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写过最温柔的诗‍‍——致初长成的光阴

曾添琳

致我最亲爱的宝贝： 此刻是凌晨十二点二十分。夜静如水，抱着非要趴在我肚子上睡觉的你，我丝毫不敢动弹，生怕贪玩不睡的你又醒来让我给你讲故事，让我陪你玩。闻着你沐浴露的芳香，听着你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身体环抱着我的温暖，我小心翼翼地丈量你柔软的手手和脚脚，忽然意识到，这六百多个日夜里，你带给我的感动与震撼，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作为妈妈最奢侈的想象。于是，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深夜，我萌生了写点什么的冲动，记录下你生命最初绽放的每一个珍贵瞬间。 　　你降临人世的时刻，再过半个小时，就是我的三十岁生日，而这一刻是我的生命中最具神性的时刻，而你是我生命里最好的生日礼物。 记得那天产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疼痛像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当医生把你放在我胸前时，你浑身湿漉漉的，像只刚出生的小动物，哭声却异常嘹亮。奇妙的是，当你接触到我的皮肤时，突然就安静下来，小脸皱成一团，似乎在努力辨认这个陌生的世界。我颤抖的手指第一次触摸到你柔软的肌肤，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血脉相连"——你的每一次心跳都通过相贴的肌肤直接传递到我的心脏，那种震撼至今想起仍会让我热泪盈眶。 最初的四个月，你完全颠覆了我的生活。哺乳时钻心的疼痛、深夜反复醒来的疲惫、对你健康的无尽担忧，这些都让我精疲力竭。但当你第一次真正对我微笑时，所有的辛苦都化作了蜜糖。那是个春日的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你的小脸上，你突然咧开没有牙齿的嘴巴，眼睛弯成了月牙，发出"咯咯"的笑声。那一刻，我仿佛听见了天使的铃音，看见了一朵花在我掌心绽放的全过程。 五个月以后，你就随我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了，因为工作的原因，你同我背井离乡，每学期都在校园里生活两个月，这里无疑成了你的第二故乡。你认识了漂亮又爱你的阿姨们，还有能一起玩的小伙伴们。每天起床铃响，你就跟着我起床，每晚熄灯铃响，你就入睡，生活作息也十分规律。 在我宿舍一米八的大床上，你学会了坐，也学会了爬，直到学校修了操场，从最初的席地而坐到爬行，到后来拔腿就跑……操场的草坪成了你的乐园。 你迈出人生第一步是在刚满周岁的时候。那天我和你爸爸带你到楼下玩耍，你的手紧紧拽着爸爸的衣领，小脸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突然，你松开手，摇摇晃晃地向前迈了两步，然后，不停歇地往前走，然后像个小醉汉般跌坐在地上。你似乎被自己的壮举惊呆了，圆睁着眼睛愣了几秒，然后开始兴奋地拍手大笑，露出刚长出的四颗小门牙。我和你的爸爸在一旁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神圣的时刻。 当你终于成功走到我怀里时，我闻到你身上特有的奶香味混着汗水的味道，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成长的芬芳"，那一刻的喜悦如此纯粹，我的宝贝又在悄然长大了。 　　语言是你带给我的最新魔法。你的语言爆发期是在一岁七个月，在这之前，你会说“面包，麻花，鸡蛋”这样的简单音节大概五十来个，但是在公众场合，你从不轻易张嘴说话，有一阵我甚至怀疑你胆小或者社恐，和你爸爸还小小焦虑了一下，经常反思自己是不是在教育过程中对你过于严苛了。 