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风扇与煤油灯

人生不过三万天

<p class="ql-block">美篇号:14093933</p><p class="ql-block">图文编辑:人生不过三万天</p> <p class="ql-block">“爸爸,您咋不给外孙开空调啊?”</p><p class="ql-block">“现在用电高峰嘛,这不开了电风扇吗?”</p><p class="ql-block">“这么热的天,不开空调,还吹你那老掉牙风扇?”</p><p class="ql-block">女儿下班一开门就念叨起来,还嫌弃我的电风扇,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禁不住想起了八十年代,那盏像萤火虫一样的煤油灯下的童年时光,还有那些与父母一起度过的苦日子。</p> <p class="ql-block">我是在四川乐山一个边远小山村长大的——岩湾村,四面都是山,全村没通公路,像是被隔在世界的外面。</p><p class="ql-block">在那个年代,我们那里农村还没包产到户,大家都在生产队里干活。巫队长是个杀猪匠,天天吆喝着大家天亮就下地,天黑才收工。生活艰苦,但人心简单。</p><p class="ql-block">那时候我们没有电灯。天一黑,整片村子就像被一块大黑布盖住,家家户户只能点煤油灯或马灯。</p><p class="ql-block">我们家有一盏父亲教我做的煤油灯。记得是1980年3月的一个礼拜天,父亲收工回来早,我正在院坝里做作业。他招呼说:“铭儿,去找一个空墨水瓶,教你做盏煤油灯。”说完拿着镰刀挑选箭竹去了。很快,他拿着挑选好的一截箭竹筒回来了,并让我把空墨水瓶用水清洗干净备用。他把箭竹筒分割成一节15公分左右,将母亲平时用来缝补衣服的一整圈深蓝色线,用剪刀从中剪断,一头穿过竹筒,留线短的一头在上面,线长的一头在下面(我们称它为“灯芯”)。往墨水瓶里倒点煤油,等线头湿透,划根火柴点着,灯光一下子亮了。既能照着母亲做晚饭,也够我和姐姐趴在灶台上看书或写字。</p><p class="ql-block">马灯则是有钱人家买的,有玻璃罩着,风吹不灭,还能提着它串门。我也好想拥有一盏马灯,这样就可以提着它找邻家小伙伴玩咯。</p> <p class="ql-block">在煤油灯下看书,是我最喜欢的事。灯光虽然昏暗像萤火虫,却足以照亮我们稚嫩的脸庞和心中那份对外面世界的渴望。我们会围坐在灯下,朗读着李白的诗。偶尔也会玩“抓石子”、“打豆腐干“(用废旧书报折成四方形,正面光滑,反面有两条对角线)。灯光摇来晃去,笑声跟着一阵阵传出去,夜就没那么寂寞了。</p><p class="ql-block">1982年1月的一天傍晚,母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为我们缝补衣裳。针线在灯光下穿来穿去,动作熟得像呼吸一样。灯光一暗一亮,突然粗大的“老婆针”扎破了她的手指。“铭儿,没事的别担心,习惯了……”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将受伤的指头放进嘴里吮吸几下,用衣服擦了擦由于长期在煤油灯烟薰出来的眼泪,用针头把灯芯线头向上拔了拨,又低头继续干活。那一刻,我觉得母亲的背影,比灯光还温暖。</p><p class="ql-block">很晚才收工回家的父亲,一边帮母亲烧火做饭,一边跟我说农活。他用手沾点水在木凳上画图,讲怎么种庄稼、怎么管田地。话不多的父亲,说的慢,也不太顺,但我听得很认真。那些话简单,却像在我的心里种下了希望。</p> <p class="ql-block">现在,煤油灯早已淡出人们的视线找不见了,连电风扇都快没人用了。可我却忘不了那盏煤油灯照亮过的童年,也照亮过父母的辛苦日子。爸、妈,谢谢您们!您们吃过的苦,才换来我今天的福气。同您们生活的点点滴滴,是我一生中永不褪色的美好回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