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鼎有灵：回望十年心河摆渡人

违和

十年光阴倏忽而过，偶尔回望，那些藏在记忆褶皱里的片段总会泛起微光。若真有一樽能穿梭时光的宝鼎，我想回到的，是那些带着遗憾却又滚烫的节点。

最先想踏回的是2006年夏天，初中毕业的蝉鸣还没散尽，溜冰场的彩灯在地上转着圈。就是在那儿，我第一次牵起同班女生陈庆红的手——指尖传来的柔软和温度，像触电般麻酥酥的，带着少年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与神秘。那大概就是初恋吧，整个暑假，她的样子总在我心里打着转，连晚风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念想。没想到高中开学，转身就看见她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课本挨着重叠，呼吸都能彼此听见。那份近在咫尺的兴奋，混着不敢多看她一眼的紧张，在课堂上悄悄发酵。可终究是把喜欢藏成了课桌下攥紧的拳头，直到毕业也没说出口。若能回去，我想在她低头写作业时，轻轻说一句：“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再往后是2009年高中毕业，暗恋的小雪突然成了我的同桌。那天我鼓足勇气说：“你眼光好，帮我挑点东西吧？”于是我们并肩走在文福街的树荫下，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她发梢，我偷偷数着两人影子的距离，却始终没敢再往前一步。后来班级合影，我们意外凑到了一起，照片里她笑得眼睛弯弯，成了我藏在相册里的秘密。更没想到的是，我们竟考去了重庆渔洞的同一所学校，还曾在同一家餐馆打工，在后厨帮她递过盘子，看她系着围裙算账的样子，心里又暖又慌。若能重来，我想在文福街的转角，借着风的力气牵住她的手，告诉她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

2011年在公司认识小芳时，QQ好友申请通过的提示音，像颗小石子投进心湖。后来约她去重庆玩，公交车摇摇晃晃，我在路过解放碑的那一刻，鬼使神差地握住了她的手。她没躲开，指尖微微发烫，后来在江风里，我低头吻了她的发梢。那时总觉得日子还长，许多温柔没来得及细细铺陈。若能回去，我想把每天的早安说得再认真些，把她皱着眉说工作累时，轻轻替她按按肩膀。

2013年因小芳认识小芬，第一次见她就被那抹灿烂的笑晃了眼。记得有天晚上逛公园，月色把凉亭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们坐在石凳上说着话，她的声音像浸了月光，软软的。我试探着靠近，指尖触到她的衣襟，心跳得像要撞开胸膛。后来她来我住的地方，木门“吱呀”一声开了，灯光下她的睫毛轻轻颤着。那个夜晚，床板的轻响混着彼此的呼吸，成了刻在骨头上的难忘。若能回去，我想在晨光里抱紧她，告诉她这份心动不是一时兴起，是想把日子过成细水长流的安稳。

而2015年3月5日，是命运把小华送到我身边的日子。清明假期一起逛街，她咬着汉堡笑的样子，比阳光还亮；青龙湖环湖散步，她的鞋跟敲在石板路上，像在数我们走过的脚印；科技馆里，她指着星图说“你看那颗最亮的”，眼里的光比星星还闪；重庆大学的银杏落了满地，我们踩着金黄往前走，她的发梢沾了片叶子，我替她摘下时，指尖碰到她的耳尖；情人节一起包饺子，面粉沾了她的鼻尖，我们笑着把包歪的饺子下锅，蒸腾的热气里全是甜；永川的夜晚，被子里的温度比暖气还暖；春节带她回家，她跟我妈一起择菜，厨房飘出的笑声，让我忽然懂了“家”的模样；赤水河畔的烧烤，炭火噼啪响，她递来一串烤得焦香的肉，说“你尝尝”，风吹过她的头发，我忽然想，就是她了。

这些年走走停停，错过的、得到的，都成了生命里的印记。若真能回去，不是想改写什么，只是想把那些藏在心底的温柔，说得再早一点，再认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