那是送学生中考，为了方便照顾你，我也带着你去感受了中考氛围。突然你就能说出“心想事成、万事如意”这样的四字词语了。那天我问你最喜欢谁，你回答是“薇薇阿姨”，燕丽阿姨还请你吃了人生中的第一顿火锅呢！皮皮哥哥给你送了两个不倒翁，还有一个漂亮阿姨给你买了两件新裙裙，你穿上高兴的直转圈圈！ 今天的你，一岁八个月多，每天都在说着新奇的话，你背会的第一首诗是骆宾王的《咏鹅》其它的没毛病，就是总把白毛浮绿水的白毛浮背成白萝卜，怎么都纠正不过来呢！今天你吃虾的时候，突然说爸爸爱吃虾，爸爸回来吃。我转达给你爸爸，他别提多感动了！ 你的点滴成长和进步都像是你送我的礼物。你特别喜欢睡前让我打开你最贴心的好朋友，火火兔，让她讲故事，虽然你什么也听不懂，但是你会模仿说，大灰狼来了～然后要求"再来"。 　　这几天你说的最多的话是爸爸开车去上班啦，上班赚钱去了，买滑滑梯去了。前一阵带你去舅妈家玩，体验了贝贝姐姐的滑滑梯，充气城堡，还有蹦蹦床，秋千等。乐不思蜀，就对滑滑梯最钟情了。从奶奶那回来，奶奶给了红包，我们都说不要，只有你接的最欢，喊着拿上，一边说装包里，一边往你花裙子的口袋里装。我问这啥啊，你说毛爷爷，买滑滑梯。都得人捧腹大笑！ 我很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每天都摸索着给你做各种宝宝餐，最近你很喜欢吃肉，于是我就天天给你做一顿肉肉，红枣玉米冬瓜排骨，蒸鸡翅，虾仁炒饭，烩菜麻食，炒馍馍花，鸡蛋盖饭，各种面面等。我是一个害怕麻烦的人，但是也可以一日三餐给你做得很丰富，只要你愿意吃，我就很满足。前两天带你去体检，各种营养物质都不缺，我也算放心啦！ 　　除了熨贴你的胃，一有机会就会带你去看世界，因为我一个人带你，不方便去很远的地方，最近我们去了海洋馆，那是一个很奇妙的世界，你就喜欢看锦鲤，舅妈还给你买了水母，于是你就认识了水母，至于其他的，走马观花，回到家记住的也只剩下美人鱼了。还去了诗经里千灯会，对于非遗打铁花各有表演，你一概不看，就要哭闹着去看“蝴蝶”灯，走了一晚上，就让我抱着了！为了能在咸阳看上音乐喷泉，舅妈可是驱车很久，带我们去了大秦文明园呢！天太黑，没有看出你特别的开心或者不开心！ 爸爸也非常喜欢带你去逛，只要有时间，就随时出发，我们去了三桥的万象城看熊出没展，赛格看鸭子，还有每个假期必打卡景点，大唐不夜城、统一广场、昆明池等，隔三差五去的渭滨公园、钓鱼台公园、五环广场等，尽情陪你玩，也许正因为如此，爸爸每次下班回家，你都会贴心得第一时间把爸爸的拖鞋拿去给他换吧！双向奔赴的爱💕 你性格中最让我忍俊不禁的是那份可爱的固执。当你想要某样东西而得不到时，会跺着小脚，大声嚎叫眼泪很快就来了，有时我会耐心劝说，有什么需要和妈妈讲，不要用哭解决问题，有时候也只能向你的哭声投降。然而，　　最近你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抠人，咬人，揪头发。我不知道要怎么引导你。怎么说都不起作用的时候，我尝试训斥你，我看到你的嘴角撇起来，眼睛里含着两包泪却倔强地不让它们流下来。这种时候我总忍不住想笑，又怕伤了你的自尊心，只好转身假装咳嗽掩饰笑意。你本来要哭的，又跟着我的咳嗽掩饰你的尴尬，你遗传了我和你爸的倔强，这让我既担忧又暗自骄傲——这个世界需要会坚持己见的女性，需要敢于说"不"的勇气。虽然现在的你还分不清什么是合理的坚持，什么是任性的固执，但我相信随着成长，你会找到其中的平衡。 　　你对音乐的表现让我看到了艺术的可能。无论何时，只要音乐响起，你都会立即停下手中的事情，专注地聆听，然后随着节奏摇摆身体。每次在广场上，只要音乐想起，你就会兴奋地拍手，不管节奏对不对，但那份纯粹的快乐能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 可怜我和你爸爸是完全没有音乐细胞的人，看着你沉浸在音乐中的样子，我常常想希望将来的你会爱上某件乐器，会爱上某种舞蹈，会因为艺术而丰盈自己的内心，从而看见更广阔的世界。 