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font color="#ed2308"><b> 《记两次游漓江》作者浮萍</b></font></h1> <h1> 从桂林到阳朔水程八十三公里，漓江蜿蜒于群山之中。沿途奇峰耸翠，遥同黛抹；重山复岭，环抱屏峙；一水流碧，云影岚光。危石嶙峋，钟乳妙悬，竹影横流，渔舟点点。竹笺过处，微波荡漾，摇曳生姿。舟行碧波上，船移而景变，尽态极妍。从桂林到阳朔水程八十三公里，漓江蜿蜒于群山之中。有人将它比喻为一幅立体的天然画卷，然而，那山光水色的变化，在春雨迷濛的清晨，在晚霞绚烂的黄昏，在素波流辉的月夜，却是各有面目，风韵万千，比起画卷来，要生动得多。</h1> <h3> <font color="#ed2308">1990.04.06.摄于漓江（胶卷拍照）</font></h3>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2025.04.11.摄于漓江（九马画山）</span></p> <h1> 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地方，让人一遇见，就魂牵梦萦；让人看一眼，就痴迷沦陷，那一定就是桂林，那一定就是漓江。漓江，一称漓水，属于珠江水系桂江上游。发源于广西桂林东北兴安县猫儿山，流经桂林，沿江汇集阳江、甘棠江、桃花江、相思江、荔浦江、恭城河等支流，至阳朔后，在梧州注入西江，通向大海。</h1> <h3><font color="#ed2308"> 摄于漓江（阳朔境内）</font></h3> <h3><font color="#ed2308"> 摄于漓江（兴坪境内）</font></h3> <h1> 三十五年前，第一次来到桂林。记得那是1990年04月06日，我坐船（一日游票价27.50元）荡漾在漓江上，由桂林顺水而下至阳朔。一路山送水迎，目不暇接。船在漓江里走，曾在市内游览过的象鼻山、穿山、塔山、雉山、南溪山……接踵而来，东西夹江雄峙，如神话里古怪的精灵，变幻着角度，一个个登台亮相，令人感到奇特又新颖。穿山洞窍贯通相透，如一轮明月高挂峰头。东看，满圆；侧看，半边；西看，芽儿弯弯。</h1> <font color="#ed2308">摄于桂林漓江穿山塔山</font> <h3><font color="#ed2308"> 摄于桂林漓江象鼻山</font></h3>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船随着山势盘曲蛇行，过斗鸡山，便是崖头山，此山不甚高，但它屹立扼流，有当熊（取成语“冯媛当熊”意）之势。山北梳妆台下，飞石嵌江，剜空如门，急流涌其中，荡漾尤异，胜过象鼻水月。崖头西北，一座矮山如巨瓶横浮水面，光洁明净，极为奇特，名曰净瓶山。过龙门塘，横山岩平地崛起，屼突江右。过大圩，磨盘山连绵数里，闪闪显显。又五里，碧崖岩耸立江左，如徐霞客所写：“石嘴噉dàn水，其上削崖高悬，洞嵌其中，虽不甚深，而一楹当门，倚云迎水，帆樯拂其下，帏幄环其上，亦凭空掣远之异胜地也。”</span></p> <font color="#ed2308"> 1990.04.06.摄于漓江（胶卷拍照）</font> <font color="#ed2308">1990.04.06.摄于漓江（胶卷拍照）</font> <h1> 不知什么时候，落起了春雨，又轻又柔，几乎听不见淅淅的响声，也感不到雨浇的淋漓，只觉得好像这是一种湿漉漉的烟雾，缠绵而温馨。雨脚是斜斜的，如一挂细细的竹帘，后面是一片朦胧，一片诗意。啊！春雨中漓江的青山，春雨中漓江的绿水，只要有幸看上一眼，便终生难忘。这时，远近的山峰被云和雨隐隐约约地遮住了，只有轻微的雨声，打着江面，打着岸边的草和树，把整个漓江衬托得静极了。</h1> <h1> 偶尔，一只小小的渔舟，从岸边溪流里驶入江来，浮浮沉沉。顺着溪流望去，一片初开的桃花，笼在这四月的烟雨里，洇出一层水润润的红雾，沿着江两岸一直伸向峡谷深处，然后被一片看不清的或者是山，或者是云，或者是雾，遮断了。