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雪儿</p> <p class="ql-block"> 花绽放在春的怀抱,散发出淡淡的异香;朋友相聚在温暖的日子里,诉说着四季的故事。初秋的雨,沥沥淅淅,像可爱的精灵,轻轻吻着你的脸颊,酥酥麻麻地痒,润了睫毛,细细的水滴立在长长的睫毛上,俏皮又可爱;润了发梢,宛如刚出水的芙蓉,婷婷又玉立。极目远眺,墨绿中微泛黄绿,像未成熟的嫩芽,一不小心就会夭折。这是秋的风韵,这是雨中的小镇,这是我爱的家乡。尽管雨绵绵的,地像洒水车喷洒过一样,湿漉漉的,但不脏人。奇怪的是街上竟无一人撑伞,大人小孩都若无其事地悠悠漫步,享受这酥酥麻麻的抚摸。借着这天赐的良机,我们围坐在火炉旁,谈天说地,鉴古论今,幸福溢满了房间。“哎,真香!我垂涎已久的柴火炖,”“哈哈,你就是个馋女人,”“对,不仅馋,还能吃,”也是,我不知为啥,就是挺喜欢吃肉的,如果有肉吃,我绝不)吃其他食物充饥。“人是杂食动物,我看你是个典型的肉食动物,”熟悉的话语耳边响起,我不否认这一点,我特喜欢吃肉,每顿饭必吃,一顿不吃想得慌。熟悉我的人都肯定这个结论。</p><p class="ql-block"> “妈妈,我肚子痛,”我小心翼翼地说,满眼都是泪花,“撒谎,她不想吃,”“她想吃好的,骗人精,”“每天都肚子痛,谁信?”姐妹们七嘴八舌地反驳,“呜呜,人家又不能左右肚子,”我用双手捂着肚子,委屈地哭出声来,“不哭,肚子痛,白矾炒鸡蛋最管用,”妈妈习惯性地说出了治疗偏方。我狠狠地抹了抹腮帮上的泪珠,吐舌做了一个鬼脸,使劲憋了憋嘴,做了一个胜利的姿态。美其名曰的好吃是吃到了,但遭到姊妹们的排挤,整个下午,他们都不跟我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自在自由的玩。一觉醒来,他们早已将昨日发生的故事忘却了,又跟我玩了。</p> <p class="ql-block"> 七十年代,肉是寻常人家的奢侈品,吃肉更是天方夜谭。那时,我们家每年都会养一头大猪,一头小猪,不是我们过年享用的,而是给供销社完任务的。大猪完当年的任务,小猪到第二年养大养壮再完任务,年年如此,岁岁这样。春夏季节,是我们拔草喂猪的黄金时节,尤其是草茂蛙鸣的盛夏,我们一放学就背起背篼走向田野。夕阳西下的田野,宁静祥和,汩汩的水流声,伴随着一合一唱的蛙鸣声,小草摇曳着身姿,翩跹起舞。我们一行人哼着古老的歌谣,跳动着欢快的脚步,专找草茂叶嫩的地方拔草。深邃的夜空,绸缎似的幕布上洒满亮闪闪的小星星,我们背着沉重的背篼,拖着疲惫的步履,慢慢向家的方向移动。绿草是猪的主食,拔草是我们的主业。妈妈只关心猪吃饱了没,从不关注我们过的怎样。夏去秋来,上缴供销任务的日子逼近了。</p><p class="ql-block"> 那一天,我们都很紧张,猪那天的日子也很特殊。一大盆与众不同的伙食,里面破天荒的加了些面粉,猪也享受了它一生中最奢侈的一顿饭食,外加一盆汤汁,里面会加许多的食盐。我不由得泪如雨下,有点心疼,也有点不舍,它去了它该去的地方。不久,它就要被宰杀,成为城里人的锅中餐,碗中食。猪吃的圆鼓鼓的,被我们一家人连推带搡地请到架子车上。一路上,只听见吱吱嘎嘎的车轱辘声响,没有人说话。妈妈让我们加快脚步,不然一时半会排不了队。到了收购站,工作人员神凶恶煞地吆喝着,队伍长长的,妈妈递了个眼色,我如泥鳅般地在队伍里窜来窜去,最终选的一个位置占着了。</p><p class="ql-block"> 好久,轮到我们了。工作人员通知午饭时间到了。下午两点继续,妈妈哭丧着脸,怎么办?一个午休,猪连尿带拉的,不得少几斤。快到上班时间了,它尿了大大的一泡,拉了许多许多的粪。我心痛的哭了,早晨的大餐白白浪费了。显然,猪的肚子瘪了许多。我恨不得拿个东西塞住那个洞洞。狠狠地踹了它几脚,又放声哭起来。妈妈说任务完成的好,还能领取一些钱和票,可以请我们改善一下伙食。希望落空了,我越想越气,越气越哭。“别哭了,无论怎样,你们也辛苦了,好吃的仍然,”我们姊围着妈妈欢呼起来。</p><p class="ql-block"> “快吃呀!馋猫,”朋友调侃着,“你吃足了,我们再下筷,”喷鼻的香味浸入心扉。我笑了,泪眼婆娑中我又看到了小时背着背篼拔草的剧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