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城到世界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这里是义乌 2025.7.31

hkxh686。肖虹

几次来浙江，阴差阳错，与义乌擦肩而过。每回老K都念叨：“得去义乌看看！”这回从诸暨出来，高铁一站即达，说什么也不能再错过了。

义乌的“小商品之都”名头太响，我们只留两个半天，也得先安顿好住处，立刻杀向篁园服装市场。走马观花也好，先狠狠吸一口这座商品之城的空气再说。

服装城太宏大，百米多长的八层建筑，铺面挤挤挨挨，但还是秩序井然。顾客不多，老板大多捧着手机，有人光顾，立马热情迎接。暑假期间，这里成了老板家娃游玩打闹的好地方。从小在这里耳闻目染，小小商人从小起步。

浙江地形以山地、丘陵为主（占全省70.4%），平原仅占23.2%，河湖占6.4%，有“七山一水二分田”之说。

闲暇时间和路边的一位六十多岁保安聊天，他是义务附近村里人。据他说改革开放前的义务“穷得很”，他们春上插完稻谷，在当地捣鼓一些服装、鞋帽。远足山西大同叫卖，返回时带上那里的核桃在家乡贩卖。他们这样的小“生意人”在当地已经过上“高端”生活了。

在改革开放初期，义乌市（当时为义乌县）流传着这样一个真实而感人的故事：

“摆摊妇女当面责问县委书记”

1982年，40岁的义乌妇女冯爱倩因生活所迫，偷偷在县城摆地摊，卖些纽扣、鞋带、别针等小商品。当时，政策尚未完全放开，摆摊被视为“投机倒把”，她多次被抓、被罚，生意难以为继。

一天，冯爱倩鼓起勇气，将时任义乌县委书记谢高华堵在县委门口，当面质问：“政府为什么不让老百姓摆地摊？我们也要吃饭！”

谢高华没有回避，而是深入调研，了解到群众摆地摊实属生活所迫。他顶着巨大压力，冒着可能丢“乌纱帽”的风险，毅然拍板：“出了问题我负责！”

随后，义乌县委正式宣布“四个允许”：

- 允许农民经商；

- 允许农民长途贩运；

- 允许城乡开放市场；

- 允许多渠道开展竞争。

从此，义乌的小商品市场正式获得“准生证”，从最初的一块木板、两条凳子的露天摊位，逐步发展成为全球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

冯爱倩也因此成为义乌市场001号营业执照的拥有者，她的故事成为中国改革开放历程中一个鲜活而生动的注脚。

把乌纱掖到咯吱窝里，把老百姓放在心头上，迈出第一步，这个集体在有担当的一把手带领下前行。如果说改革开放是以邓小平为首的党中央顶层设计，那以谢高华为首的基层组织便是实践者。中国改革开放的历史进程中，这是必须书写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还记得吗，在以后的几十年中，许多地方不时爆出的城管驱赶小贩，小贩似惊弓之鸟的经商环境吗？

为什么历史选择了义务，全球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城”会在这里诞生。小小的县城，在一位敢于担当的“七品芝麻官”的带领下走出第一步至关重要。

“七山一水二分田”，人均耕地不到全国平均一半，逼得人“向外求生”。这种内生的动力是非常重要的，穷则思变是真理。

如果要用一句话先勾勒浙江人的“底色”，可以借用余秋雨的自嘲：

“我们浙江人，白天是算账的商人，晚上是写诗的文人，骨子里是弄潮的冒险家，脸上却永远挂着西湖烟雨的温和。”

改革开放初期，义乌货郎、台州补鞋匠、温州弹棉郎，靠一根扁担、一把剪刀走遍中国。最后走遍世界。

看准机会敢押身家——“借十万、办厂子、再借一百万、再扩厂子”是标准节奏。

一分钱能掰成两半花，义乌小商品能把利润算到厘；重面子：一旦发家，回乡修路、盖祠堂、办酒席，把“面子工程”做到极致，金链子、私人飞机也常被吐槽[^2^]。历史注脚：南宋以后“农商并重”的传统，让浙江人既懂“利”也懂“名”。

抱团是为了更快地融入全球市场——今天巴黎街头的中餐馆老板，很可能一口台州腔，却能用法语报菜单、用TikTok做直播。

浙江人的秉性不是单一光谱，而是一口“七山一水二分田”的复合味：山的硬、海的阔、水的柔、田的细，一起酿出了“温婉其表、锋利其里、务实其骨、浪漫其神”的浙江人。

义乌人持续感恩

从1995年第一届义乌小商品博览会开始，每逢盛会，义乌老板都会自发在高速出口列队迎接“谢书记回家”。

义乌人对谢高华的纪念，没有停留在官方仪式，而是像对待自家长辈一样，把感恩融进了日常生活、融进了市场里每一声拨浪鼓。归纳起来，他们做了四件“特别的事”：

1. 每年义博会“先迎谢书记”

从1995年第一届义博会开始，义乌人定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开幕前必须先迎接谢书记“回家”。只要他在世，再远也会赶到；2019年谢老缺席，大家仍把第一排嘉宾席空出来，摆上他的照片，默哀一分钟后再敲锣开市。

