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军工首任炮兵系主任原是红色特工

大江东启

赵唯刚，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炮兵工程系第一任系主任，曾经是我党隐蔽战线的红色特工，一生充满传奇和坎坷。

传奇、坎坷与他的职业及时代背景直接有关。这就是历史。

赵唯刚是哈军工炮兵工程系首任系主任，南京理工大学创建奠基者之一，他的一生应该得到哈军工及其后继者，包括南理工在内，的充分足够的进一步挖掘、宣扬和评价。

赵唯刚一生最大的亮点是：

在1927年中国革命最低潮时期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作为中共北满特科的主要骨干护卫刘少奇安全、抢夺机密文件、保存兵运种子、提前预警了九一八；

奉命加入苏联共产党十年，作为苏联红色特工收集日军情报，助力苏军作战；

倾心培养新中国炮兵人才。

赵唯刚为革命工作有多个名字和多重身份，曾用名有：赵石羽、石际民、赵国元、扎哈诺夫等。

赵唯刚，原名赵石羽，1905年生，满族镶黄旗，祖籍辽宁省沈阳皇姑屯，家中世代为皇太极的守陵人。

清昭陵（皇太极墓地）俗称北陵，位于辽宁省沈阳市皇姑区泰山路12号。守陵人一般是皇太极舅舅、姨母的子孙。可见赵唯刚家里并不是很穷苦，而且能得到杨宇霆的帮助也不简单。

赵石羽高中毕业后，通过同学父亲的关系，得到东北军总参议兼兵工厂督办杨宇霆相助，推荐到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留学，条件是学习军事后回国，并到沈阳兵工厂工作。

杨宇霆（1885年8月29日—1929年1月10日），1904年考中清末秀才，1909年被选送日本入士官学校第八期（1909年12月～1911年5月）炮科学习。

杨宇霆是张作霖的左膀右臂，奉系军阀主要首脑之一，他能力出众，功劳巨大，但一向专横跋扈， 盛气凌人，不可一世，功高盖主，终遭张学良杀身之祸。虽然后来张学良后悔杀了杨宇霆，但已然成为历史事实。

上图：张作霖（左）和杨宇霆

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前身为1868年创立的京都兵学校，1874年更名为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并迁至东京，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在东京成立，分设步兵、炮兵、骑兵、工兵、辎重等课程。是日本近代培养陆军初级军官的军事院校。该校初期学制招收初中毕业生，后改为高中生源，实行士官候补生制度，课程涵盖战术学、战争史等军事学科。

很多著名的中国将军，如

“护国运动”的主要组织者和领导者蔡锷将军、

著名军事教育家、军事理论家蒋百里、

直系后期最具实力的大军阀孙传芳、

“山西王”阎锡山、

国民党陆军一级上将何应钦、

国民党名将汤恩伯、

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程潜等，

均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

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中国留学生中，出了22位都督，22位北洋上将，2位广东革命政府上将，3位国民党一级上将，5位二级上将和9位上将（总计41名上将）。他们都是民国时期的风云人物。

另，蒋介石、张群、商震、张治中均曾在日本陆军振武学校深造（此校乃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预备教育机构）。振武学校作为预科阶段，要求学生结业后需进入日军联队进行实习锻炼，方能进一步报考陆军士官学校。

可见，进入了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不但取得了学习机会，更主要的是可以进入了一个中国官方、军方上层社会的一个强有力的圈子，拥有了广泛而强大的人脉。

1925年，赵石羽（即赵唯刚）进入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十八期步科毕业，与汤恩伯、李国琛同班同学。

赵石羽从李国琛的同学处看到《共产党宣言》。1927年6月10日，刚刚毕业的赵石羽经李国琛介绍，在中共日本大阪支部加入了共产党。

名簿中第十八期（24名）（1925.10~1926.7）学生：

一、步科

朱式觐 奉天辽阳 均不详

韩绍约 蒙古彰武 即甘珠尔扎布（川岛芳子的丈夫），伪满第九军官区司令

赵石羽 奉天沈阳 即赵唯刚，解放后任哈军工炮兵系主任、化工部外联司司长

李国琛 湖北 下面进一步介绍

汤恩伯 浙江武义 一战军副司令长官、陆军副总司令、京沪杭警备总司令。

进入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是赵唯刚人生道路最关键的一步。首先是信仰了共产主义，成为一名共产党员，其次是进入了一个高层圈子，有了深厚的人脉，如杨宇霆、汤恩伯、叶剑英、盛世才等等，这样的人脉伴随着他一生，在很大程度上帮助了他的工作。当然，事物有两面性，这些人脉以后也给他带来不小隐患。

