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曾经的宠物

潘晓阳

这是现在与我一起生活的小狗丹尼。我天性喜欢各种小动物，在我的一生中，大部分时间是在小动物们的陪伴下生活的。当自己步入老年，再回忆那些曾经与我人生有过交集的小动物们，就心生感激之情。因为对我而言，养一只宠物的价值，不仅仅在于它的陪伴，更在于它给我带来的生活启示和情感满足。 我接触的第一个可以称之为宠物的，是我刚进入初中读书时，家里养的一只小黄猫。小黄猫不是买的，应该是哪家猫妈妈生的，小猫断了奶，不能送人，因为“猫忌送”，这是老祖宗的传统。这传统不外乎两个方面，一是养猫能抓老鼠，二是养猫能带来财运。 直到现在，也有很多商铺都会在柜台上摆放一只招财猫，以此希望生意会变得好些，所以就有人相信，一旦将猫送出去后，财运也会随着猫离开，故而才有了猫忌讳送人的说法！我家为何要养一只猫？原因不是很清楚。但自从有了这只猫，我们就用心喂养它，它也很快从小黄猫长成了一只大黄猫。我在“武斗”这一章里曾经讲过这只黄猫的经历。 我家所在地是重庆北碚区，北碚区是当年的武斗重灾区，武斗最恐怖时期，能外出躲避武斗的人都“跑”了，我父母带着我哥和我妹，也仓皇逃到了合川农村我三伯伯家避灾。我和姐没在家，但母亲临走时给我们留了一张字条，让我们见到字条后也赶到三伯伯家。 姐回家后见到母亲的字条，慌乱中亦不知道应该带什么走才好，见小猫在家里饿得喵喵叫，她既然什么都不带，将大黄猫放进一个篮子里，提着篮子就出了家门。临走，姐也像母亲一样，给我留了一张字条，让我见字条后也到合川三伯伯家汇合。 而我热衷于在西南师范大学一个武斗队誓死捍卫毛主席，见家人都躲避武斗走了，更加放飞自我，哪还愿意也到合川当“逃兵”。北碚距合川三伯伯家虽然只有一百多里路，但交通几乎处于瘫痪状态，而且到处都在打打杀杀，姐带着小猫住了一家旅社，小猫好像知道他们正在经历磨难，待在篮子里很懂事的不乱叫不乱跑，跟着我姐顺利到了三伯伯家与家人汇合。他们在合川住了多久，我不知道，但回来时，家人们仍然将小黄猫带了回来。 小黄猫与我的家人共同经历了那场灾难，它没有逃过武斗，却最终因主人缺吃，将它溺死后炖了一大锅猫肉，被钟爱它的主人吃掉了。初中毕业，我和姐一起到农村当了知青。我在农村六年多，养过两条狗，一条狗取名叫小黑，一条狗叫孔老二。 叫小黑，只因为它是一条黑色杂毛狗。记得生产队廖副队长调侃，说你姐叫小云，你叫晓阳，所以你家狗叫小黑。他的话引来在场的人大笑不止。将小狗的名字与人的名字并列，想必不是什么赞美的意思，但我不知道大家为何笑，却忘不掉小黑的身影。 另外一条狗叫孔老二，是一条黄色的杂毛狗。因为当年正在搞批林批孔运动，期间恰好养了这条狗。为了表示对运动的态度，小狗总不好取名叫林彪，因为林彪以前毕竟做过毛主席最亲密的战友，不好叫它林彪，就将它起名叫孔老二。 有一次我在家对面的月亮田做活路，我姐赶场回来忘了带钥匙，她站在院坝向我们叫喊，要我将钥匙拿回家开门。别看我做活路的地方就在家对面，但生产队的地势处于丘陵地带，喊话能听见，见面却要走半天。我突然看见孔老二正在身边，灵机一动，将钥匙套在它脖子上，让我姐在院坝里叫孔老二的名字。我姐就在院坝里叫“孔老二，孔老二”。孔老二一听我姐叫它，撒腿就向家里跑，我姐很快拿到钥匙开了门。孔老二在生产队的知名度很高，生产队的人都知道，两个知青养了一条狗，那狗的名字叫孔老二。 两条狗都在半大的时候杀来吃了。吃狗的原因，还是因为缺吃，狗没长大，却担心被别人吃掉，担心被别人吃就只好自己吃。 吃自己养大的猫狗，内疚吗？负罪吗？唉！