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柜】NO.01 诗的天地

致远

<p class="ql-block">昵称:致远</p><p class="ql-block">美篇号:16798329</p><p class="ql-block">图片:自拍</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的书柜,不过是一方木制的架子,高不及顶,宽不盈丈,却密密匝匝挤满了诗——那是我半生精神的锚点。它立在卧室一隅,与床相对,夜深人静时,月光漫过书脊,我与这些诗集对坐,恍若赴一场跨越时空的诗会。</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最上层几乎为外国诗人所占据,像一片蓄满异域星光的天空。惠特曼的《草叶集》已泛出岁月的黄,书脊烫金褪成朦胧的光晕,可翻开书页,仍能听见《自我之歌》里奔涌的生命潮汐,那“我赞美我自己,歌唱我自己”的呐喊,至今仍在血管里震颤。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藏在角落,封面是磨损的深蓝,却裹着滚烫的句子:“爱情太短,遗忘太长”,读时总觉有南美高原的风撞进胸膛。里尔克的《杜伊诺哀歌》摆在显眼处,那“有何胜利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的低语,曾在无数困顿的夜晚,替我接住下坠的灵魂。还有叶芝的《驶向拜占庭》,那“一个衰颓的老人只是个废物”的警醒,让我在懈怠时猛然坐直——这些异国的诗人,用不同的语言织就诗的锦缎,让我看见人类共通的悲欢,原来在语言的藩篱之外,灵魂早已借着诗句相拥。</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二层是中国古人的诗集,像一坛坛埋在时光里的酒,愈久愈醇。李太白的集子翻得最勤,书脊磨出了毛边,“黄河之水天上来”的豪迈、“举杯邀明月”的孤绝,读时总觉有剑气从字间溢出,让我在琐碎日常里,也敢揣一份“长风破浪会有时”的疏狂。杜子美的诗册纸页略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沉郁,“安得广厦千万间”的悲悯,字字都带着血泪的温度,读罢常觉胸口发紧,却也懂得了何为“穷年忧黎元”的担当。苏东坡的诗集夹着干枯的银杏叶,是去年秋读《定风波》时顺手夹的,“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旷达,“也无风雨也无晴”的通透,总能在失意时替我拨开乌云。还有李清照的《漱玉词》,“生当作人杰”的刚烈与“人比黄花瘦”的柔婉,在册页间流转,让我明白女子的灵魂可以有千万种模样。这些古人的诗,是刻在骨头上的文脉,读着读着,便觉自己与千年的时光有了牵连。</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三层是现代诗人的领地,像窗外新生的草木,带着鲜活的人间气。徐志摩的《志摩的诗》封面是淡紫的,“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读时总想起康河的柔波,那是属于青春的温柔絮语。戴望舒的《雨巷》夹着一张旧照片,照片里的雨巷与诗中“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重叠,让我懂得忧愁也可以美得这样含蓄。北岛的《回答》字迹凌厉,“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至今读来仍觉振聋发聩,让我在混沌中守住一份清醒。海子的《海子的诗》最厚,翻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页,纸角已卷成波浪,“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的祈愿,藏着对人间最朴素的热爱,让我在疲惫时,仍能想起阳光与麦田的模样。</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些诗集,于我从不是静止的纸页。失意时,李白的“天生我材必有用”会拍着我的肩膀;迷茫时,里尔克“要耐心等待”的劝诫会拂去心尘;愤懑时,杜甫的“大庇天下寒士”会拉我走出小我;孤独时,海子的“喂,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会送来暖意。它们让我知道,人类所有的情绪都曾被诗意地承载,所有的困境都曾被文字温柔地抚慰。</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的书柜,其实是一座诗的教堂。那些诗人是常驻的神父,他们的诗句是不灭的烛火,而我,是永远的朝圣者。在诗里,我学会了用更辽阔的心看待世界,用更柔软的眼体察人情——这大概就是诗的魔力,它从不说教,却早已把力量,悄悄种进了灵魂深处。</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