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女》之情:足尖的回响①

耿朝勇45752672

2025年8月5日，深夏的余晖尚未完全隐退，我和老友老龙再次踏入了天桥剧场的大门，心中满载着期待与追忆。这一次，上海芭蕾舞团的芭蕾舞剧《白毛女》将在这一方舞台上绽放光彩。回想起去年的初春，同样是在这座剧场，我们曾见证了中央芭蕾舞团演绎的《红色娘子军》的壮丽与激昂。时光荏苒，而今，我们再次沉浸于红色经典的魅力之中，感受那份跨越时代的共鸣。

岁月悠悠，自1964年首演以来，《白毛女》已跨越半个多世纪，演出场次逾两千。场场都是对红色记忆的深情回望，每一次旋转跳跃，都是对经典的崇高致敬。天桥剧场，这个见证了无数艺术辉煌的地方，再次以它独有的韵味，迎接这部跨越时空的芭蕾巨作。此次天桥剧场的演出，不仅是对红色经典的一次深情致敬，更是这部中国芭蕾舞剧在新时代背景下薪火相传、生生不息的生动写照。

天桥剧场，这座孕育无数艺术梦想的殿堂，时常迎来中央芭蕾舞团的翩跹身影。在这里，外国经典剧目如《天鹅湖》的浪漫绮梦、《吉赛尔》的凄美绝恋，与中国原创舞剧《红楼梦》的哀婉情长、《鹤魂》的飘逸灵动交相辉映，每一部芭蕾舞剧皆以独特魅力，深深吸引着观众的目光，令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但在我心目中，红色经典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白毛女》才是那抹最为绚烂、最动人的色彩。两次现场观看红色经典芭蕾舞剧，更多的是出于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一种对少时记忆的深深眷恋。情结，或许正是许多50后等老年人所共有的，它超越了对芭蕾舞艺术的单纯喜爱，成为了一种心灵的寄托，一种情感的慰藉。在这里，艺术与现实交织，记忆共鸣，共同谱写着一段段不朽的传奇。

对于老年观众而言，芭蕾舞剧《白毛女》现场演出的吸引力，绝非仅仅局限于听觉和视觉上的享受。它更像是一套“情绪+怀旧”的综合体验包，让我们在音乐和舞蹈的引领下，穿越回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心理学研究表明，音乐是最能唤起自传体记忆的元素之一。当剧场内响起那熟悉的旋律时，我们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遥远的青少年时代，仿佛时光倒流，一切美好与苦涩都在其中。这种心理收益，是任何视频或音频都无法复刻的珍贵体验。

在天桥剧场绚烂夺目的灯光下，《白毛女》的帷幕缓缓拉开，一场触动视觉与心灵的盛宴悄然启幕。我观察到，观众席中众多观众都聚精会神，屏息以待，他们的眼眸中闪烁着对往昔岁月的深切怀念与感慨。这部历久弥新的经典舞剧，不仅是艺术的一次璀璨，更是连接过去与现在的桥梁，引领老年观众在舞者轻盈旋转的足尖与跌宕起伏的剧情中，重温那一代人深埋心底的执着信念与时代烙印，感受那份时空的震撼与力量。

《白毛女》的诞生与传播，恰逢中国社会风起云涌、剧烈变革，它是那个时代的标志性产物。它不仅仅是一部芭蕾舞剧，更是一段历史的忠实见证，一种精神的深远传承。尽管我们未曾亲历喜儿所生活的那个时代，但儿少时接受的教育及各类宣传的熏陶，让喜儿与黄世仁的故事仿佛经历，成为我们心灵深处永远镌刻的烙印，历久弥新，难以忘怀。

舞台上，芭蕾舞剧的舞美设计以现代艺术语言还原了历史场景：雪夜中杨白劳家的破败灶台、黄世仁宅邸的朱门高墙……这些不仅令人震撼，更让观众在视觉的冲击中重拾对阶级的痛感与反思。我们凝视着舞台，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是对过往的缅怀，也是对未来的期许。对于虽未亲身经历但却足够了解那个时代的我们而言，这部作品早已超越了单纯的戏剧文本范畴，成为了我们青春的集体记忆符号。通过现场观看这部舞剧，来重温那段刻骨铭心的历史记忆，也正是我们走进剧场、追寻那段历史的初衷。