题外话：（本篇将会插入一些与赵唯刚有一些关系，但关系不太大，我又希望与读者分享的内容，故称之为题外话。）

李国琛，是中共着力栽培的第一批军事骨干。

湖北武昌金口人。其父亲李华农，任教于勺庭书院，是湖北省著名的教育家。李国琛排行老三，除大哥外，老二李国瑄、老四李国瑨都是中共早期党员。堂弟李国玮(李求实)是著名的“左联五烈士”之一。1920年李国琛考入南京高等师范学校(南京大学前身)，1922年在校加入中国共产党，1925年赴日本留学，1927年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十八期步科毕业回国，进入北伐军第四军任参谋，后随叶剑英等参加广州起义。（有一种说法说李国琛是叶剑英的入党介绍人，但更多的资料说明叶剑英的入党介绍人是叶的同乡李世安。）

1928年，起义失败以后，叶剑英、李国琛被派到苏联学习，编入莫斯科中山大学特别班。同学当中，除了叶剑英，还有董必武、林伯渠、徐特立、吴玉章等老同志；有毛泽东在新民学会的朋友夏曦。党派他去苏联中山大学深造，编入该校“特别班”学习，还包括他的二哥李国瑄等人。1930年中山大学停办，这批人陆续回到国内。1931年春，李国琛被分派到湘鄂西洪湖苏区工作，即改名为李人一，担任洪湖军校军事总敎员。

夏曦与李人一原本莫斯科中山大学特别班同学，因为在湘鄂西第四次党代会上产生不同观点而生恨。1932年10月，红三军转战京山六房咀后，夏曦开始第二次肃反，逮捕了王一鸣、唐赤英、李人一等241人。在随军转战中，他们受到严密看管。眼见被捕的人陆续被杀，李人一不想这样死去。11月，部队行军至陕西山阳县，一天晚上，趁看守不备，他咬断捆绑的绳索，几经波折，最终逃回了武昌家中。而未逃走的王一鸣、唐赤英等人因此都被恼怒的夏曦所杀害。

李人一写信给同学汤恩伯求助。经汤的推荐，蒋介石接见了他，并让他参加邓文仪领导的南昌行营调查科工作。自此，李人一摇身一变，改名李果谌，站到了人民的对立面，开始特务生涯。在邓文仪的手下，李果谌工作很努力，能力也出众，先后担任特勤训练班主任、军事股股长。但邓文仪后因南昌机场失火而失宠，李果谌迫于势变，转投戴笠军统门下，出任特务处书记长等职。

1941年7月6日，被杀身亡，了此一生。

李国琛的妻子：孀居的史静仪在莫斯科再嫁李国琛，史静仪的第一任丈夫为中共一大代表刘仁静，第二任丈夫是陈独秀的二儿子陈乔年。李国琛与史静仪育有一儿一女。

李果谌到底是军统叛徒汉奸还是卧底抗日英雄，不得而知。但在共产党书写的历史中，李国琛却坐实了是一个中共叛徒、军统特务。

那时的国内共产党员人数很少，特别是1927年412事变后共产党组织遭到巨大破坏，党员数量锐减。他们的生活、工作都是根据党的、革命的需要来进行安排的。在当时形势下，党组织急需在产业工人和军队中宣传革命道理，发展党员，扩大党组织队伍。

1927年9月，共产党员赵石羽从日本士官学校毕业。11月他从日本学成回国，他既有杨宇霆的关系，又有与杨“毕业后回到沈阳兵工厂”的约定，所以他毕业后回到奉天（今沈阳）到东三省兵工厂工作并被委任为少校厂员。不久，赵唯刚兼任东北陆军讲武堂少校教官，主要负责翻译工作，又任东北高等军事研究班教官、东北军模范训练队中校教育主任。

他以此身份作掩护开展隐蔽战线情报工作，搜集了大量重要情报，为后来中共满洲特科的建立奠定了一定基础。

赵石羽还经历了一起重大历史事件——日本关东军刺杀张作霖。1928年6月3日夜间，日方在皇姑屯炸毁张作霖坐车，赵石羽正带着讲武堂模范训练队在当地警戒，是第一支赶到现场的中国军队，为夺取重伤的张作霖，还和日军发生了对峙。可惜张伤势太重，不久殒命，东北局势遂愈发动荡。

由于这种种经历，到张学良易帜的时候，赵石羽已是东北军的上校军官了。然而，在暗的一面，赵石羽干得更出色。

1927年11月成立中国共产党中央特别行动科，简称中央特科，是党中央在上海成立的第一个较为成熟的情报保卫工作机构，主要任务是打击敌人，保卫自己。特科由周恩来直接领导。

