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同乡情——想起童年同桌的老对王波阳

王维成

故乡广鹿岛全景

最近撰写筹建故乡广鹿岛马祖庙的美篇，激发出浓浓的故乡情怀，自然想起了童年同桌的老对王波阳。

上个世纪的1956年母亲带着我离开了海岛上的奶奶爷爷，来到大连市内父亲工作单位的旅大商业财贸干部学校的家属宿舍安了家；也就是旅大市中山区七星街5号。从此“七星街5号”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扎下了根子，永生铭记。转过年的1957年我就读于离家很近的桂林小学。

入学了，班主任徐玉洁老师按照同学们的个头，把我和王波阳同学安排成同桌老对。那天王波阳问我：维成，你是从岛里来的？我以为她是看不起我这个从岛里走出来的孩子，便冷淡的回答她，是啊。她却贴着我的耳朵轻声告诉我，俺们的老家也是岛里的。你是哪个岛子啊？听了波阳的话，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随即我告诉她，我是广鹿岛的。波阳兴奋地举起了双手，好似要拥抱我似的：俺们也是广鹿岛的。后来我们互相了解，她是塘洼村的；我是吴家村的，是两个相邻的村子。当年两个人那个亲切的劲儿啊，六十多年过去也忘不了。

王波阳和我们上年级的现今著名作家、国家一级导演的杨道立一样都是桂林小学的校花。她们经常参加课外活动，舞蹈表演诗歌朗诵。波阳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同学。她常帮助我将座位收拾得整整齐齐；还从家里为我带些点心和糖果。波阳令人不可忘却的是，她搞的那些“小动作”既逗人好笑，又让你感到一丝的温暖。比如她拿个划石在你腿上画个小猫小狗；坐在右面的她用左手在我头的左面弹一个“巴克”响，使我错觉是左面的人弹的；再比如她偷偷的把我的作业本藏起来，当我找急了的时候，她又把作业本还给我。我和波阳俩是同龄人。但是谁大谁小？已无法考证。当她帮我整理座位的时候，她就像一个大姐姐；当我帮助她完成作业的时候，我就成为哥哥啦。

我与王波阳结下深厚的同乡同桌情谊。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期，我要回岛里和王波阳分手以后，常常牵挂着她。即便后来走向了社会，参加了工作，相隔几十年，依然想知道她的下落，依然想找见她。

　　桂林小学优美宜人的景色

1992年的春天，我结识了负责重建马祖庙美术工作的王万锦，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也真巧啊，与万锦的相处，才知道我的爷爷王立福和爷爷的叔伯哥哥王立功，1930年这老哥俩被万锦的父亲雇在他们家使船。常年往返于山东的龙口和广鹿岛海域之间。万锦使我了解了爷爷鲜为人知的年轻时的经历。这时我才感到是万锦家养的船成就了爷爷老哥俩的上等船老大。

知道万锦是广鹿岛塘洼村的，我就向万锦讲述了在大连桂林小学上学时的同桌老对王波阳，求他帮助查询一下波阳父辈祖辈的情况。万锦打听了老家塘洼村的多位乡亲，共认王波阳祖辈和王万锦是本家子。得到这个消息，我真是一阵惊喜。可是万锦又告诉我，他几经周折，帮我打听寻找，结果岛里的乡亲都没有波阳父亲的通讯联络，波阳她在哪里？依然杳无音信。

后来我从七星街5号邻居老弟那里得到了我的同班同学侯家起的电话。我与家起通电话问到了王波阳的情况，他说这么多年没有一点联系，也不清楚她在哪里？只知道当时二中的同学下乡都下到了朝阳。听说王波阳通过海军父亲的关系参军了，再后来人家到了上海成为军医。至此，得到的就是这些模糊不清的信息，王波阳的准确处境还是一头雾水。

我之所以念念不忘王波阳，还有一个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原因。我五六岁就离开岛里，来到大连在父母身边，就读于风景宜人的桂林小学。按说这是一个金色的童年，这是一个光鲜的孩提时代。然而我与岛上奶奶爷爷结下的祖孙深情，使我的童年被别离的愁绪笼罩着。自己常背着妈妈和爸爸偷偷地流下了思念的泪水。留在岛上的弟弟妹妹羡慕我在大连读书，我却羡慕他们留在岛上能和奶奶爷爷在一起。小时候不知道什么是前途，什么是未来，只知道和奶奶爷爷在一起才感到快乐幸福。前几天我在一位老友的美篇评论区写下了这样的留言：纸飞机，蓝天，把我带回到童年的岁月。我在市里上学，想念故乡广鹿岛的奶奶，无奈，两只眼睛呆呆地望着岛里方向的蓝天，心想坐着纸飞机像燕子那样飞到岛里，看望奶奶，和奶奶说几句话，再飞回来上学也不迟啊！忆起这些眼睛就饱含泪花……

我的童年是被离愁别绪所折磨着，每每这个时候，看到坐在我身旁的老对王波阳，就像见到岛里的亲人一样，平抚了我难以煎熬的思念之情。因此，波阳不仅是我同桌老对儿的同学，也是我岛上的亲人。

记得我曾经告诉奶奶，我在大连读书的老对儿她的老家也是咱们广鹿岛的。奶奶一阵惊喜：这也太巧啦！那好，想奶奶的时候就多与她说说话吧。

这两年我们寻根问祖，多方面的信息验证，王波阳的祖辈与我的奶奶王玉芳；与我的老友大连大学美术系代课教授的王万锦；与我的老同事原市人大常委会副秘书长的李鹏，都是一个屯子里面的老亲古邻；也是淬炼爷爷成为过硬船老大的发祥地——广鹿岛塘洼村东北庙。

　　故乡广鹿岛东北庙的海上牧场

赫震，是我四十年的老朋友。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到辽渔采访结识了他，后来赫震调到了大连市总工会的大连工人报，九十年代初，大连工人报划归大连日报的子报新商报，这样我与赫震又成为老同事。令我感激不已的是，往昔各时期热读的书，赫震总是在第一时间送到我的手上。

前年我俩小聚，唠起家常，才知道我们俩还是桂林小学的同学。虽然是迟到了四十年的消息，但是在我们老朋友关系上锦上添花了。谈起王波阳，赫震遇巧而喜地告诉我，王波阳是他二中的同学，满口答应我搞到王波阳的电话，让我和她联系。但半年多过去，去年的春天我与赫震通了电话，他说问及了小学、中学的多位同学都不知道王波阳的电话，也不知道王波阳到哪里去了。

今年春节前后，赫震打来电话告诉我，王波阳的电话搞不到了，据说由于她长得漂亮，嫁给了军方高级将领了。我质疑这一信息是否属实？赫震与我俩分析说，部队的将领曾经在大连的军方担任过领导职务，加上波阳的父亲又是海军的，她嫁给军方是完全可能的。

这个世界真小，茫茫人海，我从岛里来到市内读书，同桌老对的同学竟是海岛的老乡；这个世界又真大，既然是童年同桌老对的同学，竟寻觅了六十多年也没找到她的下落。也好，历史留下了悬念，现实便留有了期盼……

2025年8月13日撰写于大连绿山

作者简介：

王维成 笔名 海峰 微轻 意为人微言轻

大连日报社 原报道部主任 高级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