的对话中,消解孤独与寂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更重要的是,将晚年视为成长的阶段,能重塑对生命的认知,不再将年龄当作“下坡路”的标识,而是当成“厚积薄发”的契机。就像古树到了深秋,虽有落叶凋零,却也仍能将养分沉淀于根系,在春风里再发新枝。老年人在岁月中积累的定力、通透与宽容,本就是学习新事物的独特优势。这个年龄段,少了冲动浮躁,多了从容淡定;减去了功利的焦虑,保留了纯粹的热爱。这种“无用之用“的学习,恰恰能调节心态,生理状态亦会受到积极影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调弹完之后,该有新的弦音响起。过往的经验是脚下的路,而非阻挡前行的墙;曾经的故事可以装进行囊,但不能成为困住脚步的绳索。生命的精彩,从来就在于每个阶段都能生长出独有的风景。青年有青年的锐气,中年有中年的厚重,晚年有晚年的通透。若能以“日日新”的心态对待暮年,你便会发现,夕阳下的步履,亦可走出崭新的足迹;白发里的目光,亦能望见未及的远方。窃以为,对“人生”的最好注解是,既要与时间赛跑,也要与岁月共生,在每一段旅程里,都活出该有的模样。</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