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们这次乘的,去南极观光游的游船,就是去年从冰岛出发去格陵兰岛的同一条船。上船之前,还希望会遇见熟识的工作人员,可是上船之后几乎全部陌生面孔,除了一个小胖子摄影师。她告诉我们,她来自智利,这个行程,是合同结束之后,重新返聘回来的第一程。而这条船上还有一个旧人,就是大舞台乐队的女键盘手。小胖子摄影师说,这一次航程,是女键盘手的最后一次航行,之后她就要回日本了,她是日本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乘过这艘游轮的,没有人会不记得这个女键盘手,她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激情四射,是整个乐队的灵魂人物,之前一直以为她是菲律宾人,没想到是日本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一天她的乐队在小剧场演出,我们匆匆赶去,结束后我们留下来等她,并且聊了一会,主要是感谢她的付出和祝福她平安顺利。讲到即将离开,Hikaru 情绪有些激动。我自己已经不喝酒了,但是替她叫了一杯鸡尾酒,领导也叫了一杯陪她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Hikaru说,以前是因为不喜欢日本想出来换换环境,现在是想家想日本想得不得了。那个在台上摇头晃脑神采飞扬的女孩,在台下磕磕碰碰地,英文不大好,表达起来不太容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她满含委屈的,告诉我们新来的意大利人总监,完全不像以前的总监那么重视她,乐手和歌手们的风向也随之变了。我说,“其实回去也好,半年,一直呆在船上与世隔绝也并不是一件好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Hikaru 听了很高兴,她问我你怎么看远程恋爱?我说很难啊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她给我看她手机里的照片,一帮乐手们坐在吧台前喝酒。她指着其中一个,满眼温柔地说那是她的男朋友,“去年你们在的时候,他是乐队里那个吹萨克斯风🎷的,你们应该见过他,他走了回拉脱维亚去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Hikaru说下了船,她第一件事就要飞去看她男朋友,然后回日本,要吃很多很多日本的美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Hikaru告诉我,在行程结束的前一天,在船上会有一个告别演出,希望你们来看。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觉得责无旁贷。接下来的几天,到处替她宣传,到处替她造势。船上但凡我认识的,讲过话的,都为她广而告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还特别把最贵最隆重的一条裙子,留在那一天穿,以示重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到了那一天,Hikaru的告别演出在中央大厅。我们二个人,按时按点准时出席。环顾四周,上海人老夫妇没有来,Meme和 Jennet 也没有来,四个菲律宾女人在走廊上站了一会,Wendy 和 Felix 在楼上的酒吧俯瞰楼下,边喝酒边向我们招手。我们两个人,又是拍手,又是叫安可,拍照拍视频,还有拍录像,忙得人仰马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之前聊过天的阿根廷老工程师,坐在一个最佳视角的角落里,看见我走过去,站起来要把他的座位让给我拍照,真是非常好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船上唯一的一对日本人,也来了,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安安静静地听,安安静静地拍手,安安静静地来,安安静静地离开,不动声色地,悄无声息地。我觉得他们有点没劲,搞得来我有些瞎起哄似的,人们大概会以为,我们和Hikaru是同胞呢。</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天有朋友说我在微信朋友圈里,配文贴图里的跳交际舞有意思,我说我家小孩都说了,妈妈dress up好好看啊,爸爸为什么不穿得正式些,穿牛仔裤登山鞋好没礼貌哦。做爹的说,我怎么知道她还真地认真穿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可是我已经很满意了,特别是学探戈舞的影像,还被新认识的朋友拍了下来,还传给了我们。说起来,人是凭感觉凑在一起的。在邮轮上,也是可以交到朋友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上一次乘这艘油轮去格林兰岛,我们认识了来自瑞士的梅和珺,这一次<span style="font-size:18px;">乘这艘油轮重返南极</span>,我们认识了北京来的安琪拉。她们都是深爱旅游的,走过很多地方的,同龄人,聊起来有不少话题完全没有违和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学探戈的时候,安琪拉正坐在台下,就给我们拍了一组视频和照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王企鹅,是我们这次特意又乘邮轮,重返南极的,终极目的。然而,但是,可是,可惜,我们没有看到,well,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看到。而是,我们,只看到了三只,远远的,正在脱毛的,王企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脖子上有黄色条纹的,1米2左右小孩子那么高的,在南极内陆没有的,科考船看不到的,我们专程来福克兰群岛,特别来看的王企鹅,却只看到三个,还是远远的,才看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妙趣横生的,毛发丝溜的,摇摇晃晃的,神气活现的,和乌泱乌泱的,成千上万的,还有充斥视频的叫声,就是我们万里迢迢专门去看的,王企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居然没有看到。