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摄        影:悠悠亦然夫妇</p><p class="ql-block">撰稿/昵称:悠悠亦然</p><p class="ql-block">美 篇 号:13833405</p><p class="ql-block">时        间:2025年6月</p><p class="ql-block">后        期:Snapseed</p><p class="ql-block">背景音乐:只要平凡</p>  <p class="ql-block">题记:</p><p class="ql-block">       茶峒的渡口还在,只是不见了翠翠的身影。青石板上踏过无数陌生的鞋印,吊脚楼里飘荡的不再是船夫的号子,而是游人的笑语。清水江依旧流淌,却映不出当年的月色。沈从文的笔早已停歇,而这座边城,仍在时光里浮沉,一半是铭刻的记忆,一半是鲜活的现实。我来时,只看见一个褪色的旧梦,唯有那山、那水,还固执地守着几分旧时的影子。</p>  <p class="ql-block">  午后的阳光斜斜洒在清水江上,波光粼粼,映照茶峒古城的宁静。沿江边民宿老板指引,我们步行约100米来到著名的“一脚踏三省”石碑前。</p><p class="ql-block">       青灰色碑石上,“重庆”“贵州”“湖南”三组红色楷书格外醒目,游客们正兴致勃勃地拍照。我亦放下矜持,先倚靠“重庆”与“贵州”石碑合影,又在“湖南”碑前留影。</p><p class="ql-block">       江风拂面,快门轻响,两张照片定格了这段跨越省界的旅程,也留下了属于我的“边城”印记。</p>  <p class="ql-block">  在湘、渝、黔三省交界处,沈从文笔下的边城原型——湖南花垣县边城镇,静静地依偎在清水江畔。这座小镇虽规模不大,却因独特的“拉拉渡”而闻名遐迩。这一古老的摆渡方式看似简单,却充满智慧:船夫仅凭一根带凹口的木杵,在横跨江面的铁丝上拉动缆绳,渡船便如游鱼般在碧波中往来穿梭。</p><p class="ql-block">       站在渡口远眺,一汪碧水将边城与对岸的重庆洪安古镇温柔隔开。百米宽的江面上,那斑驳的渡船仿佛从《边城》的书页间驶出,木杵滑动时的吱呀声与江水的低吟,正诉说着延续了八十余年的乡愁。当铁索绷直,船体离岸的瞬间,湘西的青山、重庆的炊烟、贵州的云雾,都在这一桨一橹间交融成最动人的三省情缘。</p>  <p class="ql-block">  渡口总是热闹的,两岸候船的既有当地村民,也有慕名而来的游客。按着老规矩,村民摆渡分文不取,游客则需付两元船资。即便如今桥梁早已飞架两岸,仍有不少乡民保持着乘船赶集的习惯。如今守在渡口的虽不再是小说里翠翠的爷爷,但一代代拉拉渡船工依然在清水江上往返穿梭,默默见证着两座古镇的岁月变迁。</p>  <p class="ql-block">   清水江如碧玉般蜿蜒,水面澄澈见底,倒映着两岸苍翠的山峦与斑驳的吊脚楼。竹筏与乌篷船泊成一道弧线,乌篷船身漆色斑驳,船头堆叠着初夏的收获——青瓷碗大的竹篮里盛着新摘的杨梅,紫红的果实在阳光下泛着油润的光泽;藤编浅筐中躺着绯红的桃子,茸毛裹着蜜糖般的色泽;蓝印花布下盖着的竹篓里,堆满刚从溪边采来的水芹,嫩茎上缀着晶莹的水珠。</p><p class="ql-block">       最醒目的要数船尾那面杏黄旗,“水上集市”四字被风揉得微微卷边,犹自猎猎招展。四只鸬鹚蜷在篷顶,灰羽与旧船篷凝作一色,偶尔踮脚理理翎羽,倒像在点数今日渔获。</p>  <p class="ql-block">  江对岸的翠翠岛静静卧在烟岚之中,其独特的书册造型与周遭的青山绿水浑然一体。此刻江面澄澈如镜,将天空的瑰丽、云霞的绚烂、岛屿的轮廓尽数收入水中,构成一幅完美的镜像。我屏息凝神,将这段稍纵即逝的绝美瞬间定格为永恒。</p>  <p class="ql-block">  漫步在茶峒古镇的石板路上。转角处,一位身着靛蓝扎染苗族服饰的年轻母亲正侧坐在绿化带边沿,银饰在颈间轻轻晃动。她身旁立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一袭黑底苗装衬得小脸格外白净。