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记之十三：Kanab，会变形的山

宁静

　　5月26日，在汽车旅馆简单吃了点面包和水就准备出发。这亇汽车旅馆仅挨着Kanaba市中心的主干道，也许是昨晚11点多才赶到这里，极度的疲劳让我们睡意深沉，即使住马路边也没被噪音干扰。

Kanab处于Utah 的南部，该市位于布赖斯峡谷国家公园、科罗拉多大峡谷北缘和宰恩国家公园的地理中心”，因历史上作为多部西部电影取景地而获得"小好菜坞"称号。周边涵盖7座国家公园及鲍威尔湖等自然景观，当然抽签率极低的波浪谷也离此不远。

由于时间关系我们只能在Kanab作短暂停留，今天我们将走入距小镇十几分钟车程的一处山洞——Sand Caves，去探究它的神秘之处，去揭开它神秘面纱的一角。

Kanab四周是沙漠般的地貌，太阳一出，气温便骤然攀升。上午十点多，我们来到镇外一座不知名的小山，赤热的砂砺像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砖块，每走一步，热浪便从脚下及四周向身体裹挟而来。

　　Kanab以其独特的自然景观与丰富的地质活动声名远扬。周边无论是嶙峋的荒野怪石，还是奇幻的幽深山洞，皆令人叹为观止。当地有一座山体酷似锡安国家公园的棋盘山，岩层被均匀切割，纵横交错如棋盘般规整。

这座山，俨然是刚出窑的陶坯，那抹红还带着灼人的热气，仿佛窑火未熄。

　　在景物描写中，我们常常用到“移步换景”这个词。可今天行走在Kanab的荒野里，却不止是移步换景，更像是移步“换”山——脚下是滚烫的沙砺，抬眼望去，连绵的山脉明明像手足兄弟般依偎，相貌却大相径庭。方才见过棋盘山、葫芦山，转瞬间又撞见波浪似的山谷，细密纹理勾连起起伏的波峰浪谷，在阳光下泛着跳动的金波。这般景致，即便没抽到波浪谷的permit，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山仿佛是水，被风吹得荡起了涟漪。

　　第一次体会徒手攀岩的乐趣。徒手攀上400多米高的山崖不只是手脚并用，而是手根本无着力点，在这里我体会到了登山运动员的艰险，哪怕一个微小的举动都可能导致受伤或危及生命，因此，毅力，信念、专注力是登山者战胜恐惧的唯一办法。

　　站在Sand Caves的高山之巅，山风呼啸，裹挟着清凉的气息掠过周身。抬眼是澄澈如洗的蓝天，白云舒卷；低头望去，远方的汽车小如甲壳虫，正缓缓在视野里移动。回望来时路，每一步攀爬的印记都清晰可感，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从心底涌上来，瞬间漫遍全身，让人忍不住想放声高歌。

　　果然不负所望，山上竟是别有洞天。一登顶，便见一个巨大的山洞门户大开，宛如热情的主人张开双臂，迎接着五湖四海的来客。这山洞横向贯通，其间又散落着多个自然形成的洞口，与外界相连。最大的洞口宽逾两米，最小的则仅容孩童穿行。更妙的是有两个相连的山洞，中间只隔着一堵薄薄的砂岩墙，且二者形状、大小都极为相近，恰似人的双眼，透着几分灵动与奇妙。

这会是管涌留下的痕迹吗？瞧这纹路多丝滑，恰似水流的波纹般由外往内漫涌而来。

　　洞外又是另一番景致。由深及浅铺展的自然画卷，既似飞天仕女的飘带舒展灵动，又如层层海浪翻涌向前。那飞溅的水花，恰似碎玉飞花，惊艳了视线——这分明是自然挥毫的神来之笔，让人不由得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王安石曾言：“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诚哉斯言。攀上山崖，方见别有洞天。步入洞内，恍惚间似被洪流裹挟而入，抬眼望去，砂岩上蜿蜒的纹路，恰似被时光定格的浪涛，在洞壁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或闪耀、或蛰伏。金黄与荧光色的波浪线交织着赭石色的纹路，既像奔涌而出的海潮，又似飞天舒展的飘带，于永恒的静止中默默诉说着流动的过往。这处经自然巧手雕琢的奇观，凭其独特的波浪纹理与绚丽的色彩渐变，引得无数游人翻越山崖，只为一睹真容。

　　这俨然是一幅天然的山水长卷：群峰巍峨接天，碧水浩渺绵延，山高水长间，一股雄浑气势如长虹贯日，横贯天地。

　　洞内外的岩壁上，随处可见这类奇特的图案。起初我们以为是自然的杰作，后来才知晓，这些酷似人五官的纹样原是人为留下的痕迹。由于这里的砂岩对温度和湿度极为敏感，二者共同作用时，岩层便会逐渐移动移位。所以无论怎样好奇，还是想奉劝大家，切莫随意触碰岩壁，让这份上天赐予的宝贵财富得以长久留存。

　　“洞中日月凭谁记，水自飞淙云自归。”在此面壁静坐，向外可观山、观云、观日，洞明世事；向内能听风、听雨、审视己身。这处神奇的所在，悄然涤荡着世俗欲念，任其如烟般袅袅散尽。

　　

中午将近一点时撤到崖底，遍地的岩石沙砾让地面温度愈发灼人，也蒸发了周遭最后一丝水汽。目之所及的赤红色，宛如余烬未熄的火堆，正蒸腾着燎人的热浪。

　　山风裹挟着灼人的热浪扑在身上，人尚且觉得干热难耐，更何况这些柔弱的小花？可它们依旧倔强地舒展着美丽的身姿。当热风风干了它最后一滴水，也许它也成为了时间的标本。

Kanab有着众多的地质奇观，比如享誉世界的波浪谷景区，有着外星人地质奇观之称的“白手套”，珊瑚红沙岩公园等等，每一处都让人叹为观止，可由于时间及装备条件的限制我们只能匆匆一瞥，留点遗憾以待将来。

　　 Kanab虽然名声在外，但整个城市不大，相当于国内一亇小集镇的规模。中午一点半到小镇的brown box一家快餐店店，各色人等挤满了小店，据说这是小镇的网红店，墙面上贴着了各个国家游客的留言。我们吃了一个冰激凌和几片面包，外面的暑气似乎一下消散了很多。

小镇的房子也带着火山岩的气息

　　下午两点左右，天高云淡。柏油路像一条巨蟒，蜿蜒穿过无垠的沙漠。从卡纳布的沙漠前往科罗拉多大峡谷北缘，最初的印象便是这一望无际的苍茫与罕有人迹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