特科共开设四个科：一科为总部，后来称总务科，科长洪扬生。该科主要负责中央机关的庶务工作。凡是中央召开的会议和设立的秘密机构及接头地点，都由一科负责。二科是情报科，科长陈赓。该科主要负责收集情报，掌握敌情。三科是行动科，科长由顾顺章兼任。该科负责抢救被捕同志，打击罪大恶极的叛徒。该科下面设有手枪、盒子枪武装的“红队”，也叫打“狗”队。其成员都是从上海工人中和各苏区红军中，选调一些机智勇敢、枪法最好的特等射手组成，专门负责打“狗”（镇压叛徒和国民党特务）的工作。四科是交通科又称通讯联络科，科长李强。其任务是负责党中央同各根据地、红军和各省委的无线电台联系、水陆交通线的联系。

1931年4月，顾顺章叛变后，党中央决定对特科进行调整，改由陈云负总责。

刘伯刚，原名刘懋镛，1899年出生于奉天金州厅营城子（今辽宁省大连市甘井子区营城子镇）一户书香门第。1921年，刘伯刚考入日本东京帝国大学经济部，东渡日本开始留学。于1927年在日本加入中国共产党。1928年，刘伯刚受中共党组织委派到中共满洲省委从事革命工作。

直接领导刘伯刚工作的是廖如愿（省委秘书长）。

1928年二三月间，共产党员刘伯刚（在南满中学堂与赵唯刚是同学）通知赵唯刚说：“中央有位负责同志想见你，我领你到悦来栈接头。”于是，赵唯刚与廖如愿接上关系。廖如愿自我介绍是上海党中央派来接头的，他向赵唯刚介绍了党的八七会议精神，分配给赵唯刚的工作主要是搜集情报。随后，赵唯刚按照党组织指示开展工作，每个月通过地下联络站单线向上海党中央汇报一次。

为搜集军事情报，协助满洲省委开展工作，满洲特科多次派人打入东北讲武堂。东北讲武堂是张作霖父子执政东北期间创办的综合军事学校，东北军中，上自最高统帅张学良，下至连排长，绝大多数都是从讲武堂毕业的。1930年春，党组织决定派省委秘书处的刘伯刚去那里做兵运工作，赵唯刚将刘安排在“机迫平传习班”（机关枪、迫击炮、平射炮学习班），为官兵们讲授日本语，对外则宣称是学习班班长杨炳森的朋友。刘伯刚经常利用节假日和官兵交谈，一位姓贾的学员是这个班的三个队长之一，自己住一个房间，刘伯刚常去和他聊天，借机宣传革命思想。

满洲特科是由周恩来直接领导和指挥的中央特科派驻东北的分支机构，受中央特科和满洲省委双重领导，即在政治上受满洲省委指导，在组织上直属中共中央特科。它的主要任务是搜集情报，保卫党的机关以及掩护同志、营救同志等。

1928年底，中央特科正式委派蔡伯祥到沈阳组建满洲特科，任特科书记，并由赵唯刚担任秘书长，成员有吴宝祥兄妹等。依照中央特科的模式，满洲特科的组织机构也分设四科。第一科是总务科，负责租房子、设立机关等。第二科是情报科，负责搜集东北军政机关和日本方面的政治军事情报。第三科是行动科，负责铲除叛徒，营救同志。第四科是电讯科，负责报务工作。由于满洲特科人较少，在实际工作中，往往是一人多能，每个成员都有多个称呼和身份。

赵石羽（此时已经开始使用赵唯刚的名字了）在中共党内的身份是“满洲特科”秘书长，具体分工是发展党员、搜集情报和营救同志。

蔡伯祥作为满洲特科书记，当时主要负责总务科的工作，“老蔡”“蔡麻子”都是别人对他的称呼，其实，他的本名为邵达夫。蔡伯祥毕业于上海一所医科学校，曾在上海开过一个小医院，中央特科有人受伤都会到他那里医治。他工作经验丰富，来沈后便在城内开设了一家首善医院，以行医为掩护。在满洲特科情报科工作的赵唯刚，则主要负责搜集情报、掌握敌情。为防止宪警特务的盘查，赵唯刚还特意请热河都统题写了医院的牌匾，以迷惑敌人。

在邵达夫的领导下，从1928年底到1930年10月，满洲特科边筹建边活动，在东北地区党的地下活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经过近两年努力，1930年9月，邵达夫认为正式成立满洲特科的条件已成熟，他在写给中央的信中提出“现决在沈四斗同立。哈马上建立‘二、三’，大连‘二’”，就是在沈阳建立与中央特科设置相同的四个部门，即一科（总务科）、二科（情报科）、三科（行动科）、四科（电讯科），哈尔滨建立二科、三科，大连建立二科。当年10月，满洲特科正式成立，党在东北地区的情报、保卫工作更加广泛深入。

