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驾浙闽粤沿海---初识汕头的印象

宗鸣(静悟)

　　离开南澳岛已是下午，我们开始返程，下一站目的地是福建平潭岛。南澳岛距平潭岛近五百公里，此时匆匆忙忙赶去，到那里已是夜间。本着出行不开夜车的原则，我们临时决定前往汕头住一晚。也借机认识一下汕头。

在汕头酒店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就打车去了小公园附近的骑楼街区逛逛，体验一下汕头的异域风情。

　　初识汕头我们是从小公园的汕头开埠文化馆和汕头侨批文物展开始的。

汕头位于韩江三角洲的顶端。韩江上游的泥沙沉积在海滨，在海浪的作用下，形成了沿海条状高地，谓之沙陇，沙陇的脊起处称之为汕。随着地质年代的演进，形成了叫做沙汕坪的成片区域，这片土地濒海的一端名为沙汕头、汕头。这就是汕头市名称的来历。又因历史上汕头海湾盛产小鱼鲨鮀，故又称鮀岛。

早在唐宋时期，潮汕地区就船通瓯吴及诸番国。明代实行的海禁，严重影响了这里的海上贸易。清康熙二十二年（公元1683年）开海禁后，潮汕地区的海上贸易才逐渐恢复。优越的地理位置，使得汕头在清末成为粤东最好的商港。

1860年，晚清政府与诸列强签订了《中英天津条约》、《中法天津条约》、《中美和好条约》，条约均规定了汕头作为开埠口岸，至此汕头被动地进入开埠岁月。一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处初，汕头作为中国第一批经济特区，由此转为主动对外开放的历史进程。

　　这些从南澳一号沉船上的明代瓷器，见证了汕头海上贸易的历史。

　　潮汕地区是著名的侨乡。潮汕人把去海外谋生叫做“过番”，把过番者称之为“番客。

从明嘉靖年间开始，由于人口快速增长和土地耕作条件不断恶化，使众多潮汕人移民海外谋生。据《汕头海关志》统计，自1864年至1911年的48年中，该地区约有294万人背井离乡远涉重洋。

当时流传了许多过番歌谣，如：

断柴米，等饿死，无奈何，买咕哩。（“咕哩”一词源于英语“coolie”的音译，在粤语和潮汕方言中用于指代搬运工人或苦力，）

火船驶过七洲洋，回头不见我家乡。是好是劫全凭命，未知何日回寒窑。

　　过番的现象，使潮汕地区产生了一种与海外交往的特殊文献---侨批。

侨民通过民间渠道，以及后来的金融、邮政机构寄钱回国内，连带家书或简单附言，这种汇款票据凭证就是侨批。这种汇款形式一直延续到上世纪70年代，该行业统一归中国银行管理为止。

　　这种侨批文书真实记录了，当时华人华侨在侨居国的生活状况、活动情况以及当地的社会信息。这些独一无二的历史人文信息，对19世纪、20世纪 中国与世界经济文化的交往起了重要的促进作用。

正因如此，侨批---海外华侨银信在2013年6月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入选《世界记忆名录》。

‌ “海邦剩馥”由当代国学大师饶宗颐提出，意为"海上邦国遗留的芬芳"，专指19—20世纪华侨通过民间渠道寄回中国的汇款家书。

　　这张来自印度尼西亚华侨寄给潮汕侨属的侨批。夹着以“难”为题的七言绝句，写尽侨胞出洋谋生的艰辛和对故乡的思念。

　　这张侨批是旅泰华侨寄回家乡妻子的，附国币五万元，并在批封上写下“见信至切赎回吾女回家。”原来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妻子无力养活女儿，不得已将年幼的女儿卖掉。在海外的父亲闻之心如刀割，捶胸顿足。

　　这张侨批原件，是侨批博物馆收集到的年代最久远的侨批。距今已有130年。

　　侨批史上最长信，一封近三千字的番批。

侨批原件，独特的潮汕文化。

侨批封。

　　侨批的出现，也催生了一个行业侨批局。侨批局是19世纪至20世纪中叶主营华侨通信与汇款的民营机构，因福建方言称“信”为“批”而得名。

海外华侨初期依赖“水客”捎带信款，清末发展为专业机构。

这张拓片记载了潮汕地区经营时间最长的侨批局“魏氏批业”，它前后经历了六代人，整整100年。

潮汕地区侨批局名录。

　　猪仔钱，它是一种非官方的瓷质流通代用币。

猪仔钱是19世纪后半叶至民国时期，东南亚种植园和矿场主为控制契约华工（俗称“猪仔”）而发行的内部代用币。其得名源于广东方言中对被贩卖华工的蔑称“猪仔”。这些代用币仅限在雇主控制的商店、赌场、烟馆等场所流通，迫使华工无法积累现金或寄钱回国，从而长期受制于雇主。‌‌

　　职业送批人的标准装备三件套，雨伞、市篮、水布。

　　用竹篾编织而成的市篮，用于存放龙银与侨批信件。

　　归国华侨随身携带的三件套，呷咇（用藤条箱）、通帽、手杖。

批局放置账簿、印章的箱子。

侨批派送员，俗称批脚。

　　侨批业始终把诚信作为立业之本。许多送批人每天分送上百封侨批，酬劳仅为两斤大米，但这行业没发生过侵吞批款或丢失情况。

　　侨批展示的这些文献，记载了华侨在海外创业历程、家国情怀及中外文化交流细节，被视为研究近代国际移民史、金融史和社会变迁的"民间敦煌文书"。‌‌

　　街头延寿宫。这种道教场所始于汉武帝晚年为祈求长寿而产生。

　　汕头小公园街区骑楼是汕头老城区最具代表性的历史建筑群，保留了岭南建筑风格与欧陆风情的完美融合。 ‌

　　汕头旅社旧址原为1949年冬建成的"新生饭店"，是汕头解放后最早建成的国营旅馆。

如今外立面上大红的汕头二字，成了游客拍照的热门地标。现场人来人往，还有当地人在这里专门出租凳子，站在上面获取最佳的拍摄视角。

　　潮汕英歌舞体验馆工作人员在马路上群舞造势揽客。

骑楼背后的老城民居。

　　汕头鸭屎香茶。名字不雅，初次见识还不敢喝呢。其实它是凤凰单枞中的一种茶叶香型，属于乌龙茶。而凤凰单枞是潮州地理标志产品。

鸭屎香茶名称的由来有两种说法：一是因为种植在特殊土壤（鸭屎土）上，二是因为茶农为防止茶树被盗而故意丑化名称。 ‌

　　汕头礐石大桥，是连接金平区与濠江区的跨海大桥。

　　汕头从被动开埠到主动开放，积淀了深厚的历史故事，尤其是侨乡文化。小公园那一片国内最大的中西合璧骑楼群，又勾勒出汕头老城千年的沧桑变化。

第一次来汕头，只涉及了皮毛，但觉得汕头是个可细细阅读的地方。是日，晚餐点了一大锅海鲜粥，成了我们初识汕头中难以抹去的潮汕美食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