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贺正聪近照</p> <p class="ql-block">贺正聪曾就读于重庆市新民中学,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学子。</p><p class="ql-block">1971年4月,他应征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赴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四师十六团八营八连服役。期间,他扎根边疆、勤恳奉献,为边疆建设与守护作出了积极贡献。</p><p class="ql-block">1979年,贺正聪奋勇投身自卫反击战,作战中机智果敢、不畏艰险,因突出表现荣立三等功。</p> <p class="ql-block">冒着弹雨从战场上救下受伤战士。</p> <p class="ql-block">不畏路途的艰险,翻山越岭急送回后方战地医院。</p> <p class="ql-block">从越南战场抢来的汽车,成为我们抢救伤员的救护车和支援前线的运输车。</p> <p class="ql-block">执行任务归来。</p> <p class="ql-block">压抑不住的喜悦,与抢回来的车辆前合影。</p> <p class="ql-block">战场上的生死兄弟。</p> <p class="ql-block">立功勋章和获奖证书。</p> <p class="ql-block">贺正聪和他的战友们。二排中,穿红衣者为贺正聪。</p> <p class="ql-block">每当问起他的参战经历时,他却转过头,以手遮面,羞涩地说:“这算不得什么,都过去的事了″,</p> <p class="ql-block"> 救护车 运输车</p><p class="ql-block">那是个无月的夜晚,墨色浓得化不开。我们踏上越南土地的第二天,便接到了转运重伤员回国的命令。丛林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即便是徒手走起都很困难,还要抬着伤员走。连手电筒都得死死按在怀里,不敢发出一点光亮,生怕招来敌人的子弹。排长带领我和几名战友抬着担架,在湿滑的山林里、田埂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挪,脚下的泥块不时打滑,担架却始终稳稳的,就害怕有任何一点闪失,会给伤员带来二次伤害。</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草丛里窸窣声不断,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伺,我的心揪得发紧。伤员们咬着牙,一声不吭,可担架传来的细微颤抖,藏不住他们强忍的剧痛。不知走了多久,红河终于在夜色里漾起一片微光,像条沉默的银带。我们屏着气渡河,冲锋舟溅起的水花打在脸上,我们却看到了希望。将伤员稳稳送到对岸的野战医院时,每个人的军装都已湿透。来不及擦把脸,我转身又扎进了黑暗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随着战场的推进,我们运送弹药物资的路更远,往后方转运牺牲和负伤战友的路也更长,途中的艰辛我无法用语言尽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一天我们送完弹药往回赶时,朦朦夜色中,突然发现山脚有个车场,是兴奋、是激动,也带有一分恐惧。我们几个一合计,偷汽车。我们端着枪分散向汽车靠拢,脚刚踏进车场,炮弹就带着尖啸砸下来,泥土混着火星溅在身上。我们跳上车,车轮碾过碎石,碾过泥路,在炮火织成的网里冲了出去。路上碰见一批伤员,二话不说抬上车——就这样,车成了移动的担架,成了我们的救护车;我们在枪林弹雨中往返,送走一批又一批战场受伤的战友;又从红河拉来一车车沉甸甸的弹药送往前线,它又成了我们的运输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短短十几天,漫长得像过了十几年,真有度日如年的感觉。每次渡河,总觉得红河的水在夜里泛着暗红,像掺了血。直到那天,首长找到我,动情地说:“因你们的机智勇敢,出色地完成了各项任务,我给你们向上级请功。”这,我只当是首长给我战场救护、运输工作的肯定和鼓励。那一刻,浑身的疲惫使整个身体突然散了架,只剩下胸口的滚烫。累吗?当然。可每当看到战友被抬上救护车,能得到早一分钟的救护,就值了,哪里还顾得到山路崎岖、坡陡、路滑,哪里还顾得了炮火威胁、子弹横飞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后来,我和我的战友们都获得了一枚闪亮的三等功勋章。</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如今再回想起那些夜晚的画面依然清晰如昨:红河的水声在耳畔起伏,伤员压抑的喘息混着炮弹的轰鸣,还有担架上那双始终望着前方的眼睛,亮得像星。那是我这辈子最苦的日子,却也是每次想起,都忍不住挺直腰杆的时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