芭蕾舞剧《白毛女》中，"喜儿痛斥黄世仁"的场景常引发老年观众热烈的掌声与深沉的叹息。这种情感共鸣，既源于他们对阶级压迫的切身记忆，也来自对公平正义的永恒追寻。面对现代视角的质疑——"为何不以婚姻和解？"、"黄世仁为何不寻求双赢？"——老年观众对《白毛女》的坚守，反而彰显出更深层的历史认知。他们深知地主阶级压迫的残酷性，更能理解喜儿反抗的必然性。

现代观众的质疑并非单纯否定《白毛女》的艺术价值，而是折射出历史语境与当代价值观的碰撞。例如，"婚姻和解"的质疑实质是个人选择与集体命运的冲突——在阶级压迫的体系中，个体婚姻能否突破结构性暴力？这一问题恰是作品核心矛盾的延伸：喜儿的反抗不仅是个人命运的挣扎，更是对封建制度的全面否定。而"双赢"的提问则暴露了现代契约精神与革命叙事的错位——黄世仁的"经济理性"在旧时代土地兼并机制下毫无意义，正如马克思所言，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正是通过暴力剥夺完成的。

这不仅是一场视觉的盛宴，更是一次穿越时空的精神对话。当年轻一代通过解构主义视角审视经典时，老年观众的坚守恰恰成为历史经验的活态见证——他们的掌声与叹息，是对那个"翻身得解放"时代的集体记忆，也是对艺术作品承载社会变革力量的深刻认同。

当芭蕾演员以极具张力的旋转与腾跃，生动演绎“抢亲”这一惊心动魄的段落时，那些扭曲的肢体语言仿佛是对“吃人社会”无声的愤怒控诉，让观众在震撼中感受到历史的沉重与悲剧的力量。

芭蕾舞剧的改编，为《白毛女》注入了新的艺术魅力与蓬勃的生命力。上海芭蕾舞团通过“复合转”、“大跳”等高难度动作将喜儿从纯真少女到坚毅不屈“白毛女”的蜕变具象化、生动化地呈现在观众面前。成年白毛女的干练舞姿既保留了原作深刻的悲剧内核，又以现代舞蹈语汇诠释了人物内心的觉醒与不屈的抗争。舞台设计上，传统民乐与芭蕾的巧妙结合、写意山水与现实主义场景的交织融合，让观众在审美体验中完成了对历史的再认知与深度思考。这种独特的艺术魅力，不仅源于艺术创新突破，更因剧作本身所承载的深厚精神力量——它证明了真正的经典能够跨越时空，成为不同时代观众之间沟通的桥梁与纽带。

红色经典芭蕾舞剧的每次上演，都在完成一场跨越代际的对话——它让我们这些老年观众在熟悉的旋律中重拾信仰与希望，也让年轻人在震撼的舞姿间沉浸冥想，思考着如何汲取历史的教训，避免历史的悲剧重演。这或许正是经典永存的意义所在：在艺术的土壤里埋藏的集体记忆与精神，等待着不同时代的我们去挖掘、去传承、去发扬。

散场时，几位银发观众在剧场大厅久久驻足，低声讨论着"现在的年轻人是否还知道《白毛女》？”、“是否还记得《白毛女》？”、“是否还懂《白毛女》？"。他们眼中的迷茫与追问，恰是这部作品穿越时代的回响——当艺术成为历史的活态记忆，其价值便超越了简单的审美范畴。

