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彬的美篇

彬彬

绿皮慢车的难忘之旅

黄家彬/文

1991 年的盛夏，我怀揣着对远方的憧憬，踏上了前往桂林参加《芳草》杂志社新闻写作培训班的旅程。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心中满是新奇与忐忑。

按照计划，我先从老家大寺搭上班车，一路颠簸着抵达南宁。我马上急匆匆地赶往南宁火车站，去购买前往桂林的火车票。

走进南宁站的购票大厅，只见几个购票窗口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像一条条蜿蜒的长龙。我站在队伍的末尾，随着人群缓缓向前挪动。等待的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终于，我挪到了购票窗口前，心里有些紧张，声音也微微颤抖着：“同志，我想买一张去桂林的特快火车票。”窗里，一位胖胖的女售票员抬起头，打量了我一眼。我穿着一身简朴的衣服，土里土气的，显得格外局促。她撇了撇嘴，语气冷冷地问道：“几点的？啥车次？”

“呀，是，是 91 次特快吧，明天最早的特快。”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没票。”她简短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急切地又问道：“那，那北京的 5 次特快呢？”

“没票。”

“其他的特快车有票吗？”

“没票。”她连着几次都是同样的回答，我的心里越来越慌。明天就是培训班的报到时间了，我可不能耽搁了呀！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问道：“那还有什么车次的票？”

“明天最早的只有 5 点到柳州的管内慢车票，买不买？真啰嗦。”她不耐烦地催促着。

“买呀，来一张吧！”我赶紧掏出钱，买下了一张票。见到那胖女售票员不耐烦的样子，我也不敢再多问，直接拿着票离开了。

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还未亮，我就从旅社起身，匆匆赶到南宁站的候车大厅。候车大厅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挤满了候车的旅客，嘈杂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我找了个角落坐下，等待着那趟开往柳州的慢车。

终于，列车缓缓启动，驶离南宁站。窗外依旧是万家灯火，城市的轮廓在夜色中渐渐远去。我坐在车厢里，望着窗外的黑暗，心中有些失落，但也无可奈何。

这趟绿皮老爷车，行驶得格外缓慢。它逢站必停，每到一站，都有旅客上上下下，车厢里的人群也随着站点的变化而不断流动。更让人无奈的是，中途它甚至要停下来，等靠差不多一个小时，让后发的特快列车追上先过，才又慢悠悠地继续往前开。

此时正值七月酷暑，车厢里没有空调，闷热得像一个巨大的蒸笼。我坐在座位上，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喉咙也像被火烤过一样，干渴难耐。我想找水喝，可绿皮老爷车虽然供应开水，我却忘了带杯子，无法取水。我只好去小卖处看看，希望能买点什么解渴。看到有热牛奶买，我心里一喜，掏钱想买，小卖处的售货员告诉我，单要牛奶不卖，得搭配面包一起才卖。无奈之下，我只好把面包和牛奶都买了。那杯牛奶只有一小杯，我舍不得大口喝，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润着干渴的喉咙，就这样忍着饥渴，硬撑着度过漫长的旅途。

午后二点，列车终于到达了柳州站。我匆匆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找水喝，然后又赶忙去排队购票。然而，让我失望的是，到桂林的还是绿皮慢车票，而且下午四点才发车。无奈之下，我只好继续乘坐这趟慢车。

再次踏上绿皮慢车，我心中充满了无奈与疲惫。车厢里依旧是闷热难耐，窗外的风景也变得单调乏味。我看着窗外的田野、村庄、山峦，它们在车窗外缓缓后退，仿佛在诉说着旅途的漫长。直到晚上九点多钟，列车才终于到达了桂林站。

如果早上能坐上那趟红色车皮的特快车，用不了半天就能从南宁到达桂林。可我这一天两次乘坐的都是绿皮慢车，从凌晨四点到晚上九点，共计十七个钟头，漫长的旅途让我备受煎熬。那份饥渴、那份闷热、那份漫长的等待，都让我刻骨铭心，一辈子难以忘怀。

然而，正是这次难忘的绿皮慢车之旅，让我体会到了旅途的艰辛，也让我更加珍惜每一次出行的机会。它成为了我记忆中一段独特的经历，让我在未来的日子里，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以更加坚韧的心态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