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寻荷西湖情

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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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篇号：3577359

课文名称：朱自清《荷塘月色》高中必修上

“竹节草”过后，夏日的杭州闷热得像个蒸笼，车马喧嚣挤满街巷，钱江新城CBD富春路两岸聚集的期现公司，刚刚经历了一场骤雨狂风。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有色波动如钱塘暗潮，分明嗅得到风险的气息，忽而忆起朱自清在《荷塘月色》中开篇的那句竟与自己心境如此雷同，便想到漫步多次的西湖，何不再次寻一方荷影，暂避尘嚣？

来到断桥畔已是人潮翻涌，桥身如一道白练浮于碧波，许仙与白娘子的传说在导游喇叭里碎成片片杂音。我们沿湖来到断桥对岸北山街，坐在湖边长椅上面对铺满荷花的西湖——“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朱老的词句用在这里也是如此帖切。只可惜摩肩接踵的游人争相拍照的喧嚷惊破了画境。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骤雨忽至时，我们躲进亭子。豆大的雨珠砸向荷面，满湖翠盖顿时化作玉盘，水银似的珍珠在叶心滚荡。眼见一片荷叶不堪重负，倏然倾侧，一盘珍珠悄然消失在湖里。雨幕中的荷花反而愈加清艳，粉瓣承着雨水，颤巍巍似披纱起舞。想起明人王迅的句子：“雨汐汐，风碎碎，荷羞羞，点点霏霏，莲脸清珠坠”——此刻方知古人观物之精微。

夏天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沿白堤徐徐而行，转至曲院风荷时，黄昏正把亭台楼阁酿成蜜色。“满湖香”亭子四周人满为患。忽闻水面嘶嘶作响，白雾如融化的干冰漫过九曲桥，红莲在奶白色雾气中浮沉，恍若太真仙子披纱而出。四周快门声咔咔作响，闪光灯织成新星图。我倚着明朝的石柱，看着现代科技造出的仙境——手机屏幕里的荷花美得如同P图，而丝丝缕缕的荷香正穿过电子丛林，固执地钻进鼻腔。诚如文中所说“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人造雾浓时，竟真有孩童惊呼：“妈妈，我们到天庭啦！”满湖香亭变成云中阁，游人踩着雾走来，宛如列仙登岛。亭台水榭与碧叶红荷在白雾萦绕中若隐若现，这又让我想到文中所说“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朱自清若见这景象，大约先皱眉批判人工矫饰，继而却要惊叹：科技与自然的合谋，竟催生出“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的奇幻变奏。当年他在清华园荷塘排遣的“不宁静”，放在今日又会是怎样的感受呢？

雾散时月亮终究没来，霓虹灯却抢先涂抹夜空。归途翻看手机相册：雾中荷花宛如水墨渲染，有张意外拍得露珠坠荷的刹那，水银在叶心聚了又散。忽然懂得朱自清为何说“我爱刹那”，在这影像泛滥的时代，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学会凝视。断桥的喧哗与曲院的幻雾，不过都是盛放刹那的容器。

看我们今天举着手机在满湖香亭前排队等雾，朱教授或许会莞尔。他依然会写荷，但开篇或会变成：“刚关掉视频会议，忽想起莲藕粉……”我买了杯“西湖冰藕粉”代尝。科技碾碎了旧时闲情，却碾不碎荷叶上的水珠——人心对清明的渴求，如露如电。

这何尝不是今人的“荷塘月色”？我们不再沿煤屑小路独行，却依然在镜头后寻找精神栖所。那排队等雾的身影，与朱自清月下踱步何异？时代变了，荷香未改；方式新了，初心如旧。藕粉，也成寄托，荷仍是荷，人仍是人，百年来我们追寻的，始终是那片刻的清明与自在。

八月十八潮 壮观天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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