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行记之一

蕙

西域行记 序曲 夕阳眷恋天空之际，我们乘坐的飞机拔地而起，直冲云霄。飞机在爬升，天色在变暗，机翼下南阳城的霓虹灯调皮的眨着眼睛，和我们告别。 在云端，我们能抓住夕阳的尾巴吗？在万米高空，我们又看到了不太明亮的夕阳。飞机飞向西北方，朝着夕阳而去。今天，我们来一次夸父追日。一座乌黑的云山挡在夕阳和我们之间，夕阳也懒得彩绘这高大的云山了，任它立在那里，就是固执地不舞动它的彩笔。在三门峡那片著名的桃林上空，夕阳索性来个鲤鱼摆尾，藏到乌黑的云层里去了。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飞机在万米高空平稳的飞行着。天际的明月，孤悬在那里，广寒宫里嫦娥，她寂寞吗？头顶的星河，倒是热闹非凡。机舱里的乘客大多昏昏欲睡，邻座的女孩在读鲁迅的《朝花夕拾》，现在读纸质书的人很少了，所以她在那里读书，显得很特别——高雅。我是一个爱读书的人，从她的翻页速度，知她也是个嗜书之人。我在默背唐代韩愈的《师说》，眼前的小电视屏幕正在播放一部励志电影，套路化的叙事，让人兴趣索然，每个人的成功故事因缘际会各有干秋，何必千篇一律呢？看来我的修为不够，抗干扰能力有限，这就是我和学霸之间的差距。 背罢《师说》，背英语，不知不觉间，三个多小时的空中旅程已近尾声，飞机在乌鲁木齐上空降低高度，准备降落，乌市的万家灯火，在机翼下，似星耀银河。西域，似一个维族少女，轻轻地掀起了面纱。 一看赛里木湖 7月25日，披着清晨的第一缕霞光，我们一路西行去赛里木湖。城际列车C861在准噶尔盆地里一路狂奔，远处的雪山，近处苍茫的天山山脉，眼前斑驳植被的戈壁滩，快速的向后退去，我想起了茅盾的一句话“初到新疆，感受到的是辽阔和荒凉，时间久了，感受到的是单调”。历时四个多小时，抵达博乐，家在博乐市的永栓哥，请我们吃卤羊腿，新疆拌饭，西域美食之旅同步开启。饭毕，驱车92公里，走连霍高速去赛里木湖，路旁绵延几十公里的太阳能电池板，像列队迎接我们的士兵方队，湖口的几十架白色风车，像手舞鲜花欢迎我们的哈族少女。绕过一座山包，赛里木湖便呈现在我们面前。 哇塞，真蓝啊，湛蓝的湖面，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群山之间，青黄色的三台草原，是它精美的配饰。 湖水很清澈，据说透明度达十二米。海拔2072米的高山湖泊，来水均为周围高山上融化的雪水，跳到水里，觉得很清凉。偶尔有小鱼过来打招呼，这些小鱼并不是这里的原生鱼种，赛湖千万年来并无鱼类生长，1998年，当地引进了俄罗斯的冷水鱼种，赛湖才有了鱼。湖底铺满了片状的碎石，湖边的小岗上也布满了这些碎石片，五颜六色的，湖边盛开着成片的紫色大蓟，让宁静，祥和的赛湖，平添了几分雅致。在当地支教的一位老哥，每逢周末就到湖边捡石块，支教结束，回内地时，碎石片拉了一车，把客厅的墙壁打扮的美仑美奂，引来众多的亲朋好友来参观。 小岗上有一黄色的帐篷，里面摆放了十门仿制的红衣大炮，偶有游客付费后对着副湖中心的靶标开炮，低沉的炮声打破了赛里木湖的宁静。 草原上散在地分布着白色的蒙古包，骆驼，马儿在蒙古包附近吃草，有的马儿在那儿有节奏的点头，一问蒙古包的主人，才知道马儿如此是为了赶走头部附近的蚊蝇，我也知道了马儿是站着睡觉的。驱车沿着环湖公路而行，时而到湖边游玩，有的湖边有奇形怪状的石头，千姿百态，这是千万年来，风和湖水雕刻的杰作。对面的天山，倒影在湖水里，清晰可辨，天上的朵朵白云，倒映在湖面上，像千姿百态净白的棉花糖。 在成吉思汗点将台附近，我们玩的时间最长，此时，太阳从背后斜射到湖面上，湖水湛蓝的让人惊叹。斜射的阳光洒在草原上，山上，山上的青松，植被，草原上的青黄色的牧草，涂抹的金灿灿的，草丛里的朵朵花儿，瞿麦，香青，菊苣，山桃草，青葙，黄的，白的，紫的，喧宾不夺主，引来全疆各地的很多新人在草原上拍婚纱照。 在湖边的栈道上行走，凉风习习，花香扑鼻，真不想返回博乐，晚上就住在草原上的星空房里，看湖里的明月，耀眼的星河。只可惜天价的租费，让我们心中的欲望被冰凉的湖水浇灭。 湖边的白鹭和天鹅对旁边的游人已习以为常，互不打扰，挺和谐的。偶有鹰在空中盘旋，那是在捕捉猎物，一只老鹰箭一般俯冲下去，眨眼的功夫，一只野兔被叼到了空中。 地理学家说，赛里木湖百分之四十二的来水，来源于大西洋的暖湿气流，一路东来，在天山脚下驻足，因此有人说，赛里木湖是大西洋的最后一滴眼泪。