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期中考试的第三天是全天判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各年级的语文考卷集中到了语文组,肖组长进行了分工:高中年级的试卷由肖老师、梁老师、叶老师和李想负责;其他老师负责初中的试卷。试卷上边的名字是密封的,但是哪个班的可以分辨。判卷是交叉进行,任哪班语文课的老师不能判哪班的试卷。这样肖老师班的试卷由叶、梁老师判,叶老师教的班由肖、梁老师判,梁老师班的卷子由肖、叶老师判,李想帮助合分。作文由两位老师共同判,统考试卷各题得分有个基本标准答案,作文给分也有标准,但不像其他题的答案是唯一的,每个老师评判标准有差异,所以由两位老师共同给分。初中试卷也是同样交叉判分。大家统一了意见,判卷开始了。李想瞧了一下高一试卷的语文知识部分,有道题是:根据汉字的象形、会意、形声造字特点,判断下列文字属于哪类型。这道题包含了汉字起源的知识,叫李想回忆起小学三年级学识字时有个林老师的教法,至今记忆犹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李想在小学三年级下学期,一位20多岁姓林的男老师接任了李想所在班,方脸大眼仪表堂堂,除担任班主任外还教语文数学。三四年级是小学生识字的高峰期,林老师想方设法叫学生又快又好地学习汉字,并根据字的结构创造了“造句识字法”。比如学“魁”字时,编了句“我们与鬼子斗争”。“鬼加个斗”就是“魁”,而且写这个字时,“鬼”右下的那个“厶”,有人很容易丢掉,按林老师教的方法记这个字,李想记得非常牢,从没写错过。学校还为此叫林老师给老师们上了示范课,课堂上学生们发言特别积极,就连平时学习挺差一个学生,学“橇”字时也积极发言编了句“木头棒子打三毛”,惹得全班同学哈哈大笑,原来这个发言学生的外号叫三毛。当时课堂气氛非常活跃,坐在后面的一位漂亮女老师,她是林老师的恋人,捂着嘴笑,林老师在那么多老师、特别在女朋友面前露了脸,更是兴奋异常。这段记忆犹新的回忆,叫李想对林老师终生不忘,感到教师责任重大,工作认真的必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统考试卷判完后,算出来各年级各科的学生平均分及各班学生各科的平均分,报到教导室,教导室的王敬老师到县教育局开会时带去与县城其他几所中学进行横评竖排,看看处于什么位置,作为评价学校和老师教学水平的依据。这在当时狠抓教育,为尽快提高教学水平,采取的不得已的措施之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李想来到定阳铁中有些日子了,熟悉了学校的环境后又开始熟悉老师们。语文组的老师基本熟了, 组长肖老师是个乐观、 开朗、向上的好老师;两位年长的叶、牛老师沉稳、和善,给李想留下来很好的印象;其他几位年轻老师积极上进、乐于助人,李想与他们和睦相处。语文组是个团结友爱,互相协作,朝气蓬勃的集体。他们在教学上严格要求,要求每个学生必须有三本:练习本,就是平时的作业本;作文本,每周写一次作文使用;周记本,每周每个学生必须写周记。这三本都要交上来经老师批改。这样老师的工作量就比较大了,除备课、教课外,还要认真批改这三本的内容,老师们的敬业精神可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紧挨着语文组的是数学组,也有8位老师,组长是位40来岁的女教师,姓尹。这位尹老师是定阳当地人,说话带着较重的定阳口音,有次教师考核时被考核人提出说的普通话不标准,这对当老师来说不太够格。尹老师两手一摊,说:“我在定阳活了几十年了,生是定阳人,死也是定阳人,说话自然也是定阳话,我已尽最大努力学说普通话了,但总说不到标准上,你们看着办吧。”考虑到她教学年头长,资格老,还当着组长,教数学不像教语文那样要求发音标准,勉强通过了。不过这位尹老师身材高大胖不说,说话底气也足,讲课声音洪亮,在操场上就能听见她上课时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课堂上大声嚷嚷呢,这样讲课是够累人的,讲话也费气力啊,大声讲话用的力气更大。李想和她接触的不多,她家住在铁路宿舍,上班骑车来,下班骑车走,倒是后来李想教了她女儿三年英语,有些感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与数学组另一位老师打交道比较多的是袁老师,名曰:袁文超。