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亲历奥地利

潘晓阳

当年我参加国家组织的“人口与发展.性别平衡”国际交流考察团，团队成员来自全国各省人口研究机构，我任团长，当年我49岁。先说说奥地利这个国家。奥地利是中欧南部的一个内陆国，面积与我们重庆市相近，都是8万多平方公里，但奥地利人口不足1000万，重庆人口却有3000多万。 奥地利国徽。这国徽看起来是不是有点拉风？奥地利国徽的中心图案是一只黑色雄鹰，雄鹰舒伸的双翅，象征着将国家的安全置于其羽翼之下。问题是，黑鹰为何头戴金冠，还握着镰刀锤子？翻译解释，雄鹰头顶的三垛璧形金冠，还有镰刀锤子，分别代表国民的中产阶级、农民和工人。奥地利宣布不参加任何军事同盟，不允许在其领土上设立外国军事基地，别国打架，奥地利只做劝解，因此，奥地利也是一个中立国。 奥地利全国划分为9个州，州以下设市、区、镇。我到奥地利，其实只到了“下奥地利州”的维也纳和“施泰尔马克州”的格拉茨。在维也纳主要是公务活动，之余四处逛逛。简要介绍一下维也纳。维也纳虽然地处“下奥地利州”，但她却是联合国的四个官方驻地之一。这年我才知道，联合国官方驻地有四个。 联合国总部设在美国的纽约，其次是瑞士的日内瓦，再次是奥地利的维也纳，最后是肯尼亚的内罗毕。一个在北美，两个在欧洲，还有一个在非洲。 维也纳除了是联合国官方驻地之外，她还是欧洲古典音乐的摇篮，更是世界著名的音乐之都。 我们第一站到了维也纳，第二天就到维也纳市政大厅，与政府相关官员进行了“人口发展及社会性别平衡”方面的考察交流。与我们座谈交流的好几个人，其中一位中年男性名叫巴纳德，我叫他巴先生。巴先生说，奥地利女性社会地位虽然与前几年相比上升了很多，政府对提高女性地位也做了很多工作，尽量拉近女性与男性的各方面距离，但男女之间差距仍然是存在的，所以，我们必须承认性别社会结构的必要性。巴先生强调，奥地利一直以来对性别平等采取多元平等政策。有人问，多元平等政策是什么意思？ 巴先生解释，比如养育子女对男女工资收入差距的影响。女人将孩子带到世界，并照顾他们成长，但社会对她们的付出并没有完全认可，政府虽然对家庭给了一些补贴，但仍然不够，因为女人需要带孩子，即或不带孩子了，为家庭工作赚钱的女性，退休之后仍得不到足够的回报。后来知道，奥地利女性平均每月领取的养老金1000欧元左右，而男性平均每月可以领取2000欧元左右，女性领取的养老金平均只有男性领取养老金的一半。巴先生又报了一些数据，说明奥地利存在男女同工不同酬的问题。巴先生讲奥地利男女平衡的问题很多，但我在政府部门工作，对女性参政比较重视，所以问巴先生，奥地利女性在政府任职的比例是多少？巴先生立马爽快回答，女性在奥地利联邦政府任职的大约占 35%左右。 35%左右？这样的占比令我哑然，因为我知道，中国从政女性的占比只是性别点缀，后来连性别点缀都不再强调。 结束座谈，我们从市政大厅出来，大厅广场上停着很多马车，我在广场留了影。 尔后，我们参观了维亚纳总医院，这是奥地利国家规模最大、设备最先进的综合性医疗体系，也是世界上大型医院之一。维也纳总医院的两幢楼属于维也纳的地标性建筑。这座医院有病床2000多张，员工总数有约10000人，翻译说，总医院在国际医院排名中位列第 30位。 在奥地利总医院我们了解到，奥地利实行的是两级医疗保健系统，为所有公民提供免费的基本医疗保健服务。翻译笑着说，总医院还为游客提供免费的基本医疗保健，你们需要尝试一下吗？我们都笑了，谁会为了尝试奥地利的免费医疗服务生病或受伤呢？ 紧接着，我们又参观了维也纳的一所小学，给我的印象是，这所小学的教室宽敞明亮，每间教室的学生很少，课桌不是整整齐齐一排排的，孩子们也无需将手背在身后正襟危坐的样子，课堂气氛很活跃。