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戏〔散文〕

欧阳华

美篇号：365530140

昵称：欧阳华

图片：网络

　　舞台灯光亮起时，我总站在幕后看那位蓝衣演员。他头上的帽子映着光，手里横杆挂着的布料在风里轻轻飘动。他站在那儿，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人，连呼吸都带着旧时戏台的气味。我常想，他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活在某个戏本子里，演着别人写好的故事。

　　台上的三人像一幅活了的画。中间穿黄衣的人戴着金灿灿的头饰，像极了庙里供奉的神像，可又比神像多了几分人气。两边的蓝衣人双手合十，动作整齐得像一面镜子。他们身后那幅山水画，像是把整座山都搬到了台上。我坐在台下，总觉得那山在动，水在流，仿佛下一秒就要漫出台面。

　　她一出场，整个世界都静了。白色的长袍像雪落在夜里，蓝色的花在暗处悄悄开放。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上。我曾偷偷站在后台看她化妆，她的头饰那么重，可她从没喊过一声累。她说，只要灯一亮，人就该活在戏里。

那天演的是《八仙过海》。八个人从幕后走出来，像从画里跳出来的神仙。他们跪的跪，站的站，各有各的架势。红灯笼在两边晃着，像是替观众鼓掌。我站在角落，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演着，忽然觉得，戏里的故事，其实也在我们身边悄悄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