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兴国录》第九回 徐焉大智勇救父 樊逑怒杀冯延巳

江城逍遥客

却说徐绹困守竟陵山中，伤势日重。李虔日夜守护，见主帅面色蜡黄，胸前三处箭伤溃烂流脓，不禁垂泪道："将军若不及时医治，恐有不测。"徐绹强撑病体，取腰间玉佩付与李虔："速往江宁，交与我儿..."

话分两头。江宁城中，徐焉夜观星象，忽见将星晦暗，心中大骇。是夜辗转难眠，至三更时分，披衣而起，取祖传青虹剑反复擦拭。剑身忽发龙吟之声，寒光四射。徐焉抚剑叹曰："父有难矣！"

翌日，徐焉密召心腹家将十余人，夜饮密室。酒至半酣，徐焉忽掷杯于地："诸君随我父多年，今父困沔州，焉欲往救，敢问诸君可愿相随？"众将皆泣，唯樊逑大醉，鼾声如雷。

五更时分，徐焉率轻骑三百，悄然出城。临行，留书樊逑："兄醉未醒，焉先行一步。若三日内无音讯，兄当速来。"

徐焉昼夜兼程，至竟陵寻得父亲。见徐绹奄奄一息，不禁伏地痛哭。徐绹勉力睁目："吾儿...沔州...柯荆..."言未毕，又昏厥过去。

徐焉取随身金疮药为父疗伤，又召山中猎户问路。一老猎户献计："沔州城北有暗道，乃昔年楚军所凿，可通城内。"徐焉大喜，重赏之。

六月十五，月明如昼。徐焉亲率死士百人，由暗道潜入沔州。但见城中晋军戒备松懈，柯荆正于府中大宴将士。徐焉令士卒以硫磺焰硝置于各处粮仓，自率精锐直扑府衙。

三更时分，火起东南。柯荆醉眼朦胧间，忽见一白袍小将持剑杀入，正是徐焉。柯荆仓促应战，使狼牙棒相迎。徐焉剑法轻灵，招招直取要害。战至三十合，柯荆左臂中剑，负痛而逃。

徐焉也不追赶，急开城门，放城外伏兵入城。至天明，全城已定。徐焉即遣快马往竟陵报捷，自率军严守城池。

却说冯延巳闻徐焉私自出兵，勃然大怒。是夜，召心腹密议："徐氏父子屡违圣命，当以谋反论处。"遂拟奏章，欲诛徐氏满门。

偏生樊逑那日酒醒，见徐焉留书，急往冯府探听消息。翻墙入内，正听得冯延巳道："明日早朝，便请诛徐氏三族！"樊逑闻言，怒发冲冠，回寓所取祖传板斧。

时值三更，冯府守卫松懈。樊逑踹门而入，见人就砍。那板斧重三十六斤，挥舞起来呼呼生风。冯延巳正于书房润色奏章，忽闻惨叫，方欲探看，樊逑已破门而入。

冯延巳面如土色："壮士...有话好说..."樊逑怒喝："奸贼！今日为徐公报仇！"一斧劈下，冯延巳连人带案分为两半。又寻至后宅，将冯家老少三十余口尽数斩杀。

临行，蘸血题壁：

"奸臣误国害忠良，

板斧今日正纲常。

若问杀人者谁某，

汉将樊哙之后郎！"

樊逑杀人后，知罪孽深重，连夜出城。行至江边，忽遇巡夜官兵。正厮杀间，一叶扁舟驶来，舟上人道："壮士速上船！"

正是：

智勇双全徐家子，

快意恩仇樊氏郎。

不知来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史臣曰：徐焉救父，智勇兼备；樊逑杀奸，大快人心。然冯延巳虽奸，毕竟是当朝宰相。樊逑此去，恐凶多吉少。南唐朝局，自此愈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