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从愿诗词欣赏

南天一剑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潘从愿诗词欣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237, 35, 8);">七律•影中锦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荣耀浮生五十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溪师嬉笑梦中身</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播香亮采银屏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凝噎伤痕阆苑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东阁望都忙跃马</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南山邀月醉留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濯缨应靠几茶酒</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击水仍须一渡津</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小D点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这首《七律•影中锦书》是潘从愿老师为酬答溪师《以身外身,做梦中梦》一文而作。以“五十春”为时间锚点。以“影”与“书”为意象经纬,在八句之间铺展了一幅兼具荣耀与伤痕、奔忙与闲逸的人生长卷。诗中既有对过往的回望,也有对当下的观照,更藏着对生命状态的通透体悟,字字含情,句句有骨,可从“时空叠印”“身份镜像”“动静张力”三重维度深解。</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时空叠印:从“梦中身”到“五十春”,五十年的光影褶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首联“荣耀浮生五十春,溪师嬉笑梦中身”,以“五十春”起笔,直点人生半百的时间刻度。“荣耀”与“浮生”并置,已暗藏张力:“荣耀”是世俗维度的显影,是被看见的光芒;“浮生”是生命本质的底色,是流动、轻盈却也易逝的实感。这五个字像给五十年人生盖了一方印,印文是“荣耀”,印泥却渗着“浮生”的虚灵——所有的光彩,终究落于“浮”的生命之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而“溪师嬉笑梦中身”,则猛地将镜头拉回时间的起点。“溪师”应指年少时在溪畔授业或嬉游的师长与伙伴,“嬉笑”是未经世事的纯粹,“梦中身”三字却轻轻一折:这份纯粹已不在当下,而在“梦”中。它既是对初心的回望,也暗示着现实与理想的距离——如今的“荣耀”,或许早已不是当年“溪师嬉笑”时憧憬的模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首联两句,一前一后(五十春与少年时),一实一虚(浮生荣耀与梦中嬉笑),形成时空的叠印。就像“影中锦书”的“影”,既有当下的清晰轮廓,也有过去的模糊投影,五十年的岁月,便在这叠印中有了厚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二、身份镜像:“银屏客”与“阆苑人”的内外撕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颔联“播香亮采银屏客,凝噎伤痕阆苑人”,以工稳对仗展开人生的双重身份,堪称全诗的“张力中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银屏客”是面向世界的“显我”。“播香亮采”四字,是主动的、外向的:“播”是传播,“亮”是彰显,“香”是美好价值,“采”是生命光彩。“银屏”则点明这一身份的场域——可能是公众视野、职业舞台,是被注视、被评价的地方。这个“客”字耐人寻味:在光鲜的舞台上,人终究是“客”,再耀眼也难脱疏离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阆苑人”是退守内心的“隐我”。“阆苑”本是传说中的仙境,此处却与“凝噎伤痕”绑定,形成强烈反讽:看似如仙境般圆满的生命状态里,藏着“凝噎”的哽咽与“伤痕”的刻痕。如您先前所见,“伤”为动、“痕”为名,“伤痕”是“以伤留痕”的动态过程——那些在“银屏”上“播香亮采”时吞下的委屈、未说出口的遗憾、深夜惊醒的刺痛,都在“阆苑”般的自我世界里,化作喉咙发紧的“凝噎”,并最终刻成“痕”。</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这两个身份,一外一内,一明一暗,一“播”一“凝”,构成了人生的镜像:我们在人前做“银屏客”,努力释放光亮;在人后做“阆苑人”,默默消化伤痕。