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来的骤雨

周布

下晚儿去兰蕙吃饭，一切如常，吃完我悠哉悠哉地出来，骑个小黄车，往家走。突然觉得有雨点落身上，不好，要来雨，快点骑，瞬念之间，点已变大，路过的体育馆门口有一道小门沿，四五个学生在避雨，我一看不能再骑了，匆匆下车，差点儿滑一个大跟头，门沿窄小，我脑袋浇不着了，鞋都溅湿了，得了，忍着吧。这种暴雨来得太快了，几乎就不容人喘息，瓢泼大雨砸地上泛起白烟，这叫白毛雨。香港人管这种雨叫白撞雨，突如其来。顷刻间天昏地暗，大雨滂沱，沟满壕平，伴随着阴风阵阵，真是可怕，设想如果在崇山峻岭，那真是太危险了。我有一个香港普通话教师班的学生班长，在新界登山赶上大雨，滑倒被冲入大海丧命，香消玉殒，让我捶胸顿足惋惜不已。这时我突然发现身边的学生都没了，原来旁边体育馆里的一位师傅打开了门放我们进去，我也顺便参观了一下墙上的壁报，北师大高水平运动队还真是不少。这也是无意之中的收获，要是平日，我怎么会进到这里来。北京的7、8月份，常有这种突降而至的暴风骤雨。记得我小时候，中午烈日炎炎，走到什刹海游泳池，游泳戏水一两个小时，出来回家常赶上这种大雨，没地方避雨就浇成个落汤鸡，回家冷得不行，家里人熬碗姜汤让我喝。弹指半个世纪过去，我已垂垂老矣，如今可经不起挨淋。这雨来得快走得也快，避雨的人纷纷离去，我继续骑车回家，北师大家属区管道施工，渭城骤雨浥轻尘，眼瞅着天就转秋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