我们手机里有的视频,是安琪拉的朋友,从别的,看到王企鹅的船友那里,从手机上拍来的,然后再传给我们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安琪拉她们,也没有看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为什么?我们会漏掉心心念念的王企鹅呢?又为什么,我们会漏掉原本计划好的,甚至是已经预定好的行程呢?</p> <p class="ql-block">去年8月之后,我们之所以再次返回来乘同一艘游轮,唯一的原因,是因为这条船走的南极航线,路径福克兰岛,停留并且登岛。福克兰群岛,是世界上有王企鹅的唯二之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为了确保可以看到王企鹅,领导不仅做足了功课,而且还早早就联系好了岛上的旅行社,预约了岛上行程,确保万无一失地,可以看到王企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一直念叨:“那是来回要五个半小时车程,去岛的另一端,要看王企鹅,只有在遥不可及,之遥不可及,的地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到福克兰岛的那天早上,邮船规定是六点钟开始发登艇的船票。我家领导,志在必得地,又患得患失地,大清早四点钟就起床了,他花了一刻钟冲了一个澡。等我也跟着起床洗完澡下楼一看,他的前面,已经有四五十个人在排队了。“不可思议啊他们都不睡觉的吗”? 我们两个人互相对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八月份上格林兰岛,我们也是按照规定的时间去领票的,也是早上六点吧,恰逢格林兰有时差,我们手机没联网早了一个小时到,一个人影也没有。再过一个小时去,也就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一会儿就排到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不理解,格陵兰岛和福克兰岛,摆渡和登陆,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为什么会搞得这么紧张。同一艘船,同一个管理团队,不同的,只可能是乘客。我到队伍前面去望了望野眼,发现没有几个是说英文的,大半是说西班牙文的,小半是说中文的。熟悉的面孔有几张,那张塑胶脸和那个橙色衣服的,也都排在前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心想,区别,应该是在于人吧,赶早排队的这一拨人,大部分都是来自资源缺乏的地方,习惯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凡事都热衷于争和抢。好听一点的,是很拼很努力有上进心,难听点的,就是太卷太急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领导忧心忡忡,说要是太晚上岸,地陪旅行社等不了的,下午三点前必须赶回码头,他们时间很紧的。我们的邮船,规定三点半结束登船,游船会准时开走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先去吃早饭,吃完回来换领导。看见一个华人女的,穿一条白裤子印着各色的渐色,穿一双鞋带没系好的高筒靴子,她在领导的身边绕来绕去。我走近了那女的就悻悻走开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领导告诉我,“那个女的,刚刚走过来,叫我帮她代领船票。我没同意我说这样不大好吧,你看大家都是很早就来排队的“。没想到她说,“那我给你钱,我给你二十美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领导说:“我回答她我不要你的钱,不想这么做也不应该这么做,不好意思啊!” 我说真恶心,领导说还可以啦,至少她还知道说:“哦,那是我不好意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听了有点哭笑不得,也有些胸闷。怎么我们逃了三十多年,还是没有逃出这个圈子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接着排队… <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们排啊排的,最终拿到的船票,排到了上驳船的第七组。</span>领导不放心,直到领到船票,才匆匆赶去楼上自助餐厅吃早饭。船方好像是放四艘驳船来回摆渡,目击每一组,是二艘摆渡船,合计一百个人左右,好像是每半小时出发一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四点一刻开始排队的时候,前面顶多四五十个人,等到六点钟发的船票,变成了第七组,也就是在我们前面,活生生地,挤进了超过六百个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个试图贿赂我们的女人,和她的亲朋好友,大概六七个人吧,在我们前面晃来晃去。陆陆续续地,还不断有人加入他们的队伍,毫不掩饰地,神气活现地,他们排在第四组上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替他们拿到票子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华人老女人。那一大</span>群人,我之前耳风听到过自我介绍,他们是来自的加拿大的华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二个人,早上大清早出房间的时候,就全副武装准备就绪,就此胆战心惊再没有回过舱房,一直在大堂等待。从六点放船开始,一拨一拨的华人,呼啦啦地冒出来,呼啦啦地上船去。到八点半,终于安静了下来,大堂里,已经没有说中文的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第七组,和之前的第六组,有几家,是和我们同一个旅行社,预约看王企鹅的,大家都忧心忡忡。