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连载（十七）那片海 那些浪

燕影白沙

谨以此篇献给海南建省十万人潮下海南的闯海者

作者：田宇 燕影白沙

编辑：燕影白沙

美篇号：5186528

图片：来自网络 致谢原创

第三章 海浪涌

二十

近五月底了，汪大义从北京刚回来，就通知丁星宇去省机电产品进出口办公室，会同先到的海花公司慕容田，去取一份汽车进口批文。省机电产品进出口办公室与省贸易工业厅同在一处地办公，但不在白龙路的省政府大院里，是在过了龙昆路（沟）靠海湾的滩涂改造地片，正开发建设的国贸区域一处新建成的四合院别墅内。

丁星宇与慕容田进到省机电办，已在那里等候的机电办韩副主任问慕容田：“文件给你们哪家？”

“文件抬头是中海亚公司，自然是给他了。”慕容田手指丁星宇。他俩走出办公室，丁星宇细看文件，是准许公司进口200辆小汽车的批文，不知应该是惊是喜，一脸懵圈。慕容田悄声说：“这项业务是由我们两家来做的，文件只提到中海亚是技术安排，详细的我也不能多讲，你只管把文件交给汪总就行了！”

汪大义打开丁星宇取回的文件浏览一眼，脸上意外平静。他自言自语道：“这么长时间才批下来！可来的真不是时候。”就让刘凌把文件收起。

“这么好的事，难道不应喜形于色？”丁星宇心里觉得应是如此。他想着“生丝”业务没做好，这没过多久又来了“200辆进口车”的批文，应是大好事！但是看到汪总刚才那神情，觉着未必会是件好事。

这是不是件好事先不说，但公司办公地要搬迁到写字楼，总算件好事！综合部已在热闹的“三角池”旁南蒂大厦，租了一整层办公室。现在还有几个房间原租期未到，等他们退出后，把整层重新布局简单装修，公司在二三个月后，就可以“更上一层楼”了。

　　近来公司的气氛有点特殊！个别人显得异常兴奋，甚至嚷着要去省委大门口声援大学生。汪大义在京时，已就北京公司做了布置。 在海南公司全体人员会议上，汪大义特别强调咱们是公司，以做生意赚钱为主，踏踏实实搞业务，其他以外的事少打听、少说话。绝对禁止打着公司旗号或领导名义去参加什么活动。都要学会保护自己！

丁星宇这才理解那天汪大义，见到“200辆进口汽车批文”的神情和说的那句话。国内其他地方也有此类情况发生，其中矛头就集中于“反官倒”、“反炒批文”等，而最要命的是这么一大笔外汇额，在这个时期更不好解决！丁星宇私下问汪大义：“看这样情势很严峻？”

“是很严峻！”汪大义看着他深沉说着：“我判断是这样的，因这次有境外敌对势力的介入！”丁星宇不愿再往下想，只能且信且疑。

以后发生的事，还真是应验了汪大义的推断！各地各级人事变动很大。不久海南的梁省长离职省政府，随后海花公司的领导层也变动很大，尔军早几天离开公司走了。没过多久，尔军的心腹慕容田也从公司辞职了。那项“200辆进口汽车批文”合作从一开始就不被汪大义看好，这下是彻底“没戏”了！而且汪大义反倒担心，因此事会受到牵连！

　　丁星宇佩服汪总对时局的敏感之余，更坚信了“聚精会神”做生意的教导。他让部门里的人有业务抓紧做，没有业务的，安排去帮忙配合他人。卫雪峰加紧联系购买锆英砂的外商，万宁的供货厂家，业已完成货物的质检报告、产地证明书等手续。今春新招聘的小左和林小姐去配合卫雪峰，小左是跟着他去万宁的供货地，催货验货，确保一二个月发一卡车，约三四顿的货。卫雪峰又带着林小姐去海口海关，办理出口报关，在银行信用证结汇。而李万书与吉雪华做的黑陶出口业务，也是紧锣密鼓。后来又拓展有其他品种，如工艺品小提琴、木雕等，每月都有几百或上千美元的收益。章林禾从夏丽士酒吧回来，向丁星宇请示一件事。酒吧那位主管四川妹胡小芹，提出要完全承包酒吧的经营，当然只能是内部承包，对外名义不变。丁星宇提醒与关老板的酒吧承包合同，期限就到九月底，公司是不会再续约了。章林禾说与她订立承包协议时会写明的。

