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邂逅凌霄花

东方欲晓

　　立秋刚过，夏末的燥热还没有褪去，趁着清晨的几分微爽，漫步在小区的甬路上。这是我搬来新居的第一次认真的在小区内散步。新居的小区很大，浓密的绿植和各种树木，漫过小区里错落的楼宇，小桥流水，顽石错落，四周清新幽静。我踩着甬路上被晨露打湿的石板，看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叶，在地面织出细碎的金斑，脚步也跟着慢下来。

　　甬路在楼群间蜿蜒，像一条藏在绿意里的丝带，转过那丛灌木时，眼前忽然撞进一团橘红——是凌霄花。它们攀在一处小院的围墙和栏杆上，藤蔓早已悄悄爬满了墙头和栅栏，把整面墙与栅栏都染成了鲜活的色彩。

　　晨曦恰好从楼群的间隙斜斜地照过来，给每一朵花都镀上了层朦胧的光晕。那些花像是被阳光吻过的火焰，有的正把花瓣张得满满当当，露出里面嫩黄的花蕊，像小姑娘扬起的笑脸；有的还半卷着，像攥着一捧没说尽的悄悄话，要等风来才肯慢慢舒展。藤蔓上的叶子绿得发亮，边缘带着点锯齿，托着那一串串橘红，倒像是把整个夏的热烈，都悄悄攒到了这初秋的晨光里。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香，不浓，却清润，混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有早起的蜜蜂在花间嗡嗡地飞，停在一朵最饱满的花上，翅膀扇动的声音，竟让这安静的晨景添了几分生动。

　　我站在花架下，看那些藤蔓顺着墙面和栏杆向上攀，卷须紧紧地抓住每一处可以借力的地方，哪怕是斑驳的墙皮、生锈的铁环，也执拗地向上延伸。此时，我仿佛看到了它不仅是攀附高墙，更是把细碎的骨朵憋了整个春，直到夏风漫过檐角，才敢把橘红的火焰一朵一朵缀在风里；它不仅借了高墙与栏杆的力，而且把影子投给脚下的青苔，任暴雨打歪了花盘，它仍仰着头把蜜露攒在花芯，等早起的蜂来衔走；它爬过斑驳的墙，砖缝里还藏着去年的花萼，有人嫌它依附，却不知它的每道卷须都在暗里使劲，把日子缠成向上的模样，连落瓣都要飘向阳光多的地方。这不正是人们孜孜不倦的追求美好生活和生命向上的诉求吗？

　　初秋，不是只有叶落的萧索，这一簇簇凌霄花，正用最鲜亮的颜色，在晨光里写着属于自己的热烈。甬路上的风轻轻吹过，花瓣在风里微微摇晃，像无数个小小的铃铛，在晨光里无声地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