大西洋的水汽，升腾，不远万里，克服艰难险阻，拼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冲线在赛里木湖，凤凰涅槃。“大西洋的最后一滴眼泪”，这句话不知最先出自何人之口，但形象地道出了赛里木湖孕育，成长，成熟的过程，诠释了成功的不易。世上没有轻轻松松的成功，成功的美丽源于实现成功过程的艰辛。 21点，在内地已是明月高悬，繁星点点，而这里，仍是日在西方，我们依依不舍地驱车踏上了归途。金色的阳光，照在两旁荒凉的天山上，光影变幻中，天山变得美仑美奂，阳光涂抹的戈壁滩，也变得精彩纷呈，再差的自身条件，只要努力，也会让自己以精彩示人。决战中考已成为过去，血战高考在向我们招手，让我们努力，展示最精彩的自己。 再看赛里木湖 赛里木湖在哈语中叫“赛里木淖洱”，意思是“山脊上的湖”，我有些不解，一路连霍高速抵达，没有明显的爬升，怎能说是山脊上的湖呢？陪我们游玩的，在当地居住的永栓哥告诉我，明天咱们去伊犁，咱不走连霍高速公路，走另一条路，路过赛里木湖，让你感受一下山脊上的湖。 汽车在笔直的赛里木湖路上前行90公里，两旁的戈壁滩，让人觉得荒凉无趣，昏昏欲睡。车子一拐弯，进入了一个县道，不久，车子便一头扎进了天山之中，穿行天山，盘山路不断抬升，山景也渐渐变得柔和，山坡上的牛羊渐渐的多了起来。牛羊横穿公路，慢悠悠的，目中无人，完全不把行车放在眼里。越靠近赛里木湖，青黄色的草越致密。在道旁一个简易停车场，我们停下车，走上山坡，与牛羊为伴，与青松为伍，两只翼展一米多点老鹰在空中打架，引得游人纷纷驻足拍照。继续前行，盘山路不断抬升，发动机沉重的轰鸣声，告诉我们坡陡弯急。转过一个弯，眼前一亮，赛里木湖似一个蒙纱美女，呈现在眼前。我们放弃了近路，决定绕湖一周，再看看赛里木湖。 驱车走在环湖公路上，云雾弥漫的三台草原，湖周的高山，看得出轮廓，看不清细节，薄雾在湖面上缭绕，阳光直射下来，赛里木湖呈现出斑斓的蓝色，湖面上有十几条白帆船，散在分布在湖面，让美丽的湖面更加生动。汽车行驶在环湖公路上，道路两旁鲜花盛开，花儿朵朵，在微风中跳着轻盈的舞蹈。阳光、草原、流入赛里木湖的条条溪流、云杉林、路畔花海、缥缈的湖面、点点白帆，让环湖旅行挺惬意。 在松树头，停下车，沿着栈道，穿过云杉林，爬上山，横跨果子沟的果子沟大桥尽收眼底。现代化的沥青宽道，钢铁飞桥，川流不息的汽车，似一束打结的飘带，轻舞在翠谷曲涧之中。草满坡，杉入云，山峰奇峻，峡谷幽狭，溪流潺潺，李志常《长春真人西游记》中描绘果子沟“左右峰峦峭拔，松桦阴森，高逾百尺，自巅及麓，何啻万株。众流人峡，奔腾汹涌，曲折弯环可六七十里”。清林则徐“荷戈万里”行经果子沟，也在日记中留下“峰回路转”的记趣，称其“天然画景……步步引人入胜”。清洪亮吉过此，有诗吟咏：“看山不厌马蹄遥，笠影都从云外飘”。果子沟大桥全国闻名，峡谷之美，也是重要的陪衬。汽车穿过果子沟隧道，眼前的果子沟大桥，双塔巨索凌空跨越，既像跨山彩虹又似横卧巨琴，奏响自然与技术的交响乐。桥梁的优雅曲线与奇山秀峡轮廓交相辉映，犹如山间系起的银色缎带。汽车飞驰，峡窄桥长，似一支卡通笔在28公里的长峡中，划出优美的线条。 离开果子沟，我们来到18公里外的熏衣草庄园，万余亩熏衣草花开的正当时，放眼望去，紫色的海洋，“轻波荡漾”，穿梭花海，我们似一群兴奋的小鱼。蓝色的晴空下，远山，近绿，随风起舞的醉人的紫色花儿，似一幅靓丽的图画。举着相机，左拍右拍，上拍下拍，直觉了手臂酸沉，才依依不舍地和众位“紫衣仙子”话别。 在连霍高速的尽头，便是霍尔果斯口岸，望着庄严的国门，神圣的国徽，我情不自禁地举手齐眉，向国门行礼致敬，我自豪，我是中国人，我骄傲，我是炎黄子孙。我们要好好学习，发奋图强，为祖国的繁荣昌盛，贡献自己的青春力量。 晚上10点，我们赶到了伊宁市的六星街，品尝了南苑卤香，阿力克桑德的烤面包，当然，狼戈小酒馆是必去的。几个小菜，听着狼戈的《苹果香》，浅尝一杯红酒，“儿时的万花筒里，这让我想起了二哥和他心爱的弹弓杈……草原，河谷，月季花香……”。想起永栓哥给我们讲的故事：在田间地头，在草原河谷，弹弓打中了许多猎物，da yan，lao ying，ye ji ye tu等等，我有些羡慕了。 夜宿伊宁，养精蓄锐，明天一早，穿越独库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