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访丝路雄关——铁门关

芬芳玲珑

8月13日上午10点，我有幸再次走进铁门关景区，在历史与现实的交融中感受不一样的风景。这座承载千年丝路记忆的古关隘，曾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闻名。 坐落于库尔勒市北郊8公里处的铁门关，扼守孔雀河上游陡峭峡谷出口，自古便是南北疆交通的天险要冲、古丝绸之路中道的咽喉要塞。自晋代设关以来，因其地势险固得名“铁门关”，跻身中国古代二十六名关之列。近代学者谢彬在《新疆游记》中曾生动记述其险：“两山夹峙，一线中通，路倚奇石，侧临深涧，水流澎湃，日夜有声，弯环曲折，时有大风，行者心戒”。《水经注》称此峡谷为“铁门关”，后世则称其为“遮留谷”。 铁门关自古便是西域咽喉要道，因山势险峻、峡谷幽深被誉为“西域第一关”。这里曾见证张骞出使西域的凿空壮举，目送玄奘西行取经的孤征背影，留存着岑参笔下“铁关天西涯，极目少行客”的壮阔诗境。 作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关旁绝壁至今留存“襟山带河”四个苍劲隶书大字，山坡上古代屯兵遗址依稀可辨。西汉张骞出使西域曾途经此处，东汉班超曾饮马孔雀河，故孔雀河又有“饮马河”之美誉。 唐代边塞诗人岑参登临铁门关时留下千古绝唱： “铁关天西涯，极目少行客，关旁一小吏，终日对石壁，桥跨千仞危，路盘两崖窄。试登西楼望，一望头欲白”，将雄关险峻刻画得入木三分。前凉时期，杨宣部将张植曾在此屯兵，于遮留谷击败焉耆王龙熙，更添历史厚重。 《西极天马歌》是汉武帝刘彻所作，是其在李广利征伐大宛获得汗血宝马后写下的诗作。诗歌原文及赏析如下： - 原文：天马徕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德。承灵威兮降外国。涉流沙兮四夷服。- 译文：天马前来，从遥远的西极，路途万里，归于有德之国。承奉神灵感应，降伏外国，涉渡沙漠而来，四夷顺从。- 赏析：诗中“天马徕兮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德”强调了天马从遥远的西方极境而来，跨越万里路程，归附于有德行的君主，象征着远方对汉朝德政的认可和归附。“承灵威兮降外国，涉流沙兮四夷服”则体现了汉武帝认为自己是承奉神灵的威力，才得以降伏外国，使四方的夷族都归服，既宣扬了汉朝的国威，也流露出汉武帝对自身统治和武功的自豪之情。整首诗句式短促有力，尽显帝王威严，是一首豪迈雄健的帝王颂歌。 岑参《碛中作》 走马西来欲到天，辞家见月两回圆。今夜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 - 译文：驰马西来仿佛已经到了天边，自从离别家乡已见两度月圆。今天夜里不知将到哪里住宿，平沙莽莽一望无际不见人烟。 岑参的《碛中作》是边塞诗中以简驭繁的佳作，仅四句便将边塞的苍凉、行旅的孤寂与诗人的豪情熔于一炉，艺术特色可从三方面品读： 一、以“极境”造境，拓开边塞空间感 首句“走马西来欲到天”堪称神来之笔——“走马”见行旅之疾，“西来”明方向之远，而“欲到天”以夸张写边塞的辽阔：天地相接处，人马仿佛要驰入天际，既写出沙漠地势的平坦辽远，又暗含诗人穿行极境时的苍茫之感。这种将地理空间推向“天”之极限的写法，让边塞的荒寒有了视觉上的壮阔张力。 二、以“细节”藏情，暗涌思乡意绪 “辞家见月两回圆”看似平淡记时，实则藏着细腻情感：“月两回圆”是客观时间（离家已两月），却借“月”这一经典思乡意象，将“辞家”的牵挂悄悄托出。没有直白说“思归”，但两个月的奔波、两度月圆时的凝望，早已把思乡的绵长藏在“圆”的意象里——以极简细节托出深沉情感，正是盛唐边塞诗“于雄浑中藏柔肠”的妙处。 