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红军

和风细雨

美篇号:28789395

文字/编辑: 和风细雨、李牛、

李 强

图片:李牛

今年九月三日，国家将举行抗战胜利八十周年大阅兵，使我回想起从放牛娃到将军的姨父李书全。

上世纪二十年代，在安徽省六安县青山的山坳中，居住着一户李姓人家。夫妻二人以给他人种地、帮厨为生，艰难维系着家庭生计。一九一七年六月，他们的第五个孩子降生，便是我的姨父李书全。

姨父的父母终日辛勤劳作，但家中五个孩子仍时常面临饥饿的困扰，一家人在苦难与匮乏中艰难度日。随着年岁渐长，姨父七岁那年，当地遭遇饥荒，地主的租子与官府的赋税如重负压得全家喘不过气。在此期间，他跟随母亲以乞讨为生，有时遇到无人施舍的情况，饥饿难耐之下，他们甚至不得不以狗食充饥。

九岁时，姨父成为地主家的放牛娃。他牵着地主家的牛，走遍了青山的各个角落，对山上草木丰茂之处了如指掌。当黄牛享用着肥美的青草时，他眺望家乡的山水，呼吸着大自然的清新气息，内心渴望着能像富家孩子那样，过上温饱的生活。然而，这样的生活是他的父母无法给予的。在寒冬时节，带着余温的牛粪能短暂温暖他冻僵的双脚，地主家的饭也有吃不饱的时候，这样的放牛生涯持续了四年。

一九二九年十一月，一声震彻山谷的枪响划破了沉寂，威震皖西的独山暴动爆发了，六霍起义的序幕就此拉开。

十二岁的姨父常听农协的人说红军是穷人的队伍，里头全是吃不饱饭的庄稼汉，要把欺负人的地主老财掀翻！这些话像种子落进姨父的心里，发了疯似的长着，他的心里早把“参加红军”四个字磨得发亮。

那天午后，山梁上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姨父抬头，只见一队人扛着枪正顺着山道往下走，帽檐下的眼睛亮得很，肩上的枪闪着光，却没地主家丁那样的横眉竖眼。“是红军！”姨父的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血液一下子涌到了头顶。他瞅瞅四周没人，又望了望山下自家的房屋，他顾不得地主家的牛，也怕连累自己父母，便不顾一切的跟在了队伍后面。

日头落进了山窝窝，姨父的母亲站在屋门前，踮起脚跟望了又望，往常这个时候，儿子早就牵牛回来了。可今天，坡上空荡荡的，她慌了，带着全家人往山上跑，喊遍整个山梁却听不到儿子的回声。

第二天一早，地主找上门，眼睛瞪得像铜铃，找李家赔牛，姨父的母亲哭着向地主要儿子。

接下来的日子，姨父的父亲带着家里人，拿着镰刀劈开荆棘，在山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地主家的牛总算找到了，可人始终没找到。姨父的母亲常常想起儿子就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哭到后来，看东西越来越模糊，直到有天早上，她伸手去摸门框，却什么也看不清了——那双为儿子缝补衣裳、为一家人做饭的眼睛就这样哭瞎了。

姨父的母亲不知道，姨父正跟着红军队伍往前走，队伍里的人发现了这个小尾巴，停下脚步问他：“小娃娃，你跟着我们干啥？”姨父梗着脖子说：“我要当红军！”领头的人笑了说道:“你太小了，还扛不动枪。”姨父急了，攥着衣角说：“我能跑，能干活，我啥都能干！”

队伍走，他就跟着走，肚子饿了，就啃人家递来的干粮，夜里别人靠着墙打盹，他瞪着眼，生怕天亮了队伍走了不带他。就这么跟了几天，领头的人终于叹了口气：“行吧，收下你。”

有人问他：“你会干啥？”姨父想了想，拍着胸脯说：“我会放牛！”大伙儿都笑了。就这样，这个从青山脚下跑出来的放牛娃，被分到了独山红33师，为团长养马。他牵着战马走过山路时，总忍不住回头望那片生他养他的青山，那里藏着他没来得及告别的家，也藏着一个少年奔向新天地滚烫的初心。

姨父对驻地周边地形极为熟悉，且生性勤快。他总能为战马寻得肥美草料，经他照料的马匹膘肥体壮。因此，常获首长的肯定与赞扬。

一九三〇年，在一次战斗中，姨父展现出机智果敢的特质。当观察到敌军溃不成军、四散逃窜时，他奋不顾身地追击逃敌。只见一名逃敌在红军震天的喊声中吓得发呆，他上前成功缴获了一支长枪。

战后，姨父勇夺枪支的英勇表现得到了首长的赞许，被编入中国工农红军六安独立团。随后被编入红二十五军七十五师二二四团五营二连，成为一名红军战士。接下来，他将和红军战士一起，在鄂豫皖革命根据地，开展艰苦卓绝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