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头上那顶别致的苗家小帽——左侧靠后高高耸立着一只精巧的“牛角”,随着他好奇张望的动作轻轻摇晃,活像只初生的小牛犊在打量这个世界。</p>  <p class="ql-block">  茶峒古镇的吊脚楼临水而立,层叠错落,木栏栈道沿着河岸蜿蜒伸展。青山倒映在碧水中,蓝天与黛瓦相互映衬。行人漫步其中,仿佛步入沈从文笔下的悠悠岁月,静谧古朴的韵味萦绕四周。</p><p class="ql-block">       阳光斜斜地穿过云层,为古镇披上一层柔纱般的光晕,三两居民闲坐门边,或低声交谈,或静看流水,时光仿佛在这里变得格外缓慢而温柔。</p>  <p class="ql-block">  茶峒的魅力远不止于深厚的历史底蕴。这里的自然风光堪称一绝——酉水河如碧色绸带穿梭于群山之间,画廊般的青翠峰峦在晨昏交替时被薄雾轻柔笼罩,恍若水墨氤氲的世外桃源。更难得的是,这座古镇始终保持着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气,将都市的浮躁喧嚣隔绝在百里之外,为倦旅人提供一方涤荡身心的静谧净土。</p>  <p class="ql-block">  在湘西的山水之间,有一个如诗如画的地方一一翠翠岛,这里承载着沈从文笔下翠翠的故事,那个天真善良、温柔清纯的翠翠守望着爱情,守望着这片美丽的土地。岛上仿佛还能看到翠翠那灵动的身影,而那忠诚的大黄狗始终陪伴在翠翠身旁,见证她的喜怒哀乐,它是翠翠的伙伴,更是她心灵的慰藉。</p><p class="ql-block">       走进翠翠岛就如同走进了沈从文的文学世界,感受着那份质朴与纯真,领略着湘西那份独特的魅力。漫步在青石板路上,仿佛能听见翠翠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清水江两岸,远处的吊脚楼倒映在碧波中,每一处景致都诉说着边城动人的故事,让人沉醉在这片诗意栖居的山水间。</p>  <p class="ql-block">  茶峒古镇的白塔静静矗立在清水江畔,斑驳的石砖镌刻着岁月的痕迹。我绕着这座承载《边城》记忆的白塔,用镜头捕捉它不同角度的风姿。</p><p class="ql-block">       第一张仰拍于塔底,斑驳石阶衬托出白塔的巍峨;第二张取景于翠翠屋的爬梯前,木屋与白塔相映成趣,弯曲的木扶手作前景,仿佛能看见祖孙二人往来的身影;第三张摄于后山,白塔在绿树掩映间若隐若现。</p><p class="ql-block">       每个角度都让这座沈从文笔下的白塔焕发新的韵味。它始终静默地立在那里,青砖斑驳却风骨犹存,仿佛连塔角悬着的铜铃都噤了声,只以斜斜的影子丈量着渡口的老屋。多少年来,它就这样静静守护着爷爷和翠翠生活过的天地。</p>  <p class="ql-block">  暮色渐沉时寻至翠翠屋,却见木门轻锁,檐角悬着若干串风干的玉米,褪了色的灯笼垂着残破的竹骨,在晚风中寂寥地摇曳。指尖触及门环斑驳的锈迹,恍若触到《边城》里未竟的余韵。也罢,且将身影印在这青石阶前,任身后萧萧竹篁与斑驳土坯墙为证——这千里迢迢的追寻,终是有了着落。快门轻响的刹那,晚风捎来酉水河上断续的船歌,<span style="font-size:18px;">恍若当年摆渡人的絮语。</span></p>  <p class="ql-block">  离开了翠翠屋,我们来到了清水江畔。夕阳将绿树染成金黄,又为江面镀上一层碎金,晚霞在粼粼波光中摇曳。远山渐渐朦胧,与天际交融成温柔的轮廓。此情此景,若沈从文见了,大概要叹一句:“美得让人心慌,美得叫人不敢多看,生怕一眼看尽了,日后便再寻不着这样好的光景。”</p>  <p class="ql-block">  清水江畔,三座水车静默如时光的刻度,木质的轮廓倒映在澄澈的水面,像极了《边城》里那条“清澈到能数清游鱼”的酉水。它们大小不一,却同样干净,仿佛老船夫的渡船,被岁月轻轻搁浅。</p><p class="ql-block">       这里离白塔和翠翠屋有段距离,却仍能嗅到故事的气息——水车静止的样子,多像翠翠等待的姿势,安静而固执。沈从文笔下的茶峒,总在不动声色里藏着心事,就像这三座水车,不转,却映着整条江的流动。若细听,或许能听见当年傩送的歌声,被风吹散在粼粼波光里。