三、以“突转”显险，强化行旅孤寂 后两句“今夜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笔锋一转，从“欲到天”的壮阔落到现实的窘迫：前句以“不知”写行旅的未知与茫然，后句“平沙万里”“绝人烟”则以绝对的空旷回应——没有村落、没有灯火，只有无尽黄沙与夜色，将前两句的苍茫感推向极致。但这份孤寂中并无颓丧，反倒透着边塞行旅者的坚韧，与岑参“好奇”“壮游”的诗风一脉相承。 全诗无华丽辞藻，仅以“天”“月”“平沙”等意象串联，却在空间的极致、时间的暗涌与情境的突转中，写出了边塞的荒寒与行旅的况味，寥寥二十八字，既有画面的雄浑，又有情感的幽微，尽显岑参边塞诗“语淡意远”的特色。 梅尧臣（宋）《橐驰》鸣驰出西域，衔尾自连连。汉驿凌云去，胡人踏雪牵。常时识风候，过碛辨沙泉。老觉肉封侧，犹蒙锦帕鲜。 这首诗在展现边塞风光和边疆生活有以下特色：- 描绘边塞环境艰险：“汉驿凌云去，胡人踏雪牵”一句，描绘出汉人的驿站高耸入云，骆驼队沿着这样的驿道前行，而胡人在雪地中牵着骆驼，暗示了边疆地势的高远和气候的严寒，突出了边塞环境的艰险。- 体现生活经验丰富：“常时识风候，过碛辨沙泉”表明边疆的人们对当地的气候条件非常熟悉，能够根据风候变化来安排生活和行程，而且在穿越沙漠时能够辨别沙泉的位置，这体现了边疆生活的独特性以及人们在这种环境下积累的丰富生存经验。- 展现坚韧精神风貌：诗的最后两句“老觉肉封侧，犹蒙锦帕鲜”，描绘了骆驼即使年老，面部因寒冷而肿胀，但仍然披着鲜艳的锦帕，展现出一种虽然历经艰辛但依然保持精神昂扬的状态，从侧面反映了边塞人民在艰苦环境下的坚韧和不屈精神。 明代薛蕙《陇头吟》 沙漫漫，石簇簇，马仆车摧陇山曲。陇山日日行不前，夜夜还从陇间宿。关东只说羊肠阪，那知陇阪如山远。陇阪逶迤距西域，古来此地希人迹。山川本自隔华戎，君王直欲吞夷狄。自从汉虏互相仇，塞上风尘无日休。几群天马来荒外，百万征人戍陇头。堪嗟百万征西卒，半作陇山山下骨。谁为戎首祸斯人，后有汉武先嬴秦。秦家无策良可嗤，汉制匈奴空尔为。愿令边郡谨备寇，不用中原多出师。 译文:沙漠漫漫，石块簇簇，在陇山的弯曲处马倒下了，车也损坏了。天天在陇山行进却走不了多远，夜夜还得在陇山之间住宿。关东的人只说羊肠阪艰险，哪知道陇阪像山一样遥远。陇阪曲折连绵，一直延伸到西域，自古以来这里很少有人的踪迹。山川本来就把华夏和戎狄隔开，可是君王却一直想要吞并夷狄。自从汉人和匈奴互相仇恨以来，塞上风尘没有一天停止过。几群天马从荒外跑来，百万征人在陇头戍守。可叹那百万征西的士卒，一半都成了陇山山下的白骨。谁是引发战争的罪魁祸首，让这些人遭受灾难呢？后有汉武帝，先有秦始皇。秦朝对付匈奴没有良策，实在可笑，汉朝制服匈奴也只是徒劳无功。希望边境的郡县谨慎防备敌寇，不用中原频繁地派出军队。 祁韵士描写赛里木海子的诗《西陲竹枝词·赛里木海子》“澄波不解产鱼虾，饮马何曾问水涯。碧草青松看倒影，蔚蓝天远有人家” 。 这首诗描绘了赛里木湖的清澈湖水，因水咸而不产鱼虾，湖边有可供饮马的广阔水域，以及湖周碧草青松倒映水中，远处蓝天之下有人家的美景，展现出赛里木湖一带宁静而优美的自然风光。 《使至塞上》 王维（唐）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译义：轻车简从将要去慰问边关，我要到远在西北边塞的居延。像随风而去的蓬草一样出临边塞，北归大雁正翱翔云天。浩瀚沙漠中孤烟直上云霄，黄河边上落日浑圆。到萧关时遇到侦察骑兵，得知主帅尚在前线未归。 《使至塞上》是王维奉命赴边疆慰问将士途中创作的记行诗，全诗意境雄浑，在叙事写景中传达出诗人复杂的内心情感。以下是对全诗的赏析：- 首联：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单车”暗示轻车简从，既体现使命庄重，又凸显旅途孤寂。