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落日（七）再回长安

尘埃

王摩羯春闱考试高中第三名，升任长安御史，掌管各位官吏言行举止，是圣人身边最得宠的官吏之一，实为圣人之耳目。王摩羯准备一家人从新回长安，上一次是平头百姓，这一次他是官，所到之处，各级官吏无不溜须拍马讨好卖乖，以期王摩羯在圣人面前稍作美言。自从王摩羯回到长安，没有一天得空在家赋闲。

王摩羯再一次回到长安是徬晚，夕阳西下，长安道披上一层金色的红边，长安道仿佛被点燃，暮色里的人， 物都染上了一层淡红色，一切都是新的，王摩羯手持长鞭一扬，马车“哒哒哒”跑了起来，全家人都身子一颠，而后，互相一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王摩羯一家四口人，连老家人在内，暂时住在裴老爷家，王摩羯没钱买宅子，为官员准备的驿馆不方便。裴老爷年岁大了，喜欢含饴弄孙，王旦就成了裴老爷的跟屁虫，裴老爷走哪里，哪里就有王旦的身影。裴老爷以为有个女婿，在朝堂之上有了可以并肩作战的人 ，谁曾想自己的女婿比他自己还要刻板，迂腐而不知变通，不懂为官之道。比入，为他接风洗尘而设宴，他一为拒绝。官员言行，他一为照实了向圣人禀报等，得罪了很多人，在朝堂上没有几个真正的朋友。裴老爷心灰意冷，更不想做官了。

12月底，老家传来噩耗，裴老爷的妈妈死了，一家人又连夜奔赴老家，料理完丧事，裴老爷上书圣人，说自己要在老家守孝三年。少了一个言官清流，圣人也不觉得有多少事，转身他又忙中秋节的荔枝大会了。“红尘一骑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此时的长安，依然是车水马龙，行市林立，人声鼎沸，世家门阀子弟留恋歌姬酒肆，一付太平盛世的样子，路上有饿殍遍野，乞讨无数。朝堂上，圣人一言九鼎，哄妃子美人，重金袭汤，只为博佳人一笑，言官清流不敢进戒，轻者丢官下狱，重者珠九族而杀头，没人敢说真话，朝堂之上，一派阿谀奉承之风。国力下降，左有外族虎视眈眈，内需紧缩，右有官员贪腐买卖贿赂成风。

王摩羯日夜勤勉与政事，书房的灯彻夜不灭，雅韵看他日渐消瘦，此时王旦已随裴老爷回老家丁忧去了，自己也没有事，每天熬煮点汤水给他。两人琴瑟和鸣，子期伯牙之和谐。小紫出嫁，依然回来照顾小姐的一日三餐，有时，和小姐说点心里话。

这一日，雅韵坐在窗前，王摩羯奋笔疾书。雅韵看长天菲红，天地一色，远处的长安道与天际难分伯仲。雅韵靠窗棂上，头也不回地叫：摩羯快来看，这天地从没这么好看。王摩羯走过去，爱恋地把她的头靠进自己的怀里，顺着雅韵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好看。从窗户望出去，天地一色绯红，人影戳戳，像披上一层红油彩的山水画，明暗色彩搭配的恰到妙处。两人都不说话，沉侵在一片祥和安宁欣喜之中。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