丁龙近日又从武汉回到海口，与先前丧气的神色不同，表现的淡定自信。他理直地对汪大义及公司的财务讲，购买碳酸锶的新加坡客商和银行，冻结了应该支付我们的货款，原因就是国内的形势，这可是不可抗力的呀！这句话可不是丁龙的原创，是俞鲁平教他这样说的。

俞鲁平做国际贸易经常出国，视野开阔、脑筋也活泛，有很多想法。恰好有丁龙带来这么多资金，又逢国外制裁的机会，他策划拉拢丁龙合伙在新加坡成立家贸易公司，中文名称为“汇瀚贸易公司”。他利用在新加坡的人脉关系，解封冻结的资金，然后用此笔资金在“汇瀚贸易公司”名下几次周转，以此积累下合伙公司的第一桶金。起初的丁龙并没有也不敢有这非分的念头，更不懂海外公司如此运作的弯弯道道。一朝尝到甜头也明了其中要理，丁龙自会懂得资金才是核心要素，于是心安理得接受大股东的角色，且自喜自信多多。汪大义听到丁龙所说碳酸锶生意的境况，似乎在情在理，也无可奈何，要求丁龙紧紧跟踪、多加交涉，资金一旦解冻，不得转做其它业务，马上回笼资金。

　　由于西方国家对中国的制裁，在接下来一二个月内，公司上下都处于游离状态，与海外做的生意不是取消就是暂停，国内的业务也只是维持现状。

都说“无事生非”，原先讲故事的情况一个也没啦，却改成“评故事”了。许多人把公司一年来所做的业务项目捋个遍，几乎没有成功的。公司不愧是有80％以上的中高级的人才，看问题、分析究里，头头是道。没过几天，公司里就流传开这些顺口溜：“生丝、粉丝、碳酸锶，令人深思。”、“李部长、宫部长，就是工资不长！”公司的许多人之所以不满意工资现状，都是公司招聘之初“厚薪养廉”这句话惹的祸。汪大义在海南公司建立之初，多次提出“厚薪养廉”的新理念，勾起每一个来公司的人奢望期盼！等试用期结束拿到工资，到后来与海口其他公司的工资比较，也就是中等稍偏上水平。自然那些“怀疑论”、“悲观论”在公司甚嚣尘上，汪大义头上的光环逐渐褪色，神奇的经历也被窃窃质疑。

时光随着日历一页一页撕掉而流逝，每个人感觉日子过的像蜗牛一样爬行，总算盼到办公室搬迁“三角池”旁南蒂大厦的那一天。

从“海府路73号”办公地向上行，终点即是“三角池”，往右拐是博爱路，是条老街。往左转进入海秀路，这条路上新建了许多高楼建筑。前行过“三角池”有条小路就进入“东湖”了，邻挨着的水潭是“西湖”，这附近还有名气很大的“人民公园”、“海口戏院”。

“三角池”就是一个简陋破旧的雨水集成的大池子，到夏天有时还会散出一股腥臭味道，在海南没建省之前，不过是市内几条路交叉点上的普通水塘，后加以修整成三角状而得名。

　　“三角池”相隔不远一处大点的水潭，当地人称之“东湖”，建省后一批又一批闯海人，大部分都聚集此地，在“人才墙”、“人才栏”寻找各种招聘信息，也有张贴发布个人高学历、有专长、有研究成果的布告，等待“伯乐”的发现。去“东湖”大部分人要经过“三角池”，由此它成了闯海者“启航”的坐标点！