“问边”蕴含对边疆事务的关注，“属国过居延”点明目的地遥远，居延地处边塞，空间开阔感初现，此联情感基调平静中带着孤寂，为全诗定下氛围。- 颔联：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诗人以“征蓬”自喻，写出身不由己、漂泊无依的心境；“归雁”北归与自己远赴异域形成对比，强化孤独感与对故土的思念。“出汉塞”“入胡天”镜头感强，展现塞外天地广阔，天地辽阔与个人渺小对照，“出”与“入”的动态描写实现动静结合。- 颈联：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两句是千古绝唱。构图上，大漠为底，孤烟如垂直线，长河似水平线，落日为圆形，几何图形组合极具视觉冲击力。色彩上，黄沙、青烟、长河、落日的色调冷暖交织。炼字方面，“直”字描绘出烽烟垂直升腾，赋予画面刚劲肃穆之感，暗示环境空旷宁静；“圆”字形容落日，赋予其完满、温暖之意，在荒漠中格外触目惊心，透露出对宇宙的哲思。诗人情感从旅途孤寂转向对自然的震撼与对宇宙的感悟，变得沉雄、开阔、宁静。- 尾联：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萧关”代指前线，“候骑”暗示边境紧张气氛。“都护在燕然”引用窦宪燕然勒功的典故，点明前线统帅仍在胜利之地，既交代“问边”目的地，又暗含对唐军武功的颂扬。从结构与情感上看，此联将视线从自然拉回现实使命，前句壮景的永恒感与后句人事的流动性形成对比，余韵悠长。 王维被称为“诗佛”，其“空”与“壮”在这首诗里达到完美平衡。诗中既有被排挤出朝廷的孤独、寂寞之情，又有对边塞壮阔风光的赞叹以及在雄浑景色中升华出的豁达情怀。 《塞下曲》 李益（唐） 伏波惟愿裹尸还， 定远何须生入关。 莫遣只轮归海窟， 仍留一箭射天山。 译义：应该像马援那样只愿战死疆场，以马革裹尸还葬，何必像班超那样非要保全生命，活着入关返回家乡！全歼敌人，不能让一个敌人逃跑，而且应该留驻边疆，叫敌人不敢再来侵犯。 解析：这首诗通过东汉马援、班超和唐初薛仁贵三个名将的故事，讴歌了将士们激昂慷慨、视死如归、坚决消灭来犯之敌的英雄气概和勇于牺牲的精神，反映了当时人民要安边定远的心愿。李益的《塞下曲》是一首激昂豪迈的边塞诗，全诗通过连用典故，表达了将士们的爱国情怀与英勇无畏的精神。 赏析： 用典精妙：前两句“伏波惟愿裹尸还，定远何须生入关”分别运用了东汉伏波将军马援和定远侯班超的典故。马援曾说男儿当战死边疆，以马革裹尸还葬，班超居西域三十一年，晚年才请求回朝。这里诗人借此表达边塞将士应长期驻守边疆，宁愿战死疆场，也不愿无功而返的决心。后两句“莫遣只轮归海窟，仍留一箭射天山”，“莫遣只轮归海窟”化用《春秋公羊传》中晋人败秦，匹马只轮无返者的典故，意为不能让一个敌人逃跑；“一箭射天山”则是唐初薛仁贵西征突厥，三箭定天山的故事，表现了要全歼敌人且长期卫边，让敌人不敢再来侵犯的壮志。 情感激昂：整首诗洋溢着强烈的爱国热情和英雄主义气概。诗人通过对古代名将事迹的引用，赞颂了将士们视死如归、坚决消灭来犯之敌的英雄气概，反映了当时人民期望安边定远的心愿，激励人们舍身报国。 语言凝练：全诗用词铿锵有力，如“惟愿”“何须”“莫遣”“仍留”等词语，增强了诗歌的节奏感和表现力，简洁而有力地传达出诗人的情感和思想，没有多余的修饰，却能让人感受到那种豪迈的气势和坚定的信念。 风格豪放：与李益其他偏于感伤、主要抒写边地士卒久戍思归怨望心情的边塞诗不同，这首诗情调激昂，音节嘹亮，展现出豪放的风格特点，在中唐边塞诗中独树一帜，给人以鼓舞和力量。 凉州词二首其一王之涣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译文：黄河好像从白云间奔流而来，玉门关孤独地耸峙在高山中。何必用羌笛吹起那哀怨的《杨柳曲》去埋怨春光迟迟不来呢，原来玉门关一带春风是吹不到的啊！ 