2. “饮水思源”车队

2007年义博会，107辆奔驰、宝马自发在高速出口排成两公里长龙，每辆车贴“饮水思源”，横幅写着“谢天谢地谢高华”。此后，只要谢老来义乌，必有车队迎接；2019年10月27日他去世时，同样的“饮水思源”车队又从义乌开到衢州殡仪馆，送他最后一程。

3. “拨浪鼓+红糖”仪式

2020年谢老逝世一周年，义乌人把当年“鸡毛换糖”的货郎担、拨浪鼓、义乌红糖带到他的老家衢州杜泽老街，现场摇鼓叫卖，再现40年前的场景，然后把拨浪鼓永久捐给“谢高华改革担当精神传承馆”。

4. 民间“无形的铜像”

谢高华生前婉拒为自己立像，但义乌商户们把“谢书记”三个字刻进了心里：

• 每年清明、冬至，总有经营户带着自家孩子去衢州给他扫墓；

• 市场里流传一句话：“今天能做生意，先谢谢高华”；

• 有老板把“谢天谢地谢高华”印在公司年会门票上，有老板把老照片挂在店铺最显眼的位置，让新员工入职先学这段历史。

对他们来说，纪念谢高华不需要一座石像——市场里川流不息的人群、年年敲响的拨浪鼓、义博会开幕式上那排空着的嘉宾椅，就是义乌人给老书记最隆重、也最温情的“纪念馆”。

2007年的一次迎接，107辆奔驰车拉出“谢天谢地谢高华”的横幅，轰动全国。2019年10月23日，谢高华在杭州病逝，享年88岁；灵堂前依旧摆满了义乌商户送来的花圈，挽联写着“飞鸡毛引银练无愧先锋”

只有计划的半天时间，时间刚过九点多我们赶到“义乌国际商贸城”。太早了，小老板也只是陆陆续续到位。进门途中我们会不时遇到年纪大的人笑着迎接，希望引领到他们的店铺看看。

进到批发市场，真的被这里的规模震撼。整座商品城绵延4.2千米，五层。商品城总占地面积达640万平方米，拥有7.5万个商铺、21万多家供应商，汇集了26个大类、210多万种商品，辐射210多个国家和地区。

站在十字口，放眼向前再转身往后都看不到边际。我们在三区溜达，商铺横向分为十四“街区”。总体感觉秩序井然，并不杂乱。尤其是化妆品市场，给人非常高端之感。

国际商品城吸引了来自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5万多名境外商客常驻，各类外资主体超过8900家，与全球233个国家和地区有贸易往来。在义乌的大街小巷不时能遇到行色匆匆的外国人，以中东、中亚、黑色面孔居多。有的在急走，有的在装货，有的骑着电动车奔驰，显得工作节奏很快。

商贸城分为多个区域，每个区域专注于不同的商品类别。主要经营玩具、仿真花等。五金箱包、手表。文具、美妆、运动品。袜子。日用百货品、服饰，家纺、汽车用品……。

商贸城紧跟电商潮流，线上线下融合，拥有7万个网上商铺，2024年义乌进出口总值达6689亿元。同比增长18.2%。出口。5889亿元，同比增长17.7%。

这里的商铺分工极细，只做专营。但每一间店铺里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几乎近千个品种。和老板聊天，“这么多的品种，你们能记得住吗？”义乌老板的能力令人震惊。

在这里你看到的是小小店铺，可店铺的背后很多都有自己的工厂，商铺就是触角，最先感知需求，有专业团队第一时间设计、改进，网络传输，他们要在第一时间制作出最新需求的物件面世。

义乌的老板能做到极致的商品成本控制，几分钱一件的利润也能做。

走在路上，不时会遇到手捧电话，极速的讲着呜哩哇啦你听不懂语言的老外，多数是皮肤黝黑的人。许多老外常驻这里。

这里的分工明确，有专门做大包联运的店铺。和老板聊，美国发起的关税战对欧美国家的出口挺受影响，现在义乌的生意多有转移，中东、东南亚、拉美国家的往来加大。

义乌国际物流是他们的主营，门面上明确标识各种不同的运输方式和所需时间。

现在义乌常住人口四百万，其中本地人只有大概一百多万，外地人中河南老乡占到三分之一。这里是一座开放包容充满活力的城市。

政府部门尽最大的努力，改进作风，商品查验快速通关，降本增效。上下齐心协力，生意越做越大。

有勇于担当，敢把百姓放在心上的领导，再加上这些能睡得地板，吃苦耐劳又勇闯世界的浙江人，辉煌在这里展现，道路在这里越走越宽阔。

又一次来到杭州这里。萧山区入夜时分景致特别美，这已是我们逛荡的必须选择了。

奥体中心的夜色真美，徜徉其中，十分惬意。

高铁时代，现在的旅游非常便利，乘坐高铁也许只要十几二十分钟的里程，就换一个地方。而且高铁票购买后，可以随意改签。我们从诸暨出来，就改签十二分钟后的车次，感觉真爽。出门吧，趁着还能溜达，走走看看，不辜负当今最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