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半夜急诊

黑豹

昨晚上我们双方亲家及儿子儿媳一起在龙之梦南京大排档共进晚餐。因为儿媳有孕预产期在八月二十日左右，所以当教师的亲家公亲家母上月就趁放暑假的机会赶来上海照顾。他们来的第二天我们就给他们接风洗尘，今天是我们又一次的小型聚会。望着儿媳日益隆起的肚子，不由想起我们年轻时候的光景。

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妻子也如儿媳一般挺着大肚子，每天早上从宝山赶往市区上班，晚上又回到单位分给我们的爱的小巢，我每天傍晚陪妻子在小区散步，周日陪妻子回娘家或去隔壁的公园溜达散心。妻子的预产期是二月底，可是儿子呆在里面就是不岀来，直到三月五日左右还未动静，我们住进了早就联系好的虹口区妇婴保健医院，本来想自然顺产，但儿子就是不听话，呆在妻子肚子里耍无赖，三月七日我下班赶到医院时，医生严肃地告知我必须剖腹产，否则可能会影响新生儿的健康，又告知我剖腹产可能产生的不良后果，记得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出于对医生的无比信任颤抖着手在手术告知书上家属一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当天晚上七点多随着宏亮的啼哭声儿子呱呱坠地，来到人世。那天深夜当我搂抱起如热水瓶般大小的儿子时，欣喜若狂，涕泪横流。我终于有后了，我终于升格当爸爸了。望着怀中闭着眼睛皱着眉头近乎透明的儿子，一股爱的暖流涌向心田。他将是我们的中心，我将会把自己全部的爱倾注在他的身上。

我记得是我单位派了一辆伏尔加轿车接妻子和儿子回家的。出院那天还闹了一个笑话，那辆老破车出医院后突然熄火发不起来了，司机要我在后面推发动，我一个人又推不动，正巧路边有一个卖木板凳的小贩，经协商后我购买二个木凳，他帮我一起推车。那二个木板凳我至今仍留作纪念，看见它们那天情景就浮现在眼前。出院后的一段时间我们三口之家蜗居在单位分配的婚房内，我每天早出晚归忙单位的事情，妻子产假在家带娃，每天下班后我就急匆匆赶回那个温暖的小家，看着襁保中熟睡的儿子，忙碌中的妻子，幸福感油然而生。上苍赐我一个温柔贤惠的好妻子，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一个温暖可以憩息的港湾。

从这以后我将我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我的小家，我的儿子身上。那年早春料峭，寒意逼人，但晚上只要儿子一有动静，我第一个跳起床，穿着单薄的睡衣，给儿子换尿布，去厨房冲奶粉并喂奶。每天晚上总要折腾几回。晚上睡不踏实就会影响白天的工作，那段时间我多次被领导批评但仍不知悔改。

那是出院一个多月后的晚上，半夜醒来喂奶后儿子呕吐不止。妻子说是回奶，抱起来拍拍后背就好了，可好久仍不见好转，儿子哭闹越发厉害。没有办法只能上医院。当时我们居住的地方十分偏僻，当时的宝山交通也不发达，公交车早就停运了，而出租也很难叫到。没办法我只能求助好兄弟阿浦，阿浦当时在公司业调科管车辆调度，当天半夜给我派了一辆大巴车，专门送我们一家三口到杨浦区控江路新华儿童专科医院急诊。然后是量体温，医生诊断开药，吊针。一直忙到天亮。我们离开医院时东方破晓，天已蒙蒙亮。

如今儿子也已长大成人，并结婚成家，建立了自己的小家，不久以后也将会有自己的孩子升格为人父。他们也将会延续我们当年的故事，把全部的爱倾注在自己的小宝贝身上。并陪伴其健康成长。这就是轮回，一代代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