上图：蔡伯祥在首善医院（画）

题外话：

在陈赓手下，有一位“满洲麻子”，领导着一个精干的满洲特科。

满洲特科负责人蔡伯祥，就是顾顺章所说的“满洲麻子”。这个在隐蔽战线上的传奇人物，原名邵达夫，又名邵扶民、邵一纯等，因其面部有麻子，所以在党内又被称为“邵麻子”“蔡麻子”。1928年底，邵达夫被上海的中央特科派往东北。

1929年8月，中共中央军委秘书白鑫叛变告密，导致中央政治局委员彭湃、候补委员杨殷等中共高层领导人在上海被捕并遭杀害。

蔡伯祥在任满洲特科书记之前，曾是中央特科红队有名的神枪手。此次陈赓特地将他调回上海，协助惩办叛徒白鑫。1929年11月11日下午，在陈赓的亲自指挥下，蔡伯祥与红队其他同志在白鑫住所周围埋伏下来。傍晚，白鑫由范争波弟兄等五人陪同，从家门口走向停放汽车的地方，还没来得及上车，就被冲上来的红队队员团团围住。企图夺路而逃的白鑫开始顽抗，最终被蔡伯祥等人击毙在弄堂里。

在完成护送陈赓的任务后，邵达夫被派往鄂豫皖苏区担任与上海党中央的交通联络工作，当时鄂豫皖苏区在王明极“左”路线的统治之下，大搞“肃反”，枉杀很多革命同志。1932年4月，邵达夫去麻城县北风嘴红军医院检查工作，仅因事前未和县保卫局沟通，即被认为是前来搞破坏的“改组派”而遭到扣押审讯。邵达夫严厉斥责了当地保卫局的荒唐行径，反而受到酷刑折磨，幸亏当地有一名部队干部认出了他，才获释。事后，邵达夫向鄂豫皖苏区政治保卫局局长周纯全汇报了当地“肃反”扩大化的严重情况，对麻城县保卫局负责人员进行了处理。

1932年12月30日，鄂豫皖省委召开临时紧急会议，对红四方面军主力撤离后苏区反“围剿”斗争进行了总结。但因鄂豫皖苏区与党中央的通讯联络中断，急需向党中央汇报苏区反“围剿”情况，于是决定派邵达夫前往上海向党中央汇报工作。

邵达夫到上海时，原任红四方面军参谋长的陈赓也因腿伤先于他回到了上海医治。因为他们两人此前都在上海从事秘密工作，认识的人比较多，组织上为了安全考虑，就让他俩和陈赓夫人王根英、湘鄂西根据地领导人夏曦的夫人谭国甫一同隐蔽在一处僻静的住宅里。

1933年7月，国民党军对鄂豫皖苏区发动了第五次“围剿”。在“围剿”开始前，邵达夫经河南回到了苏区，在7月1日召开的鄂豫皖省委常委会议上，他口述传达了中央对苏区的指示。这个指示受当时极左路线的影响，完全不顾鄂豫皖苏区面临的严峻形势，要求针对敌人的进攻恢复和巩固鄂东北苏区，导致了后来接连的军事失利。因苏区面临极大的军事压力，邵达夫也被抽调去参加军事斗争的领导工作，担任了鄂东北游击总司令部副司令。但鄂豫皖苏区“肃反”扩大化愈发严重，当年11月，邵达夫被免去了职务，以“取消派”的罪名遭到处决。

新中国成立后，陈赓在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与赵唯刚两人共同回忆起并肩战斗过的邵达夫，为被“肃反”扩大化错误杀害的这位战友惋惜不已。

邵达夫是我党隐蔽战线的英雄。我们常说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这里流血是指我们的同志在斗争中受伤流血，流泪是指我们的同志在生活困难的时候没有得到应有的帮助与照顾。而有不少像邵达夫一样的同志，甚至是英雄，为党的事业，为人民的事业流血流汗，却被党内错误路线冤枉杀害，真是令人心痛。

中共满洲省委是中国共产党自1927年10月至1936年6月在东北地区的最高领导机关。

1929年7月，中央派遣刘少奇担任中共满洲省委书记，他与夫人何宝珍秘密抵达沈阳，为便于掩护和保卫党的机关，刘少奇以海军司令部副官的身份活动，满洲特科负责其安全。

刘少奇出任中共满洲省委书记。他初到沈阳没有去满洲省委机关报到，而是以患病为由与从事医务工作的满洲特科负责人蔡伯祥秘密接头，并通过蔡伯祥全面了解东北地区的情况；刘少奇被捕后，蔡伯祥积极组织营救行动。

在以赵唯刚为代表的特科人员的秘密保护下，刘少奇在中共满洲省委的工作顺利展开，周恩来对满洲特科的努力给予了充分肯定。

刘少奇旧居原址在沈阳市惠工街4段宏业南里2号（原西北工业区皇字78号东北讲武堂高等军学研究班学员宿舍）。

1992年，按原貌重建于中共满洲省委旧址北院。

一排硬山式青砖瓦房，坐北朝南，面阔六间，进深一间，在初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肃穆。

