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尘封的记忆、襄渝铁路建设旧事（24）和狼窝为邻、帐篷失火！

黑雾（王刚乾）

自救后的营区，生活和工作逐步进入正轨，迁址花果站候车室一楼为邻的一排，驻地高出连队营区一个帐篷屋顶。 　　相对营区的“倒淌河”，南岸的花果车站，处于绝对高点。除非洪水峰值达到六米以上，才能和一楼打个平手。 候车室一楼西邻，一块平整的水泥地，正好容下一排四个班。按一二三四顺序排列，一班帐篷靠北在外，四班帐篷靠南排在最末，和穿越铁路泄洪过水的涵洞斜对。 岂不知这一小小的迁址，却打破另一个领域生物的自然法则。就是那个不起眼深邃黑黢黢涵洞，却隐藏着让人惊怵、脊背发凉的秘密。 扎营新址，一班按常规轮流值哨。深秋的夜，乍暖还寒，时值夜岗交换。轮值上岗的乔来生穿好衣服，睡眼惺忪的伸个懒腰，掂起交班哨靠在床前的长枪，掀开门帘走进深沉的夜色之中。 出门登台阶爬上站台，翻过几条钢轨，来到道南那片堆码错落不齐的水泥垛前。 突然！月光下瞅见一个黑影，狼！浑身打个激灵，忙不迭的爬上水泥垛，伸手拧过探照灯！ 探照灯的光柱罩住狼的身体，本就静立不动、一直盯着战士的狼，并不为灯光所迫。就这样，探照灯光柱和狼眼对峙，终于还是狼做了让步，转身不紧不慢的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乔来生双手把控探照灯，用灯光一直照着狼的身影，直到看不见，这才松下一口气，掂着枪扭身就跑回宿舍； “班长、班长，我碰见狼了！吓死我了，这班岗我不值了！” 乔来生把睡梦中的班长叫醒，忙不迭的说明情况。听完战士叙述，班长看着壮实的大个头，语无伦次连说带比划，无奈起身穿衣； “走，我陪你去看看，狼在哪？恁么壮实的小伙，被一只狼吓成这样？” 班长穿好衣服，和战士一起来到货场。乔来生把从发现狼、到爬上水泥垛，用探照灯射狼，从头到尾讲述一遍。班长边听边看，夜色下站区万籁俱静，于是陪他边走边聊，用来鼓动他解除心中的恐惧。 乔来生夜岗和狼打个照面，就在不久后的夜晚，刚接头班夜岗的班长，绕南货场一周，顺木料场转到营区，走到和连部隔一条河的对面，突然从营区传来一声 “抓小偷！”。（事后了解，有人进入营区，伸手去拿晾在绳上的衣服，刚好被出门解手的战友看见。发现是生人，就喊了一嗓子。见东西没丢，也就没再追。） 喊声落地，就见从营区跑出一个黑影，迅速消失在河北岸夜色中。一班长见状，飞快的跑过桥头一路追去！ 黑暗中，跑动中的两节手电筒光柱，（已经用过好几天的旧电池）照不出十米以外的距离。待一路追到距离连队三百米开外的小山坡上，再不见有任何动静。 “看见你了！再不出来就开枪了！” 一班长端着枪，对着山沟哗啦！哗啦！推拉着枪栓恐吓喊话。见周围没动静，复转身回撤。 沿小路走下山坡，身边沟壑坡坎高低不平。班长左手掂着枪，右手晃动着手电，微弱的光柱，除了看清脚下的路，十米开外就模糊了视线！ 　　突然！光柱前出现两个黑影！ “狼！”一卧一立两只狼，就在前方不足十米的距离。 卧着的那只狼昂起头，对着夜空“嗷～”一声长吼！站着那只却盯着一班长，四只狼眼发出阴森的白光！ 一班长打个激灵！浑身肌肉瞬时绷紧，一手握紧挺着刺刀的半自动，一手用电筒光柱对着狼向侧后退去。奇怪的是，两只狼四目和班长对视，却并未做出攻击的举动。 好在此处距离营地不远，退行的一班长，直到看不见狼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平安归来的一班长，来天给人说起夜遇两只狼的经历，听的战士们将信将疑。