王之涣的《凉州词二首·其一》是盛唐边塞诗的经典之作，全诗以极简练的语言勾勒出边塞的苍凉壮阔，又暗藏深沉的情感，极具艺术张力。以下从意象、情感、艺术手法三方面赏析： 一、壮阔与孤寂交织的边塞意象 - “黄河远上白云间”：开篇以夸张的视角写黄河奔腾而上，仿佛与白云相接，既展现了黄河的雄浑气势，又以“远上”“白云间”拉开空间距离，营造出天地辽阔的苍茫感，为全诗奠定宏大背景。- “一片孤城万仞山”：“孤城”与“万仞山”形成强烈对比——一座孤独的城郭被连绵高耸的群山环绕，既凸显了边塞地势的险峻，又暗含边城的孤立无援，画面中透着苍凉与悲壮。 二、怨而不怒的深沉情感 - “羌笛何须怨杨柳”：羌笛是边塞常见乐器，《折杨柳》是古人送别时的曲调，常寄托思乡之情。这里的“怨”字，表面是写羌笛演奏的曲调含怨，实则暗指戍边将士的思乡之愁。但“何须怨”三字又透着一种豁达与隐忍，仿佛在劝慰将士：身处边塞，思乡难免，却不必过度悲怨。- “春风不度玉门关”：以“春风”象征朝廷的关怀或中原的温暖，而“不度玉门关”则点出边塞的偏远与荒凉，将士们的思乡之怨、孤寂之感，皆因这种地理与情感上的隔绝而生。此句看似写景，实则将情感推向深处，余味悠长。 三、凝练含蓄的艺术特色 全诗四句二十八字，无一句直接抒情，却处处见情。通过“黄河”“白云”“孤城”“万仞山”等壮阔意象，与“羌笛”“杨柳”“春风”等细腻元素的结合，以景载情，以小见大。语言朴素自然，却极具画面感，寥寥数笔便勾勒出边塞的雄浑与苍凉，以及将士们复杂的内心世界，堪称“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典范。 逢入京使岑参（唐） 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 -译文：向东遥望长安家园路途遥远，思乡之泪沾湿双袖难擦干。在马上匆匆相逢没有纸笔写书信，只有托你捎个口信，给家人报平安。 岑参的《逢入京使》是一首充满真挚情感的边塞诗，以朴素直白的语言，捕捉了旅途中的偶然瞬间，将思乡之情与边塞生活的艰辛巧妙融合，极具感染力。 一、以细节写深情，真实可感 - “故园东望路漫漫”：开篇点出“东望故园”的动作，“路漫漫”三字既写尽边塞与故乡的遥远距离，也暗示了归乡之难，平淡中透着浓浓的思乡愁绪。- “双袖龙钟泪不干”：“龙钟”形容泪水沾湿衣袖的狼狈模样，用具体的动作细节（泪湿双袖）代替直白抒情，将难以抑制的思乡之情具象化，读来如见其景，如感其情。 二、捕捉瞬间场景，充满生活气息 - “马上相逢无纸笔”：写边塞旅途的仓促——与入京使者在马上偶然相遇，来不及准备纸笔。这一突发场景极具真实感，既符合边塞行军、旅途奔波的背景，又为后文“传语报平安”做了铺垫，凸显了边塞生活的简朴与无奈。- “凭君传语报平安”：在“无纸笔”的困境下，只能托人捎口信，看似简单的请求，却包含了千言万语：对家人的牵挂、自身的艰辛、无法详述的思念，都浓缩在“报平安”三字中，越是简约，越显深情。 三、风格质朴自然，情感真挚动人 全诗没有华丽辞藻，也无复杂用典，完全是生活场景的白描。但正是这种朴素，让情感更显真挚。诗人将思乡的浓烈、相逢的仓促、传语的无奈融为一体，寥寥数语便勾勒出边塞征人的心境，读来令人共情，成为边塞诗中以情取胜的经典之作。 关山月李白（唐）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 译文：一轮明月从祁连山升起，穿行在苍茫云海之间。浩荡的长风吹越几万里，吹过将士驻守的玉门关。当年汉兵直指白登山道，吐蕃觊觎青海大片河山。这里就是历代征战之地，出征将士很少能够生还。戍守兵士远望边城景象，思归家乡不禁满面愁容。此时将士的妻子在高楼上，哀叹何时能见远方亲人。 李白的《关山月》以“月”为线索，将边塞风光、历史感慨与征人思乡之情熔于一炉，意境雄浑阔大，情感深沉绵远，尽显盛唐边塞诗的豪迈与苍凉。 