江上春来如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松排山面千重翠，雨点波心一颗珠。啊！此时的漓江，充满着勃勃生机，又分外的娇柔妩媚。人们都说，漓江最美的是春天，是在细雨青烟薄雾的春日里。</h1> <h1> 船经过九牛三洲、望夫石、斗米滩，从草坪直下一里，便到了阳朔境内的冠岩（又名光岩）。此时，行程已过半（上午八点四十分开船，中午一点半至阳朔）。岩在漓江东岸，呈半月形，临水而起。山中之洞宏敞高大，布满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前后透光，清幽明朗。岩分五洞，曲折幽深，洞洞相连。一条地下清溪经洞底流入漓江，经年不涸he。逢秋冬水落，沿青溪上溯，可卧筏进入洞中，自古享有“兼山水之奇”的盛誉。1986年中英两国联合探险潜水队，入洞考察后确定，洞中之水来源于十余里外的南圩。解答了明人蔡文诗（洞壁所刻）“中有一脉清流出，不识源从何处来”的疑问。</h1> <h1> 由冠岩前行一会，绣山一晃而过，从船上望去，石壁呈现猩红、鹅黄、雪青、翠绿的色泽，纵横交错，缤纷斑斓，犹如天女编制的锦绣。山南、山北各有一洞。南岩面村，名绣山岩；北岩面江，名青衣洞。再向前，迎面一峰如削，直立江边，光滑的岩壁下临深潭，切断沿江的山路，以前须乘船方能到达彼岸，人称“半边渡”。如今，一道线痕嵌入崖壁，陆路畅通，水路方便。漓江水道迂回曲折，从半边渡下行数里，就进入湾长滩多，峭壁垂江的杨堤境内。</h1> <h1> 这里是有名的“一里三滩，东转西弯”，丈滩、闹滩、鸭仔滩、鲤鱼滩……滩连着滩，湾接着湾，滩滩好景色，湾湾别有天。刚刚经过鸳鸯滩，转眼就到了锣鼓滩。徐霞客曾这样描述：“滩有二石象形，在东岸。其处江之西涯，有圆峰端丽，江之东涯多危岩突兀。其山南岩窍，有水中出，缘突石飞下坠江，势同悬瀑。粤中皆石峰拔起，水随四注，无待破壑腾空。此瀑（即虎山喷泉）出崇窍，尤奇绝。”</h1>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舟行万山中，蜿蜒数十里，“从流飘荡”。桂林的山吻着漓江的水，水浸山足；漓江的水倒映着阳朔的山，浑然天成。心是醉呵，还是醒？水迎山接入画屏！看一眼，乃魂牵梦萦；一遇见，就痴迷沦陷。船经杨堤，过水岩头，便到了浪石滩边（从冠岩至此又走了十余里）那立在右岸的神笔峰，正挥舞着巨椽，描绘着接下来漓江最奇妙的一段水域。那天下独绝的九马画山，含霞引景的黄布倒影，奇山秀水的兴坪仙境，一一展现在眼前</span></p> <font color="#ed2308">1990.04.06.摄于漓江（胶卷拍照）</font> <h3> <font color="#ed2308">1990.04.06.摄于漓江（胶卷拍照）</font></h3> <h1> 光阴荏苒，斗转星移。当我又见九马画山时，已是在三十五年后。今年四月十一日那天下午三点半左右，我与影友王宁，从兴坪“朝板山码头”，坐竹筏逆水游漓江，至九马画山处，往返一个小时（65岁以上竹筏优惠价为125 元）。兴坪的竹筏为排筏，四人一筏，前后两排。因没有经验，动作迟缓，前排最佳观景位置被一对年轻人抢占。后排的座位因前排所遮挡无法拍照，我只好席地坐在船头，虽舒适度欠佳，然目之所触，则一览无余。就在返程快到码头时，被突然跃如船舱的水浪（大船靠近时溅起的浪花）打的满身湿透，手中的相机也未能幸免。</h1> <h1> 我席地坐在小小的竹筏上，一伸手便能触摸到漓江的水。这漓江的水真清啊，清到不管有多深，都可以看到底，看到河底的卵石，石上的花纹，沙子的闪光，小虫爬过的爪痕。河底的水草十分茂密，长长的象蒲草一样的叶子，闪着碧绿的光，轻拂着水里变幻着的云影……船在漓江里走，江里的倒影，更是别有一番意境。水里的山，比岸上的山显得更为清晰，而且因为水的流动，山也仿佛动了起来。山的姿态，也随着竹筏的位置，不断变化着……一张又一张，我贪婪地频频按着相机的快门，拍下漓江山水烟霭夕岚中空灵幻变的神姿仙态。