一对,是不会说中文的亚裔母女,一对,是来自奥地利的老夫妇,还有一对,是来自墨西哥的新婚夫妇,就是参加邮轮活动在台上讨论夫妻关系,后来在巴塔哥尼亚又巧遇的那一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两个紧跟着第六组,站在第七组的第一排。等我们冲上岸,果不其然地,不出意外地,去看王企鹅的,我们旅行社的车,开走了。领导站在那里,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无可奈何花落去”,“欲挽狂澜而不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忍气吞声地,亡羊补牢地,Better than nothing 地,好过没有 地,我们找了几个零星的小团,就近走了一些景点。代替乌泱乌泱的王企鹅,我们看到了三个,远远的,正在脱毛的,一动不动的,据导游说是的 - 王企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然,我们还看到了海边的白沙丘,也看到了躲在高处的麦哲伦企鹅群,和站在沙滩上虎视眈眈的海狮。可是那些,虽然也是美轮美奂的奇景美景,但是以前都看到过看见过,今后也还会看到和看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排队坐驳船回游轮,我们一直踯躅到最后一刻才离开,毕竟福克兰群岛,不是容易会到的地方。去看王企鹅的,我们旅行社的吉普车,风驰电掣地开到港口,游客们风风火火地赶上邮轮,我们看了,非常羡慕。在港口溜达的时候,也看到不少船上的熟脸,包括试图贿赂我们的那帮加拿大华人,他们在港口东游西逛,并没有去看王企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那些人,想尽办法地,毫无理由地,损人不利己地,</span>为什么非要抢票子?为什么非要尽早上岸?上了岸又没有特别目标的,不去哪里的,不干什么的,占了茅坑,又不拉屎,是为什么呢?真正让人匪夷所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天晚上遇到Angela,才听说她也没有看到王企鹅。从北京启程的南极南美旅行团收12-13万人民币,却也没有看王企鹅的计划。要不是和我们一起泡桑拿的那天,听我们提到王企鹅,Angela原先也一无所知。但是凭着旅行经验,她马上意识到事关重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Angela说她去找导游,导游说带了那么多次队,第一次有人提这个要求。她又自行去找邮船上的客服。当然,没有奇迹的,她也没有看成一望无际的王企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对 not be able to reach the objective 耿耿于怀,家里领导,对 his flawless plan was wrecked by foul, dishonorable interference 忿忿不平。我们共同,对逃之又逃,却躲之不及的,明晃晃地,大规模地插队、抢票、甚至贿赂,深感郁闷。领导过后说,责任还是在船方,是船方没有相应的管理措施,要向船方问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事实上,在领导的据理力争下,过后船方,给予了相应的回复和解释,才让人稍感欣慰。</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秋天又要乘邮轮了,这次是重回大溪地和波拉波拉,我很期待。但是听说要乘的那条邮轮没有卡拉OK,我又觉得有些遗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邮轮上的卡拉OK,对我而言,和唱歌同样有趣的,是可以在那里认识人。几乎每天,我都会在卡拉OK的酒吧里,泡上一二个钟头。习惯成自然的,喝不喝酒,上不上台唱歌,都已经无关紧要了,遇到熟人,就很开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比如 Meme和 Jennet,熟识以后,她们给我看手机里的家人。Meme的照片,是一大家人祖孙三代的全家福,她指着一个很帅的老头说那是她的前夫,现在他们是朋友。她说,“把丈夫赶走,一个人把孩子带大很多年了”。我问为啥不复合呢?她反问我, “For what”? “I am better off without a man”,Meme 边说边耸肩。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Jennet 等 Meme 走开跟我说,Meme 就是太强了,你不知道她年轻的时候有多少人追求她,她就是太要强了也太能干了,男人们都兜不住她。“不像我,太太平平地,过普通人的生活”,Jannet 给我看她小孩开的Air B&B,很漂亮的一栋房子,造在有山有水的地方,里面宽敞舒适装潢考究。她给我留了联络方式,说下次去哥斯达黎加,一定要去找她,住在她孩子的房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借此也替Jannet 做个广告,这也是她嘱咐我做的。Jeannette Ellis </p><p class="ql-block">50683877776 ,Jannetteellis@hotmail.com</p><p class="ql-block">她女儿的电话:Eugenia 506 89911919</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还有墨西哥小姑娘Wendy,她告诉我说她在大学里学的,就是旅游专业。和奥地利男朋友Felix,大三的时候认识,在一起有两年了。Felix做IT,存了钱带她出来,他们从去年圣诞节开始,在中南美洲到处旅行,预备玩到今年圣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哇这太酷了,以后呢”? 我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Felix说我们要生很多孩子",Wendy羞答答地回答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你觉得你们将来成了家,会住在墨西哥还是奥地利”? 