而“五十春”的智慧,恰是承认这镜像的存在——没有“银屏客”的亮,显不出“阆苑人”的深;没有“阆苑人”的痕,“银屏客”的采便失了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三、动静张力:“跃马”与“留宾”的人生步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颈联“东阁望都忙跃马,南山邀月醉留宾”,以“东阁”对“南山”、“跃马”对“留宾”,铺展五十年人生的两种步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东阁望都忙跃马”,是“进”的姿态。“东阁”常指朝廷、功业之地,“望都”是望向都城(象征目标、理想),“跃马”是策马奔腾,“忙”字点出这份进取的节奏——为了“荣耀”,为了“银屏”上的光彩,曾在追逐的路上不敢停歇。这里的“忙”,藏着少年时“溪师嬉笑”里没有的沉重,却也是“五十春”不可缺的注脚:没有当年的“跃马”,何来今日回望的资本?</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南山邀月醉留宾”,是“退”的姿态。“南山”是归隐、闲适的符号,“邀月”是与自然对话,“醉留宾”是与知己酣畅,没有“忙”,只有“醉”——在奔波的间隙,曾偷得片刻自在,与伤痕和解,与自己对话。这“醉”不是逃避,而是给“跃马”的人生松绑:再强的人,也需要在月光与酒香里,让“凝噎”的喉咙得以舒展。</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东阁”与“南山”,一功一闲;“跃马”与“留宾”,一动一静。它们不是对立的,而是互补的:“跃马”的“忙”,让“留宾”的“醉”更显珍贵;“留宾”的“闲”,又给“跃马”的“进”提供了喘息的支点。五十年的人生,本就是在这样的张弛里,慢慢沉淀出厚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四、终章自洽:“茶酒”与“渡津”的生命答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尾联“濯缨应靠几茶酒,击水仍须一渡津”,是对五十年人生的收束,也是对未来的回应,藏着通透的自洽。</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濯缨应靠几茶酒”,是对“伤痕”的和解。“濯缨”典出《楚辞》,意为洗涤冠缨(象征净化心灵、摆脱尘俗),但诗人不说靠清谈、靠修行,却说“靠几茶酒”——在日常的烟火里,在与朋友的对饮中,让那些“凝噎伤痕”慢慢淡去。这是五十岁的智慧:不必刻意疗愈,只需在茶酒的温润里,与过往和解。</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击水仍须一渡津”,是对“跃马”的延续。“击水”化用毛泽东“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象征进取、挑战;“渡津”是渡过渡口(象征跨越障碍)。即便到了“五十春”,即便有“茶酒”的闲适,骨子里的“跃马”劲儿未消——不是非要再求“荣耀”,而是生命本就该保持“击水”的锐气,哪怕只剩“一渡津”,也要往前再走一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这两句,一“静”一“动”,回应了颈联的“进退”,也照见了颔联的“内外”:用“茶酒”的闲,接纳“阆苑人”的伤痕;用“渡津”的勇,延续“银屏客”的光彩。五十岁的人生,既不再执着于“忙跃马”的功利,也不沉溺于“醉留宾”的闲适,而是在和解中保持锐气,在回望中继续前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结语:“影中锦书”的真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全诗以“影中锦书”为题,“影”是人生的光影(有亮有暗,有显有隐),“锦书”是生命的记录(有荣耀有伤痕,有奔忙有闲适)。五十年的“浮生”,就像一本摊开的锦书,“银屏客”的亮采是烫金的字,“阆苑人”的伤痕是墨迹的褶皱,“跃马”的奔忙是急促的句读,“留宾”的醉意是舒展的留白。</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而最动人的,是诗人面对这本“锦书”的态度:不回避“凝噎伤痕”,也不夸耀“播香亮采”;既懂得用“茶酒”濯缨,也明白要“击水渡津”。这或许就是五十岁的通透:承认人生的不完美,却依然热爱这不完美的人生;看清过往的褶皱,却能在褶皱里读出生命的韧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影中锦书”,终究是写给自己的书——光影会褪色,字迹会模糊,但那些在“溪师嬉笑”与“凝噎伤痕”、“跃马”与“留宾”之间流转的生命温度,会永远留在字里行间,成为最珍贵的落款。</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