没吃的，特别是没肉吃的时候，只有保住命，那命才有内疚感，才有负罪感，如果饿死了，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现在想起孔老二，内心还是很难受的。让院里的两个小青年将孔老二棒杀后，我和姐舍不得吃它，将它打整干净后，挂在烧柴火灶的灶门上方，过不了多久，孔老二的身体就被烟熏干了，那狗头也被熏得龇牙咧嘴的。过年时我们回家，将孔老二带回家去，炖了一大锅，被全家人吃了。参加工作后，我一直住在合川县机关大院，孩子小，工作忙，没有时间和精力养宠物。但再没精力养宠物，我却养过两只小鸭子，养小鸭子的时间很短，才两天，小鸭子就告别了鸭世。 我带着儿子到合川街上溜达，儿子还小，大概三四岁的样子，街上有人在卖刚出壳没几天的小鸭子，那些鸭子被矮苇席圈着，挤挤挨挨啾啾的叫。儿子蹲在苇席旁，央求我买两只，买一只两毛钱，买两只三毛钱，我就随机买了两只。鸭子很小，毛茸茸的，扁扁的嘴，像两个小绒球，很可爱。儿子非常喜欢两只小鸭子，晚上将它们装在一个纸盒里，第二天放它们出来，没想到，家里的阳台不是封闭的，两只小鸭子从阳台栅栏空隙处跌落到楼下，当场就挂了。 儿子很伤心，将小鸭子捡回家，埋在家里另外一处阳台的花圃里。埋小鸭子的时候，儿子只埋了鸭子的身体，却将鸭头露在土面上。我问他为何不将小鸭子全部埋进土里，他说将小鸭子全部埋进土里，它就不能透气了。丈夫看见露在泥土上的鸭头，很生气，训斥儿子，说你这样埋小鸭，小鸭就会在阎王爷那里告你的状！ 我想象着，小鸭子向阎王爷告状一路狂奔的样子。看着儿子快哭出来的沮丧，我笑着安慰儿子，不怕，小鸭子太小，等它跑到阎王爷那里，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后来我调动工作，到了重庆市区，儿子也到重庆读初中了，闲暇之余，我们都想在家里养个宠物，所以，那几年就养过猫狗鱼乌龟之类的品种。 在宠物市场买了一只毛色雪白的波斯猫，猫的眼睛一只是黄色的，一只是绿色的，因为猫的毛色通体雪白，想起白毛女王昌秀，我们就将猫取名“王昌秀”。“王昌秀”小时候还不错，但长大以后为了磨爪子，趁我和儿子上班上学，它就将家里的沙发抓得惨不忍睹。我和儿子决定卖了它，但“王昌秀”从来没出过门，一出门就吓得乱抓乱叫，好不容易将它抱到宠物市场，用50块钱，将它卖给了一个猫贩子。从此我就不再养猫。 我到重庆后养过几条小狗，其中一条小狗因为太顽皮，我们就将它取名“张大校”。“张大校”天性喜欢跑来跑去，不仅随处大小便，还喜欢乱咬东西，骂它？不听，训练它？不服管教，实在没辙，我们只好将它送了人。看来性格这东西是先天的，后天的教育没用，人和动物都是如此。还有一条小狗，这条小狗生病后的状况非常悲惨，现在想起它，我心里还在痛。 那条小狗叫什么名字，想不起来，但小狗没养多久就患病了，现在想来，其实那病是可以治好的，但我们没有将它送宠物医院治病的意识，只是给它吃了一些常规药，但它的病却在一天天加重。丈夫说，小狗的病治不好，丢了算了。丈夫将小狗带出家门，丢在楼下不远处的地方，他自己乘电梯回来了。 当年我家住在16楼，生病的小狗被丢在16楼外的地方，肯定是回不来了，我心里虽然难过，但想到小狗的病治不好了，再难过也只能如此。没想到听见门外有响动，打开门，居然发现小狗自己回来了！它在门外用爪子刨门要进屋。 我们住在16楼呢！人不坐电梯走路上楼都会累得气喘吁吁，何况小狗拖着病体，从楼外一步一步爬楼梯，它凭着顽强的毅力，爬到16楼，找到自己的家。 过程的艰辛和痛苦只有它自己知道！后来的几天，小狗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不吃不喝，躺在狗窝里奄奄一息。