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人生的诗意,是藏在岁月褶皱里的星光,让每个年龄都能照见少年时的清澈。</p> <p class="ql-block"> 木心曾说:“人心里要有一口井,汲出清水便能煮茶。”这口井,或藏于青衫文人折扇题诗的雅趣,或隐于市井百姓窗台新插的花枝。真正的少年气不在皮囊之相,而在对生命诗意的永恒叩问。</p> <p class="ql-block"> 李白暮年仍吟“飞流直下三千尺”,醉眼里的银河从未褪色;苏轼被贬黄州,竹杖芒鞋轻胜马,把生活的苦涩酿成“也无风雨也无晴”的甘醇。他们的诗意,不是少年人的专属,而是历经世事后依然跳动的赤子之心——像王维在辋川别业里,看木末芙蓉花,听空山新雨后,鬓角的霜色挡不住眼底的春光。</p> <p class="ql-block"> 那位在敦煌藏经洞抄写经卷的乐僔和尚,或许不曾想到,风沙中燃起的一盏油灯,千年后会化作照亮丝路的星火。少年心性恰似菩提种子,纵使埋在现实的冻土之下,依然守着春风再绿的期许。</p> <p class="ql-block"> 松尾芭蕉踩着木屐行过奥州小道,把“古池幽,蛙跃水声泛”的俳句留给山川;里尔克在修道院玫瑰园前驻足,听见“万物静默如谜”的神谕。东西方的诗意在时空经纬中交织,教会我们以初见的清澈丈量世界。敦煌壁画里反弹琵琶的飞天舞女,衣袖间飘逸的不仅是千年丝路的风,更是突破时空桎梏的生命韵律;苏东坡在赤壁舟中扣舷而歌时,吹过江面的清风从未停止对人间诗意的找寻。</p> <p class="ql-block"> 普鲁斯特在玛德莱娜蛋糕的滋味里打捞出整个贡布雷,陶渊明在篱下采菊时与南山达成永恒的和解。当我们以赤子之心倾听雨打芭蕉的声响,触摸老城砖石的温度,方知蒋勋所言“美是回来的路”之深意。巴黎蒙马特高地的诗人将诗句系在风中的绳索上,扬州瘦西湖的画舫载着琴声穿越二十四桥明月,每个时代都在印证:刻在甲骨上的占卜、铸在青铜器上的云雷纹、写在信笺上的十四行诗,皆是人类为抵御岁月流逝筑起的诗意长城。</p> <p class="ql-block"> 古人说“大江东去,浪淘尽”,可总有淘不尽的诗意在人间流转。沈从文在战乱中写湘西的月光,字里行间仍是少年初见边城时的温柔;汪曾祺晚年画草木虫鱼,笔尖总带着昆明雨季的青头菌香。他们把生活的琐碎过成了诗,便永远是那个对世界保有好奇的少年。</p> <p class="ql-block">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片桃花源,那里有不凋的花、不谢的月,有我们初见世界时的惊喜。保有这份诗意,便不必叹“逝者如斯夫”,因为少年气从不是年轮的刻度,而是灵魂里永不熄灭的热爱——正如顾城说的,“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p> <p class="ql-block"> 人生有诗意,岁月便永远年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