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鎮左衛兵備道威遠路之威胡堡及大邊徐四嶺樓與界牌樓

萧艾

2025年8月9日，品味長城 “山西长城经典遊”第5季，山西省朔州市明代長城墩臺城堡建築遺存實地踏勘尋踪覓跡之行，本篇所記，為明大同镇七十二城堡之威胡堡。 　　明大同鎮七十二城堡之威胡堡，位於山西省朔州市平鲁區高石庄鄉少家堡村。明代威胡堡属大同鎮左衛道威員路“滅胡九堡” 之一。　 　　現威胡堡已淪為廢壘，堡内已無居民。山西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所立長城文物保护碑，名“少家堡址”。為何改為此名？老萧尚不得而知。 　　威胡堡，位於内蒙、山西两省右玉、平鲁、和林格尔、清水河四縣交界處，北有海拔1703米曹家山，西有营盤山，南有海拔1711米臺子山。西北板神溝發源之水，与从西南蒋家坪溝内發源之水，在堡前形成一条交叉溝，之后向東南流入紅河，最終滙入黄河。 　　由《髙德地圖》俯瞰，威胡堡平面呈正方形，其東門外，還有一座套城。是一座“雙城”結構，平面呈“凸”字形，可見昔日其防禦之嚴密。 　　明·楊时寧《宣大山西三鎮圖說》記載：“本堡設自嘉靖二十三年，萬歷九年甎包，周一里五分，髙連女墙四丈二尺，東至威遠堡四十里，西至邊墙五里，南至敗胡堡三十里，北至雲石堡三十里。設守備一員，所領見在旗軍四百六十七名，馬一十二匹。分邊延長一十里三分，邊墩一十三座，火路墩一十座。内五各煙墩，徐四嶺俱極衝，通大虜。邊外響水河、大营盤、秃塔一帶，皆酋首海不窊、莽禄毋、忽連等部落駐牧。本堡地當絕塞，密邇虜巢，往年零騎竊掠無时，不勝蹂躏之苦，款後，雖邊患稍息，然地極孤懸，軍鮮應募，尺籍雖存，逋逃數多，且去該路頗遠，有警猝難應援，存恤設防，均當加之意云。” 萧按：旗軍，即明朝四衛营的官軍。《明史·兵志一》：“四衛營者…… 弘治末，勇士萬一千七百八十人，旗軍三萬一百七十人。” 明·海瑞《革募兵疏》：“我祖宗初設旗軍，繼後復設民壯。” 　　明·王士琦《三雲筹俎考》：“威胡堡，嘉靖二十三年（公元1544年）土築，萬歷九年（公元1581年）甎包。本堡地當絕塞，密邇虜巢，邊外秃塔一帶，虜酋母忽速部落駐牧。周二河、大口子俱通零騎，往年竊掠無时。款後，邊患稍息，然地極孤懸，應募者少，且去該路頗遠，有警卒難救援，防禦之策最宜慮矣。” 　　明末·頋祖禹《讀史方輿紀要》卷四十四山西六記載：“威胡堡，在威遠衛西北六十里。嘉靖二十三年築，萬曆九年增修，周一里有奇。分邊十里零，内五谷煙、徐四嶺極衝。邊外響水河、大营盤一帶，即酋首駐牧。堡地當絕塞，向為寇衝，備御尤亟。” 　　威胡堡設一座堡門，東向。堡門外有一套城，平面呈“凸”字形。現套城残存部分夯土墙芯，城内建築已蕩然無存。 　　威胡堡套城残存部分夯土墙芯。 　　威胡堡套城残存角臺夯土墙芯。 　　威胡堡套城残存角臺部分夯土墙芯，中間已成空洞。 　　威胡堡墙外包甃甎石，多已被扒拆净盡，裸露夯土墙芯，層經的軍戈鉄馬，淪落為荒煙蔓草。 　　威胡堡瓮城遺存夯土墙。 　　威胡堡内城南墙有部分残存包甎。 　　墙基用并不規矩红砂片石壘砌，能够孑遺至今，已实属難得。 　　萬歷九年（公元1581年）包甃甎石，今僅孑遺些許，可以懸拟當年堡城的雄壮巍峨。 　　威胡堡城内到处长满篷篷高大的芨芨叢。堡内居民已無，淪為廢堡。 　　堡城内平坦處，已辟為莊稼地。 　　堡墙内侧，残存窑洞，居民早已無踪，也已成了陳迹。 　　五百年前層經的一座軍事城堡，淪為今日的廢壘。 　　隊友們在残垣斷壁上行走，老萧在堡城内徘徊。 　　徘徊瞻顧，老萧不禁想起《詩·王風·黍离》：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謂我心懮；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堡城内建築，早已蕩然無存。 　　堡城内除了鉄杆墙迷，估計是人迹罕至了。 　　这樣的土墙，還能經几多風雨。 　　