它还没死，但我们却狠心的将它丢弃在楼下路边一个灌木丛里，心想小狗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定会很快死去。第二天，我们经过那条路，拨开灌木丛，却发现它还没死，肚子一鼓一鼓的还有气息。现在写那条小狗，我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当年的我，为何会如此残忍？ 不是有句话，“可以不爱，但不要伤害”吗？我以为自己是爱那条小狗的，但那是爱吗？那是假爱，是伤害，真正的爱，是当它需要你的时候，你能给予它的尊重与关怀，而不是丢弃。 我当年并未认为自己有什么过错，现在醒悟过来，才知道那是一种对待生命的残忍，如果小狗在天有灵，请一定要原谅我并不是有意的过错。以前买宠物，都是在宠物店里买，但宠物店里卖的宠物，十有八九都很难存活。 比如，我在宠物店买过一条小狗，店家说那是纯种泰迪，我看它毛色金红金红的，样子非常呆萌可爱，就将它买回了家，因为毛色像咖啡，给它取个名字叫“咖啡”。 原本颜色像“咖啡”的小狗，没两天，“咖啡”毛色就变成了灰白色的杂毛，这才知道，宠物店会将杂色的猫狗染上可爱的颜色再出售，而那些颜色对猫狗的皮肤刺激都是很大的。看着这只杂色小狗“咖啡”，我没对自己买到假泰迪气恼，而是对宠物店为了赚钱，不惜将小狗染色的行为深感气愤。后来我到北碚参加侄儿的婚礼，婚礼结束，我姐说姐夫不喜欢她养狗，姐就将她养的一只小狗送给我。 电影“长江七号”七仔的造型。小狗是一只白色的比熊犬，那几天，我和儿子刚好看了一场电影“长江七号”，电影中那条太空狗名叫七仔，它顶着一个毛茸茸的金色脑袋，头顶上还带有一根仿若天线的小触角，闪着一双机灵古怪的大眼睛，甚是讨人喜欢。我们越看越感觉小狗的神态像极了七仔，就毫不犹豫将小狗取名叫七仔了。七仔真不愧是一条“太空狗”，在我养过的宠物中，七仔是最聪明的那条狗。说七仔的故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七仔小时候病多，最开始是狗瘟，后来又是“细小”，再后来又出现严重的肠胃病。一天，我抱着它刚从宠物医院输液回来，还没到家，七仔就在路上便血，像水一样的大便夹杂着鲜红的血水喷涌而出，不仅便血，还呕吐，吐出的东西里也有很多血。 我赶紧转身，将它再次送回宠物医院，医生看着上吐下泻的七仔直摇头，说国内的药都用过了，可能不中用了，真的要救它的命，只能用进口药试试。进口药比国内药价格贵很多，但为了救七仔的命，试试就试试，我毅然同意用进口药。 七仔在宠物医院输液。就这样，我天天下班回家带它到宠物医院输国外进口液，打国外进口针，抢救了几天，眼看七仔的病情一日比一日重，实在没救了，我只好将奄奄一息的七仔放进狗窝里，自己上班走了。上着班，心里却挂念着七仔，想起它奄奄一息的样子，它一定活不过今天，我回到家，就只能见到它僵硬的身体了。 当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回家，打开房门，一个白色的小生命扑进我怀里，我大喜过望，七仔没死，它活过来了！当时我的心情，就像丢失了一件宝贝，失而复得般的喜悦。感谢进口的狗药！感谢我对七仔的不离不弃！也感谢七仔自己努力的活着！再说说七仔的聪明。 七仔很喜欢我儿子和儿媳，喜欢到什么程度？一天黄昏，我带着七仔，与儿子儿媳在小区大门外不远处的一个餐馆吃了晚饭，晚饭后，儿子儿媳在餐馆门外打出租车走了，我抱着七仔送走儿子儿媳，刚回到家，却发现七仔不见了。我赶紧出门寻找，怎么找都找不到，心里很着急，难道七仔就成流浪狗了？