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夏迎秋·写给远方的你】No.03 打给同学的深情电话

审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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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的秋老虎，

尾巴扫过松花江，

空气里没有南方的黏腻，

只有一丝

被阳光烤得焦香的的错觉。

你是否正坐在大街长椅上，

看最后一抹余晖，

为索菲亚教堂的穹顶

镀上回忆的颜色？

三十年前，我们谈论的未来

比那里的夏夜更长，

比冬雪更纯粹。

你说毕业后想去最北的哨所，

教孩子们

区分“是”与“斯”的乡愁。

而今你的孙辈或许正缠着你

讲那场从未见过的大雪。

这里的热是短暂的决绝告别，

像我们匆匆离校来不及拥抱。

风里已经有了西伯利亚味道，

提醒着万物，盛筵即将散场。

我们用整个青春点燃的篝火，

还在记忆的雪原上发出微光。

你总说，思念是寄往过去，

却收不到回音的信。

可你看那满街的俄式建筑，

每一块砖石，每一扇窗，

不都在用沉默的影子，

回复着光阴的叩问？

从讲台到课桌你完成一个圆。

如今在老年大学的书法班里，

你笔下的“静”字，

是否也带着当年板书的遒劲？

那力道曾穿透时代的喧哗，

也抚平我们此刻心头的波澜。

电话那头你的声音有些沙哑，

混着暖气的试水声。

你说，今年冷得早，

就像我们的青春还没过够，

人生的秋天就已提前报到，

热浪不过是它迟到的问候。

我们曾是彼此的参照，

在泛黄的集体照里肩并肩。

如今，你在北纬四十五度，

我在江苏淮安小县城，

我们望着不同的天却怀念着

同一片晚霞和晚霞里

那个白衣飘飘的少年。

别担心，亲爱的老同学：

当第一片雪花，

亲吻你窗前的冰凌，

那不是遗忘，而是尘封。

是时间用最洁白的方式，

为我们写下了，

最厚重的故事，

是光阴寄回的告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