维也纳的教育结构是四年小学，八年中学，中学阶段分为低年级和高年级，高年级的中学生可获得学术或职业培训。 奥地利公立教育完全免费，你只要愿意读书，可以从幼儿园一直读到博士，学费杂费所有费全部由国家负担，这不是一句话，是真的全部由国家负担。我们最后交流的，是奥地利人的生活保障问题。奥地利人只要开始工作，他们就会自动获得保险保障，保险保护延伸到中小学生和大学生，以及养老金领取者。 奥地利公立教育完全免费，你只要愿意读书，可以从幼儿园一直读到博士，学费杂费所有费全部由国家负担，这不是一句话，是真的全部由国家负担。我们最后交流的，是奥地利人的生活保障问题。奥地利人只要开始工作，他们就会自动获得保险保障，保险保护延伸到中小学生和大学生，以及养老金领取者。 唉！不说奥地利的公务活动了，我们一路上听见的，看见的，感受到的，都只是奥地利的，而我们仍然是我们。公务活动期间，我们顺便看了几个地方。 到维也纳必看的，是国家歌剧院。因为维也纳国家歌剧院是世界最著名的歌剧院之一，素有“世界歌剧中心”之称，这个歌剧院坐落在维也纳老城，原是皇家宫廷剧院，现在是维也纳的主要象征。 到维也纳必看的，是国家歌剧院。因为维也纳国家歌剧院是世界最著名的歌剧院之一，素有“世界歌剧中心”之称，这个歌剧院坐落在维也纳老城，原是皇家宫廷剧院，现在是维也纳的主要象征。 参观维也纳歌剧院的时候，翻译告诉我们，维也纳艺术节是国际间极具影响力的重要艺术节之一，每年都会举行包括歌剧、话剧、音乐会在内的200多场演出，这个期间也是维也纳最美的季节。翻译说完，又有些遗憾，只可惜你们待在维也纳的时间是4月份，艺术节每年五月中旬开始，六月中下旬结束，所以你们参加不了艺术节的活动。听了翻译的话，我们也有些遗憾，不仅没能参加到维也纳的艺术节，也没看着“奥地利中国日”的节目。 当年的维也纳艺术节设了一个“奥地利中国日”活动，“奥地利中国日”地点设在维也纳多瑙河公园，中国带来的节目有舞狮、川剧变脸、古琴独奏《梅花三弄》、中国民族舞蹈《敦煌飞天》，还有大合唱《茉莉花》等歌舞。 尔后我们参观了霍夫堡皇宫，这座皇宫坐落在维也纳市中心。今天我们看见的，是依地势而建的一座宫殿。皇宫分上宅、下宅两部分，两部分各有一个花园，上宅是皇帝办公、迎宾和举行盛大活动的地方，下宅是起居接待之用。一看就知道，这皇宫非常雄伟壮观，她有19个庭院和2500个房间。走进皇宫，如果没有导游，一定会走不出来。 参观结束，我在霍夫曼皇宫外留了影。 再后来，我们参观了圣凡斯特大教堂，大教堂是维也纳的标帜，1997年，圣凡斯特大教堂庆贺了它八百年诞辰的纪念。我们站在教堂前，仰望她的尖顶，翻译说，圣凡斯特大教堂的尖顶有137米高，是全世界第三高的教堂尖塔。 走进圣凡斯特大教堂，眼里看见的，是肃穆宽敞的礼拜堂，还有圣坛，圣坛玻璃窗射进一缕缕五彩缤纷的光线，为这座巴洛克式建筑增添了更加神秘的气氛。 到了大教堂的南塔下，翻译鼓励我们登塔去看看，说在塔顶，可以将维也纳内城的景观尽收眼底，而且还可以把斯特凡大教堂由23万片彩瓦组成的顶部观察得一清二楚。翻译看大家跃跃欲试的样子，又赶紧提醒大家，南塔可是有三百四十三级台阶的哦！我自知很难登上三百多级台阶，只好放弃了登南塔的欲望。翻译又说，不登南塔可以，但应该去看看位于北塔的铜钟。 斯特凡大教堂北塔铜钟重达二十吨。别看她只是一口钟，但她是1683年，维也纳人战胜奥斯曼帝国的侵略后，用缴获的枪炮铸成的这座铜钟。翻译还给我们讲了斯特凡大教堂地下墓穴的事，他说，斯特凡大教堂有一座庞大的地下墓室，当年人们在废除圣斯特凡墓地时，把成千上万个维也纳人的尸骨放置在此，地下墓室不仅有上万个尸骨，还有哈布斯堡王朝成员保存的内脏！ 我很惊异，哈布斯堡王朝成员不保存遗体而保存内脏？这是什么意思？地下墓室里保存的那些人的内脏采用的什么方法？