正在着急，一个中年男人问我，你在找一条白色的小狗吗？我赶紧点头。 那人说，我看见一条白色小狗从小区里跑出来，跑到餐馆门前就追出租车，追一段路见追不到，又跑回来追另外一辆，出租车开来一辆就追一辆，它就这样一直追，我们都看着小狗笑，它一定在追坐出租车的人。 餐馆门前的人很多，大家都七嘴八舌夸赞小狗，说很少看见有这么忠心的小狗，这狗一定通人性。我问中年男人，小狗现在在哪里？那人说，小狗追了一阵出租车，可能是听见你叫它，它又跑回小区了。我立马回家，发现七仔蹲在地上很懊恼的样子看着我，没追到喜欢的人，它内心一定很难过。 我看着它哭笑不得，却也只好摸摸它的头表示安慰。七仔追出租车，是因为它看见我儿子儿媳是坐出租车走的，所以笃定，它喜欢的人就在某一辆出租车上，所以它跑出小区，在餐馆门外一辆辆的追出租车，期望还能与它喜欢的人在一起。 带它出门遛弯的时候，我给它买了一个毛茸茸的，像小金鱼形状的公仔玩具，将“小金鱼”拿给它，它咬住就不松口，迫不及待的“拉着我”向家里狂奔。回到家就将“小金鱼”抛到空中，接住，再抛到空中.....。过了两年，我发现家里有老鼠，买了鼠药，伴上一点肉沫，将伴了肉沫的老鼠药放在沙发角落里，那时根本没想到小狗也是喜欢吃肉的，狗鼻子也是很灵敏的。 刚放上没多久，突然发现七仔从沙发角落钻出来，我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它吃了老鼠药，但已经来不及了。七仔钻出沙发后不久，突然全身抽搐，最多一两分钟，它就死了。我和儿媳在小区一个崖壁边挖了一个坑，将七仔安葬了。那是2011年的9月20日，七仔与我一起生活了三年多。虽然我不是有意要害死七仔，但聪明的七仔却是因我无意的行为而暴毙。现在想起它，仍然很怀念也很内疚。 后来我养过一只乌龟和几条小鱼，给它们换水的时候，将乌龟和小鱼都放进一个盆里，结果亲眼目睹了乌龟吃掉小鱼的场景，这才知道，原来乌龟是小鱼的天敌，乌龟是要吃小鱼的。 再后来，我养过两只虎皮鹦鹉，买来鸟笼和食罐以及一应物品，虎皮鹦鹉非常漂亮，也很聪明，没过多久，它们学会了开鸟笼的门，越狱飞走了。想想也是哈，小鸟都是在空中自由飞翔的，人类为了自娱，将它们关进笼子里，以为我们很爱它，其实再怎么爱，也代替不了小鸟自由自在的生活，鸟笼就是小鸟的监狱，它们能越狱飞走是对的。 从此我不再养鸟，哪怕误入书房被我抓住的小鸟，也立马放飞。 不仅不再养鸟，还买来布施鸟粮，将鸟粮放在宽阔的矮墙头，让斑鸠白头翁喜鹊乌鸫之类的小鸟，和小鸟中的“老百姓”麻雀山雀们一起自由啄食。 我后来又养了一只草龟，亦不再将乌龟与小鱼养在一起，除非小鱼死了才拿给乌龟吃。乌龟跟着我8年，从前年开始，年年生蛋。 我花园里还有一口石缸，石缸里养着鲫鱼鲤鱼泥鳅和草鱼，我在花园里为它们种了一些鲜嫩的鱼草，还时不时到小区水塘里捞些浮萍。 书桌上的鱼缸里还养着一些热带鱼，有的品种已经在鱼缸里生活了两三年。说宠物，最后必得说说现在与我一起生活的小狗丹尼。2017年6月，儿子儿媳要回新西兰，临走，他们给我买了一条小狗，不是在宠物店买的，是在重庆一家大型犬业公司订购的。 小狗是条泰迪，那几天我陪着三岁的小孙女正在看动画片“小猪佩奇”，动画片里的小猪佩奇有个好朋友小狗，小狗名叫丹尼，我们就将小狗取名丹尼。 小猪佩奇好朋友小狗丹尼的造型。儿子儿媳带着小孙女走了，我和丹尼一起生活，因为丹尼是条公狗，我还将它带到宠物医院给它做了节育手术，所以，我后来总是嘲笑它，说你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女朋友，再也当不成爸爸了。 丹尼也是一条聪明的小狗，很听话，听话得令人心疼。