从左至右，首先见到的是满洲特科活动遗址。

从刘少奇入住宿舍起，张学良的异姓兄弟、以调查学生中的共产党出名的高胜岳，被派来出任总队长。蔡伯祥对赵唯刚交代：我们党有位领导同志住在你们那里，要特别注意他的安全，并了解一下，为什么最近高胜岳被派来高等军学研究班当总队长，是不是嗅到了什么。后经调查了解，得知高胜岳来研究班纯属偶然，原因是他“整人搞内耗”，东北军没地方安排，只好把他安排到这里，蔡伯祥这才放了心。在满洲特科的积极协助下，刘少奇在满洲省委取得了空前的成绩。周恩来对此曾给予充分的肯定。

最东侧一间，砖墙上挂着一块“满洲特科活动遗址”牌，上书：满洲特科秘书长赵唯刚以东北讲武堂高等军学研究班教官的公开身份进行掩护，居住在此，秘密保护刘少奇同志。

复原的当年赵唯刚工作和生活场景。室内摆设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写字桌、一个地柜、一个脸盆架，写字桌上有一盏台灯，有砚台、毛笔和信笺。

题外话：

提起刘少奇夫人，大家马上想到王光美，却很少有人知道刘少奇的第二任夫人何葆贞。

提起毛泽东夫人，大家能马上想到杨开慧。何葆贞的命运与杨开慧极其相似，她随同刘少奇东奔西走，三次生下儿女，三次忍痛割舍给别人，1934年牺牲在国民党的监狱里。

何葆贞 (又名宝珍、葆珍 化名王芬芳)，革命烈士、刘少奇同志第二任夫人。１９０２年４月生于湖南省道县一个贫民家庭。１６岁时，她考取衡阳湖南省立第三女子师范学校，立志做一名好教师。她学习刻苦，也积极参加社会活动。

1922年她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同年9月因领导学潮被校方开除。经过学校党组织的联系，很快来到长沙中共湘区委员会。同年10月被分配去安源工作，在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子弟学校任教员兼工人俱乐部书报科委员。

刘少奇认识毛泽东的同时，认识了何葆贞。1922年，他从苏联回国，奉陈独秀之命，去长沙毛泽东处领受任务，在清水塘22号的板房里，毛泽东、刘少奇走到了一起。其时，因为学潮被开除的何葆贞正与毛泽东、杨开慧夫妇住在一块儿。

何宝珍192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与刘少奇结为革命伴侣。

１９２５年１月，何宝珍随刘少奇去上海中华全国总工会工作。这年１１月，何宝珍随刘少奇回长沙养病。１２月２６日，刘少奇在长沙贡院西街文化书社被捕。经党组织通过各种上层社会关系，多方营救保释出狱后，她又随同刘少奇到广州全国总工会工作。

1929年，何宝珍随同刘少奇一起从上海抵达沈阳。刘少奇以海军司令部副官的身份为掩护，开始领导中共满洲省委的革命斗争。

何宝珍在中共满洲省委期间，一方面照顾刘少奇的生活起居，一方面协助刘少奇开展工作，帮刘少奇与各机关联络，同时收取往来秘密信件等。

为了加强对哈尔滨铁路工人的领导，刘少奇曾两次到哈尔滨指导工作，何宝珍都陪同前往，并为争取铁路工人斗争的胜利积极奔走联络。这一时期东北地区的革命运动取得了空前的发展。

1930年6月，刘少奇率团出席赤色职工国际第五次代表大会，当选为执委并留驻莫斯科。何宝珍孤身留在哈尔滨待产，等到孩子出生后返回上海，化名王芬芳，以教师身份作掩护，担任中华全国互济总会负责人兼营救部长。

1934年，由于叛徒出卖，年仅32岁的何宝珍在南京雨花台英勇就义。

1930年春，负责东北讲武堂革命工作的同志被捕，赵唯刚接管了东北讲武堂的党员名单，他负责与这批党员联系。此后，这批党员对抗日武装斗争作出了重大贡献。

1930年4月至8月，中央特科派陈赓、钱壮飞等人到天津、沈阳等地进行情报工作。适逢东北党的地方组织遭敌人大肆破坏，对外地来沈人员更是详加盘查。为避开敌人的跟踪和追捕，陈赓等人在战友蔡伯祥的安排下，分别住在满洲特科成员的家中，其中陈赓就住在赵唯刚家里。此后，在满洲特科同志的大力协助下，陈赓等人圆满完成了这次情报工作，并将满洲特科的工作情况及时汇报给了中央。