那些尸骨和内脏看起来会不会很瘆人.....？可惜地下墓室未开放。 从大教堂出来，天色已晚，但我仍然在教堂外留了影。在维也纳的最后一天，我们前往美泉宫。 美泉宫是坐落在维也纳西南部的巴洛克艺术建筑，她曾是罗马帝国、奥地利帝国、奥匈帝国和哈布斯堡王朝家族的皇宫。这里为何叫美泉？传说1612年，罗马帝国皇帝狩猎于此，饮用此处泉水，清爽甘洌，遂命此泉为“美泉”，此后“美泉”成为这一地区的名称，美泉宫及其花园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美泉宫外的大型雕塑很多，每座雕塑都有一个传奇神话故事。我在其中一处留影。 在皇宫外，我与考察团部分成员留影。离开美泉宫，我们还游览了维也纳市区，市区的各种雕塑随处可见，每座雕塑都有一个故事。 在维也纳英雄广场，我身后有一尊号称欧洲丈母娘的特蕾莎女王坐像。特蕾莎是谁？她是奥地利首位大公，是哈布斯堡历史上唯一的女性统治者，就像中国历史上的武则天。 世界音乐界享有盛誉的莫扎特雕像耸立在维也纳市区的城市公园。 我在莫扎特雕像前留影。 城市公园里还有维也纳女神像石头音乐大师，我也在大师雕塑前留了影。离开维也纳，我们驱车到了施泰尔马克州的格拉茨。到格拉茨做了两件事，一是走走老城区，二是看看兰德宫。 格拉茨是奥地利第二大城市，也是施泰尔马克州的首府，人口有20多万。我们漫步在格拉茨的大街小巷，当现代化的有轨电车从我们面前缓缓驶过时，我们却脚踏保存完好的古典街道，走过那些狭窄而弯曲的小巷，瞥一眼装饰精美的庭院，走进梦幻般的园林，还有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建筑....，格拉茨老城完好地保持着古老的风貌，无论看见什么都令人销魂。 格拉茨城中到处充满着浪漫气息，当街头艺人悠扬的小提琴曲和忧郁的萨克斯风不失时机地在你耳边奏响时，你不得不怀疑自己穿越到了远古时代。但最令我高兴的，是参观了莫扎特当年出生的那栋楼，那栋楼现在是莫扎特生平博物馆。 我在格拉茨萨尔茨堡老城莫扎特出生时的楼房前留影。在维也纳看过的宫殿比较多，这里就不再详述看兰德宫的情况，不过，我却很想说说在兰德宫附近伊登酒店用餐时发生的那件事。我们考察团的成员来自各省，其中有一位年长的男性成员，姓刘，来自山东，他因快退休，单位就安排他退休前出一次国。为了表述方便，我就叫他老刘。老刘没出过国，听人说中国人吃不惯国外的牛奶面包，因此，我见到老刘的时候，就见他一手拉着一个拉杆箱，一手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花布包。 花布包的花是蓝色的花，花布包的布是一块方形的布，花布里包裹着鼓鼓囊囊一大包东西，他没说，别人也没问，但看起来包裹里的东西很沉，可能有十来斤重的样子。一个出国考察团队里出现一个手提花布包的男人，那阵容看起来一定十分搞笑。 在机场，安检员对他提着的大布包好奇，让他打开布包检查，我这才看见，布包里包裹着一大摞煎好的大饼。这些大饼足有十来斤重，个个金黄金黄的，又圆又大。在飞机上，我问他为何要带这么多大饼？他说国外的牛奶面包我肯定吃不惯，这些饼是我带的饭食。 果真，在奥地利所有进餐时间，都看见他独自一人坐在一边，不看我们吃的什么东西，自己吃一口大饼喝一口水，看他专注吃大饼的神情，如果再加上一根大葱，那就一定非常完美。看完兰德宫以后，我们在附近一家名叫伊登的酒店用餐。翻译告诉大家，奥地利饮食界是将外国风味与传统奥地利饮食融为一体的，今天给大家安排的一道维也纳炸肉排，就是一道德国菜，这道菜由小牛肉排制成，肉排上裹着面包屑，外酥内嫩，非常好吃。翻译再强调一句，维也纳炸肉排是奥地利的国菜之一。翻译说完，还特地看了老刘一眼，说欢迎大家都尝尝。 