这位袁老师也是40多岁,福建人,个子中等偏上,精瘦的脸,眼窝稍下陷,颧骨凸起,标准的南方人模样。他梳着分头,每天把头形归置得有模有样,还用着头油,头发油光发亮。穿衣也讲究,穿的总是整整齐齐的,与刚进校时,见到的那位大学本科学历教外语的朱福来老师大相径庭。他的老婆原来在福州,已去世多年了,中年丧妻,令人悲痛,有个儿子在福州工作。他一人住在学校一间房里,只有寒暑假才回福州看看儿子。多次有人热心给他介绍女人,希望他能在定阳安家,好有人照顾,但都没成功,当地女人嫌他什么都讲究,他又嫌当地女人太土气,就这么耗着。李想他们经常与他碰面,但很少去他宿舍里,他太爱干净了,不愿人们去。不过他还是挺喜欢女孩子,对女生的数学更是关照,大概出于男人的本性吧,但他从没犯过男女方面的错误。袁老师属于老资格的教师了,自师范学校毕业一直从教20多年了,却连个教研组长都没当上。一了解他一直与赵辉校长顶着。赵校长是工农干部出身,解放前当过解放区小学教师和校长,文化也不高,自然入不了袁老师的眼,而赵校长也看不惯袁老师的做派。更严重的是袁老师周围还有几个老师拥护着,教导室也暗中支持他。李想暗自观察了解,教导室颜强主任业务方面都强于赵辉校长,但颜主任不是党员,赵辉的资历在颜强之上,两人在多年的配合工作上也有矛盾,这就是颜强多年入不了党,提拔不了的原因了。学校里有以袁文超为首的这个小团体与校长周旋,赵校长拿他们没办法,他可不能像工务段搞派性的领导那样打击异己,不行就给免职下去当养路工,学校最低的职务级别就是教师,能免到哪儿去,再说老师都是正式干部,不犯大错,哪能随便处理。袁老师俨然成了学校反对派的头儿了。数学组的其他老师都是年轻的女老师了,她们倒没加入袁老师的反对派,李想与他们打交道不多。不过李想接受在工务段时的教训,绝不参与学校中各种人之间的矛盾,他分析这些矛盾只不过是工作中的不合拍,文化人间的相轻表现罢了,没必要为此累心。李想来学校是为了挽回蹉跎岁月造成的文化损失,让自己逐步强大起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让李想很感兴趣的是综合组,这个包括理化、史地、外语、政治、体育多学科的大组,有老师十几人,而且是男老师最多的组。这个组的组长也是40来岁 ,姓李,河北人,挺随和,老婆是北京籍的,但不是北京知青,在铁小当老师,他们夫妻俩都是年轻时从北京的师范学校毕业分配到山西的。李想对这个组的英语朱福来老师特别关注,因为李想开始学英语,很想和这位老师拉呱拉呱,取得点学习经验。判完期中试卷后的空闲时间,他来到综合组,见到朱老师说:“朱老师,我现在从字母开始学英语,还是跟着广播学,您说能学会吗?”朱老师还是头发凌乱,穿着那件掉了颗扣子的蓝上衣,皱巴巴的,看来老婆不在身边,扣子掉了也不会钉上。他笑着说:“跟广播学费点劲儿,发音怕准不了,又没老师指导,学起来不容易,很不容易呀,不过慢慢学着,反正你也不指着它吃饭。”李想觉得他回答的挺可笑。这朱老师曾跟在北京做生意的父亲在京生活了不少年头,并在北京中学毕业后考入老家的山西大学,因老家在山西平遥。他说北京话挺标准,但是爱重复,叫李想听着有些啰嗦。李想看了这次期中考试的英语试卷,这是朱老师本人出的题。一看考题挺简单,就是背写字母表,20个单词的英汉互译,有两句陈述句变一般疑问句,只一张卷子,大部分学生都得80分以上。李想说:“学生考得不错嘛。”朱老师笑道:“刚开始学,简单多了。”说着指着旁边一个小伙子说:“现在初一年级三个班才开了英语课,我一人忙不过来,叫学校顾了个临时工代教,姓王,矿务局中学高中毕业的,英语学得不错。”李想看了一眼小王笑笑,小王腼腆点了点头。李想说:“现在学外语成了时髦,北京书店的英语书都着排大队买,还有学日语也很火。所以我和孔凡生老师也跟风学起来了,不过现在我要考你们的这张卷子怕及格不了,字母表还没背熟呢。”朱老师和小王听了都哈哈大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这时候,办公室的郑老师找到李想说:“嗨,找了半天你在这儿哪,书记和校长都找你有事,你快去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待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