</h1> <h1> 我席地坐在小小的竹筏上，似乎一伸手便能触摸到漓江的山。感觉这里的山比起桂林来，要密得多，青得多，幽得多，也静得多了。一座座的山峰，好像在水中漂浮着，陡升向上，却又比肩连袂，互相掩映。那山峦参差的轮廓，竹松伸展的姿态，随着云彩的流动，雾霭的聚散沉沉浮浮，不断变换着深浅浓淡的颜色。竹筏在峡谷中前行，时而迎面压来一片高耸的崖壁，山复水重疑无路。时而又峰回路转，水面渐渐高旷辽阔，那一只只微微抖动着的渔舟竹筏，时远时近，若隐若现。</h1> <h1> 我们乘坐的竹筏从兴坪朝板山码头划出去，剪开了水中的天幕，融入“20元人民币背景图案”的画面里。我也名副其实的置身“钱”中了（当地百姓如是调侃）。不一会，就到了漓江又一著名景点黄布倒影，亦称黄布滩。这里，水面宽阔，“波光不动影沉沉，翠色全微碧色深”。这里，江流清澈，可以清晰地看到水底那块米黄色的大石板，长宽各数丈，恰似一匹黄布平铺在河床上，黄布滩由此得名。在黄布滩和朱壁滩之间，右岸有七个山峰依次相连排列江边，当地人称“七女峰”，又名“七仙女下凡”。</h1> <h1> 黄布倒影这一带的景色是漓江的精华，是画家、摄影师流连忘返的地方。只有在清晨时分，阳光柔和，光线角度低，才能够营造出清幽而静谧的氛围，使得倒影更加清晰和生动。因受拍摄时间（必须要在早晨）和拍摄位置（需特约租船过江至对岸）的限制，我只拍到了黄布滩的局部，也未能拍出其在水中的倒影。竹筏码头的游览时间为上午八点半至下午四点，这任何一个时间段，都不是摄影的最佳时间。我们原计划12日上午竹筏游览，因天气预报有雨提前为11日下午，故而也就与“倒影”无缘了。</h1> <h1> 终于“画山”在望了。这座漓江中的名山，为一巨大平直的峭壁，高宽各数十米，面江耸立。岩壁间布满花纹，色彩斑烂，纵横交错，丹壁焕映，宛然如画，故名画山。自漓江舟中仰视岩壁，隐约有九马奔驰，有的伫立，有的滚脊，有的俯饮，有的昂嘶，神异变化，雄奇美妙，所以画山又称“画山九马图”。清人徐沄有诗：“自古山如画，而今画似山。马图呈九首，奇物在人间。”山麓有“饮马泉”，右上方崖壁上，有清代两广总督阮元书“清漓石壁图”及清邑令富芳书“画山马图”石刻。一纵一横，各约八尺，字迹清晰，笔法遒劲。</h1> <h1> 这时，我想起李可染先生的那幅《桂林画山侧影》，想起当代著名作家方纪文中对画中画山的描写：“而一下子就吸引了观者的，正是那满纸兀立的山岩。山岩象挨次腾起的海上惊涛，一浪高过一浪，层层叠竖，前呼后拥，陡直地升高上去，升高上去，直到顶部接近天空的地方，才分出画山九峰的峰峦来。而山岩石壁，直如斧劈刀斩一样，崚嶒峻峭，粗涩的石灰岩质，仿佛伸手就能触到。于是整个画山，现出一种雄奇峻拔、咄咄逼人的气势。这时，在我面前，画山仿佛脱离开周围的山而凸现出来，活动起来，变成了一个有生命，有血肉，有思想和情感的物体。”</h1> <h1> 至此，竹筏绕九马画山转了一圈，便掉头向兴坪方向返回。画山，在我的视线里，越来越小、渐去渐远，山色亦随之愈远愈淡。我目不转睛的望着，望着，遥遥的一直望到山之尽头，天之尽头。我依然席地坐在船头，小小的竹筏，行于万山中，蜿蜒十余里，“从流飘荡”。眼前的美景与三十五年前游漓江的记忆重叠着，心绪追逐着漓江春波叹为观止，情感跟随着桂林山峰起伏荡漾……此生，两次来到桂林，两次游览漓江，两次与九马画山相逢，幸矣！足矣！</h1>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1990.04.06.第一次游漓江（38岁时）</span></p> <font color="#ed2308"> 2025.04.11.第二次游漓江（73岁）</font> <font color="#333333">作者：浮萍（2025.08.15）<br>摄影：浮萍（1990.04.06.2025.4.11）<br>拍摄地点：漓江<br>配乐：古筝/渔舟唱晚</font><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