墙外是翠綠的玉米地。 　　部分墙垣之上還勉强可以行走。 　　堡城内一派荒蕪。 　　北堡墙有一大豁口，呈V字形，可以由是通往堡墙外。 　　北堡墙有一大豁口，呈V字形，可以看到堡墙外的一道攔馬墙。 　　堡西南角立一大一小两块石碑。 　　大石碑灰砂石貭，碑身有許多裂隙，隐約看出“山神廟”等，其他字迹漫漶莫識。 　　碑額“萬書”二字。 　　小石碑为紅砂石貭，碑額“碑記”二字，碑身風化嚴重莫辨。 　　北堡墙外側，每隔3米，就有一道凹槽，通上至下。初看類於懸眼（俗稱擂石孔），是明萬歷年間包甃土墙时，為與墙體緊密結合防止掰裂而特地開挖的土槽。 　　这種建築樣式，為老萧走明代稱城堡孑遺土墙所僅見，由墙外看，很是壮覌。 　　南山老师文章名其為“砖箍”，尚珩老师說是“砖腿子”。具体名稱如何，未見文献記載，不敢妄斷。 　　这種建築樣式特写，目測其寛約0. 8米，深約1.0米。 　　身手矯健者，或可手撑脚踹攀援而上。從上往下俯瞰，有些目眩。 　　墙體之外約二十米處，一道残髙約1.8米的土埂，推測其為攔馬墙（或曰牛馬墙）。 　　攔馬墙一般位於城門之外，此却位於城墙之下，能够残存至今，已属難得。 　　残存的一座馬面式敵臺。 　　明·楊时寧《宣大山西三鎮圖說》記載：“西至邊墙五里”， “内五各煙墩，徐四嶺俱極衝，通大虜。” 由圖可見，威胡堡西大邊有两座綠色墩臺，標注有“徐四嶺極衝”。 由是推測，現威胡堡西約五里長城大邊之上两座甎砌空心墩臺，其所在位置明代名“徐四嶺”，現驢友所稱之“徐氏樓”，當為“徐四樓”的音變。 　　由明·楊时寧《宣大山西三鎮威遠路圖說》可見，威胡堡西大邊之上，繪有两座綠色墩臺，其間標注有“徐四嶺極衝”几个字。 由是推測，現威胡堡西約五里長城大邊之上两座甎砌空心墩臺，其所在位置明代名“徐四嶺”，現驢友所稱之“徐氏樓”，當為“徐四樓”的音變。 另一座現驢友所稱之“箭牌樓”，或因其位於“威遠路”與“西路”防禦交界處，而名“界牌樓”。“箭牌”者，或亦“界牌”之音變也。 以上為憑依明楊时寧《宣大山西三鎮圖說》所繪墩臺及標注的一種考據，因未見墩臺匾額等實物佐証，故為一種推測，僅供參考。 　　所謂“徐氏樓”，近期已修繕。其上雉堞残存，樓橹已無存。 　　“樓”者，為現代人的稱呼，明代文献多以“墩臺”名之。 　　徐四樓有一座小門，東向。目測髙約1.5米，寛約1.2米。 　　紅色砂岩条石壘砌，其上有一石匾，上刻“門洞”二字（或曰“洞門”）。 　　徐四樓下長城文物保護碑。 　　徐四樓下長城文物保護碑。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徐四樓最為獨特可貴之處，是在其貼近墙體一側，残存一座闇門。 　　圖為墙體外側，拍摄这座闇門。 　　圖為墙體外側，拍摄这座闇門。两扇石門猶存。 　　圖為墙體外側，拍摄这座闇門。两扇石門猶存。門閂處各有一个小洞，推測其為明代原物。所以難能可貴。 　　闇門内側，一伏一券。據說此座闇門因修繕徐四樓时，發掘出土，故可能經過一定的修繕。 　　拱券門洞目測髙約1.5米，寛約1.2米，溝通大邊墙體内外。闇門可供出哨，可供樵采。由是推測，“界牌樓”下，也應有一座闇門。但因夯土墙坍圮，而被掩閉於泥土之下了。 　　闇門由城甎所伐拱券承重，石門根據需要而啓閉。 　　逆光拍摄徐四樓。 　　所謂“箭牌樓”，位於徐四樓之南，與“徐四樓”隔一土溝，約二千米處。其下有用蒙漢两種文字所刻長城文物保護碑。老萧根據明楊时寧《宣大山西三鎮圖說》所繪之圖推測，此樓或即其圖所標注的两座墩臺之一。徐四樓，位於“徐四嶺”之上。此座墩臺位於一条溝谷之南，威遠路與西路防禦交界處，故推測其或為一座“界牌樓”。然否，聊備一說，管窺蠡測，不足為訓。 　　界牌樓也經過一定的修繕，其上雉堞残存，樓橹已無存。 　　界牌樓的箭窗，并非薊州鎮常見的甎砌拱券結構，而是用条石壘砌，上下呈長方形。 　　时序三伏，陽光雖强烈，但樹荫之下，就很凉爽。朔州，盛夏避暑之好去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