我们将伊登酒店的长条餐桌拼在一起，虽然仍然是分餐，但团队成员就像坐在了一桌。这次老刘破天荒的与大家一起坐在了桌边。 维也纳肉排端上来了，每人一个盘子，盘子里装着两块牛肉饼，还有柠檬和一点配菜。我们有的拿起刀叉，用西式吃法切割牛肉；有的用筷子，夹起牛肉饼咬着吃；只有老刘，用手抓起一个肉饼就放进嘴里咀嚼。或许是他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牛肉饼，那吃相就如风卷残云。三两口吃完肉饼，老刘拿起随身携带的水杯往厨房去。翻译赶紧跟着他。 不一会儿，我们就听见他在厨房方向大嚷大叫，怎么没有开水？为什么不烧开水？翻译拉着他走出厨房，他气咻咻坐下，嘴里还在嚷着，什么破地方，连开水都不烧! 不是伊登酒店没开水，奥地利人喝水一般都是喝饮料或从自来水管直接接水喝。奥地利人为什么会喝“生水”？因为自来水管流出的水都是可以直接饮用的。我们不理解奥地利人喜欢喝“生水”的习惯，奥地利人也不理解我们为何非要将水烧开才喝。这不是习俗问题，是国情的缘故。其实老刘在奥地利一直都喝的“生水”，因为只有极少数中餐馆才会提供“开水”。 从伊登酒店出来，老刘怒气未消，将一口浓痰啪的一声吐在街面上。我是团长呢！对团员这样的行为应该有个态度，所以，第一次当着全团人的面狠狠批评了他几句。老刘自知理亏，只好默不作声。直到我们临离开奥地利，老刘的大饼都没吃完。在回国往机场的大巴车上，老刘解开花布包，将剩余的大饼拿出来，掰开分给大家吃。这大饼在花布包里放了这么多天，长霉没有？我不敢看，我只看见他拿大饼的手，其手背乌漆嘛黑的，我接过大饼，趁他不注意，悄悄用塑料纸包上，丢进了车里的垃圾桶里。 车上的人对他递过来的大饼都没拒绝，却也没人吃他的大饼，都悄悄丢进了垃圾桶里。 在维也纳，我们还特地去看了看著名的多瑙河，多瑙河是维也纳的主要河流，是欧洲的第二长河，发源于德国，流经9个国家，是世界上干流流经国家最多的河流。看着缓缓流动的清澈河水，我仿佛看见这条河像一条蓝色的飘带，缓缓穿过维也纳市区，向人们诉说着这个城市无尽的各种魅力传奇！看见多瑙河，我耳边就响起《多瑙河之波》世界名曲，眼前就出现《多瑙河之波》电影场景，还有“多瑙河之波”那本书。 在多瑙河边，翻译建议我们全团人员合个影。前排从左至右第六位是作者。 我自己也在多瑙河边留了一个影。奥地利雕塑很多，许多雕塑在世界的影响力巨大，但在我见到的众多雕塑中，有两件至今令我难忘。一件是“黑死病”雕塑，一件是“总统的鸟笼”雕塑。先说说黑死病雕塑。 欧洲的“黑死病”就是我们称之为一号病的鼠疫。在维也纳街头，耸立着一尊“黑死病”纪念柱，纪念柱分为三层，顶端是金光灿灿的圣三位一体像，下面雕刻着一群天使立于云端，代表连接人类和上帝的桥梁，也象征着鼠疫的女巫被天使推向地狱；中间柱身是半跪在地上的奥地利皇帝，他摘下皇冠，虔诚地向上帝祈求保佑自己的臣民；底层三面各雕刻有一段拉丁文誓言，这些誓言都在为民众的健康平安祈福。 天花、霍乱、麻风、登革热……在人类历史上曾经历过很多场瘟疫灾难，其中黑死病是最严重的瘟疫之一。这场瘟疫使得欧洲2500万人丧命。这段历史也改变了欧洲甚至世界的发展进程。奥地利为何要将这样一个雕塑立在城市最繁华的街上？翻译告诉我们，立纪念柱只是想告诉奥地利人，不要忘记瘟疫给这个国家带来的创伤，人类虽然脆弱，但也很坚强，我们只有记录下这场灾难，才会牢记历史，不再有类似灾难发生。 中国发生过“黑死病”吗？发生过，记录在案的是死亡大约6万人。 另外一个雕塑，是我在维也纳市政厅前看见的一个雕塑，翻译说，这雕塑的名字叫“总统的鸟笼”，鸟笼的寓意就是束缚和囚禁，鸟笼里关着的人，是他们的第一任总统。我皇权至上的理念根深蒂固！见到这样的雕塑深感震惊！奥地利人怎能将这样的雕塑立在市政大厅门外？还敢将他们的总统关进笼子里？