东北沦陷后，苏军向中共提出，迫切需要一名熟悉日语又懂得东北情况的军事情报人员，而赵唯刚几乎是不二人选。赵唯刚即被要求转到苏军中去从事情报工作，组织关系也被转移过去。从此，作为“苏共党员”及其情报人员，赵唯刚开始了，将近十年的生涯。

1932年，赵唯刚回到东北，与边燮清、安达、组成了三人组。随着形势的发展，1932年底安达奉命赴“北满洲”，留下边燮清和赵石羽继续工作，赵石羽负总责。

1933年赵石羽也奉命到“北满洲”。利用原来在旧军事机关的关系网，向苏军提供了大量情报，又在1933年被安排从扎赉诺尔越境进入苏联。

1933年，赵唯刚奉调苏联，他学习俄语并在伯力炮校学习，毕业后以远东边防军司令部参谋的身份参与了对日边境作战。

1935年至1936年，赵唯刚进入莫斯科机械化兵学校学习。

1936年，赵唯刚作为莫斯科参谋本部的情报人员被派到新疆考察，借与新疆军阀盛世才的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同学身份搭上关系，开展苏联情报工作。

共产党人到新疆（图片来自乌鲁木齐博物馆（新馆）《乌鲁木齐历史文化陈列》展）

1934年-1936年一批共产党员以联共党员的身份受共产国际委派到新疆工作，主要的工作是帮助盛世才政府制定了“反帝、亲苏、民平、清廉、和平、建设”的六大政策，使新疆的社会面貌发生了深刻变化，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奠定了基础。

早期在新疆工作的中国共产党人各单：

俞秀松(化名王寿成) 任岳(刘贤臣) 稽直(栾宝廷) 张逸凡(万献延) 赵云蓉(女) 林超(任德山) 刘进中(陈培生) 邓月挂满素尔 色伊提阿吉 赵实(王宝乾) 郑一俊(郑义钧) 江泽民(吴德铭) 于成发 王一(女，高秀影) 赵唯刚(赵国元) 王立祥(曾秀夫) 张义吾 哈森木阿吉 阿拜 哈的尔阿基等

赵唯刚的岳父是中国第一个布尔什维克党员任辅臣。

中国任辅臣(1884.4.28-1918.11.29)，出生于铁岭县镇西堡镇河夹心村。1908年4月，24岁的任辅臣加入布尔什维克（俄共）。他是有文字记载、姓名可考的中国第一个布尔什维克党员。任辅臣按照俄共(布)的指示，在哈尔滨进行革命活动，在俄国和中国职员工人中进行马克思主义思想宣传。1914年11月，任辅臣接受党的指派，作为华工事务主持人，率领2000名华工奔赴俄国，后任彼尔姆、维亚特卡两省中国工人全权代表。在十月革命爆发后，他组建中国团参加苏俄红军。革命导师列宁签署命令，将中国团编入红三军第二十九阻击师。任辅臣率领的中国团战斗在最危急的东方战线，为捍卫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政权而英勇战斗，因战功卓著，1918年10月27日，苏维埃中央颁布嘉奖令，命名任辅臣的中国团为“红鹰团”。

1918年11月29日，任辅臣和大部分中国红鹰团将士牺牲在维亚火车站。

1920年5月，任辅臣牺牲一年半后，革命导师列宁同志在克里姆林宫亲切接见任辅臣的夫人、中国红鹰团后方办事处负责人张含光及子女任玉珊、任栋梁、任玉贞（后改名为任琳琳），盛赞任辅臣同志和中国红鹰团的国际共产主义精神。列宁抱着的是任玉贞。他们是最后见过列宁的中国人。

1921年端午节前，苏维埃政府专门拨了一节车厢，派十名红军护送张含光一家到中国满州里车站。

任玉贞后来与赵唯刚结为夫妻。体弱多病后的岳母张含光就由赵唯刚一家赡养。

任辅臣妻子张含光（前排左三）与儿子任栋梁（前排右二）一家合影。

任栋梁（1907.03~2004）任辅臣与张含光的大儿子。1925年初，他作为首批官费生以优异成绩考取哈尔滨中俄工业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前身），1931年春，取得哈工大硕士学位，是机电系第一位华人研究生。

1936年，任新疆运输管理局汽车修配厂厂长，运输管理局副局长，1938年，任迪化市（乌鲁木齐）新光电灯公司总经理，1940年任新疆建设厅第一副厅长代理厅务、新疆技术委员会副委员长。

1936年春，任玉贞与母亲和嫂嫂离开哈尔滨，到新疆与哥哥任栋梁团聚，认识了当时也在新疆工作的赵国元（即赵唯刚）。在那里，任玉贞的公开身份是新疆财政厅俄文翻译，实际已经是苏联秘密情报人员。