比如，它饿了，会自己操作自动投食机找吃的；它要尿了，会自己跑进狗厕所拉屎拉尿；它困了，会自己进狗窝里睡觉，原来我让它睡书房的窝，但它趁我睡着了，就偷偷跑进我的卧室，安安静静躺在我的床脚边，我只好在卧室也给它安了一个窝；我出门了，它会趴在门后地上，静静地等我回家；我回家了，它就在我面前拼命转圈，在我面前拼命跳呀跳....。最主要的，是它警惕性很高，但凡听见有什么响动，它会一边向发出响声的地方狂叫，还会一边叫一边跑到我身边，示意我赶快去看。 一次，我忘了厨房灶上还炖着汤，突然丹尼向着厨房一阵乱叫，并很着急的样子跑进我书房要我进厨房看，原本我还呵斥它，不准它乱叫，后来觉得还是去看看为好，到了厨房，才猛然想起锅里炖着汤，发现汤汁已经烧干了，锅里正在飘出一缕缕青烟。我赶紧关火，吓得小心脏扑通通乱跳，要不是丹尼，这祸肯定躲不过了。还有，平日我最注意房门的关闭，因为一个人在家，万一有人闯进屋，我和丹尼都是打不过的，所以开门关门我都很注意。但一次没有任何征兆，丹尼却一直向着门叫，我看看门，看不出哪里不对，就招呼小狗不要乱叫，但丹尼不听话，仍然向着门使劲叫。 我认为可能门外有人在偷窥想作案？因为前不久就发生过这样的事。丹尼向着门大叫，那叫声听起来很凶猛，很快，我听见门外有人的跑步声，那人没等电梯，而是沿着楼梯跑了，原来是真的有人在偷偷观察屋里是否有人？估计是那人听见了小狗叫，吓得跑了。 这次我就悄悄来到门边，想透过门上的猫眼看看门外情况，这才发现，原来是刚才拿了快递回家，门没关严，门还开着一条缝，这条缝在屋里我看不见，但丹尼能看见，所以它就向着门叫，提示我将门关严。我将门关严了，丹尼这才放心，再也不叫了。 门没关严会有风险？不是草木皆兵，也不是危言耸听，那种危险是真的存在，特别是家里只有老人小孩的时候，坏人进屋，其后果一定很严重。我摸着丹尼的头，心里很欣慰，不断告诫自己，以后再听见丹尼叫，一定不要掉以轻心。 我调侃丹尼，说它像个国际警察，什么事都喜欢管。但看着它小小的身躯，我又调侃它，你虽然像个国际警察，却是个纸老虎，如果真的有坏人来了，坏人一脚就会将你踢到半空！ 我和丹尼生活了多年，我却很少带它出过远门，儿子回家，说带我到重庆仙女山怀怀旧，我这才带着丹尼到了仙女山，让丹尼接触了仙女山上的马儿和呆萌的羊驼。现在丹尼已经八岁了，它进入老年后，如果做了好事，我就称赞它是一条“好老狗”，它对这种称赞也欣然接受。 世间没有永恒之物，无论人还是动物都有生有死，明白这一点非常重要。人或动物去世前，都需要做好各种准备，不是有备无患吗？现在我和丹尼都老了，万一我死在丹尼之前怎么办？ 2014年，我就在北京的“生前预嘱”5个愿望里签署了文件，时间一晃就过了10多年，今年7月，我又通过微信亲友群发出一份“自书公告”，其中第八条，专门为丹尼小狗的事做了安排。“八、小狗丹尼2017年6月就与我一起生活，现在它与我共同生活已有8年，如果它死在我之前，就无事可交代，如果我去世在它之前，儿子儿媳能将它带到国外最好，如果无法带走，将丹尼送给爱狗之人，请儿子儿媳每年在我的遗产中，对养狗人支付一万元，用于小狗的生活开支和照顾小狗的劳务费，直到小狗去世。”有了对丹尼的后事安排，我就放心了很多，但愿小狗能陪着我一直走下去。 我和小狗在花园里观花。想说的话很多，最后归结为一句，在我的生命中，最充实且愉悦的经历之一，便是我在生活中拥有一只宠物。 花园里的百香果熟了，我和小狗在百香果园里喝茶看书。我与我的宠物建立过深厚的情感联系，养它们的过程，使我更加珍惜与家人朋友的相处时光，更加懂得感恩和分享，更加珍惜所有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