我亲爱的孩子，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我常常陷入一种甜蜜的矛盾：既希望你永远这样天真可爱，又迫不及待想看看你会成长为什么样的女孩。 当你趴在我肩头睡着时，我能感受到你小小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那是生命的鼓点，提醒我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带走你的婴儿期。有时候我会趁你睡着时轻抚你的头发，思考你将来的模样。你会喜欢蓝色还是紫色？擅长文学还是数学？会像爸爸一样理性，还是像我一样柔软，会遇到什么样的朋友？会为什么样的梦想而眼睛发亮？作为妈妈，这种矛盾的心情像一根细线，时刻缠绕在我的心尖上。 我常常在你睡着后翻看你从出生到现在的照片和视频。那些定格的瞬间串联起来，就是一部浓缩的成长史诗。 照片里的你从一团粉嫩的肉球逐渐长成现在这个会跑会跳、会闹脾气也会撒娇的小人儿。有张照片是你第一次吃火龙果时的模样，洗洗还能要系列；有段视频记录了你学走路时像小鸭子般摇摆的样子；还有无数个瞬间捕捉到你大笑时眯成缝的眼睛。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有故事，有笑声，也有泪水，但更多的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动与幸福。 最近我很想为你写成长日记，记录你每天的进步和趣事。那日，我生气哭了，刚开始你很懵试图抠我破解僵局，见我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你一边说不哭不哭，一边给我擦眼泪，见还不奏效，你又一边说没事没事，一边给我吹，最后手足无措的你也跟着大哭起来。前几天你突然指着火火兔书本上的燕子说"燕子"，我一直好奇你在哪学到的，直到今天我才在丑小鸭那个绘本上看到想起那还是在学校时候教过你的！昨天你完美地吃完了晚饭，见我在收拾厨房，你主动将吃过的餐盘筷子勺子装在一起给我端了过来，随后被我安排擦桌子，你也擦的有模有样，表扬你的时候，你掸了掸手，边笑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还告诉爸爸妈妈做的排骨香喷喷；今天晚上你看着我和爸爸开玩笑抱在一起，哈哈大笑，然后非要热情地和我们挨个抱一会。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我眼里都是闪耀的珍珠，值得永远珍藏。 我亲爱的宝贝，当你长大后读到这封信时，可能已经记不得这段时光了。但我想告诉你，在你毫无察觉的日子里，你的每一个微小进步都让我感到无比幸福。你用稚嫩的方式探索世界的样子，你跌倒后自己爬起来的身影，你发现新事物时闪亮的眼睛，这些都是上天赐予我最珍贵的礼物。现在的你还不能理解什么是爱，但你已经用最纯粹的方式教会了我如何去爱——无条件地、全身心地、充满耐心地爱一个人。这种爱让我变得更好，让我愿意成为你的榜样，让我在疲惫时也能挤出笑容，因为我知道你在看着我，在学习如何面对这个世界。 窗外的月光渐渐淡去，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你翻了个身，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我的手指，在睡梦中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我轻轻亲吻你的额头，在心里许下承诺：无论将来你走得多远，飞得多高，我都会在这里，做你永远的避风港。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探索这个世界，因为你知道，回头就能看见我张开的手臂和鼓励的微笑。也许有一天，你会觉得妈妈不再是你世界的中心，但请你记住，你永远是我宇宙的核心，是我生命中最明亮的星辰。 永远爱你的妈妈2025.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