那时，赵唯刚已是老牌苏联情报人员，受苏军参谋本部派遣到新疆迪化（即今乌鲁木齐）考察。不久他又以盛世才军事代表的身份到南京去参加高级军事会议。根据工作需要及苏联共产党的指示赵唯刚与任玉贞结为夫妻，盛世才还主动做他们的主婚人。

任辅臣的孙子任公伟与自己的姐姐举着爷爷任辅臣和姑夫赵唯刚（即苏联红军老战士扎哈诺夫，姑姑任琳琳爱人）的肖像参加“不朽军团”纪念活动，。

独山子炼油厂是新疆省政府与苏联合作创办，从1936年4月建厂到1944年2月新苏合营结束，共有先后曾任命边燮清、孙镇甫、赵国元、王华阁、文自璇等五位厂长。

边燮清1936年10月至1937年10任独山子炼油厂厂长。边燮清早在1932年就与赵唯刚组成三人组在哈尔滨开展党的地下工作。

　　1938年3月至1939年5月，赵国元任新疆独山子炼油厂厂长期间，毛泽民任新疆省财政厅副厅长、代厅长时，两位共产党人有了共同关注和建设独山子炼油厂的机会。

赵唯刚（化名赵国元）任独山子炼油厂厂长，其夫人任琳琳担任秘书。他们在任期间，不仅全力推动生产发展，更在奎屯沙店子建起机械化农场，创办子弟学校，开设文化技术培训班。赵唯刚亲授政治课，带领工人学习抗 战形势和党的抗战政策, 在石油队 伍中撒播了红色火种，培养了85名技术骨干。对独炼厂的人员、业务、思想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1940年，盛世才改变联俄联共立场，试图暗杀赵唯刚。赵负伤后返回苏联，在苏军参谋本部担任参谋。

《隐秘战线统帅周恩来》一书2018年由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作者是穆欣。

周恩来是中国共产党情报保卫工作的创始人之一，也是隐秘战线大智大勇运筹帷幄的统帅。本书生动反映了周恩来和他的战友们在隐秘战线斗争中的英雄气概和不朽事迹。

其中第三章专门介绍陈赓：情报科长“王庸”——陈赓；第四章介绍“龙潭三杰”李克农、钱壮飞和胡底；第八章则专门介绍：奉天讲武堂教官一赵唯刚，包括“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两个月参加共产党”，“在奉天讲武堂和高等军学研究班”，“营救被捕的刘伯刚”等三小节。

由此可见赵唯刚在我党隐秘战线的地位与贡献。

1941年9月，苏军参谋本部派赵唯刚再回中国，赵唯刚夫妇转辗回到延安。任玉贞改名为任琳琳。赵利用此机会向党中央表达了“归队”的想法，要求回到八路军参加抗战。苏方对此十分不满，故意不给赵开组织手续，而一贯多疑的康生借此刁难，导致赵唯刚丢失了共产党党籍，数年中成为“无党人士”。

他心中虽有委屈，但仍然能够安心为党为人民工作。

叶剑英代表中共中央军委设宴欢迎赵唯刚夫妇回国参加工作。

1941年10月，组织上分配赵唯刚到延安军事学院当教授，教炮兵队、参训队，授课之余，他翻译了日文版的《日本军事史》。

1940年，根据战争的需要，中央军委在延安王家坪成立了军委秘书处，1941年中央军委又成立了总部高参室（以下简称高参室），办公和宿舍都设在王家坪的半山上，对外称为十八集团军总司令部。赵唯刚成为高参室的一员。

高参室藏龙卧虎，时刻关注国内外战场的动向，研判正面敌后两个战场的形势，给出战略建议，是军委“智库”。 高参室由朱德总司令直接领导，并以朱老总的名义委托周思诚为高参室中将参议，委托萧泽苍、白天、赵唯刚、李荫南、童陆生、王子玉等为少将参议。

1942 年 9 月的一天，高参室正好要讨论国际战场形势，焦点是斯大林格勒战役。

曾奉命赴苏联工作过10 年的赵唯刚首先打破沉默发言，他在简要分析了苏军的装备和军队的士气后认为， 苏军如不能很快集结预备队支援斯大林格勒，从目前的消耗来看坚持下去困难很大，而一旦斯大林格勒失守， 整个战局将不堪设想。

任琳琳在延安的外国语学校当教员。她参加了延安整风和大生产运动，立过三次功，两次被评为生产模范。

上图：1942年4月，朱德视察南泥湾炮兵团时与邱创成等人合影。左起：左齐、邱创成、贺龙、朱德、王震、谭文邦。

东北民主联军炮兵学校在通化的建校历史始于1945年。这所学校最初名为“延安炮兵学校”，在校长朱瑞的带领下，于1945年9月23日从延安出发，并于同年12月到达吉林省通化市。1946年1月，学校正式更名为“东北民主联军炮兵学校”。