</p>  <p class="ql-block">              《古镇无处不翠翠》</p><p class="ql-block">       漫步在茶峒的青石板路上,恍惚间总觉得转角就会遇见那个眸子清亮的姑娘。她的身影似乎早已融入了这里的每一缕风中——渡口的老船轻轻摇晃,像是还载着她的等待;吊脚楼的木窗半开半掩,仿佛她刚刚倚在那儿看过往的船只;就连河滩上的白鹭振翅飞起时,那抹素白的影子也让人想起她站在夕阳下的模样。</p><p class="ql-block">        这不,街角又见一家“翠翠奶茶店”,招牌上手绘的苗族少女巧笑嫣然。店主说,这里的甜酒酿和姜糖茶最受欢迎,游客总爱坐在窗边,望着悠悠酉水,想象当年那个等爱的姑娘是否也曾在此驻足。</p><p class="ql-block">       沈从文写“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而茶峒的时光却仿佛永远停在了翠翠回眸的刹那。每一家以她命名的小店,每一段被传颂的故事,都在提醒着:边城的魂,终究绕不过这个清澈如溪水的名字。</p>  <p class="ql-block">  漫步茶峒古镇,此时人感到很疲惫,很想歇歇脚,恰好已到晚餐时间,饥肠辘辘的我们循着香气,拐进一家挂着“拉拉渡活鱼馆”木匾的老店。堂内已有两圆桌坐得满满当当,烟火气十足,食客们谈笑风生,好不热闹。</p><p class="ql-block">       “两位尝尝我们这儿的活鱼?”系着蓝布围裙的老板娘笑吟吟地迎上来,“现捞的角角鱼(即昂刺鱼),麻辣鲜香最是招牌!”我们笑着摆手:“吃不得辣,还是清淡些好。”她麻利地拎起网兜,从水池里捞起黄澄澄的昂刺鱼:“四十五一斤,保准新鲜!”我们点了两斤鱼。</p><p class="ql-block">       不多时,一锅奶白的鱼汤冒着热气端上桌。嫩豆腐在汤里颤巍巍地晃着,鱼肉雪白紧致。配着两碗晶莹的米饭,就着酸甜脆嫩的腌萝卜,我们大快朵颐。汤越煮越鲜,不知不觉竟吃得额头冒汗。最后望着还剩小半锅的鱼汤,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相视而笑——这顿意外邂逅的鱼宴,倒成了茶峒之行最鲜活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  暮色四合,我们在江畔信步而行。天际晚霞忽然绽放出绚烂的霞光,丁达尔效应穿透云雾,将天际染成流动的金黄。云隙间倾泻而下的光束与江面粼粼波光交相辉映,宛如天工绘就的画卷。风掠过时,碎金般的波光揉进对岸的剪影里,归巢的白鹭驮着最后一缕余晖,缓缓没入芦苇荡的朦胧中。</p>  <p class="ql-block">  晚餐过后,夜幕已悄然降临。我们沿着清水江畔漫步,忽闻一阵动人的歌声穿透夜色——那极具磁性的嗓音令人震撼。循声望去,歌声竟是从路边的“逅时光”酒吧飘出。我走近细看,只见一位青年男子正怀抱吉他,坐在高脚椅上深情演绎着《游牧时光》。他沙哑浑厚的嗓音将草原的辽阔与苍凉演绎得淋漓尽致,令人不觉沉醉其中。我情不自禁举起手机,将这段动人的瞬间定格成永恒。</p>  <p class="ql-block">  暮色中的边城牌楼被灯火浸染,飞檐如翼,层层叠叠的金光雕琢出千年风骨。朱红灯笼在檐角轻摇,将“邊城”二字映得熠熠生辉。游人举镜头定格琉璃光影,或穿行于树影婆娑的石阶,绿荫与灯海交织出流动的画卷。古韵裹着夜风流淌,檐铃低语间,烟火气与诗意悄然共生,绘就一幅停泊在现代夜色里的唐宋遗韵。</p>  <p class="ql-block">  暮色浸透茶峒的吊脚楼,清水江声轻摇入梦。翠翠的影子在涟漪间若隐若现,仿佛《边城》的故事从未远去。一夜的静谧,将白日的喧嚣滤成记忆里的薄烟。沈从文的文字如这古镇的月光,清冷而温柔,教人懂得爱与遗憾,皆能随水长流。天光渐明时,才惊觉最动人的风景,早已停在笔下的渡口。</p><p class="ql-block">                                 一一后记</p>  <p class="ql-block">谢谢您的关注与阅读!</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