当物质丰裕掩盖了结构性不平等，当"个人奋斗"叙事消解了集体记忆，当"拜金主义"侵蚀着对公平的信仰——《白毛女》的坚守，恰似一面历史棱镜：它映照出被遮蔽的压迫真相，也敲响了警惕异化的时代警钟。这种艺术体验不仅带来审美愉悦，更在身体记忆与历史想象的共振中唤醒沉睡的价值基因。当芭蕾舞者的红绸缎划过舞台，当"北风那个吹"的旋律穿透时空——《白毛女》不再只是过去的遗产，而是连接代际的情感纽带，是不同世代在艺术共情中重寻的精神坐标。

当舞台上的灯光渐渐暗淡，那份激动与感动却久久不能平息。带着这份深刻的体验，我们走出剧场，重新踏入现实的怀抱。然而，心中那份对美好与正义的追求，却如同被点燃的火焰，熊熊燃烧。无论时代如何变迁，那些深刻于心的故事与情感，将永远在我们的心中回响，指引我们向着更加光明的未来迈进。

站在剧场外的广场上，夜空中的星星依旧璀璨闪烁，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故事。我仰望苍穹，心中涌动着无限的感慨与期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当芭蕾舞剧《白毛女》的红绸缎划过舞台，仿佛一条时光之河将两代人的记忆串联——老年观众眼中闪烁的泪光，映照着年轻观众凝视舞台的侧脸。剧场外，几位银发老人低声交谈，他们颤抖的手指仍残留着少年时的温度，而身旁的年轻人正用手机播放着刚刚录制的谢幕环节"百万工农齐奋起"的视频旋律。这种跨越时空的对话，让经典超越了单纯的文学呈现，成为历史的见证、情感的寄托与文化的传承。

或许，这就是经典的力量所在——它不仅仅是艺术的展现，更是历史的见证，情感的寄托，文化的传承。它所唤醒的共鸣，正是其最动人的价值所在。《白毛女》的每一次上演，都是对那段苦难与抗争岁月的深情回望，是对不屈精神的崇高致敬。在岁月的长河中，这部作品如同璀璨星辰，永远闪耀在人们心中，激励着我们不断前行。

随后的日子里，《白毛女》的旋律常常如影随形，那些轻盈跃动的身姿、缠绵悱恻的乐章与扣人心弦的情节，心海翻涌，化作一场永不谢幕的梦境。我恍然醒悟，芭蕾舞剧《白毛女》不仅是一次视觉与心灵的盛宴，更是一场跨越时空的情感旅程，是灵魂的共鸣，是对过往深情回望。它让我们在熟悉旋律中重拾信仰与希望，也让年轻一代在震撼的舞姿中思考历史的教训与未来的责任。

《白毛女》如同一座桥梁，连接着老一辈的悠悠往昔与年轻人的探索，让历史的风霜与青春的热血在剧场内外交织共鸣。剧场外，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交谈，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对过往的怀念与对未来的期许，让我深刻感受到这部作品跨越时代的力量。

在这个瞬息万变、金钱至上的时代，《白毛女》如同一面明镜，映照出我们遗忘的初心与历史。它提醒我们，铭记过往，方能照亮前行的道路，避免重蹈覆辙，向着光明的彼岸坚定航行。

我憧憬，期盼更多红色经典以崭新的面貌绽放，成为代代相传的精神灯塔，照亮我们前行的征途。《白毛女》的传奇与精神，必将在历史长河中熠熠生辉，成为记忆中永不褪色的瑰宝。

当消费主义浪潮冲刷着价值坐标，当"个人奋斗"的叙事消解了集体记忆，《白毛女》的火把依然燃烧——它不是简单的怀旧符号，而是穿透时代的警示灯塔。那些被鞭子抽打的伤痕、冲破黄家大院的呐喊，提醒我们：历史从来不是静止的标本，而是塑造未来的活态基因。

期待红色经典在当代语境中实现创造性转化——不是对历史的复刻，而是用新编排的芭蕾语汇、现代舞者的身体叙事，让黄世仁的鞭子与喜儿的火把继续叩击今天的现实。《白毛女》的价值不在于永恒不变的"传奇"，而在于它始终能点燃不同世代对正义的渴望——这种永恒的火种，才是穿越历史长河的真正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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