1945年11月，赵唯刚随朱瑞将军到东北组建炮兵学校，出任教育长，主要工作是组织收集日军遗留的火炮。器材培训，干部编练，部队去前线作战。

1945年12月，由炮校校长朱瑞和政委邱创成介绍，他重新加入了共产党。

1946年4月，他带领炮校二团参加了第二次四平战役。

1948年8月，赵维刚出任东北军区军训处副处长、处长，兼干县大队大队长，整编部队。

1951年，赵唯刚调到军委军训部工作。

1952年陈赓奉命创办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并决定成立空军工程、炮兵工程、海军工程、装甲兵工程和工兵工程五个系。经周恩来总理亲自推荐，赵唯刚成为哈军工炮兵工程系第一任系主任。

哈军工初建时的五个系主任，有三位是苏联回国的。其中赵唯刚因赴苏前后的一段历史有待证明，中共党籍的党龄计算问题尚未落实。

为此他颇为苦恼，虽多次要求组织审查，恢复党籍党龄问题的历史原貌，都因战争年代，无法寻找证明人，没有得到落实。

上图：陈列于哈军工纪念馆的哈军工首任系主任照片。

哈军工炮兵工程系教学大楼。

1952年11月，赵唯刚踏上北上的列车，来到冰天雪地的哈尔滨，参与哈军工的筹建工作。

陈赓多次请赵唯刚一起吃饭，陈赓还感觉，赵唯刚给他一种熟悉的感受。

在共进晚餐时，两人才逐渐回忆到陈赓在中共特科工作时曾经在赵唯刚家中住过，陈赓问起了他的党籍问题，赵唯刚坦诚相告，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了解情况后，陈赓立即行动，他写信给北京的有关部门，亲自为赵唯刚作证，并派人协助寻找其他证明材料。

1953年元旦前后，赵唯刚终于收到了党籍恢复的通知，他的党龄从1927年入党时算起，当他踏着积雪来到办公室，向有关部门报告这一消息时，难掩内心的喜悦。

陈赓与赵唯刚这对老战友“相认”，成为了哈军工学子心中的一段佳话。

赵唯刚使用过的眼镜。

上图：陈列于哈军工纪念馆

赵唯刚荣获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二级解放勋章。

上图：陈列于哈军工纪念馆

上图：陈列于哈军工纪念馆

赵一玮：哈军工装甲兵工程系第一期女学员，解放军装甲兵工程学院教授。她是俄国“十月革命”时期中国团团长任辅臣烈士的孙女，养父为中共著名情报战线功臣、哈军工炮兵工程系主任赵唯刚大校。

上图：陈列于哈军工纪念馆

在哈军工1958年的“党内反右补课”中，尽管赵唯刚积极参与了反右运动，却仍然被错误批判，甚至被扣上“右派”帽子。

他到北京陈赓诉苦，刚脱离心肌梗死危险的陈赓帮助他调离了哈军工。

赵唯刚与家人合影

1958年10月赵唯刚转业到北京化工部工作，任第一设计院副院长。

1960年开始中苏两党两国关系不断恶化。1964年，在“反修防修”的政治形势下赵唯刚又挨整，罪名是“苏修特嫌”。

文化大革命期间，1967年赵唯刚再一次被定性为“苏修特嫌”，关进“牛棚”。一家人生活困苦，贫病交加，赵唯刚精神上也受到很大刺激。直到1982年6月才按“副部级”待遇离休。

任琳琳在延安的外国语学校当教员。她参加了延安整风和大生产运动，立过三等功、3次功，两次被评为生产模范。

任琳琳在东北炮兵学校工作过一段时间，1949年任阜新技术专科学校校长兼党支书。1950年因病休息。1984年11月病故。

那个曾经被列宁抱在怀里的小女孩，曾经跟着赵唯刚吃过多少苦，遭过多少罪的贤妻良母，那个中国第一个布尔什维克的女儿，累了，走不动了，走了。

上图：晚年的赵唯刚和任琳琳。

赵唯刚和外甥女。

赵唯刚晚年常写一幅字：“刀尖起舞，火种相传；誓言无声，信仰有光。”这光，穿过历史，照到今天。

有人在回忆录中写下这样一段话：“创造光辉历史业绩的人，不止是有名的英雄，还有更多的是无名的英雄。正是千百万无名英雄以至全体人民推动了历史的前进，那些有名的英雄也是从其中涌现出来的。”

当我们讴歌那些幸存的功成名就、福荫子孙的有名英雄时，更应向那些早已远逝或默默无闻的无名英雄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