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三十五)

大山

　　我俩回到涵洞民兵宿舍，见民兵们相互说笑豪无睡意。我对水管员和民兵们说，你们玩我去睡觉。水管员问为啥早睡，我说明天早晨我验完库标水位后，就去所里赊菜票，去晚了怕会计有事出去我就白跑了。你在家等我电话，告诉你库标水位，你好向县水利局汇报库容。她说我也去，我说，你想去就早点睡，她说好。

当我俩记录完最后一个库标水位时，太阳刚冒红。我告诉她，小村职工，干部，小工，都是看着太阳上下班，这是大锅饭时期规定的，小村人执行到现在，太阳出来去上班，太阳快落山时下班回家。

到了打窝子处，我放下水桶和小眼网，拿上镰刀说快走。从打窝处到所里两公里多，一阵儿就到。我们在主任办公室找到会计说明来意，会计说这就去办。主任说，你俩领完菜票回来，我有事和你们俩说，我俩说中，

到会计办公室后，会计问，用现金还是赊账？我说赊账。会计递给我赊账本，我写赊账菜票伍元整后签字，会计付我伍元菜票。水管员也要赊菜票，我说你赊啥？她说她也要吃菜，会计说，园田组的各种菜都是一分一斤，伍佰斤菜你俩半年也吃不完。再说到十月中旬园田组无菜可卖，也开始按人头分冬储菜了。

告别会计来到主任办公室，主任说你俩坐下，听我说，汛期快到了，你俩要听从县防汛办指挥，随时调整涵洞流量。在汛期间，库水猛长，你要保证水管员和你的人身安全，决不能出现半点差错，我说是。

还有，涵洞民兵点离所远，你们要加强团结，提高警惕，完成任务。又对我俩说，有什么困难，直接和我说，尽量解决。如果你俩有事来不了，可让民兵代办，我俩说行。主任问，你俩还有事吗？我俩说没有了就告别了主任，离开了水管所。

水管所离我家不到一公里，很快就到家，妹妹见到我就告姥姥说，我大哥回来了。我把水管员介绍给姥姥，她们互问好后，我问姥姥，还有鸡蛋吗？姥姥说，在外屋地缸上笸箩里，你多拿点。

我先从缸里拿出白糖口袋，由于白糖放了小二年结成硬块，用菜刀砍都费劲，砍多刀，才砍下几斤块白糖，用毛头纸包好放在挎筐里，上而放有三十多个鸡蛋，又拿出鱼油浸泡己久的豆饼块，栓好木漂，告别姥姥来到下窝子处，先打了两窝子，又下好三个窝子回水库上船直奔涵洞。

由于民兵值夜班，水库领导决定，全体值夜班的民兵，晚上两个小时班。当我俩回到涵洞宿舍时，民兵们刚好起床，正准备回家去吃早饭上班，我俩就回来了。

我对女兵说，你快生火做饭，让水管员算库容及时汇报县水利局，我去捡豆腐摘黄瓜。另外，主任说，如果我俩有事脱不开身时让你给代办，不信你问问主任。我看不如你把口粮带来，咱们三人一齐干活，一齐吃饭，既热闹，你又帮助了水管员，我去捡豆腐买菜时，有你陪水管员我也放心，她想了想说中。早饭后，女民兵去上班，我俩去给小花送鱼干和喂鱼郎。

临近中午，生产队车倌把书记说给涵洞添加的桌子，凳子，马灯和报纸送过来。我们把车上的东西搬进家里放好后，车倌就走了，女民兵也回来了，进屋就说，主任让我以后中午早下班一会来涵洞，看看有啥要做。

这时水管员问我吃啥饭菜，我说，早上剩米饭基本够吃，瓜片炒鸡蛋不多了，再做一个鲤鱼炖豆腐中不中？她俩说中。我说中就快生火，在涵洞消水池里抓鱼快，我刮鱼鳞，扔鱼头尾，肠肚，切段比抓鱼还快，三两分钟的事。

小村人吃酱油少，用酱代替，只有过年去县里购年货时打上四斤酱油，买瓶一斤装醋精。一斤醋精吃一年，四斤酱油很快就吃完，就开始用酱做菜了。调料有花椒，大料，干姜和辣椒，个别人家种茴香吃馅，就多留几棵茴香苗打种子做调料。

小村水库库容是一亿三千万方，是当时亚州最大的沙漠水库，库水来源新开河。老哈河与西拉木伦河汇合东流，途经新开河发源地。两河水里含沙，水中多草虾，水虫和草籽。

′建水库是分流和储存新开河水，减少新开河雨季水患和灌溉水库下游农田。新开河基本长年有水分流入库，平时水小，雨季水大，只有冬季断流三十天左右。西拉木伦河和新开河的发源地，流经地，都在草原沼泽沙地上，水肥草美无污染，适应各种鱼类繁殖成长。水库又建在沼泽沙坑上，基本长年活水，所以，鱼无土腥味，鱼腥气小，肉肥味美。

开饭了，水管员把盛好的鱼端上桌。女民兵说，这鱼炖的真香呀，我说，多放猪油猪肉和酱，炖鲤鱼豆腐能不香吗。如有沼上产的白蘑再放点，味道更好，我家每次来客人，父亲总是这样炖鱼豆腐。

吃完午饭我说，你俩连半条鱼都吃不完，那就洗锅碗瓢盆，水管员问，怎么成了半条鱼？我说，收拾鱼时，我就扔掉了头和尾，水管员说，怪不得我炖鱼时没找見鱼头和鱼尾。水管员又问我干啥，我说做个烤鱼桶，过几天闸门停水后，赶牛道的白条鱼反了，她说为啥呀。我说，闸门停水后，新开河里的白条鱼，钻过拦鱼栅，成群结队的涌进排水沟和赶牛道。排水沟水随小，但长流水，鱼的习性是顶水而上。

我又说，闸门一年要停水两次，汛前停两天，冬捕前要停三四十天。停水后，鱼业职工来把拦鱼栅里的鱼捕捞出来送回水库里，水管员问为啥，我说是卖不了。在停水期间，我要多烤些白条鱼给小花，水管员说给我些，我问你要干啥，她说给她爸，我说好办，给你爸烤些大鲤鱼，她说她爸不让白拿集体资产。我说你爸不知道，水库人吃鱼不花钱，书记主任都知道，她说这里真好。说话间烤鱼桶做好，女民兵上班走了，我说咱们休息一阵，在去验库标和抓白条，她说好。

水管员说，下午抓了这么多白条，有十多斤。我说，羊蹄子。水管员问是啥意思，我是说，没有那么多筋(斤)，她说，我听说是，牛蹄子筋多，羊蹄子筋少，我说对呀，所以，小村人才不吃羊蹄子，因为筋少。

赋诗一首

小村民兵是英雄，

抗洪抢险泥水中。

白日农田勤劳作，

夜晚巡逻保家乡。

图片：网络

作者：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