觉的这狼有点奇怪？明明和人碰个正着，为何没有做出攻击人的举动？ “你还别说，咱跟前真有狼！那天晚上俺班就钻进来个狼！卧到帐篷门口不吭声，看见有人翻身，转身就走了！我怀疑这附近有个狼窝，没准就在对面那个涵洞里！” 四班有个战友接过话茬。他一提醒，果然引起大家的注意。有人建议趁大白天人多胆正，带上家伙到涵洞看看。 贯通南北的涵洞，南北洞口相距近百米，靠北端洞口阔约一米五，南口不足一米。黢黑的洞里阴森湿潮，斜向上行的洞窟，看不到对面出口，洞口有明显动物进出的足迹！ 几个战士手持撬杠、挺着枪刺对准洞口，胆大的战士，对着洞口深处放开嗓门大喊一声。喊声在洞里发出嗡嗡闷响，久久不见洞里有任何响动。 打从那天大家聚在涵洞口一闹，在往后的日子里，再没看到狼的踪影。 　　洪水退去，水毁路段经过一段时间修整，山里转运物资的车辆结队而来，花果转运站工作也逐步恢复正常。 时疾时缓的装卸任务，来湖北接近两年的功夫，随着任务量的缩水，连队纪律管理也相对舒缓许多。 驻地花果，东临张湾十堰，西接黄龙。张湾十堰顺路熟稔，西去黄龙虽近在咫尺，却如同未出深闺的娇娥，谁都未曾染指？ 想去黄龙转转，早就萌生在学生们的脑海里。一天午饭过后，哥几个借机搭上转运物资的顺风车，直奔心念中的黄龙而去。 黄龙距离花果很近，顺山沟转弯抹角，不足半小时的路程。这里虽没有二汽生活区和厂房，却有一座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水库！ 哥几个来到坝头，就见宽阔的水面上，一只快速移动的汽艇，就像不慎掉在水里的甲壳虫，极速挣扎的身躯，在身后留下一道不断扩展的水印波纹。 群山环绕的黄龙滩，那条源起竹山南部山区、穿山过岭的堵河，作为汉江最大支流，在下游一头扎进汉江怀抱。 1969年国家在黄龙滩拦河筑坝，开始筹建黄龙滩水电站工程。 哥几个沿水库大坝转悠一圈，周围没有街镇闹市，遂转身走上公路，拦一辆去花果拉货的军车归队。 十堰距离神农架不远，时常听拉运物资的司机说，山里用的木材很多都来自神农架原始森林，以至于心心念念留下这个地名，直到五十多年后才圆了这个梦。 武当山作为道家名山，在那个年代却渺无人迹。据说连里有人跑去武当山，结果看山门一片荒凉，枯树荒草过人，故不敢贸然擅越雷池，只能扫兴而归。 　　十堰的冬天很少见雪，从六里坪到花果，连队经历第二个冬天，都没看到雪花飘落的样子。 营房以河道为邻，无缝不钻的河风，穿透厚不过一寸的帐篷隔档，照样冷的人抽不出手来。 为抵御寒冷，各班都有能工巧匠，砌炉子搭烟筒。有人从工地顺来大油桶（有段时间给山里转运机油，用新筒置换有些漏油的破桶），掏孔打眼，做成铁炉。嫌铁皮烟囱孔小出烟不利，索性搞来一截粗铁管套上，火一点着，伴随抽烟的呼隆声，浓烟伴随火焰一下窜出烟囱出口一大截。 冬季的夜晚，睡觉前给火炉添足煤炭。营区里，烟囱的呼隆声混杂睡梦中的鼾声，让悬在头顶的月亮，不好意思扭头钻进就近的云朵里。 “着火了！” 浓重夜色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们。 起身睁眼先看自家火炉尚好，听外面人声嘈杂，披件衣服跑出帐篷。只见三四排结合部，有个帐篷西墙门帘上方，伸出的铁管烟囱把帐篷引着。半夜三更，幸亏发现及时，不然必酿大祸！ 二天连务会就此事专门强调，为防止类似情况发生，各班烟囱拆大换小！ （未完待续）注；文章配图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