我直接问Felix,我们俩个都很喜欢Wendy了,怕她傻傻的,万一Felix一转身回奥地利,这段关系就不了了之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Felix说:“Good Question,我们家有三个小孩,我居中。Wendy也是三孩当中的一个,我们已经问过两家父母了,好像他们都不怎么在乎我们是不是住在身边,所以,我们将来定居哪里都可以。”</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Jillian 吉莲,是从唱卡拉OK的第一天就认识的,那天我在台上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她举手说她以前也住在新泽西,后来搬去了佛罗里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吉莲每天都来,每首歌都熟,都能跟着唱,但是她从来不上台。和她同行的小伙子Kenny,有点Gawky,他常常上台唱歌,虽然高音常常会唱破音,但是某一个音域,却能唱的非常好听。我唱“Shallow”那首歌的时候,Kenny帮我唱过男声,嗓音非常动人。Kenny 让我想起阿甘正传里的阿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不像别的年轻人,在船上会跟新认识的年轻人玩,Kenny一直陪在吉莲旁边。<span style="font-size:18px;">吉莲和Kenny,看上去像一对母子,吉莲说Kenny是她的侄子。</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一天傍晚,坐在六楼的长窗前看落日,金色余晖里,我和吉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貌似木讷的Kenny,在一边时不时地,会冒出温暖的甜舌。比如说:“你真的看不出你的年龄啊”,比如说:“你真了不起,可以从卡伦卡朋特,唱到 Lady Gaga,还能唱王子和披头士,还能唱阿黛尔和比利埃利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跟吉莲说,你哪里修来的福气,有这么 Sweet 的侄子陪你出来玩。吉莲说是啊他一直陪着我,怕我有闪失,不肯离开一步,“半年前我丈夫去世了,我们没有小孩。这是自那以后我头一次出门,谢谢Kenny他肯陪我来。你看看我们多 crazy,一出门,就跑到南极来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一次卡拉OK,吉莲的座位,恰巧挨在我的边上。那天她告诉我,Kenny 其实,是从小被她的母亲收养的,一个远亲的孩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孩子可怜,很小的时候,爸爸离家出走了,妈妈久病没法照顾他,就一直寄居在我们家,后来他妈妈去世了,我的母亲就领养了他,他一直叫我 Aunty 叫我妈妈 Granny”。</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吉莲姨侄形影不离, Kenny瘦瘦高高的,一脸无邪笑起来像小孩,走起路来也是,跳跳蹦蹦地一脚高一脚低地,虽然高高大大的,神态却像一个十多岁的少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卡拉OK吉莲那一桌,多了一个中国人女孩,漂漂亮亮的,文文净净的。我一开始以为,她是来唱歌的,恰巧坐在Kenny 的旁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来每次都看得到她,每次都坐在Kenny旁边。有一次我早到,看见那个女孩坐在酒吧里等,桌前还摊了一本英文书。虽然有些狐疑,但是我选择不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又有一天,我们坐在一起唱歌的时候,吉莲望着Kenny和旁边坐着的那个女孩,朝我挤挤眼,我自然也会心微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她好像是喜欢我们家Kenny呢”。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看上去像的,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啊“,我回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她说她是和她爸爸一起,跟着家里的叔叔婶婶,从温哥华过来玩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哦”,我点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你看她多漂亮多文静!我家Kenny还从来没有约会过呢!从来没有女孩子注意过他,他一直在认真读书,他现在刚刚研究生毕业,读机械工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哇,Kenny是聪明的孩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是啊,我们家还没有人拿过硕士学位呢,Kenny是第一个,我真为他骄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可不是吗,他还心眼好”!我附和着,由衷地感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就这样一天一天,每天这个中国女孩,都会来卡拉OK酒吧,坐在 Kenny 旁边。我再nosy,也没看出来他们之间,有什么特别的互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邮船快到乌斯怀亚的一天,吉莲问我,“你觉得他们俩个会成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说,“电话留了吗?” “哦不“,我说,“那是老一套了,互通 Social media的账号了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留了留了,那个早就留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就好,之后怎样,那就看缘分了,我们老人家,能做什么呢?” 