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云南（2）大理

鱼老师（凌鲤）

时间：8月8日 天气：阴转晴

游程： 大理（崇圣寺、龙龛码头、大理古城）

昨晚临睡前，我把茉莉花手串搁在床头柜上。睡觉时总有些若有似无的清香漫过来，像浸了露水的花瓣在鼻尖轻轻晃，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今早七点拉开窗帘，天是阴沉的。楼下马路静悄悄的，行人和车辆都少见，这会儿这片土地还没真正醒透。吃过早饭，八点十五分准时出发去大理。需要四个多小时的车程，一个早上我们都在路上了。

　　下了高速已近下午一点，天空也放晴了，蓝天白云非常漂亮。我们就在路边找了家白族农家菜馆，对着招牌点了菜。生皮是店家推荐的，说是半生的猪皮，既然是特色，总得尝尝。入口倒有几分嚼劲，蘸了调料吃，却品不出个明确的滋味，总之不算合胃口。鲜花炒蛋端上来时，扒拉半天也没见着几朵花，只寻到几点小葱碎。好在菜价还算实惠，倒也没太扫兴。

　　2021年七月我曾来过大理，当时写的游记还存在手机里。高速上翻看着那些文字，过往的游历片段，一点点在脑海里重新拼凑完整。这下，我倒能临时客串会儿导游了。

今天的第一站是崇圣寺。这座寺庙在我国佛教界地位颇高，崇圣寺历史文化底蕴深厚，是大理历史文化重要遗迹，也是《天龙八部》中天龙寺的原型，有“妙香佛国第一寺”之称。景区由塔影公园、三塔、寺庙核心建筑群组成。

我们买了景区往返的电瓶车票，正好能跟着景区的免费导游听讲解。虽是第二次踏入这片院落，可抬眼望见那层层叠叠的殿宇与巍峨的佛塔时，心头还是被那份庄严雄伟的气势狠狠撞了一下——有些震撼，果然是经得住时光反复打量的。

　　听导游讲解才知，大雄宝殿竟恰好建在苍山的第十峰这里。它左侧依次排列着九座山峰，右侧亦是九峰连绵，不偏不倚正处在苍山山脉的中轴线上，相传这里正是龙脉汇聚之处。这般依山而建的布局，既有自然天成的巧妙，又透着几分与山水相融的庄严，让人不得不感叹选址时的考究与深意。

　　崇圣三塔是崇圣寺不可或缺的标志性景观，其地位与寺庙相辅相成。三塔矗立千年，其中千寻塔内供奉着佛舍利，这使得它不仅是建筑史上的瑰宝，更承载着深厚的佛教文化内涵。远远望去，三塔在苍山洱海的映衬下巍然屹立，与古寺的殿宇群落相映成趣，既见证着大理的岁月变迁，也以舍利的庄严，为这片佛国圣地增添了肃穆与神圣之感。

　　从崇圣寺出来，第二站便去了龙龛码头——这里最有名的，当属洱海边那个弯弯绕绕的S弯。导航却把我们引到了个远些的停车场，只好每人花三块钱坐摆渡车过去。

可眼前的景象，和我记忆里的模样早已对不上号。原是想在洱海边找个地方坐下，看看水色天光，慢悠悠喝杯咖啡的，没承想这几年变化太大，浓重的商业气息扑面而来：马路两侧挤满了各式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洱海边更是人挨着人，挤得密不透风，那传说中的S弯早被攒动的人头遮得严严实实，连轮廓都看不清。海边的咖啡馆、奶茶店也全是排队的人，热闹得像集市。

我们匆匆走过所谓的S弯，便果断掉头往回走。前后算下来，在这儿待了不过十分钟，心里倒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硌了一下——有些风景，果然还是留在回忆里更清晰些。

　　从龙龛码头出来，我们忽然想起来时路上瞥见一条景致不错的马路，依稀看到有游客在那儿打卡，只是具体在哪儿记不太清了。好在鱼夫方向感最准，他说有印象能找到，我们便索性开车循着记忆去找。

原来那是沧海大道。这条路的地势落差很明显，驶到高处时，视野豁然开朗——远处的洱海波光粼粼，连带着崇圣寺的高塔也能看得分明，果然是个藏着惊喜的网红打卡点。我们没多停留，只是慢悠悠开了一圈，任风卷着开阔的景致掠过车窗，也算真切感受了这份偶然撞见的惬意。

　　按计划，第三站是大理古城。傍晚五点半左右抵达时，天色正慢慢沉下来。我们从洱海门往里走，刚踏进门楼，就被涌来的人潮裹住了——满街都是攒动的身影，空气里飘着烤乳扇、鲜花饼、炸洋芋的混合香气，吆喝声、音乐声、游客的说笑声缠在一块儿，此起彼伏。两旁的店铺里，琳琅满目的扎染、银饰、文创摆得满满当当。

或许是上次进的不是这个门，又或许是时光把记忆磨得模糊了，我在这片热闹里转了半晌，怎么也找不见当年那个藏在心底的古城模样。

　　走得乏了，便找了家餐厅歇脚。白天没见着鲜花的鲜花炒蛋总觉是桩小遗憾，晚上特意点了黄雀花炒蛋，这回总算在蛋香里寻着了星星点点的花影，倒也了了心愿。酸猪蹄汤酸得利落，喝一口直开胃；松茸刺身带着山野的清鲜，菌菇炒菜更是把菌子的醇厚炖得透透的。满满一桌子菜，热热闹闹地摆着，倒把白天赶路的疲惫都驱散了些。

　　古城的夜色被霓虹灯染得五光十色，现代的光晕漫过青石板路，盖过了原本该有的沉静。酒吧里的驻唱开了嗓，吉他声混着鼓点在街巷里荡，攒动的人群比白日更密，推搡着、喧闹着，整座城像被扔进了一场盛大的狂欢。

可我站在这片热闹里，却总觉得隔着些什么。那些闪烁的光、震耳的乐，还有摩肩接踵的拥挤，都让我念起记忆里那个能听见晚风拂过屋檐的古城。这样的喧嚣，终究不是我喜欢的模样。

　　刷朋友圈时，竟刷到几年未见的同学也来了大理。巧的是，她们的路线正和我们逆向——她们从腾冲往大理、昆明走，我们则从昆明、大理往腾冲去。千里之外能离得这样近，这般缘分怎能错过？当即约着要在洱海门的城楼上碰个面。

夜幕下上，我远远看见她们的身影时，脚步都轻快了些。奔过去紧紧抱了抱。站在城楼上聊近况，说这几天的行程，讲各自遇见的风景，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可时间总不等人，我们匆匆拍了几张合影，便在“说不定这几天还能再遇上”的约定里挥了手。风掠过长街，带着古城的烟火气，倒觉得这偶然的相逢，比刻意的邀约更添了几分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