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 我的马与草原恶狗

阿苏(美篇号77182690)

<p class="ql-block">  1972年2月28日,我上山下乡来到若尔盖县白河军马场。同年3月4日,我分到了四连,5月11日,我分到马班,开始我前后五年的放马生涯。每名放马人员,配有二匹骑马,供自己使用。我的枣红马在放马时很给力,原本是匹种公马,它拥有高大的身躯,长长的颈项,柔软的鬃毛和飘逸的尾巴,发亮的毛色,无不展示出它的雄壮和力大无穷。只因配种不行,刚被淘汰,就分配给了我。我们马群虽是三岁的幼驹,但大概相当于人的少年,只要听到哪有公马的叫声,便有二匹醒事早的母马离开我们的马群,不顾一切的朝叫声方向驰奔而去,怎么都拦不住。我只得骑上马去追,它们哪里肯回来?在别的马群中钻来窜去,我只有认准其中一匹,穷追不舍,在无边的草原上我骑马飞快地奔跑,一般的马都不是对手,三岁的马更不在话下,一直追的它跑不动了,才把它撵回自己的马群,然后又用同样的方法去追回另一匹。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两次,经常都会发生,我都用同样的方法去追回来。事后,甲巴和阿苏称赞我,说我放马好厉害。我说,不是我厉害,而是我的马厉害。嘴上这么说,但得到藏民同事的赞许的那种滿足感,现在想来也是惬意的。但这要归功我的马,它要速度有速度,要耐力有耐力。而且它见前面被追的马转弯,它也会自然的跟随其转弯,只要自己骑稳就是了。</p><p class="ql-block"> 草原上的狗很凶,特别是羊群和牛群养的狗,主要用于防狼,也防偷牛盗马的。知青被狗咬的也有好几人了,而且被咬的很惨。而我只要骑的是这匹马,再凶的狗都不怕,心里就感到踏实。每当我骑马往羊群或牛群附近过时,虽离他们的房子或帐篷还远,狗见有生人,都会追来,而且狗的个头很大,会扑上马背咬人。草原的恶犬对生人是一种毫无道德可言的动物,它们凶残恶劣,经常毫无预兆地攻击人。每当恶狗向我发起进攻时,只要一靠近,我的马会迅速反应并发起反击,它会自己调整角度,当狗扑来,它猛地甩起二个非常有力的后蹄,把狗踢出去很远,整个狗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又重重摔落在地,一瞬间爬不起来,好不容易爬起来后,发出凄惨的叫声而灰头土脸的逃之夭夭。每次一到关键时刻,我的马都会展现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勇猛和力量,让我转危为安,让我由衷地感到惊讶和感激!</p> <p class="ql-block">拍于1973年7月</p> <p class="ql-block">  放了一段时间马后,我发现甲巴和阿苏平时放马,都不骑自己的马(放马的每人有二匹骑马,供自己专用),而是把群里三岁的母马调教好后,换着骑。放马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群里的马,谁调教的就归谁骑,所以,一般每人都会调教了7至8匹马,供放马时骑。非关键时刻不舍得骑自己的马,如要去较远的地方或搬家时才骑。于是,我也开始学调教马,甲巴告诉我,没有调教好的马不能备马鞍,否则,万一摔下来,脚挂在脚蹬里,就会很危险。我也曾听说,二连一名姓范的女职工,骑马时脚挂在蹬里,马受惊后又在拼命的跑,被活活的拖死了。没有人骑过的马,都不老实,骑上去有的会狂奔乱跳,马跳的厉害时,我时而也会从马背上摔下来,摔下来后,又爬上马背继续骑,一直骑到马老实温顺了,才备马鞍。我用此方法,也调教了7、8匹马,放马时,就骑群里的马。而自己的2匹马养得膘肥体壮,平时舍不得骑,关键时,才骑自己的马。</p> <p class="ql-block">  1975年夏季,成都女知青朱媛媛(化名)原在五连,四五连合并后,就搬来了四连。一天,她去上厕所,因下雨,路上有积水,她便绕道干的墙边过去,但她忘了墙边拴了一条狗,是副连长陈贵养的。狗见有人来,突然窜出,一囗咬在朱媛媛的大腿上,鲜血直流,这狗下口之狠,可想而知!朱媛媛被咬后,气不过,便在地上拣了一块石头就向狗扔去,石头刚出手,狗又冲来一囗稳准狠的咬住她扔石头的手。因拴狗的地方离住房不远,主人听到狗叫的声音不对,才打开房门,见狗咬着朱媛媛的手,四只脚后蹬,喉咙发出低沉吼声。朱媛媛被咬的手也在拚命的往自己方向拽,好似在进行拔河比赛,被咬的右手肌肉因疼痛而抽搐,伤口处瞬间渗出血迹‌,副连长陈贵见状,拿出7.62步枪,一枪便把自己养的狗击毙了。原三连的男知青杨建平,已调来四连当兽医卫生员,给朱媛媛处理伤口,并经常给她换药。朱媛媛因手和腿都被狗咬伤,生活不便,又同为成都知青,杨建平帮忙劈柴担水,给与她生活上的照顾。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因为这次被狗咬伤,成为了他俩日后走到一起的伏笔。这样一来二往,二人便产生了感情,如同春天的花海,每一个花朵都因为爱情的滋润而娇艳欲滴。之后,他们相互依靠,绽放出最美的光彩。1979年底,他们二人先后调回成都,不久后,便在成都举办了婚礼。</p> <p class="ql-block">  1975年十月,我们出远牧住在峨姆溪沟深处,红柳树林坐落在沟溪的二边,山上的雪水滋养着沟溪边的红柳,使它们长的都郁葱葱。沟的深处是若尔盖县白河军马场与阿埧县贾洛乡的交界处,我们放马时搭的帐篷与贾洛乡牧民的帐篷相隔不远。我放马时一般都骑群里自己调教的三岁小马,贾洛牧民养的恶狗见有生人来,便快速冲来,还想要扑上马背咬我。牧民见之,也不管,就像没有看到一样。我被恶狗追了好长一段路,感到特别憋屈,特别是贾洛牧民视而不见,我没气过,便回到帐篷,准备了一根木棒,特别硬的那种,故意骑马去他们帐篷附近溜达,恶狗见到我,又朝我冲来,当它跳起来扑向我时,我骑在马上,用木棒狠狠地朝它头上砸去,只见它脸上被划了一条长长的血印,惨叫着夹起尾巴跑了,狗主人才赶紧把狗栓住。之后,我每次放马经过此处,狗都是栓到的。</p><p class="ql-block"> 以后,无论我去草原的任何地方,只要是骑的枣红马,再厉害的狗,也不怕,因为我相信自己马的能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