我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都快急死了”,吉莲说,“我那个 Late husband 要是在,肯定要急着叫他们签字画押了”。吉莲边说边做着签名的动作,自己也觉得好笑,就在那里一直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笑着笑着,又一脸忧伤地说:“你知道吗,我们以前那个大家,现在就只剩我和Kenny两个人了。我老是怕哪天我要是也死了,Kenny 就又要变成孤儿无亲无故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摸摸吉莲的手,说,不会的你不要瞎想。吉莲又笑,说:“你猜怎么着,我不管他们怎么说,我现在特别想加拿大变成第51个州,这个中国人小姑娘,就变成我们美国人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跟着一起笑,心里面,却有一万个为什么,比如这个女孩真是温哥华人吗,还是在温哥华暂住?比如这个女孩,真的是看上了 Kenny 这个人吗?还是别的什么? Kenny 呢?Kenny 也喜欢这个女孩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起唱歌的人很多,狐疑的不止我一个,有一天甚至有人跑来问我,我说,“Funny,how do I know”?家里领导,和我的狐疑是一样的,但是他提醒我说,“千万不要说错话哦!”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说那是当然啦,“我只祝福他们!”</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回到在船上第一个认识的人,在“凡尔赛”饭店排队等吃饭,认识的来自科罗拉多的玛丽,之后常常会在甲板上走路的时候遇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她太厉害了,我们穿着棉袄冻得瑟瑟发抖,她却只穿了一件毛衣昂首阔步浑身冒汗。我想到上一次也就是七八年前南极探险的时候,我也是从来没有觉得冷过。那时身上,有一层厚厚的保暖层,有时想,胖 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好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玛丽健谈,我们也是,每次见面就有一堆新话题,开心的抱怨的都会说一堆。日本女孩告别演出那天晚上,玛丽邀请我们一起吃晚饭,我想都没想就说,“No,we won’t be able to make it”。 我看到玛丽一脸错愕,问,“No”? 我一想我这英文,太直接了吧,应该说,“Oh, thank you, I'm so excited, that's so nice of you to invite us, let me check my schedule, blah blah blah”.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过一天,在中庭走廊看即时航线地图的大屏幕前,遇到了 Debbi,她自己跑上前跟我说她认识我,说有一天在迪斯科舞厅没人下场跳舞的时候,我在场上陪她跳了很久,“你还把鞋子脱了,光着脚跳的”,哦那是我,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Debbi 说,玛丽是我的朋友,她告诉我们,你们没有看到王企鹅。我们说是啊我们很生气。Debbi 说,“Guess what,现在我也知道有王企鹅这一回事了,下周,我们会代你们,去看王企鹅的,我会确保一定看到”,Debbi 很调皮也很拽地做了一个“欧耶”的动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What,how?” 我们二个异口同声地问,Debbi 回答我们:“我们不下船了,我们会一直坐这条船,坐到四月份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船要开回布宜诺斯艾利斯,会反方向停一遍来时停靠的地方,然后,我们会跟着船去里约,去里斯本,去卡萨布兰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的天呐,这简直是 In sane。有这种玩法的伊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得有多浪费时间,多浪费机会,也多浪费钱啊。这得要多躺倒,多懒惰,多不会玩啊。别的不说,就这么只船上,要呆两个多月,不把人给闷S啊! 还有,就这么几家饭店,要反复吃每天吃,天呐不要发疯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从心里同情 Debbi,不会玩的人,真蛮可惜的。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以下是我查到这艘游船的航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5 年 3 月 – 4 月</p><p class="ql-block">该船继续重新定位航行,途经大西洋中部加那利-亚速尔群岛航线,从南美洲前往欧洲。根据完整的时间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3月中旬:里约热内卢 → 布基亚斯 → 萨尔瓦多 → 马塞约 → 累西腓</p><p class="ql-block"> • 3月下旬:佛得角 → 特内里费岛 → 大加那利岛 → 丰沙尔 → 里斯本</p><p class="ql-block"> • 4月初至中旬:加的斯 → 马拉加 → 丰沙尔 → 特内里费岛 → 拉斯帕尔马斯 → 兰萨罗特岛 → 阿加迪尔 → 卡萨布兰卡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再之后,这艘船淡出南极淡出格陵兰岛,并入了多如牛毛的加勒比海行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