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街一号程家大院

程霖

民国时期，在贵阳市城中心铜像台（今喷水池）贯城河畔名为螺丝湾的地方，现红石街26号天泰公寓原址，有一座中式院落称《程公馆》，解放后重新划定的门牌号码是《河南街一号》。这是我祖父一代名医程乾生在民国二年修建的《程家大院》。占地面积约有四百平方米，临街是十几邆石台阶和两扇三米高的大木门。门顶掛着病家赠送的大扁《华扁鸿图》（意味像华佗及扁鹊那样的鸿图大志）。院內南北建有两排木质结构的两层楼房，共有二十多间。东边有一个上花园，西边有一个下花园，种有无花果树、竹子和其他几颗树。中间是石板铺垫的天井，周围摆满大中小三层花钵，终年四季花开不断。还有两个大石鱼缸，养有各种大小金鱼。我从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 1913年摄于程家大院，后立者为程乾生，前排自左至右是他的五妹程继光、六妹程续光、七妹程绍光、夫人王玉如（抱着三子程本礼）。 祖母玉如 祖母王玉如虽是未进过学校的小脚女人，但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每个礼拜日必到教堂做礼拜，虽不识字，但能通读圣经新旧约全书。我祖父去世后，她一直主持程家大院并管教儿女和孙辈，直到1973年九十三岁后离世。 　　祖母六十岁于程家大院 1946年祖母抱着二妹程晶与我和大妹程园摄于程家大院。 1947年全家福。 1948年全家福 1953年祖母和本礼全家摄于程家大院。 1954年祖母与六姑太、七姑太摄于程家大院，祖母抱着堂妹程端。 1956年全家福。 1958年摄于程家大院中堂门口 1962年于黔灵公园。 1963年全家福。 上世纪六十年代给祖父上坟。 文革前夕父母及我们四兄妹摄于程家大院下花园。 文革时期摄于程家大院，后排是表姐吴琪琪和三妹程燕。 父母及三姑摄于程家大院拆迁前。 二伯程本义，抗战爆发后去西安八路军办事处投奔革命，抗战胜利后失去了联系。 父亲程本礼 父亲是著名儿科医生，国立贵阳医学院第二期毕业。抗战时期在贵阳东山医院(贵州省交通医院前身)当院长，1946年担任贵阳高级医事职业学校(贵阳卫校前身)校长，1948年贵阳医事职业学校附属医院(贵州省人民医院前身)成立时父亲兼任院长。解放后，1950年父亲主持筹建贵阳市妇幼保健院並担任首任院长。他是贵阳市第五、六届政协委员。 父亲1951年在北京卫生部"妇幼卫生人员训练班”讲课 2010年98岁的父亲与母亲摄于程家大院旧址现天泰公寓家中。 五叔程本信，黄埔军校第十五期毕业，后任独山中央军校教官，解放后任中学教师。 六叔程本福，贵阳市第一位园艺工程师。 1966年6月爆发文化大革命运动，“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破四旧”的妖风席卷全国，程家大院也不可避免地遭受冲击。红卫兵小将打着“砸烂小台湾河南街一号"的旗号到程家大院造反，将院內的几十个花钵砸烂，把两个大鱼缸也砸碎並挖地三尺寻找罪证。程家在场的人包括八十六岁的小脚老祖母一律站在高板凳上接受批斗，最后将古玩字画包括我的两本清朝、民国时期和苏联邮票及矿石收音机和我在学校当民兵收集的小口径步枪子弹等物作为复辟罪证抄走，拿到居委会办“程家大院罪证展览”。其中一套晚清时期的绣花椅披，因绣有清朝的八旗，被说成是国民党旗帜，矿石收音机被说成是发报机，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文革后期摄于程家大院，自左至右为表叔王六叔、父亲、五叔、六叔。 文革结束后摄于程家大院，自左至右为六叔、五婶、五叔、父、母，前中为三姑。 五婶、母亲和三姑。 自左至右：母亲,六婶，五婶，三姑。 1987年合影，中为九十多岁的七姑太程绍光，她身后是专程从西德来看望她的罗教士。 1991年，随着贵阳市旧城改造开始，由中天城投集团出资，拆除河南街一号程家大院，在原址修建贵州第一栋十八层带电梯的公寓《天泰公寓》，从此《程家大院》退出了历史舞台。 父亲九十岁寿辰。 父亲九十二岁寿辰。 父亲九十五岁寿辰。 父亲九十六岁寿辰。 父亲百岁寿辰。 2014年表弟吴琪虹从上海返乡聚会。 二姑程本瑛的子孙（均在上海）近照。 2018年表哥车光琪从成都返乡聚会，右1为表哥光琪，右3为母亲，右4三姑，右5是堂姐兰芬。 祖父和祖母的合葬墓位于贵阳市城郊巫峰山。 我们这辈，程家出了两个女中豪杰。 表妹丁聪，贵州省管专家。 三妹程燕 现任全国政协委员，贵州省侨联副主席，香港贵州'文化交流基金会创会会长。荣获香港特区政府颁授的《太平绅士》荣誉称号。 香港特首李家超会见程燕 今年8月，二妹程晶和三妹程燕返乡时合影。 程家子孙，除大部留在家乡贵阳外，还分散在上海、成都、广东、香港、澳洲、北美等地。希望大家多多联系。 借用堂弟程宏文《浣溪沙》词一首作为本文结语： 立秋离别情难舍， 万里归来合家欢。 六七八十鬓霜寒， 相见时难心泪沾。 不知何时还能聚？ 到时恐怕八不见。 全部青梅竹马情， 时光倒流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