“三角池”旁的南蒂大厦只有八层高，坐落于海府路与海秀路的转弯处，呈等腰三角状，一条腰线临街海府路，另一条腰线面向海秀路，真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地段，那条底线朝向背街，整个建筑的中空也是三角状。

南蒂大厦首层挂牌是“海南省旅游总公司”，人来人往挺热闹，中海亚公司租用的是南蒂大厦最高层八楼。中海亚公司迁入后，将背街的功能用房中的一部分，改造成公司的食堂及杂物间。楼梯上来右手第一间是综合部办公室，相邻的是外联部经理办公室，这个房间窄小，玻璃窗下对放两张办公桌椅，靠墙摆立两个样品陈列柜外就没剩多少地方了。挨过来的房间很大，是汪大义的总经理办公室，进门是原先会客区的那套藤椅茶几，这里也是公司的会议及会客的地方。靠里有张大班台和能旋转的高靠背皮椅，是公司新置办公奢侈品，其他办公用品都是从农业局办公五楼搬来。再转弯过去是计财部办公室，接着是企业部经理的小办公室，再接着也是个大办公室，不光是房地产部在这儿，还有企业部、外联部的集体办公桌椅也安放此地，就连公司唯一的娱乐设备电视柜，也只能放这儿了。

　　每个房间及过道都新铺上绿色的化纤地毯，门窗可是流行时尚的茶色铝合金框及茶色的玻璃。最高兴的事是每个房间都安装了空调，是那种窗式空调。更为奢侈的是公司新添置二辆进口汽车，一辆是“别克”豪华小轿车，另一辆是“海狮”面包车。这里办公条件较农业局五楼办公室，真可谓“鸟枪换炮了”！只是有点小小遗憾，南蒂大厦没有电梯，好在公司大部分是年轻人，有前边爬五楼的功底。对于姚正林、宋双泉等上了年纪的人，权当每天一次强度锻炼吧。

从今年春节后，除汪大义和几个老同志以外，公司实行考勤制度，有几个习惯睡懒觉的员工，常常都是来不及吃早饭得先来办公室报到。办公地搬迁了，仍在“龙头坡”宿舍居住的员工距上班地就比较远了，更别说想偷懒睡个懒觉的人。这样，在那儿居住半年后，员工们开始各自租房，只求离办公地近点。

汪大义住地就在省委大院沿街海府路上，是省直机关集体宿舍的单人间房，这是海花公司的尔军在没有离开公司之前，就安排给汪大义。他俩的房间同在一个单元，此处距南蒂大厦稍近。姚正林、宋双泉他们带家属的仍然住在老地方，距新旧办公地都差不多。丁龙在上海老夫妻接手海口宾馆205房后，就很少回到集体宿舍过夜，老夫妻俩不常待在海口，一般事务就委托丁龙或手下的人去办。

自从丁龙秘密成了“汇瀚公司”股东后，借用老夫妻公司名义，又包206房作为新公司的联络处，他实际上已是长住这里了，且与办公楼距离最近，从南蒂大厦转弯到海秀路上的第一个建筑楼，就是海口宾馆。丁龙去海口宾馆期间，沈伊宁大部分时间也会跟去，他俩一起工作生活的现象，在公司已是司空见惯，俨然是新婚的小两口。沈伊宁的丈夫甄松，偶尔在周末或周日去宾馆一趟，且相处氛围只剩有客气平静了。

丁星宇是与外联部卫雪峰、企业部古翔等六七个人，合租在和平路上的“平和公寓”，这公寓刚建好一二年，业主大都是当地人，他们有老房子住，拿出新公寓租个好价钱。这个公寓房设施条件，比以前员工租用的房子都好，房租高点，由大家分摊觉得也合算。

至此，中海亚公司员工的集体生活就结束了。

未完待续

本章节418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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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连载（十六）那片海 那些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