一、以月起兴，勾勒雄浑边塞图景 -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开篇以“天山”“云海”为背景，写明月初升的壮阔景象。“苍茫”二字既显天地之辽阔，又带一丝朦胧的苍凉，为全诗奠定雄浑而略带悲怆的基调。-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长风跨万里、越雄关，既写边塞的风之劲、地之广，又暗连“玉门关”这一边塞意象，将空间的遥远与边塞的肃杀感融为一体，画面极具张力。 二、抚今追昔，暗含历史的沉重 -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借汉代“白登之围”的典故与唐代吐蕃觊觎青海的现实，点出边疆征战的历史延续性——从古至今，这里都是民族纷争、战火不息之地。-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一句直白的感慨，道尽战争的残酷。无数将士葬身沙场，“不见有人还”的悲剧反复上演，既流露对征人的同情，也暗含对战争的无声批判。 三、双向抒情，写尽思乡之苦 -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转写戍边将士的视角，他们望着边城，归乡之念化作满脸愁容，将思乡的浓烈情感具象化。-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再转写家中思妇的视角，同一片月光下，高楼中的妻子也在为远方的丈夫叹息不已。将士与思妇的双向思念，借“明月”串联，让思乡之情跨越空间，更显深沉动人。 全诗以月为媒介，从写景到咏史，再到抒情，层层递进，将边塞的雄浑、历史的厚重与人性的温情交织，语言古朴苍劲，意境开阔辽远，尽显李白诗歌“笔落惊风雨”的气魄与深情。 《从军行七首·其四》王昌龄唐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译文：青海湖上空连绵的乌云遮蔽了雪山的光芒，一座孤零零的城池遥望着远方的玉门关。身经百战的将士们在黄沙中磨穿了金属铠甲，发誓不击溃敌军绝不返回故乡。 王昌龄的《从军行七首·其四》是边塞诗中的千古名篇，以雄浑的笔触勾勒出边塞的壮阔与苍凉，更将将士的豪情与壮志熔铸其中，刚健豪迈又饱含深情。 一、写景造境，苍凉中见壮阔 - “青海长云暗雪山”：开篇以“青海”“长云”“雪山”三个意象，勾勒出西北边塞的苍茫景象。长云低垂，遮暗了连绵的雪山，既写出自然环境的恶劣（阴云密布），又渲染出一种压抑、肃杀的战场氛围，空间阔大而意境雄浑。- “孤城遥望玉门关”：“孤城”点出戍边之地的孤寂，“遥望玉门关”则暗示了边塞的遥远与隔绝。一座孤城在广袤天地间孤立无援，却始终坚守，暗含将士们的艰辛与坚守的不易。 二、叙事抒情，豪迈中显壮志 - “黄沙百战穿金甲”：“黄沙”点明边塞环境的严酷，“百战”极言战事之频繁，“穿金甲”则以铠甲被磨穿的细节，侧面写出将士们经历的征战之苦、时间之久。短短七字，浓缩了无数浴血奋战的场景，充满悲壮感。- “不破楼兰终不还”：尾句以掷地有声的誓言作结，将将士们的爱国情怀与必胜信念推向高潮。“终不还”并非不愿归乡，而是在国家大义面前，将个人生死与思乡之情暂且放下，尽显英雄气概。这句誓言豪壮而坚定，成为边塞诗中表现报国壮志的经典名句。 全诗前两句写景，后两句抒情，景与情相互映衬：苍凉壮阔的边塞风光衬托出将士们的坚韧，而将士们的壮志豪情又为这片土地注入了精神力量。语言凝练刚劲，意境雄浑悲壮，将边塞生活的艰辛与将士的英雄气概完美融合，极具感染力。 随喜赵老师游览铁门关的佳作登报。可喜可贺！先睹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